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旗听罢一时间有些沉默,她有些犹豫,在这所剩无几的时间里,是否还要去折腾…
齐铁嘴看出她的犹豫,没有劝慰,只是说了一句话:“人生漫漫啊,死后唯有长眠,求死者不应卜卦,卦象既出当心中有“望”。”
张海旗听到最后那个“望”字,不知到底是希望的望,还是妄念的妄。
但她知道,她已经有了决定,她当去那南疆绝地,不管是了却妄念还是绝处逢生寻求那希望的一线生机。
江落一直站在佛爷身侧,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张海旗比第一次见时老了许多,头顶有了银丝,眼角有了皱纹,变化很大。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心底出现一丝的恐慌,脑海里浮现出零星的片段,这让他有些难受地晃动了下头,想要努力抓住那些片段,可却怎样也看不清、记不起。
张启山察觉到他的异样,侧身用手掌握住他的后脑,轻声询问:“怎么了?”
江落不知,也不确定那是什么,那些是他对佛爷的记忆?可是他只有这一个念头,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他有些茫然恍惚地摇了摇头:“佛爷…我不知道。”
齐铁嘴也注意到这边江落的声音,他转过头看向两人:“小落儿怎么了?”
张启山眉宇微皱,关于江落有时的古怪举动他都不会忽视,他怕江落有一日会再次变回从前痴傻的木偶。他揽住江落的肩膀让他靠在他的身上,转头朝着张海旗等人说道:“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时间紧迫,通关的文书我已经叫人给你备好,还有需要可以去事务所寻张副官。”
张启山交代完这一句话后,就抱着江落离开了酒店,准备坐车返回城主府。
而齐铁嘴也紧跟其后,毕竟他的乖落儿好似不舒服的样子。
待他们都离开后,张海旗很是奇怪地皱起柳眉:“张大佛爷和那个江副官之间的关系怎么感觉有些怪异?”
张海延接道:“刚才张大佛爷对江副官担忧的神情不似作假,可偏偏不像是主子对下属的关心…”
说到这,二人对视一眼,眼里皆是闪过震惊的神情。
“这…”
“行了,此事不是咱们能多嘴的。”张海旗制止了他要继续说下去的举动,毕竟这酒店内全是张启山的人,隔墙有耳啊!说别人的私事总是心虚的。
但是心里想的却是之前从资料里看到这个江副官的传闻时,她还以为这个江副官是那种心机深沉手段毒辣之人,不然又怎会力压同为张大佛爷族人还是一直追随张大佛爷的张日山一头呢,而且传闻张日山对于张大佛爷将二响环传给江副官之事没有任何不满,那这江副官可当真是手段了得,颇得人心啊!
如今看来之前的种种猜测都是错的,这江副官显然是张大佛爷极为重要之人…甚至是情人…当然称他为张大佛爷的情人好似有些贬低…毕竟刚才张大佛爷毫不避讳的举动…
张启山把江落抱上了车,齐铁嘴跟着坐到了车前座,频频回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江落神情依旧有些恍惚,他像是没安全感的猫儿一样将自己埋在佛爷的胸前,手还勾着佛爷的手掌,将佛爷的手指放到嘴里含着、轻咬着,嘴里不时还发出呜呜的模糊声。
张启山搂着他轻轻拍抚,将他脸上的神情映入眼中,像是怕惊扰他般任由他的举动。
回到城主府后,张启山赶紧把江落抱回屋内,在齐铁嘴震惊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将手掌用匕首划破送到江落嘴边。
齐铁嘴惊愕不已:“佛爷您这…”随后他就瞧见江落脸上茫然恍惚的神情瞬间变得痴迷,双手捧住佛爷正流着鲜血手掌吸吮起来。
张启山搂着江落,垂头轻吻他的额,没有抬头,声音好似平静:“八爷你先出去吧。”
齐铁嘴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突然想到许久之前他在事务所喝过张日山的血…
“佛爷,小落儿他…”
张启山抬眸看向齐铁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八爷您先出去。”
齐铁嘴对上他不容置疑的眼神,虽然担忧江落的状态,但还是从卧室中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张启山搂着江楼,细细亲吻他的发旋,声音很是温和,但如若细听会惊觉里面居然藏着一丝颤意:“好孩子,别怕…别怕…”
很快张启山就感觉自己手掌上的那道刀痕有些发麻泛起痒意的刺痛,那是被江落吮吸啃咬所造成的,但他依旧没有阻止,甚至在看那道伤口的血液是否足以够江落吮吸吞食。
第88章 ”祂“
江落随着腥甜滚烫的液体涌入喉咙,他乌润的眼眸再一次呈现出神秘的灰紫色,他半眯着眼眸感觉周身像处在暖阳中般,异常舒服懒散,而那突然出现的诡异记忆片段早已被他再次遗忘…
很快,江落脸上的神情就像餍足的猫儿一样,他用手臂虚虚地环住佛爷的腰身,脸蛋蹭着佛爷的颈间,嘴里模糊地小声囔着:“佛爷…我好舒服呀…佛爷…我有些困了…想睡觉…”
张启山轻抚他的后颈,见他好似从迷惘中脱离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困了就睡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睡吧…”张启山轻吻江落的耳畔,声音很低很沉,带有明显的安抚意味。
江落迷迷糊糊地唤了声:“佛爷…”然后就忍不住在这令他无比安心的怀抱中阖上眼皮沉沉睡去。
张启山没有错过江落眼眸颜色改变的那一幕,他知道的,不管江落身上出现怎样古怪的变化那都是他的江落,是他永生的挚爱。
他今日没有处理任何事务,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江落,垂目看着他安稳的睡颜…
而在卧室外左等右等不见佛爷出来的齐铁嘴开始来回踱步,脸上满是担忧焦虑,他想算上一卦,可…可最终算出的卦象却是一片血色的迷雾,里面还隐约有着不可名状的沉睡着的凶兽,这令齐铁嘴心惊不已。
原本他也只是因为听不见卧室内的声响,但他又不敢敲门怕惊扰了像是又一次失魂的小落儿,当然他也是怕佛爷斥责…所以他才想算上一卦。虽然他心里大概清楚可能会像之前每一次那样卦象都被佛爷身上的煞气所遮掩,但他还是想试上一试,但是!这次的卦象居然让他透过那骇人的煞气窥探出里面所藏匿的东西…可就是那单单瞧上一眼就令他心神不宁差点崩溃…
齐铁嘴有些木然地靠在身后的墙上,强稳着重心没有摔倒,有些疲惫地弓起腰身,双手捂着脑袋,那隐约的可见的、又不可名状、不可言喻、不可观察的凶兽模样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可他却又说不出来。
他莫名知道那凶兽恐怕是“祂”,并且“祂”没有对他的窥探冒犯展露出不悦的恶意,不然他的这双眼睛恐怕是不能要了。
齐铁嘴心生寒意,“祂”与佛爷还有小落儿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命运与宿命交织…现在是末法时代,地绝天通,神明早已远去,何来…“祂”的真身?
等齐铁嘴缓过来后,他来到佛爷卧室门前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却发觉里面静悄悄的,他虽然心中担忧,但也没冒然敲门询问…思来想去,本想派人叫张日山回来,但又想到如若有事佛爷恐怕早就下了命令,他又不好多生事端,只能强忍着心中担忧,来到楼下坐着等待。
他瘫在沙发上,看着透过窗户的阳光洒在地板上,那光线之内还隐约可见的在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他想,他应当是与张日山宿命交织了,成了佛爷的半个张家人,所以才能透过那浓厚的血色煞气窥探出“祂”的存在…
待江落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四周寂静,这样的情景本应令人心生慌乱茫然的,可环抱着他的炙热胸膛以及上方传来的呼吸声却令江落异常安心。
江落在黑暗中向上摸索着,用手抚上佛爷的脸庞。
张启山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去的,但他在江落醒来的那一瞬间也随之醒来,他感受到江落细腻光滑的手心在他脸上摸索,声音很沉有些刚睡醒的沙哑:“醒了?”
江落听到佛爷的声音,则是有些欢快地唤着:“佛爷!”
随后他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佛爷,我怎么睡着了?”
张启山犹豫了下,只是垂头亲吻了下他的额,淡淡地说道:“因为我困了,所以让你陪着我睡了会儿。”
江落听后也不再想心中的疑惑,转而双臂搂住佛爷的脖颈,上前索求亲吻,舔舐着佛爷有些发干的薄唇。
张启山抬手轻抚他的后颈,任由他的举动,但等过了一会,见他双手要往下去,这才捏着他的后颈制止道:“别闹了,你午时就没有用饭,现在已经不早了,出去吃饭吧。”
江落这才停了下来,又黏着佛爷亲了亲,声音软绵绵地问道:“佛爷您抱着我去好不好?”
虽然是询问,但是江落的双臂却直接环在了佛爷的脖颈上,双腿缠在了佛爷精壮的腰身,像是撒娇般用脸蛋蹭着佛爷的脸庞。
张启山捏了捏他的后颈,抬手托住他的屁股,起身打开了卧室内的电灯,给他穿上鞋推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虽然夜幕降临,但城主府内却是灯火通明,张启山抱着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来到楼下,刚好瞧见沙发上呆坐着的齐铁嘴。
齐铁嘴听到声响赶紧扭头看去,见到佛爷和小落儿出来后,他这悬着的心才堪堪落下,就在他起身上前想要询问时却见佛爷对他轻摇了下头。
齐铁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佛爷这是不让他当着小落儿的面说,他也只好收起眼里的担忧神情,假装像是无事人般上前,调侃道:“佛爷您与小落儿可算是醒了,就等你们才开饭了。”
江落在这时也有些扭捏地从佛爷身上下来了,看着齐铁嘴那明晃晃的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神,他脸颊飞快地掠过一抹红晕,他也不知为何睡了这么久,可能是佛爷的怀里太过温暖安心。
“八哥。”江落轻唤了声。
齐铁嘴应了声后就赶紧拉着江落往正厅吃饭的地方走去,江落看了眼佛爷,也就顺着齐铁嘴往里走去。
张启山没有直接跟着去,他先去取来了纱布将自己被啃咬吮吸的发白绽开的手掌包扎了一下,这才往正厅方向走去。
这时一直在事务所忙碌完的张日山也驱车回到城主府,进来刚好瞧见佛爷,以及佛爷手上缠着的纱布。
“佛爷您的手怎么了?”张日山赶紧快步来到佛爷身旁,担忧地问道。
张启山转头看向青年,瞧见他紧皱着的眉宇以及担忧的神情,他心下一暖,又有些无奈:“不过是刮伤了而已,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易碎品,你又何必露出这种神情。”
张日山紧抿着唇,微垂着眉眼没有说话。
张启山无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走吧,进去吃饭,八爷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张日山这才跟在佛爷身后进去了。
而两人进去后,江落瞧见佛爷手上缠着的纱布又是好一顿的心疼,但却被张启山轻描淡写的给糊弄过去了。
最终张启山与齐铁嘴两人谁也没提起上午所发生的事情。
虽然齐铁嘴有些心不在焉,眼里时不时闪过的担忧情绪被张日山捕捉的正着,但张日山也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知道此事大抵是涉及佛爷与江落,如若佛爷不说,那就是不想让他知晓,他又何必徒增佛爷的烦恼,该他知道的时候他便会知道…
第二日,张海旗与张海延在长硰城稍微休整了一日后,就去了事务所寻了张日山得到了通关文书,又从中拿了些装备钱财,就启程去往了南疆的路途,去寻找族长以及那一线生机…
红府阁楼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烛台被点燃着,昏黄的烛光随着蜡油被灼烧发出的呲呲声而微微晃动。
躺在床上的陈皮像是陷入噩梦般,有些苍白的脸上眉头紧皱、额间满是细密的汗珠、身体晃动,嘴里发出模糊的带着哭求的呓语:“不…不…别关我…我乖…我会…我会乖…别关我…求您…”
随着最后一声像是恐惧到极点的突破了噩梦关口的大喊,陈皮猛然惊醒,他呼吸急促、眼球震颤不已,并且有些神经质地左右转动,像是在看…在看身边到底有没有…有没有人般,但他除了转动眼球浑身上下却不敢动弹一下。
他浑身僵直,在被子下的双腿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上面满是被鞭子抽打的痕迹,很疼很疼…哪怕是轻微挪动也会感到一股火辣辣的刺痛,但他却又对这痛苦的感觉有些沉溺…因为他早已在被惩戒的过程中迷失了时间,分辨不清真假…只有痛苦才能让他真正意识到自己是活着的…
好一会儿,他竖着耳朵仔细听确定房间内除了他没有旁人后,他这才得以有片刻的松懈,但内心中的恐惧却没有丝毫消散。
陈皮只要一回想起这几个月来那个疯子对他做的事情,他就忍不住颤抖,之前他更是被惩戒的崩溃求饶,愤怒的情绪已经完全转换成恐惧,他甚至不敢有丝毫的怨恨…因为那个人是…是比二月红还要骇人的疯子变态…
他现在连逃跑的心思都不敢有,因为他变成现在这样是刚结束完惩戒不久,在此之前他逃跑了,可他刚跑出长硰城不久,一眨眼的功夫就又回到了红家阁楼,他小心谨慎地走了出去,但这里却一个人也没有,在这古怪的情景下他又跑出去了,可整个长硰城里也是空无一人!面对这种诡异的场景,他再次跑到长硰城外…可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再次回到了这个昏暗的红家阁楼…
他不知自己跑出去多少次,又是多少次回到这里,直到他筋疲力尽慢慢崩溃…那个人出现了,他戴着二月红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陈皮记得自己崩溃地跪在那人脚前,叫着他:“师父…师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跑的,我会乖乖的…你带我走,你带我走啊…这里不是长硰城!!!”
可那人只是神情有些苦闷地朝着他说道:“可你总是这么不乖,不乖的孩子应该受到孤寂的惩戒。”
随着那人声音落下,陈皮再一次回到了红家阁楼,不同于之前的无数次,这次他连阁楼都踏不出一步,阁楼内一片漆黑,静悄悄的很是瘆人,这让他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开始歇斯底里地怒骂…最后变成苦苦哀求…
直到他精神即将崩坏,那人再一次出现,陈皮就像一条找到主人的狗般,跪着、手脚并用地朝着他爬了过去,紧紧地抓住他的裤脚痛哭道:“师父,师父您带我走吧…求您了…求您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跑了…我不跑了…求您…您用板子打我…求您了,别抛下我…”
这一次那人像是满意了他的状态般,面带温润的笑意朝着他伸出了手,用指腹擦着他眼尾的泪珠。
可就在陈皮以为他得救的时候,那人温润的神情突然变得森冷无比:“不够,这样还不够。”触碰他脸颊的手指也在此刻像是突然变成阴冷的带着细小鳞片的毒蛇般,在他脸上攀爬。
陈皮还来不及惊恐,他的眼前就突然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到了!!!这让他更加恐惧,然而就在他想要出声时,他突然失语了,不管他如何用力想要发出声音,即便用力到了最后想要干呕也没有办法发出半点声音,他惊恐无比地抓住那人的裤脚,像是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可随着那人最后一句话音落下,他…什么也听不见了!连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都听不见了!
“陈皮,你总是不乖,这让我有些不开心,所以这是我赐予你的第一次真正的惩戒…”
陈皮在黑暗中失去了自己的感官,他只有在那人来触碰他的时候才能知道自己还活着,他在这如同无尽的黑暗中等待着、期待着那人的到来,哪怕是赐予他惩戒的痛楚,他也期盼着…
在他表现好的时候,他会被允许恢复听觉,但这也仅仅只有一小会儿…
就在陈皮木然地躺在床上,沉浸在那段绝望痛苦的惩戒回忆里时,明明没有人的屋内突然响起一声轻笑:“陈皮,我的乖徒儿,你…醒来了啊?”
红中:训诫我是专业的,我可比我的兄长二月红会的多,区区幻术禁药而已。
七九:你不怕陈皮真的疯了嘛?
红中露出一抹冷笑:你太小看我的乖徒儿了,我只是在他脖子上栓了条锁链,你信不信这条锁链要是断开了,亦或者我有了颓势,他会毫不犹豫地咬断我的脖子。
七九:…
躲在暗处的陈皮(弱小无助又可怜):…亲爱的师父您当真是了解我呢。
第90章 驯服?
这道温润的声音却令陈皮头皮瞬间发麻,身子猛地再次僵住,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缩在被子里的指尖都在轻颤,嘴巴张阖颤抖着哈气。
红中漫步走到陈皮床前,像是没发觉他惊恐的异状般,缓缓地垂下头几乎是要贴到他的脸上,轻咬了下他颤抖的鼻尖,声音依旧温和如流水,慢条斯理地说着:“陈皮你看你,你总说自己已经学乖了,可你见到师父我怎么不主动问好呢…你是不是在骗我,嗯?”
陈皮对于他的靠近颤抖的越发厉害,连眼睫都跟着轻颤,他能明确地感觉到红中喷洒在他脸庞的温热吐息,可他偏偏感觉这像是阴冷的毒蛇正在朝他吐着蛇信,让他遍体生寒。
当陈皮听到他那最后一句话时,他忍不住颤抖着嗓音求饶道:“师…师父…我…我没有不乖,真的,我没有不乖,对不起…对不起…求您我没有骗您…我…我刚才是…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对!我刚才是没有反应过来啊师父!求您别罚我…别关着我…求您了…”
说到最后,陈皮居然已经被逼出了眼泪,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尾慢慢滑落。
红中瞧到这一幕,嘴角勾出一个极大的诡异弧度,他伸出猩红的舌尖舔舐着陈皮眼尾的泪痕,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乖徒儿,你要一直这么乖下去我永远都不会再关你…但是…如果你要是哪日不乖惹恼了我,那这惩戒的时间恐怕就没这么短了,不再是半月,而是几年、几十年甚至是你的余生…陈皮你懂了吗?”
陈皮虚着眼神不敢与红中对视,他只能颤着带有哭腔的嗓音回道:“懂…懂了…师父我懂了…师父我不会犯错了求您别关我…”
红中见他像是真被吓破胆子般,眼底浮现一抹讥讽,他知道这只不过是一时的驯服,陈皮这种秉性的人是不会真正学乖的,要想他一直乖乖听话那就要成为他最为敬畏的存在,永永远远地压在他头上,在他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恐惧烙印,成为一把锁链牵着他的脖子,让他顺从、顺服、敬畏…
“乖徒儿,分开点让师父看看你的伤。”红中盯着陈皮颤抖的透露着畏惧的眼眸,声音很是温柔。
陈皮听了这句眼中畏惧越发浓重并且还掺杂了一丝羞耻,但他只能忍着腿侧被抽打的红肿即将破溃带来的痛楚将腿缓缓分开。
红中这次也只是单纯的看下,没有再折腾折磨陈皮,毕竟现在训诫已经结束,陈皮还没有犯错,他作为一个合格的师父又怎能故意折腾他的乖徒儿呢?
红中见还好皮肉没有破口,心中暗叹自己的手法真是越来越好了,崭亮的红紫色在陈皮有些苍白的皮肤上当真是好看呢,等以后有机会了,他还要用这种方式在他的东西身上反复留下他喜欢的痕迹…想到这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陈皮胸口上的纹身,眼里闪过一丝狠意,如果他早点回来就好了,这样陈皮身上就会完完全全都烙印上属于他的痕迹了…又岂会有这种多余的东西!
红中不是没想过将他胸口的皮肉剜下来,但是仔细一瞧那纹身居然是通丝沾了颂墨所刺,也只能作罢,毕竟他可不想将陈皮的胸口都掏空,他要的是活生生的陈皮,一个死物那还怎么陪着他耍呢?想想就无趣。
陈皮对上红中那幽深的意味不明的眼神,心底莫名涌起一股警惕感,他壮着胆子将头凑到红中的手边,像条听话的狗儿般蹭着主人的手,但他却怎么也压制不住身体因为恐惧地颤抖,只能勉强稳住声音讨好装乖道:“师傅…师父我一定不会犯错了,您饶了我这次…”
红中像是极为享受陈皮的讨好般,与二月红一般无二的脸上露出温润的笑容来,他摸着陈皮有些硬的头发,轻叹一声:“我怎么饶了你呢?”
这一句让陈皮瞬间僵住,怎么办…怎么办?他又要被罚了…他该怎么办…绝望、恐惧、无助,种种负面情绪随之而现,就在陈皮的神志要被冲垮的时候,红中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他扯着嘴角继续道:“我的乖徒儿你又没犯错,何来的惩戒,又何来的饶了你呢?”
陈皮岌岌可危的神志这才得以挽留,他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要被吓哭了般,好生可怜。
红中见状直接将他扯了起来,也不管他身上的伤,开始探索…
【第二卷:猎神之行】
三年后,局势动荡,日寇来袭。
张启山作为长硰城主带领兵马死守长硰城,坚守数月,上峰不予支援。而北海城兵马也不能妄动。最终只得铤而走险,命九门暗子以冷语为首奇袭日寇军营,最终在这批暗子死伤大半为代价才将发动战争部署的日寇高官秋田氏斩杀,而张启山又趁日寇大乱,带兵突击,最终才成功守住长硰城。
硝烟散去,张启山看着长硰外城被炮火轰击坍塌的模样,眼底满是猩红的杀意,这次日寇损失惨重,最起码半年之内不敢再犯,但若是他们得到伪清帝国日寇的支援那恐怕…
他深知上峰靠不住,他们绝不能被动防守,但奈何长硰城兵力有限,如若长硰城失守,他是可以带领兵马退到北海城,选择蛰伏以待发兵时机,可这长硰城内的百姓呢?
张启山眉宇拱起一道深深的沟壑,如今还有谁能支援长硰…沉思之际,看到远处的山坡,这时他突然想到越过北海的湘山城!
这湘山城是龙国最为古怪的城池,因为它是将连绵不绝的崎岖山峰当成城池的外墙,又将天然险阻当作机关,里面更是由大大小小共八十二个寨子组建而成。
若是能得到湘山城八十二寨的支援,并且隐瞒住这支兵马,那这当会是一场彻底颠覆西南局势的战争。
看来他要亲自去红府一趟了,张启山心想。
红家的管家快步进了后院,走到坐在石凳上的二月红身侧低声禀报道:“二爷,佛爷与江副官来了,此刻已经在正堂落座,小的已经让下人奉了茶。”
二月红听后,眉宇微皱,佛爷来了?如今长硰局势刚稳,正应当是佛爷最为繁忙的时候,怎会在此时前来红府寻他?心里突然有了股不好的预感,起风了。
一旁坐着的丫头神情有些担忧,手搭在二月红的肩上,柔声问道:“二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