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言幸灾乐祸地等着看他翻车的那一天。
从医院回来后第二天,时樾在厨房里和做甜品的厨师凑在一起研究低糖的各种饼干蛋糕小点心,决定先由自己试出最好吃的方案,再让厨房做给傅珩舟吃。
——绝对不是因为嘴馋连低糖的都想尝尝。
“叮铃铃——”
时樾的电话响了。
“那师傅你先做吧,我去接个电话。”
时樾洗干净手上的面粉,拿出手机一看,是原主的大伯。
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时樾接起电话,模仿着原主的语气:“喂?大伯?”
电话那头是个油腻的中年男人的声音,笑呵呵的:“小樾啊,你看你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回家看看,一点儿都不关心大伯。”
时樾笑着赔罪,装得单纯无辜:“怎么会不关心大伯,只是我现在住在傅宅里,不能随便出门……我、我也很想回家看看大伯……”
原主虽然因为被迫联姻的事生气,但时大伯在他面前一直装得很好,让他到死都以为时家是被逼无奈才把他送出去当弃子,殊不知是他心里对他最好的大伯上赶着把他送上门的。
时樾垂眸掩盖住眼里的冷冽,原主不是傻子,只是年纪太小便失去父母,又被时家大伯故意养废,这个圈子里的消息他无处得知,到死都被蒙在鼓里。
时家大伯听他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语气,就知道他还不清楚联姻的真相,心底的大石头落了地,声音更加放软:“我今天中午让人做了你喜欢的菜,回来看看大伯吧,嗯?”
时樾犹豫:“可是、傅先生不让……”
时大伯故意装作不悦的样子:“小樾你求求傅总,他还能不同意吗?大伯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一桌菜,就怕你在别人家吃不好住不好的。”
时樾遵循着原主的人设:“那、那好吧,大伯你别生气,我中午一定回去。”
时大伯喜笑颜开:“这才是我们家好小樾,大伯没白疼你。”
挂断电话,时樾脸上装出来的软弱不安瞬间消失,只剩下冷淡。
专门为他准备的一桌菜?时樾觉得是鸿门宴还差不多。
不过就算是鸿门宴他也是要去的,一来,时大伯找他一定是和傅家相关的事,他需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二来,原主父母留下的财产还在时家,时樾要拿回来。
告知纪叔中午不用做他的饭了,时樾换了一身朴素的纯色短袖牛仔裤,坐车出了门。
路上却意外地接到傅珩舟的电话,电话那头说:“你一个人回时家,需要我帮忙吗?”
时樾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一定是纪叔告诉的他。
时樾心里一暖,然后笑着说:“不用了,我一个人能搞定,放心。”
“好。”傅珩舟的声音隔着屏幕,有些失真的温柔,“等你回来。”
挂断电话,窗外的景色已经变成了原主熟悉的——是时家到了。
时樾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而变成原主平时的样子。
“小樾,你终于来了!”
时大伯迫不及待地从屋里走出来迎接,看见他从劳斯莱斯上下来,脸上的笑愈发热情。
时樾将他的神态变化尽收眼底,心里嗤笑。
果然和他猜的一样,不怀好意。
不过他装作没看见,十分感动地喊了一声“大伯”。
两个人假模假样的演着和谐一家人,饭桌上时大伯不停地给他夹菜,时樾象征性地吃了两口便没再碰,时大伯心不在此,也没发现。
为了今天这顿饭,时大伯特地把妻子儿子支走,就怕耽误了他的好事,此时迫不及待地进入正题。
“小樾啊,大伯不瞒你,其实今天来是有事想求你帮忙。”
时樾满脸惶恐:“大伯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一定尽力。”
时大伯一脸愁容,道:“最近我看中了一个大项目,有大公司牵头的那种,稳赚不赔,我也想参与参与,但是你看,咱家的资金都投进公司里了,手头上确实是紧张啊。”
时樾心里冷笑,你那手上的名表金戒指还摆着,当我眼瞎?
时大伯还在继续说:“这个项目我有心无力,小樾你看你和傅总也……是吧,是不是应该帮衬帮衬大伯?”
“但大伯绝不是向你要钱,小樾啊,你帮我给傅总说说,让傅氏和咱们公司合作一下,好让大伯腾出些资金来投资项目,啊?”
时大伯还挺聪明,不直接要钱,估计是觉得傅家不会给,反而要寻求合作,顾及着亲家的面子,他觉得傅珩舟不会严词拒绝。
时樾面上为难:“我、傅总不会听我的,他只是说可以投资我的产业,但我手下没有什么,就、就不了了之了。”
时大伯听了暗骂时樾这个蠢货,连机会送到手里了都把握不住,但同时也更加有信心:傅珩舟主动要求投资给时樾,证明他在傅珩舟心里还是有点地位的,那自己再让时樾吹吹耳旁风,何愁合作不成!
他心里快乐开了花,面上却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痛心模样:“唉,这大好的机会你没把握住啊,那这次更要帮帮大伯了,大伯挣了钱,这时家以后不还是有你一份吗?”
时樾心里冷笑,这话也就骗骗原主,时大伯靠着原主父母的资产起家,这时家本来就该全都是原主的,现在莫名其妙原主竟然只有一部分继承权。
时大伯有自己的儿子,百年之后怎么可能还会把公司分给时樾一份?缓兵之计罢了。
但是时樾表面还是一副被感动的模样,感激地看着时大伯:“大伯,谢谢您一直想着我,我一定会尽力帮您的。但不瞒您说,傅总问过我几次为什么父母的产业不在我名下,我说是大伯在帮我打理,傅总可能是看不上我这种好吃懒做的人,再也不提投资的事情了……”
时大伯压根没想过时樾会有这个脑子骗他,所以时樾说的他没有深思便相信了,一时间比时樾还着急:“傅总真这么说?”
时樾委屈地点点头。
这还不够,时樾又加了把火:“但是我怎么能要回父母的产业呢,您知道我完全不会管理这些,万一搞砸了……”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时大伯心想先把产业放在时樾名下过渡一下,等得到傅珩舟的信任,和傅氏牵上了线,再从时樾手中骗过来不就得了?
本来时樾就不善经营,他作为时樾亲大伯,帮忙打理已故哥嫂的产业,任谁也挑不住错来!
时家大伯被自己的幻想激昏了头,答应马上就把时樾父母的产业转到他的名下,让时樾回去赶紧求傅珩舟投资,再要求与时家的公司合作。
时樾表现得感动不已,答应回去一定会争取到傅氏和时家的合作,让时大伯欢欢喜喜地把他送出门。
大门关闭,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时樾卸下脸上的无害伪装,露出嘲讽的笑容。
“蠢、货。”
第13章 拉手 感觉到牵扯,低头去看,自己拉着……
日子平淡地过了几天,时大伯依言把原主父母的产业都过到了时樾的名下。
其实时大伯这么爽快还有一个原因,原主父母的产业和现在的时家公司比起来不值一提。时大伯这么多年还好好留着,就是为了拿捏原主和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宽容善良。
不过时樾也不在乎产业大小,对于原主来说,这是他的父母留给他的最后的东西,时樾抢回来也只是不想让这些产业落在晦气的人手里。
那天时樾告诉时大伯事情可能不太好办,需要多给他一些时间,这两天时大伯急得上火,却也不敢打电话催促,生怕被发现自己的算计。
他不知道,时樾从来就没打算帮他,在他着急上火的时候,时樾早就把这档子事儿忘到了脑后。
而今天,凌晨五点,时樾和傅珩舟一起坐上了车,在时樾的连声哈欠中使出庄园。
傅珩舟看他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样子,失笑:“路上需要五六个小时,给你带了毯子,躺下睡吧。”
时樾睁开眼,让他继续睡觉的人面前支起小桌,电脑屏幕亮着,一副已经开始工作的模样。
时樾:……
真是不能自不量力和大佬比较,膜拜一下。
劳斯莱斯的隔音性很好,时樾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前后排之间的挡板也升了起来,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和傅珩舟两个人的呼吸声。
和喜欢的人安静独处,这让他还怎么睡得着?
时樾那边的座椅被放平,他躺在上面,不时翻一翻身,酝酿睡意。
“睡不着?”
傅珩舟不知何时盖上了电脑,手上的文件也没有再翻页。
“我工作的声音打扰到你了?”
时樾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是我自己睡不着。”
傅珩舟扶了扶金丝眼镜,闻言偏过头去寻他的眼睛。
“那怎么样才能睡着?不然到了之后会没精神。”
时樾眉眼弯弯,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上傅珩舟的袖子,抓住一角。
轻轻晃了晃:“这样,可以吗?”
傅珩舟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看着时樾那双闪着稀碎光芒的眼睛,有些晃神。
“……可以。”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
时樾又笑了笑,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傅珩舟看见他拉着自己袖子的手指收紧,胳膊伸得笔直,默默把左手往时樾那边挪了挪,只用右手处理工作。
时樾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身体动了动,立刻感觉到牵扯,低头去看,自己拉着傅珩舟袖子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勾住了袖口,怪不得没有在睡着的时候松掉。
傅珩舟刚处理完工作不久,闭目小憩,感受到身边的动静,睁开眼。
看了看窗外,对时樾说:“醒醒神,马上就到了。”
时樾闻言兴奋地盯着窗外看。
昨天傅珩舟告诉他今天要出来玩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要知道他穿过来快两个月了都没出过市,去过最远的地方还是傅家老宅。
傅珩舟说他有几个朋友,一直想见见时樾,他们联姻之后还没有一起正式出席过任何场合,那些人对他好奇得不行。
“有沈听肆和黎清予,你上次见过的。”
傅珩舟解释道。
“不用紧张,他们只是对你好奇,而且都是懂分寸的人,不会让你不自在。”
时樾点头:“好,我不紧张。”
不过也确实不应该紧张,因为时樾一下车就看到了个熟人。
车停在一座度假山庄的停车场,不远处是主楼,玻璃门后能看到不少人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一道身影看见他们,起身跑了出来。
“啊啊啊时樾你怎么才到啊!”
黎润宁飞扑过来,时樾侧身躲过,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他的冲势。
“你们是最后一个到的了哦。”
时樾拧了下眉,看黎润宁站稳后松开手。
“你怎么也在?”
黎润宁理直气壮:“我跟我哥一起来的,怎么样,听说你要来我立刻就跟来了,兄弟对你仗义吧?”
时樾:……
是我遗漏了什么消息吗,只是简单的出来玩需要你仗义什么?
傅珩舟从另一侧下车,司机推着轮椅过来,时樾自然地接过手。
低头看男人的脸色,明明刚连续工作了几个小时,但不见丝毫疲惫,时樾放下心来,道:“傅总,我们现在进去?”
傅珩舟却先抬眼看向和时樾勾肩搭背的黎润宁,一秒钟后移开目光,才开口:“好。”
黎润宁没注意到傅珩舟的眼神,简单打了个招呼后注意力又回到时樾身上,就几步路的时间嘴也要不停地叨叨。
“你不知道我最近可无聊了,我哥都不让我出去玩……”
“我在家待得快要长毛了呜呜……”
“诶你知不知道今天还有个你认识的人来了,你绝对想不到是谁……”
时樾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走到了门口,里面有人推开了门,时樾道了句谢,推傅珩舟进去。
刚才沙发上坐的那群人纷纷站起身。
“傅总,好久不见了啊。”
“傅总,终于舍得把人带出来让我们见见了?”
有人大胆调侃,引起一众起哄声。
时樾粗略看过去,几个和傅珩舟年纪相近的男男女女,都衣着贵气,一看就知道家世不凡。
“珩舟,来了。”
“哟,小时樾,又见面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时樾看过去,是在宴会有过一面之缘的黎清予和沈听肆。
他笑着问好,旁边的黎润宁却脖子一缩,被沈听肆揪住了后颈的衣服。
“靠,你干嘛!”
黎润宁瞪他。
沈听肆长相风流,一笑就显轻佻,此刻拽着黎润宁的衣服领子,眼神戏谑:“人家老公在这儿呢,你有点眼色,离小时樾远点儿,别搂搂抱抱的……”
“……没见傅总眼神都冷了。”
黎润宁还没说话,黎清予就看向他,神情严肃地训斥:“站好,别乱上手。”
黎润宁满脸委屈,眼神却频频瞥向他大哥身后。
时樾疑惑,那后边有什么?
一个人从人群后面走出来,直接走向黎清予,然后伸手握住了黎清予的手,小幅度地摇了摇。
黎清予本来还在对黎润宁横眉冷对,被拉了下手,竟神奇地闭嘴了。
黎润宁感激地冲那人双手合十。
时樾瞪大了眼。
那不是林序秋吗!
主角攻和主角受拉手了,在这么多人面前!
现在的情况有些超出预计,时樾脑子有点混乱。
不对啊,按照原剧情的时间线,林序秋这时候应该刚和黎清予暧昧上,两个人还没戳破窗户纸,现在怎么看都像已经公开了。
时樾下意识去看傅珩舟,傅珩舟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点了点头。
时樾:……
“不好意思,刚才去接了个电话。”
林序秋看向刚来的傅珩舟和时樾,笑着说。
“傅总,时先生。”
林序秋笑容明媚,但是看向时樾时,右眼眨了一下。
时樾:这是认出来我了。
傅珩舟反应不大,应该是早就知道林序秋和黎清予在一起了,时樾有点生气地鼓了鼓脸颊。
见人都到齐了,时间马上逼近中午,发起这次活动的人提议先去吃饭,大家没有异议,便向着预订好的包厢走去。
林序秋多看了一眼时樾,像是有话要对他说,但是傅珩舟和时樾在一起,两人落在了人群最后,他没找到机会搭话。
时樾不知道林序秋的想法,反而戳了戳傅珩舟的肩膀,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您早就知道林序秋和黎总在一起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很笃定。
傅珩舟笑,说是。
时樾有些不高兴:“你都不告诉我。”
连敬称都不用了,看来确实很不高兴。
傅珩舟笑着安抚他:“没有,只是不知道你对他们的关系感兴趣,而且我也是前几天刚知道的。”
时樾眼睛一亮:“那你知道什么,给我讲讲,他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大概是宴会第二天。”
傅珩舟说得平淡,时樾反应了一下,震惊地睁大眼睛,身体不自觉往前倾了一点。
“那么早?!”
傅珩舟点点头。
时樾表示自己可能真的看了本假书,这剧情走向完全和书里一点关系都没有。
包厢是一个打扮很时尚的男人订的,他招呼大家坐下,等候时间服务员上了他们这里的特色茶,时樾抿了一口,觉得挺好喝。
这不是应酬,大家都是熟悉的朋友,座位就都随便坐了,时樾挨着傅珩舟坐下,右手边有人落座,时樾一看,是林序秋。
再往右一看,挨着林序秋坐的是黎清予。
……很好,主角攻受果然公开在一起了。
林序秋看见时樾喝茶,见他很喜欢的样子,伸手帮他又倒了一杯,眼神直勾勾但不令人反感地盯着他看。
时樾接过茶说了句谢谢,然后主动问:“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话音刚落,就见林序秋眼睛一亮,然后快速地说:“那天谢谢你救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当面道谢,这次可算是见到你了!”
时樾友善地笑笑,说:“举手之劳,不用客气。本来还愁怎么不惊动别人把你送去医院,后来多亏了沈总叫了医生。”
谁知林序秋听完却是神情空白一瞬,然后恍然大悟般眯了眯眼睛。
时樾听见林序秋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原来有、医、生、啊。”
他们声音不算很小,离得近的傅珩舟和黎清予都能听到,时樾满头问号着,却见傅珩舟发出轻笑,而黎清予万年严肃不变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第14章 醉意 把傅珩舟拉进怀里的同时调整了动……
时樾茫然,时樾震惊,时樾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傅珩舟拍拍他的胳膊,把人叫回来,然后低声说:“让黎清予自己解决,你不用管。”
见傅珩舟这样的态度,时樾的猜测被证实。
一边尴尬地想,这种事外人怎么能管;一边在心里土拨鼠尖叫,不是少儿频道吗我怎么突然上高速了!
谁知道人家主角攻受不按照剧情来就算了,还不声不响地连床都上了。
这是什么坐火箭一般的速度。
但是看林序秋的态度,好像不止这么简单。
察觉“祸从口出”的时樾,在心里默默对黎清予说了句抱歉。
同时不免挖苦自己。
哈,你真棒,只说了一句话,就把唯一的雷踩了。
自觉说错话的时樾安安静静地吃饭,不时把自己认为好吃的菜夹给傅珩舟一些,傅珩舟一开始有些意外,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时樾夹给他的都被他吃完。
结果有注意到他们动静的人开始起哄:“你们俩看起来感情挺好啊傅总。”
说话的女人叫郑欣,烈焰红唇的御姐打扮,但性格很豪爽,时樾已经见她把三个人喝得摆手求饶了。
傅珩舟举了举酒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不急不缓地说:“别打趣我了,你想干什么就直说。”
被看穿了意图的郑欣也不藏着,直白地说:“你家小朋友会喝酒吗?和我喝一点儿?”
傅珩舟在时樾耳边低声解释:“她爱找人喝酒,周围一圈人都被她喝趴下过,但是不会强灌人,你若是不愿意我帮你拒绝。”
郑欣继续引诱道:“我这儿可是有傅家酒庄里都没有的好酒,度数不高,真不想尝尝?”
时樾听了有些心动。
他上辈子也喝过酒,酒量不错,这具身体不清楚,但总归不会差到哪里去。
更何况,连傅家都没有的好酒,他还真有些馋。
傅珩舟见他没有立刻拒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给他酒杯,道:“别逞强,再好的酒喝多了也伤身,尝尝鲜就够了,嗯?”
这话说得声音不小,郑欣和另外几个男人都笑了,打趣道:“傅总,我们都没灌你酒,你就不要拘束着时樾了吧。”
时樾笑笑,端起酒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眼睛一亮,确实是好酒。
连他这种不怎么喝酒的都知道一定价值不菲。
时樾和对面的郑欣隔空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好!”
大家都在鼓掌起哄。
郑欣也笑:“你可真实诚,我也干了。”
逐渐有其他人加入他们,朋友之间不论输赢,只是喝个开心,傅珩舟抿了一口杯中热茶,低眸轻笑。
时樾尝过了不少好酒,傅珩舟的这些朋友确实大方,为了今天的正式见面,都拿出了压箱底的好货,到最后大部分人都喝得微醺。
郑欣依旧眼神清明,时樾暗地惊讶,这位女士酒量居然这么好,自己都已经有些醉意了。
他诚心诚意地恭维道:“郑总酒量真好,好厉害。”
郑欣豪爽大笑:“我家可是酒品生意起家的,我五岁便会品酒了,跟我比你们可都不行。”
周围人都笑,一顿饭吃得热闹,也确实像傅珩舟说的,大家都很友善,都是真诚对待时樾。
饭后,时樾有些醉了,起身时还被路过的沈听肆扶了一把,他睁着朦胧的双眼道谢。
沈听肆摆摆手,把他交还给傅珩舟,对着傅珩舟调笑:“你们房间就在隔壁,难得的二人世界,好好珍惜啊珩舟。”
傅珩舟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沈听肆大笑着快步溜走了。
他们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但是很宽敞,躺四五个人都没问题,时樾意识还比较清醒,自己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回到床边,见傅珩舟还坐在轮椅上。
“唔?”时樾被酒气熏醉的脑子有些转不动,看着傅珩舟,“怎么不上去?”
傅珩舟手指捻了捻,道:“你去休息吧,我不用。”
“为什么?”时樾现在就是一根筋,只能跟着直觉行事,“是嫌弃和我在一张床上吗?”
语气听着还有些委屈。
傅珩舟无奈扶额,他没想到喝醉的时樾根本不讲道理。
为了安抚委屈的青年,傅珩舟只能说:“怎么会,只是怕你不习惯。”
时樾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然后突然上前一步。
傅珩舟看着猛然拉进距离的时樾,吓了一跳,问:“你做什么……唔!”
他被时樾抱了起来,还是用的公主抱的方式。
傅珩舟着实被惊吓到,双手下意识攀上时樾的肩膀,十指用力。
“时樾!”他现在有点慌,尾音带上了些颤抖,“放我下来。”
时樾抱着人一步步走到床边,然后俯身,傅珩舟的身体接触到了床垫,刚一放松,就整个人摔到了床上。
时樾迷蒙的眼中露出一丝狡黠:“没有不习惯,一起睡。”
傅珩舟此刻脸上带着些许难堪,他的双腿使不上力,上半身又被时樾押着,连挪动半步都做不到。
时樾喝醉后异常直白,不管是行动还是思维方式,他盯着傅珩舟看了看,然后恍然大悟一般,捞起人往床里侧挪了挪。
然后自己也躺了上去。
傅珩舟自十五岁之后就没有和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过,哪怕傅珣也没有,现在身边有一个人明显的呼吸声和温度,他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许是感觉到了身边人想要逃离的意图,时樾忽然抬手,绕过傅珩舟搭在他身前,阻止他往远处挪的动作。
傅珩舟身体一僵,时樾现在已经有了睡意,闭着眼睛凭感觉用手摸索,将傅珩舟整个人都拉进怀里。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额头,傅珩舟睁大了眼。
他们现在的姿势及其亲密,时樾把傅珩舟拉进怀里的同时调整了动作,让两个人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彼此身上的温度清晰可查。
傅珩舟身体不好,体温偏低,手脚冰凉,但是现在被时樾圈进怀里,整个人都被暖意包围,像抱着一个巨大号的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