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近,也不需要经常在那里。”
我是什么不准妻子出去工作的恶毒丈夫吗?
桑落抽了抽嘴角,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郑嘉琢最近表现得实在是太老实了,他觉得郑嘉琢那脑子可能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所以点头允了。
郑嘉琢看上去心情不错,桑落就不喜欢他心情好的样子,故意开口:“这么高兴?难不成在外面勾搭上了?”
不过郑嘉琢不愧是郑嘉琢:“没有,只是想到以后可以经常给你送花了。”
以前那么有钱的时候只知道给他使绊,现在身无分文倒是殷勤上了。
但凡以前郑嘉琢能用现在十分之一的态度对他,自己还至于骗他两人是包养关系吗?
桑落这么想着,嘴角弧度却没那么僵硬了,退出桑亿邴的朋友圈,恰好看到对方发过来的酒店,居然就是张盈盈家的酒店,还挺巧的。
而得到金主允许出去工作的郑嘉琢也如约在第二天就给桑落带回来了一束不大的满天星,蓝色的,很漂亮。
桑落挑了个湖蓝色的玻璃酒瓶给插上了,想着哪天去看看郑嘉琢是不是在认真工作。
没想到还真被他抓到郑嘉琢在花店门口和打扮时尚的漂亮姑娘聊天。
郑嘉琢身高腿长,又褪去了在曼都时那副恨不得全世界都欠他五个亿的拽样,围着花店的围裙看起来还挺有魅力的……不是他怎么聊起来了?
桑落手上还拎着刚买的卤菜,也顾不得靠着的墙壁脏不脏,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前面的一男一女。
结果突然前面的两个人都转头了,郑嘉琢眼里还盛着笑意,左手拿着一捧扎好的茉莉花,右手指了指桑落的方向,说着什么。
桑落莫名被前面的两双眼睛盯着,站直了身子有些不适应。
很快那个女生就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抱歉地冲他笑了笑,接过茉莉花就匆匆离开了。
桑落:?
“你跟她说什么了?”
桑落走到郑嘉琢身边,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味,衬得他这个人异常的温和。
郑嘉琢温声放大招:“她问我要联系方式,我说你是我男朋友。”
桑落:!
“什么?你说我是你……男……”
这三个字对于桑落来说冲击力有点大,他一时之间说不出来。
郑嘉琢平静地接过他手里的卤菜,又拖了张凳子过来:“还有半小时,你坐会。”
桑落被按着肩膀坐下,周围一圈儿姹紫嫣红的鲜花,显得他有点呆。
不是,郑嘉琢有病吧?谁是他男朋友?明明就是包养关系!
虽然给陌生女孩说自己被男的包养听起来也太奇怪了……不过跟陌生女孩指着他出柜也很奇怪的好吗?
里头的老太太听见外面的响声,慢慢走了出来。
“诶?小桑,这是谁?”
桑落下意识以为对方在叫自己,刚想开口就意识到不对,自己都没来过那老太太怎么知道自己姓桑,所以……他看向郑嘉琢。
郑嘉琢淡定地把外面的架子收好,开口道:“这是我朋友,我借住在他家。”
“哦哦,那行,你把外面的东西收好了就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后面几天都要下大雨呢。”
“好。”
这件事情变得更加匪夷所思了,可是郑嘉琢现在明显忙着,他一肚子问题也不好问。
等郑嘉琢忙完了,两人跟老太太告别,桑落才问出来:“你怎么跟人家说的名字?”
他记得提醒过郑嘉琢在外面不要用真名,当时郑嘉琢虽然一脸不解,但也乖乖答应了,不会这郑狗用他的名字打工吧?怎么失忆了还能想出这么稀奇的针对他的方式?
这还真是郑嘉琢干得出来的事。
“我跟他说我姓桑,跟你姓。”
“桑嘉琢?”
太荒谬了……桑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咒我呢?”
这下轮到郑嘉琢不解,他微微皱起眉头,不懂桑落的脑回路。
合着在桑落的脑回路上,郑嘉琢想给他当儿子或者当老子,但不管是当儿子还是当老子,桑正杰和郑君汝恐怕奈何桥都走过了开始投胎了,不过也不一定,这两个冷血的资本家说不定没有投胎的资格。
郑嘉琢见他想歪了,有点头疼,怎么这人长得那么一副高冷酷哥的模样,脑回路这么奇怪。
这边,桑落不知道转了几个弯之后才终于明白郑嘉琢是在讨好他,虽然这种方式桑落接受无能,但是让死对头冠自己的姓氏什么的,心里舒坦。
这么想着,桑落也自动把郑嘉琢在外面说自己是他男朋友这回事给忘了,抱着一盆有点焉的多肉回了家。
嘴上还念叨着:“郑嘉琢你会养吗,你以前连……”
“连什么?”
“仙人掌都能养死。”你来过桑正之后我公司的发财树就死了。
“我连你都能伺候好。”
言外之意还养不好这株多肉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也是腻腻歪歪的小情侣
第31章 29岁的生日
郑嘉琢生日的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桑落有点怀疑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因为那一天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郑嘉琢仍然是早起做好早餐就去了花店。
桑落一边嚼着郑嘉琢煎的饺子,一边看邮件。
唐若鸿这小子真是铁了心要帮他,这几天一直各种迂回地给他递合作商的名单,发现他不回之后又递到了秦笑羽那里。
“桑总,我筛选了一下,这几家都还可以,年底在莱北正好有一场展会。”
秦笑羽还发过来了一张邀请函,是国内一个很大型的红酒展会,今年居然恰好巡回到了莱北。
“行。”桑落简短地回复,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吃完早午饭,他去了城西取东西,这一去一来再回到家都已经下午三点多。
莱北的天气实在是不如曼都,郑嘉琢下班的时候外面已经阴云密布,看上去犹如世界末日。
“小桑啊,你快点回去吧,这雨说下就下,下起来能把这条街都淹了。”
几日下来,郑嘉琢已经完全适应老太太叫自己的名字,每次对方叫“小桑”的时候,他总能想起桑落那张脸,和鼻梁上的小痣,觉得挺好。
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对高中生情侣,男孩捧着一束不伦不类的永生花看上去局促又尴尬,女孩的嗓音冲破沉重湿黏的空气传来:“这个真的好难看!和他们的照片一点也不一样,这家店一定要给他们差评!”
“对不起嘛宝宝……”
郑嘉琢无奈地笑了笑,觉得这小情侣也挺有意思,今天这日子不前不后的还送花,合着打算一起过光棍节呢,路过的时候他把手里的一捧绣球扔男孩手里:“哄哄吧。”
他都走出好远了那小伙子才反应过来,大声喊:“谢谢哥!”
旁边的女孩还跟了一路:“哥你好帅啊。”
回到家之后,郑嘉琢打开门,说:“桑落?今天把花送俩小孩了,明天……”
后半句话还没能说出来,郑嘉琢就看见了餐桌上的一团烛光。
他很少有说不出话的时候,此时也只是很短暂的沉默了一下,换了鞋才发现餐桌上摆着一个四寸的蛋糕,散发着慕斯的甜味。
“咳咳……”桑落从书房里走出来,慢慢挪到餐桌旁。
“今天你生日?”郑嘉琢故意开口,果然看到了桑落像炸毛的小狮子一样快要发作。
可能是顾及着蛋糕还摆桌上插着蜡烛,他深吸一口气之后拉开了椅子。
“我可没老到二十九岁。”
郑嘉琢顺从地坐下,目光却一直跟随着桑落,透过一丁点烛火的暖光看他。
桑落错不及防与他对视一眼,被他眼里的灼热一惊,心想郑嘉琢不至于这么感动吧,去年他生日的时候有人送了他一件九千万的古董他连眉毛都没挑一下来着。
“是不是要唱生日歌?”
郑嘉琢的声音里含着期待,他今天大衣里面穿了一件连帽的卫衣,现在俯视这个角度让他看上去显得意外的年轻。
真的有了几分十八岁的样子,可是桑落清楚地记得十八岁的郑嘉琢看到蛋糕的模样,惊喜被强压在平和冷淡的外表下,居然比现在看起来更成熟。
“要唱你自己唱。”
光是想想26岁的自己要给29岁的郑嘉琢在这小破出租屋里唱生日歌,他就能晕过去。
郑嘉琢看起来也没在意,闭着眼开始许愿。
趁他闭眼,桑落撑着桌面,认真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看他在灯光下根根分明的纤长睫毛,薄薄的眼皮以及因为很少笑而看不怎么出来的眼纹,才真正有实感这是二十九岁的郑嘉琢。
和自己斗了两年多,大大小小的场合都见了个遍,好像在曼都的郑嘉琢一直都是模糊的,最近的时候他们鼻尖抵着鼻尖,但桑落仍然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的尖锐,逼人的凌厉,实在是非常矛盾的一个人。
如果曼都的一切都在模糊的话,其实郑嘉琢也没那么讨厌。
郑嘉琢吹了蜡烛,没急着切蛋糕,反而先看向了桑落。
明明十八岁的时候看到自己拿出礼物的时候还是一副孤僻儿童得到关爱的可怜表情。
桑落想了想,用手沾了点慕斯点在郑嘉琢脸上,让他看起来狼狈一点,与十八岁的他彻底区分开。
郑嘉琢也没躲,任由他捣乱,等桑落收回手的时候,他突然抬手握住了桑落手腕,扯了回来,偏头,舔掉了指尖上的慕斯。
“很甜。”
桑落:“……”
他迅速扯了张纸擦了擦手,决定在郑嘉琢生日当天饶他一命。
“老实点。”
桑落把旁边的袋子扔他身上,郑嘉琢笑着说“谢谢”,真是把得了便宜又卖乖这一套演绎得淋漓尽致。
里面装着一个简易的木盒,打开,发现居然是一支钢笔。
他轻轻地取出来,才看到笔帽的位置刻着一个字。
“桑。”
这是一支没有品牌的手工定制钢笔,虽然做工不如国外高级作坊那样精致,但是手感很好,笔型复古典雅。
桑落看见那一个“桑”,想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片姐的外公在城西经营着一家手工作坊,他也是无意间才得知老人家居然会做钢笔,一时兴起就过去了,他说是送礼,老人问他要不要刻字,桑落下意识先想到了曼都那些刻在郑嘉琢生活用品上的“JZhuo”,代表着郑家天才一般的掌权人。
可是现在的郑嘉琢在外面甚至不被允许有自己的真实名字,所以桑落坏心眼地开口说“刻个桑字吧”。
就像郑嘉琢如今落魄的模样,都属于他桑落。
不过送出手了之后看到那个“桑”,他忽然就觉得自己有点中二了。
可是郑嘉琢看上去完全不介意,十分钟意的样子,拇指反复捻着那个小小的“桑”字,说着:“我很喜欢。”
桑落矜持地颔首,很快郑嘉琢接了下一句。
“可以再送我一个礼物吗?”
桑落咬牙切齿:“你想把头伸进这个蛋糕里吗?”
郑嘉琢切了一块大的放进盘子里推给他,说:“我刚才许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再送一个礼物。”
这都哪跟哪?
“你不知道吗?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郑嘉琢弯了弯唇,脸上还蹭着慕斯痕迹,看起来有点落拓,但架不住脸好,又有点风流。
“这个不一样,要说出来才灵,”郑嘉琢把桑落喜欢的水果盛进他的盘里,“我还没看过雪,莱北的冬天会下雪吧。”
一个两个的到底是为什么对莱北的雪这么执着?
况且——郑嘉琢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还遇到过雪灾差点死了,怎么又没看过雪了?
桑落恶狠狠地想道。
“今年冬天初雪的时候,兑换那个礼物吧。”郑嘉琢自顾自地说。
桑落:“我拒绝。”
“今天我生日。”
都快变成三十岁的老男人了还仗着生日胡作非为?
桑落对郑嘉琢最近的行为简直是越来越不理解了。
“我就当你答应了。”
郑嘉琢专制独裁的样子真的很像之前,唯一不一样的是以前可能有人拿把刀架在郑嘉琢脖子上他都不会眨眼,但现在他能看出桑落的心情,赶在桑落彻底发火之前进了厨房。
厨房门一直是他俩的结界,桑落对郑嘉琢再大的气也不会去厨房撒,因为他实在是离不开郑嘉琢做的饭。
这场潦草的生日庆祝就这么结束了,桑落抬头看向厨房忙碌的背影,又为郑嘉琢感到一些悲哀。
怎么对我公司下手这么狠的人,能轻易栽在郑大郑三那两个草包手上呢?
要不是失忆,郑嘉琢怎么也不可能会在这种小出租屋内过生日,肯定是选在曼都最大的酒店,或者价值几十亿的郑家祖宅。
“蛋糕别吃太多,容易不消化。”
郑嘉琢突然转过身来,丰神俊朗的模样一如曼都财经报上的郑董事长,只是一开口就打断了桑落的幻想。
得了,郑嘉琢再怎么牛也是以前了,反正现在看来是傻得挺彻底,每天只做做饭就够了。
桑落如是想道,吃完最后一颗蓝莓就去洗手了。
【作者有话说】
桑落:想扇他又怕他舔我一口。
最近郑锦尧头痛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不仅因为公司的问题,还有郑靖和。
郑靖和又被人骗了,郑锦尧平日里很少专门去想有关郑嘉琢的事,但每到这种时候他还是会不自觉地将郑靖和与郑嘉琢做对比,然后质疑郑靖和到底是不是郑君汝的亲儿子。
愚蠢的同时还如此自大,都是受了他母亲的影响,自从郑嘉琢失踪之后就三番五次地寻找机会拉业务找订单,就为了在远卓里更有话语权。
可是能在远卓里坐稳位置的哪个不是看着他长大的,把公司的业务交给郑靖和就等于让公司自杀。
不过为了不让郑靖和有过多的精力来和他玩斗智斗勇的游戏,郑锦尧安排俞宿去操作,明里暗里也给郑靖和安排了不少事儿做,能让对方产生“在远卓手里抢业务”的虚假感。
但那些钱,成千上亿的钱确实是如同打水漂似的抛出去了,郑锦尧手里握着远卓倒是不至于心疼,只是想起来糟心。
“夫人为您请了一个理疗师,”俞宿仍然穿着铅灰色的西装,镜片后的双眼沉静如水,“让他现在过来?”
郑锦尧摇了摇头,自己按了按太阳穴,看向俞宿,觉得他一直这么公事公办的模样看着像一个固定程序的机器人。
“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也坐下来陪我喝杯酒吧。”
郑锦尧如今已经三十二岁,正值盛年还拿回了本就该属于他的公司,怎么看都是曼都金字塔尖上的天之骄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像远卓的股份,郑家祖宅的产权,家族信托,一切真正有份量的东西还是在郑嘉琢手上。
他现在手里握得住的,就只有远卓董事长表面上的这点权力,况且,公司也并不太平。
因为头痛,郑锦尧有时候竟然也会产生错觉,这一切可能都只是一个过于真实的梦,醒来就会回到那个郑君汝的灵堂,他穿着黑衣看着父亲的遗容,心里想的是这一天终于来了,接着郑君汝的律师团队走了进来,念出了那份有郑嘉琢名字的遗嘱……
俞宿站着没动,郑锦尧喝了酒之后心里压的事多,也来了火气,将手里的高脚杯一把扔到了地上,脆弱的玻璃杯碰到坚硬的大理石地砖后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俞宿眼睛都没眨一下,任由玻璃残渣飞到自己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郑锦尧酒也醒了一大半,看着他冷静的双眼,站起来,近乎失礼地发泄:“你不知道躲吗?”
终于,俞宿开口了,他垂下眼看郑锦尧浴袍下裸露的小腿,被玻璃渣也划出了痕迹。
“郑董,”他说,嗓音平淡,“小心,我叫人过来处理。”
郑锦尧卸了力气一般坐下,倒在躺椅上,很不绅士地翘着二郎腿:“地上的你不用管,现在去拿个医药箱处理一下。”
等了一会,郑锦尧因为连日熬夜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小腿有点痒。
睁开眼,发现俞宿脸上的血迹依旧,此时正单膝跪地为他处理小腿上细微到看不出的伤口。
“以前郑嘉琢受伤,你也这样?”
这句话没过脑子,要是郑锦尧没喝酒,他指定说不出这么脑残的一句话来。
俞宿贴好创口贴,把医药箱里面的每一样东西依次归位,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却规则得让人感到很舒服。
“他不爱让人近身。”
连郑嘉琢的名字都省去了,郑锦尧不喜听到有关郑嘉琢的一切,现在的办公室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是当时郑嘉琢坐过的样子,要不是他主动提及,俞宿会像失忆一样忘掉自己的前雇主。
这一通下来,可能是酒精的麻醉效果有了作用,郑锦尧的头痛也缓解了。
“这瓶酒是哪个酒庄的?”
俞宿说出一个法国酒庄的名字。
“还不错,我记得年底莱北有酒展,你看合适的话给我空一天出来。”
“这种档次的酒展您没必要亲自出席。”
郑锦尧看上去没放在心上:“去看看。”
“好的。”
这几天的天气非常差,连着下了一周的大雨,桑落原本对下雨天没意见的一个人现在上下班的时候看着湿淋淋的公路也心烦。
和某个酒商应酬结束回到家的时候他裤脚都湿完了,烦躁地踩了踩地毯。
“郑嘉琢?”
他开灯,发现原本应该在花店的郑嘉琢此时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微微歪着头一动不动。
那一刻桑落还以为他怎么了,呼吸一窒,又叫了一声:“你怎么了?”
郑嘉琢还是没动,他顾不得换鞋,走过去一看,郑嘉琢歪着头睡着了,脸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
桑落低声骂了一句,抬手摸上他的额头,他的手有点冰,郑嘉琢无意识地躲了一下。
“别动。”桑落仔细感受着他额头的温度,觉得他应该是发烧了。
郑嘉琢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浑身发烫,又觉得桑落的手冰凉凉的很舒服,抬手握住他的手腕,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将自己的五指挤入他的指缝,十指相扣。
“……”
桑落甩不开他的手,听见这个病号开口,嗓音特别哑:“桑落?”
“我不想被你传染,”桑落还没有照顾病人的经历,先是掰开顽固病号的手,然后拍了拍他的脸,“睁眼我看看傻了没。”
郑嘉琢可能真是被烧傻了,闻言居然掀起眼皮子笑出了声。
“傻子。”
桑落进卧室抱了一床被子出来扔沙发上:“给我躺着。”
这个时候的郑嘉琢没那么伶牙俐齿,听什么就做什么。
发烧的病人应该怎么照顾?桑落在浏览器上搜索,发现首先应该吃退烧药。
家里别说退烧药了,就是感冒药也没有,外面倾盆大雨还在下着,伴随着雷电轰鸣。
看着郑嘉琢神志不清的脸,桑落咬咬牙总觉得这一幕莫名其妙的熟悉。
“给我盖好。”
“背疼。”郑嘉琢嗓音嘶哑地开口。
“怎么了?”
这人没回了,桑落抓起房门钥匙出了门。
去到那家药店的时候发现收银台的小妹长得莫名其妙的眼熟,他才想起来他捡到郑嘉琢的那一晚上也是来这个药店买的药。
或许是他有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俊脸,或许是鼻梁上那颗很难忽视的痣,收银小妹居然认出他来。
“帅哥,买什么药啊?”
“退烧药,”桑落顿了顿,“有没有止疼的,背上受过伤,下雨就会有点痛。”
小妹挑出退烧药和云南白药,指着云南白药说:“喷一下这个就行。”
桑落也不认识,随意点头:“对了,有温度计吗?”
“有的。”
“一块结账吧。”
“轰隆隆!”
外面一道闪电劈过,狂风骤雨看着跟世界末日也没什么两样。
“麻烦再给我拿一个塑料袋吧。”
“哦哦好的。”
把药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桑落推开了药店门,顶着随时会被吹走的风险往回走,平常十几分钟的路程硬是走了半个小时,到家的时候他另外一半肩膀也湿掉了。
“桑落。”郑嘉琢的声音传来。
“还醒着呢。”桑落脱了外套,被冷得一激灵。
“去哪儿了?”郑嘉琢起身,看着被淋湿的桑落,皱了皱眉,“快去换衣服,我去给你……”
“给我什么啊病号,”桑落把药放餐桌上,“我去洗个澡,你给我吃了。”
郑嘉琢看到那个包了两层塑料袋的药,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突然被戳了一下,而嘴硬的青年现在微微发着抖进卧室找衣服。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淋雨之后像狮子又像小狗。
桑落冲完澡出来,郑嘉琢已经乖乖吃了药,咬着体温计在沙发上坐着。
汗湿的额发软趴趴搭下来,显得他像一只落魄的狼狗,抬眼的时候眼角都是红的,睫毛也是湿润的。
桑落原本打算数落他跟傻了一样发烧都不知道吭声,看见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时间到了之后郑嘉琢把体温计拿出来递给他,桑落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看啊给我干什么,我又不会看。”
郑嘉琢失笑,看来他还是高估了桑落的生活能力。
“今晚我睡沙发吧,我怕把你传染了。”
“你是真烧傻了,发烧怎么传染?”桑落“切”了一声。
“行,还是和你一起睡,今天好冷。”
“……闭嘴。”
吃完药没多久郑嘉琢就开始昏昏欲睡,桑落趁他还没完全睡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别睡,喷药。”
郑嘉琢“哦”了一声,然后低着头就开始脱衣服,利落地脱掉睡衣,精壮的后背一下子露出来。
背上的伤痕已经很淡,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桑落移开视线,衡量了一下郑嘉琢自己喷药的可能性。
他打开喷雾,往郑嘉琢背上胡乱喷了几下,喷剂很凉,郑嘉琢的后背紧绷着。
桑落这次真正看到了郑嘉琢的纹身,很小是一串字母,不过排列得没有一点规律,看起来完全不像单词。
“你在看这个吗?”
郑嘉琢指了指自己的纹身,兴致盎然地问。
“我都忘了是什么意思了。”
桑落放下药瓶:“睡你的。”
他才不感兴趣。
半夜,桑落面无表情地想道,郑嘉琢像个火炉一样散发着热气,紧贴着他,桑落觉得自己都快发烧了。
“郑嘉琢……”桑落试图掰开郑嘉琢环绕自己的胳膊,可是睡梦中的郑嘉琢力气大得不像话,他使不上劲,完全无法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