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他倒是真的不担心祁叔叔会把他带到什么危险的地方。
这是一种莫名而来的信任,肖冶根本想不清楚,但他选择遵从本心。
他托着下巴:“不知道为什么,您给我的感觉很温暖,就像…”
祁琰筠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用力,手背上青筋凸起,苍劲而有力。
他控制着声音,平稳地追问:“像什么?”
“像…”肖冶一时半刻找不到恰当的形容词,最后只好说,“像温厚的长辈。”
祁琰筠:“……·”
抓紧方向盘的手瞬间放松,内心激荡的情绪也归于平静,甚至有些消沉。
还是长辈。
不过没关系,有的是时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信任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慢慢来。
他唇角一弯:“其实我也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你就心生欣赏,想要更多地了解你,了解得越多越就越欣赏你,甚至想要把我心底的秘密分享给你。”
肖冶不好意思地搓着手:“我也没有那么好…”
祁琰筠挑眉:“你在质疑我的眼光?”
“哈哈,”肖冶被逗笑,“不敢不敢。”
他话锋一转,问道:“祁叔叔心底有什么秘密呢?”
“太多了,”祁琰筠目视前方,“以后有机会慢慢说给你听,到时候可不要嫌我烦。”
肖冶看着他:“怎么会呢?只要祁叔叔说,我洗耳恭听。”
语气说不清道不明,似喜似悲,似期待又似惭愧,纠结得如同他的心一样。
汽车又行驶一阵后离大海越来越近,肖冶看着窗外:“我还以为是去沿海的步行道散步。”
祁琰筠转动方向盘驶入匝道:“双脚不接触沙滩和大海,怎么能叫海边散步呢?”
片刻后,车子驶入一个类似庄园的地方,大门识别车牌号后自动打开。
祁琰筠一直往离开,直到停在距离沙滩最近的地方。
他们下车后,等在一旁的一群人低头鞠躬,领头的中年男人向前迈一步后说道:“先生,都已经准备好了。”
祁琰筠点点头,然后手伸向沙滩的方向对肖冶说:“这边。”
海风轻轻地吹来,带着抚平一切的魔力,肖冶亦步亦趋地跟着对方走。
不到一百米就走到沙滩,椰子树底下有个提前支起的遮阳伞,伞下并排放着两张沙滩椅,中间有一张精致的小圆桌,上面摆着饮料和水果。
祁琰筠率先坐在沙滩椅上:“把鞋脱了吧,不然会进沙子。”
肖冶便听话地坐在另一张沙滩椅上脱鞋:“这里是?”
“我个人的一片度假海滩,你要是喜欢可以常来玩。”
祁琰筠将高档的皮鞋随意放在一边,然后问:“会游泳吗?”
肖冶一边脱袜子一边摇头:“不会。”
“有机会我教你。”
祁琰筠低头,皙白而漂亮的脚冲破袜子的束缚,完完全全地落进他眼睛里。
完美的希腊脚,瘦而薄,左脚脚背上一颗鲜明的痣摄人心魄。
肖冶继续脱另一只袜子,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祁叔叔是不是呼吸凝滞了一下?是心脏或呼吸有问题吗?
应该不会吧,祁叔叔才三十岁,看起来也很健康,应该是自己听错了。
也许是海浪的声音吧。
下一秒,祁琰筠弯下腰,卷起了肖冶的裤脚…
苍劲有力而指节分明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卷起肖冶的牛仔裤裤腿。
动作轻柔而谨慎, 没有任何肌肤接触,整个行为显得既虔诚又认真,不带丝毫亵渎或玩弄的意味。
一切自然得仿佛理所应当, 肖冶都来不及反应,等他意识到的时候,祁琰筠已经为他卷好了一边的裤脚。
肖冶常年身着长裤,下半身几乎没晒过太阳,所以腿上和脚上的皮肤比脸上的还要白很多。
微微擦黑的夜色里,纤白劲瘦的小腿仿佛在发光,脚踝处仅仅被一层皮肤包裹, 骨骼的轮廓分外明晰,给人一种很锋利的感觉。
突然,祁琰筠的手顿住, 空气一瞬间仿佛凝固, 耳边只有海浪和飞鸟的声音。
“怦怦!”
“怦怦!”
心跳声从胸腔传来, 莫名加快的律动让肖冶血色上涌, 脸颊逐渐红晕, 连带着眼尾的朱砂痣都变得鲜红欲滴。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 两人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过一会儿, 祁琰筠率先反应过来, 站起身来,却因为动作太迅速而有些头晕。
他扶着额头,等眩晕缓解后马上道歉:“不好意思, 失礼了。”
肖冶抿抿嘴唇,弯下腰卷起另一边的裤腿, 带到心跳声没有那样剧烈后才说:“祁叔叔也是好意。”
之后两人默契地都没再说话,不约而同地将这件看似不起眼的小误会遗忘。
祁琰筠对着大海站了一会,然后转身面向肖冶:“来吧,让双脚感受一下海浪。”
肖冶站起身走向对方,两人并肩走在沙滩上。
十月的锦城天气仍旧是热的,好在晚上气温会稍稍降低些,再加上海风的吹拂,反而让人觉得惬意自在。
脚底的感觉很微妙。
如果肖冶说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来过沙滩,很多锦城人肯定是不会信的。
但这是事实。
成年前他在福利院忙碌,成年后他为了生计奔波于各个打工场所,根本没有时间像今晚这样闲适地在沙滩上散步。
沙子细软而发白,表面微凉,踩到深处还能感受到里面贮藏的太阳的热量。
越往海边走,沙子越湿润,渐渐地偶尔会有海浪轻拂脚面。
祁琰筠走在靠海的那侧,转过头看他:“是不是感觉很舒服?”
肖冶笑着侧头:“非常舒服。”
海水带着洁白的泡沫,不断欢闹着冲向沙滩,笑呵呵地轻挠行人的双脚,仿佛在与人做游戏。
肖冶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微笑,在不胜浓郁的夜色中,这抹微笑比天边的圆月还要闪亮。
祁琰筠忽然就晃了神。
他很少有这种控制不住失神的时刻,但是在肖冶这里他总会控制不住,总是需要更多的理智才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他都想要轻轻拍拍对方的肩膀,给予他安慰和鼓励;
他都想要告诉肖冶,无论有什么需要他都可以来找他,他一定会帮忙解决;
他想要直抒胸臆告诉对方自己的想法,问他能不能接受他……
但是他知道这样不行。
从短暂的接触和了解中,他知道肖冶是个受过很多伤、经历过很多苦,哪怕现在心里也有很多苦衷的人,他坚强,但也敏感,他会对一切靠近的人抱有警惕心。
被那样背叛过,谁还会相信别人突如其来的好意?
所以祁琰筠什么都不能说,他只能等肖冶对他产生信任之后慢慢向他展开心扉。
现阶段,他只能默默站在肖冶身边,在暗中给予他力量,在背后保护他。
他知道肖冶很要强,他也相信他能够自己解决问题,他愿意成全肖冶的报复。
这种成功向曾经欺凌过、背叛过自己的人复仇所带来的成就感是别人无法给予的。
所以他会站在肖冶身后,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对待肖冶,祁琰筠有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感,进一步他怕吓跑对方,退一步他怕两人再也没有交集。
因此,他只能每天想尽办法出现在对方的身边,让他先习惯他的存在,让他知道有个人全身心地欣赏他,愿意倾其所能帮助他。
祁琰筠看着肖冶明媚的笑容,状似平常地吐出一句:“我帮你拍点照片吧。”
“谢谢祁叔叔。”
在肖冶要从口袋里掏手机的时候,他晃晃自己的手机:“用我的就行,拍完发你。”
“好。”
于是,夜色中的沙滩上,一天一海两轮明月遥遥相望,一如肖冶和祁琰筠。
一个羞赧地摆着各种pose,一个不停地找角度拍照。
肖冶在祁琰筠的指导下各种凹造型,而祁琰筠则西装革履地在沙滩上光着脚,宛如专业摄影师一样不停地摁着快门。
到最后数不清拍了多少张照片,肖冶只记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
回程的路上气氛依旧融洽。
从海滩到肖冶租住的地方要一个小时车程,两人在车里聊着天,音响里放着节奏欢快的法语歌曲,浪漫的语调仿佛在车内铺满粉红色的泡泡。
晚上十点,车辆抵达城郊的老破小区。
临分别前,祁琰筠主动道:“晚上我会把照片发你,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想保留一张我们的合照,其余的都可以删除。”
“嗯?”
肖冶不明白祁琰筠为何会这样说,在他印象里朋友之间互相有对方照片是很正常的事。
这个词令他震惊,他从什么时候起将祁叔叔当成朋友了?他们两个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都无法成为朋友吧?
心里忽然有些怅然,他垂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祁叔叔可以自行处理,我没意见。”
“好。”
两人分别后,肖冶晃晃脑袋驱散自己心中不合时宜的想法。
什么朋友,明明是董事长、是长辈、是…祁叔叔。
他定下心神,从快递箱里取出这几天买的猫咪用品。
一共好几个箱子,摞在一起分量不算轻,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手臂上的肌肉都绷紧了。
五楼的楼道口,白加黑心有灵犀般守在门前,见他来了热情地蹭他的裤脚,发出欢快的呼噜声。
肖冶眉眼一弯,将快递箱子放在地上,空出手开门,仅仅一个小缝,白加黑就飞也似地窜进去。
肖冶又是一笑,随即将快递一件件搬进屋。
锁好门后,还不等他张罗,白加黑自动围在猫罐头的纸箱周围,身姿婀娜地蹭蹭纸箱又蹭蹭肖冶。
没人能拒绝猫咪的撒娇。
肖冶无奈地笑笑,取出一盒猫罐头打开放在地上。
白加黑瞬间就将自己的头埋进罐头盒里大快朵颐,一边吃还一边发出幸福的呼噜声。
肖冶被逗得不行,轻轻拂几下它的头,然后才恋恋不舍地收拾其他快递。
猫粮、猫砂、简易玩具,东西不多,但每一样都是他精心挑选的高性价比好物。
其实白加黑更多的时候都是待在户外,猫砂也许都用不着,但是稳妥起见,肖冶还是准备了一些。
他把猫砂倒在卫生间空置的大盆里。
接着,又从厨房取出一个碗碟放在书桌旁边,倒些猫粮进去。
最后,他将剩余的物品封好口,全部收进柜子里后,白加黑已经将一整盒猫罐头吃得干干净净,正在地上餍足地舔自己的爪子。
肖冶揉揉它的肚皮:“还真是谁养的随谁啊,吃得这么干净。”
白加黑朝他叫一声,不知道是赞同还是不满意。
肖冶笑着去浴室洗澡。
另一边,回到家的祁琰筠盯着手机,斟酌再三还是没有删掉那些照片。
是肖冶让他自行处置的,那么他就可以留着。
看着久久没有回复的微信对话框,他发了两个字【晚安】,然后就放下手机准备休息。
过一会儿,消息提示音响起,祁琰筠从床上坐起,拿过手机。
是肖冶发来的【晚安】,他盯着那两个字,唇角微翘,终于安心睡觉。
远郊的出租屋内,肖冶放下手机,转脸一看,白加黑优雅地躺在床上,好像在等他一样。
他开心地笑出声,抱着猫咪钻进被窝。
之后几天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都平静无波,让一直以来时刻保持警惕的肖冶都有些不适应。
直到有一天贺商神秘兮兮地来找他,带着些试探问:“肖冶,你…你和吴骁?”
“我和吴骁?怎么了?”
肖冶看着他一脸为难的样子更觉得奇怪,“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好。”
贺商打量一下周围,见附近没人后才不好意思地问:“你跟吴骁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啊,怎么了?”
“那个,我不是那种喜欢在背后说别人八卦的人,所以我就当面过来问你,你别介意啊。”
提到八卦,肖冶首先想到的就是校园论坛,这几天的风平浪静终于还是迎来了暴风雨。
“是不是校园论坛又出新帖子了?”
“对对对!你之前不知道吗?”贺商急忙点头。
肖冶拿出手机:“我很少看这个,全是些捕风捉影的内容。”
闻言,贺商感觉自己脸颊有些烫:“我,我也很少看,这次完全是因为帖子热度太高了…”
校园论坛里果然又出现一个高楼叠起的帖子,标题是【机器人比赛领队卖身外联组组长侵吞比赛资金!】
楼下自然是各种不堪入目的鄙夷和谩骂,连带着将肖冶曾经的“丰功伟绩”都被人重新提起。
贺商小心地安慰:“你放心,我们都不信的。”
肖冶笑笑:“没事,我早已经习惯了,你们找过另一位主人公没有?”
“吴骁?”
“对。”
贺商摇头:“他这个人冷冰冰的,谁敢去找他啊。”
肖冶迈开步子:“关于这件事我有个主意,但是得先问问他的意见,先走了。”
贺商在后面喊他:“那个…你, 你真的和…算了,我和你一起吧。”
肖冶不懂他的欲言又止,但见他执意要跟着, 便也随他。
路上,贺商又问:“你知道是谁发的帖子?”
“不知道,”肖冶摇头,“看我不顺眼的人太多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消沉,贺商急忙安慰:“你也别这么想,还是、还是有人欣赏你的。”
两个字让肖冶想起那位温柔的叔叔。
他目光变得柔和,笑着看向贺商:“谢谢。”
有人欣赏, 有人相信,这就足够了,足够他有信心去对抗那些反对他的力量。
两人在财经学院找到吴骁说明事件始末。
吴骁听后满不在乎:“无所谓, 清者自清, 随便传。”
贺商面色不虞, 但又不太敢反驳, 只好小声嘟囔:“你是无所谓, 肖冶可是被抹黑最多的那个…”
吴骁正一下帽檐, 冷冷看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办?”
“你——”贺商语塞,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也在帖子里为两人辩解过,但是很快就被人嘲讽说他是肖冶的小号, 然后底下一大堆人就认定肖冶心虚了, 所以才来帖子里解释。
结果就是越描越黑,气得他开始举报帖子,可是无论他以什么理由举报, 管理员都以证据不足驳回他的删帖请求。
贺商简直无语,论坛的规矩都是摆设吗?
他正要吐槽, 肖冶插入话题:“你们听我说,这件事确实不能听之任之。”
两个人都看着他。
“虽然不知道发帖人是谁,但是联系前几天的事情和帖子内容,我很容易就想到一个人…”
吴骁冷嗤一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贺商来回看看两人:“谁啊?”
“你们搞人工智能的把智商都给机器了?”吴骁上眼皮微微耷拉着看向贺商,给人一种轻蔑的感觉。
说完这句话,他又抬起眼对肖冶说:“No offense.”
“None taken.”
“你!”
肖冶继续从中调和:“无论如何,他们可能会想办法伪造证据,到时候别说我,你也会受到牵连…”
“所以你这边需要把比赛资金的每一笔收支上报许教授,先让他收到真实资料…”
吴骁点头:“这个没问题,然后呢?”
“对,然后呢?”
肖冶看向吴骁,斟酌着词句:“然后,我得跟你借个东西…”
三人商定之后,吴骁着手处理比赛经费收支报表的事,肖冶这边则准备开启第一次试水。
从前他一直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顾竹年和祁爵别再虚情假意地对待他,他甚至可以祝福他们百年好合。
可是顾竹年仿佛打定主意要把他往死里整,身后还有祁爵的纵容。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校园论坛是学生们畅所欲言的地方,但很多帖子都容易石沉大海,比如说肖冶曾经发过的澄清帖,不仅没有掀起一丝水花,还直接被删帖封号。
而那些造谣、抹黑他的帖子却在每个恰当的时候出现在论坛里,并且每一次都被顶成热贴。
巧合出现的次数多了就绝对不是偶然。
监管校园论坛的人很可能与顾竹年或祁爵有关系。
要想证实就需要在论坛里发帖,但肖冶的账号直接被封,而校园论坛又是一人一号,不能重复注册的制度。
如此,他只能借用别人的账号,最好还是跟事件相关人员的,否则就会有炒作的嫌疑,影响帖子的可信度。
因为他并不想法什么正经地澄清帖,恰恰相反,他要发的是自己的瓜。
经过他连日以来的观察,只要是八卦相关的帖子,都会在发布之后的几分钟内成为热贴。
枯燥的学习生活似乎让学生们无比渴望瓜的滋润。
于是肖冶借用吴骁的论坛账号发布了一个帖子:【拒绝了富二代追求,结果富二代抹黑我和别人有一腿,还涉及权钱交易,怎么办?】
标题醒目,关键词吸睛,这种猎奇的内容已经曝光就迅速成为热帖,热度瞬间盖过所有帖子。
再加上另一个说肖冶【卖身】的帖子,很容易激起人们的探究欲,于是马不停蹄地点进去看,结果里面不光有文字说明,还有微信聊天截图。
一个有理有据的瓜,还是当事人之一帮忙发出来的,绝对是真的啊!
肖冶知道这是一个险招,同时还有些自恋和妄想症的嫌疑:谁会为了造谣自己和别人的绯闻连夜P图啊?
那不是有病吗?
但是,除了用一个谣言打败另一个谣言,肖冶再也想不出别的方法来对抗层出不穷的造谣了。
他想看看能不能用这种方式让对方放弃这种泼脏水的龌龊做法。
只是第一次尝试,结果还未可知。
帖子经过一上午的发酵,肖冶发现事情果然不怎么顺利。
帖子里虽然高楼迭起,但基本上没有谩骂晁呈的内容,学生们忽然变得很克制,只是单纯地讨论八卦——
【原来他喜欢男的…】
【虽然是强制爱,但是有点好嗑怎么回事?】
【浪荡富二代和清贫学霸,唔…这很难不让人嗑】
【y1s1,who上who下?】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富二代上啊】
【可是你们不觉得学霸在上更好嗑吗?!】
【美人攻和暴躁受…同学,你有点东西666】
【……】
之后底下就是层出不穷的猜测,什么说法都有,还有人脑补出两人的相识过往、相处片段,到最后甚至开启了剧情接力。
看着论坛里逐渐诡异的画风,肖冶:“……”
为什么事情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想到晁呈的家世以及各种霸凌行为,肖冶大致明白了原因。
学校里有不少人被晁呈欺负过,但是对这种八卦帖子声讨他不仅不解决问题,保不齐还会被晁呈盯上,后面的日子更不好过。
所以,大家只能图个乐呵,开开心心吃瓜。
帖子的热度高居不下,很快就被有关人士注意到,没过多久,那个帖子就被管理员以“传播不实信息”为由删除了。
通过这个,肖冶确认校园论坛里肯定有顾竹年或祁爵的人。
同时,帖子被删反而印证了内容的真实性——富二代晁呈因为心虚发挥了钞能力。
越否认的事往往越有可能是真实的。
帖子虽然被删,口耳相传的人却越来越多,一时之间学校里但凡知道晁呈和肖冶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那个晁呈看起来确实像会搞强制爱的。”
“好可怕,得不到就毁掉?”
“这种人好极端,被他盯上的肖冶好可怜。”
“唉,连吴骁都被泼了脏水,富二代真的是…”
“你们说前几次肖冶被冲会不会也跟晁呈有关系?”
“这还真说不好。”
“……”
吃过午饭,肖冶找到吴骁:“谢谢。”
吴骁严肃地看着他:“从这件事中你学到了什么?”
肖冶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学到了什么?”
吴骁轻点下颌:“对。”
“学到了什么…”肖冶向后靠在椅背上,托着下巴思考。
片刻后,他身体向前:“控评!”
“没错。”
肖冶赞叹:“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吴骁面无表情,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因为我们财经界有的是瓜。”
肖冶:“……”
好像也是。
而另一端,晁呈快要气疯了。
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整肖冶的方法滑铁卢了不说,自己竟然还搭进去成为瓜主了!
最过分的是,那群人是闲的没事吗?一个个地编他和肖冶的故事?!
喜欢他?!
强制爱?!
去他大爷的!!
爱个锤子!
最最最令他气愤的是,有人竟然认为他是下面那个?!
还有好多人赞同?!
他们的眼睛怕不是瞎了吧?
他?晁呈?下面的?!
他们是怎么把这三个词联系在一起的?!
他气得再次举起手机往墙上仍,却在即将扔出去前停了手:先给年年说一下……
第二天是机器人比赛的小组会议,大家聚在一起汇报各组的项目进展。
开会的地点是会议室,除了晁呈,所有人都到齐了。
肖冶决定不再等,先开始。
他刚说几句话,“嘭!”一声,晁呈踹门而入,气势嚣张地朝他喊:“我来了吗就开始?你这个领队也太不尊重队员了吧?”
许多人都被震得一惊。
肖冶冷冷看着晁呈:“开会时间是下午四点,你迟到了。”
吴骁瞥晁呈一眼,唇角露出一抹讥讽:“该不会是表坏了吧?”
“你他妈放屁!老子几百万的表能坏?”
晁呈龇着牙,向所有人展示他的腕表。
吴骁轻描淡写地说:“噢,那就是脑子坏了。”
“你!”
会议室里,贺参与贺商悄悄朝吴骁竖了个大拇指。
“你他妈别以为我不会动你!”
吴骁轻蔑一瞥:“你当然会了,你可是得不到就毁掉的富二代。”
这话一出,肖冶明显能感觉到会议室响起吸气声,然后是尽量控制的呼气声。
晁呈几步走到吴骁面前,居高临下地攥着对方衣领,另一手举起拳头:“你他妈住嘴!”
肖冶急忙跑过去阻拦:“晁呈!你放手!这里是会议室!”
吴骁微微一笑:“领队,你不用管。”
晁呈却瞬间放开他,一步步地靠近肖冶,边走边威胁:“姓肖的,你有手段啊。”
肖冶一边后退,一边迎着他的目光讥笑:“怎么?只许你发帖子污蔑别人,不允许别人发帖子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