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一定会来的。"
晚上我打电话给路天白,告诉她我现在人气看涨,她说她现在真是忙极了,我问她夜总会装修的怎么样了,她急急忙忙的说下周可以开业,现在正在搜寻美女中,不和你说了,然后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我索然的翻开书,读了几句,开始走神。之前那些梦魇一样的经历不知怎的涌上我的脑海,我使劲摇了摇头,想把那些可怕的画面甩开。我已经离开那个炼狱了,现在的我拥有了正常的生活,惨痛的记忆终究会渐渐淡去,不要想了,不要怕了!
我开始念英文。
4
第二天晚上,我收拾停当出了门,到了大学,由那里等着我的几位同学把我领进了一个礼堂,礼堂内灯火辉煌,,人也很多,我随着他们在一处坐下,他们都一身古装,说是一会要上去演搞笑的话剧。我自告奋勇的帮他们看管东西。
他们都早早去了后台,我一个人坐在一小片空了的座位中,这时一个人匆匆走来问:"请问,这里有人吗?"
"这儿的人在后台准备演出呢。"我惊异的看了来人一眼,是个英俊儒雅的西装男子,戴着一幅无框眼镜。看起来不大像学生。他似乎是找不到地方坐,听了我的话后尴尬的要离开。我说:"你先坐这里也可以,他们要大约一个小时才能回来。"
"谢谢。"他果然坐了下来。过了一会问道:"你们要演什么节目?"
"是话剧。"
"你是哪个专业的学生啊?"
"你是这里的老师吧?"我把目光从台上转到他身上,微笑着反问。
他也笑了:" 是啊,我没见过你呢。这里的学生我大多都很面熟,你一定是经常逃课,我猜的对不对?"
"我要说我不是这里的学生呢?"
"不是么?"
"其实我不是的。我认识这里的学生,他们把我带进来啊。看你怎么猜?"
他自嘲的笑了笑:"是啊。其实你看起来不大像学生的。"
"那我像做什么的呢?"
"你看起来像一个无所事事的人,什么都不做。"
"何以见得呢?"
"感觉吧!"
"你是教心理学吗?"
"我的专业是法律。"
我和这位教师兼律师谈了好久,直到演出的人都回到了座位,我看已经不早了,party也即将结束,便先行告辞,那位男子也同我一同起身出门。
在校门口,他说:"还未请教贵姓......"
这种说话方式让我觉得很有趣:"李贺宁,你呢?"
"周泽一。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
"谢谢你,不麻烦你了,我家离这里很近。"
"没有关系的,上车吧!"
我上了他的银灰色宝马,他也许出身不错,否则一个如此年轻的教师兼律师,怎么买的起宝马。我坐在他身边,暗暗掂量着他。
车很快就停到我住处的楼下,他仰头看了看,回头对我说:"小伙子,住的不错嘛!"
"哪里,谢谢了,要不要到我家坐坐?"
"不了,今天太晚了,我怎么才能联系到你?"
我给了他我的电话号码,他向我点点头,车子轻快的滑进了夜色之中。
上楼的时候我步伐矫健,过去的生活仿佛是一点点的回来了。过去那些好的东西,那些我喜欢的生活,都一点点的恢复起来了。我心情好的甚至不想回家,而打算下楼去请路天白吃点什么。
我给她打了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但好像兴致还好,要我去找她。
我按照她在电话里告诉我的那个地址,把车开到了一家门面堂皇的夜总会,从车窗就看到路天白和她的几个保镖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我喊了她一声,她便向我跑过来。
"今晚上你就别回家了,和我一起睡。明天我们得早起来,我明天要开业了。我们吃什么?"
"你可真是雷厉风行,都准备好了?美女搜寻的怎么样啊?"
"还可以,不过稍微好一点的都是几个俄罗斯女人,本土的没有找到太中意的。男孩子们倒是长的都不错。好几个混血儿。你可以去和他们比试一下!"
"看你说话的口气,好像老鸨似的。"
"你以为请我吃饭就可以随便诬蔑我吗?你还是我的丈夫呢!"
"对不住,我的太太。"
"你不要恶心我了。你以为我因为这个就会少吃你一口?我非大吃一顿不可,哪怕回家呕去呢!"
晚上我和路天白挤在一张大床上,她穿着一件长及脚面的深色睡袍,像个毫无心计的小巫师一样蜷成一团呼呼大睡。我睡不着,看了看她,她裸露的手臂惨白细瘦,浓重的眉头却蹙着,上嘴唇委屈的微翘起来,我突然有些担心,她看起来如此的脆弱,好像随时会夭折一样。她生活的快乐吗?她的生活中没有温暖和爱情,只有张牙舞爪的争夺。一般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子的世界一定不像她的这样冷酷险恶!我为什么不试着去爱上她呢,让她生活的幸福点。想到这里我凑过去抱了抱她。可是感觉像是在抱一个小孩。不行,路天白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可是要做妻子的话,她未免太过诡计多端不择手段了。罢了罢了,还是睡觉吧!
第二天我们起了个绝早,路天白精神抖擞的吃了好多早饭,又喝了一大杯咖啡。
我要是知道这一天会这么累,就不会早上嘲笑她吃的多了,我跟着她,在那家夜总会里不停的东跑西跑,到了可以回家的时候,我累的简直无法坚持下去了。路天白盛情邀请我留下看表演,我拒绝了。
到了家,我躺在浴缸里,正在觉得很幸福的时候,电话响了。是路天白吗?我看看屏幕,是一个很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
"贺宁,好久不联系了啊。你好吗?"
我一激灵,险些把电话扔掉,是李贺良。他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哦,我挺好的,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李贺良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平淡,好像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没什么事,只是问问而已。你现在和路天白在一起吗?"
"是的。"
"听说你们结婚了是吗?"
"是的。"
"恭喜!"
"谢谢。"
"改天再打给你吧,再见。"
"再见。"
听到这个人的声音真是令人很不舒服,就是这个人,几乎让我死在边境。我本以为这辈子是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呢。好在我们之间已经相隔千山万水。这时候电话又响了。我看看号码,不是李贺良。
"喂,你好。"
"请问是李贺宁吗?"
"我就是啊,请问你是......"
"呵呵,我是周泽一,还记得我吧?"
"当然记得。"
"这么晚打电话,没有影响到你的休息吧?"
"没有,我睡觉很晚的。"
"明天下午我想找你打网球,不知你有没有这个兴趣。"
"好啊,只是我网球打得不大好。"
"是在谦虚吧?我明天下午两点在你家楼下等你,好吗?"
"好啊,明天见。"
接完这个电话,我立刻就将李贺良忘在脑后了。打网球,我从未碰过网球拍的。不过我喜欢和周泽一在一起,他的身上有一种受过高等教育的好的气质,而我的生活中素来缺少文明、优雅、渊博等等这些东西。他的生活基本元素是学院、书本、写字楼,闲暇时去做运动,参加有趣的party。而我过去的生活中充斥着军火、庄园、武装火拼,闲暇的时候,是和路天白四处鬼混,或是虐待奴隶取乐。我们来自两个世界,虽然外表初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大不同。
第二天的上午我没有去上英文课,而是去买了一身打网球时穿的运动服。中午我收拾的很慢,等一切都弄好了,也就到下楼的时间了。
周泽一站在他的车旁,向我招了招手。这次在光天化日之下打量他,发现他真的是挺帅的。上了车,我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十分钟前。然后我就下车站在那里,思索。"
"思索?你在思索什么啊?"
"呵呵,我在害怕啊,怕你走过来了,我却认不出你。"
"你不会已经忘了我的模样了吧?"
"我从那天送你回家开始就拼命回忆你的相貌,可是,却越想记越记不起。我几乎怀疑自己已经老了。记忆力衰退。"
"怎么会。偶然间认识一个人,未必能完全记住他的样子啊。"
"可是,一般的人倒也罢了,你这样的人我没理由记不住啊?"
"我也不过是个很普通的人而已嘛!"
"你很普通?可是我倒不这样认为。"
"那你一定是觉得我很难看了?"
"哦?你这样觉得?看来我们的观点还真不一致啊!"
"你说话好婉转。我很笨的,不懂你要说什么啦!"
他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听你说话,不像是本地人啊!"
"那你听我像哪里的人呢?"
"应该不是北方人吧,你的口音很混杂,听不大出来。你告诉我吧,我也很笨的!"
我倒是有些踌躇了,怎么说呢?我在去加拿大之前,算得上是生活在南方的边境地区,那里民族复杂,我经常穿梭于相邻的几个东南亚国家之间,要说我是哪里的人,我还真不知怎么回答。而且我的国籍是阿根廷籍,虽然我一句拉丁文也不会讲。我最后这样说:"我也不大清楚我是哪里人,我居无定所!"
周泽一非常好奇的看了我一眼:"你没有家吗?"
"我......"我愈发为难了,说哪个家呢?那件事发生之后,李贺良的家显然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说路天白的家?似乎也不对。
他似乎也看出我的尴尬反应,也不再追问,车子停在一家俱乐部门口,原来这里面有一个室内网球场,我们换好衣服上场,很快,我就被他打的一败涂地了。他对我说:"你说你不大擅长打网球,我还以为是在谦虚,现在看来,竟是真的。"
我有些忸怩了。看了他一眼。他拍拍我的肩:"我们出去吧,这个顶楼有旋转餐厅,我们去那里吃点东西,休息一会。"
我没有话说,换好衣服后随他上了顶楼。
吃东西时他和我说了一些工作生活上的琐事。这让我轻松了许多。吃到最后时,他突然对我说:"李先生,我叫你贺宁你不会介意吧!我觉得和你在一起交谈很快乐,以后我可以经常见面吗?"
"当然可以,像周先生这样的好朋友是很难得的。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玩。"
"你也不必叫我周先生了,你这样客气,我岂不惶恐。"
我对他很好看的笑笑,我感觉的到,他对我颇有好感,虽然不敢断定他是不是gay,但如果我愿意的话,我很有信心把他摆平。
事实上从那以后他就几乎每天都来找我,如果他有事忙到很晚的话,也会在回家的时候"顺路"经过我家楼下,而我们的关系也在迅速的发展着,从友好到暧昧。我只是喜欢他,而且我很愿意在这个闲适而安宁的时候经历一场爱情。完满的生活中,爱情是不可缺少的不是吗?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路天白,她表现的不是很感兴趣,只是问:"他知道你已经结婚的事了吗?"
"还没有告诉他呢。"
"还是不说的好吧?"
"那我就不说好了。"
"你别玩的弄假成真哦!"
"你说的我好像骗子一样。"
"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总是做这些很不实际的事。我总是设法让原有的钱变的更多,可你却只会花钱。"
"因为我是没有出息的男人呀,这个早就是众所周知的啊!"
"唉!"
这就是我与路天白的谈话。我和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她野心勃勃,而我安于现状,而且这个现状已经让我很满意了。
周泽一对我的感情是真是假,我拿不大准,我们都是男人,谁也不能撒着娇从对方嘴里逼出任何承诺来。没有人提过"爱"这个字,不过这个我觉得无所谓。
他对于亲吻这件事似乎十分迷恋,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车上,我经常会猝不及防的被他压住,他的嘴唇温柔而热烈,让人眩晕。我喜欢他身上的淡淡香水味,他带眼镜的英俊的脸。
"贺宁,你真是令人迷恋。"
我带看不看的扫了他一眼,让男人感到迷恋,乃是我唯一的长处,可惜按路天白的观点来看,如果不去卖的话,也不算得有用。
可是我现在的生活因此而增添了很多乐趣。这就够了。
这天晚上,周泽一留在了我的家里,我们相互调情,然后做爱。
他真的是个温柔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担心会伤害我。我主动抱住了他。他的身体修长健壮,很好看。
当他挺身进入我的时候我痛得惊叫了一声,他立刻停下,我咬着牙忍受着要他继续,这不是强暴,是我和我的情人因为爱而在一起。有了这么一次,从前的肮脏都不算了,什么都不是了!他表现的兴奋难耐,很快射到了我的体内。那一刻我甚至有种胜利了的感觉。
他把我抱到浴室,在我的耳边低低的说:"没想到,我爱上了一个男人。贺宁,你相信我吗?我爱你。"
我疲惫的转过头向他笑了一下:"我相信你。"
然后就都没有话说了。
从这次之后,我觉得我对周泽一的感情竟似淡了一些。大学放暑假了,他轻闲的时间多了些,几乎大部分的光阴都打发在我那里。这可是我始料未及的。一个雨天,我们赤裸着躺在床上看电视,他一边爱抚我一边说:"贺宁,你有没有想过和我,离开这里?"
"去哪里?"
"我们去澳洲好吗?我们在那里,结婚,好吗?"
"你要和我结婚?"我大吃一惊。
"我的英文很好,在那里也能够谋生的。那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永远生活在一起了。"他很期待的望着我。
"不要说孩子话了,和我结婚,去澳洲。世上的事不是一走了之那么简单的。这个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你的父母也不会同意的。"我毫不客气的向他泼冷水。
"我会想出办法的。你要相信我。"
"我不大相信你。"
"......"
他欲言又止,躺下来紧紧抱住我。脸贴着我的颈部。
我对自己说:"我把他打败了。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5
路天白最近似乎陷入什么麻烦之中,我去见过她几次,她总是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似乎连和我寒暄的心思都没有了。我忍不住问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很好啊,哪有什么事啊。"
"我了解你的,你就直说了吧!也许我能够帮的上什么忙呢。"
她见瞒不过,便和我说了实话,结果听得我一头冷汗,不安之极。我万没想到路天白的那些生意在短短的时间里竟然出了如此之多的纰漏。而随便抓住一条就足以让她深陷囹圄永不得翻身。
"你不是说你决定转行做房地产了吗?怎么又粘上了海洛因?"
"经过比较,我发现还是这个买卖利润最高。其他的行当都很难与之相比。"她竟然一本正经的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