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昂星不禁失笑,"我对你好什么,我都不觉得。"
"当然好了,你保护我、照顾我、关心我、体贴我,你甚至怕我着凉。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我这样对你,这样就算对你好?"昂星难以至信,他认为那不过是平常举动。
"是。是的。"
"从没有人关心过你?照顾过你?"昂星不信。
"没有!即使有,也不是真心的,别人的担心,只是担心摇钱树或是玩物受损的那种担心,你以为我会分不出真情假意?他们都只当我是小玩意。"倾城的语气中,听似无所谓,实际则包含着无限的伤感。
昂星不语。
倾城突然转过脸来,黑亮的眼眸中,星焰闪动,"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好不容易抓住的,我不会轻易地放开。"
昂星有些惊讶,又有些迷茫,分不清倾城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是,也许真的,不能再摆脱他了。
难道真的,从此,无牵无挂的生命,就要和他纠缠在一起?昂星不确定。
本能的,他还是抗拒倾城,想要逃避开他,他不是不想为自己已经和他发生的关系负责,而是,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想逃。
昂星有些不知所措。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昂星与倾城越来越无话不谈。但是,只是说些风花雪夜无关痛痒的事情,一生堂内种种,昂星只字不提。
倾城很喜欢每天放工后,和昂星游车河,最后,总会开到昂星常去的那处海滩,看满天星光,听海浪拍岸。
昂星看得出来,普通人的生活,对于倾城来说,是极大的诱惑,因为这个男孩子,几乎从未有过普通人的生活。
于是,昂星只要有时间,就会悄悄带了倾城去逛夜市,或带他吃极美味的路边摊,或是一同去超市购买做菜的材料,或是去海鲜夜市挑鱼。而这一切的一切,对倾城来说,都是那么新鲜、有趣。
"为什么你的生活,就和普通人一样?"倾城问。
"嘿,我本来就是普通人啊,当然过普通人的生活。"
"但是我就不一样。"倾城不无忧郁地说。"你是杀手,你也不是普通人。"
"那只是另一份工作。我平常是一名出租车司机,当然是普通人。"
"这两种身份可以共存吗?"
"你不是都看见了,我处理的不好?"昂星反问。
"不,你处理的很好。你说对了,你的生活还真的蛮像军人,很规律。"
昂星面露得意之色。
"但是只要是人,就有弱点,你一定有弱点!"
"你没事干,找我的弱点干什么!"
"这样就可以占有你、控制你了。"倾城说的很认真。
"你以为就凭你?"昂星打鼻子里哼一声,一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模样。
"你不要小看我!"倾城大叫,昂星哈哈哈笑起来。
倾城穿着大花的浴袍,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手背在身后,做思考状,昂星在一旁闷笑不止。
"你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看电视都被你挡住了。"昂星抗议。
倾城坐在沙发另一端,抱着手臂,一面还在打量昂星。
"你,就凭你,这都别想。"
"少得意。别小看我。"倾城气哼哼的,一脸不屑。
突然,倾城面露志得意满的笑容,慢慢逼近昂星。
昂星一脸戒备地看着他,"我警告你,少来那一套!"
倾城摇头,"不是那一套,是这个。"一面说,一面伸手在昂星的腰部与腋下挠起来。
昂星一痒,身体乱扭,急忙伸手挡。
"哎,怕了吧,怕了吧,还说你没弱点。"倾城继续上下乱挠。
"这个怎么算,哪有人不怕痒的。"
"你不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吗?还怕痒?不是说流血都不怕的吗?还怕痒?"倾城一面说,一面继续挠。
终于,昂星有些生气了,用力挡他,一下子将倾城扑倒在沙发上,倾城哈哈大笑,突然一伸手,抱住昂星。
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昂星急忙起身,但是倾城揽住了他的脖子不放。
倾城并没有抬眼看昂星,而是垂下眼帘,带一抹淡淡地笑。
昂星看着倾城的脸,终于忍不住,抬手,指尖轻轻划过倾城修长的眉,划过他浓密的睫毛,划过他明亮的黑眼睛,划过他高挺的鼻梁,最后,托住倾城的下巴,轻轻用姆指,在倾城的嘴唇上来回地揉擦。
"我觉得好奇怪,为什么一个男孩子的嘴唇,会长的似从广告中美女模特的脸上借过去的一样。"
倾城仍然垂着眼帘,不看昂星的眼睛,"那是因为,要诱惑你。"
昂星叹气。
倾城脸上的笑痕变重,他慢慢地、慢慢地抬起眼帘,长长睫毛似蝴蝶翅膀般。
"是甜的。"
昂星没听清,"什么甜?"
倾城突然抬头,吻住昂星
好久好久,两人才分开。
结束了这个长吻,倾城看着昂星,细而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的唇,昂星看在眼中,不由的有些心动,眼前宛如少女般清纯美丽的少年真的很吸引人。就在昂星的眼神变的迷茫的一瞬间,倾城伸手拉开自己浴袍的带子,露出自己诱人的锁骨,以及线条迷人的双肩,同时伸出手,解着昂星衬衫的钮扣。
昂星一愣,急忙阻止他。
倾城松开手,用带着几分幽怨的眼神看着昂星。
昂星眨着眼睛,终于伸手,抱住倾城,倾城马上凑近他,再次深深吻他。
昂星只觉得得眼前几乎一黑,天旋地转,唯一的真实感觉,就是怀中的倾城,光滑温热的肌肤。快乐与痛苦之间,他不断挣扎抗拒,可是越挣扎,就越化为野兽,几乎要将怀中的倾城撕成碎片。
等到昂星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
倾城枕着昂星的手臂,头埋在他的颈间,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昂星想抽出手臂,刚一动,倾城就醒了,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几乎盖住眼珠。
"早。"
"早。"
倾城在昂星地怀里蠕动一下,更紧地抱住昂星,闭上眼睛,似乎还没完全醒来。
昂星无声地叹气,一种罪恶感涌上心头。
又躺了一会,昂星抬手拿起床边矮柜上的钟表看了看,轻轻推推倾城,"哎,该起来了,上班要迟了。"
"那就不要去了嘛。"倾城咕哝。
"你不去,我还要上班。"昂星说着起身。
倾城也掀掉了身上的被单。
昂星不看则已,一看,吓了一跳,自己和倾城身上,均伤痕累累。
"怎么我们好像打过一架一样。"
倾城揉着眼,嘟着嘴,"你还说,人家快被你整死了。我还以为,你要把我拆散了吃下去呢。怎么每次你都口头上说不要不要,实际上凶狠的不得了,如狼似虎的,没完没了。"
昂星听着倾城的埋怨,面红耳赤,摸着自己的头,很有些狼狈。
倾城伏过来,趴在他的胸前,"你不会这么快全忘了吧。"又抬起头看着昂星,"怎么样,我是不是真的很棒。"
昂星受不了了,急急跳下床,想躲进浴室。
倾城也跟进去。
"你干什么?"
"一起洗呀。你不是说要迟到了吗?那当然一起洗比较快。"
"不要,不要,你快出去。"
已经晚了,倾城抱住昂星的腰不松手。
"不要老像树熊一样抱着我,讨厌。"
"你不是说喜欢我这样抱着你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昂星有些慌乱地回答。
"今天早上啊,你抱着人家的时候,你还说。。。"
"啊!"昂星打断倾城的叙说,"别说了,算我怕你了。"
倾城在昂星的怀内,得意地笑。
整整一天,倾城都不时偷偷地微笑,对客人的态度也十分好。以往,如果遇到他不喜欢的客人,他通常只会敷衍一下,可是今天,一样微笑招呼。
自有伙伴问他,"你乐什么,有什么高兴的事吗?说来听听。"
倾城答:"高兴的事自然有,但是不能说。"仍不时悄悄微笑。
是夜,倾城与一众舞女热舞,娱乐客人,十分卖力,直跳到脚软。
1时许,昂星来接倾城,倾城换上雪白的T恤与牛仔裤,才和他走。
"我们去海边好不好。"倾城提议。
"那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昂星问。
"你呢?"
"有点。"
"那先去吃东西。"
昂星带倾城到夜市,要了极美味的海鲜及沙茶乳鸽,倾城第一次吃,赞不绝口。
结账时,店东问昂星,"是你弟弟吗?长得好可爱。"
昂星回头看看倾城,笑而不答,
车子开到海边,昂星闭起眼睛,静静地听涛声,倾城则打开车上无线电,不知哪个电台,正在播放歌曲,一个女声轻轻唱着不知名的情歌,缠绵动人。
倾城慢慢地依偎到昂星怀中,细长的手指,把玩着昂星的钮扣。
昂星有些警觉,"你想干什么?"
"你,不想么?"
"在这儿?海边?车里?"昂星难以致信。
倾城笑起来,"你真的是黑社会的顶尖杀手吗?我看,你倒像个清教徒。不,你就是一个清教徒。"
"你不要闹了。我要回去。"昂星感觉到几分尴尬。
倾城凑过去吻昂星,被他推开。
"我不想!"
"是不想还是不行?"倾城斜眼看着昂星,嘴角一抹邪邪地笑。
"你管我。我要回去。"昂星扭过脸去,意欲发动车子。
倾城拉过昂星地手,递到自己的唇边,一下一下地轻轻吻着,同时,澄澈如水般的眼眸凝望着他,水般眼波中,有火焰一闪一闪。
昂星像被定住一样,无法动弹。
"你好像,是被狐狸盯住的青蛙一样。我就是那只坏狐狸,你是清教徒青蛙。"
倾城突然张口,咬了昂星的手指,昂星又惊又痛,不由地叫出来,"哎。"
趁着昂星放松警觉的机会,倾城一手按下可令椅背放平的装置,同时将昂星压倒下来。
"你这可恶的小狐狸。"昂星中计,皱着眉头。
"你可不可以不要躲我怕我。"
"我为什么要躲你怕你,你有什么可怕。"
"你浑身都绷的这么紧,难道不是怕我?怕我吃了你?"倾城问
昂星答不出。
倾城一下下轻轻在昂星脸上、颈上吻着,一手解开昂星的衣扣。
"你不要躲,也不用怕,你现在只要放松,闭上眼睛,就可以了,乖,来,闭上眼睛。"倾城在昂星的耳边,轻轻地说。
昂星慢慢放松,慢慢地闭上眼睛,耳边只余下涛声。他只觉得自己仿佛是浮在海中,随着浪,一次次被抛上半空中。
倾城被鼻端传来的香味唤醒,发现自己已然身在昂星的住所,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茫然四顾。
昂星进来,"醒来了。"
"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你以为还在海边?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了。"
倾城笑咪咪地看着昂星,一副很满足地表情。
"快起来。"
"你抱我我就起来。"
"讨厌,别躲懒。快起来。"
倾城孩子气地抱住枕头趴下,一副耍赖的样子。
昂星走过去,抱起他,拥在怀中,轻轻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倾城也紧紧抱住昂星,"我喜欢你。我爱你。"
昂星听到这句话,似触电般一震。
一日,倾城正在赌场赔客人玩二十一点,突然发现阿肯身边的一个保镳走了过来,于是和客人打个招呼,迎上前去。
"找我?"
"是。阿肯叫你过去。"
倾城满腹狐疑地跟随来人,来到阿肯的办公室。
阿肯是钱老大的左右手,一向负责有关人事方面的诸事,平常并不与倾城太多联系。
倾城走进办公室,阿肯正坐在大班台后,一手翻看着一份报告。
"坐。"他颇为客气地打着招呼。
倾城只觉得不寒而立,他们越是客气,就越意味着有事要发生。
"近来,你的生意好像不太好。"阿肯闲闲地开口。
"不会呀,客人不算少了。长客们都时来捧场。"
阿肯将手上的报告"唰"一下扔过来,"比上一季少掉了多少你自己看!"
"有人要整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影响是难免的。"倾城拾起报告,淡淡地说,一副无所谓地样子。
"恐怕不是完全如此吧。你近来和保护你的那个人好像走的蛮近的。"阿肯的口吻中透出一丝诡秘。
倾城直视着他,"他保护我,我当然是要和他在一起,不然还和你在一起?"
"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你和天空城的合约,十月就到期了。你不要天真的以为不续约,就可以离开这里?你以为你可以离开东乡门?"阿肯冷冷地看着倾城,"你这一辈子都别想。"
托尼这时从一扇门后闪出来,一手夹一只香烟,一手端一杯酒。
"阿肯,不要吓他嘛。"
"我没有吓他,只是告诉他一个事实而已。"
"说的也是。"托尼坐在倾城身边,细细打量他。"你不会愚蠢地认为,可以离开东乡门吧。阴沟里的老鼠,永远只配生活在阴沟里,即使这是一只很美的老鼠。"托尼的眼里,射出阴狠的目光,似穿透了倾城。
倾城并不太害怕阿肯,但是他害怕托尼,托尼是打理东乡门日常各项业务的人,为人心狠手辣,十分阴险。
托尼将手中的酒递给倾城。
"怎么不喝?"见倾城没有马上喝,托尼沉声问。
倾城慢慢地喝下杯中的酒。
托尼伸出手,放在倾城的颈上,轻轻抚摸着。
倾城只觉得仿佛是一条蛇,爬过自己的皮肤,浑身不由地轻轻颤抖。
托尼笑起来,"你好像很怕我。"
"怎么会。"
托尼以目光示意阿肯离开。阿肯笑笑,起身离去,砰地一声带上门。
倾城的身体,随着这砰地一声,震动了一下。
"这一阵,都没有好好见你。听说那保镳保护的你不错,几次有人要害你,都被他摆平了。"托尼一面说,一面揉捏着倾城的肩。
"是。他很有本事。"
"一生堂的人,果然名不虚传。"
托尼粗暴地一把将倾城揽入怀中,抚着他的脸,"你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倾城轻轻别过脸。
"你躲什么躲!"托尼有些生气了,将倾城推倒在沙发上,又一手扯开他的衬衫,扑上去。
"不要。不要在这里。"倾城闪避,十分惊慌而难堪。
"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托尼用力捏住倾城的下巴,看着他,那眼光就像一条蛇。
倾城别过脸,蹙着眉心,但是不再挣扎。
昂星觉察到,倾城似乎有心事。
自上车到回家,倾城几乎没有开口,问他什么,也答非所问,而且闪避着昂星的目光,又在浴室呆了很久。
昂星握一杯咖啡,坐在电视前。他几乎可以猜到,是怎么回事。东乡门的人,一向惯于玩弄手下的妓女们,道上的人都知道,当然,倾城这样的男孩,也不可能例外,而且,倾城还长的那么漂亮,更是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