车凌“唰”的一下又缩回了脑袋。
……迟哥？
迟哥怎么会出现在纪浅川和洛奕那桌？！
还有究竟是因为什么事，会让迟哥生气地发出那么大的动静？！
心里思绪万千，但是车凌只是攥紧了双手，还是没有勇气现身在隔壁那桌前面。他靠在沙发背上，沉默着听隔壁桌之后的动静。
对话结束，纪浅川和洛奕看上去似乎是要结束吃饭，准备离开这家餐厅了。
于是车凌将脸往窗外撇过去，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纪浅川和洛奕走出餐厅的时候，还在聊天，根本无暇眷顾车凌这桌的情况。
在舒口气的同时，车凌又觉得心脏抽了一瞬。
他在洛奕的面前完全没有存在感啊。
等纪浅川和洛奕完全离开餐厅后，车凌才泄了气似的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他将自己狠狠地抱紧，像个小婴儿一样蜷缩在沙发上。
有服务员看见了车凌这边的状况，以为这位客人是身体不舒服，本想上前询问，却被车迟打断。他对服务员摇了摇头，亲自上前，坐在了车凌的身边。
“pia~叽~”随着指腹触碰到柔软的肌肤，车迟自个儿配了音，“怎么了，小凌，这是被你一直呵护的那个小男生甩了吗。”
“……”
“诶，别不出声嘛~”车迟再次戳了戳车凌的脸，眼睛里泛着笑，“你迟哥我可是打听到了很多事情哦？小凌，你想听的话就起来看着你哥哥。”
“……”车凌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他现在有点好面子地不想起来，“迟哥，你觉得，我现在是不是很丢脸啊？”
“哎。”车迟笑了一声，起身，去厨房拿了一杯做好的柠檬可乐，又回到车凌所在的地方，“你怎么还在躺着啊？快起来，你不起来的话我就叫服务员赶人了。”
“……”车凌放松四肢，手撑着沙发，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了起来，“迟哥，先不要赶我走。”
车迟在车凌身边挨着坐了下来，将放在桌上的柠檬可乐递给了车凌，“其实刚才我想给你送一杯柠檬可乐的来着，但是在路上我突然听见你隔壁桌正在聊令我惊讶的话题。”
车凌吸了一口柠檬可乐，稍微冷静下来了，“……？”
“之前你叫我调查的那个男生，我听见他正打算把洛奕带去‘菠萝海’哦？”车迟严肃道，“这个举动可不单纯啊，我在里面帮过我朋友一点忙，不难看出里面乱的很。”
车迟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所以说，那个男同学也许是故意诱导洛奕去gay吧的，现在你还不打算去管一下吗？”
“……”车凌的脸立马黑了下来，“纪浅川，想带洛奕去gay吧？”
“嗯嗯。”车迟一副“看戏不嫌事大”的模样，期待他弟弟接下来的打算。
“迟哥。”车凌说，“你可以帮我联系到‘菠萝海’的老板吗？”
“当然可以。”车迟应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哥哥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不过，到时候我会帮你去看着洛奕的，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
下一周的时间，自从车凌通过车迟联系到了“菠萝海”的老板，车凌便开始每天晚上七点至十点，去“菠萝海”里面进行适应期的工作，也是他借机逃避、梳理面对洛奕那份感情的借口。
终于，到了周日。
在纪浅川来找洛奕出门之前，车凌早早地溜出了门。他其实是想过要跟洛奕打声招呼，但是当时的洛奕正在洗手间，车凌迟疑了一下，还是推门先出门了。
毕竟，这一周他去菠萝海工作，都没有给洛奕打过招呼。
今天特意去打招呼的话，不就显得很尴尬吗？
到了菠萝海，已经是傍晚六点五十几了。
菠萝海的老板找到了车凌，有点为难地跟他说：“车凌啊，是这样的，今天晚上你可以去帮忙顶替一下服务员的位置吗？今天的客人异常的多，又有两个服务员请假，我们服务员已经快忙不过来了……”
老板为人老实，一头乖巧的贴颈黑发，左脸上有一道陈年老伤疤，但却被他温柔憨厚的笑容掩盖去令人恐惧的感觉。
负责整理吧台后面杯子的车凌为难地挠了挠脖子，谦虚道：“老板，我是可以帮忙顶替的。只不过，我没有接受过相关的培训，不知道可不可以胜任……”
“没问题！”老板伸出双手，轻轻地拍了拍车凌的肩膀，“就是传个菜递个水，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直接来找我就行了，我一直都在吧台前面。”
“哦好……”
车凌没有拒绝，他想，如果到时候遇到了洛奕他们，再找老板帮忙就好了——
——却不曾想发生了意外的情况！
期间车凌一直在循规蹈矩地尽服务员的职责，直到有一群拉帮结派的男生群体走了进来。他们来势汹汹，占据了中心的一个大桌子，嚷嚷着让年轻俊俏的服务员来为他们敬酒。
车凌左右看了眼，只见其他的服务生都未曾遇见过这种情况，害怕地愣在原地。
说起来，车凌的年龄（上一世的年龄）都满二十八岁了，已经说得上是“大叔”了吧？
而面前这群男生团体，看起来也就不过刚成年吧？所以说，他车凌害怕什么啊，在他的眼里，他们只不过是比自己小十岁的小屁孩呢。
这么想着，车凌完全忘记“可以找老板帮忙”这项选择，开始了行动。
在其他服务员的注视下，车凌迈开步伐，气势汹汹地往那群放肆的客人走去。他走的时候从吧台拿了一个高脚杯，食指与中指覆盖住杯身，将杯子所有的重量都托付于手心。
车凌走到那群男生面前，举起手中的高脚杯，嘴角上扬，丝毫不怯场地说：“客人们，需要敬酒吗？那先将我手中的杯子填满酒吧？”
其中一个黄色挑染蓝的男生看起来是这群人的老大，起先他的双手正懒散地搭在沙发顶上，看见车凌走了过来，顿时来了兴致。只见他身子往前倾，双腿交叠，正用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车凌不放。
老大盯着车凌拿着高脚杯的手，佯装冷静地说道：“服务员，你确定你能陪我们喝？”
车凌心说：“我可比你们大十岁呢，谁怕谁呢。”但表面却微微笑着，将高脚杯悬空伸在老大的面前，克制住内心不耐烦的情绪，“确定，请倒酒吧。”
“呵。”老大哼了一声，接过旁边一位男生递过来的酒，亲自为车凌盛上，“就喜欢你这种直爽的。如果不能陪老子喝个尽兴，今天晚上老子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车凌眉毛微微一皱，心想这个人还真是难缠啊。
而且还特麻烦，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表情，让人看了就觉得不舒服。
但是这个人是店里的顾客，车凌也不能直白地将自己的心声吐露出来，只能怀抱着“顾客就是上帝”的想法，让自己能够保持理智，顺其自然地为他服务。
不过，这个人的做法简直太令人丧失理智了！
老大为车凌倒完酒，手却不老实地摸过车凌捧着酒杯的手，让车凌起了好大一层的鸡皮疙瘩，心里直犯恶心。
不仅如此，这个老大的嘴巴也不太干净，只听他说：“呵，看你细皮嫩脸的，人还这么老实，是极度缺钱吗？”
车凌没有回话，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别不说话啊，服务员。”老大继续说着令人不舒服的话语，“呵，你能来这里打工，还特意上来为老子敬酒，不就是代表着你在想那档子事吗？看我们几个人多，你就像只哈巴狗一样舔过来了，不就是以为我们会给你点小费吗？”
车凌微笑的表情开始扭曲：“……”
老大还在继续他的自我陶醉，故意露出他脖子上的金项链和手腕上看着很昂贵的手表，“看到没？如果你能够让老子尽兴，不止小费，我还能让你高兴高兴呢？”
车凌：“……”
“说话啊，怎么了，现在哑巴了？”老大起身，看了身边的人一眼，一群人接收到指示，纷纷上前，将车凌围堵在中间，“不说话就当是你默认了哦？如果你能让老子高兴，我还可以让你跟在老子身边，当个只要动一动就可以得钱的哈巴狗呢，比现在这份工作可要轻松多了。”
车凌顿时忍无可忍了，他怒瞪起双眼，打算破口大骂前，一道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来。
“住手——！”
这道声音的气势虽然很强大，但是却明显带着点颤音。
仅仅是一开口，车凌就听出来了——这是洛奕的声音。
顿时，车凌的脑子嗡嗡作响。
洛奕，怎么会突然喊出这一句话？！
他不是应该和车迟还有纪浅川安安静静地呆在角落吗？
现在这种情形，实在是太尴尬了！
因为这句话，围堵车凌的那群人纷纷把视线投向了后面的洛奕身上。只见洛奕今天穿了件温柔风的茶色假两件毛衣，站在他们的身后，握紧拳头，睁大双眼，散发怒气瞪向为首的老大。
“呵？”老大转过头，看见洛奕，嘲笑地笑出了声，“老子还以为是哪个大人物大英雄呢？原来只是一个这么弱的多管闲事的家伙？！”
接着，那个被老大称作“多管闲事”的洛奕，在包里寻找着什么东西，下一秒，从包里拿出来许多张红色的纸张，狠狠地摔在了老大胸前。
“你想要小费是吧，这些全都给你，放开车凌！”
第54章 答案
老大被洛奕的操作整懵了，几百元的现金从他的胸膛往下滑，飘落到他的脚边。他往地上看了一眼，鬼使神差地将地面上的现金捡了起来。
待摸清洛奕对他做了什么之后，老大捏住现金的手猛然发力，青筋暴起，怒瞪向洛奕，“哈？！你当老子缺钱用吗？用五百现金来打发老子？！”
洛奕被他放大的嗓音吓了一大跳，却仍然假装镇定地看着老大，声音还是有一些颤抖。他伸出手，指了指老大脖子上的金项链和他手腕上的表，如实道：“这个项链和……手表，都是假的……”
“……”老大被洛奕的揭穿惹怒了，伸出手就向洛奕挥去。
——却被他身后的车凌直接拦下！
车凌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微笑，他黑色的眼睛盛满了怒气，周身更是有许多的黑色透明物体围绕着他。
车凌抓住老大试图使坏的手，一下一下地加大力气，让老大痛得嗷嗷直叫。
这一切的插曲都以另一位服务生，去休息室叫来老板截止。
一片混乱过去之后，车凌自然是被洛奕逮住了。车迟见状，去跟菠萝海的老板谈了几句话，车凌便褪去服务员的装备，换回他自己的衣服，老老实实地跟在洛奕一行人身边。
出了菠萝海，四个人安静地走在大街上。
洛奕时不时地瞥一眼身边的车凌，嘴巴张了张，却攥紧了双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发话。
这一周，他和车凌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好比如，一颗石子，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道裂痕，原因完全不明。
在这种氛围下，还得是车迟这个大人开始打圆场。
只听车迟说道：“小凌啊，你怎么会去当服务员呢？我记得老板跟我说过，你过去应聘的时候，做的岗位是吧台处相关的啊。”
车凌支吾了一声，迅速看了一样身边低头走着路的洛奕，回道：“今天他们太忙了，服务员人手不足，老板拜托我去顶替一下。”
“这样啊。”车迟叹了一口气，“小凌你以后都不用去了，我刚才已经跟老板说过你不去兼职了。”
本就打算今天跟老板提这件事的车凌无所谓，应了下来。
一旁的洛奕和纪浅川听着兄弟俩的对话有些懵，纪浅川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这一周车凌都在菠萝海兼职？”
车凌没有回答，相当于默认。
纪浅川看着车凌，若有所思，在他心中一个答案已经慢慢地滋生出来。
他想，通过一学期的相处，不难看出车凌是很粘洛奕的一个人，不会轻易任凭洛奕和自己单独相处。车凌这一周之所以会放任自己和洛奕相处，想必他心里肯定有充分的准备。
而来到菠萝海，肯定就是他准备中的一环。
纪浅川又回想起一周前，忽然出现的车迟，还有赠送给洛奕的那杯柠檬可乐，心里渐渐地有了谱。
他想，当时他把洛奕约去餐厅吃饭，车凌肯定也在现场吧。车凌从他哥哥车迟口中得知了自己会带洛奕来菠萝海，所以这一周车凌就开始来菠萝海做准备，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对洛奕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而且车凌的哥哥车迟竟然还特意陪在他们身边。
这兄弟俩，对洛奕的保护欲可不是一般的强啊。
在纪浅川沉浸鱼自己内心想法中的同时，洛奕深呼吸一大口气，终于突破自己内心的那一关，转头看向车凌，“车凌……”
呃，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接下来的问题。
车凌被洛奕的主动开口扰得愣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脑袋偏向洛奕，轻轻地发出一个鼻音，“嗯？”
洛奕看了一眼车凌，迅速地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地问道：“车凌你……难道也是gay吗？”
说出这句问题的时候，街边有一辆大货车驶过，不知看见了什么，急忙地按了一声喇叭。刺耳的声音盖住了洛奕的问题，车凌眨了眨眼，看向洛奕，“抱歉，洛奕，你刚才说什么？”
洛奕：“……”
这种问题，怎么可能再次问出口啊！
太尴尬了！
洛奕在心里做着思想斗争，嘴巴微张，发出单薄的音节，但就是组不成一句完整的句子。
“噗嗤。”一道忍不住的笑声吸引了其他人的视线。
只见车迟一只手捂住肚子，一只手掩盖住嘴角，蹲在街上，笑得直不起身。
洛奕&车凌&纪浅川：“？”
车迟笑够了，才慢慢地起身，还抹了抹笑出来的几滴眼泪，“哈哈哈哈，抱歉，刚才我听清了洛奕的询问，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洛奕立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脑袋。
没想到刚才车迟居然听清了他刚才对车凌提出来的问题！
车凌和纪浅川两个人都处于一个懵懂的状态，看着车迟和洛奕的反应，下意识地面面相觑。而在意识到与对方交换了一眼之后，又嫌弃地移开了视线。
见洛奕的反应，他大抵是不会再重复一遍刚才的疑问。
于是车迟帮洛奕说出了他的那个问题，“刚才洛奕在问，车凌你难道是gay吗。”
车凌：“……”
纪浅川露出看戏一般的表情。
洛奕依旧低着头，完全没有勇气去看车凌的反应。
和之前跟纪浅川在餐厅聊天的时候不一样，这时候，他们是在大街上，而且还是四个人同行。当时洛奕问纪浅川“是不是喜欢男人”就铆足了很大的劲儿，现在问车凌（而且还是自己在意的人）同样的问题，多多少少还是会感到特别紧张。
如果，车凌的回答是“不”，那么他对车凌的这份“在意”的心情是不是也该舍弃掉了呢？
但一思考到这里，洛奕就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心脏重重的喘不过气，脑子里一直环绕着一个想法“车凌绝对不要说不”。
这种扭曲的心情，直到车凌做出回答截止。
车凌摸了下鼻子，扭过脸，小声地承认：“我是……”
听见回答，洛奕一下子抬起了脑袋。
刚才心中压抑的想法立马被挥散掉，他惊喜地看向车凌，眼里似乎还散发出光亮，激动地说道：“车凌，你喜欢男人？”
车凌不擅长应对这种话题，手一直挠着自己的脖子，也不敢抬头去对上洛奕的视线，“啊……啊，我是。”
洛奕点点头，若有所思，“这样。”
走到了学校门口，纪浅川看戏也看够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坦白自己性取向的车凌和旁边一脸兴奋的洛奕，再瞅了一眼在旁边偷笑的车迟，攥紧拳头，微笑着出声：“你们先回学校吧？我还要去外面买点东西。”
洛奕从激动中脱身出来，回复纪浅川：“啊，好的。不过现在已经快到十点了，纪浅川你记得早点回宿舍哦。”
“嗯。”纪浅川笑了笑，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通过今晚上的插曲，车凌和洛奕之间的尴尬期已经过去，两人可以再一次的正常对话。
车迟将两人送到了宿舍楼下，挥别之后，便离开了学校。
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也到洛奕正常的作息时间了。
洛奕洗完漱，出来之后，就听车凌问他，“洛奕，你今天怎么想着会和纪浅川一起去‘菠萝海’？”
洛奕抽了张纸，擦了擦手，回答道：“我想去找到答案。”
“答案？”
“嗯。”洛奕说，“如果去gay吧见见世面的话，也许我就能够找到答案了。”
车凌不明白洛奕口中所说的“答案”，试探地询问他，“你寻找的答案，是有关gay的东西吗？”
“应该算是吧。”洛奕说着，打了个哈欠，“今天在菠萝海呆的时间，我看见了更加广阔的世界。原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还会有这些人沉浸在菠萝海酒吧里的氛围中。”
车凌问：“你讨厌酒吧里那些男人之间的相处吗？”
洛奕摇摇头，又打了个哈欠，“不讨厌。我觉得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喜欢的事，我并不会讨厌他们去追寻自己喜欢的事。”
“啊，不过。”洛奕想起什么，表情正经起来，“之前那些纠缠车凌你的男生，我是不支持他们做那种事的。”
“哈哈，那是‘不正确’的事啊。”车凌说。
“嗯嗯。”洛奕抬眼，看向车凌的眼睛，一秒不到，又慌张地移开的视线，“那我先上去睡觉了，晚安，车凌。”
“晚安。”车凌起身，打算去卫生间简单地冲个澡。
躺在宿舍的小床上，洛奕闭上眼睛，脑海满是今天进入菠萝海，到刚才和车凌说晚安的回忆片段。
菠萝海里，他能够清晰地看见很多男生聚集在一起接吻——和他在梦里，被车凌亲吻一样，炽热而又令人心动。
除此之外，他还看见有人伸手撩开一个男生的衣服下摆，接着，那个男生脸上立马绯红起来，表情也开始隐忍。
虽然洛奕身处角落，听不清那边的声音，但是他却能够想象出男生因为受到刺激，而发出的暧昧的声音。
想着想着，洛奕又想起了之前梦见车凌的那个梦。
在梦中，他和车凌似乎也做过相似的事情。
不，可以说是比这个更过火的事情。
…………
总之说来，如果要让他和车凌也做出像菠萝海中那些人的相处，洛奕他，是不会排斥的！相反的，在洛奕的心里，甚至还存在着“期待”的心情。
这么说来，他找到的答案——
那就是“在意”变成了“喜欢”。
“咔哒”一声，卫生间的门被打开。
洛奕立马将被子扯上来，盖住了自己的脑袋。现在的他，脸颊、耳根和脖子，应该都红透了吧！如果这样的情况被洗完澡出来的车凌发现，他该作何解释呢！
反正，这种时候，把自己遮住就行了！
“吧嗒、吧嗒”，车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声响在靠近洛奕的床下时，突然停下了。
接着，就是椅子拖动的声音。
下一秒，洛奕就感到面上一空。
——车凌掀开了他的被子。
“这样睡，会呼吸不过来的。”车凌小声地说了句。
洛奕紧闭上双眼，假装自己已经陷入熟睡。
见洛奕没有反应，车凌伸出手戳了戳洛奕红润的脸颊，继续自言自语，“看吧，都把脸捂红了。”
“……”
冰凉的感觉稍微散去了洛奕脸上的温度，他下意识地蹭了蹭车凌的手指。
车凌：“……”
洛奕：“……”
太过于紧张，洛奕没忍住，一下睁开了双眼。
“啊，洛奕，你没睡啊。”
对于晚上踩椅子去戳人的脸，却被抓了个现行，遇上这种情况可真是令人想要立刻逃走。
车凌缩回触碰着洛奕脸颊的手指，尴尬地轻咳一声，扭过头不敢去看洛奕，掩饰般地解释道：“我洗完澡出来，看被子把你的脸蒙住了，害怕你呼吸不过来，所以就来看看……是不是吵醒你了？”
“我知道。”洛奕转了个身，心脏已经快要跳出心口了，“谢谢你，车凌。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
车凌站下椅子，轻轻地将椅子放回原位，心里却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怎么回事，难道洛奕是觉得我戳他的脸是件很正常的事？
为什么洛奕的反应看起来这么平淡？
他现在心脏可是雀跃得不行啊！
强装镇定的洛奕紧闭上双眼，却无法立即入睡，脑子里满是车凌冰冷的手指触碰他滚烫脸颊的舒服感觉。
原来被喜欢的人触碰，心情是这么的亢奋吗？
…………
周一，他们班上调了课，这一天没课。
但是一大早，差不多早上八点的样子，301寝室却被一阵敲门声唤醒。洛奕习惯早起，虽然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现在的洛奕说不上很困。
于是他利索地下床去开了门。
出现在门后的，是洛奕熟悉的人。
只见纪浅川今天穿了件米色的外套，之前稍微长长了的头发，被他用黑色的项圈扎在了颈后。前面的刘海被他刻意地撩去脑后，只剩下一些装饰性的碎发。
不知道是纪浅川喷了香水，还是他胸前抱着的那捧玫瑰花散发出来的香味，让原本特别迷瞪的洛奕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今天，太阳升了起来。
阳光透过寝室内的窗户，洒在纪浅川身上。洛奕看着面前的纪浅川，眨了眨眼，只觉得这种情景有些似曾相识。
上一年的跨年晚会，纪浅川似乎也像现在这样，捧着一束玫瑰花，出现在他的眼前？
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当时纪浅川也将他青黑的头发梳起来，手中的玫瑰花，被黑色的布包裹着，里面也有白色和蓝色的满天星作为点缀。
“早上好，洛奕。”纪浅川微笑着说道，将手中的玫瑰捧在洛奕的面前，“今天你有时间出门吗？”
洛奕下意识地接过纪浅川递过来的玫瑰，“早上好……”
看着手中的玫瑰，洛奕反应过来，又将它还给了纪浅川，“抱歉，我现在这幅样子。”
“没事。”纪浅川收回洛奕还回来的玫瑰，也不恼，脸上还是噙着笑，先发制人，“你先去洗漱吧？我在外面等你。”
洛奕点点头，“哦，好。”
说完，洛奕看着微笑的纪浅川，轻轻地关上了寝室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