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琴说着说着，轻叹了口气，万般皆前尘了。
李念也跟着叹气，白小琴的事他知道得不全，但也明白她是被沈武那个畜牲害的。
同情压过了害怕，他纠结着要不要开口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女鬼。
一直默默听着他们聊天的言阳，突然开口：“演戏……赚的很多吗？”
李念、白小琴：………？？天师缺钱？
李念和白小琴对视一眼，还是白小琴开了口：“天师，娱乐圈其实都还挺赚的。只要火就行，您这张脸，绝对能火！
但是，我刚才也看了……演戏，您估计够呛。”
言阳一本正经请教：“除了演戏？娱乐圈还有什么方向吗？”
李念立刻扳着手指头，给言阳“科普”：“有有有！唱歌、跳舞、唱跳、综艺……您看我偶像，他就是选秀里唱跳火的！！然后他还是A大表演学院的学生，演戏也好！”
白小琴立刻搭腔：“隋玉竹是A大表演学院的？这么巧？我也是！”
“啊！这么巧！那你算他学姐吧？哈哈哈…”李念是真不怕白小琴了，居然都敢开玩笑了。
白小琴则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言阳，心里琢磨：难怪那晚隋玉竹的台词技巧那么熟悉。
言阳正在琢磨着刚才李念说的那些娱乐圈就业方向，感觉没一个自已适合的。
想要赔镇观之宝，看来只能去重操旧业，接那些驱邪单子了。只是这个方法，攒钱还是有些慢。
言阳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声，心里盘算着这次演戏的片酬，大概有5万，回头全转给师父，看看师父什么态度再说吧。
隋玉竹演戏确实不错，很快就拍完了。他跑向言阳，笑容灿烂，声音雀跃：“哥~我拍完啦！我们一起回去吧！”
言阳的坐姿很端正，腰背挺直。加上刚才李念和白小琴又一直隔着他聊天，他实在不好意思动。
看到隋玉竹跑过来，白小琴已经自觉离开了，言阳双手撑着膝盖准备站起来，姿势还有些僵硬。
隋玉竹自然地伸手托住了言阳的胳膊，热意隔着衣服包裹着言阳的手臂，他不禁感叹：“你的手好热。”
隋玉竹盯着两人接触的地方，笑得意味不明，语气自然道：“哥~是你太凉了。你很冷吗？”
“不冷。体质问题。”言阳不着痕迹地挣开了隋玉竹的手。
隋玉竹“嗯”了一声，看了眼已经空荡荡的手心。余光扫到李念还呆呆坐着：“念哥，你怎么了？”
李念沉浸在和鬼聊了一晚上的诡异感中，听到隋玉竹叫他，抬头问两人：“我能为白小姐报仇做些什么吗？”
隋玉竹倒是没想到，自已拍一场戏的功夫，李念已经称呼小白为白小姐了，关系突飞猛进的，都想着替人家报仇了。
言阳看着李念认真的表情，明白李念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自已以后不一定在娱乐圈工作，但李念还在，淡淡道：“还不知道，这件事和张铭有关，我们只能等他主动出击。”
李念皱眉不解：“张铭？哪个张铭？那个导演？”
言阳点头，肯定了李念的猜测。
隋玉竹：“今天在警局，我看到他了。他没有一点沈武的衰样，挺精神的。”
“嗯，他应该懂一些诡术或者他认识一些人。白小琴的魂魄记忆被篡改了，我能想到的，只有在尸体上动手脚。”言阳简单分析了一下。
李念这会也不害怕了，气愤道：“什么嘛？！他们害了人，现在居然名利双收的，活得这么好？真的……太不公平了！”
言阳又传达了白小琴的意思：“等吧。白小琴并不着急，我们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隋玉竹和李念，一个娱乐圈新秀，一个娱乐圈打工仔，接触张铭还都不够格。
而且，如果这人真的懂什么邪术，打草惊蛇，只会给他们带来危险。最后，忙没帮上，搞不好还得去陪白小琴，就得不偿失了。
三人一起回酒店，路上言阳被夹在中间。路灯都不是特别亮，李念有些怕，紧紧贴着言阳的胳膊，隋玉竹咬牙忍了一路。
电梯一到4楼，李念就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都没来得及和言阳说一句“明天见”。
5楼走廊里。
隋玉竹突然拉住了言阳的手腕，低着头，张了几下嘴，却又不说什么。
言阳主动问：“怎么了？”
隋玉竹慢慢抬起狗狗眼，清亮的少年嗓音压得有些低：“哥~你和念哥也是朋友吗？”
在言阳的认知中，朋友是个比较重要的身份，毕竟自已的人生中出现的不多。李念并没有提出交朋友的要求，那么……
言阳认真地回答：“不是。他没有和我说要交朋友。”
隋玉竹就猜到言阳是这个想法，继续委屈巴巴：“那他每次害怕都离你那么近，你不会难受吗？”
“还好吧。不是朋友就不可以吗？”
在玉华山，师兄弟们也会有靠得近的时候，比如墨灵师兄就很喜欢勾自已的脖子，只是师兄弟更像家人。
至于朋友，怎么相处、交流，确实是言阳的知识盲区。
隋玉竹双手抓住言阳的肩膀，认真说：“当然不可以！你们不是朋友，当然要有边界感！”
言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下次我会提醒他。”
隋玉竹看着言阳认真的模样，坏心思逐渐升起，笑着问：“哥~你想知道朋友，是怎么说晚安告别的吗？”
在言阳还没来得及拒绝时，隋玉竹抱住了言阳。
言阳没有隋玉竹高，被他这么抱着，下巴堪堪够到隋玉竹的肩膀。隋玉竹头发上、脖颈上的香气钻进鼻子，是言阳熟悉的味道。
自从言阳被隋玉竹的香水呛到后，他再也没喷过，身上只有淡淡的酒店洗漱用品的香气。
隋玉竹微微前倾，也把脑袋搁在言阳肩膀上。活泼的声音响起：“哥~和朋友可以这样。哥~晚安~”
隋玉竹的头发碰到了言阳的耳朵，有点痒，言阳偏了偏头躲开。又学着隋玉竹的样子，双手拥住隋玉竹的上半身，声音轻柔：“晚安。”
隋玉竹感受到身后的力道，唇角是压不住的弧度，手上又收紧了几分。
拥抱是隋玉竹主动结束的。他怕自已控制不住，有什么不对劲的反应，毕竟言阳哥抱起来真的好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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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华山下的戏份又拍了几天。
这几天，隋玉竹几乎时时刻刻黏在言阳身边，蒋钦偶尔来一趟，也只是李念给他报告隋玉竹最近的情况。
隋玉竹和言阳两人也通过聊天，大致了解了彼此。
比如隋玉竹知道了，言阳从5岁起就被父母抛弃，玉华山上道观的玄清师父收留了他，道观就是他的家。
比如言阳也知道了隋玉竹父母双全，家庭和睦，工作顺利。
总之，两人就是截然相反的人生和性格。可是隋玉竹说：“哥~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我们会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
言阳只是淡淡应和，并不多言。
终于到了最后一场，也就是这个烂俗鬼故事的结局———言阳扮演的男三要独自离开，在上警车前，迷茫地看向这片血腥无比的报复之地。
这场戏言阳是一遍过的，因为开拍前，李念跟他说：“言阳哥，这场拍完，我们就去下一个场地了，拍校园部分。”
言阳看了一眼远处的玉华山，眼神暗了一瞬。隋玉竹看出了言阳的不舍，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哥~等这部戏拍完，我陪你回来。”
言阳杀青那天，已经是傍晚，剧组还要在酒店住一晚。言阳主动给玄清打了电话。
“喂？师父，明天我就去别的地方，离开玉华山了……”言阳声音一贯清冷，没什么情绪。
玄清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好，照顾好自已。”
言阳：“师父，这次片酬有5万，等到账了，我全发给您。您觉得……还差多少？”
玄清声音陡然提高：“5万？拍戏这么挣钱？”
“他们说，我是新人，给的不多。”
“什么？！”玄清属实没想到演戏这么赚钱，但言阳的机缘还没寻到，只能冷静下来，继续编：“我那个可是镇观之宝，区区5万，差的远了！你继续拍戏吧，再拍个……百八十部，应该差不多了。”
言阳粗略算了一下，百八十部，也就是最少得400万，不是个小数目，可是演戏嘛？
“师父，我真的不会演戏，我能……”
言阳话还没说完，玄清以为他想回道观，立马打断他：“言阳，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不犯法，你把自已卖了都行！钱凑不够，不可以回道观。”
言阳停顿了一下，缓缓说：“我没打算赖账，只是想问您，能不能靠帮别人驱邪赚钱？”
玄清看他不是要回观，松了口气：“那随你。这方面你向来有主见，也知道分寸。”
“好，谢谢师父。钱到了，我转给你。”言阳说完就准备挂电话，玄清连忙交代了句：“言阳，一定要保护好自已。”
“嗯，师父再见。”
玄清挂断电话，李青儿正坐在他对面削苹果，有些难受：“师父，你干嘛说的这么绝情？还‘钱凑不够，不准回道观~’，太伤人了！为什么不直接提醒师弟找机缘啊？”
玄清摇了摇头，叹息：“那机缘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干脆不告诉言阳，让他自已去闯。告诉了他，难免让他做什么决定都犹犹豫豫的。”
言阳挂断了电话，第一次觉得前途一片黑暗。毕业后他一直在观里研究炼丹，也没出来工作，这一下子就欠债400万了！
正吃香的白小琴看他有些怔，贴心询问：“天师，您这是怎么了？”
“你知道怎么才能在不违法的情况下，快速赚到400万吗？”言阳有气无力地问她。
白小琴瞪着大眼睛，惊讶道：“400万？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也不会拍那个戏了。”
吃完香的白小琴，还是劝他：“天师，娱乐圈真的来钱快！要不您试试呗？不演戏就行！”
言阳：“再说吧。你呢？你后面什么打算？”
“我就跟着您啊！我还等您替我查出真相呢！而且还能看隋玉竹演戏，挺好的。”这个决定白小琴早就做好了。
“可是我后面不一定留在娱乐圈。”
“没事啊，刚才您不是说驱邪赚钱，那我就辅助您。”白小琴拍着胸口，自信满满。
言阳看了眼白小琴的鬼影，比之前要强上许多，但远远比不上厉鬼，辅助他？怕不是找死？
言阳果断拒绝她的好心：“不用，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以后我驱邪，不用你，你太弱了。”
白小琴直觉心脏被扎了一刀，委屈说：“天师，您说话也直接了！”
言阳没再说话，挥挥手，让她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言阳还在琢磨400万，按着大学那时候做过的几单生意算，民间驱邪收费，其实是比较随意的。
少的可能就是几百的红包；运气好，也会碰上有钱人，能给个上万。
“钱”途还是挺黑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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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玉华山的早上，隋玉竹依旧在门口等他，笑容灿烂地先送言阳一句：“哥~早上好~”
言阳已经习惯每天早上第一个、晚上最后一个看到的都是隋玉竹了，轻声回了句：“早。”
两人推着行李箱下楼，蒋钦已经在等了。
李念殷勤地接过言阳的行李箱，替他拎上车，隋玉竹眯着眼睛看他。
蒋钦翻了个白眼，轻咳了一声，说道：“那个，言老师，你要跟我们车一起走吗？”
言阳没有经纪人，按理来说应该跟着剧组的大巴一起走。
这些天，一直和隋玉竹在一起，早上也没多想就跟着下来，蒋钦这一问属实有点尴尬。
言阳没说话，隋玉竹揽过言阳的肩膀，笑着说：“当然啦！我和言阳哥是好朋友，一起走！”
蒋钦：…………小孩子吗？还好朋友，一起走！！！
言阳被隋玉竹带着上了车，两人自然坐在一起。蒋钦和李念并排坐在对面。
蒋钦问李念：“小李，真决定好做玉竹的助理了？”
李念点头‘：“嗯，做偶像助理，别人都求不来呢，哈哈！而且我也想跟蒋哥多学习学习。”
“你还挺会说话！”蒋钦挑挑眉夸李念，又问言阳，“言老师呢？这部戏拍完，什么打算？”
言阳诚实回答：“赚钱。”
车内其他三人：…………好朴实的打算
隋玉竹最先反应过来，笑着问：“哥~那你准备进娱乐圈吗？”
言阳轻皱眉头，缓缓道：“说实话，我要赚很多钱，赔师父的丹炉。都说娱乐圈赚钱快，但是……我不会演戏。”
隋玉竹轻轻踢了一下蒋钦，拉着言阳立马兴奋道：“哥~你不一定要拍戏啊！———蒋哥你不是说有个什么密室逃脱的综艺找我吗？你给推荐一下言阳哥呗~他这么厉害，绝对铁坦！”
蒋钦看着言阳的脸，摸了摸下巴，点点头说：“言老师，你想参加吗？片酬肯定没有玉竹高，但是肯定也还是可以的。
只是，你需要签在我手下，成为我的艺人。”
言阳对娱乐圈不懂，签经纪人更不懂，虚心提问：“只参加这一个综艺吗？”
蒋钦笑笑，不理隋玉竹的眼神暗示，直接说：“不是，你以后所有的活动，都要经过我。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根据你的特点，给你接活动。”
言阳重复着蒋钦说的“所有”，一语惊人：“也就是，我卖给你了？”
蒋钦哈哈笑出了声，竖着大拇指：“嗯，看来你可能真的适合综艺！———意思差不多，言老师怎么看？”
言阳垂眸想了会，师父说了“把自已卖了也行”，白小琴和李念都说娱乐圈赚钱快，400万啊……
“好，我答应。不过我真不会演戏。”
隋玉竹听到言阳同意，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忙替蒋钦安抚新艺人：“哥~放心吧！蒋哥会给你安排好的！再说，以后我都会陪着你一起的！”
保姆车到目的地，蒋钦就回公司准备言阳的“卖身契”了。
下午言阳拍完第一天校园戏，蒋钦就来找他签约了。
凌乱的片场，隋玉竹和言阳穿着一样的学生制服，白衣黑裤，干净清爽。一个阳光开朗，一个清冷温润。
忽视掉隋玉竹侧身，一脸灿烂地朝着言阳叽叽喳喳，实在是最美好不过的校园绝景。
蒋钦看着两个俊美少年走过来，身后是学校的学生在围观，耳边是一声声克制的“啊———好帅！！”“两个都好帅！”
保姆车里。
蒋钦把合同推到言阳面前，开着玩笑：“卖身契，签吧。”
言阳拿起笔毫不犹豫。等他签完，蒋钦欣赏了一下言阳大气的签名，笑道：“这么快？你也不翻翻，真不怕我卖了你？”
言阳盯着蒋钦认真说：“我相信隋玉竹。”
隋玉竹在旁边激动地轻喘，哪怕他知道言阳的意思很单纯，无非是相信朋友。
蒋钦看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又翻了个白眼。随即他看着隋玉竹的侧脸，幽幽出声：“你这份合同，和玉竹的差不多，只是加了一条………不可以谈恋爱。”
隋玉竹听完，猛然转头，皱眉看向蒋钦。
蒋钦也盯着隋玉竹，丝毫不退让。这是他想到的，让隋玉竹控制住自已的方法。他是真担心隋玉竹现在这副痴迷言阳的样子，会自毁前程。
言阳不明白这一点有什么特殊用意，无所谓道：“好。”
烂俗鬼片的校园戏开拍，导演特地找了一个大学。
这里有一整栋宿舍楼都闲置着，校方说：“这楼啊，当初地址选的不好，日照太差。学生都不愿意住，就闲置了。”
导演也不去深究这话真假，还挺高兴地和校方沟通：“要不，您这宿舍楼整栋都借我？我这剧组工作人员就当宿舍了，省省经费。”
隋玉竹和言阳也不挑剔，跟着大部队一起住宿舍。
保姆车里。
隋玉竹拜托言阳去学校超市帮他买两瓶饮料，毕竟他去有可能会造成粉丝拥堵。
言阳下车后，隋玉竹脸上笑意全无，定定看着蒋钦，冷声问：“为什么？”
蒋钦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认真回答他：“为什么？为了让你清醒一点。你这才刚红，想干什么？再说了，人家言阳都无所谓，你急什么？”
隋玉竹眸光一沉，语气严肃：“蒋哥，我知道你在为我考虑。可是，我不会放弃追言阳。至于他同不同意，什么时候同意，也是未知。”
“不是！我就想知道为什么？就因为他长得好看？好看的男生多了去了！你才认识他几天啊？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你了解吗？你就巴巴追在他屁股后面？”蒋钦越说声音越大。
隋玉竹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苦笑抬头，对蒋钦说：“蒋哥，可能就是感觉对了。其实，我和他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可是就是喜欢啊！
他驱鬼的样子我喜欢，他喝粥的样子我喜欢，他为鬼报仇的样子我也喜……”
蒋钦打断了隋玉竹的话，认命坦白：“行了，别恶心我了！我知道了！他的合同和你的一样，没有加什么条款。骗你的……”
隋玉竹怔了一瞬，随即冲着蒋钦真心一笑：“蒋哥，多谢！”
“谢屁谢，我真倒了霉了。你给我注意点，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能被拍到什么过分举动！”蒋钦沉声交代隋玉竹。
“我们还只是朋友，蒋哥你是不是考虑得太长远了！”隋玉竹语气轻松。
蒋钦阴阳怪气地说：“长远？怎么你后面就能放弃了？”
“那不会。”隋玉竹回答果断。
蒋钦：“那你说个屁！我能不往长远想吗？”
隋玉竹笑笑：“那就借蒋哥吉言，祝我和言阳有长远！”
蒋钦：“滚滚滚！”
言阳回来的时候，蒋钦已经开车走了。他买了两瓶营养快线，全递给了隋玉竹。
隋玉竹看着手里已经很久没见过的饮料，有些好笑：“哥~你为什么会买这个啊？”
言阳以为他不喜欢，愣了一下：“啊？你不喜欢喝？你没说喝什么，我就自已选了。不喜欢就回去喝矿泉水吧。”
“没有，喜欢，就是好多年没喝过了。”隋玉竹故意把两瓶营养快线抱在怀里，急切解释。
言阳买的营养快线，一瓶是香草冰淇淋味的，一瓶是蜜桃味的，主打一个红蓝搭配。
隋玉竹认真看了看，问言阳：“哥~你觉得哪个味道好喝？我太久没喝了，都忘记了。”
言阳语气平淡：“粉红色的。”
隋玉竹把另一瓶夹在胳膊下，轻松拧开粉色的营养快线，喝了一口后咂么两下，歪头问言阳：“哥~这是什么味儿啊？”
言阳：“蜜桃吧。”
隋玉竹笑笑，故意道：“喝不出来桃子味儿啊？哥~你试试！”
隋玉竹说着，就把瓶子递到了言阳嘴边，言阳已经闻到了很浓的桃子味，不信邪地喝了一口。
言阳以为隋玉竹味觉出了问题，认真道：“蜜桃的，味道很重。你喝不出来吗？”
隋玉竹“哦”了一声，又喝了一口，品了两下，才恍然大悟般：“嗯，喝出来了！蜜桃的，很甜！”
言阳眯眼看了隋玉竹一眼，冷声问：“你刚才就喝出来了，是吗？”
言阳说完，就往宿舍的方向走。
隋玉竹跟在身后，立刻收敛笑容，举起双手，被他夹在胳膊下的营养快线“扑通”掉地。
言阳不解地回头看着他。
隋玉竹顾不上捡，连忙跟言阳道歉：“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言阳：“你不用道歉。”
隋玉竹：“那你生气了吗？我只是想让你也喝一口，才……”
言阳：“没生气。刚才，只是怕你已经被我影响了，尝不出味道了。”
隋玉竹心中一紧，轻声问言阳：“哥~你以前和朋友也这么小心吗？”
言阳捡起地上的营养快线，解释道：“我确实没什么朋友。和我接触比较近的，也确实都不同程度地，被跟着我的鬼影响，倒了霉。所以才会以为刚才你也是被鬼影响了。”
隋玉竹跨了一步，靠近言阳，劝慰：“哥~我阳气重啊！你忘了吗？你最近还经常看到鬼吗？”
言阳思索了会，最近除了白小琴，确实没怎么遇到，他认真地摇了摇头。
隋玉竹接着说：“所以，哥你不用担心我会被影响，不用这么小心紧张。”
言阳不知想到什么，浅浅勾起唇角，说：“我们两个，好像你更小心吧？你也没必要这样。”
隋玉竹满眼都是言阳的笑，心不在焉地“嗯嗯”两声，耳朵里是自已心脏的“咚咚”声。
言阳把捡起来的营养快线递给隋玉竹，转身继续朝着宿舍走。
隋玉竹愣了一下，立马跟上去，嘴角高高翘着，语气活泼：“哥~你和别人喝过同一瓶饮料吗？”
言阳：“没有。”
隋玉竹笑得更灿烂了：“嗯，这个也是朋友才能做的事情。”
言阳不理解，但学习：“好的，知道了。”
——————
回到宿舍，隋玉竹就没那么开心了。
大学的宿舍，四人一间，现在也要住三个人。他们回来的时候，李念已经在床上玩手机了。
宿舍是上床下桌的设置，李念睡在靠门的床位，隋玉竹在他对面，言阳则和隋玉竹同一侧。
这个学校会统一熄灯，11点宿舍的灯自动灭了，三人也收拾收拾直接睡觉了。
李念睡前吃了一大块西瓜，半夜被尿憋醒。他睡眼惺忪地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居然已经凌晨2点多了。迷迷糊糊从被子里钻出来，准备去放水。
大学他也睡上铺，习惯背对着床下去，刚一只脚踩到铁杆，寒意从脚底传来，李念的睡意都褪去了不少。
这一褪，李念的眼神也清明了。
于是，言阳床下，那坨青幽幽的影子也被他看清楚了。那人影正背对着李念，在黑暗中……奋笔疾书？
他“噌”得一下蹿到了床中间，惊恐地捂着嘴巴，眼睛瞪得老大，生怕那影子发现了他。
天不遂李念愿，人影还是察觉了，慢慢悠悠地朝着李念的床转头。
李念只看到，那青幽的人影在黑暗中渗透着诡异。人影转过头来，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眼眶四周皮肉高高肿胀着，挤得那双眼睛几乎瞧不着。
最恐怖的是那张嘴，嘴唇乌黑乌黑的，由于察觉到了李念，正咧嘴笑着。李念清楚看到，那张嘴里的牙齿不全，只能看见三四颗，嘴里翻涌着深色的液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