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忽而多了道身影,贺振翎像是随意站过来,和他隔了半臂距离。在面罩的遮挡下,闷声开口:
“没猜错的话,他不在酒店吧。”
林宿点了下头,“Bingo。”
意识里又震声:【…他独活!?】
“……我们也没覆灭。”林宿按了下它的脑袋,随后道,“于一旬,真名于子周,是主办方、也就是这栋酒店开发商的儿子。”
贺振翎冷笑,“难怪一开始的规则里,可以选择隐藏身份。”
原来是为了遮掩自己人。
“一半一半。”
林宿望了圈四周,八字在眼底浮动,“主办方挑选的参与者,基本是有几分名气、但没有世家背景,且年纪不大的人。再用‘总会长’做噱头,引人来做白工。”
要是身份透明,很容易察觉他们的真实目的。
雪泥马:【盒,难怪要用那些雕虫小技当试题,保于一周第一。】
一只手薅它,“…是于子周。”
雪泥马冷艳:【这样一来,只要于一周对外宣称已经见到了会长,就能顺利收场了。】
林宿放弃纠正它:“你真聪明。”
而能被这种噱头吸引来的人,说明本身也接触不到总会长。
身侧一手已搭上了刀柄。
贺振翎泠然,“想白嫖劳动力,说明贪;随意插手内行的事,说明蠢;把所有参与者置于险境,说明坏。”
“他们已经触犯了行业法规。”
林宿侧目,“你要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贺振翎顿了秒,忽而低眼看向他,像是笑了下,“先不。”
他说,“我比较好奇,你想怎么做?”
“我能做主的地方这么多?”
林宿受宠若惊,又抿嘴一笑,“不过,我确实为活动策划了一个有趣的结果。”
“喔?”
“先不说这个。”
林宿换了个话题,朝贺振翎指了指前台。后者便转身走过去。
跟前众人还在说于一旬的事。
一道清瘦的身影忽然开口,正是首轮比试的第二名,言观月,“算了。他想待在房间里保全自己,也无可厚非。”
众人对视一眼,便不再议论了。
林宿微微眯眼,对雪泥马道:“你之前不是问于一旬在做什么?”
雪泥马竖起耳朵。
“他这会儿应该在安全的地方,舒舒服服地睡大觉,只等天亮再溜回来。”
雪泥马:【●`皿’●】啊!
它生气:【走!现在就领着兄弟姐妹们冲向306,直捣他的空巢!】
林宿安抚,“不急,我给他准备了更隆重的欢迎仪式。”
“你去把大门反锁上。”
雪泥马眨了眨,飘走:【昂哒。】
林宿说完,走到众人跟前,“你们困了吗,是准备留在这里,还是回去睡觉?”
一人苦笑,“这谁睡得着?”
林宿诚邀,“那要不要来打牌?”
众人:?
郝牛掰张嘴,“…不是,这儿也没人带牌啊。”
正说着,就听那头哗啦一声。
只见一道戴面罩的高冷身影已经在前台翻找起来,手法娴熟得像是经常抄家。
很快,翻出五副扑克牌。
贺振翎拿过来,“够了吗?”
林宿说,“够了吧。”
他挑了个正对酒店大门的沙发,转头朝众人拍了拍茶几:
“还有五个小时天亮,来一起迎接黎明吧。”
作者有话说:
宿:surprise!都来迎接你回来啦!(撒花)
于一旬:?
贺大鸟:困甚善。[心]
三三两两地聚成几拨, 五副牌被玩出了花。
林宿困了17年醒来,没想到连扑克牌都更新到了n.0版,一时受到吸引:
“泥马,娱乐也发展得真快啊。”
【昂哒。】
贺振翎陪着玩了两把。
后面不玩了, 又去前台抄了点瓜子、饮料、零食过来, 摆在桌上。
大厅里顿时更为欢闹。
五点半, 一缕天光落入地面。
众人齐聚的大厅里, 嘈杂声渐渐小了, 有人开始困倦地打起盹来。正在这时,正对着的大门口突然传来声:
众人一瞬醒神, 敏感侧目:…什么动静?
“又闹鬼了?”
“是工作人员吗,直接推门进来不就好了。”
猜测间, 大门又摇晃了两下:哐,哐。
参与者们心有余悸,纷纷放下扑克牌, 甚至有人已经悄然摸上了法器。
林宿顺势起身, 友好地提议, “不如一起去看看。”
贺振翎默然看了他一眼。
众人相视, “也是。我们人多,怕什么。”说着齐齐起身, 顺便抄上了家伙。
大门正对着休息厅。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过去, 林宿跟贺振翎缀在最后。
到了门口,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没停。
众人警觉地举起了法器。
其中一人顿了下, 伸手把门闩一拉。只听“咔哒”一声,大门猝不及防被推开, 一道人影就这么撞了进来——
“哎哟…!”
于一旬一下冲入包围圈。
他猛地抬头, 声音戛然而止。
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门口,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朝他看来,还有几只手高举法器,像是随时准备砸下来。
于一旬被这场面惊得浑身一炸。
他悚然瞠目:!
众人也低头看去:…???
双方正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忽然就听林宿开口,两手在心口前“啪啪”鼓掌:
“嗨,欢迎回来~”
“……”
于一旬惊了半晌,终于找回声音,“你、你们怎么在这里!?”
四周高举的法器缓缓放下。
打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其中一人狐疑地问,“我们才想问,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会从外面回来?”
于一旬顿时一哑,冒了点汗。
他带着几分心虚,故作镇定地说,“…我睡不着,到外面转转。”
“转转?”
人群里有人冷笑了声,“你是多久出去转的?”
于一旬暗自揣测着时间,挑了个夜深人静,自觉最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时间。
“三四点吧。”
话落,郝牛掰就直接“哈?”了声,要笑不笑,“三四点我们都在大厅打牌呢,没见你出门啊!”
于一旬一下愣住:…啥??
他差点没绷住表情,谁特么三四点还在大厅聚众打牌啊!?
周围看来的眼神越发怀疑。
他赶紧改口,“就是看你们在打牌,我悄悄出去的,你们没注意到。”
众人相视几眼,有些不确定。
林宿忽而出声,“啊…我忘了,门是我锁的。”
他体贴道,“零点多到大厅那会儿,我怕有谁不小心跑出酒店,在外面遇到危险,特意把大门锁了。”
于一旬脸色僵硬,蓦然慌乱。
林宿责怪地看去,“你也太不小心了。”
众人,“……”
于一旬,“……”
唐尹憋不住话,大声道,“喂!你到底怎么回事?既然昨晚你也在,那你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齐齐围在门口盯着他。
于一旬一下哆嗦着嘴,说不出话。
不过这幅局面没持续太久。
接近六点,工作人员来酒店了。
他一来就撞见于一旬被众人堵在门口,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微笑面具下,语气都不复平稳:
“各位,这是怎么了?”
一众质疑的目光刷地落来。
工作人员顿时退了半步:?
林宿平和地解释,“于选手彻夜未归,我们在关心他去哪里游荡了。”
“……”
面具后似乎屏了一下,随后抬手道,“…有什么问题,不如大家先进去再说。”
林宿点头,“也好。”
他意味深长看去,“毕竟大家都整晚没睡,也不好站在门口聊。”
工作人员一僵,“您说得对。”
这会儿天色蒙蒙亮了。
守在楼上同样一夜没睡的参与者们也纷纷下楼,看见大厅里的场景,同时一愣:
“发生什么了?”
旁边的人同他们说了状况。
他们也发出了一声“啊?”,皱着眉看去,等待解释。
所有人都到场了。
工作人员环视了一圈,随后微吸一口气,缓缓道,“其实,于一旬先生确实在昨晚零点前,就离开了酒店。”
四周一片哗然:这是认了?
但很快,又听他道:“不过——”
“于一旬先生是因为提前预知了昨夜会发生的混乱,为保证自身安全,才到工作人员休息的地方同住。”
面具上微笑道,“为了保证参与者的安全,我们当然不会拒绝。”
“什么???”
“为了保证安全!?”
立马有人冷笑了一声,质问,“你看我们安全吗!”
工作人员说,“要是有人觉得不安全,也可以来寻求帮助。”
一旁的于一旬闻言,立马趁势而上,“对啊,你们自己没预知到,关我什么事?”
他又从慌乱中恢复了过来,理直气壮。
郝牛掰眼里几乎要喷出火,嘴唇翕动,隐约可见连篇的脏话在唇边滑过。
一片僵持中,忽然听一声:
“我记得入住前,你们说这里是活动的主场,如有不适,可先行离开。”
林宿惊讶地感叹,“原来这个‘离开’,是指离开了还能再回来。”
工作人员,“……”
于一旬,“………”
大家立马反应过来,“对啊!”
“擅自离开活动主场,不算违规吗?”
一片声讨重新掀起。
于一旬气势还没回来十秒,又被踩了下去,他慌忙间竟往工作人员身后躲了躲。后者的手像是抖了下,片刻,顶着风波说:
“这…是我们工作人员疏忽了,但毕竟不涉及正式比试的分数,也不算违规。这样吧——”
他赔礼道,“之后大家都可以随意进出酒店,只要是出于安全考虑。”
众人声音平息了点,像在考量。
昨晚的事虽然不厚道,但确实不涉及正式比试。只是,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心里种下,他们看向于一旬的眼神全然带上了审视。
不像在看第一,像是在看篡位的。
片刻,终于有人哼了声,“行,接下来我等着看你的‘真本事’。”
另一人也冷笑一声,离开了。
唐尹跟在后面,直勾勾一盯,“我会监视你,永远永远。”说完晃走。
众人挨个散场回去了。
于一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林宿跟贺振翎从跟前经过,也停了一下。工作人员莫名紧张地一屏,随后林宿指了指休息厅里方向:
“记得把扑克和垃圾收一下。”
说完打着哈欠离去。
“……”
电梯升到13层。
叮!电梯门打开。
林宿和贺振翎一同走出去,旁边传来一声,“你屋,还是我屋?”
“……”
林宿顿了下,扭头。
他看向贺振翎半掩的俊脸,“明知道我都困得打哈欠了,还说这种话。”他包容地轻叹,“你可真会趁人之危。”
贺振翎轻轻呵了声,“…那你倒是别往我房间的方向走。”
林宿翩然掠去,“好困,快开门。”
回答他的是开门的刷卡声。
一进门,林宿就团去了沙发上。
雪泥马团进他怀里:【可惜了,没有一下锤死那个关系户。】
“不急,让他死在半路太可惜。而且,要是没了他,还怎么让这个活动持续下去?”
正说着,贺振翎也在跟前坐了下来:
“有了这一出,活动范围就解禁了。之后所有人都会盯着于一旬。他再想作弊,恐怕没那么容易。”
林宿悠悠,“所以我猜,下一场比试的内容要变了。”
“你觉得是?”
“不需要通灵能力的比试。”
贺振翎弯唇,“我想也是。”
他还想再说什么,跟前就啪嗒翻了个身。林宿团着雪泥马,在沙发上一闭,“好了,心与心的交流到此为止,打了一晚上的牌,好困……”
贺振翎,“…回去睡。”
林宿安详,“到点叫我,晚安。”
沙发前一片寂静。
贺振翎定定看了他几秒,指尖刚一动,跟前突然又刷地睁开一只眼。
林宿半眯,“我会睡得很死,你自便。”
说完又刷地闭回去:呼。
“……”
贺振翎冷笑,“呵!”
这一觉直接睡过了中午。
林宿醒时还困在沙发上,腰间搭了一件外套。他坐起身,拎着外套看去:喔……
只见贺振翎坐在几米外的窗边,随意拿了本书打发时间。
“你坐那么远干什么?”
贺振翎头也不抬,“我怕坐得太近,我的清白就没了。”
“……”林宿:泥马,他还在意这个呢。
【不存在的东西总是惹人在意的。】
那边书本一合,贺振翎起身,“走吧,在你睡觉期间有人来通知,第三场比试下午2点开始,正好该下去了。”
林宿点头,递去外套,“把你的清白穿上,别着凉。”
一只手接过,“…呵,有心了。”
这会儿距离比试还有一刻钟。
两人到了楼下大厅。
就看大厅里摆上了一套套桌椅,像是考试一样排得整整齐齐。
所有人都已经下来,经过一上午的恢复,大家精神都好了点。
戴面具的工作人员站在前方。
见人到齐了,便开口宣布:“考虑到各位没休息好,并且有人受伤,行动不便。因此我们的第三场内容调整为,笔试。”
雪泥马惊叹:【还真是不需要通灵能力!】
林宿毫不意外地弯了下嘴角。
工作人员展示着密封袋,“试题由客观题和主观题构成,占比为4:6,满分100分。”
“主观题?”
立马有人冷笑一声,目光看向于一旬的方向,“你们的主观,是多主观?谁有资格给我们打分?”
他说完,却听前方不急不缓道:
“当然是请了总会长,亲自评判。”
话落,周围顿时掀起一片躁动!参与者们相顾惊叹:
“总会长!?”
“是真的吗,不是说颁奖是由总会长来,评分也请到了会长?”
林宿眉梢微动,抬眼看去:喔…
工作人员平稳地站在前方,领口隐隐亮起红点,将现场的情况同步到另一边。
很快又有人问,“怎么证明是总会长评的分?”
工作人员的耳麦里传来一道无所谓的声音:“就跟他们说,试卷下面会有总会长的签名。到时候仿一个就行了……”
“反正他们也没处求证,而且……”
那声音哼笑,“大不了到最后,想办法通通淘汰掉。”
工作人员点了下头,同时宣布,“试卷上会有总会长的签名。”
“会长签名!?”
众人先前的不满都被此刻的激动取代。前方适时地宣布“比赛准备开始”,一群人便选好了座位,纷纷落座。
林宿见状,也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
试卷一张张分发下来。伴随着一声计时落下,比试开始了。
林宿拿起试卷,扫了一眼。
他指尖在笔杆上轻轻搭了搭,随后开口:“泥马。”
桌前冒头:【昂哒?】
“还记得我为这个活动策划了一个有趣的结果吗?”
雪泥马洗耳恭听。
“帮我跑一趟,去最近的天师协会往总部发一封邮件。”林宿想了想,“不知道以前的邮箱变没有……你就往投诉信箱里发吧,被投诉人写那里填:柏江。”
这样应该能以最快时间送达。
【……】
“内容随便,落我名字就行。”
跟前便化作一团流光飞出酒店:【昂。】
林宿说完又抬头,叫来工作人员,“我有信息填错了,想再要一张试卷。”
“好的,稍等。”
备用的卷子有好几份,一张新的试卷很快放到他桌上。他填上名字,将一张垫在另一张下面,又换了支笔。
笔落,字迹同时在两张试卷上浮现。
答题时间为一小时。
林宿把时间控制在50分钟写完,随后趁着交卷的人多,将其中一张一收。
拿着另一张上去提交了试卷。
因为昨晚的混乱,今天只有一场比试。
下午笔试结束是3点。
众人终于迎来了自由活动时间,而且范围解禁,还可以离开酒店。
这里信号受到干扰,一天下来都要憋坏了。
笔试一结束,郝牛掰立马叫上林宿,“诶!要不要去远一点的地方逛逛?”
她话音刚落,便看跟前多了道身影。
贺振翎走过来,“上楼?”
林宿点点头,对郝牛掰道,“你去吧,我不去了。”
郝牛掰,“……”
两道身影齐齐走向电梯。
她看着电梯门一开,一合。嘴也跟着一开,一合。片刻,她品着味儿,转头缓缓离开。
虽说可以进出酒店,但以防有什么情况来不及回去,大家也没走得太远。
就找了个有信号的地方发消息和上网。
郝牛掰也找了块风水宝地窝着。
她一边发着消息,一边还在脑中回味。慢慢的她就想起:不对啊,她之前刷到林困的时候,对方好像已经有了伴侣。
但怎么跟贺大鸟先生看着这么……
不,出轨什么的应该不会的。
郝牛掰品一下,突然一个激灵。
她拿起手机蹭着缓慢的信号,重新翻出之前林宿认证的集团名称:凌昇集团。
然后一个退出,点进企业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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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定代表人:贺振翎。
“卧槽!!?”
郝牛掰直接一个原地弹起,握着手机目瞪口呆,心脏狂跳:等等,她记得天师监察协会会长的名字也是——
不是吧,这次活动里竟然有两个大佬!
另一头。
四点半的飞机准时降落在机场,一道身影匆匆出来打了个车,又赶往镇上。
一路开到村里,轮胎碾过碎石遍地的小路,突然“嘭”地一爆。司机无奈停车:
“年轻人,都说了这截路不好开。行了,你下车吧!”
“抱歉抱歉,因为赶时间……”
一道颀长的身影走下来。
他无助地在太阳下暴走了会儿,忽而又眼前一亮,挥了挥袖子拦了辆牛车:
“老伯,能否捎我一程!”
赶牛车的老伯一停,就看跟前的青年姿态优雅,玉面春风,看上去三十出头。
“喔,上来吧。你去哪儿?”
“这个地址。”
明烈的日光下,车轮碾过黄尘。
雪白的长袍坐在牛车上。
柏江被颠得一摇一晃,握着信纸看向前方,激动忐忑:
没想到会突然联系他。
——他如师如父的大佬哥哥,终于要见面了吗!
作者有话说:
雪泥马(慈爱):我就说你抱过小时候的他。
宿:……
郝牛掰:这次活动里有两个大佬!
宿:其实还有一个~(摇)
*这个单元是困困的度假+主线过渡单元,没有委托人,不过打脸不会少~
边往餐厅走,贺振翎边淡淡道,“你说第三场的结果多久公布?”
林宿从面具缝里揉着眼睛,“改个卷子、搞点小动作, 等吃完饭排名差不多也该出来了。”
身旁牵唇, “我想也是。”
林宿又想起, “对了, 你怎么20分钟就交卷了, 答了什么?”
贺振翎没回,只瞥他, “你奋笔疾书还能注意到我交卷,有心了。”
“你交卷还能注意到我奋笔疾书, 上心了。”
“谁让你在我心里开了户呢。”
骚言两语间已经到了餐厅。
两人拿了餐点,坐到同一张桌前。刚坐下,就感觉侧前方投来一道目光。
林宿抬头, 正对上郝牛掰暗中闪动的一双眼。
郝牛掰猫在餐桌后面, 看了看他, 又看了看贺振翎。眼底三分惊叹, 五分期待,七分火热, 情绪满得都溢出来了。
对视一眼, 她又悄然收回视线。
林宿,“?”
他顿了顿, 转向贺振翎,“你有对郝牛掰说过什么吗?”
贺振翎装着餐点, “谁?”
不等林宿回答, 他又哼笑, “我不像林困先生,私交那么多。”
“……”
林宿给他拨了个小香肠,宠溺,“我说怎么有点挤,原来是你心眼变小了。”
“呵,我只是随口一说。”
正边吃边说着,门口便结伴回来几人,夹杂着新奇的交谈声:
“…外面的,是谁?”
“不会又要临时加入参与者?”
“都比过三场了,这会儿加入有什么意义,又拿不了第一。”
“看着白衣翩翩的,说不定是考核官。”
林宿一顿,敏锐地扭头。等等,该不会是……
贺振翎抬眼,“怎么了?”
林宿把盘子里的食物一拨,“啊——”地张开深渊巨口,“等我吃完,一起出去看看。”盘子里瞬间空了一半。
贺振翎一停,少有地露出一丝震撼。
三两下把饭吃完。
林宿携上贺振翎就出了大厅。
一出大门,正是日头西斜。距离大门不远处站了道雪白的身影,两手对着太阳高举手机,似乎正在苦恼地搜寻信号。
林宿,“……”
侧来的半张脸隐隐能看出年少时的轮廓,目光清透如同雪洗。
林宿就叫了声,“小柏。”
那头一愣,扭头。
柏江看了他好几秒,紧接着欣喜地跑过来,“大佬哥哥!真的是你吗!?好久不见了,你…”他默然看了两秒,“…你还是一点没变!”
雪泥马:【…他用社交辞令好自然地接受了这点。】
林宿按下它,对柏江说,“你倒是长大了不少。”
柏江:“嘿嘿。”*^▽^*
他正要说什么,目光一转,又看见立在一旁默然不语的贺振翎。半张面罩上方,只露出一双冷俊的眉眼,似有些眼熟。
他辨认了几息,惊讶,“贺会……”
“嘘。”林宿竖指。
柏江捂住嘴:?
“在这里,我们都用的是假身份。你可以叫我‘林困’。他……”林宿一顿,功成身退地看向贺振翎,“你自己介绍吧。”
柏江跟着看过去。
贺振翎,“……”
他静静盯着林宿,寒眸闪动,沉默不言。
在陷入泥潭的局面中。
一道声音忽然从旁传来,戴着微笑面具的工作人员出现在门外,来回看了两眼,“这位陌生的客人是?”
林宿赶在柏江回话前开口,“他说自己是看到邀请函,也想参加活动的。”
工作人员一顿,“自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