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道侣by东北大灰狼

作者:东北大灰狼  录入:10-06

几个年轻人气笑了,道:“满口胡言,今日便斩了你,以免给你祖辈丢脸!”
立刻有人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勿要冲动!”
“以和为贵!”
“我等因团结一心!”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那修士乘乱爬了起来,来到李秀身旁,如赴刑场,道:“李宗主!难道所谓的仙家颜面比得过性命?”
李秀皱眉不语。
他又看向岫烟。
岫烟盘坐在一侧修炼,察觉他的目光,抬起眼帘,几息过后,她温柔地笑了笑,道:“这算什么仙家颜面?”
几个年轻人如得支柱,立刻道:“对,我们与单扶摇拼到最后不是因为什么仙家颜面,而是为了活着,尊严的活着。你投向单扶摇,单扶摇就会放过你?天真!你那时不过是单扶摇的狗,他想杀就杀想吃就吃!你以为只是你以为罢了!”
那修士像是听到天大笑话,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是为了世间万物,方才那般义正言辞。”
“你!”几个年轻人愤愤地瞪着他。
片刻,其中一人反应了过来,道:“生灵生而惧死,我们在意自己生死,何错之有?”
“你们没错,那我有错吗?你们不过是排除异己罢了,何必如此冠冕堂皇。”
“巧舌如簧!此刻也不同你多说,且来受死!”
一排青锋乍起,直刺前者额心。
然而未及对方一尺,一道风刃从旁边斜来,果决地挡去攻击。
几个年轻人不可思议,齐刷刷看向出手之人。
“李宗主!”
李秀抬起微垂的眼帘,露出一双精明混浊的眼睛,她扫了一眼几个年轻人,缓声道:“现在是起内讧的时候吗?”
仅仅一句话,便叫几个年轻人低下了头。
他们收起灵器,呐呐应道:“晚辈知错了。”
李秀点头,下一刻却看向那大放厥词的修士,道:“这位道友所言并非没有道理,不知在众以为如何?”
众人震惊地看着李秀。
李秀道:“依我们现在之力,选择投奔单扶摇确实是最佳选择。”

“李宗主!”几个年轻人率先喊了起来。
李秀道:“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她没有理会这几个年轻人,转而看向其他人,“大家以为如何?是要跟随本宗主还是死战到底?时至生死关头,大家无需藏着捏着,敞开心扉,畅所欲言。”
场上之人交流几息,一些人站了出来。
“我们愿跟随李宗主。”
这些人正是之前得知单扶摇确实掌控全局,求助李秀两人的人。
如他们这般依赖,选择前者,不足为奇。
随后,当岫烟表示赞同李秀,又是一部分人站了出来,不出意外,这一部分人绝大多数都是那些痛骂段家,痛骂单扶摇的人。他们怕死,且极其情绪化,很容易被周围大环境影响。
剩下的人,抿着嘴,倔强的站在原地。
他们很大一部分是金鳞宗的人,那几个年轻人也是,这个失去宗主的宗派,此时此刻,却十分有骨气。
他们没有说话,但不说胜似千言万语。
李秀于是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们不愿意,我自是不会勉强你们。诸位保重。”她说罢,在天姬规定时间到来时,撤掉防窥阵,带着人朝外走去。
天姬瞧见此景,轻轻一挥手,妖兽便驮着他来到李秀面前。
他眯起双眼,道:“李宗主这是考虑好了?”
李秀向他行礼,那么结果不言而喻了。
天姬笑得很是愉快,他招来人,示意对方带李秀等人去圣心池。倘若李秀等人是真心想要投靠想要投靠主上,必然能够分毫不伤的过了圣心池。
至于这些灵顽不灵,不知好歹的人。
天姬目光一寸寸扫过,在李秀等人被带走后,朝后方的下属打了个手势,冷冷道:“一个不留。”
天已破了晓,过了晌午。
今日与昨天不同,黄昏时刻,没有瑰丽的夕阳,只有一望无际的阴云,黯淡天光自天空倾下,在以金鳞宗为首的顽固派脸庞蒙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他们缓缓祭出了灵器,道:“大言不惭!”
此次一战同妖族地盘一战不同,李秀等人走了,他们没有与之对抗的实力,几乎被对方碾压。
擒贼擒王用在此处也不妥,领头之人改变了战术,这些没了脑子的妖物,不再直接受控于一人,而是分组受控于不同人妖,同时,作为此次行动负责人的天姬并非这些组别操盘手的直属上司,无论他是何种处境,皆无法动摇这些操盘手。
金鳞宗大长老红了眼睛。
他抬手望去,只见荒凉壮丽的自在峰,铺上厚厚一层猩红的血液,中间横着数具尸体。
尸体几乎没有完整,肢体碎裂,内脏横流。
燥热阳光之下,散落于尸体周围的灵器,散发着特有的冷调。
“呼——”
一股强劲的风自西北吹来。
草屑翻滚,浓郁的血腥味直往鼻腔里呛,金鳞宗大长老胃里翻江倒海,时隔多年,感觉到了令人窒息的绝望。
他环顾四周,只见自己人仅剩几人。
而这不过是短短一盏茶内发生的事情。
后悔没有跟李秀他们走吗?他扪心自问。
或许此时此刻他是有些后悔的,但那时他不后悔。
大长老蠕动嘴皮,他抬起自己的本命灵器“听雨”,刺入自己心脏,以灵器、修为、肉体为仟,四两拨千斤,撕开一道空间裂缝。
这是大能常用的移形换位手段。
他凝出一道灵力,将其他人送入空间裂缝。
虽然修为过低,可能会死在混沌之中,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只要逃过此次围剿,依照他们的实力,无论使用什么办法,总能够活下来。
无论好坏。
几人见状,又惊又怒,但还来不及同人说上一句话,没入混沌之中,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天姬远远瞧见这一幕,笑容凝固在脸上,片刻,目光阴沉下来。
他上前几步,踩向令他办事失力的罪魁祸首,罪魁祸首这会儿已经合着自己的灵器一并消亡于世,留下一地红得发黑的肉沫。
天姬狠狠碾了两下,看向远方,自言自语道:“你们以为跑得了?且给我等着。”
远处,枯败的乔木之间,一道黑影静静看着这一幕。
天姬等人察觉到异常之前,黑影消失了。
这道黑影再度出现,是在一处阴暗的峡谷。
空间裂缝在此出现,吞出方才几个被大长老送走的人。
这几人浑身是血,方才战役之中受伤重的和修为实在过低的经不住混沌之力,已然没了呼吸。唯一有呼吸的是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正是金鳞宗弟子,之前义愤填膺的其中一个年轻人。
他胸膛激烈起伏几下,睁开眼睛,见眼前残况,心神晃荡,胃部抽搐,居然呕吐了起来。
修士未有进食,除了些涎水,什么也没呕吐出来。
那年轻人当场就跪了下来,双手撑着地,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他抓紧衣领,想要仰头呐喊,余光瞧见一道黑影朝这边走了过来。
“你是天姬的走狗吧!”年轻人忽然止住了翻腾情绪,他凶狠盯着黑影,放声大笑,道,“来!来!来杀了我!”
黑影在他面前站定,没有动手,稍纵片刻,黑雾散去,露出一个发须皆白,身着广袖白袍,仙风道骨的老修士。
年轻人看着他,瞳孔慢慢放大,他膝行到老修士面前,张了几次嘴,方才哽咽着问出一句话。
“太上长老,是你吗?”
他被封印不过几年,宗门下的弟子已然如此狼狈。定天宗太上长老叹了口气,抬手一拂,一道清风挽起年轻人。
“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
年轻人终于确定这人身份,他像是卸下重担,肩膀一下子垮了下去,一面擦眼泪一面应是。情绪稍稍稳定,他谨慎而恭敬询问道:“太上长老,你何时回来的?”
定天宗太上长老道:“不久。”
闪电穿行,迷雾退散,年轻人脑子豁然开朗,他嘴唇抖动,低低道:“原来李宗主两人是去破除封印,解救太上长老了,可她们为何……为何……”为何不告诉大家?
倘若告诉大家,何故会有这样多的无辜牺牲?
可稍稍一冷静,他又知晓了为何不告诉大家,倘若告诉了大家,那么,计划就不能顺利进行了,天姬总归是要怀疑他们。
依他看来,李宗主两人的计划便是自己深入龙潭虎穴,摸清其中情况,找到薄弱之处,再由太上长老暗中出手,打个措手不及,一举翻盘。
他们只是计划中注定要牺牲的一部分而已。
只有他们牺牲了,计划才能得以顺利进行,这是没有办法,无可抗衡的事情。
年轻人心脏疼得很,脑袋也疼得很,可他却说不出任何抱怨责备的话语,因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李宗主她们都没有错,她们只是在这残酷的环境下,适当的丢去了同理心,仅此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年轻人脱力地跪倒在地,低下了头,道:“弟子祝贺太上长老一切顺利。”
“去安全的地方,好好疗伤,以后还需要你们。”
“遵命。”
定天宗太上长老转身,看向天边,轻声道:“这天下不是他单扶摇的天下。”

碧蓝的池水,波涛汹涌,自天幕垂散的薄云,经风搅成一团又一团的棉花,融于水中。
这片看似无害的池水,叫数个企图淌过它的生灵,面露痛苦之色,这是因为它们并非言行如一。
——口中说着投靠单扶摇,心里其实并不想要投靠单扶摇,只是为了保命,使出的权宜之计,藏有逆反之心。
李秀等人被人带着,来到此地时,首先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李秀和岫烟不动声色对视一眼,在追随者下水后,缓缓下水。
追随者中自是有一部分人端得是同那些生灵一般的心思,因而他们一下水,便露出痛苦之色,但他们狠心咬了咬牙,硬是将痛苦之色给收敛住了。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作用,待过了这池水,上了岸,他们的全身皮肤都会变得又红又肿,脚底更是会蜕下一层皮,叫盯着他们的单扶摇走狗,一眼发觉。
走狗皮笑肉不笑地走了上来,道:“各位,跟我们走吧,竟然你们不是诚心想要投靠主上,主上自然也不会勉强。这凡事都要讲个你情我愿不是?”
这些人一听这话,便知自己被判了死刑,哪里愿意同他们走。
当即一振臂,口中喊着倘若屈从,绝无好过,手上跟着祭出灵器,欲要冲破围堵。
然而,天姬竟叫他们来此测试,又岂非没有预防这等情况的措施?
这些人方才冒头,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从中意识到危险程度,他们便被忽然开启的,具有针对性的阵法“嚼”成碎片!
嫣红的血混着粘稠的骨肉从半空坠落,在场之人淋了一身。
有人当场脸就白了,更有甚者,手掌轻微发抖。
现场冷却了数息,方才恢复正常。
走狗们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了李秀这两个领头者,见李秀两人毫发无损地上岸,眼睛闪过一丝嘲讽,一挑眉毛,慢条斯理对其他人道:“不愧是上流宗主,到底是比旁的人周到。”
李秀拧起眉头,如她这般地位的人物,鲜少有人敢如此对她说话。
她抬起眼帘,几个说话的人只感觉面前拂过一道清风,几人刹那间被甩飞,重重砸入圣心池。
池水灌入肺腑,几人面部扭曲,他们挣扎着爬起,目光阴狠,怒视李秀,一副要同李秀好好算账的模样。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岫烟见状,不动声色拦了一下还要出手教训他们的李秀,轻轻笑了一声,道:“我想主上在等我们,诸位就此作罢可好?误了我们的时间,不算什么,但误了主上的时间,恐怕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走不了。”
这下没有走狗敢造事了。
走狗们从圣心池爬了起来,挤出笑容,祭出云舟,道:“岫宗主说的极是,两位,这边请吧,主上等着你们。”说罢,转身同其他人道,“诸位,随我们来,你们既然选择跟随主上,主上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到底是狗会仗人势。”
李秀上了云舟,看着底下趾高气扬安排众人的走狗,神情冷淡,同岫烟传音道。
岫烟传音道:“李宗主且忍忍,总不过叫他们猖狂一时。”她说着,将体内的护身咒抹去。
圣心池根本没有验证是否诚心投靠单扶摇的作用,方才那些所谓的不诚心的投靠者包括那些生灵不过是因为阳气过盛,被池底的蜉虫咬了。
而这些走狗还真以为圣心池通天,殊不知只是单扶摇为了震慑投靠者的手段罢了。
李秀收回目光,传音道:“此次行动,倘若失败,你我皆不会有好结局,你可想好了。”恰在此刻,冷风扑来,吹得人面皮发凉,像是兜头迎上一渊冰水。
“那么李宗主又是否想好了?”
李秀侧头看她,那双混浊的眼睛流落出几分阴阳怪气:“岫宗主,我已下了决心,问你是给你退路。”
岫烟捂嘴低笑,顾忌着单扶摇的眼线,方才没有朝李秀拱手。
“李宗主啊,李宗主,我俩相识多久了,你这时才说出这般关心的话,依我看,是晚了许多。”
“呵。”李秀笑了声。
过了良久。
岫烟道:“不成功便成仁,岫宗主。”
妖族地盘,林凤的议政殿西侧。
单扶摇坐在上位,下方臣子着急表现,针对目前情形,纷纷谏言献策。
贪生怕死的生灵多得是,崇拜强者期许谋得好前程的生灵也不少,于是乌泱泱形成追随者,选贤任职,便有了臣子。
天姬正是其中一个臣子。
“主上,你可还记得前年前被封印的定天宗太上长老?”有人道,“依我之见,这定天宗太上长老是个祸害,不如趁机做了他,这也不费什么力气。此次攻打讨伐,或许在我们不备之时,已经有人放出了定天宗太上长老……”
又有人道:“主上,你要保温见雪和单扶摇,我们没有意见,只是那些俘虏,以防万一,宁折不屈的人定要杀之,特别是那天水派的老祖,他在一日,那些灵顽不灵的修士便多几分底气。”
“下界已得知上界诸事,群龙无首,正值乱世之秋,此刻派兵,势如破竹,不出三日必能攻克要地,据为己有。如今上界尚未安定,倘若有了下界充当辅助,做起事来,必然稳妥不少。”
高昂声音里,单扶摇因为这话而有了动作,他一点献策之人,道:“这便由你领兵攻伐。”
献策之人一心想要满足自己的杀欲,如今听得单扶摇任命他为统领,心头一激,连忙应是。
“至于副将,本尊有一位合适人选,你便不必费心此事。”
献策之人皱起眉头,道:“主上是指……谢琅?谢琅乃是剑宗宗主,站在我方对立面,以属下之见,倘若令他为副将,或将以权谋私,徇私枉法。”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单扶摇对其他人道:“继续。”
“现今上界各族投靠者只是简单分配职务,不易发挥他们应有力量,属下与几位同僚拟定了几份方案……”
“有些种族还在负隅顽抗,属下请战……”
正在此刻,信妖进来,规规矩矩行礼,一板一眼道:“主上,岫宗主和李宗主到了。”
单扶摇道:“且叫她们等着。”
信妖道:“是。”
信妖出了大殿,将此事告知等在议政殿白玉台阶下的李秀两人。
李秀两人对视一眼,笑容不达眼底,道:“遵命。”
谏言献策结束已是几日后,众人退下,记录官将此次各方发言并相应文书整理成稿,交于单扶摇。有些东西,一时半会无法定下,只得后续慢慢处理。
单扶摇翻了几册文书,待到天明时,方才召见李秀两人。
“劳二位宗主等待单某这么久,单某实在愧疚,然诸事缠身,难以得空招待二位,还未二位见谅。”
李秀和岫烟当即行礼,笑道:“主上记挂着我二人,已然是我二人之幸,怎敢叫主上愧疚?我们如今追随主上,主上越好,我们才能越好。”
她们半跪了下去,规规矩矩道,“我们愿为主上做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一道无形力量扶起了她们。
单扶摇坐在桌案前,看着她们笑道:“李宗主,岫宗主对单某如此忠心,单某欣喜不已。有件事烦恼单某已久,如今你们来了,想来是能解决了。”
单扶摇弓指一敲桌案,案上一页宣纸飘了下来。
纸上有好些人名,其中一个人名被红墨圈了起来。
“主上,这是?”她同李秀一并看向单扶摇。
单扶摇:“这些都是俘虏。”
“……杀了他们?”
单扶摇笑了笑。
李秀两人心中稍沉,她们的视线扫过其它名字,最终落到红墨圈起的名字上,读出了这个名字。
“简长欣。”
简长欣,天水派老祖。
单扶摇道:“天水派老祖,我要你们……”
谢琅之前提出交换被单扶摇否决,并将他强行留下同温见雪一并研究丹药后,他一直跟着温见雪打下手,偶尔到处闲逛,一点没有危机感。
单扶摇处理完手头事务,见到他时,他同温见雪告了别,正盘坐在横穿宫殿群的碧玉溪前,拿着自制鱼竿钓鱼。
“孙子好兴致。”
谢琅:“……”
谢琅面无表情道:“活祖宗,你今个儿十分有雅兴。”
单扶摇笑了笑,寻了个地盘坐下来,道:“我好像记得我请你留在此,不是让你钓鱼的。”
谢琅:“你既不答应我同见雪调换,帮你研究控妖术,我又何必拼命干活?”
“世道乱了,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且我答应会护着你家人与朋友。这话要我说几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单扶摇问。
谢琅道:“你当真兑现了你的承诺?”
“看来你身陷囹圄,却也知道不少。”
“你若不看重我,我也不能从你的属下哪里知道什么。”
单扶摇睨他一眼,道:“天水派老祖的死活都在你和温见雪手里,要不要留他,你们说了算。”
“你不是之前承诺我,会护住我的家人与朋友?”
“你们研究控妖术好几日了,我依然没看到任何进展,而天水派老祖挡着我的路了。”
“你又在威胁。”
“小祖宗慢慢钓,不扫兴了。”单扶摇并未回答谢琅的话,他起身就走,衣袖将谢琅放在身旁的小桶打翻。
谢琅辛辛苦苦钓上来加餐的几条小鱼和水全摔地上,眨眼间,那几条小鱼便跳入水里,消失不见。
“老登,你有什么毛病!”谢琅丢了鱼竿。

单扶摇勾起浅浅的笑,那笑在得知段秋梅不肯来此,消失了。
前去接段秋梅的人战战兢兢道:“夫人要我转告您,她不怕危险,来到您身边才是危险。”
单扶摇祭出跨界符箓,联络段秋梅。
段秋梅现在身处下界,住在剑宗分宗范围之内的博云城春华院。
这是之前温见雪托人给段秋梅安排的住所,虽然不大,但废了不少心思,前庭后院,规划明快,养伤阵法,自是不缺。进了院子,绕过影壁,踏过垂花门,一片接一片的秀丽花草,令人心旷神怡。
单扶摇等了片刻,那边才有人接。
但没有人声。
傅云城应是在下雨,那头传来淅淅沥沥的微响,时不时夹杂水泡破裂的动静。
单扶摇转过廊道拐角,映入眼帘一片茂盛的花木。他拢了拢衣袖,靠着红砖墙面,语调平缓,道:
“夫人,我不曾骗你,下界确实危险,你觉得我身边危险,可是因为段家?依照当时情形,段家无论如果也无法保住,我认为你应当比我明白。”他主动打破寂静。
雨水如珠,快速从天空坠落。
段秋梅如今的状况对以前的状况,又差了许多。
她坐在窗前,未施粉黛,素着一张脸,及腰长发只用一枝木簪绾着,或许是遭了太多难,她的两道眉毛微蹙,眼尾也朝下垂了几分,结着浓重哀伤。
她听到单扶摇的声音,眼珠微微动了一下,依然看着窗外雨景。
单扶摇道:“我不知道夫人现在怎么想的,但是如果夫人不来上界,段衡就会没命,前两日,我把段衡接到身边了。”
段秋梅一下子怔住。
过了良久,她终于缓过神来。
“单扶摇,你个疯子。”她的哀伤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手掌攥紧联络符箓。
单扶摇淡淡道:“非常遗憾夫人现在才知道我是个疯子,我原以为夫人在几十年前就知晓我是个疯子了。”
段秋梅胸腔之内,血气翻滚,咬牙切齿道:“他是你儿子!你的亲骨肉!”
单扶摇胸膛震动,发出呵一声低笑,道:“我知道,可那又如何?他现在于我来说,无多大用处,如果他还像从前一般,那我自然十分看重他。你知道的,我惜才。”
段秋梅被硬生生气得吐出口血。
一旁的侍女慌着去找医修。
段秋梅满口是血,她抓紧身下床单,一字一字,泣血一样。“段衡于你无多大用处,那我于你又有多大用处?我同段衡一样,废了,废人罢了!”
“我会治好你。”
“我到底于你有什么用处?”
“夫人听话,我也会治好段衡。”
段秋梅笑了,她问:“我于你是不是一只小猫小狗?你只是需要我的陪伴,觉得自己大发慈悲圈养着我,我就必须老老实实陪伴着你,不能做出一点忤逆你的事?这样吧,你打断我的脊柱,穿上人偶线,这样我的一举一动都将永远如你所愿。”
“夫人,你太激动了,冷静一下。”
单扶摇掐断联系,眉目沉入海底,朦朦胧胧加上阴影,他松开指,符箓飘落,半空自燃,带出明亮火光,划过明暗交界线,落入角落,孤零零烧尽。
“一柱香后,我再来问夫人,但愿夫人记住了我的话,把我放心上,否则我会很伤心。”
“天麒、梦草、冬青……”
炼丹堂,温见雪翻动着丹书,指挥着妖给他清点草药。
谢琅黑着一张脸,提着鱼竿,拎着空木桶,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回来,引起了他的注意。
温见雪回头看桶,道:“鱼呢?抓鱼高狼。”
谢琅把东西一甩,拨开桌面药材,坐在桌上,阴郁道:“老不死的东西给我踹回水里了。”
打下手的妖都是些小妖,单扶摇瞧不上,所以免去了充兵的不幸,神志清醒。不过任何生物都是趋利避害的,这些小妖也不例外,它们投靠了单扶摇,为单扶摇办事,听从于妖卫队队长,如今见谢琅不仅不好好做事,还将整理好的药材拨乱,气不打一出来,暗自嘀嘀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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