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灰白的封面变成一只奶牛猫,傲娇地侧躺在地上睥睨地看着镜头。
肖冶眉眼一弯,原来祁哥哥也喜欢白加黑。
太好了,这下完全放心了。
每次祁哥哥来家里,白加黑都有些护主,总是在他靠近自己的时候窜到两人中间。
他还担心他不在的时候祁哥哥和白加黑相处不好,现在看来纯属多虑。
不知道祁哥哥什么时候拍的,还挺好看。
这时候晁呈的消息来了,说谢翱拒绝见面。
没关系,再想别的办法。
肖冶向晁呈道谢,然后不再逗留,往校门走去。
这段时间晁呈倒是改变不少,不仅不再说那些难听的话,还对备赛的事情越来越上心,参与度持续提高。
这是好现象。
肖冶走到门口,却看见等在那里的顾梅寒。
“你有时间吗?吃个饭?”
“有什么事吗?如果是道谢就不必了,那天晚上你父母已经道过谢了。”
顾梅寒一手插兜:“我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不赏个脸?”
“不了,谢谢。”
肖冶转身要走之际,顾梅寒在他身后闷声说:“我爸妈想见见你。”
“那我就要见?”
肖冶回头,难以置信地问:“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们这是请我还是命令我?”
说完他直接离开,留顾梅寒在原地愣神。
等好久,顾梅寒才坐进车里给苏溪打电话:“妈,他不愿意见我们。”
电话那头,苏溪捏着手机缓缓吐出一口气:“知道了,你回来吧。”
她的身边,顾兰泱靠着她肩膀:“妈妈,你怎么了?二哥现在不是知错在改吗?”
苏溪缕着她的发丝,笑着拍拍她:“没事,妈妈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脑海里却在回忆前几天去福利院和院长的对话。
从见到肖冶的那天起,苏溪就有一种感觉,这个孩子很熟悉,带着自己的影子。
她有三个孩子,每个孩子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着她的影子,但没有一个人像肖冶那样多。
这令她诧异,也令顾常锋诧异,尤其是在听说肖冶是孤儿后,他们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因此在肖冶送顾梅寒到家的第二天,他们就找人调查。
一个孤儿,调查起来很简单,只是这一调查不仅知道了肖冶的事,还知道了自己的二儿子顾竹年做得更多恶劣的事。
甚至还包括勾结学校领导污蔑肖冶考试作弊、替考。
两人倍感失望。
巧合的是肖冶和顾竹年不仅在同一个医院出生,出生时间也相同,都是10月28日晚上八点多。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中萌生。
会不会,肖冶会不会?
那自己的二儿子又是谁?
没人愿意相信自己生养多年的孩子不是自己骨肉,尤其是当母亲的。
这几天惆怅将苏溪包围得密不透风,要不是顾常锋不时地劝慰,她恐怕早就控制不住要去亲自见肖冶了。
不过没想到这孩子会拒绝寒寒的邀请,倒是个硬骨头,这一点和自己也很像。
傲骨铮铮的,看着闷声不语,却自有主意。
苏溪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坏母亲,她哄着顾兰泱去写作业,然后上楼去找顾竹年。
这些日子在他们的劝说下,顾竹年好歹暂时放弃了找祁爵的想法,只是对肖冶的敌意越来越深。
苏溪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针对一个人,更何况那人还是孤儿。
都说言传身教,她自认为自己从未做过这样的表率,怎么自己的孩子却成长为这样一个人,即惦记别人的男朋友,又使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中伤一个好好学习的苦孩子。
该有的同情心和同理心在哪里?
苏溪心里愈发自责,认为是自己没有教育好孩子。
敲门,房间里却没有人回应。
她加大力度:“年年,开门!”
还是没有回应。
心中一惊,她急忙喊来管家拿备用钥匙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浓重的烟味呛得她咳嗽不断,灰蒙蒙的烟雾中,顾竹年坐在窗边,一手夹着香烟,眼中泪水涟涟:
“妈,你和爸爸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苏溪忧心忡忡:“怎么会?年年?爸爸妈妈怎么会不要你?”
顾竹年委屈地哭喊:“我知道你们在找肖冶,你们为什么要找他?你们不是我的爸爸妈妈吗?”
苏溪心中一惊,他们的行动都是悄悄进行的,这孩子怎么知道的?
“没有,没有,爸爸妈妈只是想找他了解了解情况,你别多想,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孩子。”
她缓缓地向前走一步。
管家眼疾手快,一边让旁边的帮佣联系顾常锋,一边陪在苏溪身边劝顾竹年。
“二少爷,好端端地怎么想不开呢?先生和夫人多疼你啊,你们三兄妹中,他们最疼的就是你,连大少爷和小姐都对你百依百顺呢,这个家你是最受宠的…”
“可是他们现在在找肖冶,他们竟然在找肖冶这个学人精!”
第36章
苏溪很是不解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会对一个同龄人有那么大恶意, 但现在事态紧急,没功夫询问这个。
别墅虽然只有四层楼,但是每层都挑得很高, 顾竹年现在就坐在窗台上,一不小心就会跌下去!
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后果不堪设想,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她紧张地看着窗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忧心不已:“不找,我们不找,年年, 你听妈妈说,你先下来,听话…”
顾竹年仍旧抗拒着、哭喊着, 发泄着心里的不满:“骗子, 妈妈是骗子!”
他光顾着指责, 没有意识到指间持续燃烧的香烟, 直到烧灼感传来痛得他发出尖叫:
“嘶!啊!”
疼痛和愤懑令他不管不顾地迅速甩开烟蒂, 点点火星坠落在高档木质地板上。
管家眉心皱起:“二少爷, 手烫到了吧?来,下来,我带你去抹药。”
他向顾竹年伸出手。
苏溪这时也伸出手:“年年, 妈妈带你去抹药, 还记得你小时候腿磕伤了哭着喊着找妈妈的事吗?”
顾竹年看着苏溪担忧的脸和颤抖的手,抽抽鼻子,抹了抹眼泪, 终于从窗户上下来,破涕为笑:“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妈妈怎么还提。”
苏溪心有余悸地紧紧拉住他的手:“小时候的事怎么了,你身上发生的每件事都是妈妈宝贵的记忆。”
两人出去后,管家急忙将还没燃烧殆尽的烟蒂捡起来跑到卫生间用水冲灭,扔进垃圾桶。
高档的实木地板上被烫黑的痕迹分外明显。
他叹口气,二少爷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得马上联系人修整地板。
苏溪带着顾竹年下楼找到医药箱,拿出纸烫伤的药膏抹在他手指间。
“以后还是别抽烟了,可以吗?”
顾竹年抽泣一下:“好,只要爸爸妈妈不再去找那个人。”
“好,妈妈答应你。”
苏溪认真地用棉签将药膏抹匀:“你是妈妈的孩子,妈妈找他也只是为了替你道歉,不是为了别的。”
“我可以自己和他道歉,事情是我做的,理应由我道歉。”
顾竹年看着母亲认真为他抹药的样子,放下心来,妈妈果然还是爱他的,今天受的伤值了。
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爸妈去找肖冶那个贱人!
苏溪笑着抚顺他散乱的发丝:“勇于承担责任,这才是我的好孩子,这样妈妈就放心了,以后好好学习,好好和同学相处,知道吗?”
正在这时,从公司赶来的顾常锋推门而入,看见母慈子孝的画面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走过去:“对,要听妈妈的话,年年一直都是最听妈妈话的好孩子。”
顾竹年看着自己的父母,笑得纯善而天真:“好,我会做爸爸妈妈最喜欢的孩子的。”
顾氏夫妇俩抱住他:“这才是爸爸/妈妈的好孩子。”
一家三口相拥在一起,顾竹年的头搭在父母的肩膀上,他唇角上翘,目光却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戾……
时间很快来到周五,肖冶下课后走向学校正门。
路上他意识到有人尾随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早在课堂上他就看见祁爵出现在教室外面,周围还有一群保镖跟着。
这么大阵仗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但这也正和他和祁哥哥的意,所以他假装无觉地继续走着。
祁爵这几天可谓是过得窝囊不已。
因为上一次他说话不算话,这次无论他怎么劝,爷爷都要跟肖冶聊聊。
这哪行?!
爷爷的聊聊怎么会是单纯的聊天,肖冶非得褪层皮不可!
于是他使劲浑身解数撒娇撒泼,做了无数个保证,爸爸和姑姑也帮着他说话,这才稍稍平息老爷子的怒火,但还是将他关了几天才放出来。
人虽然出来了,跟着他的保镖却更多了,以前是八个,现在增加到十个。
这是摆明了要严密监视他。
逃脱难度更大了。
祁爵无奈,但难度再大他也得找到肖冶,他必须要知道包养肖冶的野男人究竟是谁!
哪个人比他面子还大,竟然能让拒绝过他无数回的肖冶甘愿被包养?!
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老子弄死他!
祁爵借口上卫生间,然后费尽力气从卫生间窗户里翻出来,幸好这群保镖没什么脑子,不知道来窗户这看着。
翻出来后,他按照提前得知的肖冶每天回家的路线往学校正门的甬路上跑去,果不其然找到了肖冶。
注视着那个清瘦的背影,他下意识地想要叫住对方,话到嘴边又住了口。
还是先找野男人!
于是他悄悄尾随着肖冶,从教学楼一路跟到学校正门。
然后就撞见了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一幕。
学校的正门停着辆迈巴赫,一看就是老男人的专属爱车,祁爵顶瞧不上这种车,是男人怎么能不开跑车?
肖冶的野男人该不会开这种车吧?!
如果是的话,那他也太不挑食了,竟然能接受老男人的包养?!
那他妈自己曾经的迁就不就是个笑话?!
不过也说不准,万一不是呢,学校这么大,这种你情我愿的关系多了去了。
祁爵心里莫名慌乱不已,强自镇定地继续在暗处跟着。
走着走着,他看见肖冶径直走向那辆车,心里顿时暗骂:还真他妈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不要脸!
下一秒,看见那个笑着为肖冶打开车门的男人,祁爵冻在原地。
小叔?!!
他揉揉眼睛,没错,是小叔。
怎么会是小叔?!
这不可能!!!
他又揉一次眼睛,这回看得更清晰了。
的确是他小叔,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小叔笑着和肖冶说话,体贴地拉开车门一手护着肖冶的头,然后轻轻关上车门,绕到另一侧上车。
两人的行为和表情绝对不是初次见面,一定接触有段时间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肖冶该不会绿了他吧?!
祁爵双眼睁大,双腿仿佛灌满了铅,连意识都有些迷离。
小叔,竟然是…小叔?!
竟然、他妈的、是、小叔!?
肖冶,你他妈竟然喜欢的是那种老男人?!
他妈的真是艹了!
直到迈巴赫扬长而去,他才反应过来:妈的!愣着干什么!追!
双脚忽然有了力气,飞速奔到停车场启动车子追上去。
油门踩到底,扶着方向盘的手因激烈的情绪而颤抖。
怎么可能?!
小叔怎么会和肖冶碰到一起,明明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怎么可能!
气愤、紧张、恐慌、不甘、嫉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把他逼得几乎疯狂。
妈的自己身上竟然会发生这种事,叔叔抢侄子的人,艹!
真他妈狗血!
颤抖的手紧紧扣住方向盘,车里不知什么时候播放的躁动音乐更是令他心烦意乱。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超跑在马路上飞驰,他目视前方搜寻着那辆他口中老男人才会开的迈巴赫。
然而他反应的时间终究是慢了很多,纵使超跑再快没有方向也只能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晃。
极速行驶间,他终于看见了那辆分外碍眼的迈巴赫。
祁爵猛踩油门飞速冲过去。
他倒是要看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人一旦沉浸在某种情绪中的时候,理性就很难占据上风。
祁爵一心想要追上祁琰筠的迈巴赫,自然就意识不到路上的限速标识,也意识不到油门的轰鸣声几乎要将路人的耳膜震聋。
追逐的过程中,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祁爵心无旁骛继续向前冲,一直到好几辆警车将他包围!
眼看着即将撞上去,他这才惊恐地睁大双眼紧急制动!
然而惯性还是让他撞到好几辆警车之后才停下来。
他在车里被撞得左颠右倒,眼睛里却还是那辆早已看不见车尾的迈巴赫。
额头被撞破,鲜血淌下来,他浑然不觉,双手愤恨地拍着方向盘:“艹!”
这他妈是什么事?!
这比得知包养肖冶的人是杂碎还让他难受。
其他人他至少还能靠着祁家的势力狠狠教训那人一顿,可小叔呢?
他妈的他怎么敢教训小叔?
爷爷都管不了的人,他怎么跟小叔抢?!他拿什么跟小叔抢?!
这个世界疯了,妈的!
艹!最近没一件顺心的事!
他颓丧地揉着头发,在交警的催促下开门下车。
“我要联系我的律师。”
另一边,坐在迈巴赫后座的肖冶回头看着后方发生的车祸,心里有些担心:“不会出事吧?”
祁琰筠安慰他:“放心,出不了事。”
肖冶坐正,还是有些不放心:“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估计要被气疯了。”
“没关系,疯了更好。”
“就怕他会找你麻烦。”
祁琰筠淡定地微笑:“他?他还没这个本事。”
说完,他一手支着下巴,侧过头看着肖冶:“紧张吗?”
“哈哈,”肖冶手背蹭一下鼻尖笑笑,“是有点。”
“不用想那么多,只是吃顿饭,我母亲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肖冶垂眉:“我还是第一次见朋友的母亲。”
“那以后我多带你来见我母亲,”祁琰筠忽然庆幸:“幸好你改了称呼,不然今天你就得称呼我母亲为…”
他没说出那个词,两人却互看着对方笑起来。
车子很快抵达沿海别墅。
祁琰筠带肖冶下车:“我母亲自从隐退后一直住在这里。”
感觉到身边人的紧张,他笑着宽慰:“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放心吧。”
肖冶点点头,对自己莫名产生的紧张情绪很不解又很无奈。
两人走进别墅。
整个房子是中式装修风格,随处可见名家书画、珍宝古玩。
肖冶看着琳琅满目的多宝阁,感叹祁琰筠母亲高雅的品味。
两人换上管家早已准备好的拖鞋走进会客厅。
祁琰筝看着并肩进来的两人,脸上扬起一抹果不其然的笑容:“妈,你看祁琰筠带谁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女士闻言转身,在看见肖冶的瞬间笑靥如花地招手:“快过来,孩子,让我好好瞧瞧。”
肖冶马上笑着跑过去将手中的鲜花送给俞芝晩:“阿姨您好,生日快乐!”
俞芝晩笑着接过花:“好好好,谢谢,快坐下,肖冶是吧?常听琰筠提起你。”
肖冶坐在沙发上,不好意思地与祁琰筠对视一眼:“哈哈,是吗?”
“可不是嘛,他不常来我这里,但是每次一来都会和我说他新认识的小朋友多么多么可爱,多么多么优秀,今天一看,他说得还有些委婉…”
两人聊天的功夫,祁琰筠走过来坐在肖冶旁边。
“妈,你悠着点,别把小冶吓着。”
母子俩仿佛仅仅通过四目相对就能完成信息交换一般,俞芝晩后来的谈话内容就变成了常规的学习和生活,没再过多提及祁琰筠对肖冶的评价。
祁琰筝在一旁揶揄:“这么体贴?真是芝麻掉到了针尖上。”
祁琰筠不理会她的调侃:“你带来的朋友呢?”
“路上呢,堵车。”
几人说了会话后,一位时髦帅气的男人走进会客厅。
“周五的锦城是真堵车啊…”
男人吐槽完,向房间里的人一一打招呼。
肖冶瞬间惊喜:“何璨哥?!”
“肖冶弟!”
何璨自来熟,直接朝肖冶伸开双臂做拥抱状。
结果半路,祁琰筠直接拦在中间:“去洗手,马上开饭了。”
何璨了然地笑笑,朝肖冶眨下眼去了洗手间。
餐桌上,俞芝晩坐主位,肖冶和祁琰筠坐在一侧,何璨和祁琰筝坐在另一侧。
晚餐是厨师做的生日宴,都是俞芝晩喜欢的菜色。
肖冶看着桌上密集的辣味菜肴,笑着说:“怪不得祁哥哥喜欢吃辣的,原来是来自您的优良传统。”
俞芝晩开心地大笑:“你这孩子可太会说了。”
“我只用事实说话。”肖冶羞涩笑笑。
吃饭的过程中,他了解到何璨和祁琰筝是国外留学时认识的好朋友,也介绍了自己与何璨的相识过程,当然隐去了他被顾竹年那群狗腿子欺辱的部分。
那些破坏气氛的事没必要说。
何璨也很默契地没有提起。
俞芝晩笑着看向所有人,发出感慨:“真好啊,你们都长大了,希望下次生日琰筝能像琰筠一样带…”
祁琰筠适时轻咳一声,她话锋一转,“带朋友来,还有你何璨,下次直接带着你先生来…”
肖冶没注意到她话锋的转变,反而被何璨的先生吸引:“何璨哥结婚了?”
“嗯,结婚了,不过没办婚礼,所以就没和你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何璨毫不在意地撇撇嘴。
察觉到对方似乎不想多提结婚的事,肖冶将徘徊在嘴边的“新婚快乐”憋了回去:“我下周要去漫城了,何璨哥有没有什么推荐的打卡圣地?”
何璨本就是漫城人,一说到这个自然侃侃而谈。
偶尔说到好笑的地方,肖冶开怀大笑看向祁琰筠,对方与他相视一笑,然后将剥好的螃蟹放在他餐盘里。
“多吃点。”
“嗯。”
坐在主位上的俞芝晩看着两人的互动,笑得十分称意。
他们对面的祁琰筝百无聊赖地吃着澳龙,仿佛吃到了一股狗粮味。
何璨倒是怡然自得,乐见其成地享受狗粮,甚至还主动要求加粮:“祁董,我发现你和小野身上有个共同点。”
所有人都看向他,何璨放好鱼钩,开始钓鱼:“你们俩身上都有猫毛。”
说完,他得意地朝朝俞芝晩和祁琰筝笑笑。
肖冶不解他话里的深意,直接解释:“因为我家里有猫…”
“噢!”何璨故意拉了个长音,“我懂了,一起养猫了?”
祁琰筝得意一笑,爆料出她知道的内容:“何止啊,他们还…”
忽然感觉到一记眼刀子,她马上调转话头,“这个澳龙味道不错,妈你多吃点…”
肖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解他们为什么欲言又止。
祁琰筠一边剥澳龙一边说:“她们说话就是这样无厘头,你别在意,认真吃饭就行。”
被指责无厘头的两人:“……”
祁琰筝不屑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啊,革命尚未成功就已经不认人了。”
何璨放下酒杯:“诶诶,可不是哦,我的话听着无厘头,每一个字都值得细品…”
肖冶一边吃一边满脑海地想什么革命,细品什么?
用完晚餐休息片刻后,管家推来生日蛋糕。
餐厅里的灯被关闭,只剩下摇曳的烛火,几人拍着手清唱《生日快乐》歌,俞芝晩闭上眼睛对着蜡烛许愿,然后将蜡烛吹灭。
到送礼物的环节时,肖冶拿出他准备的礼物:“阿姨,生日快乐,这是我做的诗词歌赋小能手,哈哈,其实就是个会背诗的机器人,您可以给它设置名字,然后跟它对话,它就能根据您的要求背诗,磨合得多了之后它还能猜出您的喜好,希望您喜欢。”
“喜欢,我太喜欢了!”俞芝晩接过那个机器人,“你自己做?外形很精致呢,像个古代的娃娃。”
肖冶腼腆一笑:“建模、编程再3D打印就好了,您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这可是独一无二的礼物呢,买都买不到,小野,谢谢你。”
俞芝晩将机器人抱在怀里不撒手,笑着表达感谢。
送完礼物后,所有人聚在一起吃蛋糕,凉凉的冰激凌搭配各种贵价水果,香甜可口。
最后玩闹到九点多,临近俞芝晩休息的时间,众人便告辞离开。
临走前,何璨在院子里故意问:“小野,我送你回家啊?”
不等肖冶回答,祁琰筠主动站出来:“不麻烦了,我送。”
何璨看看肖冶和祁琰筠,又与祁琰筝对视,两人同时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的笑容。
“噢,那你们加快行驶,注意安全。”
这句话很奇怪,好好得谁会嘱咐对方加快行驶?
还有,不知为什么,肖冶总觉得何璨说“注意安全”这四个字的语气仿佛意有所指,似乎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眉心带着问号看过去,何璨却狡黠一笑朝他道别,然后与祁琰筝分别驱车离开。
肖冶无奈地将疑问埋在心底,坐上祁琰筠的车。
车辆在锦城的夜路上平稳行驶,两人坐在后座里聊天,连日以来的忙碌令肖冶有些困倦,说着说着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等半天不见回应的祁琰筠侧过脸就看见合上眼帘的肖冶,长长的睫毛浓密而卷翘,眼尾的朱砂痣在睫毛投射的阴影下变成暗淡的红色,仿佛陈酿的红酒,让人看着都有些微熏。
祁琰筠视线贪婪地逡巡着,在肖冶不断点头的时候及时托住他的下巴,然后身体挪过去,扶着肖冶的头搭在自己肩膀上。
似乎是找到了舒适的姿势,睡梦中的人自然而然地挽着祁琰筠的手臂,脸颊在对方肩膀上蹭蹭,发出香甜的梦呓。
他在睡梦中对此无所知觉,清醒的祁琰筠却觉得自己醉得酩酊,眼底尽是疯狂翻涌的欲望。
他喉结上下颤动,另一支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复抬起,最后终于下定决心顺了顺肖冶柔软的头发,仿佛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
我该拿你怎么办?
每一次不由自主地靠近都是对自制力的极大考验。
冷硬的心因你变得温柔又小心翼翼。
肖冶啊,你何时才能明白我的心意?
又能否接受这份亟待已久的感情?
祁琰筠看着窗外的夜色,然而入目的却是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