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心怪人—— by伧茶

作者:伧茶  录入:04-23

傅有:“估计还会受到不少苛责,毕竟总有人好自以为是打抱不平,为孩子仗义执言。说什么你也给不了他好的生活,为什么还要找呢!何苦呢!孩子不快乐,你也不快乐。孩子过得好不就完事了吗?”
句句扎心,但却是网络上的真实写照。太多杂乱的声音到最后已经不分是非,不论黑白,三观扭曲。
失去孩子的父母成了罪人,与倒买倒卖婴儿医院狼狈为奸的养父母成了大众眼中的好家长。
何其讽刺。
席荆“啧”了一声:“那几年这种事情很多,最后有很多家长被迫放弃了寻子。”
奚琳琳心痛道:“就这样放弃多难受啊!”
席荆:“没办法的事情,社会舆论压力太大。谁也不想累死累活半辈子烙一身埋怨。”
有人骨肉分离,有苦难言。有人家庭美满,自诩善人。好和坏的定义自此模糊。
这一刻屋内的众人都沉默了。
季时余打破了安静:“郁正奇的家境怎么样?”
一句话再次将沉浸在冥思中的几人拉回了案件中。
蒋昔清了清嗓子,说:“家境还不错。早期父母创业开了一家餐厅,生意很不错,后又开了分店。后来生了孩子吼,他妈妈似乎不太好,就当起了家庭主妇。总的来说,虽然辛苦些,但是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傅有:“早期的饭店,还能开连锁,应该相当可以。这样的家庭应该不会是惠远资助的对象。”
奚琳琳:“那肯定,毕竟孩子当年还在。”
席荆:“说实话我不敢保证。”
傅有:“这是还有别的故事?”
席荆:“消息曝光后,院长直接把账本烧了。”
盛良策:“烧了?罪责不是更重?”
席荆:“是。但是线索也因此断了。一些购买孩子的家庭不必为此担心。你想啊!他也知道烧账本是大罪,为什么还要烧?因为里面有太多秘密见不得光。这里面肯定不乏一些大人物。这要是曝出来,不敢想象。”
季时余冷笑:“怕是要地震。”
席荆:“差不多。”
盛良策:“震就震呗!反正自己都要进去了,还管别人干什么。不都说人就算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吗?”
傅有听后无奈笑了,带着调侃的语气说:“我们小盛这辈子一定能做个好人。”
盛良策不懂:“哎?什么意思?”
奚琳琳叹了口气:“意思是你没有复杂的心思。”
蒋昔:“说得好听点你很单纯,难听的话太天真了。”
盛良策露出困惑。
席荆:“他用自己的生命换了他家人的平安。”
盛良策:“家人的平安?”
季时余:“你要知道他保护的都是权贵之人,这些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这里面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给他的妻儿子女安顿好生活。”
盛良策:“这么夸张?”
季时余:“不是夸张,是拿捏。”
傅有:“说实话他烧账本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告诉所有的买家我用我的行动保护了你们,另一个也在告诉买家我手里有账本。我烧了一个,还会不会有下一个?你们自己想。”
是明示也是暗示。
席荆:“这些买家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懂这其中的意思。而且照顾他的家人,实则是买心安。说白了都是利益。”
盛良策大受震撼,他以前真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然而,懂了之后,他突然又觉得以前什么都不懂也挺好。至少在不懂的时候,他的世界比较干净。
盛良策越想脸越丑愁,连连摇头:“难道就一个都没抓到吗?”
席荆:“后面抓到几个也都是小头头。所以这家医院到底倒买倒卖的数量是个迷,孩子是生是死也是不可知。大部分的买家到今天为止还在逍遥法外。所以你问我郁正奇家有没有受影响,我的答案是不确定。”
季时余:“不确定就问问,总有人知道。”
奚琳琳:“问他父母,他们总归知道的。”
蒋昔:“问不到了。”
奚琳琳:“为什么?”
蒋昔:“死了。”

“死了?这也?”余下的话卡在喉咙发不出声音。奚琳琳最后无奈叹了口气。
蒋昔:“是挺让人遗憾的。但也没办法, 是意外。”
席荆:“什么样的意外?”
蒋昔:“车祸。夫妻俩开车被对面的一辆失控的大卡车撞了。”
盛良策:“天啊!”
席荆:“卡车失控了?”
蒋昔:“司机疲劳驾驶,偏离的方向,直接撞上去了。”
席荆若有所思:“什么时候的事情?”
蒋昔:“郁正奇发生意外后的三个月。他父母就去世了。”
奚琳琳感慨:“他也挺可怜的, 自己一身伤,父母还没了。这打击不是一般的大。我现在都有点佩服他了。”
傅有:“确实。”
席荆;“他家还有其他亲戚吗?”
蒋昔:“有,郁正奇的外公孩子啊,还有他的姨妈。他爸的亲戚基本上没什么联系。”
席荆:“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对方, 先去了解一下情况。”
蒋昔:“好。”
次日,席荆和季时余找到郁正奇的家。
席荆敲开了门, 里面站着脸上眼角布满皱纹, 鬓角发白的女人,年龄大约五十岁出头, 看样子是郁正奇的姨妈。
女人开口问:“你们是?”
席荆亮出警官证:“我们是。”
话说到一半,门内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谁啊?”
女人慌张地回头,喊道:“物业。”
席荆有些奇怪女人的态度, “请问?”
女人神色紧张,压低声线说:“你们能先下楼等我一下吗?我一会儿就来。”
席荆猜出了一二,点头道:“好,我们楼下等你。”
女人随手观赏了门。
席荆和季时余转身下楼。
季时余问:“你怎么看?”
席荆:“我感觉郁家人对警察的身份很敏感。”
季时余:“同感。”
席荆:“等下看看怎么说。”
过了五分钟,女人下楼,走到两人身边,“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吧!”
席荆:“好。”
三人一同来到小区最边上的一把长椅。
女人坐了下来, 问:“坐下说吧!”
席荆坐下后, 直接询问对方的身份:“请问你是杨华, 郁正奇的小姨吗?”
杨华面无表情道:“是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席荆开门见山道:“你似乎对我们很不欢迎。”
杨华:“是,我们家不太欢迎警察。”
席荆不能理解:“我能问下为什么吗?郁正奇也是警察, 难道不应该?”
杨华不等席荆说完,打断道:“就是因为他是警察,我们全家才不欢迎。”
席荆:“我能问问原因吗?”
杨华:“我们一家因为他的身份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吗?被人泼红油漆,连夜搬家,有段时间天天东躲西藏。明明什么错没有,为什么要我们来承担。我是想不明白他喜欢做警察就做警察,为什么偏偏要去做缉毒警,还是卧底。因为他一个人全家鸡犬不宁,连他爸妈都没了命。”
席荆惊讶杨家人的遭遇:“抱歉。可据我们调查他父母是意外。”
杨华冷笑了两声:“意外?你信吗?他的身份真的被你们警方保护好了吗?那为什么当初有记者摸进医院,又为什么我们家所有的电话天天都能接到恐怖和威胁。他父母一直好好的,偏偏他一出事,父母就被撞死了。这些你敢说没有关系吗?”声音逐渐颤抖,人越说越激动。
席荆听出了埋怨的意思。他觉得这样不行,安慰道:“你先平复一下情绪。”
杨华斩钉截铁道:“我没事。”
席荆:“那抛开这些,你觉得郁正奇这个人怎么样?”
杨华叹了口气:“孩子是个好孩子。不做警察就更好了。”
席荆苦笑了下,继续问道:“那你觉得这么多年他有什么变化吗?”
杨华迟疑:“变化?”
席荆:“对。”
杨华:“说实话他当警察后就很少有联系了。他小时候比较活泼,长大后话就少了。”
这种变化是必然,工作性质决定了他的改变。
过了片刻,杨华突然开口道:“不过,有件事我印象深刻。”
席荆:“什么?”
杨华:“他受重伤回来那次。”
席荆:“那次怎么了?”
杨华:“我们一家人去看望他,他只看着我们不说话,眼神也很木讷,就好像在看陌生人一样。”
席荆:“受伤的缘故?”
杨华:“也许吧!反正那段时间他不爱说话,连最起码的招呼都不打。”
席荆:“不打招呼?”
杨华:“就正常有人来看你,你是不是得叫人,他也不叫。他妈提醒他,他才会开口。医生也说了可能是受了刺激,性情大变,让我们尽量不要苛责他。怎么说呢!能理解,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哎,好好一孩子整成这样。”
席荆长呼一口气,不进对郁正奇起了怜悯之心,“你们之后有联系吗?”
杨华:“他爸妈死后,他就和我们断绝来往了。他自己说不想给我们造成困扰,所以就没再见过面了。”
席荆:“一次都没见过?”
杨华:“没有。不过我也不想见,怪尴尬的。那孩子变了,人都变冷漠了。他父母的葬礼上他眼睛都没红一下,哭都没哭。”
席荆没想到郁正奇能做的如此决绝。他好奇地问:“除了他爸妈,他跟谁比较亲近吗?”
杨华:“我爸。就是他外公,郁正奇小时候在我爸身边长大的。”
席荆:“在身边长大,那感情很好啊!”
杨华感叹:“也是以前了,现在不行。我爸不喜欢他当警察。两个人因为这事闹得挺僵的。不过以前虽然闹僵了,但孩子还是孝顺的,每个月还会打钱过来,请求我们这些家人给老爷子买点吃的,现在毛都没有。”
席荆:“以前是多久?”
杨华:“就是受伤前,受伤后就疏远了。”
季时余一直在旁看着席荆询问,眼神观察着杨华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对方说得都是真话,可越真就越让人觉得奇怪。
郁正奇的变化令他琢磨不透,有些变化在情理之中,而有些又是难以理解。
季时余想了想,开口问道:“郁正奇出生时你在吗?”
杨华愣了一下:“去看了。怎么了?”
季时余:“他出生的医院你知道的对吧?”
杨华:“嗯。惠远,我知道的。”
季时余:“郁正奇出生的时候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杨华:“发生了什么?没什么吧!怎么了?”
季时余:“没什么,随口问问。”
杨华:“哦,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席荆和季时余做了一下眼神交流后,开口道:“没有了。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日后你想到什么,可以随时和我们联系。”说完从本子上撕下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
杨华扫了一眼,眼神里充满着嫌弃,但或许是碍于情面,还是选择敷衍地揣进兜里,“知道了。”
目送杨华离开,席荆询问季时余:“你怎么想?”
季时余:“难办。”
席荆点点头:“确实。”
杨华的态度很明显,他们一家不想和郁正奇有任何牵扯。平心而论,席荆也不忍心打破他们得来不易的平静生活。
席荆叹了口气道:“再看看吧!”
两人将消息带回警局。
众人听完杨家人的遭遇,心里五味杂陈。
奚琳琳:“我想不明白怎么曝光的呢?缉毒警家人的身份不是都被保护起来的吗?”
席荆摇摇头:“不知道。我回来前也联系了秦队问了下情况,连警方也不知道怎么曝光的。最后只能把人藏了起来。”
奚琳琳叹了口气:“无语死了。”
傅有眉头紧锁:“你刚刚说郁正奇在重伤后变化很大。”
席荆:“是。可以说是性情大变,甚至我也觉得有点怪。”
盛良策质疑:“怪吗?受伤后心态转变很常见啊!”
席荆:“人的性格会变这我知道,可是情感也会变吗?按照杨华的形容他情感转变大到似乎父母亲人都是陌生人。”
郁正奇遭受的苦难是因为工作而非家人,照道理不应该和父母产生这么大的隔阂。
傅有:“你有什么想法?”
席荆:“不瞒你说,有一瞬间我都怀疑是不是换人了。”
盛良策震惊:“换人?不会吧?”
许学真:“应该不会。虽然把人救回来的时候分不清,但是DNA技术不会说谎。肯定是验证过他的身份。”
席荆:“这我知道。所以也是胡乱一想。”
傅有:“但是你刚刚提到的那点我也认同。他对父母的态度的确值得商榷。退一万步讲他态度变了,那他心理一定是发生了巨变。这样的他是怎么通过心理评估的呢?”
蒋昔:“是有点奇怪。”
其他几人也听出了问题,但是都无法给出解释。
许学真:“能找到当初给郁正奇做评估的人吗?”
席荆:“这个容易。”
许学真:“我觉得有必要和对方聊聊。”
席荆利用人脉很快找到了当时负责评估郁正奇心理状态的医生,拿到了评估报告。
傅有仔细翻阅了下,“还真是没什么问题。”
盛良策:“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
席荆:“也许吧!”
衣服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席荆掏出电话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他接通询问道:“哪位?”
“席警官?”
席荆听出了声音,反问:“杨华?”
杨华:“是我。”
席荆意外对方会打来电话,他以为对方会直接将他的电话丢掉。他小心翼翼地问:“是有事吗?”
杨华:“我想起一件事。”
席荆:“你说。”
杨华:“我姐生郁正奇的时候难产,差点死了。”
就这事?席荆犹豫地“嗯”了一声。然而下句话彻底让旧案部炸开了锅。

“不过也是可惜, 孩子没了一个。”
席荆惊住下巴,缓了两秒:“你说孩子没了一个是什么意思?”
其他人听到席荆的话,纷纷竖起耳朵, 望了过来。
席荆顺势点开了免提。
电话里的杨华开口道:“我姐本来怀的是双胞胎,结果生产大出血,其中一个没保住,说是憋死了, 所以就活下来一个。”
席荆:“当时有看到另一个孩子吗?”
杨华:“我没看到,其他人应该也没看到。我记得我姐姐说她没敢看, 我姐夫也是这么说的, 医生好像问了他们要不要看,但他们拒绝了。”
人总有脆弱的时候, 尤其是面对亲人的逝去,还是未曾谋面的孩子, 身为父母没有勇气面对也在情理之中。
席荆无法切身体会,自然评价不了太多。他问:“所以就是没人见过那个死去的孩子是不是?”
杨华:“应该是。”
席荆:“谢谢你特意打电话来。”
这一通电话算是给迷路中的众人重新指出了方向。
杨华不敢邀功, 道:“没事。这也不是我想说的。”
席荆愣了一下:“嗯?”
杨华笑了:“是我爸让我打电话的。”
席荆瞬间懂了,老人家虽然面子上和孙子闹翻了,但是心里还是关心人的。
“那也麻烦你告诉他老人家,请他放心。”
“好。我还有个请求。”
“你说。”
“如果有消息,麻烦你也能告知我们一下。”
“好。”
电话挂断。席荆看向众人:“你们怎么看?”
奚琳琳竖起一根手指,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蒋昔:“实不相瞒我也有。”
其余几人也纷纷点头。
席荆已经大致猜出了其余人的想法,说道:“那个孩子可能没死。”
季时余:“不光是没死, 可能还出现在我们眼前了。”
盛良策震惊:“你们的意思是现在的郁正奇不是郁正奇, 而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他想过人没死, 但没深想过还有这种可能。
傅有:“可能性不是没有,而且恰好能解释郁正奇变化的原因。”
许学真:“时间点也是刚刚好。”
蒋昔:“不止如此。他们是双胞胎, DNA可以一样,但是指纹每个人是不同的。而这次他的手刚好受伤,指纹全毁,无法采集,所以无法用此方法辨别身份。”
双胞胎DNA一样的特性恰好成了混淆身份的保护伞。
席荆:“这样看来,连受伤都是有计划的。”
盛良策:“故意的吗?杀了郁正奇取代他?”
蒋昔:“但这也说不通,取代他为什么还要搞失踪这一套呢?他完全可以用郁正奇的身份养老,但他没有。”
席荆:“确实有点奇怪。不过有件事可以确定。如果真是换身份,他肯定是知道郁正奇。”
盛良策:“也就是说在这之前他们相遇了?”
席荆点点头:“嗯。可能性很大。”
傅有若有所思道:“如果是这样,郁正奇的死恐怕和他脱不了干系。”
奚琳琳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傅有:“两人什么时候相遇的?想过没有?”
席荆:“按照郁正奇的成长轨迹,他卧底之前应该是没有遇到,不然他家人肯定会知道。所以他当卧底的时候可能性最大,这意味着对方的身份不会太好,说不定还是毒窝里的人。”
季时余:“而郁正奇并不知道,反而还会因为对方的身份表现出亲近,不自觉透露出什么信息。”
许学真:“这样一来,郁正奇卧底的身份就容易暴露,也能解释杨家人遭到毒贩报复的原因。”
所有的信息在此刻都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闭环。
奚琳琳想来想去想不通,“不至于吧!再怎么说也是亲生父母,难道一点情面都不顾吗?”
傅有少有地板起脸,一字一句强调:“永远不要跟毒贩讲情面。”
毒瘾控制人心,哪有什么理智和情面可言。傅有绝不信毒贩有情这种鬼话。
盛良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奚琳琳:“当务之急应该先找到他人。”
蒋昔:“到哪找?”
盛良策:“他会不会又找上以前那些毒贩?”
席荆:“当年的毒窝端的很彻底,他能逃出来完全是偷梁换柱。”
许学真:“我更担心他是不是已经混入新的毒窝。对他而言,想要混进去并不难。”
傅有:“可能性不低,之前不就传出来他失联的消息吗?”
卧底失联,要么死亡,要么叛变。以目前的情况,多半是后者。
盛良策:“那想要抓到他岂不是很难。”
席荆想了下:“先把情况报告给秦队,看他怎么说。”
双胞胎存在的可能性也让一向冷静自持的秦飞章有了动容。
“两个人吗?”秦飞章自言自语道。
“可能性很大。”席荆回答道。
秦飞章看向席荆,问:“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席荆:“老实说,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在明,他在暗,想要找到他不容易。”
秦飞章点点头:“嗯。所以你的计划?”
席荆:“追本溯源。如果他真的是坏人,他过去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这些都很重要。所以首先要验证我们的猜测,郁正奇的双胞胎兄弟当年是不是没有死,去向是哪里。”
秦飞章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席荆。从一开始他就看好席荆,不是为的,就因为他的眼神里的坚定,有那个人的影子。他一直坚信席荆会比其父亲做得更好。
“看样子你已经有详细的计划了。”
“是有,但需要您的帮助。”
秦飞章给了一个手势:“但说无妨。”
席荆:“我查过了当年医院拐卖案其中一个参与者目前还在监狱里,当年她是唯一一个被判了无期徒刑,并且现在还活着的人。她可能知情,我想见见她。”
秦飞章:“你先回去等我消息吧!”
席荆:“好。”
三天后,席荆见到了张惜雪。和之前在照片里见过的模样相差甚远,几十年的岁月蹉跎。当年被人戏称为“美女吸血鬼”的小护士,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满脸横肉的老阿姨。
物是人非在其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席荆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张惜雪。”
张惜雪本能反应答道:“到。”
席荆:“你还记得郁本堂和杨真吗?”
张惜雪不为所动。
席荆又说道:“他们在惠远医院生了一对双胞胎,但是其中一个孩子被医院告知夭折,你还记得吗?那个孩子去哪儿了?”
张惜雪猛得摇摇头,神色慌张道:“我不知道,不记得了。”
席荆转头看向季时余,小声嘀咕:“你怎么看?”
季时余:“看不太出来。”
坐过牢的人有些行为举止异常并不少见。季时余一时无法判断张惜雪是在说谎还是在害怕。
席荆沉了口气,连季时余都无法作出决断。
当下也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席荆伸出手,即便他知道他的举动不合适,也不再顾及地抓住了张惜雪的手,重复问道:“你知道郁本堂和杨真吗?他们生了对双胞胎有印象吗?”、
张惜雪被席荆突然握住吓了一跳。他心理犯嘀咕:什么情况?怎么突然问起双胞胎的事情?
这是有印象?看来是问对了人。
席荆:“那孩子没死对吗?”
张惜雪眼神闪躲,心慌了:他们该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席荆犹豫了下,再次试探地问:“这孩子被你送哪儿去了?”
张惜雪:别慌,别慌,他们肯定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找不到。
席荆觉得奇怪为什么张惜雪会有如此答案。
这孩子难道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席荆冒出一个想法。他严肃地说道:“这孩子是被你偷走的。”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张惜雪眼神中不经意露出了害怕。席荆知道自己猜对了。
席荆:“是谁?你把孩子给谁了。”
张惜雪:没关系,没关系,他们还没查到,何况姐姐一家早就搬走了,不会找到的。
席荆呼吸加重,随后松开了手,对季时余说:“走吧!”
季时余:“好。”
两人走出会面室。
季时余确定席荆得到了答案:“怎么样?孩子的去向是什么?”
席荆边发消息边说:“她姐姐那。我已经让蒋昔去查了。”
两人回到警局,蒋昔已经拿到了张惜雪姐姐张惜雨的资料。
蒋昔:“张惜雨,今年64岁,和丈夫于峥有一女,叫于晓雪,今年3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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