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阳给警察讲述整个事情的经过，删去鬼神之说，只说沈武把他当成了道土，供出了自已的犯罪证据。他为了安抚剧组人心，送了沈武符纸。
隋玉竹和言阳又适时拿出手机，给警察播放了两晚的录音。
两名民警听到言阳手机录音时，均是脸色一变，其中一位立刻往派出所里打了电话。
没一会儿又来了两辆警车。
他们直上4楼，踹门进了416房间，把还捂着符沉睡的沈武从床上拎起来。
沈武这些天被折磨得睡眠不足。被拎下来时，脚下虚浮，一个不小心，符纸飘飞出去。
沈武立刻清醒了，挣脱开警察的束缚，跪在地上捧着符纸，看到上面的朱砂颜色依旧鲜艳。
沈武居然放声笑了起来———白小琴真的放过他了，只要说出事情的真相就没事了！
沈武痴笑着站起身，才发现，房间里除了他，站着4、5名警察。他顿感不妙，立刻大叫：“你们、你们干嘛？”
刚才踹门的警察，笔直地站在沈武面前，一脸鄙夷地说：“沈武是吧？我们接到报警，有人举报你曾经参与过三年前的一宗猥亵强奸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武再次被警察控制住，他好不容易摆脱了白小琴的报复，他不想坐牢！！
被警察押着下楼，经过门口时，沈武看到了言阳。他立刻激动起来，做势就要下跪，大喊着：
“天师！天师！女鬼昨晚真的没来！你救了我！你再救救我，她都原谅我了！警察同志！女鬼都原谅我了！”
沈武挣扎得太厉害，警察险些没控制住他，言阳朝着他迈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武，声音冷冽：
“沈武，警察局是阳气最重的地方。也是白小琴特地为你准备的归宿。”
沈武的敬畏表情瞬间龟裂，他不可置信地质问言阳：“你！是你骗我的！你根本不是道土！！你报警抓我？”
言阳摇头，淡定表示：“我没骗你。确实是白小琴想让你受到法律制裁的。”
沈武喘着粗气，目眦欲裂地怒吼：“不可能！我没杀她！是张铭杀的，她为什么缠着我不放？！”
言阳不再跟沈武乱扯，提醒几位民警：“还请各位能够重新调查三年前，白小琴跳楼自杀案。这个人，或许能成为突破口。”
在场的警察都听到了沈武的话，没想到居然还能扯到陈年旧案，都高度重视起来。
为首的警察挥手，剩下的几位把疯癫的沈武押进了警车。他走到言阳面前，表示了感谢：“这位同志，很感谢您做出的贡献。还希望，你能来一趟警局，配合我们做一下笔录。”
言阳点头，身后的隋玉竹连忙走过来：“警察同志，我也去吧。我手机里也有一份录音。”
于是等蒋钦到片场时，没看到自家艺人，急得团团转。
沈武被抓了，李念身上的霉运也逐渐消散。今天去买手抓饼，还幸运地碰上了双黄蛋，整个人一身轻松。
李念啃着手抓饼，就看到蒋钦一脸焦急，笑着打招呼：“蒋哥，干啥呢？吃手抓饼不？”
蒋钦看到熟人，连忙问他：“隋玉竹呢？你看到他了吗？”
李念美滋滋地嚼着饼，含糊不清地说：“哦，早上跟警察走了。”
“什么？警察？？为什么？发生什么了？”
“他和小言天师帮警察抓了个坏人，去配合做笔录了啊。”
蒋钦一听是做笔录，瞬间放松下来，随后又问李念：“他和言阳一起抓了谁？剧组这两天发生什么事了？”
李念把沈武的事简单讲了一遍，还一直强调：“蒋哥，小言天师之前说我倒霉，其实就是因为这个沈武，我跟他待一块儿，不小心蹭上的，真的气死了！”
蒋钦看李念讲得眉飞色舞、绘声绘色，一时间有些凌乱：卧槽！！世上真有鬼？？？卧槽！！言阳不是骗子？？？卧槽！！为什么大半夜，隋玉竹和言阳会一起去救李念？？？
导演也听说了沈武的事，连忙找人顶上了统筹的位置。
结果一上午还没撑下来，又来了几位警察，带走了统筹组三分之一的人，还全是和沈武关系不错，有些工作经验的。
导演气的头疼，干脆下午不拍了，让大家先去休息，今晚所有人都拍夜戏，赶赶进度。
隋玉竹和言阳就是在大家都散了时候回来的，蒋钦一把抓起隋玉竹进了保姆车。
李念则黏着言阳，一口一个“小言天师”的叫着。言阳觉得李念叫得有些聒噪，出言提醒：“别叫天师了，有些奇怪。”
李念自已琢磨了一下，也觉得不好，小言天师肯定想做世外高人，他不能暴露人家。
“那您多大？我也叫你哥？”李念试探着询问。
言阳一一回答：“25。随便你怎么叫。”
李念点头，学着隋玉竹的叫法：“那我跟偶像一样，叫你言阳哥。”
“嗯。”言阳没异议。
保姆车里。
“卧槽！真他妈有鬼啊？李念那小子说的跟真的一样！”
蒋钦不可置信地向隋玉竹求证。
隋玉竹悠闲地坐下，叹气道：“真的，我看到了。女鬼，言阳很厉害地收服了她。”
蒋钦：“不是，你怎么这么淡定？”
“住酒店的第一晚我就看到了啊，都过了两天了。”隋玉竹摊手。
蒋钦没他那个心脏，依然沉浸在震惊中：“鬼啊？！妈的，居然真有。我的世界观崩塌了……”
隋玉竹同情地拍了拍蒋钦的肩膀。准备离开：“那你慢慢重塑一下，我去找言阳了。”
蒋钦一听到“言阳”，立刻拉住隋玉竹，继续提问：“你为什么半夜和言阳在一块？”
隋玉竹皱眉不解：“我什么时候半夜和他在一块了？我倒是想？”
“啊？李念说，你们一起去救的他。”
隋玉竹解释：“哦，那晚纯属巧合。蒋哥，我才刚和他交上朋友，进展没那么快，唉~”
蒋钦：“你很失望？”
“当然啦！蒋哥，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你看他为了鬼，折腾了好几个晚上，就为了把坏人绳之以法。而且，他插手的原因是，鬼报复人，鬼就会魂飞魄散。他真的好善良~~”隋玉竹不遗余力地夸赞着哥哥。
蒋钦看他这副样子，无力扶额，吐槽道：“可是他帮鬼啊！不是很奇怪吗？”
隋玉竹认真地看着蒋钦，反问：“为什么？不是沈武咎由自取的吗？天底下，没有害了人，还能逍遥快活的道理！”
蒋钦思考了会，觉得言阳的做法好像也没毛病。果然还是世上有鬼这件事，更打击他一点！
他挥手让隋玉竹去找好哥哥了，顺口交代了句：“今天下午不拍了，晚上拍夜戏，你提前准备一下。”
隋玉竹灿烂一笑，应了句“好”，就匆匆去找言阳了。
远远就瞅着李念跟在言阳身边，隋玉竹走近了，又听到李念一口一个“言阳哥”正叫得亲热。
隋玉竹黑着脸走过去，一把拎开了李念，又换上阳光的笑容对言阳说：“言阳哥~~你在等我吗？”
李念：卧槽！偶像变脸好快！
第19章 哥哥~你嘴唇好软啊
隋玉竹不着痕迹地推走李念，插在言阳和李念中间，对着李念假笑：“念哥？你不回统筹组帮忙吗？他们现在很缺人啊！”
李念摇摇头，开心道：“不去了，上午蒋钦哥已经说了，让我做你助理！！”
隋玉竹：？？？
言阳确实在等隋玉竹，毕竟两人现在是朋友了。大学里，朋友是会等彼此一起上下课的。言阳曾经短暂地拥有过这种友谊。
言阳问隋玉竹：“今晚的夜戏要拍很久吗？”
隋玉竹看了眼李念，悠悠道：“念哥，导演有给新的通告安排吗？”
李念摇摇头，幸灾乐祸：“没有啊，今天统筹被抓走了一大批人，他急得不行，估计找新统筹去了。”
“哥~拍摄计划临时调整了，今晚还不知道得拍多久。你有什么事吗？”隋玉竹也不理李念，直接问言阳。
言阳如实相告：“让白小琴知道沈武的事。今晚不一定有空了。”
“小白真姓白啊？哈哈哈。”隋玉竹倒是会抓重点，笑完又问言阳，“下次，能让我再看看小白吗？”
言阳想了会，反问：“你为什么想看？”
隋玉竹微微睁大了狗狗眼，语气里全是新奇：“好奇吧。而且感觉她也没什么恶意，生前还那么可怜。哥~我也想感受一下能看到鬼的生活。”
言阳轻皱了下眉头，缓缓开口：“最好不要。并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生活。至于白小琴你能不能见到，看她愿不愿意吧。”
隋玉竹眼中露出些许心疼，又立刻收起来，依旧笑着说了句：“好！看小白意思。”
李念听着两人对话，不自觉打了个寒战，这两人真是恐怖如斯。一个能打鬼，一个要见鬼。
下午隋玉竹又黏着言阳，给他讲了几场夜戏，无非就是几人陆续见鬼，要表演害怕。这对言阳来说，有些难度。
傍晚，导演找到了新的统筹，剧组终于又运行起来。他松了一口气，夜戏总算能正常拍摄。
扮演女鬼的演员浓妆艳抹的，行走在夜晚的片场，总是有些恐怖的，时不时就听到人群里传来一声：“卧槽！吓我一跳！”
言阳和隋玉竹是第一次拍夜戏，前两天夜戏并没有他们的戏份。李念作为隋玉竹的新助理，也是尽责跟随。
但他还是害怕的，毕竟亲眼见过鬼。跟着隋玉竹和言阳身边，一惊一乍，“卧槽卧槽”地叫着。
李念看着“女鬼”吊着威亚，从远至近飘过来，左半边身体都凉了。
他抱着自已，不停地揉搓，言阳听到了摩擦声，转头看向李念……身边的白小琴。
“你怎么来了？”言阳突然对着李念说话，李念还没反应过来，傻傻地说，“言阳哥，我一直在啊。”
言阳又看向李念，再次对白小琴说：“你离他远点，他胆小，容易被鬼气影响。”
李念这下觉察出不对劲了，全身鸡皮疙瘩冒出，头顶寒意汩汩，结结巴巴问言阳：“哥、哥……是、是有……那个吗？”
李念的手颤抖着抓住言阳的袖子，不停地往言阳的方向挪。
刚过了一场戏的隋玉竹，转头就看到李念快拱到言阳怀里了！他礼貌地和补妆老师告别，急冲冲跑过去。
李念紧紧闭着眼睛，努力靠近言阳，突然衣服被拽了一下，立刻“啊！”地叫了一声。
他这一声中气十足，倒是给隋玉竹吓了一跳。隋玉竹莫名其妙看着他，声音幽幽：“念哥，你在干嘛？”
李念听到是隋玉竹的声音，松了一口气，还是不肯松开言阳的袖子，也不肯转头。
言阳只好解释：“白小琴刚才来了。他被吓到了。”
隋玉竹四处望了一圈，什么异象也没有。他不好意思再拽李念，就对言阳说：“哥~下一场群戏，我们走吧。”
言阳听完就要站起来，李念颤抖着声音问：“呜呜，言阳哥，那我怎么办？我好害怕。”
隋玉竹抢在言阳前，对他说：“念哥，你有听说过，人越害怕鬼越厉害的说法吗？”
李念倏得瞪大了眼睛，咽了下口水，更用力地抓住了言阳的袖子。
言阳：…………
“不是给过你符了？你怕什么？”言阳只好提醒他。
李念哭丧个脸，委屈道：“那个……我藏起来了。我想着这几天都跟你在一块，就没带身上，怕丢了！”
言阳轻叹一口气，劝他：“你先松开我，白小琴不会伤害你了。原本她的目标也不是你，是你离沈武太近了而已。”
李念手上力道松了一些，言阳见机迈出了一大步，和李念保持了一些距离。李念身边一空，又觉得空气凉飕飕的。
刚准备哭唧唧，隋玉竹直接牵着言阳的手腕离开了。
李念只好独自坐着，紧张地不敢动。
言阳今天的戏并不顺利，让他一个出生就能看到各种鬼怪的人，去对着一个假鬼害怕，实在为难了。
言阳又没有表演基础，前几次戏全靠真情实感。这次群戏，别的演员都一脸惊恐，哪怕言阳已经做出了自认为最害怕的表情，依旧显得格格不入。
导演“咔”了几回，看着黏在言阳身边的隋玉竹，不好骂人，只命令化妆师给言阳的嘴唇涂白，显得憔悴沧桑一点。???
化妆师个子不高，言阳刚准备弯腰方便补妆。隋玉竹从化妆师手中接过了粉底，礼貌说：“老师，我帮哥哥吧，您先去忙。”
那边“女鬼”也要补妆，正在喊人，化妆师只好让隋玉竹弄，等会自已回来检查确认一下。
这下言阳不用弯腰了，直直站着让隋玉竹替自已化妆。
隋玉竹往粉扑上挤了一点粉底，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粉扑，轻轻在言阳嘴唇上按压。
言阳唇色本来也不算深，有些玫粉色，隋玉竹一边按粉底，一边盯着言阳的嘴唇，语气带笑：“哥哥~你嘴唇好软啊！”
言阳不方便说话，轻轻眨了两下眼睛，睫毛颤动。隋玉竹也看在了眼里，盯着言阳清冷的眸子，笑意更深。
言阳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偏头。隋玉竹另一只手轻轻嵌住了言阳的下巴，语气温柔：“哥，别动，还没好呢！”
远处李念正看着这一幕，浑身又是一凉，小声嘀咕了句：“这两人干嘛呢？怎么gay里gay气的？”
至于李念旁边，白小琴正托着腮坐着，朝着言阳和隋玉竹的方向，“嘿嘿”一笑。
也许是李念的胆气太不足，这一声“嘿嘿”他居然听见了。
李念惊恐地弹起来，腿一软，又跌坐在地上，带动了几张凳子“哗啦啦”全倒了。
一扭头，李念就看到白小琴正坐在他旁边，尖叫声响彻片场。
导演本来就不开心，终于找到发泄口，大吼着：“干嘛呢？？你们两个干什么呢？？这么大动静，要死啊？？”
言阳皱眉看向导演，又问面前的隋玉竹，满脸严肃：“你也能看到吗？”
隋玉竹感觉言阳有些严肃，认真又看了两眼，白小琴的的确确就在李念旁边。他沉默着朝言阳点头。
白小琴的力量根本不足够显形，为什么突然会被看到？
白小琴今晚没等到言阳回房间，就趁着夜色，摸索到了片场。
她生前也是演员，很喜欢演戏，居然又能看到忙碌的剧组，白小琴心情很好。
好到她自已都没注意到，今夜身上的力量似乎比以前要强上许多。
所以当她听到导演朝着自已和李念的方向大吼时，她还没意识自已显形了，愣愣地坐着不动。
导演又骂了一句：“你，就是那个白衣服的女的，你哪个部门的？化妆部？还不来帮忙？”
白小琴惊呆了，动也不是，散形也不对———凭空消失，多吓人！
隋玉竹连忙出声解围：“导演，不好意思，是我经纪人给我新找的助理。今天第一天上班。”
导演骂声噎在喉咙里，尴尬笑了两声，扯开话题：“行了，言阳这妆可以了！开拍开拍，你们保持安静啊！”
言阳看了两眼白小琴，努力思考着所有可能性。白小琴明明是只很弱的鬼，现在居然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显形，明显力量增强了。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对白小琴施了什么咒。如今咒术失效，施咒人大概也遭到了反噬。
这咒多半和那个，在白小琴跳楼案中隐身的“张铭”有关……
言阳思考时眉头轻皱，清冷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表情，加上煞白的嘴唇，导演终于喊了“过”。
接下来各位演员还要补拍特写镜头，言阳又朝着李念那儿看了一眼，发现两人……啊，不对，一人一鬼都呆呆坐在那儿。
李念僵硬地挺直背部，一脸生无可恋，白小琴则托着腮认真看着他们拍戏，一脸憧憬。
特写拍完，言阳今晚戏份就结束了，隋玉竹还有一场被鬼追杀的大场面。
工作人员正在整理，演员们各自休息。隋玉竹和言阳朝着李念的方向走。
隋玉竹贴心提醒言阳：“哥，你先回去睡觉吧，不用等我结束的。”
言阳想了下，摇了摇头：“没事，朋友不是都会一起行动吗？我等你。”
隋玉竹眼睛亮了亮，开起玩笑：“哥~做你朋友这么幸福吗？”
“朋友不是都这样吗？我确实没什么朋友。大学里见过别人和朋友相处。”言阳有些疑惑。
隋玉竹拉住了言阳，认真问他：“为什么没朋友？就因为你能看到鬼？”
言阳垂眸想了会，出声解释：“应该不止如此。我的体质和你截然相反。你阳气旺盛，阳光开朗，给身边人带去的都是积极的能量。
而我是至阴之躯，可能……和我在一块久了，就是会染上一些霉运吧。”
“哥~那我们就一辈子在一块，反正我阳气旺盛，不怕那些，你觉得呢？”隋玉竹这句话多少带着试探。
听在言阳耳朵里却带着点叛逆的孩子气，有些可爱，他微微勾了勾煞白的唇，轻声说：“一辈子？那也太久了。”
隋玉竹却认真地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张卸妆湿巾，温柔地替言阳擦着嘴唇上的粉底，说了一句：“一辈子，其实并不会很长，尤其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言阳捉住了隋玉竹给他擦唇的手，拿下湿巾自已动手，力气比隋玉竹大上许多。没有粉底，又被言阳用力揉搓的双唇，殷红勾人。
说出的话，却冷淡平静，朝隋玉竹的心上泼了一盆凉水：“那也是和喜欢的人啊。朋友，还不算吧！”
隋玉竹自嘲一笑，轻声说了句：“嗯，朋友……还不算。”
言阳看出了隋玉竹的不开心，出于朋友的关心，问了句：“你怎么了？”
隋玉竹摇了摇头，重新笑起来，状似无意地问言阳：“那，言阳哥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言阳回答很快。
隋玉竹继续追问：“哥，你喜欢过人吗？”
“没有。”
“那有人给你表白吗？学校偷偷给情书那种不算。”
这个问题，言阳想了一会儿，犹豫着开口：“好像有。不过也不算……”
隋玉竹急切地问：“为什么？什么意思？”
言阳摇了摇头，不太想说。那个表白纯属一个意外。
隋玉竹看言阳不想回忆的样子，也就不追问了，刚想安慰两句，李念就冲了过来，哭喊着：“言阳哥，呜呜呜，好吓人！！”
言阳问隋玉竹：“你现在还能看到白小琴吗？”
隋玉竹摇了摇头。其实拍戏中途，他就注意了，小白早就看不到了。
虽然小白一直就坐在李念旁边。
言阳让李念待在隋玉竹旁边，朝着白小琴走过去，直接问：“你什么感觉？”
白小琴思索了一瞬，认真回答：“天师，我一开始没注意，就觉得今天心情不错，飘荡在全是人的剧组里也挺轻松。
那个导演看到我，给我也吓了一跳。”
言阳继续问她：“那你想起来张铭了吗？我不觉得沈武是胡说的。”
白小琴摇摇头。又说：“没有，但是我有一种感觉。之前我知道自已是自杀的，但对自杀的方式记不清了。
当时鬼前辈跟我说，可能是太痛了，成了鬼就忘记了那一刻。
今天，我却隐约有些印象了，我好像是从楼顶摔下来的，那个楼挺高的。大概就是沈武说的什么影视大楼。”
言阳坐在白小琴旁边，说出了自已的猜测：“你的尸体被动了手脚，以至于你的魂魄都受到了影响。而这些，大概都是张铭做的，你真的……不准备追究了？”
白小琴垂头，轻声问：“天师，您觉得我应该追究吗？”
“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已做决定。如果你想，我还是会帮你。”言阳语气平静。
“天师，真的很感谢您。”白小琴很感动，终于下定了决心，“天师，我想知道真相。最起码，我要弄清楚，我到底怎么死的。但是，我不想惊动爷爷奶奶……”
白小琴的声音越来越小，言阳知道她的顾虑，轻轻“嗯”了一声，告诉了白小琴警察的初步调查：
“警察通过沈武的证词，对张铭进行了传唤。只是，他今天走的比我这个证人还快。调查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应该还懂一些诡术，不好对付。
沈武的话让你想起了一些事，咒术被意外地破了，所以你的魂魄今天才有了力量。张铭应该很快会知道，只能等他主动出击。”
白小琴点点头，说：“没事，反正我都死了3年了，真相是早是晚来临，不差这一两天。”
——————
隋玉竹看不到白小琴，但看李念和言阳的样子，白小琴一定还在。他向李念求证：“念哥，小白还在？我看不到。”
李念觉得很不公平，伤心道：“啊？？为什么你看不到？呜呜，为什么我还能看到！”
隋玉竹：……我倒是想
因为小白在，隋玉竹也不敢上去，怕给弱小女鬼吓到了。
可是言阳怎么和女鬼说那么久啊？
导演的声音通过喇叭传过来：“小隋老师！现场布置好了，快来准备吧！”
隋玉竹撑不住了，他快步走到言阳旁边，装模作样地把自已手机交给言阳，大声说：“哥，我去拍戏了！这场动作有点大，手机你帮我保管一下！”
手机一直被隋玉竹贴身放着，被捂得有些热。言阳拿着手机，整个掌心都暖暖的，还挺舒服。
他抬头朝着隋玉竹点了点头，语气很柔和：“去吧，我等你。”
隋玉竹顺心了，笑容灿烂，双眼中跃动着光芒：“好！等我！”
隋玉竹突然冲向言阳，白小琴则一瞬间缩到了凳子后面，隐匿到黑暗中了。
李念身边突然没了人，没办法只能慢慢挪向言阳，刚站定，白小琴又冒了出来。
李念倒吸一口气，腿一软，一屁股坐在言阳旁边的地上，瑟瑟发抖起来。
言阳轻叹一口气，安抚他：“我说了，白小琴不会伤害你了。这个世界上人有坏人，鬼也不全是恶鬼。”
李念抱着自已的膝盖，认真思考言阳的话，又偷偷看了看白小琴———
白小琴正专心致志地盯着隋玉竹拍戏，苍白的脸上，那双眼睛竟然带着光，好像很……向往。
鬼使神差地，李念问白小琴：“那个……白小姐，你很喜欢演戏吗？”
白小琴转头看向李念，大得不正常的黑瞳突然盯着李念，李念还是不适应地一抖。
白小琴已经很久没和正常人沟通过了，听到李念跟自已说话，轻轻一笑，语气开心：“喜欢啊！我以前……也是表演学院的学生………”
说到这儿，白小琴又转过头继续看隋玉竹，托着腮回忆：“刚开始，只是觉得这一行赚的多，想早点报答爷爷奶奶；后来，学了两年表演课，就真喜欢上了……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