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琳琳听完夫妻俩的交代:“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说方孝聪明。说他聪明吧!他是懂得保护父母的,有些事知道越少越安全。可是他又偏偏藏在家里,一旦被人发现,父母都跟着遭殃。”
傅有摇摇头:“他不是聪不聪明的问题。他是自私。他不希望父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又希望得到父母的帮助。”
奚琳琳:“垃圾。”
许学真起身,招呼道:“走吧!席荆那边的审讯要开始了。”
审讯室里,方孝的手紧紧握着纸杯。因为力气过大,纸杯的上端明显变了形。
席荆在隔壁观察了半天,耗尽了方孝的冷静后,和季时余慢悠悠走进去。
方孝见到人,肉眼可见地喘了一大口气,整个人松弛了不少,但不过两秒又恢复成最初紧绷的模样。
席荆公式化地念起了开场白:“方孝,32岁,禹市本地人。大学毕业后担任林翔安助理工作,五年前成为特助,在其身边工作超过8年。”
方孝听着席荆对自己的信息如数家珍,心里越发慌乱。
席荆念完方孝所有的个人信息后,放下手里的资料,直视对方:“说说吧!为什么躲起来。给你个忠告,你现在坦白还能自救,不然之后什么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严肃的口吻充满着威胁的意味。
方孝低头,眼珠转了几圈后,开口道:“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席荆:“保你活着并不难。”
方孝权衡利弊后,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但说实话我知道的也不全。”
席荆:“你知道多少说多少。”
方孝迟疑半天,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席荆看出了方孝的困境,主动拿出画像,道:“说说她吧!”
方孝看了眼照片,一眼认出了人,“Candy.”
席荆:“看来画得挺像,说说吧!她是谁。”
方孝:“我其实对她也不是很了解。”
席荆:“嗯?”
方孝:“她是林总的人。”
席荆:“两人怎么认识的?”
方孝:“是在一家高级会所里认识的。Candy原本是那家会所里的服务人员,后来跟了林总。”
席荆:“哪家会所?”
方孝:“金玫瑰。”
席荆:“他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方孝:“两年。”
席荆:“林翔安老婆知不知道。”
方孝:“知道也当不知道。”
席荆皱眉:“知道也当不知道?为什么?”
方孝:“林总身边的莺莺燕燕就没停过,就算瞒得再好也总会有些声音传出去。何况还有一些女的以为上了林总的床就能当林太太,不自量力地挑衅过夫人。”
席荆:“他老婆没反应?”
方孝:“压根不放在眼里。夫人是不会自降身价和这些人纠缠的。她会让林总自己处理好这段关系。”
席荆从方孝讲话的神情里读出了崇拜,“都这样了也不离婚?”
方孝:“像他们这种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是爱情,所以没必要。何况林总也从没想过离婚,他也只是玩玩。”
玩感情,真行。
不愧是有钱人的游戏。
席荆不屑地撇起嘴角,“林总和Candy见面的频次高吗?”
方孝点头:“高,林总只要在禹市,基本就和她在一起。”
席荆:“他们在哪儿见?”
方孝:“湾花苑的房子里。”
席荆:“林翔安的房子?”
方孝:“Candy自己租的,不过钱是林总给的。”
席荆:“具体地址?”
方孝:“32楼1203室。”
一旁听到消息的人,立刻联系了附近分局派人前去查探。
席荆:“你觉得她现在可能会去哪儿?”
方孝摇摇头:“我不知道,估计逃走,躲起来了吧?”
席荆不解:“你们为什么都要躲起来?你们知道是谁要害你们?”
方孝:“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却知道跑。
席荆追问:“那为什么?”
方孝:“因为之前遇到个算命的,说林总有血光之灾,还说亲近他的人都会不幸。”
案件发展逐渐离谱。
席荆:“算命的?在哪遇到的?”
方孝:“是林总自己找的。听别人说此人算命很准,林总就想算算最近的运势。起初我也没当回事,可是林总真的出事了。我想起当时算命的人说亲近的人会受波及,我就怕了。算命那天,Candy也在,估计她和我一样。”
席荆突然来了兴趣,想要会一会这位高人:“算命的叫什么?”
方孝:“全名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叫他吕半仙。”
席荆:“他还算出什么?”
方孝:“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说不明白。最开始说了一句富贵险中求,后又说他有血光之灾, 林总想知道血从何来,他回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席荆点点头。对味了,是吕半仙会说的话。席荆没想到这案子的受害者竟然和他还有联系,看来要去会会这位老朋友。
离开审讯室, 席荆和季时余和其他人聚集在一起讨论案情。
许学真:“你们俩审讯完有什么看法?”
季时余:“目前来看,他说的都是实话。”
傅有:“他应该也没有说谎的理由了。现在对他而言, 保命才是关键。”
奚琳琳:“我刚刚听他提了一个吕半仙, 这名字好熟悉啊!”
盛良策:“是不是雪人案你们见的那个人?”
席荆“嗯”了一声,“记忆力不错。”
蒋昔:“你打算去见他?”
席荆:“是, 或许他可以帮我解决一些疑惑。”
奚琳琳:“他会说吗?我感觉算命的都不太好说话,一问到关键就给你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席荆笑了笑:“不错, 你出师了。”
奚琳琳“切”了一声:“拉倒吧!我不信鬼神,我可是现实主义坚定不移的拥护者。”
刘阔开口鼓励道:“去看看吧!说不定会有发现。”
算命的也是人, 是人说的就是人话。就算说的听不懂,也可能找到一些线索。
席荆正是同样的想法,当天晚上便拉着季时余找到吕半仙。
故人相逢,吕半仙并未表现出意外。
席荆调侃道:“怎么又算到了?”
吕半仙笑了笑:“比我算的日子提前了不少。”说话时眼神不忘看向季时余。
席荆奇怪两人的对视。
这俩人很熟吗?怎么感觉眼睛在拉丝,像是在对话。
吕半仙坐在蒲团上,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凉茶,“泻泻火。”
席荆:“嗯?我看起来火很大吗?”
吕半仙看着眼前两人牵绊如此之深, 开口道:“不会少。”
席荆笑了, 举起茶杯, 说:“谢谢你的好意。”
吕半仙忽然语重心长地来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风雨欲来啊!”
席荆愣了一下:“什么?”
吕半仙端起架子,似笑非笑:“缘来缘去, 该来的总会来。这天终于快到了。”
又开始了。说说话就开始神神叨叨,竟说一些让别人听不懂的话。
席荆翻了个大白眼,不耐烦道:“说点我能听懂的。”
吕半仙:“时机未到,时机到了自然就懂了。”
席荆深吸一口气,不断安慰自己不生气,不计较,不钻牛角尖。
季时余在一旁看着吕半仙,越发觉得此人很神秘,每句话都是暗藏玄机。特别是他刚刚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是期待着自己的到来,像是有很多话要和自己说,却又都没说。
席荆不想陷入不必要的苦思中,连忙拉回话题:“谈正事吧!”
吕半仙:“我说的都是正事。”
席荆不想和吕半仙扯皮,直截了当问:“林翔安记得吗?”
吕半仙笑了:“知道。看新闻了。”
席荆:“我们调查到他生前曾找你算过命。”
吕半仙不含糊:“是有这么回事。”
席荆:“你早就知道他要死?”
吕半仙叹口气:“我只是算出他有危险,并且给了他破解之法,但他不信我也没办法。”
席荆:“破解?还能破解。”
吕半仙:“收起光芒,低调做人,祈福保命。他就是太跳了,才招来杀身之祸。”
席荆:“你知道是谁杀的他?”
吕半仙:“我不知道。”
席荆皱起眉头:“那你知道什么?”
吕半仙:“他印堂发黑,身后有灵。”
席荆挑了下眉,假笑道:“他危险从何而来。”
吕半仙:“富贵险中求,险从富贵来。”
常人无法理解算命人的天眼,席荆感觉自己在听天书,听不懂又不得不听。
他疑惑:“身边?这些你都是怎么看出来的?”
吕半仙沉了口气:“他身上带着一块儿骨头,那骨头自带着怨气,招来的祸。”
席荆听得心里慎得慌:“怨气?为什么会有怨气?”
吕半仙:“那骨头的原身死了上百年,生前被人冤枉,死时带着怨念。而他这骨头的由来又不是正当渠道。坏事者破土开棺,毁了道士的符咒,让死者怨念更深。这份怨气随着骨头聚集在了带着它的生人身上,自然而然毁人运势,索其性命。”
席荆瞪大了眼睛,震惊吕半仙的这番骇人听闻的言论。
然而这话虽然听得够玄乎,但用处不大,甚至无法作为证词被呈上。
席荆无奈道:“能不能说点我能用到的?”
吕大仙:“他的危险源于他自己的为人处事,而他身边的人也并非真心待他,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而来。”
席荆:“身边人?是谁?”
吕大仙:“自然是他的知心人。”
席荆:“知心人又是谁?”
吕大仙摇摇头:“我也只能言尽于此。”
他已经破了规矩,泄漏了不可说的天机,再说恐会危及自身性命,他还没有大公无私到献出生命这个地步。
季时余开口问道:“那骨头你以前见过吗?”
吕大仙点了下头:“见过不少。”
席荆惊讶:“不少?不少是有多少?”
吕大仙:“没算过具体人数,但据我所知当下的确有一些人在养骨头。”
席荆:“这有什么说法?”
吕大仙:“养骨,养股。”
席荆:“什么意思?”
吕大仙:“一开始买骨头的人都是为了养。主要是养一些得道高僧的骨头,这些人生前向善除恶,有的是虔诚修行佛光庇佑,有的是天葬祭天身拥功德。养它的人希望从这些人骨身上吸取福气到自身。所以所谓的养骨是养股自己。”
还有这种说法!
席荆以前想都没想过,竟然有人要用别人的骨头聚福于自身。
席荆:“那林翔安怎么回事?”
吕大仙:“这东西太稀有了,一般人见都见不到,更别说识货。而这东西太暴利,难免有人铤而走险用其他骨头欺骗。冤大头太多了。林翔安便是如此。”
席荆:“名单有吗?”
吕半仙:“抱歉,我不能透露我客户的隐私。你有证据可以问我,我会说,但你没有我不能主动透露客户的隐私。每个找我来算的人,我都收了钱,有义务替他们保密,干我们这行的,信誉还是要有的。”
季时余严肃道:“这涉及到了命案。你这时候不说,等查出来了你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坐牢都可能。”
吕半仙向后拉开身位,闭上了眼,面带微笑,拒绝和季时余交流。
席荆按住了季时余的手腕,“算了。”
季时余:“嗯?”
席荆摇了摇头。
吕半仙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人,但看席荆的样子并不打算继续追问。
席荆小声道:“他不会说的。”
季时余:“不再试试?”
席荆:“不用了,浪费时间。”
吕半仙这人虽然时而发个神经,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语言,但做人确实有他可取之处,从不虚言又守口如瓶。也因此这么多年陆陆续续有人慕名而来。
席荆对吕半仙说:“你既然做了决定,就证明你想明白了结果。日后这案子牵扯出了一些人,若是和你有关,你自然脱不了干系。”
吕半仙“嗯”了一声,“放心,我懂。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会为我的选择负责。”
自食其果,他从算命的第一天起就早有这方面的觉悟。
席荆知道吕半仙心意已决,也不再劝说。劝也劝不动,像吕半仙这种比起法律更相信命,起身对季时余说:“我们走吧!”
季时余叹口气起身。
两人准备离开。
吕半仙意外地跟着站起来,“等一下。”
席荆疑惑不解:“怎么?你改变主意了?”
吕半仙从身上掏出一块儿血玉吊坠,递给席荆。
席荆歪着头,轻轻接到手里,“这是什么?”
吕半仙:“送你的。”
席荆:“嗯?给我的?”
吕半仙点头:“带着。”
席荆看不懂吕半仙的做法,“为什么?”
吕半仙:“这东西和你有缘,开过光的,能保你平安。”
席荆看了看:“我不信这个。”
正准备将项链还给吕半仙,就被季时余拦了下来。
季时余开口问:“多少钱?”
吕半仙:“不要钱。”
季时余拧起眉头:“不要钱?”
席荆立刻换了嘴脸,一本正经道:“对不起,无功不受禄,何况我们是公职人员,更不可能拿你的东西。”
吕半仙想了想:“那这样,你给我一千三百三十六。”
席荆听着别扭的数字,惊叹:“这么贵?这数字有什么说法?”
吕半仙笑着说:“1336,一生顺利。”
席荆看看这不起眼的玉石居然要一千多块钱,摇摇头:“算了,你自己留着吧!”
季时余:“在哪儿付款?”
席荆惊讶季时余居然要买,“你?”
季时余不理会席荆的阻拦,对吕大仙说:“我买。”
吕半仙转过来一个牌子:“扫码支付,支付宝,微信都可以。”
季时余爽快地付了钱。
吕半仙莞尔一笑:“谢谢老板。”
季时余将玉石攥在手里:“不用,我只是花钱买个心安。”
原本季时余也是不信命运鬼神,但林翔安的事情在前,他不得不信。何况事关席荆,他不可能不放心上。
季时余转过身将血玉挂在了席荆的脖子上,又轻轻将玉石放进衣领里,藏了起来,对席荆轻声道:“带着。”
随后,他俯身贴在席荆的耳边小声道:“当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
席荆心跳加速,手隔着衣服摸着心口上的玉石,如同抚摸自己的心脏,感受着砰砰的跳动声。
吕半仙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深深吸了口气,在心里默默说道:但愿这个玉石可以保你一命。
等到两人坐上车,吕半仙走到驾驶位,敲了敲车窗。
季时余疑惑中摇下窗户, 问道:“怎么了?”
吕半仙递给季时余一张名片。
季时余拿在手里,翻转了一下,“这是你的名片?”
吕半仙“嗯”了一声。
席荆惊讶地从季时余手里拿过名片瞧了下,“你还有名片?”
吕半仙得意道:“咱也得与时俱进。”
席荆笑了:“行吧!”
这年头算命的都有名牌了。
季时余重新将名片攥在手里, 疑惑地问:“这个给我是要我给你介绍生意吗?”
吕半仙不屑道:“我还没穷困潦倒到让警察给我介绍生意。”
季时余:“我也觉得,所以这是为什么?”
吕半仙:“给你的。”
季时余:“我?”
吕半仙:“你会用到的, 收好。”说完拍拍车门, 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位置, 说:“下次见。”
看这样子,他这是又算到了什么。
席荆摇摇头:“算了, 走吧!时机到了,你自然会来找他了。”
季时余意外:“你也相信了?”
席荆:“我不想信, 但你懂的。”
玄学这玩意儿说不清。即便不相信,也要尊重。
季时余无奈一笑,发动车子驱离。
回到警局,众人早就翘首以盼。
盛良策见两人进门,不等对方坐下焦急地问:“怎么样?”
席荆摇摇头:“他应该是知道点内幕,但他不说。”
盛良策惊讶:“包庇罪犯?”
席荆:“不能说包庇,只能说这是他们这种人的职业操守。”
盛良策:“这还能扯到职业操守?”
傅有:“除非他们愿意, 否则想让这种人开口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席荆:“确实。”
盛良策:“难道就一点办法没有吗?”
刘阔叹口气, 说:“没办法, 这种人太特殊了。他们不信法律,更信命。虽然我们不提倡封建迷信, 但总有人会信。他们甚至能算出自己命中劫数。所以我们讲的大道理,他们完全不会理会,就算你把他们都抓起来他们也无动于衷。这种人只会遵从自己的那一套。”
席荆频频点头认可刘阔所言,“不过他有一句话我很在意。”
傅有:“什么话?”
席荆:“富贵险中求。”
季时余跟了下一句,“险从富贵来。”
盛良策:“这什么意思?”
席荆:“我还没有参透,但以我对吕半仙的了解,他这人从不说废话。”
傅有反复嘀咕起这句话,“险从富贵来。他是做什么了吗?”
席荆:“我也不知道,不过回来之前我请蒋昔帮我调查。”
众人齐刷刷看向蒋昔。
蒋昔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还没查到。我查了他的经济来源,他大部分的收益都来自企业的分红你,而这些公司每年都会接受审计,没发现什么问题。”
傅有:“就是说他的富贵都是正当渠道。”
蒋昔:“目前看来是这样。”
刘阔:“再查,顺便再查查他身边人。”
身边人?
席荆想起了一人,“方孝还在吗?”
盛良策:“还在。”
方孝是最熟悉林翔安的人,他是最可能知道内幕的人。
再次坐进审讯室,方孝比之前稍显冷静。
席荆走进来,轻松地打起招呼:“又见面了。”
方孝:“是有结果了吗?我说的都是真的。”
席荆点点头:“知道你说了实话,但你应该没说全部。”
方孝一怔:“啊?”
席荆:“你有隐瞒。”
方孝:“隐瞒什么?”
席荆:“林翔安生前做过什么,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方孝心里“咯噔”一下。
季时余注意到方孝身体的紧绷,“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影响案件。你想清楚自己要说什么,机会只有一次。”
方孝不经吓,当场做出了选择。“我说。林总好赌。”
席荆:“赌博?在哪儿赌?禹市?”
方孝:“不是,是在海外。”
席荆:“赌得很大吗?”
方孝:“不小。每次少说几十万,多的时候上百万。”
席荆:“具体赌博地点知道吗?”
席荆:“海外合法的赌场,林总都去过。没有固定的地点。”
席荆:“输得多还是赢得多?”
方孝:“基本没赢过。”
席荆:“你跟他一起去的吗?”
方孝摇摇头:“没有。林总不会带我。”
席荆:“那他是自己去?”
方孝:“他偶尔会带着Candy.”
席荆:“赌博什么时候开始的?”
方孝:“就这两年。准确来说应该就是他认识Candy之后。”
绕来绕去又绕回了这个神秘的女人。此女似乎是一个改变林翔安生活轨迹的一个人。
席荆想了想,问:“林翔安收藏骨头饰品是不是也和这个女人有关?”
方孝:“这倒不是。林总玩骨头在这之前。”
席荆眼睛一眯:“你对这些骨头知道多少?”
方孝:“我其实知道也不多。”
席荆不信,转头看向季时余,却看到对方对他点头。
居然是真的。
方孝见两人没说话,认真地说:“是真的。我真的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林总有收藏骨头的爱好,但是这东西从哪儿来的,我并不清楚。他从未跟我说过,我也没问过。有些事不该问的不问,是我的做事原则。”
虽然方孝是林翔安的得力助手,但是他明白一个道理,知道的越多越危险,是个聪明的人。
席荆不再质疑方孝的话:“那就说说你知道的吧!你什么时候发现林翔安开始收藏骨头?”
方孝:“有几年了。”
席荆:“什么样的契机让他开始收藏骨头,知道吗?”
方孝紧着眉头,思索良久,“好像是老夫人生病后。”
席荆:“老夫人?生病?”
方孝:“就是林总的母亲。大概是四五年前,老夫人病重,需要做手术,但医生说成功率不高。林总为了老夫人去寺庙祈福,请回了一块骨头,说是得道高僧的仙骨,结果老夫人手术很成功。林总自那后就开始信佛,时常去寺庙。隔三差五就会带回一块儿。对,就是老夫人病愈后,他迷恋上收藏骨头。”
照方孝所说,林翔安是把母亲手术成功归功于骨头的福气。
席荆:“哪个寺庙?”
方孝:“崇嵩寺。”
熟悉的寺庙。席荆越发觉得这家寺庙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席荆:“他是不是每次去这都会带回骨头?”
方孝:“不是。他骨头的来源真说不好,有时从国外回来他也会带一块儿回来。寺庙好像就那一块儿,剩下的所以我说我也不清楚。”
席荆:“就没有人知道吗?”
方孝:“Candy可能知道。”
席荆:“嗯?她知道?你怎么知道她知道?”
方孝:“林总虽然喜欢炫耀收藏品,但是却从不让人触碰。Candy是个例外。我见她碰过,还戴过。”
如此说来,Candy是林翔安极为信任的人。想要破此案,Candy是关键人物。
刘阔:“小奚和小许还没有消息吗?”
蒋昔:“刚通过电话,快到了。”
席荆:“他们两个是去?”
傅有:“金玫瑰,Candy之前工作的地方。”
席荆点点头,但愿能带回好消息。
十分钟后,奚琳琳和许学真从外赶回。
奚琳琳接过盛良策递来的水杯,“这是都等我们呢!”
蒋昔不客气道:“不然呢?”
奚琳琳笑笑。
蒋昔:“你最好有好消息。”
奚琳琳:“这是查案不顺?”
席荆:“答对了。”
奚琳琳回头看了眼许学真,“还得靠我们。”
许学真:“说得没错。”
席荆惊喜道:“听你们这说法,是有发现。来吧!讲讲,我们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