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被反派全家读心了by明日辣

作者:明日辣  录入:07-11

宁昭猛地抬起头。
少年人还是藏不住心事和情绪的年纪,“我只是……”
宁昭用力咬了一下嘴唇。
回来前,他收到的那张纸条上,是一句用伊泽尔和卡洛斯威胁他的话。
皇帝什么都知道。
宁昭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些。
“因为他们不让我回皇宫。”宁昭鼓起勇气看向他的父亲,“可我只是想见母亲一面。”
皇帝仍然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看得宁昭背脊都是薄薄冷汗。
即使提起他的母亲、皇帝的发妻。
他的父亲也没有任何情绪,“我没有想到,拨去那么多老师,竟把你教成了一个脆弱不堪、感情用事的废物。”
宁昭猛地一颤。
“Omega果然成不了大事。”
宁昭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攥在一起,没有说话。
皇帝冷然道:“既然回来了就老实住下,过段时间,我会安排人开始手术。”
宁昭愣了愣,“父亲,什么……手术?”
他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做手术?
皇帝却只是道:“帝国不需要脆弱无用的继承人,阿昭,想做你母亲的好孩子,就拿出一点觉悟来。”
“别再让我失望。”
那时宁昭没有听懂父亲的话。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最开始,他们让宁昭喝很多药。
什么颜色、什么味道的药剂都有。
也没有人向宁昭解释这些药是做什么的,他们只是用没有情绪的眼睛盯着宁昭,直到他一滴不落地将药喝完。
宁昭也试过将药偷偷扔掉,随后换来的是暗无天日的禁闭。
在狭小湿冷的禁闭室里,宁昭一遍遍地想着伊泽尔。
他那样不告而别,伊泽尔会不会着急。
这样想着,宁昭便服了软,他想只要从禁闭室里出去,只要伊泽尔回来卡洛斯,他就总能有机会见到伊泽尔。
能跟他解释。
可宁昭没有机会。
不知喝了多少药之后,某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宁昭被带进了一间陌生的医疗室。
他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对方让他叫他何教授。
宁昭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阳光映进来,对方反光的镜片。
何教授转身拉上了窗帘。
那是宁昭最后一次看见太阳。
第一日,他们仍然让宁昭吃很多药。
但是从药剂换成了大把大把的药片。
第七日,宁昭人生第一次迎来了发//情期。
鸢尾香信息素在医疗室内爆发。
他们冷眼看着宁昭倒在地上痛苦翻滚,不给他任何一支抑制剂。
宁昭就像一只不能控制欲望的野兽,痛哭、哀求,什么都做了。
但没有任何人帮助他。
他生生地昏迷过去,又在身体下一次的欲///望里醒来。
如此往复。
第八日,何教授再次来了。
他将浑身脱水的宁昭拉起来,将针管刺入宁昭已经红肿得不行的腺体里。
宁昭觉得有什么东西——或许是他的灵魂——从身体里流失了。
他本能地挣扎,痛哭。
耳边却只有何教授平淡的声音,“配合一点吧,殿下,将您的信息素提取出来,才能减轻移植腺体的痛苦。”
移植……腺体?
宁昭茫然地睁开眼,却又再次痛晕了过去。
第十日。
宁昭被转移到另一个房间。
本能告诉他不能在这里待下去。
宁昭逃跑了。
第十一日。
宁昭的手脚被束缚在病床上,门外多了许多看守的护卫。
第十二日。
宁昭开始绝食。
第十四日。
皇帝出现在病床旁。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虚弱的儿子,用陌生人一般的语气说。
“阿昭,这是你母亲的心愿。”
第十五日。
宁昭没来得及问母亲的心愿是什么。
他只听见了仪器嘀嗒的声音。
只看见了手术室灼热的灯光。
第十六日。
宁昭在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脚仍然被束缚着。
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宁昭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都没有办法。
好像有什么东西,真的从他的身体里离开了。
第二十六日。
宁昭后颈的手术刀口结疤了。
其实他整日被关在没有窗户的病房里,根本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第二十七日。
他们又开始让宁昭大把地吃药。
第四十日。
宁昭额前的头发长到遮眼了,他想要一把剪刀。
但没有人来。
第五十日。
宁昭的身体突然开始了剧烈的排异反应。
他整个人陷入昏迷,反复地发烧、呕吐,一次又一次进入高危状态。
第五十三日。
排异反应结束,宁昭开始恢复清醒。
他终于在某一次睁开眼时看见了医生。
“我到底怎么了?”
“这个手术,是什么?”
第五十四日。
何教授又来了。
他说很满意自己给宁昭造出来的这个腺体。
“顶级Alpha的腺体不好得到,而陛下要求我给你最好的。”
“殿下您看,它是艺术品。”
第五十五日。
宁昭问何教授:“我的腺体呢?”
何教授的脸仍然模糊不清。
“殿下,您身上现在这颗,就是您的腺体。”
第六十日。
确定不再有排异反应,他们又开始让宁昭吃药。
第八十日。
宁昭梦到了母亲。
这是他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第一次做梦。
他迫不及待地跑到母亲身边,问她是不是真如父亲所说。
“母亲,您希望我成为一个Alpha吗?”
宁昭没有得到母亲的回答。
第八十五日。
病床上绑着宁昭的束缚被解开了。
宁昭想要一个能上星网的手环,但没有人理会他。
第九十日。
宁昭又被推入了手术室。
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宁昭从麻醉的效果里醒来时,手术还没结束。
于是他亲眼看见,他们硬生生敲碎了他的膝盖。
宁昭痛得晕了过去。
第九十一日。
这个医生比何教授的话多了许多。
他告诉宁昭,他在宁昭的膝盖里植入的,是帝国目前最先进的连接器。
“断骨增高都是这样的,痛是痛了一些,但此后五年,您一定会长到一个Alpha应有的身高。”
第九十三日。
宁昭痛得醒了过来,分不清自己在白天还是黑夜。
他很想伊泽尔。
第一百三十日。
宁昭在无数人的看守下,终于被推出了病房。
阳光刺得他的眼泪不断落下。
复健师和何教授一样,不笑,也不说过多的话。
他只说:“殿下,您应该站起来。”
第一百四十日。
宁昭摔倒了。
他第一次发了脾气,将复健师里仅有的东西都砸烂。
复健师仍然只是平淡地说:“殿下,请站起来。”
第一百四十五日。
宁昭在频繁的噩梦中崩溃了。
第一百四十六日。
宁昭将药剂管打碎,用碎片割破了手腕。
第一百四十七日。
睁眼后,宁昭得到的是皇帝扇来的耳光。
他听见自己的父亲无情地说:
“宁昭,拿出一点Alpha的样子。”
第两百日。
他们扔掉了宁昭的拐杖。
第七百日。
皇宫迎来了他们的皇太子。
宁昭的头发长得很长了,却再也不会像从前母亲让他穿裙子时那样,被误认成一个女孩子。
阳光洒在他温润的脸庞上。
侍从帮他束起长发。
从此以后,世界上再没有朝朝了。
宁昭睁开眼,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多年前的伊泽尔。
他愣了一下,竟以为自己还是十五岁的朝朝。
“伊……泽……尔……”
回应他的是一个用力的拥抱。
伊泽尔俯下身,脸埋在宁昭的颈间。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入宁昭的肌肤。
宁昭愣了一下,脑海里一片空白。
“朝朝。”
熟悉的声音,以及因为时光太过漫长而变得陌生的称呼。
宁昭浑身僵硬。
“对不起。”
他听见伊泽尔说。

可冰凉的手贴上他还发着热的额头。
伊泽尔在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就收拾好了情绪,只是温声问宁昭。
“喝点水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宁昭长久地看着他。
他忽然发现伊泽尔还穿着并不干净的衣服。
头发、脸和手似乎都清理过,衣服却没有来得及换下。
而宁昭自己躺在柔软的被子里,一切都被收拾得妥帖。
宁昭有些愣神。
伊泽尔已经见过数不清多少次的、他的狼狈模样。
可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伊泽尔像此刻这样。
记忆如潮水复苏。
伊泽尔在这个大雨夜里陪他发疯,而他自己却被妥善照顾,洗去了所有污渍和狼狈。
“……为什么要道歉呢。”
宁昭张开口,发现嗓子如刀割般疼。
“明明是我……”
明明是他不告而别,是他亲手杀死了伊泽尔喜欢的Omega。
但后面的话宁昭也说不出口。
“你还记得我说的吗?”伊泽尔看着宁昭,“我从来,没有怪过他的离开。”
宁昭愣愣看着他。
眼睛不受控制地眨了几下,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要不听话地从眼眶里掉落。
宁昭拼命忍住了,低声问:“那个面包……好吃吗?”
伊泽尔笑了一下,笑意很浅,但被他用来遮盖声音里的苦涩。
“我没吃。”他说,“没关系,那家店还在,改天我们再一起去。”
宁昭哑声道:“可我已经不爱吃面包了。”
伊泽尔的手一顿,很快又若无其事般,“好,那你现在喜欢吃什么?”
宁昭却不说话了。
许久之后,他像是生出勇气一般,握住了伊泽尔的手。
伊泽尔微怔,反手想要去捉住宁昭的手。
那只冰凉纤细的手却很快就收了回去。
“伊泽尔。”宁昭闭了闭眼,“你不必感到自责,也……也不必……”
后面的话他不知如何说是好,几乎语无伦次。
“我不是朝朝。”
“你看清楚……我是……一个Alpha。”
伊泽尔沉默了许久。
就在宁昭想要下逐客令时,他将手环递到他的面前。
“我已经看过了。”伊泽尔的声音很低,压抑着什么,“即使你否认,档案也记录在册。”
宁昭浑身冰冷。
他感到有些绝望,只能闭上眼躲开伊泽尔的目光。
“你看过……太阳神计划了?”
看过那些暗无天日的回忆,看过他备受折磨的模样。
宁昭不想这样。
可他听见伊泽尔说:“是。”
“在你昏迷的时间里。”伊泽尔的声音始终沙哑,因为Alpha在拼命压抑着某种情绪,“一个字一个字,全都看过了。”
宁昭说不出话来。
伊泽尔低声问:“为什么……不来找我?或许我可以……”
“你可以帮我吗?”宁昭打断他的问话。
“你帮不了我的,伊泽尔,况且你……”
这些年,每一个关于伊泽尔和他的鸢尾香Omega的消息,都能传进宁昭的耳里。
“你在找朝朝,找得那么认真、辛苦。”
“你最喜欢Omega了不是吗?全首都的Omega都在遗憾不能成为你的新娘,而我,我已经是……”
“没有别的Omega。”宁昭的话被伊泽尔打断。
“我是在寻找鸢尾香的Omega,可那是因为是你的信息素,是我唯一能知道的有关你的信息。”
“如果你是别的味道,鲜花也好、草莓、牛奶、红酒,随便什么,那么这个前缀也会随之改变。”
“或者你不是Omega,那么我寻找的就不是Omega。”
伊泽尔看着宁昭,眼底有和他相似的痛苦。
“朝朝,我只是在找你。”
宁昭几乎想要流泪。
“可我已经不是朝朝了。”
他笑了一下,“伊泽尔,你明明那么讨厌我,你说我完美得虚假,你说我虚伪……”
“那些都是……”伊泽尔急切地想说什么,又仿佛被什么哽住。
许久之后,他只是说:
“对不起。”
宁昭却更难过了。
他摇摇头:“是我的问题,伊泽尔,其实我知道,是我针对你在先。”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却因为自己不痛快,就想让你也不痛快。”
宁昭的视线不知落在何处。
变成Alpha之后,他又等待了700多日,在二十岁这年才见到了伊泽尔。
这一千四百多个日夜里,他听说,卡洛斯家发生了很多事。
他听说,在伊莱恩成为元帅后,卡洛斯的二少爷就离开了首都。
有人说他是被兄长赶走的,有人说他是自己生性风流,在首都待不下去了。
宁昭二十岁那年,听说伊泽尔回来了。
Alpha已不再是那个有点酷又有点温柔的少年了,他走南闯北,在星际各个角落都印下了卡洛斯的印记。
所有人都以为卡洛斯家的Alpha都会进入军部。
可伊泽尔却成为了大名鼎鼎的商会会长。
越来越多的消息传入皇宫。
宁昭知道伊泽尔每去一个地方就到处找鸢尾香的Omega。
知道首都的Omega都喜欢和这个风流公子约会。
宁昭甚至在皇室的聚会中,听他的无数个表妹表弟说,真遗憾不能嫁给伊泽尔。
而他,只能挂着完美的微笑,安慰这些Omega。
最初的伤心和痛苦之后,宁昭也无法再描述自己的心情。
他想,那或许是恨。
可他恨伊泽尔做什么,这没有道理。
即使如此反思着,宁昭也无法控制自己。
所以再见到伊泽尔,他便再也忍不住恶毒的笑意,言语像涂了毒的刀子,只希望伊泽尔像自己一样痛。
那是一个,阳光本应很温暖的白日。
在皇室的某个狩猎大会上。
他想念了一千四百多个日夜的人、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念着名字才能挺下去的人。
就那样站在他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变得高大英俊、变得温柔多情。
有某一刻,宁昭很想问他。
——伊泽尔,你真的还记得朝朝吗。
可到嘴边的痛,便化成了互相伤害的刀子。
“……我讨厌你。”宁昭喃喃地说。
伊泽尔天空般的眸子被痛苦淹没,只能不断重复,“对不起。”
宁昭的视线不知看向何处。
“可我更讨厌自己,怎么能迁怒你。”
宁昭其实不能怨恨任何人。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是他选择了将伊泽尔引去那间面包店,他选择将他们那懵懂的未来,丢弃在那个阳光照射不到的街角。
这么多年,谁也没有停在那个角落。
“伊泽尔。”宁昭觉得说出这句话已经要用出全身的力气。
“对不起……弄丢了你喜欢的人。”
伊泽尔猛地抬头,神情充满错愕。
他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用力捂住宁昭的手。
“朝朝……不,阿昭。”
他变换的称呼令宁昭的睫毛一颤。
“你听我说。”伊泽尔用力咬着后牙,也用力握着宁昭的手,“我再说一次,这不是你的错。”
见宁昭全然听不进去的模样,伊泽尔一直压抑着的痛苦也喷涌而出。
他再次低下头,仍然握着宁昭的手。
很久之后,宁昭听见他的颤抖的声音。
“……求你。”
“别再折磨自己。”
“我会帮你的。”伊泽尔的声音很低。
却如惊雷在宁昭耳边炸开。
“我们去报仇,一个也不会放过。”
宁昭其实不明白伊泽尔的意思。
他只是本能地感到危险,只好挣扎着坐起身。
“伊泽尔,你想做什么?”
伊泽尔却没有回答。
空气中有非常微弱的、却气势凛冽的信息素味道。
宁昭心里一惊,“伊泽尔。”
他感到慌乱,只好用力挣脱开伊泽尔的手,颤抖着去捧起Alpha的脸。
可伊泽尔怎么也不愿意抬头。
宁昭的声音也忍不住抬头:“伊泽尔,你看看我。”
或许是听见他声音里的害怕,伊泽尔终于伸手。
握住了宁昭的手腕。
随后拉着他的手,像引导一般,贴上自己的脸颊。
伊泽尔终于抬起头,神情已经很平静,甚至能带着笑意。
“抱歉,吓到你了?”
宁昭就这样捧着他的,愣愣地看着。
好一会儿,他主动用指腹,一点点划过伊泽尔的脸庞。
从英挺的眉、宝石般的眼,画到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到他勾着刻意弧度的唇角。
宁昭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眨了一下。
眼泪就这样不听话地砸落在伊泽尔的手背。
伊泽尔的眸光一黯,反手重新抓住宁昭的手。
“哭吧。”
Alpha的声音好像淌过了时间的长河,带宁昭回到了十五岁的那个雨夜。
“阿昭,这些年,你是不是都没有地方哭。”
宁昭觉得很奇怪。
他早已是一个无坚不摧的Alpha了,在无数个痛苦的夜晚,即使手腕上的伤口深可见骨,他也仍然可以面无表情地划下一刀又一刀。
他从不觉得自己还会哭。
可原来他还会有这一天,会在伊泽尔的面前全面崩溃。
宁昭哭得无声,也哭得震耳欲聋。
在几千个于噩梦惊醒的夜晚之后,他带着早已面目全非的朝朝。
回到了多年前那个花架下。
回到了伊泽尔的身边。

伊泽尔将宁昭带回卡洛斯的事,时声并不知情。
梅里科来向伊莱恩汇报时,时声正在伊莱恩的怀里熟睡。
为了不惊醒时声,伊莱恩起身的动作很轻,因此时声的梦境没有被打断。
但时声做的并不是一个香甜的梦。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梦到了“剧情”。
在嫁入卡洛斯之后,尤其是在诺亚死亡之后,时声再也没有梦到过与卡洛斯一家有关的剧情。
可这次的梦境与之前并不完全相同。
之所以以为是剧情,是因为他最先梦到了伊泽尔和宁昭。
入之前的梦里一样,作为反派攻的伊泽尔被主角攻宁昭一枪爆头而亡——
不,不对。
这一次的梦里没有诺亚。
在原本的剧情里,伊泽尔作为深情男二,在得知诺亚的复仇计划、而自己始终只是被利用的仇人后,黑化成了反派,将诺亚囚禁,最后被宁昭来解救诺亚时杀死。
可是这一次模糊诡奇的梦里,丝毫没有出现诺亚的身影。
时声就像在观看一场老电影的观众,看见宁昭用枪指着伊泽尔。
随后呢,随后发生了什么?
时声像在手环终端看电影那样,企图将画面拉近一些。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看清接下来的画面。
他好像听见了枪声。
是谁死了,是作为反派的伊泽尔吗?
可是在没有诺亚的故事里,伊泽尔为什么还是会迎来死亡结局?
[不——]
时声想阻止。
但下一秒,伊泽尔和宁昭都消失了。
画面里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却变成了尤弥安。
那真的是尤弥安吗?他从没有见到尤弥安这么憔悴、单薄,这么绝望的模样。
正如最初在故事里的结局一样,时声看见尤弥安掉进了海里。
随后是林赛。
和两个兄弟相比,林赛在这个梦里又更加接近原本的剧情。
时声看见他走进了一个堆满仪器的房间。
[不——]
时声仍然做着徒劳的阻止。
但下一秒,场景变换,他看见很多人冲进来将林赛捕获。
就像突然拉近的特写镜头一般,时声看清了林赛脸上的表情。
“不——!”
时声猛地惊醒。
他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在熟悉的环境里,逐渐从梦里的惊惧中走出来。
身旁是空的,枕头已经变得冰凉,伊莱恩不在。
也许是梦境带来的余韵,时声顿时有些恐慌。
连鞋也忘了穿,在卧室里寻找伊莱恩的身影。
时间还很早,可伊莱恩不在卧室。
况且就算是一早就需要去军部,放在往常,伊莱恩都会给时声留纸条。
时声一急就什么都忘了,急匆匆地拉开门。
一拉开房门,正好撞进熟悉的怀抱里。
“怎么了?”伊莱恩有些错愕,视线落到时声的脚上,立刻便将人抱起来。
“鞋子也不穿,做噩梦了吗?”伊莱恩低下头,额头抵着时声,“没事了,我在这里。”
时声在熟悉的气息里缓缓回过神来。
他抱着伊莱恩的脖颈靠了一会儿,随后才抬起头,有些欲言又止。
伊莱恩将人抱回卧室里,仔细穿好厚实的袜子,又用手帕擦去时声额前的细汗。
时声这时又觉得是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有些不好意思。
正低头想着,就被伊莱恩重新抱到腿上。
Alpha拿了干净的居家服,一边垂眸解开时声睡衣的扣子,一边温声问。
“可以告诉我梦到了什么吗?有些噩梦,说出来就破解了。”
时声有些惊奇,伸手比划,“真的吗?”
伊莱恩勾勾唇角,“当然,要问问梦境女神吗?”
时声不信,“伊莱恩,又不信女神。”
“是吗,声声怎么知道?”伊莱恩含笑,借着脱下睡衣的功夫,低头吻时声洁白的肩头。
他的指腹是冰凉的,唇却是时声熟悉的温度。
时声原本被冰得瑟缩一下,又乐呵呵地笑起来,伸手去抓伊莱恩的头发。
伊莱恩任由他把玩长发一会儿,才抓过白色毛衣往时声身上套。
“抬手,宝贝。”
时声乖乖举起手,让伊莱恩帮自己换上套头毛衣。
脑袋刚从领口里钻出来,就被伊莱恩轻轻吻了吻额头。
“我的确从不信女神。”他听见伊莱恩说,“我只信你,宝贝。”
时声猛地捂住胸口。
伊莱恩笑起来:“又怎么了?”
时声做了个用力按住心口的位置。
伊莱恩配合他的表演,猜测:“哦,是我们声声的心脏要跳出来了。”
时声正经地点点头,伸手比划,“伊莱恩,说情话,犯规。”
“那该怎么办?”伊莱恩揽过时声的腰,“阿尔里德给了我很多书,并告诫我没有Omega喜欢冷冰冰的Alpha——可看来效果并不十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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