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银发少年的声音!
南茜猛地一震,一边狼狈地躲闪着弗莱迪致命的攻击,一边在内心急切地呼喊。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如何打败他?!”
那声音沉默了一瞬,仿佛在权衡着什么,然后再次响起,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力量。
“他的力量不仅源自你们的恐惧,更源自他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执念和恐惧。那才是他真正的力量核心,也是他最大的弱点。”
执念?恐惧?弗莱迪·克鲁格也会有恐惧?
南茜愣住了,险些被横削过来的利爪开膛破肚。
“毁掉他的执念,撼动他赖以存在的根基,他的力量就会像失去源头的河流一样枯竭、混乱……你就会有机会。”
“什么样的执念?!是什么?!”
南茜在翻滚躲闪中拼命追问。这是最关键的信息!
然而,那个声音没有直接回答。
取而代之的,两段模糊却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如同被强行植入般,猛地在她脑海中炸开!
第一段:熊熊燃烧的锅炉房,烈焰吞噬一切,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火海中发出无声的惨嚎——那是他的起源,他的痛苦,或许也是他力量的锚点。
第二段:一个穿着老旧修女服、面容模糊不清、背影却显得异常僵硬冰冷的女人,站在一条阴暗的走廊尽头,怀里似乎抱着什么,却又仿佛空无一物——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而扭曲的氛围从这画面中弥漫开来。
紧接着,两个关键词如同烙印般刻入她的意识:
“燃烧的锅炉房。”
“他的妈妈。”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出现过。
锅炉房……妈妈?那个修女?
南茜的思维疯狂运转。
旧报纸的碎片信息涌入脑海——“弗莱迪·克鲁格,据传是‘百人疯人院’某个女病人的私生子,生父不详……有模糊记录显示其母亲可能与教会有关……”
修女……妈妈……百个疯子……私生子……被排斥的出身……扭曲的童年……
一个模糊却令人不寒而栗的轮廓开始在她心中浮现。
弗莱迪那滔天的仇恨和杀戮欲望,是否不仅仅源于被烧死的痛苦,更源于更早之前、更深层次的、源自出生和血缘的创伤与扭曲?
他那“100个疯子之子”的污名,是否才是他真正的心魔和力量扭曲的源头?!
就在她分神思考的这刹那,梦境中弗莱迪的利爪已经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她的胸膛!
剧烈的痛苦传来!
整个模拟梦境瞬间破碎!
南茜猛地从床上弹起,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她冷汗淋漓,下意识地捂住胸口,那里虽然没有任何伤口,却仿佛还残留着被刺穿的剧痛感。
周围的闹钟安静地指向深夜。
她剧烈地喘息着,脑海中反复回响着那两段画面和关键词。
锅炉房。他的妈妈。
单纯的对抗和意志力无法战胜他,必须直击他最深的痛处,他最不愿意面对的恐惧根源!
可是……该如何做?如何用这个信息作为武器?
她不知道。那个声音没有给她答案。
这最后的提示,更像是指明了一个方向,却将最终的解谜和冒险,交给了她自己。
在梦境与现实那无人能及的夹缝中,墨菲斯静静地伫立着。
银色的眼眸仿佛穿透了无数层空间,凝视着南茜家中那个被恐惧和决心充满的卧室,凝视着那个刚刚从濒死模拟中惊醒、正陷入深思的少女。
他能预见到即将到来的碰撞。
弗莱迪手持死灵之书,杀意已决。南茜掌握了关键线索,却缺乏致命一击的手段。胜负的天平依旧倾斜得可怕。
他知道南茜的胜算渺茫。
他甚至能推演出无数种她惨败死亡的未来碎片。
他不能直接干预。
那违背了与弗莱迪之间脆弱的协议,也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他所能做的,已经全部做了——提示、引导、甚至间接地强化她。
一种极其细微的、陌生的情绪波动,在他那浩瀚永恒的意识深处泛起。
那是对一个渺小却顽强生命的…… 关注?
还是对自己亲手造就的局面的一丝无力?
他对着那片无尽的虚空,发出了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近乎叹息的精神低语。
这句话与其说是给南茜的,不如说是对他自身所处困境的一丝流露。
“别输,南茜?汤普森……”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似乎蕴含着一丝极其隐晦的、连他自己都未必完全理解的期望与…… 担忧?
“如果你输了……”
他没有说完。
但那未尽之语背后的含义却无比清晰 —— 如果南茜输了,弗莱迪将变得更加疯狂,更加不可控,他们之间那本就扭曲脆弱的关系,也将彻底滑向某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在他低语的同时,他的感知捕捉到了另一股强大的、充满恶意和现实扭曲力的能量波动,正在南茜家附近的现实与梦境边缘剧烈凝聚!
弗莱迪?克鲁格已经手持死灵之书,开始了他在现实中显形的过程!
那本黑书散发出的不祥能量,如同一个漆黑的漩涡,正在强行撕开现实的帷幕!
金属利爪的寒光,已经隐约闪烁在现实世界的阴影之中,对准了南茜?汤普森的家。
最终的决战,一触即发。
第20章 现实与梦境的“交织”
南茜胸腔中被利爪刺穿的幻痛尚未完全消退,冰冷的汗珠黏在她的额发和脖颈上。
她坐在床沿,手指无意识地死死抠进床单,脑海中疯狂回响着那最后的提示——“燃烧的锅炉房”和“他的妈妈”。
这两个意象如同幽灵般盘旋,一个代表着他力量的显性源头和死亡之地,另一个则指向更深、更黑暗的心理深渊。
她试图将两者与“100个疯子”的传闻联系起来,拼凑出弗莱迪·克鲁格扭曲的内心图谱,寻找那个可以一击即溃的弱点。
然而,现实的压迫感没有给她更多思考的时间。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突然攫住了她,并非来自梦境,而是来自她所处的、本该安全的卧室。
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而冰冷,灯光莫名地开始闪烁,电压不稳般地发出滋滋的轻响。
墙壁上那些她写下的红色笔记,在明灭的光线下仿佛流淌的鲜血。
一种被实体化的、极度恶意的注视感,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紧紧包裹住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这不是梦。这种感觉比梦境更真实,更……物理化。
他不是在梦里等待。
他来到了现实世界!
墨菲斯的警告成了现实——醒着的时候,他碰不到你——但这个规则正在被打破!
南茜的心脏疯狂地擂动,肾上腺素急剧飙升。
她猛地跳起来,抓起桌上那杯早已冰凉的咖啡,仰头灌了下去,苦涩的液体刺激着她的喉咙,试图强行驱散睡眠的诱惑,将自己牢牢锚定在清醒的世界。
那股侵入现实的恶意能量越来越强,伴随着一种低频的、仿佛能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嗡鸣声。
卧室的门把手开始自己剧烈地、毫无规律地转动起来,发出“咔哒咔哒”的疯狂声响,仿佛门外有一个歇斯底里的巨人在试图闯入。
紧接着,房间里的阴影开始不自然地蠕动、拉长,如同活物般向她的床铺蔓延过来,阴影中似乎有无数只眼睛在闪烁。
南茜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眼皮变得无比沉重。
那股力量不仅在物理上显现,更在直接拉扯她的意识,强行要将她拖离清醒的现实!
“不……我不能睡……”
她咬着牙,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但那股拖拽的力量强大得超乎想象。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周围的景象如同水中的倒影般晃动、扭曲。
现实的声音——门把手的撞击声、电流的滋滋声——正在迅速远去,被一种越来越响的、如同蒸汽锅炉轰鸣的噪音所取代。
她看到一只闪烁着寒光的金属利爪,凭空出现在她面前的空气中,缓缓地、带着戏谑的意味,向她划来——这一次,不是在梦里!
南茜尖叫着向后躲闪,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就在利爪即将触碰到她的一瞬间,周围的景象发生了彻底的崩解和重组。
冰冷的、锈迹斑斑的金属管道取代了卧室的墙壁。
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煤灰和铁锈味扑面而来,取代了房间里原本的气息。
巨大的锅炉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在昏暗的光线下发出沉闷的轰鸣——她瞬间从自己的卧室,被拖入了弗莱迪力量的核心领域,那个复刻的、1976年的锅炉房梦境!
而现实中,南茜的身体并未消失。
她仍然在自己的卧室里,但她的意识已被强行剥离。
现实中的她,双眼紧闭,身体却开始梦游般地动作起来。
她仿佛看到了梦境中的景象,开始惊恐地躲闪、奔跑,撞翻了椅子,碰倒了桌上的瓶瓶罐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的呼吸急促,脸上充满了梦中的恐惧,仿佛正被一个看不见的怪物追赶。
梦境与现实,在这一刻发生了可怕的重叠和交织!
在梦境与现实的狭窄夹缝中,墨菲斯静静地伫立着。
他的身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模糊,仿佛一道随时会散去的银色影子。
他银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同时倒映着两个层面的景象:一边是梦境中,南茜在布满管道和炽热锅炉的迷宫里疯狂奔跑,弗莱迪的身影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发出猫捉老鼠的狞笑;另一边是现实中,南茜的肉身正因此而在卧室里跌跌撞撞,险象环生,随时可能撞上尖锐的家具或摔倒在地。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周身流淌的银色光尘变得有些躁动不安。
他承诺过不帮南茜杀弗莱迪,但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就此被虐杀。
尤其是,弗莱迪动用了死灵之书的力量强行介入现实,这本身就打破了某种平衡。
他不能直接攻击弗莱迪,但他可以在规则的边缘游走。
当梦境中的弗莱迪挥动利爪,狠狠砸向一根巨大的蒸汽管道,试图用爆裂的灼热蒸汽阻挡南茜的去路时——
现实中,南茜家地下室那台老旧的暖气锅炉,仿佛被一只无形巨锤击中,猛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哐当”巨响!
整个房子都随之震动了一下,灰尘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
梦境中的攻击,通过死灵之书打开的通道,竟然直接影响到了现实的物理环境!
南茜在梦境中被那巨响和喷涌的蒸汽吓得一个趔趄,而现实中的身体也同步猛地向一旁摔倒,肩膀重重撞在梳妆台的尖角上,痛得她即使在梦中也发出一声闷哼。
墨菲斯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必须更加小心。
这种干涉稍有不慎,可能反而会加速南茜的死亡。
梦境中,南茜跌跌撞撞地奔跑着,肺部火辣辣地疼,仿佛吸入了真实的灼热烟雾。
弗莱迪的狂笑声在管道之间回荡,无处不在。
她试图集中意志,大喊“这是我的梦!”。
但恐惧和现实身体传来的痛楚严重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的意志力变得涣散,梦境的掌控权牢牢被弗莱迪握在手中。
她躲在一个巨大的阀门后面,浑身发抖,绝望地思考着对策。
锅炉房……他的妈妈……那个修女……到底该怎么用?
直接喊出来吗?这有什么用?!
弗莱迪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前方的管道上方,倒挂着,烧伤的脸带着夸张的笑容俯视她。
“跑累了吗,小南茜?”
他嘶哑地说,金属利爪轻轻刮擦着管道,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游戏该结束了。你知道吗?你挣扎的样子……比你那些朋友有趣多了。”
南茜惊恐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弗莱迪准备扑下来的那一刻,南茜突然福至心灵!
她想起了弗莱迪每一次出现时那夸张的表演,那试图用恐怖外表和残忍手段掩盖一切的姿态,像极了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只能用暴力来虚张声势的……怪物?
或者说,一个内心极度扭曲恐惧的……
一个词猛地蹦出她的脑海,结合了“100个疯子”和“修女妈妈”的线索,指向那个最核心的、他最憎恨也最恐惧的出身标签!
她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这是她唯一的武器了!
她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所有的恐惧、愤怒和洞察,凝聚成一声尖锐的呐喊,直直刺向弗莱迪。
“你不是什么梦魔!你也不是什么受害者!你只是个可怜虫!一个连自己是谁都害怕面对的懦夫!”
弗莱迪的动作顿住了,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南茜抓住这瞬间的机会,喊出了那个她推测出的、最致命的称呼,那个汇聚了他所有执念、耻辱和恐惧的标签。
“你不是100个疯子的儿子!你就是你自己——一个被修女抛弃、被所有人憎恨的怪物!你的恐惧,比我还多!你一直都在害怕这个!对不对?!”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弗莱迪·克鲁格内心最深处、最腐烂、最不愿被触及的伤疤!
“你……闭……嘴!!!”
弗莱迪的反应极其剧烈!
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崩溃,转化为一种极致的、被戳破最痛处的暴怒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
他周身的噩梦能量如同沸腾般剧烈波动起来,变得不稳定而混乱!
那具由仇恨和恐惧凝聚的身躯,甚至开始闪烁不定,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图像!
力量……他的力量竟然真的因为这句话而开始波动、削弱!
南茜看到了!
她看到了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最深切的恐惧!
但她也彻底激怒了他。
“我杀了你!!!”
弗莱迪发出震耳欲聋的、完全失控的咆哮,不再是戏谑的游戏,而是包含了全部疯狂和杀意的、不顾一切的总攻!他整个身影化作一道复仇的黑色旋风,扑向南茜!
而这一次,他的力量因为核心被动摇而变得混乱且更加不可预测,危险程度不降反升!
现实与梦境的最终决战,因为南茜这搏命的一击,进入了最惨烈、最不可预知的阶段!
第21章 “清醒”的胜利与弗莱迪的蛰伏
南茜那搏命般的呐喊,如同精准投下的深水炸弹,在弗莱迪·克鲁格扭曲灵魂的最深处轰然引爆。
“……被修女抛弃……”
“……100个疯子的儿子……”
“……你的恐惧比我还多!”
这些词语,每一个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最不愿触及、用无数杀戮和仇恨精心掩埋的腐烂伤疤上。
那不是简单的激怒,那是一种彻底的、根源性的撼动。
弗莱迪扑向她的动作猛地僵在半空,他周身那浓郁如实质的噩梦能量如同沸腾的滚油般剧烈波动、翻滚,发出滋滋的、不稳定的异响。
他那张烧伤扭曲的脸上的狰狞表情凝固了,随即像是破碎的面具一样片片剥落,露出底下瞬间的、赤裸裸的惊愕和无法置信的恐慌!
仿佛一个被当众扒光了所有伪装的孩子,只剩下最原始的羞耻和暴怒。
“你……胡说!你懂什么?!闭嘴!给我闭嘴!!!”
他的咆哮声不再是那种戏谑而危险的嘶哑,而是变成了尖利刺耳、完全失控的尖啸,充满了被戳中最痛处的疯狂否认。
他赖以存在的力量核心——那份由极端痛苦、仇恨和被排斥感扭曲而成的黑暗能量——因为根源被动摇而变得极度不稳定。他的身影开始剧烈地闪烁,时而凝实如同实体,时而变得透明模糊,仿佛随时会溃散开来!
力量在流失,在混乱!
南茜清晰地感觉到了!
周围锅炉房的景象也随着他力量的波动而明灭不定,管道扭曲变形,火焰忽大忽小,整个梦境空间都变得岌岌可危!
但与此同时,弗莱迪也被彻底激怒了!
那不再是狩猎者的戏耍,而是被触及逆鳞后的、不顾一切的、同归于尽般的疯狂反扑!
他绝不允许这个渺小的人类揭开他最深层的脓疮,绝不允许!
“我要撕烂你的嘴!把你变成我收藏里最惨的一个!”
弗莱迪完全放弃了任何技巧,凭借着残存的、混乱却更加狂暴的力量,如同一个失控的火车头,再次向南茜猛冲过来!
速度更快,杀气更浓!
那闪烁不定的金属利爪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直抓向南茜的面门!
机会!就是现在!
南茜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恐惧和亢奋交织在一起。
她看到了他力量的紊乱,看到了那一闪而逝的弱点!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正面抗衡,即使是被削弱了的弗莱迪,其力量也远非她能及。
她想起了自己的后手,那个渺茫的、基于火焰同源猜测的计划!
在弗莱迪利爪即将触碰到她的前一刹那,南茜一直紧握着的右手猛地抬了起来!
在她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她在现实中就准备好的、普通的金属打火机!
由于梦境与现实那诡异的重叠,由于死灵之书强行打通的通道,她手中竟然真的映射出了那枚打火机的梦境投影!
“这不是我的梦!”
她用尽最后的意志力,对着那闪烁不定的弗莱迪,也是对着这个极不稳定的梦境空间发出呐喊.
“但这火是真的!”
拇指猛地滑过滚轮!
一簇微小却无比真实的火苗,在梦境中跳跃着亮起!
那火苗的光芒,与周围弗莱迪力量所化的、虚幻跳动的锅炉火焰截然不同,它带着一种来自现实世界的、冰冷的决绝!
南茜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将这簇跃动的火苗,狠狠扔向了因为核心被动摇而陷入短暂混乱和暴怒的弗莱迪!
那小小的火苗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弧线。
在它接触到弗莱迪那由噩梦能量和痛苦记忆构成的、极不稳定的身躯的瞬间——
“轰——!!!”
那簇微弱的现实之火,仿佛落入了滚沸的油锅,又像是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它竟然与弗莱迪体内那源于锅炉房火焰的创伤记忆和混乱能量发生了剧烈的、无法预料的连锁反应!
弗莱迪的身上猛地爆起一团巨大无比、耀眼刺目的火焰!
那火焰并非他操控的噩梦之火,而是带着一种净化般的、毁灭性的真实灼热感!
“啊啊啊啊啊——!!!”
弗莱迪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到极点的惨嚎!
那声音不再是威胁和愤怒,而是充满了最纯粹的、源自灵魂本源的痛苦!
他整个人瞬间被包裹在熊熊烈焰之中,那火焰疯狂地灼烧着他的噩梦之躯,发出噼啪的爆响!
现实与梦境的双重攻击!
南茜的言语动摇了力量根源,而现实之火则点燃了混乱的能量!
通过死灵之书建立的脆弱通道,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能量反噬和现实规则的剧烈排斥!
“不——!!!”
弗莱迪在烈焰中发出最后一声不甘到极点的咆哮,他的身影在那团爆燃的火焰中剧烈扭曲、变形,最终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拽了回去,瞬间从梦境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本被他强行召唤并使用的《死灵之书》的投影,也发出一声哀鸣般的低沉回响,随之消散。
南茜的意识被猛地弹回现实世界!
她重重地跌坐在卧室地板上,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冷汗浸透,每一个关节都在颤抖,肺部火辣辣地疼,仿佛真的在火场中呼吸过。
卧室里一片狼藉,桌椅翻倒,物品摔碎一地,证明着刚才那场现实与梦境交织的恶斗何等激烈。
但那个可怕的压迫感,消失了。
窗外,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黎明到了。
她……活下来了?
而在梦境维度那冰冷孤寂的边缘地带,一团焦黑、缩小的能量体如同流星般坠落于此,发出痛苦而不稳定的嘶鸣。
弗莱迪·克鲁格的形象惨不忍睹。
他不再是那个嚣张恐怖的梦魔,他的噩梦之躯被那场诡异的火焰灼烧得更加破烂不堪,能量波动极其微弱且混乱,仿佛风中的残烛。
他蜷缩着,抱着自己仿佛仍在燃烧的身体,发出断断续续的、充满极致痛苦和怨毒的呻吟。
他看着自己那双变得黯淡甚至有些焦糊的金属利爪,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惊和暴怒。
“为什么……怎么会……那该死的火……”
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无法接受自己竟然被一个普通人类女孩,用那种方式击败重创。
就在这时,一片银色的光辉在他面前缓缓凝聚。
墨菲斯的身影显现出来。
他依旧保持着那少年的模样,银发流淌,眼眸平静。
他低头看着蜷缩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弗莱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小块微微发光的、仿佛糖果形状的梦境碎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弗莱迪无意识创造出的第一个梦境造物,来自1944年那个破旧阁楼里的微光。
墨菲斯将那块小小的、承载着遥远过去的碎片,递向弗莱迪。
他的声音清冷,却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意味。
“你输了,弗莱迪。”
他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
“不是因为她比你强大,而是因为你把自己永远困在了过去的仇恨和恐惧里。你变成了它的奴隶,而不是它的主人。”
这并非安慰,而是一个冰冷而残酷的结论。
弗莱迪猛地抬起头,烧伤的脸上扭曲着极致的屈辱和愤怒。
他看到那块糖果碎片,仿佛看到了最刺眼的嘲讽。
他猛地一挥手,狠狠打飞了墨菲斯手中的碎片!
他嘶吼道,声音因为虚弱和愤怒而颤抖。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不需要过去!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下一次……下一次我会把她,把所有嘲笑我的人,全都撕成碎片!!”
他的话语充满了不甘和毒辣的誓言,但配合着他此刻虚弱不堪、能量紊乱的状态,却显得外强中干,更像是一种失败者的无能狂怒。
放完狠话,他不再看墨菲斯,仿佛耗尽了最后的气力,身影化作一缕扭曲的黑烟,挣扎着、踉跄地向着梦境维度更深处、更黑暗的巢穴遁去,急需时间和恐惧的能量来修复这次的重创。
墨菲斯没有阻止,也没有追赶。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银色的眼眸望着弗莱迪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地上那块被打飞后、渐渐消散的糖果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