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荆关心道:“怎么了?”
季时余笑着说:“没什么,有点舍不得走了。”
席荆笑着拍了拍季时余的肩膀:“又不是不回来了。”
季时余点点头:“嗯,年后见。”
席荆:“嗯,年后见。”
季时余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
席荆不解,笑着问:“又怎么了?”
季时余忽然主动拥抱住席荆,一手顺着席荆的头发,温柔地说:“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席荆有一刹那的出神,随后抬起手回抱住季时余,轻声道:“好。”
季时余松开席荆,咧嘴笑:“好了,别太想我。”
席荆翻白眼:“你想多了。”
季时余挥手笑别:“再见。”
席荆同样挥手:“再见。”
看着季时余走进检票口,背影越来越模糊,再到消失,席荆才离开火车站,开车回家。
开车来时两个人,回去却少了一个人,席荆竟然有些不适应。进了家门,这种不适越发明显。
本来这里生活着两个人,现在只剩下一个人的气息。原本的那点烟火气逐渐消失,只剩下淡淡的冷清。
人才刚走不到一个小时,而他似乎真的开始在想了。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顺时针转了半圈。
席荆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发现是季时余发来的短消息, 立刻坐直身子,拿过手机。
手指“嗖”一下滑开手机屏幕。
季时余:【到家了。】
席荆露出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手速飞速敲打屏幕,很快便打出了一串字:【到家就好, 怎么样?叔叔阿姨喜欢你的礼物吗?】
过了一会儿,季时余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有几个茶杯和几块糕点, 配文:【泡上了,我爸评价很高。】
席荆:【喜欢就好。】
季时余:【他们说谢谢你。】
席荆:【客气。】
季兴业看到一向稳重的儿子拿着手机又是拍照又是打字, 脸上还带着笑,好奇道:“笑什么呢?”
季时余回过神, 收起手机,说道:“没什么。”
季兴业质疑:“真的?”
“真的。”季时余瞧着父亲满眼充斥怀疑, 老毛病又犯了,无奈解释道:“我就是告诉我室友到家了。他问我你喜不喜欢茶叶,我给他发了图片,说你喜欢。就是这样。”
这解释得太细,季兴业失望:“行吧!”
季时余叹气。
席荆盯着手机盯了半天,没等来季时余的新消息,脸上兴奋的神色渐渐消失, 转而出现了些许的委屈, 心情也跟着低落。
手机出现了低电量模式提醒, 席荆也不再执着,起身回卧室将手机连上充电线, 随后丢下手机转身进洗手间。
洗了一个热水澡,席荆不到酒店的便爬上床,想靠睡觉疏解糟糕的心情。
一觉很长,席荆睡了足足十个小时,醒来时天刚亮。席荆起床后,简单洗漱后便去了家附近的菜市场。
除夕当天,菜市场只有上午开门营业。周围小区的居民都赶着一早物资丰富的时间到菜场采购。
席荆一路挤,一路买,最后拎着满满的两袋子蔬果鱼肉强行走出菜场。他长呼一口气,感慨自己买菜的不容易。
他平日去菜市场都是下班时间,那个点市场里顾客不多,买东西可以挑挑拣拣,还和商贩聊个天说个话,今天却像是打了一场仗。
不愧是春节,即便是年味不如过去,但群众囤年货的激情丝毫不减当年。好在他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战场。
冯吉睡得迷糊,听到从客厅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意识渐渐清醒。
他掀开被子,起床走出卧室,看到餐桌上堆着几个袋子,席荆则正在一旁整理。
“怎么来这么早?”冯吉打着哈欠问。
“起来得早,去了市场买了点蔬果回来。”
冯吉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随手翻翻塑料袋,惊讶:“怎么买这么多?”
席荆:“正好这几天都在家,就多买了点。”
冯吉看着又是鱼又是肉:“你买这些生食是打算自己做?”
席荆:“我想试试。最近看季时余做饭,感觉也不是很难。”
难得席荆想要学做饭。以前两个人都对做饭一窍不通,就会煮方便面,还好两人都不是讲究的人,加上警局有食堂,日子得过且过。
冯吉欣慰席荆的成长。他清楚席荆有这样的变化得益于身边多了一个季时余。
有时冯吉也在想,要是季时余这个朋友能一直陪在席荆身边,他也能走得安心。
只可惜,这个想法多少有些不切实际。季时余不是本地人,也有自己的家,总是有离开的一天。
冯吉想起季时余,关心道:“小季回家了吧?”
席荆“嗯”了一声:“嗯,昨天晚上就到了。”
冯吉:“他这来了禹市几个月没回家,确实该回家看看。”
席荆:“是。”
冯吉:“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席荆:“没什么事的话,应该赶在上班前一天回来。”
冯吉点了点头:“挺好,能和父母多待几天。”
席荆一边和冯吉闲聊,一边收拾食物。
中午,两人对付了两碗面条,大餐全留在了晚上。
席荆忙碌了几个小时,照着教学视频,学做了几样最简单的菜。虽然菜色和口味都不如视频中描述一般,但至少能吃。
冯吉看着桌上再普通不过的的四菜一汤,倍感欣慰。他想着即便是自己有一天不在了,席荆也可以照顾好自己。
席荆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想都不没想就直接发给了季时余,之后招呼冯吉:“愣着干嘛,坐下吃啊!”
冯吉笑着坐下,拿起筷子说:“我得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吃了一口,有点咸。冯吉赶紧嚼一口米饭,囫囵道:“你这照小季的手艺还差点。”
席荆翻白眼,不爽道:“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
冯吉:“要学会接受批评才能有进步的空间。不然以后小季走了,你怎么办?谁能给你做饭?”
席荆的筷子顿了一下,心瞬间被什么东西揪住。他努力伪装出不屑的样子,辩解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以前也没有他,我不是照样过得很好。你啊!少操那没用的心。”
是不一样的。
没得到过,和得到失去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情。冯吉很清楚,席荆更清楚。
冯吉不忍点破,顺着席荆的话说:“你有理,行了吧?”
席荆不甘示弱:“那必须的。”
两人吃过晚饭,席荆独自一人在厨房刷碗。
水流“哗哗”地作响,席荆的思绪不知不觉地飘远。他开始幻想未来季时余不在的日子,他会是什么样子。
早上起床,开车上班,食堂吃饭,警局办案,下班回家,关灯睡觉。一整天下来,就像是一套公式,每一步都是固定的,平淡又单调。
冯吉站在席荆的身后,看着席荆发呆忍不住叹气。他知道饭桌上自己的那番话还是影响到了席荆,倏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过了许久,席荆洗完碗筷,整理好心情走出厨房。电视上春节联欢晚会正好开始。
席荆坐到沙发上,陪着冯吉看了起来。
开场歌舞结束,几个端庄大气面带微笑的主持人走到荧幕前,开始和往年一样说着新春祝福。
冯吉摇摇头,评价道:“不如以前的主持啊!”
过去几年春晚最大的变化除了节目效果,就是主持人阵容。老面孔悉数消失,清一色换成新人。
对于看了多年春晚的观众少了点熟悉的味道,或多或少会有些不适应。
平平无奇的歌舞,笑不出声的小品。席荆无聊到掏出手机刷新闻。
刷了几分钟,微信的对话框弹了出来,是季时余发来的图片。满满一桌的年夜饭。相较之下,席荆做的饭菜瞬间被显得逊色。
席荆:【羡慕.jpg】
季时余:【我爸妈做的。】
席荆:【叔叔阿姨真厉害。】
季时余:【他们退休后就喜欢研究这些。】
席荆:【突然开始期盼退休生活。】
季时余:【你刚刚给我发的是你做的?】
席荆:【嗯。被嫌弃了,冯叔说做的不如你。】
季时余:【第一次已经很不错了,后悔没吃到。】
席荆:【吃了你更后悔。】
季时余:【现在在干嘛?】
席荆:【和老冯在看春晚。】
季时余:【好看吗?】
席荆:【不好看,所以才跟你聊天。】
季时余:【???敢情我还是个备胎。】
席荆:【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说。】
季时余:【...你等着。】
冯吉用余光看着席荆,发现对方表情变了,时不时露出一抹笑容,心里松了一口气。
余诗桃端着水果走到客厅,看到季时余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傻笑,用手捅了捅一旁的老公,给了对方一个眼神,“你看儿子。”
季兴业不以为意,目光盯着电视:“看到了。”
余诗桃坐到季兴业身边,小声说:“他这是跟谁聊天,聊得这么开心?是不是有情况?”
季兴业:“没情况。他和他在禹市的室友聊天,刚刚还拍了年夜饭的照片给人家发过去,说是要馋对方。”
余诗桃:“啊?这么幼稚的吗?”
季时余从小到大都给人一种不和年龄的稳重感,今天的表现倒像是个小学生。
季兴业分析道:“可能受他室友影响吧!感觉他室友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余诗桃点点头:“应该是个不错的孩子,这次还给咱们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
席荆和季时余一人一句聊着天,时间一下过得飞快。两人住在一起时都没像今天这样有聊不完的话题。
冯吉身子熬不住,起身问道:“我准备睡了,你还看吗?”
席荆抬起头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到十二点,“不了,我回家。”
冯吉:“那好,路上慢点。”
席荆穿好衣服,临走前对冯吉说:“冯叔,新年快乐。”
冯吉微微一笑:“新年快乐。”
席荆离开冯吉家,一路小跑,赶在十二点前最后一分钟到家。
他进门,第一时间开启电视。零点的钟声准时敲响,席荆刚要打字,就收到了季时余发来的语音。
他点击了播放。
“席荆,新年快乐。礼物在你的枕套里,记得查看。”
席荆吃惊季时余离开前居然给他准备了礼物,片刻不停地冲回房间,拿起枕头,拉开枕套的锁链,动作一气呵成。
他在枕套里摸索了两下,摸到了一个纸片,拿出一看,是一个红包。没想到季时余居然会给他准备了压岁钱。
自从成年后,席荆再也没收到过。他轻轻地打开一看封口,生怕损坏红包,小心翼翼地冲出里面的钱,是两张新新的一百块。
望着这两张人民币席荆满心感动,刚准备给季时余回消息,就收到了对方发来的新语音。
席荆毫不犹豫地点开。
季时余:“看好了就放回去,今晚压着睡觉。乖。”
最后一个字,季时余故意换了一个调戏的语调,很明显是报复刚刚聊天时的备胎。
席荆气笑了,暴躁地回复:“乖个屁啊!我就不。”
不一会儿,季时余又发来一句:“听话的孩子有糖吃。”
席荆:“糖在哪儿?”
季时余笑着说:“在梦里,晚安。”
靠,被耍了。
第103章 白雪公主30
季时余能想象出席荆握着手机嘴里骂骂咧咧的样子, 嘴角不觉露出一丝浅笑。
一旁的余诗桃心事重重,她注意到就刚刚一个小品的时间,向来表情单一的儿子笑了不止一两次, 不禁多疑。
晚上,躺在床上,余诗桃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季时余反常的行为。
因余诗桃在床上翻来覆去, 季兴业也被迫失眠,无奈道:“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觉?”
余诗桃翻过身, 对着季兴业说:“我觉得儿子不对劲。”
季兴业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余诗桃撑起身子坐起来, 不解道:“嗯是什么意思?”
季兴业长叹口气:“不是挺好的吗?你老是嫌弃咱儿子太规矩,不懂情趣, 担心他找不到老婆,现在表情丰富, 像个正常人了,不是好事吗?”
“这。”余诗桃犹豫两秒, 说:“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现在这变化会不会有点突然?就去了一趟禹市就这么大变化?”
季兴业迷糊地说:“这不是正常吗?他都去那好几个月了,认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也不是不可能。”
余诗桃不信:“只是朋友?”
季兴业轻声:“嗯。”
余诗桃仍在琢磨:“什么朋友啊?不会是碰到喜欢的人了吧?”
身旁的季兴业已经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一早,季时余起床看到余诗桃一脸疲惫,黑眼圈很重,关心道:“妈,你还好吗?”
余诗桃:“我没事。”
季时余将信将疑:“真没事?”
余诗桃:“嗯。”
季时余费解地走回客厅, 问季兴业:“爸, 我妈怎么了?”
季兴业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 说道:“没什么大事,没睡好。”
季时余惊讶:“失眠了?”
季兴业:“嗯。”
季时余:“怎么还会失眠?”
季兴业和余诗桃都上了年纪, 这两年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一听到余诗桃失眠睡不着,季时余一下就担心起来。
季兴业:“那还不是因为你。”
季时余愣住:“因为我?我怎么了?”
季兴业:“你妈瞧着你这次回家变化很大,她就开始放不下心了。”
季时余:“什么意思?”
季兴业扭过头看向季时余:“你自己没感觉?”
季时余低头瞧瞧自己,一脸懵:“我怎么了?”
季兴业:“你现在表情可比以前多多了,你妈妈怀疑你恋爱了?”
季时余:“啊?”
季兴业幸灾乐祸道:“谁叫你昨天拿着手机在那傻笑,你妈能不怀疑吗?”
季时余无奈一笑:“我那是和我室友聊天。”
季兴业:“你室友叫什么?”
季时余:“席荆。”
季兴业:“他也是警察吧?”
季时余:“对,我们俩现在在一个专案组。”
季兴业:“你们那个专案组还没解散?”
季时余:“一时半会儿解散不了,还有没查完的案子。所以你看我这样哪里有时间谈恋爱?就算谈也是跟工作。”
季兴业:“这么忙?我以为你们就是临时组建的专案组,没想到这么久。”
季时余也没想到。最初,他也以为就是一个临时组织,去个十天半个月就结束了,没想到出了意外,临时组织变成了固定部门,归期不定。
“我们部门比较特殊,平时不太忙,但是忙起来就休息不下来。这次回来还是领导特批的假期,让我们这几个外地人回家看看,之后要马上回去继续工作,下次什么时候能回来就不一定了。”
“那什么意思?是打算不让你回来了?”余诗桃正巧听到季时余的话,面露难色道。
季时余连忙解释:“没有的事。你别瞎想。”
余诗桃冷哼:“哪里是我瞎想,是事实如此。你们查什么案子能去外地这么久?我看新闻了,明明之前那个案子都结束了,还不放你们回来。”
季时余耐心说明:“我们刑警工作性质特殊,查案不是三两天就能解决的,而且也不是一个案子。我们这个部门是专门设立的,集结的都是各个市的精英,省厅重点培养的对象。”
季兴业兴奋道:“你的意思是你们这批刑警都是未来可能晋升的?”
季时余:“可能性很大。所以这是好机会,我得把握住。说不定这次后,回来就能升个队长。”
季兴业一听儿子要当队长,开心道:“那你得好好干,争取回来就被提拔。”
余诗桃看着这俩父子就来气,愤愤不平道:“队长了不起啊?当个校领导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天到晚不着家,光棍一个。你说你要是像你爸一样当个普通公务员,多好。说不定现在都相亲结婚,孩子都有了。”
一提起这个,余诗桃心里就有火难去。
想当初季时余报考大学,余诗桃希望其考个普通一本大学,奈何季兴业一门心思鼓励季时余考警校。最后季时余随了父亲的心愿,考了警校,还当上了最忙碌的刑警,天天连面都见不着,更别说其他。
一直以来余诗桃都盼着季时余能早日成家立业,结果儿媳妇和大孙子没盼到,反而儿子还跑到了外地不回来。她看着身旁的朋友天天带着孙子孙女,心里是又羡慕又着急。
季时余自然是知道他妈心里的想法,不由自主看向他爸。当年报考大学,他也是想了很久,遵从了父亲的想法,却也因此让母亲失望。所以这些年父子俩都会顺着余诗桃,尽量提高她在家里的地位。
季兴业收到儿子求助的信号,立刻转移话题:“哎,余女士,你赶紧打扮打扮。今天得去你爸妈家,别耽误了。”
余诗桃翻白眼,回到卧室。
大年初一开始,季时余一家就要开始拜年走亲戚,这么些年雷打不动。
连串了三天的门,季时余准备的红包也见了底。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被老妈安排了相亲。
季时余对相亲本不感冒,但又不好逆着余诗桃,只能听从赴约。
事实是自从他大学毕业,相亲从没停止过,只是每次都没有下文。
季时余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基本聊几句就无话可聊。
很多女生即便一开始会被他的长相吸引,最后也会因为他的性格而放弃。
这一次也不例外,女生见到他就表现出兴趣,特别是对他的职业。
“你们当刑警的是不是每天都有很多案子要查?出门办案会配枪吗?”
“并没有每天,配枪看情况。”
“那你都查过哪些案子?有没有特别悬疑的案子,讲一讲?”
“抱歉,我们刑警要对我们的案子保密,不能随便议论。”
“那你平时喜欢什么?有什么娱乐活动?”
“长跑算吗?”
“长跑啊!”女生显然很失望,“还有吗?”
季时余想了想:“没什么,我平日工作比较忙,基本上没什么娱乐时间。”
“那岂不是没时间陪女朋友?”女生失望道。
“也可以这么理解。而且我目前不在兴市,年后我要回到禹市。”
“这个我知道,阿姨说你只是暂时借调。”
“嗯,暂时借调,不知归期。”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季时余实话实说,一点都不藏着。
女生脸色越发难看:“你是想说你不一定能回来?”
季时余:“我也不清楚。未知数很大,所以需要你慎重考虑。”
把选择权交给女生,季时余已经很熟悉这一套流程,而女生显然也开始犹豫了。
两人之间的交流减少,女生也对季时余没了兴趣,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每次一到这个时候,季时余就如坐针毡。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讨女孩子喜欢,也不知道如何和女生交往。一瞬间他在想,要是这些女生能和席荆一样好相处,那就好了。
眼下,他期盼着女生主动说出那句“时间不早了”。
可是迟迟没等到,只能继续忍受着煎熬。
一想到之后还有相亲,季时余恨不得回警局上班。倏然间他心里冒出个想法——逃吧!
然而,这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不希望看到余诗桃对他失望。
最终这场相亲在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后圆满结束了。
女生拒绝季时余的送行,独自离开。
季时余明白这亲也完了,索性回家。一进家门,就看到了余诗桃和季兴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余诗桃意外:“你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让你和小姑娘吃顿饭再回来吗?”
季时余不以为意:“人家没看上我。”
余诗桃一听急了:“你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季时余:“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人家听我不在本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打退堂鼓了。”
余诗桃气得跳脚:“你!”
季兴业打圆场:“你别急,孩子没错。万一不说实话,人家小姑娘后来见不到人还不得说我们骗人啊!到时候可真没人介绍对象了。”
季时余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父子俩正安抚生气的余诗桃,季时余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盛良策的电话。
这个时间打电话,怕是有紧急事。
季时余接起电话:“喂,小盛怎么了?”
电话里盛良策焦急地说:“季哥,快回来,重大发现。”
季时余严肃道:“收到。”
夫妻俩听到儿子的回复,纷纷停下动作。
季兴业问:“怎么了?有任务?”
季时余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爸妈,我得走了,案子有新发现,我必须马上赶回局里。”
余诗桃:“不是说初六走吗?这才初四。”
季时余为难道:“突发状况,没办法。”
季兴业拉住余诗桃:“去吧!工作要紧。”
季时余:“抱歉。妈。” 说完不忘抱着余诗桃,轻轻拍了几下。
季兴业开车送儿子去车站,临别对他嘱咐了几句:“你妈也是为你好,你别对她有意见。”
季时余:“我懂,不会的。”
季兴业伸手整理了一下季时余的衣领:“好好干,爸等你当大官。”
季时余笑着点头:“好。”
季兴业:“下次可以把你那个室友带回来玩。”
季时余意外:“嗯?怎么想见他了?”
季兴业语重心长道:“我很好奇能改变我儿子的人是个什么样的。想想应该很不错吧!”
季时余忽然间愣住。
他被席荆改变了?
高铁高速行进, 窗外的冬日雪景一闪而过。
季时余站在车厢的门口,眼睛看似盯向窗外,实则是看着玻璃反射出的影响。
他变了, 脸上的表情多了,特别的爱笑。季时余听到季兴业如此形容他时,一度怀疑这说的是自己吗?
答案很显然,是的。
季时余难以想象自己的变化,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几十分钟后, 高铁抵达了禹市。季时余拎着行李下车, 随着人群朝着出站口走去。
大门外围满了人,季时余一眼便看到了角落里的席荆。
他眉眼带笑。迈开大步, 走向席荆。发车前五分钟,他接到了席荆的电话, 问了他回来的时间和车次,说要来接他。
席荆接到盛良策的电话后, 第一时间联系了季时余,卡着点开车到高铁站接人。见到季时余出现在面前,席荆喜从心里漫出,笑着说:“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