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尔脸色一愣,很快又恢复正常,风裹着雪花吹到他的脸上,与他苍白的肤色几乎要融为一体。
白靛凝视阿塔尔的空洞银白色的双眸,他笑了笑,“不想说就别说,每只虫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是吗?”
“你有,我也有。”
他这话一落,面前虫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白靛摸不着头脑,他感慨,果然,虫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感呢。
阿塔尔停住自己行动的步足,他回头向着雪山上而去,嗤笑一声,又黏在白靛的身上。
他的声音轻且空灵,像山中精怪,在诱惑白靛。
“妈妈就是妈妈。”
“难道,你不想成为……妈……妈……”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白靛一味的向前走,250的声音颤抖,[宿主!宿主!我给你看个东西!]
白靛的脑中立刻传来一副画面,只见阿塔尔的脑袋变成一个圆润的虫头,上面总共布着十只眼睛,它的口器大张,露出细碎尖锐的牙,太阳穴的地方也有两张嘴,在不断的开合,它的表皮是白色的,但同时也布着褶皱。
现在那个脑袋正搭在白靛的肩膀上,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它。
“我可没说。”白靛故作镇定,他把手搭在自己腰后的斧头上,虽然已经在心里想着要对可怜的小虫子一点安慰,但如果它想造反的话,白靛也不建议先用武力制服它。
“你喜欢怎么喊就怎么喊。”白靛安慰它,只要自己喜欢就好。
听到白靛的允许后,阿塔尔总算是不再变得崩溃起来,它哼唧两声,随后意味深长的说,“喜欢……妈妈……只是我的……”
白靛还在思考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拿起斧头,阿塔尔已经靠在他的肩膀上,脸颊触碰脸颊,他恢复正常。
可怖的脑袋也变回俊美冷漠的模样,他耷拉着眼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只有阿塔尔自己知道,此刻的他有多么的痛苦。
回到木屋,白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他招呼阿塔尔将烤熟的鱼肉都放在锅里,重新热一遍。
250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给木屋里装了不少的调料。
面对出现的东西,阿塔尔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就像他一直在刻意忽略,每次的食物,白靛都要分成三份。
多余的那一份从来都找不到。
夜幕降临,阿塔尔从白靛的怀里出来,他的银白发丝已经凌乱,他附身在白靛身上轻嗅。
从墨眉,在到高挺的鼻梁,再到饱满厚实的唇,白靛的每一处都在诱使他将白靛吞在肚子里。
他受伤的那处也在催促阿塔尔去吃了白靛,只有吃下去,就能够让伤口痊愈。
真是,让虫心烦。
阿塔尔用舌尖舔舐白靛的唇,他渴求虫母慷慨一点,赠与他体·液,哪里都好。
阿塔尔的动作越来越放肆,直到他缓缓的起身,空气中传来别的虫恶臭的味道。
阿塔尔垂下眼帘,修长的手指已经挑开白靛的衣领伸进去,他的指甲尖锐,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够划破最坚硬的虫子的外壳。
面对妈妈脆弱的皮肤,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跳动的炽热的心脏取出来。
但他没有这么做。
咕叽咕叽。
他的白色睫毛颤动,是乳汁,溢出来顺着虎口处流淌下来,热的,黏的奶水。
阿塔尔虽然看不见,但能闻到,这股香甜的味道总算把空气中的臭味压下去。
他把手放在自己的面前,用舌尖舔舐着虎口处的奶水。
“好香。”
漫天雪地中,两只虫拖着它们健壮的虫尾从雪山上下来。
他们有着同阿塔尔一般的银白色垂地长发,俊美的脸庞,以及一样的银色眼眸。
它们行走着,直到来到结冰的水面。
其中一只虫说,“闻到了,罪虫的味道。”
另外一只虫附和它,“它就在这附近,抓起来,献给‘虫母’。”
虫说:“不对,还有别的气息……”
另外一只虫说:“不,这不是臭味,是香的,想喝,想吃……吼……舔……”
两只虫几乎是伸着脖子去闻白靛白天留下的汗水的味道,这股发情的浓味,惹得两只虫的眼睛都变得通红。
它们从未闻过这么香的味道,仅仅只是感受一下,就觉得自己整只虫都飘飘然,要飞起来一般。
它们丑态百出,趴在地面。
“所有的……都想吃……”
“是虫——虫母的味道!绝对……”
它们的话还没说完,一条水蓝色的精神力在同一时刻缠绕在它们的脖子上。
原本实力强悍的虫子们,此刻沉溺在虫母发·情的气味当中,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
噗嗤——
一个小时后,雪山上的虫子发现,在它们的领地前,悬挂着两条没有头颅的虫子的尸体。
蓝色的血液正在说着虫子的躯壳滴落,融化了地面的冰雪。
“首领!”其它虫子气愤的说道,“是它!罪虫!它在公然挑衅我们!”
首领表情严肃,它并没有说话,只是向着雪山下望去,“将它抓回来。”
“平息‘虫母’的怒火。”
“是!”
阿塔尔让自己的身体变暖和才钻回白靛的怀里,他这次的精神力用的太多,导致他的伤口再次裂开。
伤口裂开,整个木屋中充斥着血腥味。
阿塔尔浑身在颤抖,他宛如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白靛半睡半醒,他摸了把阿塔尔冰冷的脸,皱着眉,凭借本能把领口敞开。
“吃吧,吃吧……”
阿塔尔几乎是狼吞虎咽,一时间木屋中只留下吞咽口水的声音。
“别急……啧……别咬……是你的,全是你的……”
他就这么一只虫,肯定都是给他的。
阿塔尔被妈妈的偏爱被宠得开心,他哼唧一声,窝在白靛的怀里沉沉睡去。
白靛醒来的时候,阿塔尔还在睡觉,他的精神不太好,脸色更是白得呈现透明的样子。
“啵。”
没了安抚的东西,阿塔尔浑身又开始抖,额头上还冒着冷汗。
白靛给他塞回去,低声安慰他,“已经喝完了,换一边,另一边有。”
白靛用心脏挤在胸膛上,心脏一张一缩,趴在阿塔尔的唇边。
看来今天是没办法早起了,白靛也热得赖床,他亲了亲阿塔尔的额头,“怎么这么贪吃?”
总不至于是因为他以前总对这些虫子不好吧。
他轻笑。
怎么可能?
他们在床上整整赖了一天,直到黄昏的时候,阿塔尔才从睡梦中醒来,他一睁眼,差点没喘上气。
他什么也看不清,但能感受到自己浑身被奶味包裹着,连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他的睫毛颤动,最后完全睁开眼睛。
“好了,你终于醒了。”
白靛坐起来把领口的扣子扣好,他浑身的气质总是矛盾的,虽然他看起来硬朗,但他做的事总是柔和的,浑身散发出温柔的气质。
阿塔尔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
他舔了舔自己的唇,一言不发。
直到白靛曲起一条腿,把手搭在膝盖上,轻哼一声,“你倒是吃饱了。”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阿塔尔瞳孔一缩,他眼神涣散,似乎并不明白白靛这句话的意思。
可白靛才不愿意跟他打哑谜,“你昨天出去了一趟,伤口出问题了?”
“我没有。”阿塔尔哑着声音说,他不愿意让白靛知道关于那两只恶臭虫的事。
“还骗我。”
白靛怒气冲冲的挑着眉,他捏着阿塔尔两边的脸颊。
“你昨天都抖成那样,还跟我说没有?”
阿塔尔此刻却像头倔驴,怎么也不肯说,“您说,每个人都有秘密,你有,我也有。”
“您也没告诉我,存在在木屋中的另外一个生物究竟是什么?”
250吃瓜吃得好好的,脑袋像被打了一拳,它不服气的说。
[怎么还有我的事?]
白靛表情一惊,他没想到阿塔尔居然会把250扯出来,他冷笑,“最先有秘密的不是你吗?”
“要不是我,昨天你就被伤口痛死了。”
木屋的气氛变得格外僵硬。
白靛深深的盯着他,仿佛想从他的眼里得到答案。
阿塔尔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他狼狈的扭过头,不愿意直面白靛。
他知道所有的虫子会对虫母有多么痴迷,因此他不敢赌,万一白靛也爱虫母的话,他该怎么办?
但他又不愿意让白靛生气。
于是他选择挑了一些事实讲述出来,“他们说我是罪虫,因此他们追杀我。”
“然后我发现他们已经在这附近,所以我昨晚出去解决麻烦。”
阿塔尔抓紧白靛的手指,他看着冷静,实则在心里琢磨如何补救。
他预想的争执并没发生。
白靛用手回握在他的手背上,“好,下次你一定要跟我说。”
白靛即便知道阿塔尔肯定对自己有所隐瞒,可他生气的点,莫过于阿塔尔丝毫不担心自己身上的伤口。
也让自己的任务没办法推进……
一切都卡住了。
“况且。”白靛用手盖在他的脸颊处,安抚阿塔尔,“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是他们伤到你,他们自然也能告诉我们你的伤口怎么处理。”
白靛的话让阿塔尔愣在原地,他过于想要保持现状,不想让人打扰他和妈妈的生活。
甚至让他都忘了,自己明明是能够威胁他们得出答案的。
“没必要。”阿塔尔偏过头,他用空洞的眼睛注视着远方。
白靛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打破他的故作冷漠,他附身在阿塔尔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你的伤口没好,又怎么能跟我交·配?”
他说完这句话,就去看被放在炉子里热的烤鱼,他实在是饿了,懒得搭理已经呆若木鸡的阿塔尔。
阿塔尔喉结滚动,他突然后悔了,后悔没把那两只恶臭的虫子留下来,这样,自己就能够,能够……
折叠床突然动了一下,发出巨响,白靛用余光瞥了一眼,原来是他用拳头暗自锤了下床面。
阿塔尔现在就想冲上雪山顶,再去把虫子抓下来。
白靛看了下所剩无几的烤鱼肉,他挑眉轻哼,“你把我的鱼都吃掉了?”
250含糊不清地回答:[没,没有,你可不要平白无辜的污蔑好人。]
明明就吃了。
白靛懒得戳穿它,只是可惜,没有多余的食物给阿塔尔,是时候惩罚惩罚他。
阿塔尔坐在那里像尊雕塑,他按捺住自己现在就想冲上雪山的欲·望,重新坐回到白靛的身边。
“妈妈……”
“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
除了虫母的事,我怕因为虫母,你会抛弃我。
白靛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就该这样,他要的,从来就是听话的虫子。
阿塔尔温顺的趴在白靛的大腿上,白靛的大腿粗壮,有力,会很舒服的吧。
白靛在阿塔尔的指导下,已经快把整个湖的鱼都给炸完,他现在已经可以勉强控制好自己的精神力。
因为有精神力的保护,他现在已经不怎么畏惧雪山的寒冷,他浑身都沐浴在阳光下,只搭了件薄薄的冲锋衣,寸头贴着头皮,显露出完美硬朗的五官。
白靛轻松的从石头上跳下来,他的动作恰好让衣摆掀起,劲瘦的腰线若隐若现。
[宿主……天天吃鱼,我都要吃腻啦!]
[我们就不能吃点别的吗?]
白靛对着人工智障翻了一个白眼,“你不是系统吗?再说,今天煮鱼汤,怎么样?”
[不好!]
[我不想看到鱼了!我们吃肉好不好,让虫子去捕猎。]
白靛神色古怪,“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塔尔最近伤口又裂开。”
甚至都没办法陪他来,还让他去捕猎?
[不嘛不嘛,宿主,你快帮我啊!]
250开始耍赖,它自从尝到食物的味道后,就再也忘不掉了。
白靛被他吵得脑袋晕,他翻了个白眼,然后把鱼肉都放在自己的背包。
[宿主……]
“别叫了。”
白靛拍拍手中的雪花,“再吵什么都别吃。”
250瞬间支棱起来,它几乎要跳起来,[宿主,你真的好好哇!我好爱你!]
白靛轻哼一声,“知道就好。”
他不像阿塔尔,嗅觉灵敏,能够闻到猎物的位置,他站在最高处,看雪地里有没有痕迹。
白靛踩着雪从斜坡滑落,他站稳后看向旁边的枯树干,上面残留着野兽的痕迹。
白靛也不会乱跑,毕竟他怕从山顶下来的虫子会带来麻烦。
白靛观看四周的环境,思索片刻后,他继续往底下走去。
果不其然,在枯树的遮掩下有着一个山洞,白靛的手撑着山洞,他没法看清洞中的情况。
白靛在调动自己的精神力,去感知洞内的情况。
是只熊。
它应该是在冬眠,一点动静都没有,白靛心跳加速,这还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人去处理猎物。
白靛越是紧张,越让自己平静下来,冲锋衣的帽子盖在他的头上,他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之下,露出线条流畅的下半张脸。
噗嗤——
白靛的精神力深深的勒进熊的脖子里,他的手轻轻一扯,精神力随着他的动作,直接割断熊的脖子。
白靛在洞口等待片刻,熊直接在睡梦中死在他的精神力手中。
见里面不再向外传出呼吸声,白靛握拳,他暗自欢喜,“走!”
250也兴奋地跳着,[啊啊啊啊,我要吃烤肉。]
“你最好在给我准备点调料,这样才好吃。”
[没问题!]250就要把仓库里的食物全部掏空。
白靛的指尖出现一抹亮光,洞里传来浓郁的血腥味,他皱着眉,屏住呼吸,白靛对气味还算敏感。
这股血味让他感到不舒服。
他逐渐靠近洞内的熊的尸体,白靛用脚踢了踢熊的尸体,确认它死透了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白靛掏起斧头握在手中,他举起自己手中的斧头就砍下去。
虽然他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血液还是流淌在他的脸颊上。
白靛随手把血液擦干净,他嗤笑一声,这些肉单凭他一个人肯定是没办法带走。
但是……
白靛垂下眼眸,他可以用精神力把整只熊带走。
正当他在思考用怎么样的状态把熊拖走的时候,白靛的手中的动作突然一顿,他在地面打了个滚。
在他原本的地方留下一道刀痕。
掀起地面的尘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宿主,你没事吧!]
白靛人没出事,反而被250的尖叫声给叫得脑袋嗡嗡,脚下一滑,差点没摔跤。
他咬咬牙,“你先给我闭嘴。”
他刚想调出精神力,可没等他重新看清洞内的状况,他的精神力突然被吹灭。白靛面前一片漆黑。
不是,我这是精神力啊,不是蜡烛,怎么就被吹灭。
白靛在心里吐槽,他能够感受到一股力量在袭来。
“等下。”
白靛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冷静,他虽然什么也看不清,但他却在偷偷比较自己与来虫的精神力。
“不是,你不是说虫母的精神力凌驾在其他虫子之上吗?”
“我看我现在的状况,不像是能打死他的样子啊。”
250认真解释,[这很正常哇,你想想,人家都用自己的精神力都用了那么多年,而宿主,你才用了几天,力量虽大,但不够灵活。]
白靛懒得再听250掰扯,他听到耳边传来的风声,赶紧撑在地上,躲过这道精神力。
“等等!我没招惹你们!”白靛舔着自己干裂的嘴唇,他紧张的额头在冒汗,“如果你们要猎物的话,我可以让给你们!”
“阿塔尔。”
或许是白靛一连串的话让洞口的虫子觉得心烦,它们立即回答白靛。
果然是因为阿塔尔,白靛呼出一口气,他磨着自己的牙,怎么办?他要怎么样才能逃走?
白靛不想死,他要活下来。
“你们要找阿塔尔?”白靛咬着自己的舌尖,“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或者把他引诱出来,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处置他,不是吗?”
只要到木屋附近,他就安全了。
[宿主!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就不会被他们抓到了。]
250心里觉得愧疚,它哭哭啼啼,[你不会被它们弄死吧,要不然我们先把阿塔尔卖了。]
“别哭,淡定。”其实最该指责的是自己,他明知道阿塔尔前几天才处理两只虫子,现在,这附近是最危险的,可他偏偏什么也没注意。
仗着有木屋的庇护,而开始肆无忌惮。
“狡猾的虫子。”
洞口的虫子直接驳回他的提议,它们才不会答应白靛的要求。
毕竟,它们要的是让阿塔尔直接来找它们。
谈话崩了,没什么好说,看来只能用武力一决胜负。
白靛举起自己的手,双方的精神力相互碰撞,掀起阵阵白烟。
他们在用最简单的方法进行决斗。
等白烟消散,白靛的身上缠绕住水蓝色的精神力。
“靠,哥们,我们商量一下,要不我直接把阿塔尔给你们绑过来?”
“你们抓我也没用啊。”
“轻点,轻点,靠,好没素质的臭虫子。”
他被拉出洞外,才看到守在洞口的共有三只虫子,它们都有和阿塔尔如出一辙的虫尾,银白色的长发柔顺富有光泽。
“要不咱们把肉带走?这可是我搞的,啊啊啊,别浪费食物。”
白靛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这群冷漠的虫带走,只剩下怒吼消散在风中。
它们早就守在这里,发现阿塔尔与这只陌生的虫子待在一块。
它们也尝试过用精神力探查木屋,但精神力只一会,就被木屋完全吞噬。
因此,它们就只能守在木屋附近。
起初的那几天,阿塔尔都格外的谨慎,寸步不离的跟在白靛的身边。
好在,它们的手中有能恶化阿塔尔伤口的方法。
诱使阿塔尔伤口复发之后,它们就一直等在木屋外,就是为了等白靛落单。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它们发现,阿塔尔已经完全背叛“虫母”,选择了另外一只虫来作为伴侣。
这在虫族的心里是非常可耻的。
毕竟,虫母可是所有虫子的挚爱,它们是不被允许背叛虫母。
至于被它们用精神力捆住的,还在挣扎的粗鲁的虫子,怎么能跟虫母相提并论。
只是……
在场的三只虫子的心里都浮起一种莫名的想法,这只虫子身上有一股好香的味道,香得它们几乎要流下口水。
白靛实在是不想动了,他咽下口水,叹气,“250,虫子应该不会伤害我吧。”
被雪山中的风吹了一会,白靛才缓过神,虫子的设定就是不会伤害虫母。
[好,好像是哦。]它们顶多会为了争取交·配权,而跟彼此争斗,但再怎么样,都不会伤害虫母。
白靛浑身都被捆牢,他有些不满,“但是看他们现在的状况,应该是没认出我?”
白靛自言自语,但他也不打算直接揭穿自己的身份,毕竟以虫子们对虫母的痴迷状况,要是被他们发现虫母的身份,到时候自己,恐怕要被囚·禁在山顶,永远也无法下来。
白靛早就见识过这群虫子有多么的偏执。
[好像是哦。]
如果认出来的话,怎么会这么粗鲁的对待的虫母。
白靛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满,他轻咳一声,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阿塔尔,希望他能够发现自己不见了。
木屋内。
蜷缩在白靛睡衣中睡觉的阿塔尔睡得并不安稳,他浑身都是燥热的,银白的发丝贴在自己的脸颊。
他突然睁开双眸,空洞的眼睛只盯着墙角。
“妈妈……”
他放置在白靛身上的印记被臭味给覆盖。
阿塔尔的伤口依旧在向外流着蓝色的血液,但他并不在乎,阿塔尔推开木屋,风越发的大了,他的发丝在空中晃动。
他抬头向着山顶望去。
妈妈……被抢走了。
白靛从最初的挣扎到放弃,后来甚至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平躺着。
他想跟其他的虫子交流交流,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想跟他对话。
冷声警告,“不要想着逃走,你知道你是跟谁混在一起吗?”
“阿塔尔。”白靛一本正经的回答。
虫子被他的话怼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它深吸口气,“你难道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吗?”
“怎么可能。”另外一只虫子接话,在雪山上的虫子都会知道阿塔尔的身份,“除非你来自山下。”
白靛听它们乱七八糟的推理,脑中默默弹出一个问号。
“没有。”眼看着它们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甚至眼底还涌现着杀意,白靛赶紧解释,省得自己还没找到答案就被弄死。
“我只是觉得他罪不至死。”
“哼。”虫子冷哼,“他惹怒虫母,死当然不足以惩罚他。”
它看着白靛坚毅的侧脸,脸莫名红了,轻咳一声,好心提醒白靛,“我劝你离他原点,等到把阿塔尔抓到后,我会向首领求情把你放了。”
白靛沉默片刻,抬头问向250,“它刚才说了什么?”
[它说阿塔尔惹怒虫母。]
“原来我没听错。”白靛沉默片刻,他有些抓狂,“我不就是虫母吗?”
[理论上来说确实是。]
“理论上?”
[哎呀,宿主,其实我也不知道啦,毕竟,我的能量都用来购买食物了,嘿嘿,]
白靛忍不住翻白眼,“人工智障,吃吃吃,就知道吃!”
[嘤。]它嘴馋嘛,好不容易能尝到味道,它肯定要多吃点东西嘛。
[别骂啦,别骂啦。]
白靛跟250吵习惯了,早就明白它的不靠谱,也没真的生气,他只是比较好奇,所谓的虫母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着要找到真相,白靛也就没再挣扎,他只是有些担心,毕竟阿塔尔要是知道他离开,肯定会来找自己,他的身份真的能撑住吗?
就怕伤口再次崩开,不管不顾的冲到雪山上,到时候被人抓个现行。
“我只知道他惹怒虫母,但是真的有那么严重吗?”白靛赶紧又补了一句解释,“虫母应该会原谅他的孩子们。”
反正白靛不太会怪罪自己的虫子们。
虫子们表情奇怪,不知道为什么,白靛身上总有一股让他们放松的气息,“可他作为侍神者,却不接收虫母的消息。”
“没办法迎接虫母,虫母不降临,我们就不能驱散山下的瘟疫与黑雾,虫族就要世世代代被困在雪山上。”
“他是整个虫族的罪人。”
白靛听到虫子们的话,只觉得怪异,到底什么东西冒充他的身份,啧,真是让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