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老婆今天也在努力转行byAdenine

作者:Adenine  录入:11-09

毕竟,他才是让孙飞晨白忙活一下午的罪魁祸首不是?
“月西你真好!”孙飞晨闻言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点菜也不收敛了,灵异局开的工资不低,但奈何这个行业吧是真的烧钱,孙飞晨工作几年了也没攒下几个钱。
他肖想这家的纯血和牛很久了!
“真的可以随便点吗!”孙飞晨这孩子跟着贺烈苦惯了,点起菜来蹑手蹑脚的。
楼月西微笑点头。
孙飞晨把菜单递给乌子默:“你看看还有什么要加的吗?”
谁知乌子默不客气地又唰唰唰勾了好几个,每一道都是孙飞晨刚才舍不得点的。
孙飞晨在一旁看的龇牙咧嘴的,好似花的是他的钱:“你这小屁孩怎么吃这么多?”
乌子默神色不变,好似又变回来刚开始见面时讨人嫌的模样:“今天没人会说什么。”
孙飞晨没听懂,还是楼月西接过菜单交给了服务员。
这家烧肉店味道确实不错。
牛肉的质量很好,大理石花纹明显,表面烧焦以后会在盘子里醒一会儿,怕过熟影响口感,每一口都能感觉到牛肉丰富的油脂,入口即化,而现擦的芥末很好的中和了多余的油腻,令人惊艳。
牛舌口感弹牙,厚切锁住了汁水,边缘又有肉类焦香的味道。
同样让孙飞晨印象深刻的还有口蘑,先翻面烤出一点汁水,再倒扣慢慢出汁,每一口都鲜得让人想把舌头吞进去。
真!的!很!好!吃!
当然,如果不是坐在楼月西和贺烈的对面,孙飞晨会吃的更开心一点。
因为对面的那一对,实在是毫!不!收!敛!
别以为他不知道啊,贺队是个大老粗,根本就吃不惯日料,什么牛肉蘸生鸡蛋液啦,他根本就不会碰一下,嫌弃它滑唧唧的口感!
现在,为什么楼月西碗里蘸的他就吃啊?
楼月西也是,能不能争点气,旁边有专门服务的小哥,为什么要自己给贺队烤啊?烤就算了,还要自己去给贺队调蘸料,贺队是没有手吗?还有,两个人共享一个甜品勺,小女生也没那么腻歪的!
啧啧啧!
看不下去。
孙飞晨吃得差不多了,一旁的乌子默还在闷不吭声地吃口蘑,孙飞晨压低声音道:“小兄弟,虽然月西是有钱,但是别人请客,咱们不能这样紧着贵的点,这多不好啊……这社会呢,可没有你在寺庙里那么简单呢……”
乌子默无语,知道这个人是个二愣子,根本就没想明白楼月西为什么请他们吃饭。
人家好好的两人世界不过,把他俩叫过来当电灯泡?
不过乌子默转念一想,也是,知道楼月西是鬼的恐怕没几个。
昨天那样的阴气波动……是被贺烈发现了吧?
他嚼着口蘑,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两人,看神情,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不然也不会这么腻歪。
贺烈这个灵异局的,接受枕边人是个鬼的速度,倒是真的快。
乌子默视线向下,看到了贺烈手上不明显的红色勒痕。
贺烈皮肤黑,其实不是很明显,如果不是乌子默特意去看的话,甚至不会发现。
不过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贺烈的左右手腕上都有。
看样子,应该是手铐?!
他俩到底是谁上谁下啊???
难不成他一直以为的,是错误的?!
这也说不准,世间的一切,只看表面很难知晓全貌。
楼月西只是看着文弱,但他毕竟是厉鬼,指不定多大劲儿、多少手段呢!而且……而且也没说过,一定要个子高、身材壮的那一方,是进攻方啊?!
乌子默越看表情越奇怪,就连楼月西给贺烈夹烤肉的动作他也能看出不对劲儿来。
啊这……是疼爱?!
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乌子默的眼睛倏地瞪大,口蘑含在嘴巴里咀嚼来了一半就吞下,然后陡然咳嗽起来。
连神经大条的孙飞晨都发现了不对劲:“乌子默,你怎么了?吃个蘑菇也能呛到,又没有人跟你抢……你怎么这个表情?感觉跟被雷劈了似的!”
对面“腻腻歪歪”的小情侣也抬起了头。
楼月西玲珑心思,见乌子默的眼睛落在贺烈的手上,又是一副古怪的表情,很快就猜到了他误会了什么。
但孙飞晨一开口,乌子默就像触电一样收回了目光,贺烈也就错过了这一细节。
“慢点儿。”贺烈道,随手端了杯大麦茶放在他面前。
乌子默现在正是有色眼光最重的时候,只觉得贺烈整个人都温柔细腻了很多。
一副奇怪的画面突然涌入乌子默的脑海,五大三粗的贺烈依偎在清瘦的楼月西的怀里……
这……虽然贺烈手腕有那么粗,但是凑近看,红痕就更明显了。
茶水的波纹还没散去,贺烈就已经察觉到乌子默的眼神不对劲。
但凡他知道乌子默脑子里在想什么,都得把他天灵盖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可是没有如果。
贺烈打死也猜不到乌子默的心思。
一旁的孙飞晨见乌子默没什么大事,又开始翻他的嘴皮子说八卦了。
“贺队你听说没,杨局要被调走了,接任咱们这儿的是谭才均,听说下礼拜一就来了。”
杨局要被调走的事贺烈早就有所耳闻,毕竟年纪大了,转到二线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但是谭才均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是贺烈没想起来。

第80章 手电筒
“就是资历贼老那位。”孙飞晨算了算, “感觉灵异局里没几位可以和这位比了吧!而且还是实干派,有时候自己还跟着上一线呢!”
“说起来,贺队你复职这件事也是这位首肯的, 刚开始审查会那几个老家伙死活不干呢……”
意识到说起不该说的话题, 孙飞晨声音越来越小, 贺烈因为泗盘一事受处分几乎是灵异局人尽皆知的事情,但因为实在惨烈,几乎没有人会在贺烈面前提起这件事。
当事人倒是神色如常,他放下筷子:“详细说说。”
孙飞晨一噎,就见对面两人都直勾勾地看着他,连一旁的乌子默也不咳嗽了,扭过头来认真地盯着他。
一时觉得压力很大。
他舔了舔嘴唇, 开始回忆:“当时信号中断, 灵异局意识到鬼域中境况不妙, 便接连派出三支队伍。”
“四队和七队始终无法到达地宫入口坐标, 后来才发现是因为鬼域已经将整个东将山地区扯入, 等待鬼域藏匿后,他们才发现他们出现在了泗盘南部,也就是东将山整座山的南面。”
“但是据两队成员反应, 没有人知道那四天中他们是如何从东将山的西北面斜穿至南面的, 在他们的记忆中,他们一直能看到那块象征着战死将军的巨石。”
“更奇怪的是, 在此期间,他们一直能和外界保持联络, 而我们在灵异局中看到他们的定位, 也是处于东将山地带,只是无法和你们发来的地宫入口重合。”
这些情况贺烈其实知道, 他虽然失去了记忆,却没有丧失责任感,这么多天,他感觉自己的肩上一直有无法卸去的重量。
所以相关的文件报告其实他都有看过。但其中,有一部分文件是加密的。
贺烈醒来的太晚,他没能找到这部分文件。
而最有资格查看资料的杨局对此讳莫如深。
孙飞晨可能也没有资格接触到这一部分文件,但是当时泗盘出事,他全程在场。只是他得了杨局的死命令,贺烈一提到这个他就打哈哈。
现在看来,这家伙说不定真的知道些什么。
贺烈的神色越发认真,孙飞晨抿抿嘴:“贺队,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这件事,我也放不下。肖郁、老韩、秦朗还有璐姐……我也不愿相信他们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了!”
“杨局一直不让我给你说,就是怕刺激到你,让你不管不顾地冲去泗盘。”他有些哽咽,说话的声音变慢了下来。
“其实……四队和七队是被后续抵达的六队找到的,当时六队带队的正是谭才均,多亏了他,不然那一次……”怕是会全军覆没。
“他带回来的,不仅有四队和七队,还有肖郁的……”
孙飞晨停顿了很久,才说出了这句话。
“一截骸骨。”
回去的路上,贺烈一直很沉默。
楼月西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只能握紧贺烈的手。
就算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他是知道的。
肖郁、韩坚白、秦朗、宋璐。
还有贺烈。
无一生还。
外界不过四天,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却长得不能再长。
长到他和贺烈渐生情愫,也长到他和贺烈生离死别。
——因为他们进入了酆都。
“活人不可进,死人不可出”的酆都。
楼月西垂下眼睛,缓缓捏紧拳。
可最可怕的不是它。
是外面的人。
而他作为罪魁祸首,怎么开口对贺烈说明呢?
不知道是不是听了孙飞晨话的原因,当天晚上贺烈就梦见了前尘往事。
甬道的每一阶都像是天堑。
爬过第一阶岩壁后,地宫里摇曳的火光早就消失了。
身后一丝光都没有。
身前也是。
贺烈背着少年攀附在岩壁上,他无法判断他们位处何处。他只能伸手去摸索,寻找可以借力的凹槽。
原本锋利的匕首已经迸出了缺口,可前路依然漫无止境。
身后的少年似乎体力耗尽,呼吸清浅得就在耳边也几乎听不见。偶尔贺烈和他说话,也只能听到模模糊糊的鼻音。
贺烈的手指开始流血,粗粝的岩壁直接接触伤口带来的疼痛让他颦眉。
他在平台上短暂地休息片刻,便又开始攀爬。
外面形势不明,此地不宜久留。
终于,一丝风夹杂着泥土的腥气和雨水的潮湿扑面而来。
长久停留在黑暗中的眼睛敏锐地捕捉到光的痕迹。
很快了!
阶梯变得不足半米。
“贺队!”
是肖郁的声音。
他本在杜门方向,现在在此处,说明他和韩坚白汇合了?
那秦朗和宋璐出来了吗?
贺烈感觉有些麻木的精神陡然一振,他掂了掂,把后背上下滑的人抱得更紧。
“嘭——”
声音比疼痛传递得更快。
贺烈闪身躲入岩壁之后,好在整个甬道是上小下大的结构,能有一些遮拦供他们藏身。
伤口带来的剧烈疼痛让贺烈难以挺直身体。
细瘦的少年跳了下来,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
贺烈把他往里面推了一点。
“藏好。”他用气音说。
岩壁上手电筒带来的光晕越来越清晰,来人更近了。
然而反常的是,他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脚步声。
“咚、咚、咚。”
方才确实是肖郁的声音。
他一进灵异局就跟着贺烈,贺烈不至于听错。
顿了几秒,贺烈放下了手中豁了口的匕首,而是抽出了木剑。
这木剑中间厚,两边薄,边缘圆顿,除了能用剑柄把人敲晕,是绝对伤不了人的。
但是除了人,它便再无禁忌。
手电筒投下的光圈从左边岩壁扫射至右边,摇来晃去,时不时射向顶端,投射出来人蓬松的头发。
贺烈简单地将衣服捆在腰上阻止血液滴落,然后悄无声息地爬上岩壁,凝神以待。
来人渐渐从黑暗中吐露出来。
他走在台阶中央,毫不避讳。
个子不高,有些消瘦,看起来是文文弱弱的少年模样。
赫然是肖郁。
他右手摇晃着手电筒,左手垂着,握着一把枪。
贺烈抿起唇,他带了肖郁两年,肖郁的惯用手是右手。
手电筒和□□,哪个更重要?
如果是为了杀他,那必然是枪。
那如果是为了救他呢?
怒火在胸膛熊熊燃起,贺烈抿紧嘴角。
动他带的人。
“贺队!”一声之后,就是含混的声音,含着夸张的水声。
听不清在说什么。
舌头破了。
可以控制肢体,却控制不了思想。
傀、儡、术!
傀儡术是几近失传的一种秘术,起于安泉刘氏,原来是控制木偶充当侍女、长工、护卫,几乎与真人无异,人丁并不兴旺的刘氏也借此昌盛一时。
传闻中刘氏次子刘裕民,爱上有夫之妇安氏,安氏与其夫青梅竹马、伉俪情深,刘裕民求而不得,相思成疾,缠绵病榻。
然次年秋,安氏改嫁于他,刘裕民的身体也日渐康复。两人浓情蜜意,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直至安氏三年无所出,正逢刘裕民不在,安氏被刘氏祖母问责,祠堂燃灯,安氏跪于殿前,烛火摇曳,一婢女发现安氏的影子上牵有三十余根丝线。
分别在手、脚及各个关节处,婢女身在刘氏,刘氏以傀儡术闻名远近,耳濡目染之下,自然知道这是提线。
安氏竟被做成了木偶!
木偶即使做得逼真,能有嗔笑怒骂之态,也终究是死物,刘裕民爱而不得,便生起了将活人炼为傀儡的歹心。
刘氏祖母得知此事后,连夜下令将安氏焚烧。
大火之中,安氏露出微笑,终得解脱。
众人才知安氏在充当傀儡期间,一直保持神智清明。
清醒的灵魂被困在□□里任人摆布,会多痛苦!
刘父深知傀儡术用在活人身上会造成大患,欲将家族秘法付之一炬。然而刘氏家族中除了安氏,还有被刘裕民下了傀儡术的族人。
内乱起,昌盛一时的刘氏因此覆灭。不幸的是,这阴毒的傀儡术还是被流传了出去。
此后数百年中,不乏有歹人用傀儡术犯下大案,是灵异局的前身容心堂集结精英围剿,傀儡术才逐渐销声匿迹。
没想到竟又出现了!
肖郁右手的电筒还在胡乱转动。
手电筒的光晕不时将他自己的影子投在石壁上方。
细看之下,果然有数根丝线汇集在头颈之上。
这是肖郁给他制造的机会。
他相信贺烈,可以发现端倪。
只有一次机会。
然而傀儡术销声已久,贺烈也只听玄云老祖偶然提过。
傀儡师操控傀儡有一个必不可少的介质,便是提线。
提线并非是寻常丝线,而是用傀儡的头发和影子做成的,无法用肉眼感知,也不会被摸到。
找到它的唯一办法是看影子。
传闻中安氏是被焚烧至死的,这也是傀儡术的一个致命弱点——怕火。
这一点知道的人不少,但解救傀儡的办法却鲜有人提。
贺烈记得玄云老祖的话:“提线拴在人的影子上,光是火,是烧不尽的。”
“影子被控制了,人的□□怎么能和影子做出相悖的动作呢?”
“所以那次围剿之后啊……”
“多了许多缺胳膊少腿的人。”

第81章 任务
在简单的提线木偶中, 腿、手、肩和耳以及脊骨底部各缚绳一根,以控制傀儡基本的走、卧动作,而复杂的则多达三十余根。
就像传闻中的安氏, 连脸上嬉笑怒骂的表情都能被控制。
肖郁被制成傀儡的时间极短, 身上最多被种下六根提线。
但是贺烈不可能砍掉肖郁的手脚。
那么捆住他?
也并不现实。
傀儡师操控傀儡时, 能爆发出傀儡肉身的极限力量。
人类的大脑会限制力量来避免力量损伤机体,但是傀儡师可不会顾忌自己手下的牵线木偶。
再者,贺烈的枪伤不能支持他长时间的搏斗。
贺烈的目光突然一凝。
傀儡师应该也知道肖郁的近身搏斗能力并不强,特别是与贺烈相比,两人若是真的打斗,肖郁并无胜算。
那肖郁为什么要拿手电筒?
如果只是为了找到他,大可不必如此。
肖郁只要等在洞口, 毫无防备的贺烈一定会和他近距离接触。这个时候开枪难道不比在昏暗的洞穴中开枪胜算要大吗?
除非是傀儡师需要肖郁拿着手电筒。
为什么?
因为光!
贺烈一瞬间便想通了——若是提线的材料有一部分是肖郁的影子, 那么没有影子的时候这个提线还能起效吗?
就算傀儡不能完全脱离控制, 但是效果肯定有所折扣!
现实生活中, 完全无光的环境是很少的, 即使是夜里,大多时候也有月与星光。
但这个傀儡师并不走运,今夜下雨了。
又是深山老林。
而且这的甬道太深, 隔绝了一切光线, 为了控制肖郁,傀儡师必须制造出光。
所以他要做的, 就是把光源斩断!
贺烈拱起腰,整个人像是一只猎豹一样猛地向下扑去。
底下拿着手电的人猛然抬头, 左手再次举起了枪。
“嘭——”的一声, 子弹在岩壁上擦出火花。
与此同时,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
镜筒上的玻璃落地霎时碎开, 灯泡闪烁两下与岩壁上的火花一起同时熄灭了。
甬道里一时极为寂静。
没有一丝光的环境剥夺了人所有的视力。
贺烈和肖郁如同两只在黑暗中对峙的野兽。
他们通过嗅觉和听觉来判断对方的位置。
然而方才纵身一跃,再次将贺烈的伤口撕裂,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重。
“七点钟方向!”少年略带嘶哑的声音在甬道中响起,“四步,胸前!”
贺烈应声而动,他从侧面上前猛地飞起一脚。
紧接着就是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
枪踢落了!
在此期间,肖郁都没有开枪。
黑暗果然削弱了傀儡师对他的控制!
但并非全部。
贺烈和肖郁缠斗在一起。
贺烈体力下降的非常厉害,而肖郁放下枪的左手显然是傀儡师最先种下提线的地方,即使在黑暗中,它也不断攻击着贺烈的最脆弱的腹部。
“开……开枪!”肖郁模模糊糊地发出嘶吼,“左、手!”
在他话音未落之时,一声枪响。
“啊——”肖郁惨叫出声。
然而对贺烈的袭击却弱了下来。
他的左手中弹了。
贺烈来不及多想,迅速将肖郁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而方才一直安静的如同消失的少年乖巧地递上了自己从长袍上撕下来的布带,他的脚步很轻,手也很轻,好似开枪的那个人不是他。
原来他一直没有离开,只是站在一旁注视着贺烈。
这个隐匿在黑暗中的少年,有着超出外表的果断和狠辣。可惜在没有光的环境中,无人能够看清他的表情。
当贺烈把肖郁的手简单包扎后,少年有些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因为声音太小,而添了几分绵软:“你还在流血。”
不等贺烈反应,楼行鹤就伸手环住贺烈的腰,帮他包扎起来。
少年的动作和他的存在感一样微弱,显得无害极了。
“先出去。”
贺烈的呼吸沉重,肖郁虽然中了一枪,但是背后的傀儡师还是不甘放弃,不时挣扎,他必须多费一些力气去压制他。
为了不给傀儡师传递信息,他们还蒙住了肖郁的眼睛。
“我来牵他。”少年低声说,不等贺烈拒绝,他便一手牵住白袍拧成的绳索拉着肖郁向前,而另一只手扶住贺烈。
他很瘦,肩膀上突出的骨头像是只隔着薄薄一层皮,因而扶得非常吃力。
但他像是一根小竹子。
贺烈竟然从这样一个只剩一口气、数年未曾见过光的少年身上,看见了坚韧这个词。
所幸肖郁在黑暗中慢慢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只有最初被操控的左手时不时痉挛挣扎,两只腿倒是乖乖地跟在后面。
三人终于出了洞口。
出乎贺烈意外的是,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这很奇怪。
操控肖郁的傀儡师最可能来源于他们追踪的这个犯罪组织。
而在肖郁手电被挑落的时候,傀儡师就应该通知组织里的其他人在洞口围堵他们。
是来不及还是来不了?
不管如何,他们还是迅速离开了洞口隐入莽莽山林中。
今夜下了淅淅沥沥的雨,无星无月,远离人烟的山野的天空,黑得如同深渊。
而他们一行人追踪那两人入山时天上还挂着月。
手机早就在地宫的打斗中摔碎了,贺烈在黑暗中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肖郁身上也没有能证明时间的东西。
而在地底待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楼行鹤就更不用说了。
但无论如何,这个夜太长了。
贺烈有些烦躁地翻起衣服的口袋,摸了个空。
早就没烟了。
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他们找了个岩洞,因为怕被人发现踪迹而没有生火。
肖郁被绑住手脚,头歪着,晕了。
因为他方才又开始挣扎而被少年面无表情地用枪柄敲晕的。
而少年蜷缩在贺烈旁边,也闭着眼睛,瑟缩成一团。
八月份的天气,就算是下雨也不会这么冷。
贺烈感觉头脑昏沉。
失血加发炎,而他身上没有任何药物,更没有和外界取得联系的工具。
他本来想等天亮再出发,但是这个天亮迟迟不来。
不是他对时间的感知有问题。
是这里有问题。
他模模糊糊地想。
进域了。
“贺烈,贺烈。”
呼唤他的声音温柔又熟悉,睁开眼睛,果然是楼月西。
贺烈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青年。
和山林里那个过度孱弱又淡薄的影子相合。
“又做梦了?”楼月西问道。
贺烈点点头,他的记忆正在复苏,他拢着眉心,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痛。
这样一点一点挤牙膏似的想起,实在令人不太痛快。
“头疼吗?是我昨天讲得太多了。”楼月西有些自责,昨夜他简短地和贺烈概述了一下他们出了地宫的事情,然而发生的事情太过繁乱,三言两语实在无法讲清。
而且……有些话,他也无法开口。
那个刚从地底出来的少年,并不懂得人类社会生存的人情世故,冷漠又残忍。
或许现在的他也是这样。
只是包了一层温和的外壳。
“别多想。”贺烈伸手抚他的背,一晃眼看到桌上的闹钟才七点。
今日起得怎么这么早?
贺烈正想着,就听楼月西开口道:“刚才孙飞晨来电,说有一个任务,还没有定人。本来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但谭局长有些担忧,六队放弃了,他正准备寻七队队长谈谈。孙飞晨听到了些消息,连忙来问问你的意见。”
这出什么任务,哪一队出任务,往往都是直接下通知的。
贺烈挑眉,不知道是什么任务才能让谭局长还得先和队长谈谈才能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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