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心思细腻,尤其他还是个道士,对于这种诡异的现象心有所感,只能催促道:“佛爷我们赶紧找到下一条路离开这间墓室,这地面铺着的石板有古怪,待久了极有可能会影响人的神志,这里含有阴煞。”
张启山也知晓这里的古怪,那莫名消失的俑人,二月红被引发的心魔,都足以说明这里的不对劲。
而他被强行拉入幻境,究竟是诡发入侵导致的还是这间墓室导致的,他也说不好。
几人很快便在一个雕刻着古怪黑色花纹的石柱上发现了蹊跷,上面镶嵌着一枚凸起的青铜石镜,只不过被灰遮挡,所以众人才并未第一时间发现。
张启山看出这青铜石镜周围隐隐有缝隙,便抬手向里按去。
果然随着青铜石镜完全嵌入石柱,这间墓室的角落发出轰隆隆的闷响,尘灰四起之际,只见石壁向后扭转,一条新的道路出现。
就当张启山收回手臂之际,这青铜石镜居然碎裂开来,有着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与地面碰撞出清脆声响。
江落惊了一瞬,赶紧拉住佛爷的手臂。
张启山安抚地拍了拍少年的手背,随后俯身将掉落在地的东西捡起。
然而就在这一瞬,他竟然与石板映照的人影对视,他恍惚间好似看到痛恨的眼神。
张启山还来不及细看,身后就响起少年的声音:“佛爷,那是什么东西?”
随着少年声音响起,那抹人影又变得模糊,看不清面容,好似刚才那一晃而过的痛恨是张启山的幻觉。
他神情变得凝重,将石板上的碎片捡起,沉声道:“走。”
没有过多的停留,张启山拉着少年便于众人踏出石门。
等他离开这间墓室后,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觉有着什么东西正在凝视着他。
“佛爷,您怎么了?”
可随着耳边响起少年担忧的声音,那股被凝视的感觉再一次蓦地消失。
“我没事。”张启山安抚性看了少年一眼。
这时齐铁嘴等人也围了过来。
“佛爷您是发现了什么?”齐铁嘴问道。
张启山便把手里的碎片放在众人面前。
齐铁嘴拿起细细观摩了下,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但他却没有抓住,只觉得好像在哪看到过,但却想不起来。
于是他转手递给二月红,问道:“二爷您可瞧出这是什么?”
二月红看了几眼,也没瞧出什么门道,毕竟这块碎片太小,上面印着的东西不全,他迟疑说道:“像是某种生物的眼睛?”
张日山在这时好似被点醒了般,愕然看向佛爷,但还未等他开口,江落就说了句有些莫名的话:“这是佛爷的眼睛。”
齐铁嘴闻言失笑:“小落儿你在说些什么呢?这怎么会是佛爷的…”
话锋截断,他猛然想到了什么,也愕然看向佛爷。
二月红也想起早年间的传闻,张大佛爷身负穷奇纹身,遇险即现。
难道此物是穷奇的眼睛?!
红中与陈皮看着他们变幻莫测的神情,对视一眼。
“啧,现在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有什么发现也别藏着掖着了。”红中阴阳怪气地说道。
换来的是二月红警告一瞪。
红中顿时委屈的不行,作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缩到陈皮身后,实则狭长的狐眸里闪烁着兴奋。
齐铁嘴看了佛爷一眼,便如实说道:“此碎片上的图案极有可能是穷奇的眼睛。”
陈皮闻言依旧有些莫名,还是红中附耳对他说了几句,他才明白。
众人也并未在这件事上过多谈论,毕竟在未进入大墓真正核心,一切都不过是没有依据的猜想。
张启山继续朝着这条路往里走去,在穿过这条黑漆漆的道路后,他们进入一处拥有多处圆形拱门的石室。
每一处拱门都摆放着一盏鸿雁回首衔鱼的青铜烛台,而那鱼腹下方的弧形屏板正燃烧着幽蓝火焰。
齐铁嘴凑到其中一个烛台看了几眼,震惊道:“这里面根本没有可燃烧的灯油!也没有灯芯!这火光是凭空出现的?”
原本他以为是什么千年鲛人油支持这些怪异火焰燃烧的,结果里面居然什么也没有!
几人都是下墓的行家,凑近观察一番,却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反倒是江落趁着佛爷不注意,将手伸到那幽蓝火焰处,发觉一点也不烫。
“佛爷,您看!”江落像是献宝一样将那幽蓝火焰托在掌心,惊奇地唤着佛爷。
张启山看到后眉心狠狠一跳,剑眉紧蹙,还不等他呵斥。
少年见他神情不对,就赶紧将那团幽蓝火焰放了回去,小心翼翼地将双手背到身后,低垂着头假装无事发生的模样。
张启山快步走到他身前,抓起他的双腕确定没受伤后,这才教育道:“乖孩子,别乱碰这里的东西。”
江落悄咪咪地抬眸看了眼佛爷,见佛爷神情舒缓,他这才仰起小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齐铁嘴见此一幕,觉得奇怪,刚才他凑近那烛台时,明明感觉到了一丝灼热,怎么小落儿还能完好无损地将火焰捧在掌心呢?
他有些不信邪,但还是从背包里拿出一张静心符放到那幽蓝烛焰上,结果符纸就在一瞬间就被烧成了灰,若不是他及时松开手,恐怕他整个人都会被这诡异蓝焰爬满全身。
张日山赶紧将他拉到身旁,刚才那一幕,让他心惊肉跳。
如此诡异反差两个情景让所有人都皱起眉头。
难道每个拱门处的火焰并不一样?
张启山沉默了下,说道:“八爷,把您那符纸给我几张。”
齐铁嘴怔了怔,赶紧垂头翻出一沓黄色符纸。
张启山从中抽出几张后,先是来到刚才江落触碰的烛火处,结果发生了与齐铁嘴一样的情形。
而其余拱门处的烛火也是。
一直安静的红中看向江落的眼神有些怪异。
江落很是敏锐回头瞪了眼他,然后跑到佛爷身旁。
张启山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只是揉了揉他柔软的发,嘱咐道:“别碰这些火焰。”
紧接着他又朝齐铁嘴说道:“八爷把东西拿出来吧。”
齐铁嘴应了声,赶紧从布兜里掏出一团提前准备好的探路用的钢丝球。
张启山扯出其中一条钢丝系在了少年腰上。
“八爷您与日山留在这里,我和二爷他们先去探一探。”
江落闻言有些焦急地扯了下佛爷的衣袖,张启山安抚看了他一眼:“你与我一起。”
江落得了保证这才稳住心态,看到佛爷受伤的那一刻,他就暗自下了决心,绝不会离开佛爷身旁半步。
二月红看了眼红中陈皮两人,便也将钢丝系在了腰上,选择其中一个拱门走了进去。
红中脸上挂着笑,做作地朝着陈皮说道:“人家要跟四爷一起走…”
陈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钢丝系在了他的腰上。
随即就转身朝踏入另一个拱门,红中也紧随其后。
张启山见他们两人进去后,朝着张日山点了下头,便拉着江落进入第三个拱门。
第328章 佛爷,是另一个您!
这拱门里的隧道与之前不同,里面竟然隔着三米就嵌入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夜明珠散发的荧光将隧道照亮。
张启山时刻注意着身侧的少年,毕竟他从不认为刚才奇怪的事情会是巧合,他隐隐察觉这间大墓恐怕与少年真正身世也有着某种关联,所以他生怕少年会被迷了心智。
江落知道佛爷对他的担忧,所以这一路他从未做多余的事情,连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可两人走到半路上时,江落突然发觉不对劲,他腰上系着的钢丝断了!
“佛爷,线断了!”江落有些惊愕道。
张启山回过头,沉吟片刻:“继续走。”
不光他们的线断了,另外两方的线也断了。
齐铁嘴手里握着钢丝球,却突然发现三条原本往外抽出的线不动了,他心下一惊,连忙拽了下,结果却发现原本紧绷着的线全部贴在地上。
他抬眸看了眼张日山,神情变得凝重:“不好,线同时断了!佛爷他们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
两人犹豫了下,便背上行囊踏入佛爷与小落儿进入的拱门。
好在这一路并未遇到什么诡异的东西,他们很是轻松地避开了一些机关,走了大概有五百米才从这隧道走入下一间墓室。
可当张启山与江落跳下来后,却发现这间墓室恐怕不比上一个简单。
只见四周石壁上是层层排列的洞口,显然要想出去恐怕是要从这些洞口中分辨出真正的出口,不然贸然踏入的结果极有可能是迷失在这错综复杂的隧道中,力竭而亡。
可这样的洞口足足有六十四个!
就在张启山沉思之际,身侧的江落像是又感知到了那股气息,那股很像佛爷的气息。
他很是奇怪地抬眸看了看身侧的佛爷,有些不安地握住佛爷宽大的掌心,这里怎么会有跟佛爷一样的气息?
张启山垂眸见少年小脸上露出的满是疑惑的神情,回握少年的手,问道:“怎么了?”
江落迟疑了下,不知道该怎么跟佛爷形容他的感受,急得他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最终在佛爷的安抚引导下,只能大致说道:“佛爷…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您…那里好像有另一个您在那!”
一股毛骨悚然之感弥漫在这间墓室。
张启山突然想起之前那间诡异墓室一闪而过的凝视感,他并不信这世间还有另一个他,只觉是这座大墓里的东西在装神弄鬼。
可又想到少年的感知能力,少年绝不会将诡异与他混淆…
原本焦急的江落突然又变得平静下来,他疑惑道:“佛爷,另一个您好像走了,突然就消失了…”
张启山凝视少年清亮的灰紫色眼眸,确定少年神智清楚,他开口问道:“乖孩子,你刚才是从哪个洞口感知到的?”
江落抿了抿唇,抬手指向最下方的一个洞口。
张启山没有犹豫,拉住少年的手便走进这个洞口,于此同时他还将少年腰上系着的残余钢丝嵌入这个洞口旁,给后来进入的人留下线索。
二月红从错综复杂的隧道里走出,也来到了这个满布石洞的墓室。
但就在他踏入的一刹,还未等他仔细观察,周围景象瞬间扭曲。
二月红抬起自己的手,惊愕发现自己的身躯变小了,他看着幼时记忆里的红家景象,知道自己恐怕又被拉入了心魔中。
“红儿,我之前是怎么教导你的?”
一道他无比熟悉敬畏的声音突然贴在他耳边响起。
二月红蓦地转身,看清他的样子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红班主还维持着被乱枪打死时的样子,一身黑色鹤纹长衫满是血迹,青灰色的面庞上挂着阴沉神色,满是血丝的眼眸中带有毫不掩饰的愤怒。
红班主突然大喝一声:“跪下!”
多年来的积威,即便二月红知晓他不可能是父亲,他也撩起下摆双膝跪地。
而红班主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戒尺,他带着满身的腐朽血腥味走到二月红身前,冷冷地俯瞰着他,低斥道:“将手伸出来。”
二月红浑身一颤,这幻境竟然将他幼年时期的情绪带了进来,他低垂着头,将双手平举,抬过头顶。
带着“嚯嚯”风声的戒尺,一下又一下抽打在他的掌心,不过三四下的功夫便已经红紫。
“红儿,你让我很失望!没有我的管教,你难道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吗?!”红班主青灰色的脸庞越发狰狞愤怒。
二月红心中畏惧之时也升起一股愤怒,那是压抑了近二十余年的愤怒,他咬着牙抬起头,直视这个他畏惧敬仰的男人,他的父亲。
“父亲,您觉得孩儿做错了什么?!”他咬字极重,用几乎是从嗓子眼里逼出的声音质问道。
红班主见他胆敢质问,手下戒尺抽打的力度越发重,满是血丝的眼眸几乎要渗出血般狰狞。
“果然不能放纵你一人,红儿你被外人带坏了!你怎么敢用这种口吻对我说话?!”
此刻二月红眼眸中清明一片,不再有半点畏惧,他忍受着掌心传来的剧痛,咬着牙继续追问:“父亲!我真的做错了吗?!还是只是您觉得我做错了?!!”
面目狰狞的红班主挥舞戒尺的动作一顿,他双目流出血泪,语气中带有凛然恨意:“你还敢狡辩!当初我将红府交给你,你是如何答应的?你说过会带领红府重现红家时期的荣光!可如今呢?你却甘愿屈居人下,让红府成为张启山的走狗!”
“我百般告诫于你,永远不要踏进这座矿山,不要好奇,不要触碰!可你呢!你为何而来!为何而来!!”
二月红霍然起身,他逼近这个令他敬畏的父亲,第一次直面于他:“孩儿来回答您为了什么!因为大局已定,大势所趋!孩儿将红府与张家融合从不是屈居人下!而是共存共荣!张家在一日,红府就在!红府存活一日,张家便存!”
“这座矿山有何可惧!一介死物,还妄想威慑我二月红一世吗?!痴心妄想!”
“父亲您既然已经死了,那您就应该去该去之处。勿要再出现孩儿面前,如今孩儿才是红府的主人!我是二月红!我是长硰城九门提督红二爷——二月红!!”
“我不再是您可以操控的对象!”
随着二月红声嘶力竭的怒吼,红班主霍然消失。
二月红也恢复成年人的样貌,双手上的伤也逐渐消失,但周围红家的景象却并未改变。
二月红知晓,这是他心魔未消的原因,他抬眸看了眼自小待的院子,转身朝外走去。
他知道他将再一次直面那个笼罩在红府数十年的阴霾。
以及直面自己那卑劣的内心,那份可笑可悲的愧疚。
红中与陈皮来到这里时, 看到二月红正背对着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直觉不对,毕竟有了声音,二月红不可能一动不动。
红中试探性唤了声:“兄长?”
二月红依旧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红中上前几步,来到二月红面前,发现二月红如今的状态跟在那间俑人墓室的状态一样。
“啧啧,我的好兄长这是又陷入了自己的心魔中了?”红中狭长的眸流转好奇的光辉,他是真的好奇二月红的心魔是什么样的,如果可以他想进去好生耍一耍,毕竟能戏耍二月红的机会真的很少。
就在红中的鼻尖几乎凑到二月红脸上时,他的后颈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身躯被拽着向后。
红中侧眸看了眼陈皮难看的脸色,顿时乖觉下来,露出个我很老实的笑容。
但陈皮的脸色却越发阴沉,在红中靠近二月红的时候,他便感知到了红中愉悦的心情,见到二月红就这么值得他高兴吗?
红中现在反而越发习惯自己的多重身份,这对他来说这也算是奇妙的体验,他是陈皮师父的同时,也是陈皮的奴宠,也算是陈皮的爱人?
反正陈皮所需要的,身边应该有的身份,都应该由他来扮演,这真是太有趣了。
陈皮只能感知红中心底大概的情感,所以他现在能感受到红中越发愉悦的情绪,这就让他的脸色越发黑沉。
果然这疯子对二月红的感情很不一般。
而红中呢,对于陈皮变脸早已习惯,陈皮只要是因为他情绪发生波动,他心底就会升起一股快感。
如此两人就跟恶性循环一样,一个越高兴一个脸色就越黑。
就在这时,齐铁嘴与张日山也赶了过来,两人从洞口下来后,就瞧见了前面的三人。
齐铁嘴在看到红中和陈皮时,心下还一惊,毕竟没有佛爷在,他怕这两人突然变脸,但转眼又瞧见二爷也在,悬着的心这才松懈下来。
“二爷,四爷,红中你们都在这啊!佛爷与小落儿呢?”齐铁嘴一派轻松道。
张日山却在这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二爷自从他们出现就没有动过。
红中瞧出张日山眼中的警惕,故意阴森笑道:“八爷您来了啊?我们可是等您许久了呢,您过来一点,兄长他有话跟您说。”
他话音落下,齐铁嘴脸上的神情变僵了一瞬,他也发现了不对之处。
张日山更是直接上前一步,将齐铁嘴护在身后,冷冷凝视红中。
红中见他们两人的反应,脸上的笑意越发真实,懒懒散散地靠在陈皮肩膀处,挑衅道:“好了,人家不过是跟八爷开个玩笑,张副官您至于像护食的狗一样凶巴巴地瞪着人家吗?四爷,人家好怕怕,您快抱抱人家,听一听人家被吓得砰砰跳的小心脏…”
陈皮微阖着眼,左手握成拳复又松开,声音压得极低:“您安静点。”
红中闻言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像看负心人般开始嘤嘤哭:“四爷,您居然开始厌烦人家的声音了,您忘了人家给您唱曲的时候了吗?”
齐铁嘴:“…”
张日山:“…”
陈皮知道这疯子就是蹬鼻子上脸的货色,你越搭理他他反而越来劲,所以直接无视了他,朝齐铁嘴两人说道:“我们来时二月红他就这样了。”
齐铁嘴拍了拍身前张日山的肩膀,张日山回头与他对视一眼,便错开身体。
齐铁嘴神情有些凝重地来到二月红面前,只见二月红面无表情,双目空洞。
“二爷又魇住了?可这周围并没有那些俑人啊?这可如何是好?”齐铁嘴环顾四周疑惑呢喃。
张日山跟在他身侧,一直注意着那个疯子的一举一动。
红中直接无视了他警惕的神情,眼睫毛上还挂着刚才哭出的眼泪,笑嘻嘻地回应着齐铁嘴的呢喃:“兄长他这人心机深沉,想得太多,所以一时间陷入心魔难以自拔,这心魔只要出现一次,本人不能堪破,那就要伴随一生了呢!”
齐铁嘴转头看向他,正色问道:“那你可有法子助二爷摆脱心魔?”
红中也跟着正色起来,就当齐铁嘴以为他有法子时,他耸了耸肩道:“没有。”
齐铁嘴:“…”
齐铁嘴算是明白了张日山之前说的话,转过头不再理会这个疯子,观察起石壁上的这些矿洞。
等看完之后,他不禁感慨一个古墓竟然如此宏大,布局周密到此等地步。
看来只能先将二爷带出去,寻找到佛爷他们。
想到这,齐铁嘴脑海里灵光一闪,佛爷与小落儿不可能还没到达这,难不成他们已经找到了出去的法子?
“呆子,你赶紧瞧一瞧周围可有佛爷留下的线索,我感觉佛爷与小落儿定是找到了出去的路!”齐铁嘴说道。
张日山闻言,瞥了眼另外两人:“一起吧?”
红中歪头看了眼陈皮,恨不得将身子扭成麻花贴在陈皮身前,笑眯眯道:“哟,张副官对我和四爷就这么不放心吗?虽说八爷他长得清秀可人,但我与四爷两人恩爱的很,暂时还不想三人行,所以您大可…”
“啪”。
红中被抽了。
老实了。
第330章 神与少年
齐铁嘴瞥了眼,脸上挂着个巴掌印一边装哭一边找寻线索的人,心下竟觉得有几分好笑,果然应了那句老话,一个猴一个栓法。
红中这样的人还真要陈皮这种才能治得住。
“八爷,这边。”
身后突然传来张日山的声音。
齐铁嘴赶紧走了过去,只见一节钢丝被插在了这个石洞的入口处。
“看来佛爷与小落儿就是从这里出去的。”齐铁嘴断言道。
陈皮见找到出口,便直接将依旧一动不动的二月红扛在肩上,朝洞口走去。
红中见状怔了一下,陈皮怎么突然这般积极?难不成是怕他会将二月红独自留在这?
这一误会造成的结果就是,一路上另外三人耳朵里饱含他阴阳怪气的声音。
“四爷,您扛着二爷累不累啊?哦?不对!您怎会累呢,怕是让您一直扛着二爷您都不会累吧?”
“乖徒儿,你觉得是我兄长身子软,还是为师的身子软?”
“陈皮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见了旧爱便忘了新欢?别人都是喜新厌旧,不愧是陈四爷,就是与旁人不同,您啊是喜旧厌新!”
陈皮原是因为他对二月红暧昧不清的态度,这才主动将二月红扛走的,可没想到他还来劲了。
看来还是抽得轻了!(干)
就在陈皮忍不住要动手时,前方的两人突然停下。
“呃…那个要不然让副官背二爷吧?”齐铁嘴在前面听得面红耳赤,实在是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
红中满意笑了,假惺惺道:“好呀,那我兄长可就拜托张副官了,正好四爷也累了。”
陈皮顺势将肩上的二月红交给张日山,然后转身去收拾这个喋喋不休的疯子。
不过几秒的功夫小红中就要疼坏了…
齐铁嘴无奈地看了眼张日山,只能委屈他家这狗呆子了。
几人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这才从迷宫一样的隧道里走了出来,来到新的墓室。
就见佛爷与小落儿两人正在他们前方不远处。
“佛爷,小落儿!!”齐铁嘴赶紧朝着前方二人挥手。
江落听到声音第一时间回过头,看到是八哥他们赶上来时,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八哥!副官!”
但看到跟在二人身后的红中陈皮两人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张启山转过身,看到张日山身上背着人,眉宇不禁紧锁。
等几人汇合后,齐铁嘴朝着佛爷与小落儿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夸赞道:“佛爷您与小落儿真是这个!您也太厉害了吧?这么快就从那么多的洞口处找到出口了!”
毕竟若是要他找出正确的出口可是要费上好一番力气的。
张启山否认道:“不是我找到的,是小落儿感知到的。”
齐铁嘴怔了下,小落儿“感知到”的。
“二爷这是怎么了?”张启山走到张日山身前,将手覆在二月红脖颈脉搏处。
张日山:“回佛爷,我和八爷刚进到那间墓室时二爷他已经这样了,红中与陈皮先我们一步,他们进入时,二爷就在那了。”
张启山将二月红的头托起,瞧见他双目无神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凝重,往后瞥了眼陈皮红中两人。
“先带着二爷走。”
张日山:“是,佛爷。”
这间墓室虽然比起之前进入的墓室都要大,但除却最里面伫立着一块巨大石碑外,空无一物。
等他们走到石碑处后,光亮照过,看清这座石碑的全貌,只见其高达近十米,身宽五米,全身漆黑无光,不知是何种石料制作而成。
“这,这也太大了。”齐铁嘴感慨道。
江落在这时被石碑上刻着的壁画吸引。
他抬手触摸壁画上看不清相貌的人影。
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和平静,从灵魂深处渐渐浮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