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肚中一个崽by紫矜

作者:紫矜  录入:02-16

陆酒直直盯着他。
冉叶怪笑起来:“是五年前,陆酒!我不是一年前觉醒的,是五年前就觉醒了!”
“……”
“你也受到欺骗了吧?快穿局也是那么告诉你的吧?说你之所以会灵魂逸散是我的缘故,可实际上呢?!实际上我的觉醒时间和你的灵魂消失时间根本不一样!你变疯、变傻、变痴、昏睡,这一切根本不是我造成的!”
“我们不如再来对对账吧?上一个世界乱码是什么时候进入你的身体的?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在和你重逢的五年前就觉醒了,你呢?你又是什么时候变疯的?!”
陆酒眸色微动。
在他从那个末日世界醒来时,他已经成为“狂暴霸王龙”一年。
就算那一年时间里,都是乱码在令他疯狂,那乱码也仅仅存在了一年。
与冉叶口中的五年,相去甚远。
冉叶看懂了他的表情。
“依旧是不一样的,是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们都被快穿局骗了!”
陆酒沉默下来,似乎陷入了迷茫。
冉叶心里痛快极了。
他终于洗清了自己,那些过去曾令他短暂感到过心虚羞愧的迷雾终于被拨开!
“你估计还不知道,你身边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吧?”
陆酒眸色一变,再一次盯住了他。
冉叶一脸嘲讽:“我是不知道他真实身份是什么,但他的来头绝对不简单。”
第一个世界里,那个男人见到他的灵魂代码,不仅不感到惧怕,甚至还敢触碰、销毁。
如果说这是因为那个男人本就什么都不怕,那么上一个世界又该怎么解释?
“——你知道上一个世界,我遭遇了什么吗?”
胜券在握,冉叶也不再顾忌什么,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他想看到陆酒震惊、怀疑人生的表情。
“我被他用枪指着,灵魂代码从我的身体里钻了出来,就在那一瞬间……”冉叶在水中的呼吸变得粗重,“我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
那时候,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出现。
它在无形中缠缚住了他的灵魂代码,顺着那串代码飘升的方向,一路电闪雷鸣般劈开时空,直往虚空之上。
那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当时名为“金岚”的他的视野里只剩下了恐怖的电光。
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借他的灵魂代码劈开了快穿局的入口。
眼前的世界都畸变出了字符串,似乎只差那么一点点,整个世界就要崩溃、瓦解了。
“……你觉得那个男人会是什么身份?”他质问陆酒,“他绝对不会是普通人,而且他对此绝对有认知,但他从来没对你说过,是吧?”
冉叶讥嘲。
“你们真的是爱人吗?你有秘密,却从不对他说;他有秘密,但他也从不对你说。你们到底在谈一场什么恋爱?”
陆酒从他说起这番话开始就定住了,一直没有做出过反应。
他静静地听着,一瞬不瞬地看着。
不论冉叶如何嘲笑,讽刺,都岿然不动。
在冉叶语罢后,死寂般的沉默持续了足足一分钟,他启唇,道:
“他如果有这么大的能量,你还敢杀我?”
冉叶一滞,眯起眼:“为什么不敢?”
“不怕他报复你?”
“……”
“你不怕,为什么?”陆酒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表情变幻,“是谁给了你这个暗示?快穿局?”
冉叶神色微变。
陆酒了然,冷静指出。
“尽管你痛恨他们,但你依旧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他们的控制。”
冉叶惊怒:“我没有,我所做出的一切都出自我自己的意愿!”
“你确定?那你能回答刚才那个问题吗,是谁给了你这样那样的直觉?”
“……陆酒,说这些没意思,”冉叶表情一换,“你想转移我的注意力?我不会忘了我的目的,今天我绝对要杀了你!就算你死了,危南楼不会死也没关系,反正他在世人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他已经完了!”
陆酒缓缓道:“他从没有让人去伤害过兽人。”
冉叶嗤笑:“是啊,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在大多数人眼中,这件事是他做的,那这件事就是他做的。”
陆酒的指尖微微动了下。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积分被扣除,神秘的宝箱被打开。
“所以,那些兽人是你去让人杀的。”
冉叶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心虚与羞愧,反而有一层十足的恶意浮现在他的面孔上。
岸边,一直在关注海上情况的人们议论不断。
不少兽人鼓起勇气走出家门,带着满脸的担忧,来到了沙滩上。
其中有不少是水生种族,他们可以下海,在询问行政官,能否让他们加入搜救队伍。
就在这时,有一道怪异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所以,那些兽人是你去让人杀的。”
是有人说话的声音,语气很平静,但声音响彻云霄。
海岸边的所有人戛然而止。
他们呆了一瞬,猛地齐齐抬起头,随后……目瞪口呆。
晴朗的天空上,一张神秘庞大的画卷横向铺开。
那画卷上印着的场景好像是在海底,美丽的人鱼被困在笼中,笼外漂浮着一个鸟族,他们在交谈。
而在鸟笼的另一头,则是三个……鳄鱼族。
对话在继续。
那个鸟族得意地说:“是啊。”
“那些兽人,就是我下令让人去杀的。”
陆酒平静地望着冉叶。
“我要是没弄错,你是为了兽人才造反的吧?”
冉叶心情颇好,有问必答:“是啊。”
“但你却让那么多兽人成为了牺牲品?”
“想要达到目的,总要有人牺牲,”冉叶似乎对此有些不屑,“陆酒,你这么天真?所有抗争都是要流血的,有时候就算是利用同胞也要去做。”
他朝那三名鳄鱼族勾了勾手。
其中一名鳄鱼族游过来,将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剑递给他。
冉叶抚了抚剑身,一脸闲情逸致。
“话说得真轻巧,”陆酒的嗓音冷下来,“你让那些人牺牲前和他们商量了吗?这样的牺牲是有必要的吗?你要是单纯想将矛头对准危南楼,根本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不做到这种地步怎么激起百姓的愤怒?”冉叶好像听到了笑话,“要让他们亲眼看到同胞的尸体,才能让他们知道事情都是真的。只有让那些兽人死亡的惨状暴露在他们眼前,他们才会真实地恨起危南楼。”
“为了达到效果,我费了多大的劲?要挑选地点,保证全帝国各个地方都有这类事件,消息能很快传开。要迷惑他们,让他们惧怕人类,却对兽人放松警惕。想要做成大事,就必须狠下心来。”
冉叶的声音也冷下来。
“更何况……不是一条心的‘同胞’,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就像都城里的那帮废物,总问我为什么非要互相残杀取悦那帮贵族——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令那些贵族真实地相信兽人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在我们造反的时候,他们也才真的会措手不及。可那群废物什么都不懂。”
冉叶啧了声。
可惜,他筹谋了那么多,最终还是被破坏了。
想起这件事,他的心情还是有些糟糕。
他提起手臂,笔直的剑刺入牢笼之中,尖端抵在了陆酒的胸口。
冉叶挑眉:“还有什么话想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遗言吧。”
陆酒看着这个人,问:“你真的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问题的吗?”
冉叶冷笑。
水波开始涌动,远处,有无数道黑影在接近这里。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八个字清晰传入陆酒耳中,海底的光照射在他安静的眸里。
所以,这个人全都知道。
他所冠冕堂皇吐露出的一切,都不过是包裹在那颗丑陋私心外头的一层劣质糖纸。
那三个鳄鱼族忽然露出了惊恐的神情,他们开始后退。
冉叶却沉静在即将达成目的的兴奋中,浑然不觉。
他握紧手中的剑,眼中闪烁出惊人的光芒。
“陆酒,再见了。”
“虽然最终还是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也无所谓了,说到底,我其实也并不关心。”
他提起手臂,用力将剑刺向陆酒胸口!
这一刹那,三四根手臂倏地从他后头伸过来,箍住了他的脖子。
冉叶愣住,骤然变色,奋力挣扎,却不断有手臂从后头伸过来,打落他的剑,缠住他的肩膀、胸腹、腿,将他困得动弹不得。
惊惧之中,他转动眼珠子,往上看去。
他对上了一张张愤怒的脸。
那些兽人咬牙切齿。
“……是你!都是你!”

急促凌乱的马蹄声迅速接近,有人翻身下马,向他跑来。
一件外袍盖到了他的背上,熟悉的怀抱裹住了他。
一根结实的手臂圈住他的腰,将他抱起。
时间,三天前。
陆酒做主,将大部队留在了小镇,自己带上了星北星九和另外两名侍卫,调头赶向人鱼镇。
出发前,他让随队的两名鸟族兽人分别带上一封信,一个前往人鱼镇去找小镇行政官,另一个则飞往都城去找危南楼。
路上,陆酒分析。
“人鱼镇这个地点太特殊了,不管那条传言是真是假,目的似乎都是为了吸引我或者危南楼过去。”
“但如果这是大公爵或者冉叶设下的陷阱,那似乎又太明显了,危南楼怎么可能上当?”
——没错,彼时他已经知道,兽人那边带头闹事的,是冉叶。
他坐在马车里,星九和星北驾马车,另两名侍卫一左一右骑马跟着他们。
闻言,星北道:“但是阁下你……”不就上当了?
“我不是上当,”陆酒失笑,转瞬便沉静下来,“我是觉得,这是危南楼放出去的消息。”
“是他在给冉叶设下陷阱。”
一天前。
两名传信的鸟族兽人带着回信纷纷返回。
看过这两封信件,陆酒证实了心中的猜想,加速往人鱼镇赶去。
他们抵达人鱼镇行政官府邸。
新上任没多久的行政官前来迎接他,用手帕擦着汗,似乎颇感压力。
他说:“我们已经收到了公爵的来信。公爵让我们配合您行动,他也会尽快抵达这里。请问阁下有什么指示?”
陆酒清楚记得危南楼那封回信上的内容。
信上说,冉叶拥有一些神奇的能力,曾在冲突中凭空变出可以追踪目标的武器、可以短暂抗击冷兵器的护盾、火焰等等等等……
经过观察,危南楼判断这些能力的作用非常有限。
为了测试这种能力是否“用之不竭”,他令属下暂时先不强行抓捕,而是保持在一种紧张的追击节奏里,逼迫冉叶不断使出能力。
他让人鱼镇放出假消息,将这里设定为这一整条他给冉叶安排好的“逃跑路线”的终点,而冉叶果然没有偏离路线。
那个鸟族青年将能力耗得差不多了,逃来到了人鱼镇,找到了自己早先安排在这里的人手。
明明整件事情中有诸多疑点,他却似乎毫不怀疑,只以为这是老天相助。
他悄悄做好准备,似乎就等着陆酒到来。
按照原本的计划,在这里,小镇行政官该出手正式抓捕冉叶了。
——人鱼族全部安全躲在他的府邸里,在各地流言传开来后,这位行政官就给附近所有兽人种族提供了庇护。
只是为了配合危南楼的计划,人鱼一族的安危,他一直瞒着小镇里的所有人。
尽管害大家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但考虑到现在社会情况还不安稳,让他们再保持警惕一段时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而如今,率兵攻往都城的大公爵已经被解决,带领兽人的冉叶已成瓮中之鳖。
只要将冉叶抓了,大家就都可以松一口气了!
陆酒却道:
“——是该收网了,但不用你们出手,我来。”
行政官愕然:“您?!您亲自上?!这——”
也太危险了!
一旦出事了,他要怎么跟公爵交代?!
陆酒若有所思:“他一直在水下动作,大概是以为我会去找长老他们,确认他们的安危。他的陷阱肯定也设在那里。我可以将计就计——”
“然后呢?!”行政官满头大汗。
“然后,随机应变。”
他也有积分,可以开启宝箱。
只要不是像第二个世界那样给他整到了什么空间通道里,他有信心解决问题。
“可、可恕我不解,阁下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
“因为有些事,如果不是在确认自己绝对胜利的情况下,他永远不会说出口。”
是到了该坦诚相见的时候了。
晴空下,海浪不断打上岸。
在欢呼声中,陆酒恍惚地抬起头,对上了爱人的双眼。
赶了一夜的路,这张英俊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疲惫的痕迹。
那双深灰色的眼睛正深深凝视着他。
男人将他搂紧了——为什么非要自己过来?就算他不过来,冉叶也会被活着送到他的面前——但这些问题,危南楼统统没有问,他轻声道:
“想问的问题,都已经得到了答案?”
“……嗯,算是吧。”
陆酒望着这张最为熟悉不过的面孔,喃喃。
危南楼与他对视片刻,微微眯起眼。
但没问什么,而是将他拦腰抱起,转身向马走去。
两旁的小镇居民眼巴巴地围观着他们,他们猜到了这个陌生又英俊的男人的身份,但对他,已经没了先前的愤怒,唯有敬畏和感激。
忽然,有什么更吸引他们的东西出现了,他们转头看向海的方向,喊声再一次变得愤怒起来。
“那个鸟族叛徒来了!”
“把他抓去审判所!”
“不,直接把他拉去刑场,砍他的头!”
在陆酒和危南楼的身后,被揍到鼻青脸肿的冉叶被两个强壮的水生族兽人拖上岸。
只是,他们两人都没有再回头去看。
危南楼将陆酒抱上马背,随后自己也翻身上来,坐到了陆酒的身后。
他牵起缰绳,驭马离开这里。
很快,小镇居民愤怒的吼声就远去了。
喧闹远去,海风远去。
四周逐渐安静下来,唯有马蹄踩在路面上,发出嘚嘚声。
“……刚刚出现在天上的那个东西,叫做‘天幕’,”陆酒冷不丁开口,“它的使用说明上是这么写的。”
【天幕:能够开启五分钟,可以将使用者所处情景实时播放在指定空域。拍摄角度、投放空域均由使用者指定。】
男人坐在他的身后,一手牵缰绳,一手轻轻搂着他的腰。
陆酒沉默了几秒钟,问:“我刚刚说的每一个字,你都听到了吗?”
危南楼安静片刻。
“听到了。”
“快穿局,这三个字能听到吗?”
没有回答。
陆酒侧过脸。
危南楼又静了片刻,这次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离开你,回到都城之后,我做过一个短暂的梦。”
“那个梦里有你我,你喊我贺麟。我想,这应该就是你提到过的那种梦?”
陆酒顿住。
危南楼语调很平静:“梦里,我们在一起审讯一个名为金岚的人。他说过一些话,但张幕和赵陆山,似乎无法听全。”
这个男人清楚报出了那两个人的名字。
陆酒垂下了眼睫。
……“那两人无法听全”。
所以,这就是答案了。
“酒酒,我听得到。”
他一直,都听得到。
男人的嗓音很低,很轻,近在咫尺,近乎耳语。
就仿佛,此刻正有一只无形的耳朵,在他们周围的某一个角落,悄悄窃听他们的对话。
“——但你的反应告诉我,我似乎不该听到。所以,你来自于哪里,是什么人,我又为什么能听见?”
“我能感觉到一些东西。但就像你有一些事无法告诉我一样,直觉告诉我,为了你的安全,我感觉到的那些东西,或许也暂时不该告诉你。”
陆酒缓缓收紧双手。
“生我的气吗?”
陆酒沉默良久,摇了摇头。
他也有许多秘密。
最开始,是觉得没必要对这个男人说。
后来,是想说,但又不敢说。
在第一个世界里,111曾问过他,如果柏匀察觉到了什么,这个男人不会好奇吗?
而他也曾问111,觉得那里的夜景好看吗?
111说,好看。
“那你会走出这栋别墅,去外面看吗?”
“现在?现在不会,现在外面太冷了。”
是,那时候外面太冷,也太黑了。
各种不定因素充斥在周围,那索性就保持在那样的安全距离,静静地欣赏景色不好吗?
没必要戳破,也没必要踏出去。
可现在……
陆酒覆住危南楼环在他腰间的那只手,缓缓吐出一口气,直视向前方。
现在,他想踏出去了。
是时候,该走出这黑夜,迎接旭日了。
在经历了十多天的混乱之后,整个帝国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安定下来。
大公爵死在了一场冲突中,他手下的那些士兵群龙无首,节节溃败,很快就放下武器,集体投降。
被冉叶按插在各地闹事的人全都被抓了出来。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近日来袭击兽人的,竟然是他们的同胞。
怒火被掀起,整个帝国都沉浸在声讨之中。
冉叶和那些兽人被拉上了断头台,死的那天,围观刑场的人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刀刃落下,头颅掉落。
行刑者愕然地看着从冉叶身体里飘出来的神秘黑色丝带,周围呐喊的人群却没有一人注意到。
彼时,陆酒在高台上,拿着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幕。
待那黑色的丝带在空中消失,他放下望远镜,转身离开。
胥宁死在了病床上。
所有人都以为危南楼就要坐上王座,这个王朝就要彻底改姓了,时至今日,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或许由这位来做帝王,才是最好的。
出人意料的是,危南楼转身就带着陆酒离开了,而坐上王座的,是胥音。
离开都城的那天,这个半兽人少年来见了他们。
他依旧笑嘻嘻的,即使身负重任,似乎也并不胆怯。
他说:“以后一定还会有需要舅舅来帮我的时候,希望到时候舅舅不要嫌弃我。”
危南楼对此没说什么,陆酒坐在马车里,望着车外的少年,倒是还有什么话想说。
胥音仿佛能听到他的心声,抢先一步,笑着道:“哥哥,我知道。”
陆酒挑起眉梢。
“舅舅从来都对王位没有兴趣,”胥音意有所指,“只可惜,弟弟一直都想不明白。”
……陆酒呵笑了声。
得,看来,这小子以后应该也用不着危南楼帮什么忙。
这次去封地的路上,他们走得很慢,走了足足一个月。
危南楼陪他将上一次没来得及仔细观光的城镇全部逛了一遍,他们就像是一对退休后的年老伴侣,悠闲自在地吃喝玩乐。
抵达封地时,陆酒的肚子已经微微有点鼓起来了。
正如危南楼所说,他的公国临海,在北面的海岸线边,他给陆酒建造了一座巨大的水上乐园。
这座乐园早已引得无数路人惊叹。
陆酒欢快地钻进这里头,摆着鱼尾玩了三天三夜,睡都睡在那里面,在公爵大人终于忍不住亲自前来“捉妻”时,下令将这座乐园开放。
于是,公国的百姓们蜂拥而来。
陆酒的孕期,总体还算平稳。
除了最开始那阵经常泛起热潮,后来就没什么扰人的反应了。
而公爵大人嘛,最开始表现得有些生疏——他会经常盯着陆酒鼓起来的肚子瞧,会时不时就叫医生来检查陆酒的身体,确认他的情况。
他的所有反应,都跟第一次做父亲的人一模一样。
直到做到的梦越来越多,过去的记忆逐渐回到身上,这位老父亲终于慢慢淡定了。
陆酒将这前后变化暗暗细品,忍不住地乐。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是儿子了吧?”
有一次,陆酒赖在他的怀里,公爵大人一边搂着他一边喂他吃水果。
陆酒嚼吧嚼吧,似笑非笑:“知道你儿子叫什么名字不?”
危南楼将草莓塞进他嘴里。
“——恐龙蛋。”
公爵大人一点都不好好回答问题。
陆酒是在夏天生下的陆晨曦。
刚生下来时,这小子依旧是那瘦猴子的皱巴巴模样,但双脚脚背上覆着几片浅绿色的鳞片。
医生说,兽人与人类的后代到底能将兽人的特征保留到什么程度,要等到十岁左右才能看出来。
十岁以前,陆晨曦就一直保持这么个模样。
十一岁生日的当天,这小子非要去海边玩。
陆酒和危南楼放下正事,带着一大批侍从陪他来这边度假,而这小子在侍从的看护下在海里游啊游啊,忽然——
“啊,殿下!殿下变身了!”
陆酒正懒洋洋喝着西瓜汁,闻言差点喷出来。
危南楼淡定地拿起一块手帕给他擦下巴,他则猛地在沙滩椅上坐直身体,定睛往海上望去——
一抹墨绿色鱼尾在海面上一闪而过。
眨眼间,那小子的脑袋从水下钻出来。
他兴奋地朝这边大喊:“爸!爸爸!我有鱼尾了!我是人鱼!!”
他翘起鱼尾,欢快地在水面上摆动…………像一条傻乎乎的甩尾小狗。
陆酒震撼:“竟然是墨绿色??”
危南楼一脸淡定:“医生说过,他的鱼鳞颜色可能会变化。”
半兽人的兽人特征总归不是那么稳定。
陆酒摸起下巴:“这颜色还怪好看的……这小子,真是什么品种都让他经历过了。”
身旁的男人闻言,戏谑道:“‘品种’?”
“……物种。”
胎生过,卵生过。
做过人,做过骷髅……现在又做起了鱼。
“是谁赋予的基因?”男人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侧过脸,吻了吻他的唇,勾起唇角,“真想知道下一次,你还会变成什么。”
“说不定下一次,是你变呢?”陆酒扬眉。
“嗯,那也可以,”公爵大人用指腹摩挲了下他的脸颊,欣然同意,“辛苦的事,我来做。”
陆酒笑了起来。
他与危南楼额头相抵。
下个世界……理论上就是最后一个属于他们的任务世界了。
111一直没有出现。
直到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
这天夜晚,房间里聚集着许多人,气氛很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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