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两年呀,云善就能知道了,小妖怪们是在唱经。
一直在山上的妖怪们会唱什么歌谣吗?不会呀。他们最经常听的调子就是云灵观里传出来的唱经声。
灵隐有时候讲完课,也会唱一段经给他们听。
久而久之,山里的小妖怪们都会唱很多经。当然,一头只会睡觉的小老虎除外。兜明只能断断续续地跟唱几句。
被兜明叼着从山顶下到半山腰,云善又用自己的小手小脚重新爬回来了。
妖怪们刚停下,云善便躺在了地上。他们可是从半山腰爬上来的。云善累了呀。
在嫩绿的草地上躺着躺着,看着蓝蓝天空中一直往前飘的白色云朵,云善的眼睛慢慢地合上。
猴子精还没来得及采花,小麻雀提醒他,“喳喳喳喳喳”,小掌门睡着啦。
山风拂过云善的小胖脸,他动动嘴巴,继续睡着香甜。头顶上的那朵云已经完全飘走啦。
“那我们继续给小掌门编花环吧。”小兔子放轻了声音说。
小动物们四散开,在山顶上寻找自己喜欢的花。摘到拿不下,他们就把花撒在云善身边。这样小掌门就睡在了一大片鲜花旁边。
第126章 花旗被邀挖野菜
等兜明来接云善时, 云善的脑袋上,两只手腕上都带上了花环。每个花环上的鲜花都不一样呢。
脑袋上的花环有很多黄色的花,右手上的红色花多, 左手上的全是白色花。
云善笑眯眯地很高兴。兜明走过去抱他时,他推着不让抱。两只小手高高地抬起, 他要给哦看他的鲜花小手环。
可兜明就没有欣赏鲜花的意致,“云善, 你现在比坨坨还像个地里长出来的妖怪。”
“啊?”云善听不懂。自己把手环凑在鼻子下,闻了闻, 又伸出手要让兜明闻。
兜明奇怪地看向他, “我看过你的花了呀。咱们下山吧。家里的饭肯定已经做好了。”他一手扛起猎物,另一只手夹起云善,匆匆地往山下去。
小妖精们站在山边的石头上, 目送着小掌门和兜明大人一起下山。
云善被兜明夹了一会儿,许是不舒服, 两条小腿来回倒腾。兜明只好把他放下, 单手重新抱起他。
云善这下自由了, 一直把小手往兜明的鼻子下送。他想让哦闻闻他的花环, 香香的,好好闻呀。
小花瓣塞进兜明的鼻孔里,他偏着头避开, 嘴里哄道,“云善的花环真好看,云善自己玩。”
好看这个词云善很能听懂。他自己美得哈哈笑。玩够了,他搂住兜明脖子, 老老实实地趴在兜明肩头上。
等到了家,兜明放下他, 云善径直爬向花旗。再把小手伸出来给花旗看。
“是小花环呀。”花旗摸摸他的胖脸,“云善玩得高兴吗?”
云善眯着眼睛笑,花旗就知道他在山上玩得开心了。
花旗抱着他到井水边给他擦干净脸,又带他进屋换了件干净外衣。
给云善换裤子时,花旗发现他裤子右边膝盖破了一个小洞。不知道他今天在山上玩了什么,看起来颇费裤子呀。
抱着云善出门,将换下的脏衣服放在走廊下的小板凳上,花旗叮嘱小丛,“云善裤子上破了个洞,你给他补补。”
“好。”
小丛答应完,梁树叶凑过来,“小丛,给云善裤子上多缝几层。我看到过有人家膝盖处会打两层补丁。云善弟弟经常在地上爬,裤子肯定磨得厉害。”
“用我织的布缝。”坨坨自豪道,“我织的布可结实了。给云善多缝两层。”
“那是白布,白布容易脏。咱们还得染色。”梁树叶转头问坨坨,“你知道咋染布不?”
坨坨摇头。
今早家里早饭的话题就变成了如何给布染色以及怎么打结实的补丁。
“我知道山上有浆果。猴子和我说过......”坨坨立马意识到嘴误,当即改口,“我是说,我看过猴子们摘浆果。猴子的手变成浆果一样的紫色。咱们就用浆果给布染色吧。”
“那就用浆果。”花旗拍板,“不过这个时节山里的浆果应该不多,能找到什么样的就用什么吧。”现在这个时节可不允许他们挑来捡去。
云善手攥着筷子坐在西觉怀里,乖乖地喝着西觉喂的米汤。谁说话,他就咕噜着大眼睛盯着谁看,听得十分认真。
喝完了一大碗米汤他不像平时似的好动,就胖嘟嘟地窝在西觉怀里,听着桌上其他妖怪说话,时不时抬手看看自己的鲜花小手环,看高兴了自己就嘿嘿笑两声。
一直陪到所有人都吃完早饭,云善这才活泼起来,在西觉怀里扭啊扭地动着屁股。
西觉放下他。云善腿刚挨着地,立马往院门方向爬。他也知道小丛要去学堂。这是要出门一块送小丛呢。
“云善等等,我去拿书袋。”小丛小跑进杂物间,背出自己的书袋。
云善也听话呀,哦让他等,他就转过头来看着小丛。等小丛收拾好了,他就率先爬出门。
“哟哟,这是谁家的小乖乖呀?”巧子蹲下身笑,“云善怎么在地上爬呢?”
巧子不常来,云善对她不熟悉。见着人家蹲在他面前,云善转了个弯,向后爬到兜明身边一把抱住他的小腿。
“你家孩子怎么在地上爬呀?”巧子笑着进了院子。
洪山扯着书袋挤进小丛和兜明中间,“小丛,昨天先生让背的书你会背了吗?我还有一段不会呢。咱们边走边背吧。”
小丛提醒,“先生说不会的要打手心。洪山你得抓紧。”
洪山挠挠脑袋,惨叫一声“啊。”
坨坨凉凉地开口,“洪山什么时候挨打?我今天守在那等着看。”
洪山玩闹地推一把坨坨,“你才挨打呢。”
“坨坨快别闹了,让洪山背书。”小丛无奈地看着掐起来的两人。洪山再不背书真的会被先生打手心的啊。
在院子里听到讨论声的巧子急忙跑出门,泼辣地大着嗓门喊道,“洪山!你要是不好好背书,先生打一回,回家了我再打你一回。”
洪山抱着头往前快跑,只想赶紧离开他娘的视线。
云善以为洪山和他玩呢,小手小脚爬得飞快追在洪山身后。边爬边哈哈笑着,很开心的样子。
目送孩子们走远,巧子回了西觉家院子,和花旗抱怨一句,“洪山一点都不叫我省心。今早我好不容易把他从床上拖起来的。”
她紧接着羡慕地说,“还是你家小丛好。我听洪山回家说,先生经常夸小丛聪明又勤奋。”
“小丛一直都省心。”花旗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小丛一直都是安静、听话的,不像坨坨那样闹腾,也不像兜明那样蠢笨。
“花娘,咱今天去挖野菜呀?山上的野菜该长起来了。我打算挖些回来包包子。”巧子转头对着西觉道,“今天可得给我留两斤肉。”
“知道了。”西觉应下,转身找出刀利落地从院子里的狍子身上割下一块肉。
“挖野菜?”花旗看着巧子胳膊上挎着的篮子一愣,这又是一项什么活动?
“对啊。今天天气不错呢,叫上秀娘一块,咱们仨一起去山上?”
“我怎么听到有人叫我?”秀娘抱着春花进院子,“你两商量什么呢?”
“说去挖野菜。走啊?现在去,中午能赶得及回来做饭。”巧子热情地邀请。
“那走啊。”秀娘立马应下了。瞧瞧怀里的春花,“小丛上学去了?我还想让坨坨和树叶帮我看着春花。”
“他们马上就回来了。”花旗看着西觉说,“你先看着春花等坨坨他们回来,然后再和秋生去镇上。”
“嗯。”西觉应下。
他从秀娘怀里接过春花,找了个小凳子放在树下,再把春花往凳子上一放,他则继续做着自己的木工活。
“走走走。我这就回家拿东西。”秀娘有些高兴。自打生了春花就被孩子给缠上了,很多事做不了。在这大好的春天和姐妹们一块去山上挖野菜,这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见着秀娘走,春花不愿意,小声喊着“酿。”
“春花呀,娘中午就回来。一会儿你坨坨哥哥和云善弟弟就回来啦,你和他们好好玩。”秀娘高高兴兴地转身走了。
春花站起身,看着自己娘离开,盯着门口看了会儿,她安静地一屁股坐下。
春花向来是个安静的孩子。西觉又是天天见,春花对他很熟悉。有西觉在身边,她不觉得害怕。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看西觉做桌子。
花旗从院子里随便拎了个篮子,跟着一块走了。
秀娘不仅回家拿了挖野菜的工具,还带了两块头巾。一块是绿色的,一块是水粉色。不是多好的料子,就是普通的细棉布。
“花娘,赶紧围上。现在太阳晒人呢。”秀娘把手中的绿色头巾递给花旗,自己展开水粉色头巾。先是对折成三角形,然后包住头,在下巴处打上结。
花旗看着自己手里的绿头巾,又看了看已经戴上头巾的秀娘。啧,戴上这个头巾,和秀娘一副模样的打扮,这样自己越来越像个人类了吧。
他利索果断地学着秀娘的样子戴好了绿头巾。
秀娘和巧子一起夸他,“人好看,打扮成什么样都好看。”
巧子,“花娘的皮子雪白雪白的,一点不像咱们村里的女人。”
“可不是。现在太阳慢慢毒了,就得包得严实的。白皮子晒黑可就不好看了。”秀娘跟着说道。
挖野菜小队伍边说闲话边往云灵山走去。花旗高挑的个子在三人小队中格外明显。
送完小丛爬回家,云善再看自己手上的小花环。花环已经光秃秃了,上面一朵花也没了。
云善懵了。坐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折腾着看自己的小花环。意识到花真的没了,他伤心地一顿哭。
坨坨安慰他,“云善别哭呀。你爬了那么久,小花磨没了嘛。等明天咱们再去山上摘小花,好不好呀,云善?”
云善不理哦哦。一边摸着小花环一边掉眼泪。云善的花花没了呀。
坐在一旁的春花试探性地站起身。看着地上的弟弟一直哭,她严肃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又一步。
没走两步,她一屁股坐倒在地。春花便爬了两步来到云善身边。
她小大人似的搂着云善抱了抱。又摸云善的脸。
云善原本干净白皙的脸蛋上多了两道灰。
他伸手给春花看他的花环。春花摸了摸,冲着云善笑起来。
然后云善也笑了。
笑得莫名其妙,兜明是这么觉得的。这两个人类小崽子有点莫名其妙。
可人家两人玩得可好啦。你推推我,我摸摸你,再一块在地上爬一爬。没一会儿,原本干干净净的春花就变得和云善一样灰头土脸。
西觉家的院子里又多了一个脏娃娃。
第127章 自己组队玩
人类大孩子嫌弃云善, 坨坨便也不跟他们玩。他和梁树叶商量后,决定把大毛、二毛叫来,就他们四个带云善一起玩。
他两兴冲冲地跑出院子去村里找大毛、二毛, 留下兜明看着春花和云善。只要他两不爬出门外,随便干什么兜明都不会管。
春花脑袋上扎了两个小啾啾, 云善只有一朝天的小辫子。这小辫一般是坨坨早上给他扎的,有时候花旗扎的。
玩着玩着云善看上了人家脑袋上的小黑啾啾。
他扒着春花, 伸手在春花脑袋上胡乱摸。
春花是个好脾气的,微微低下头, 方便云善弟弟摸她的脑袋。
云善轻而易举地逮住春花脑袋上的小啾啾, 使着劲往下拽。
春花被拽疼了,不愿意了,往后仰脑袋。一个憋着力气往下拽, 一个拼命往后仰,结果是春花的头发被扯得更疼了。
云善一直长得胖大, 春花力气比不过他, 两只小手胡乱乱推着边往后退。
“哇——”春花疼哭了。
坐在走廊下拿着小刻刀刻着小老虎的兜明吓了一跳。
春花连大哭的时候都显得细声细气, 扭着身子往后躲。
“云善。”兜明边跑边叫。
云善松了些力气, 回头看向兜明。
兜明已经大步跑到他两面前,慢慢地掰开云善的小胖手,“你把春花拽疼了。人类的头毛不能随便拽的。”
“啊。”云善仰着胖脸看兜明。
兜明轻轻地摸摸春花的脑袋哄他, “春花不哭了哦。头毛乱了,兜明哥哥给你重新梳。”
他解开春花脑袋上被云善拽乱的小啾啾,生疏地替春花理了理头发,按照云善脑袋顶上的红辫子给春花扎了个小辫。
于是春花脑袋顶上左边卧着小啾啾右边站着根小辫, 右边脖子后还拖着一缕头发。
被兜明这一弄,春花也就不哭了。她一向好哄不爱哭。自己伸手在脑袋两边摸了摸, 似乎是满意的。
云善看着春花姐姐的样子,又看看兜明,耷拉着眼皮胖嘟嘟地坐在那,样子像极了花旗嫌弃东西的模样。
“哎?”兜明越过春花捏住云善脸上的肉肉,“你怎么和花旗越来越像了?”
兜明小声地嘀咕,“明明是八百岁的妖和不到一岁的人类幼崽,怎么会这么相像呢?”
春花缓过劲,自己抹掉挂在睫毛上的泪水,爬着往云善跟前凑了凑。
云善摸她的脑袋,春花不躲,也伸着手摸云善的脑袋。
云善脑袋上还有个漂亮的花环,上面点缀着许多黄色小花。春花用了些力气,拽下一朵小花。
拽完了她就拿给云善看。
云善喜欢花呀。看见花喜得咯咯咯笑,春花就一块跟着笑。
笑完了,春花又从云善脑袋上揪下一朵花,再给云善看,云善还笑。一边笑着一边伸出小爪爪拿走春花手里的小花。
兜明看两个人类幼崽和好的如此迅速,不禁想,还真是莫名其妙的人类幼崽。
他继续坐回走廊下,拿着小刻刀一点一点慢慢地削着木头。
兜明看不上西觉给云善刻的老虎,觉得西觉压根没刻出自己威风凛凛的模样。他决定自己行动,给云善做一个威风的老虎。
没等春花薅秃云善脑袋上的花环,坨坨和梁树叶带着大毛、二毛跑进院子,还有一条没栓绳的小灰狗。
小灰狗跑进院子里奔着春花和云善去了。
一个多月的小狗奶胖奶胖的,摇着尾巴挤进云善和春花中间,在云善身上扑腾着嗅来嗅去。
常在云灵山上和小妖精们一块玩耍,云善和小动物很亲热。
任由小狗热情地舔他的胖脸,云善伸出小胳膊搂狗脖子。
春花安静地伸手摸了摸狗屁股,见小狗没回头,她大着胆子把小手放在小狗身上。
这边云善已经掐住了小狗。
小狗甩着脑袋想要挣脱,云善直接将他一把抱住搂在怀里。
小狗的尾巴甩出残影,它奋力在云善怀里挣扎。云善没搂住,自己向后仰躺着摔在地上,小狗踩着他的脸跑了。
“云善。”坨坨赶紧把云善抱起来让他坐地上,对着小狗凶道,“小灰,你不要欺负云善。”
“呜呜呜。”云善撇着嘴抽泣起来。他后脑勺前两天刚摔过,还没完全好,今天又摔了。有些疼。
云善一边往坨坨怀里蹭着,一边掉眼泪。眼泪吧嗒的样子让坨坨很是心疼。云善从来都不是个爱哭的,他一哭起来家里的妖怪们都特别心疼他。
坨坨抿起嘴角顺着云善的后脑勺摸到他的小屁股,“云善小乖乖,不哭了哦。坨坨在这里。大毛、二毛也来和你一起玩啦。”
坨坨个头不大,抱着云善,努力地颠了两下,“你喝不喝水?我给你喂些水喝。”
家里有个陶罐,专门用来装凉开水。都是每天早上烧好的热水凉了以后灌进去的。
云善扒着坨坨,梁树叶给他倒了一碗水。喂了云善喝半碗,剩下的半碗给春花喝。
云善一边喝着水一边掉眼泪,急得坨坨给他抹眼泪,“云善你别哭啦。喝的还没哭的多。干了就不好啦。”
大毛、二毛也在一旁说,“云善弟弟,你别哭啦。我们一起去院子里玩吧。”
几个小孩围着哄了哄,云善摸摸自己的脑门。他想起前些天和后脑勺一起磕青的脑门了。
“别摸,还青着呢。”兜明手里拿着拧过的毛巾走进堂屋,一把盖在云善脸上,糊弄着擦了一遍。
被擦过脸的云善楞楞地转头看兜明。
兜明手里的毛巾翻个面,顺便给春花也擦了脸。
水也喝过了,人也哄好了,坨坨就把他抱回院子,“云善,走,出去玩!”
云善再次被放下地。这次他老实很多。坨坨和梁树叶跟着大毛、二毛在院子里乱跑,他就爬到走廊下,坐在兜明旁边。
兜明把春花坐的小板凳拿过来,让春花挨着云善坐在一块。
春花跟着云善在爬过后有些不愿意坐在凳子上,她慢慢站起身,贴着云善,缓缓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两个小娃娃挨着一块坐在走廊下看大孩子玩闹。
云善看了一会儿,似乎看出点乐子了。主动往院子中央爬,他一动,春花就跟着动,紧紧地跟在云善身后。
小灰狗许是感觉自己找到了同类,一会儿来扑云善,一会儿又去扑春花,格外热情。
云善被他扑得有些烦恼,小肉巴掌毫不客气地拍在狗头上,嘴里吆喝着,“啊!啊!”
梁树叶在小灰屁股轻轻地上踢一脚,小灰狗夹着尾巴害怕地跑远了。
没一会儿它又不长记性地跑过来,跟在云善和春花身边。逮着空了就去舔舔人家的脸。
云善压根不懂大孩子们在玩些什么,别人笑,他就跟着哈哈笑。别人跑,他就追在后面爬。有时候爬得快了,春花没跟上,他转个身朝后爬的时候还会和春花撞脑袋。
云善短短的手指一指前方,“啊!”那意思是让春花往那个方向爬。
春花看不懂呀,等着云善爬过去,她再继续跟在云善弟弟后面爬。这样她玩得也高兴,笑声不像云善那么大,但小嘴一直咧着笑。
云灵山上,挖野菜三人小分队已经找到野菜,蹲在地上开挖。这种群聚活动主题是挖野菜,副活动是——说闲话。
花旗挖了半篮子野菜的功夫,已经听巧子从郦城少爷吃人心肝的事说到刘大力夫妻两个昨天才能北方回到家。
花旗心想,怪不得好长时间没见过刘大力了。之前刘大力每天都要在兜明面前出现的,后来就没再出现。他记不得什么时候再也没见过刘大力。
他好奇地问了句,“啥时候去的北方?”
巧子停下手里的活看向他,“你不知道啊?”
“你家盖完房子之后啊。刘大力就和他媳妇儿跟他的一个表哥,就西莱村旁边的石青村的一个商人,一块去的北方。听说是去挣大钱的。”
秀娘问,“那挣着钱了吗?”
“还没听说呢。他两昨天吃晚饭的时候才到家。来不及打听呢。”巧子说着,“我听我公公说,应该是挣着钱了。大力他们回来的时候,碰着我公公了。我公公说,那夫妻两个大包小包地往家拿东西呢。要是没挣着钱,哪会往家里带那么多东西呀。”
“那应该是挣着钱了。”秀娘跟着说。
说了会儿大力,话题结束后,巧子暂时安静了一会儿。花旗耳边只剩下树林里鸟儿的各种鸣叫声。
“哈哈。”巧子突然的一声笑打破安静的气氛。
秀娘莫名其妙地抬头,“怎么突然跟傻了似的,一个人笑啥呢?”
“三喜前些天背着我偷人。”巧子说这话的语气像极了说别人家的事,仿佛与她无关似的。
“偷人?”秀娘蹙着眉毛,语气不忿,“这人怎么这样!吃了教训怎么还不安分。”
“他就是那样。”巧子哼了一声,“狗改不了吃屎!”
花旗看了巧子一眼。
巧子也看过来,用小指将鬓边的碎发勾到耳朵后,“你两别担心我。以前我都装作不知道。现在嘛。”
巧子又突然笑了两声,“他被我公公一顿打。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花娘影响,我公公啊,只抽他的腿。哈哈。”
“你公婆还是个好的。向着你。”秀娘替巧子高兴。
“可不是么。他过他的,我和爹娘、孩子过我们自己。我现在算是看开了,他回来就给他添一双碗筷,他不回来和我们也没关系。”巧子脸上带着笑,这洒脱的态度再也不是那时候抱着三喜腿哭的样子。
秀娘还是好奇,“谁家小娘那么不要脸啊?”
“石青村的一个女人。”巧子站起身走了几步缓解腿部的麻胀,“那人丈夫姓祝,家里三个孩子,比我还大十岁。她家男人是货郎,十里八乡地转,经常不回家。”
“她大儿子和二儿子在镇上做学徒。就小儿子在身边。不知道怎么就叫三喜勾搭上了。”
“有家有口的怎么干这事。”秀娘一脸嫌弃。
花旗默默地挖着野菜,听着旁边的两人又说起谁家媳妇儿怀孕的事。
第128章 云善一天哭三回
花旗和秀娘还未归家。坨坨瞧着日头差不多到做午饭时间, 他冲着走廊下的兜明喊,“兜明,切肉啦, 我要做饭啦。”
兜明把刻刀和没成型的木头老虎一起放在云善和春花够不着的窗台上。他洗了手,拖出案板, 拎着刀,“砰砰砰”地剁起肉。
小灰闻着味了, 摇着尾巴站在案板前不肯走。
云善好奇地往兜明那边爬。春花缀在他身后,两人像开小火车一样, 摇摇摆摆地爬过去。
“云善, 你去一边玩。”兜明停下手里的刀,对着梁树叶说,“树叶, 把云善和春花抱到一边去。这肉上还有血水,别溅到他们身上。”
大毛、二毛跟在坨坨身后跑了一趟杂物间, 一人手里抓了四个鸡蛋走出来。
大毛说, “坨坨, 你家的鸡蛋好小啊。我第一回 见这么小的鸡蛋。”
“这是野鸡蛋。”梁树叶一手一个抓住春花和云善的衣裳, 不让他们往兜明那边去,“是兜明在山上抓来的。你们瞧我家鸡圈里的鸡,毛都可漂亮了。”
大毛二毛路过鸡圈的时候往里探着头瞧, 鸡圈里来回踱步的鸡个头确实比一般的鸡小,难怪下的蛋也小呢。
“野鸡毛真好看啊。”二毛问一旁的坨坨,“一会儿给我和大毛几根鸡毛做鸡毛毽吧?我奶奶会做鸡毛毽。”
“鸡毛毽是什么?”坨坨转过脸看着大毛问。
“就是可以踢可以玩的的东西啊。”大毛睁大眼睛,努力想解释清楚, “踢来踢去的,村里的孩子都爱玩。”
虽然大毛尽力了, 可坨坨依然没听懂鸡毛毽是什么。不过知道是用来玩的东西就够了。“行,把鸡蛋放厨房里,我给你们剪鸡毛。”坨坨率先跑进厨房,把鸡蛋放在海碗里,又跑回东屋拿来小丛裁布的剪子。
他打开竹子做成的鸡圈门,回头问大毛、二毛,“你两相中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