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成为佛爷贴身副官的日子!by九九九九九九九

作者:九九九九九九九  录入:12-11

江落怔了下,不确定地抬手指了指自己,好似在说,你在问我?
张启山抬起眼皮扫了眼少年,随即拉着少年的手,让其坐到自己怀里。
江落靠在佛爷怀里,朝着张起灵扬起下巴,冷哼了声,也没回答他没头没脑的问题。
张起灵:“…”
最终他淡声道了句:“告辞。”
临走出石室,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对他敌意深重的少年与张启山之间的暧昧姿态,心里想的却是原来男人与男人之间也能这般?

张启山掌心摩挲着少年莹润的后颈,看着张起灵身影消失,眼眸微眯,划过讥讽。
东北张家这一代的起灵人或许保留了比以往“傀儡”更多的人性。
可有时候“人性”这种东西,对于他所处的位置,会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江落乖乖地将头伏在佛爷肩头,细细听着佛爷的心跳声,眉眼间不禁有些恹恹,但他没有说话,他知道佛爷在思考,毕竟讨厌的东北张家人一出现,所有的计划都要做出改变。
张启山一手搂着少年的腰身,一手不自觉地轻叩着桌面,神情莫测,让人窥探不出他心中所想。
最终他眸光幽暗,从桌面下的暗格里取出两封信件,打开一旁煤油灯的灯罩,将信纸一角放在橘黄的火焰上。
原本平稳跳动的火舌一下子涨了起来,顺着信封的一角爬了上来,贪婪地舔舐着泛黄的信纸,将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全部吞噬。
火光明明灭灭地印在张启山冷峻的脸旁,为他深邃的五官拢上了一层阴鸷的锋利、决然的残酷。
江落转过头,纯净的瞳眸中同样映照着狰狞燃烧的火焰。
两人的神情如出一辙,江落知道,因为那个男人的出现,佛爷的谋划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这就意味着佛爷的精力又会被消耗。
他有些自责,他根本算不上合格的副手,若是他能提前察觉到张家起灵人已经潜伏进来的话,在他没有见到佛爷之前,他就将他杀掉,佛爷是不是就不会这般耗神?
江落眉眼间不禁染上一丝愁绪,近些年来,佛爷的心思变得隐晦,变得更加难懂,即便是他,也猜不透…
理智上他明白,佛爷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他就不应该知道。
可情感上,他心底压抑的不安、焦躁却如同野草一样疯长。
直到两封信纸完全变为灰烬,纷纷洒洒地落在地面,江落才扭过头,再次伏在佛爷的肩膀上,声音很轻很轻:“佛爷…”
张启山垂眸,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吻了吻他的脸颊,嗓音很沉:“走,回家。”
江落紧抿着唇,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眼眶倏地红了一圈。
张启山捏了捏他柔软的脸蛋儿:“我的乖乖这是怎么了?”
江落使劲眨了几下泛红的眼眶,将眼中的泪水给憋了回去,声音难掩委屈:“我,我还以为佛爷您不会回去了。”
张启山听到这话无奈地弯了弯唇,让他的头埋进他的心口,抱着他往外走:“我答应过你的,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回去的,明日我们好好休息一日。”
路过被摔在地上的牢牢捆绑垒在一起的四个铝制饭盒时,张启山微一俯身,就将饭盒拎了起来。
江落眼眸睁大,搂着他的脖颈道:“佛爷,我再去给您打一份吧!”
“这饭盒的密封性很好,就是里面的饭菜可能凉了些,等回去热一热就好。”张启山用下颌碰了碰他的额,薄削的唇微勾,语气带了些逗弄,“你怕他在这里下毒?”
江落没有说话,但是他清澈纯净的眼眸中,流露出的就是这个想法。
张启山脚步未停,语气含笑:“他没这么傻。”
江落有些不乐意地扭了扭,鼓着腮低声道:“佛爷您在说我傻!”
张启山托着他屁股颠了下:“怎么会?我的乖乖是这个世间最聪明的孩子。”
随即在通过第一个关卡前,张启山将嘴唇贴到少年耳畔,声音很轻:“咱们现在吃公家饭,自然是定点定额的,再让他们那边开火,避免麻烦耽搁时间,最主要是入夜风沙大耽误咱们回家的时间。”
闻言江落嘴角忍不住上扬,直接将头埋进佛爷的颈间,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风沙再大也挡不住我与您归家。”
回了交界之所时间已经来到后半夜了,两人吃饱了饭,洗漱好就躺下了。
床头点起了灯,昏黄的光线显得温暖又让人昏昏欲睡。
江落就像一只懒洋洋的大猫扒在佛爷身上,骨头都暖洋洋地舒展开了。
这对于张启山来说是难得的闲暇时间,什么也不用想,只需要紧紧搂住身侧的少年,这样的时间仿佛是他从老天那偷来的一样。
本来江落是有些困了的,但是一躺到佛爷身上又来了精神,大大的圆溜溜的眼睛炯炯有神,小下巴枕在佛爷的胸肌上,盯着佛爷的脸庞看得着迷,明明已经看过千百遍不止,可就是越看越觉得好看…
他是这样想的,也无意识地说了出来:“佛爷您真好看…”
张启山都被少年直白真挚的夸奖弄得有些无奈,甚至在阴影一侧的耳根都有些发烫。
想他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唉!
他无奈摇头失笑,指腹轻轻掠过少年稠密的眼睫,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仿佛是无垠宇宙中亘古存在的黑洞,能将世间万物吸引,让其在永恒的黑暗中迷失,充满危险的魅力。
可现在,这双漆黑的望不见底的眼眸里,流淌着令人几乎溺毙的柔情,还有一种极为迫切的专注,他仿佛要把少年身上的所有掰开了揉碎了,一口一口叼在嘴里,再细细咂摸进心口,融入骨血。
这样完全遵从本心的时光太过短暂,短暂得令张启山舍不得将视线从少年身上移开分毫,即便身躯精神再为疲倦,他也不想阖上眼睛,不想错失少年的每一刻时光。
江落明润如珍珠的小脸在暖黄的光线下灿然发光,他喜欢这样,喜欢佛爷的视线只落在他的身上,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欢喜。
这种感觉让他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圆润润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抿着唇强压着翘得快要飞起的嘴角。
张启山像是被少年传染了般,眼尾也漫上笑意,抬手揉了揉少年毛茸茸的小脑袋,忍不住问道:“偷笑什么呢?”
江落歪着头,也不说话,只是朝他眨了眨亮晶晶笑盈盈的眼眸,小模样俏皮又可爱。
张启山没忍住抬手揉着他像剥了壳的荔枝一样嫩滑的脸蛋儿,声音低沉:“傻不傻…”
江落一听到佛爷说他”傻“,有些不乐意地从“蹂躏”他脸蛋的手掌中挣脱开,蓦地扑到他的颈间,不满道:“我才不傻!您之前还说我是最聪明的!”
张启山有些招架不住,觉得有点痒,忍不住用指腹抵了抵少年的脸蛋儿,低笑了声,无奈讨饶道:“我说错了,我的小落儿是最聪明的…”
两人闹了会儿,少年的眉眼如弯月,搂住他的脖颈,吐出来的话语像掺了流蜜,甜腻腻地撒着娇:“佛爷,佛爷~您抱抱我吧,好不好~”
张启山将他小巧的耳垂包裹在掌心,细细摩挲,眼神温柔注视着他。
少年见他不说话,又用脸蛋贴着他的面颊,哼哼唧唧地蹭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熠熠生辉…
张启山抬起双臂,将他抱到身上,紧紧搂住,细细碎碎地吻…
床头暖黄的光线随着一对亲密无比的影子时隐时现…
外面守夜巡逻的守卫已经不知换了第几轮了,银月也在繁星的簇拥下,向西漫步。
江落得到满足,轻哼哼了几声,没消片刻,他的呼吸就变得平稳,好似已然安稳入睡。
张启山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垂头轻轻吻着江落的发顶,紧紧搂住他的腰身…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究是因为太过疲惫沉沉睡去,可他怀中的少年却睁开了那双没有丝毫困顿的眼眸,就好似他从未真正睡去过…
少年小心翼翼地回搂着男人的腰身,那双灰紫色瞳眸专注地看着男人的面庞…

归来尚是仲夏,转眼已近初秋。
三月前,张家起灵人现身与张启山所代表的九门势力达成协议,以长生为代价,换取九门势力与他共同守护终极。
达成协议当日,张启山便重启了尘封多年的【九门议事】这一重聚九门提督的猩红帖子。
这是独属九门,心照不宣的信号。
张启山在上面未写缘由,只写了会面的时间与地点。
他知道,他们都会来的。
他们也不得不来。
这就是入了九门的宿命,也是他们这些人的责任。
从未有人能够真正逃离这声势浩荡的风暴,即便他们逃到天涯海角,可只要他们还活着,他们本就是风暴中心。
在这片奇异的白色沙漠上,远远望去,多出一片连绵的墨绿小山。
离近瞧,才发现那是一顶顶墨绿色军用帐篷与越野军车。
正午时分,日头高照。
刺白光线坠落,晒得沙砾滚烫同时,又折射出晕人的光,配合热气涌动,整片沙漠好似都变得扭曲怪奇。
就好似下面潜伏着某种巨型生物,随着它的呼吸蠕动,整片沙漠都在悄然改变。
张启山坐在帐篷内,灼热的温度,没有让他感到丝毫温暖,他的肌肤甚至隐隐散发怪异的寒气,这种寒气是从体内涌出的,是一种生机渐失的寒气。
他有些出神地望着外面,像是在看什么也没有的天,也像是单纯的盯着某处,等待着某人归来。
还有两个月,就是长硰众人多年别离后的,再一次相聚。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帐篷外响起:“佛爷,赵家人到了。”
张启山收回视线,看向站在帐篷外的亲兵,淡淡道:“将人带过来吧。”
“是,佛爷!”
他抬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茶水撞击在盏壁回荡,有种许久未曾听到过的山涧小溪“潺潺”流淌声。
茶水在热气蒸腾下,里面浓厚的香味被激发,在空气中流淌。
那是一种浓厚的松烟香味混合着龙眼干甜味,还有一种独特的山韵草香气息,很不一样的茶香。
这是江落给他做的。
他很喜欢,很喜欢。
一杯热茶下肚,外界的热气好似也真正温暖起来,体内催杀的寒气被短暂压制。
很快帐篷外,由远及近,响起嘈杂无序的脚步声。
一位身穿黑色中山装,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被几个神情紧张的警卫员或者保镖一类的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紧张,毕竟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太过离奇古怪,若不是后面有张启山的人带路,恐怕他们一行人绝大部分都会折损在这片古怪的沙漠里。
张启山依旧稳若泰山坐在那,眼皮都未抬起分毫,只是静静地喝着茶。
中山装男子一经迈入这顶帐篷内,就感到无形的压迫感,就好似他正处于一座高山脚下,直面那高耸入云的大山,压抑又危险。
而面前两鬓飞霜的男人就是那座高山,不可撼动。
这种强大威严,不像是刻意威慑,更像一种融入骨髓,由内而外,自然散发的强大气场。
男子恍惚一瞬,在原地停顿了下,调整好心态,走到张启山面前,不卑不亢表明来意。
“张大佛爷,久闻盛名,今日有幸得以相见,在下赵盛阁,奉命前来替那位看一看经您之手所建筑的古潼京。”
张启山将茶盏放下,有些懒散地靠在椅背,问:“你想怎么看?”
赵盛阁明显一愣,没想到这位张大佛爷居然会这么直白,按理来说这位即使在开国之前地位崇高,但他这么多年一直远离权力中心,身处这荒芜之地,就没有半点顾虑吗?
短短几秒钟,这些想法便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带了相机与一些胶片,想在里面拍摄些照片…”
闻言,张启山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轻笑了声,一双凌厉威严的黑眸骤然掀起:“赵盛阁?你是京都赵家人?我记得你们赵家三代军旅,难道你不懂什么叫做'绝密计划'吗?”
男人说话时很平静,音量不高,语气也极为平缓,但却莫名给人一种不可辩驳的威慑。
赵盛阁对视上男人凌厉黑眸,霎时一僵,浑身肌肉被这股无形的压力刺激得瞬间紧绷,就像是在面对某种极为危险骇人的凶兽,生命受到了威胁!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但在脚跟即将落地之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示弱的举动。赵盛阁平复了下呼吸,借着后退的步子,状若转身迈步,走到张启山手侧的位置前,语气轻松道:“佛爷不请我坐下吗?”
张启山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变化,淡漠点头。
赵盛阁坐下后,语气略微沉重地继续刚才的话题:“佛爷您全权主持这次’绝密计划'的进程,您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次计划对于那位的重要性,那位身体状况您也清楚,这次可是那位亲口下得命令。”
张启山眼底划过讥讽,即便是那位亲口下的令,可那位当真说过要进行拍摄了吗?
工程进展,一定就要用拍摄的方式记录,传递吗?
他们是想看进展,还是想借机窥视里面的路线?
毕竟一个只要结果的命令,中间的过程可是能曲解成不同含义的。
赵盛阁见他沉默不语,心下冷笑,知道他不能再以“绝密计划”这个理由推拒。
张启山意味不明地扫视了他一眼,唇角微动:“你要下去可以,但你大概也知道下面有着什么东西,它们正处于躁动期,所以我的人不会下去。”
他没有虚与委蛇,话里意思很明确,想死没人拦着,更不会有人管。
张启山的这个理由可谓是很正当…
赵盛阁脸色微僵,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冷凝,最终他退了一步问道:“那它们的躁动期要多久才能度过?”
张启山端起茶盏,微微抿了口:“往年少则三月,多则半年之久,这种时刻即便是我的人,也不敢靠近那片区域,稍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
说到这他停顿了下,放下茶盏,抬眸盯着赵盛阁,语气变得阴森:“毕竟那东西比人还要聪明。”
赵盛阁对视上这双漆黑如渊的眼眸,眉心狠狠一跳,一种心惊肉跳之感猛然袭来,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再看向张启山时,发现他正以一种玩味眼神打量着他!
赵盛阁喉骨滚动了下,突然有种自己被看穿的错觉。
在这种慑人的威压下,他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有些僵硬道:“即使下面是这种情况,我的人也要进去试一试,毕竟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他以此为借口,同时也在借着那位的势来敲打张启山。
张启山没有反驳,毕竟“良言”难劝该死鬼,他想让人去送死,那就去送好了,左右下面的亡灵也不怕再多添几个。
他知道,那位有些心急了。
或许,不只是那位心急,他身边的人也按耐不住了。
张启山想到京中潜伏的哨子递过来的消息,短短的一句话,却足以让关中京内的局势改变。
【赵汪已经有了合作意向,正在洽谈阶段。】
张家起灵人出现的消息,终究还是令汪家坐不住了,他们等不急了,想要用赵家向他施压,以此来暗示他,这项工程不是非他不可,他随时可以被其他家族取代。
张启山眼底的讥讽越发深重,甚至带了一丝笑意。
汪家将东北张家玩弄得四分五裂,就变得狂妄自大了。
认为什么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可惜,这片沙漠下存活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他的阻碍…
赵盛阁以为张启山会说些什么,可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沉默下来,偌大的帐篷里,除了沙漠炙热的风走过的声音外,只剩下他们这群人的呼吸心跳声。
古怪又尴尬的静。
他想到汪家那边给的关于张启山身侧银发少年副手的情报,眼底划过暗色,再次开口道。
“佛爷,初次见面,赵某即便是带着任务来的,也不想失了礼数。可又想到您曾经在长硰城担任城主几十载,什么好东西没见识过…听闻您现在身侧有一位少年副手,颇得您器重“宠爱”,就想着送给他一个小玩意儿,毕竟少年心性,在这枯燥荒无人烟的沙漠中,给他解解闷。”
说这番话时,赵盛阁表情与语气都十分真诚,就像真的好心一样,但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张启山的脸上。
但可惜的是,即便是他提起那位身份不明的少年副官,也没能令张启山的神情有丝毫变化。

是他糊涂了!
张启山戎马一生,年岁不过三十便已经是威风赫赫的张大佛爷,掌管长硰城乃至整个西南地区的情报部门,这种权势滔天的人物,即便到了暮年,又怎会沉溺美色呢?
哪怕是世间的绝色,也只不过是权势的旁衬罢了。
或许这其中也有张启山那欲望深重的不甘,毕竟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掌控那迷人的权势。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身边放着个美人,是想向外界表达他还未老吗?
短短几秒,赵盛阁脑海里便已百转千回,他想到汪家所承诺之事,想到那触手可及的权势,以及古往今来令多少帝王都疯狂的长生,眼底不禁迸发出贪婪狠绝,但也只是一瞬便已隐去。
他继而朝着一旁的警卫员意味深长地道:“去将那件礼物取过来,‘奇珍异宝’就该配‘少年’美人才是。”
张启山闻言眸光一沉,明面上汪家以为他是利欲熏心,是逼不得已才与他们达成协作。
他身体在以不正常速度衰老,也不得不与汪家达成合作,他能咽下清洗九门的仇,不就是是为了长生吗?
他刚才表现的太过淡漠,或者说张家起灵人出现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表现太过平静,这对于一个为了长生而不择手段之人来说,过于矛盾了!
茶盏碰在桌面,微微晃荡,里面所剩无几的清亮茶水也有些许溅了出来。
在红木桌面留下点点水痕。
赵盛阁轻瞥了眼张启山依旧喜怒不形于色的神情,心底浮现一丝讥讽,瞧,只要是人就不能免俗。
美色年少,权势即将更进一步之际,英雄却已迟暮,张启山难道真的不急吗?
他如今怕是最为在意长生的人吧!
赵盛阁假意略惊,真诚问道:“佛爷,可是赵某刚才哪里说的不对吗?”
话音落下,他又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张启山身前刚平稳下来的茶盏。
张启山眸光锐利,薄唇微勾:“何出此言?”
赵盛阁笑而不语,他知道张启山看似波澜不惊的心绪,已然动了怒,被他戳中了痛处。
张启山轻笑一声:“来人,给客人备茶。”
赵盛阁眉棱微动,没想到张启山会是这个反应,但还是赶紧道:“佛爷您客气了,不用麻烦您的手下,赵某自己来就好。”
他抬手刚要拎起桌面中间的紫砂茶壶。
下一瞬,他的手腕就被一只宛如铁钳的大手死死扼住。
“我的茶,你喝不得。”
赵盛阁猛然抬眸,与张启山对视。
张启山眸光平静,嘴角噙着清浅的笑,但周身气势却越发骇人。
赵盛阁脸上笑容微僵,张启山真是老狐狸成了精,这般就看穿了他的来意?
他在告诫他?
古潼京工程除了他张启山谁也动不了?
赵盛阁心底有寒意掠过,最终松开了握着茶壶的手,此处被张启山的人占据多年,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佛爷您啊!赵某一进来就闻到了从未闻过的独特茶香,想必这壶茶千金难求吧?若是有可能赵某也想仗着是您小辈,厚着脸皮从佛爷您这讨一点,拿回去孝敬一下老人。”
赵盛阁语气格外诚挚,赵张两家若能合作岂不是上上之选,赵家在京城做张家的眼睛,张家在这大漠做赵家的手脚。
然,张启山却不为所动,嗓音低沉:“这里面的茶不过是寻常物,但为我制茶之人却是颇得我心的小辈,也就是一直跟在我身边,亲自教导的江副手。他年纪尚轻,最看不得自己的东西被我给了旁人,不然又有的闹了。”
张启山这话说得半真半假,真情实意中又暗含警告。
赵盛阁脸上的笑彻底隐去,他没想到,赵家退了一步,张启山依旧不为所动。
张启山见他面上破功,嘴角的笑意深刻了两分,朝着已经进来的亲兵又重复了遍:“去,给客人备茶,快些,想必客人等不及了。”
“是,佛爷!”
两人的每一句话都有深意,暗含玄机,无形的刀剑在厮杀。
在场之人听得一知半解,只做哑巴聋子。
赵盛阁皮笑肉不笑:“佛爷,这一路上赵某见识颇多,您的亲兵都是能以一敌十的好手。在下实在是佩服,突然想到我那堂兄在京中军营任职,我想替他讨教讨教您是怎么训练出这些人才,若是可以,将法子交给那位,在龙国所有部队中推行,也是大功一件啊!。”
张启山眸光变冷,姿态却越发慵懒:“你们赵家才真是人才辈出,连那位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赵盛阁猛地一噎,沉默两秒,笑道:“佛爷您说笑了,咱们这些做官当下属的,在其位谋其职,都是为国为民!”
张启山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并未搭话。
这场对弈本就是毫无悬念的…
在这静谧中,外面有道脚步声逐渐靠近。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道空灵清透的声音穿透大漠灼热的空气,传入每个人的耳内。
“佛爷,我回来了!”

赵盛阁顺着声音来源,往外望去。
只见一道仿佛凝聚了白色沙漠折射的怪奇瑰丽的银色光亮的身影逐渐走近。
伴随着这道身影而来的,还有宛若玉石翡翠碰撞发出的清脆悦耳“叮当”声响。
直到这道身影完全出现在帐篷口,守在帐篷外的亲兵敬礼问好的声音响起:“江长官!”
“江长官!”
赵盛阁才猛然回神。
江落朝着问好的亲兵点了点头,便迈步进入到了帐篷内,旁若无人的,径直走到,哪怕只是分离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令他心心念念的男人身侧。
江落一双灰紫色瞳眸隔着雪白鲛绡,热烈赤诚地望着男人,低声道:“佛爷,我回来了。”
张启山轻拍了下少年搭在他座椅扶手上的手背:“都处理完了?”
江落笑着道:“都处理妥当了,佛爷放心。”
他眼尾余光瞥见桌面上的茶盏里没了茶水,动作十分娴熟地拎起茶壶,茶水“叮咚咚”地斟入茶盏。
在此期间,他一截白到发光的手腕露出军装袖口外,上面戴着一串粉紫色碧玺手钏,还有一条由品相极佳的红玉制造而成的玲珑相思,殷红晶亮,颗颗都打磨得圆润饱满,仿佛是熟透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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