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天使————慎予

5

在恩亚跟克雷尔逃离小屋没多久之後就开始下起大雨，而逃命中的两个人基於强烈的求生意志的趋使下，还是选择没胆的躲在後山中的某个山洞。
恩亚狠狠的给了克雷尔一拳：「你看你做的好事！」
克雷尔可怜兮兮的缩角落去：「又不是我愿意的，你当我爱啊！」
「哼！」恩亚没好气的转回火堆前专心烤乾自己的衣服。
「喂，过去一点啦！」克雷尔将恩亚挤到旁边占了另一边。
恩亚瞪著克雷尔：「你不知道你很庞大吗？」
「被你念一念也总比在旁边冷死的好！」克雷尔脱下身上的湿衣服放到一边烤乾。
「喂，你不脱吗？会感冒的。」克雷尔戳了戳身边仍将湿衣服穿在身上的恩亚。
「不用你管，烤你的火。」恩亚冷冷的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克雷尔将恩亚捞了回来：「你再移过去就真的冷死了，我不想明天一早起床看到尸体。」
「你咒我。」恩亚眼中冒著火。
「没有，你想太多了。」看到恩亚眼里明显而熟悉的怒火，克雷尔很识相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恩亚不理会克雷尔，迳自专心在火堆旁窝著。
克雷尔无聊的光著上身嘴里不断的喃喃自语：「唉，不知道这场大雨停了之後罗米的气是不是消了，要是他在之前就气消了，那我是不是应该冒雨回去，然後就有香喷喷的晚餐还有热腾腾的汤。」
恩亚凉凉一笑：「是啊，喂饱你之後就可以拿来宰，或是直接的晚餐里下药毒死你。」
「吓！！！你别吓我，罗米他应该不会这麽狠，要是你我就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相信你会做这种事。」克雷尔一脸不信的反搏道。
「我问你，猪是怎麽死的？」恩亚突然冒出一句。
「我怎麽会知道？」克雷尔白了恩亚一眼。
「笨死的。」恩亚好心的直接公布答案。
克雷尔开始磨牙：「这位先生，请问你是否是指我太笨了？」
恩亚微微一笑：「啊，原来你还不到太笨的程度嘛。」
克雷尔站起身也不管是不是正冷的发抖：「那我应该好好的谢谢你罗！」
恩亚也跟著站起来摆出备战姿势：「如果你还记得“道谢”这两个字怎麽写的话。」
克雷尔扑了上去：「我当然记得，而且我会“好好的、盛重的”感谢你。」
「哦，不用太盛重也没关系，因为依你的脑子而言，能记得就已经算是不错了。」恩亚闪过笑道。
「你这什麽意思？」克雷尔气恼的问。
「意思就是……」恩亚邪邪一笑：「凭你那个比蚂蚁大不了多少的脑袋瓜能记得东西就算很好了，我不该再强求你什麽。」
「你这混蛋！！！」克雷尔再次扑上去，这回他稳稳的捉到恩亚的衣角。
恩亚见自己的衣角被克雷尔捉到，立刻伸手想拉回自己的衣服：「放手。」
「不放！」克雷尔露出无赖的笑容。
「快、放、手！」恩亚无起伏的声调里透露出他开始想杀人的意思。
「我、不、放！」克雷尔就著捉住恩亚衣角的姿势，蹲在地上脸上装著很无辜的表情仰望恩亚。
恩亚看到克雷尔用小狗似的表情看著他，忍不住一时心软：「你想做什麽？」
「不做什麽，就是想把你的衣服脱下来而已！」克雷尔嘻嘻笑道。
「你做什麽这麽想脱我衣服，这样很好玩吗？」恩亚没好气的瞪著克雷尔。
克雷尔见恩亚有软化的意思，立刻动手脱恩亚还粘在身上的湿衣服：「因为看你一直穿著这身湿不溜丢的衣服，我全身就难受，好像它是在我身上一样，冷死人了。」
「怪人。」恩亚啐了克雷尔一句，但还是让克雷尔脱他衣服。
「随便你怎麽讲，反正你这身湿衣服要是不脱下来，我就跟你耗定了。」克雷尔将脱下来的衣服放到刚才他烤衣服的架子上。
「喂。」恩亚推推脱他衣服脱的不亦乐乎的克雷尔。
「嗯？」克雷尔努力在跟恩亚的绳结缠斗著。
「喂～」恩亚推的更大力了。
「做什麽啦，没看见我在忙喔！」克雷尔抬头看著一直烦他的恩亚。
「你都没脱裤子了，为什麽我要脱？」恩亚指指克雷尔又指指自己。
克雷尔脸上一红，马上放开手上的绳结：「你你你……我我我……对…对不起。」
恩亚不在乎的摆摆手回到火堆旁烤火：「反正你也没解开，说什麽对不起。」
克雷尔见恩亚回到火堆旁坐下，自己也跟著紧挨在旁。
过了许久，恩亚才发出一句：「很挤。」
「两个人挤一起可以保暖。」克雷尔依旧不愿意离开。
「……不要把全部的重量压到我身上。」恩亚推了推克雷尔赖在他身上的大头。
「好…困……」克雷尔已经开始意识模糊了。
「好困也别睡我身上，你很重。」恩亚努力推著克雷尔的头。
「好吵喔你。」克雷尔总算抬起头瞪向恩亚。
「不是我故意要吵，而是你很重。」恩亚冷静的说著。
克雷迷迷糊糊的看向恩亚一会儿，顺手拉起自己已经乾了的披风罩住两人，自已在往下一躺：「这样就行了吧！」
「什麽？」恩亚还没会意过来，耳边就已经传来克雷尔的鼾声。
看到克雷尔已经睡死过去，恩亚再看到自己还没乾的衣服，在瞬间决定乖乖躺在这个人的身上睡觉。
山洞里火光映照著两人的身影，久久不灭。

6

好不容易等过了一个晚上，克雷尔跟恩亚偷偷摸摸的从窗口进到恩亚的房内。
「呐，你说罗米他会不会还在生气啊？」克雷尔戳戳站在他身边的恩亚。
恩亚耸耸肩：「不知道，依照以往的经验来看……」
克雷尔性急的打断恩亚的话：「以往？你以前也惹他生气过喔？」
恩亚翻翻白眼：「你觉得有可能吗？」
「依我住这里这麽久，我觉得很有可能。」克雷尔快人快语的说。
恩亚忍不住手痒的扁了克雷尔一拳：「那是你来才有的事。」
克雷尔吃痛的捂住自己被恩亚打中的地方：「喂，会痛耶！」
「不痛打你做什麽？」恩亚白了克雷尔一眼。
「吼，你…有吃的！！！」克雷尔开心的往餐桌扑去。
恩亚看著克雷尔兴冲冲的拿起餐点就要放进自己嘴里：「小心被下药啊。」
克雷尔的动作突然停住，手就这麽停在半空中，放也不是吃也不是：「那怎麽办？」
「别人说你就信，我很怀疑你到底是怎麽活到现在的。」恩亚迳自走向餐桌拿起算是早餐的食物开始动手吃。
克雷尔气歪了一张脸：「你你你你…天使不是不可以骗人的吗？」
恩亚回以一笑：「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人”吗？」
「呃……就…就算骗“非人种”也不行吧！」克雷尔难得理直气壮的顶回去。
「哟，难得你还记得反击呐。」恩亚优雅的轻啜口已经凉掉的奶茶。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欠扁！？」克雷尔恨恨的吃完手上的东西。
「是吗？」恩亚不在意的回著。
克雷尔左看右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们都回来这麽久了，照理说罗米该出现了吧！」
「可能在睡觉吧！」恩亚解决完盘内的东西便顺手把克雷尔的那盘也收走。
「怎麽可能，罗米耶！他怎麽可能会赖床？」克雷尔惊讶叫道。
恩亚将碗盘洗净转回克雷尔身边：「那是因为他平常要照顾你这只不懂做菜为何物的笨蛋，不然他不用这麽早起。」
「去，什麽我不懂做菜，我也是会的！」克雷尔不服气的回道。
「然後把自己毒死的菜吗？」恩亚十分不屑的看了克雷尔一眼。
「那会啊！」顶多送急救而已，这句话克雷尔只敢在心底小小声的讲出口。
恩亚一言不发的看著克雷尔，看的克雷尔浑身不自在，低低的自言自语：「看看看，有什麽好看的。」
「是没什麽好看的。」恩亚诚实的点头。
「啥？」克雷尔闻言瞪了过去。
恩亚好心的又重复一次：「是没什麽好看的。」
克雷尔不服气的凑近恩亚：「你说谁没什麽好看的？」
「你。」恩亚简明的说。
克雷尔双眼瞪的像铜铃大：「你找死！」
恩亚这次奇迹的没一拳打向克雷尔的脸：「我第一次发觉……」
「什麽？」克雷尔期待的望著恩亚。
恩亚微笑著看向克雷尔目前的表情：「你的眼睛……其实也可以张的很大嘛！」
克雷尔当场掀桌起义：「吼！！！你这混帐，我是凤眼、凤眼，不是其他人讲的眯眯眼！！！」
恩亚聪明的闪到一边去：「好吧，我更正。」
听到恩亚要更正，克雷尔马上放下自己差一点点就要吻上恩亚的拳头：「说来听听。」
「其实你的眼睛不是眯眯眼，而是像一直在算计人的……狐狸眼。」话才说完，恩亚快手快脚的跑掉。
「混帐，意思不都一样，你找死！！！」克雷尔不甘心的追了过去。
恩亚回头看著还被自己远远抛在後头的克雷尔，忍不住嘴角上扬。
「是什麽人让我们千年不动心的恩亚大人露出这麽幸福的微笑啊？」冰橙突然挡住恩亚的去路。
恩亚一时无法控制的撞上去，克雷尔在後头也看到了冰橙：「你是谁啊？」
冰橙扶正恩亚的身子：「我才要问问你到底是谁。」
「我先问你的。」克雷尔拉过恩亚的身子，自己挡在他面前。
冰橙挑挑眉：「要我答也行，先把你後面的那位还给我。」
克雷尔挑衅的回望冰橙：「你是他的谁，凭什麽我要还你？」
恩亚本来打算给克雷尔提示的，不过在看到冰橙兴味正浓的眼神下，打消这个主意，打算任他们两个玩下去。
冰橙给了恩亚一个赞许的笑容：「你如果不把他还给我，那我也没有义务要回答你的问题，这位恶魔先生。」
克雷尔恶狠狠的瞪过去：「这根本是两回事！」
「不，这对我来说是同一件事。」冰橙好整以暇的环胸站著。
「你不要逼我动手。」克雷尔明显察觉到眼前这个嘻皮笑脸的人不好对付。
冰橙摇摇手指：「我不是要逼你动手，而是你一直不把你身後的那位交出来啊！」
克雷尔这才想起身後的恩亚，他转头向恩亚问：「他是那个某某某？」
只见冰橙眉一挑，恩亚无视冰橙怒瞪的眼：「他就是我那个常常被你骂到臭头的实习长。」
克雷尔手很没礼貌的指著冰橙的脸：「原来他就是那个实习长啊，怪不得我一见到他就觉得他很讨人厌。」
恩亚憋笑的轻轻点头，表示他的认同。
冰橙额上出现三条黑线：「我能问一下什麽叫常常被你骂的那个实习长吗？」
恩亚的推推克雷尔：「你自己跟他讲。」
克雷尔满脸无所谓的直言：「就是我常常说他那个什麽实习长的一点义务也没尽到，天使该有的温柔这家伙通通没有，反而还会动不动就一拳打过来，说真的那个力道啊，啐！那真令人不敢恭维，痛死人了，一张嘴坏的要命，恨不得让人缝了它，但缝了又让人觉得舍不得，因为就少了个可以斗嘴的人，还真让人烦恼的，都怪你这实习长没好好教导他，才让他变成今天这副鬼模样。」
等到克雷尔都说完，冰橙的脸也黑的跟包公一样了：「那麽这样说来还真的是我的错罗。」
「难道你还想不承认吗？」克雷尔一脸鄙视的看向冰橙。
正当冰橙正要捉狂时，罗米刚好走到厨房：「什麽声音这麽大声？」
「罗米，你醒啦！」冰橙快快乐乐的迎了上去。
「嗯…唔…恩亚你们回来啦！」罗米迷迷糊糊的任冰橙扶著他走。
「嗯，罗米你今天很不一样喔。」恩亚难得笑眯眯的。
「有吗？」罗米举起手看看自己。
「变得比较妩媚、比较有吸引人的魅力。」恩亚以看好戏的心情看向满脸黑线的冰橙。
「是吗，橙，你觉得呢？」罗米头晕晕的望向冰橙。
「恩亚他乱说的，你别信他。」冰橙讨好的说。
「唔，那是说我没魅力罗？」罗米大大的眼睛微带点怒气瞪了过去。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冰橙赶紧摇头。
克雷尔看看罗米又看看一脸慌恐的冰橙：「罗米，昨天晚上我们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什麽事啦？」
罗米偏著头想了想：「昨晚发生什麽事啊…我想…想想……想到啦！」
「怎…怎麽啦？」克雷尔因为离罗米最近，所以受尖叫声波击最大。
罗米黑著一张小脸跟冰橙迅速刷白的脸成了对比：「冰橙～～～」
「我被你们两个害死了！」冰橙见罗米怒火冲天的样子只来的及瞪了恩亚跟克雷尔两人一眼便急急忙忙的跑走。
克雷尔连眼都来不及眨，罗米跟冰橙就消失不见人影：「啊…人呢？」
「跑啦！」悠悠閒閒的扔下这句话，恩亚抛弃还呆在地上的克雷尔快乐的办事去。

7

「闷啊～」克雷尔无趣的趴在书桌前喊著。
恩亚熟门熟路的拉开第一格抽屉拿出耳塞往耳朵塞去。
克雷尔难得没哇哇叫的大吼，自顾自的迳自说著：「我好闷啊，为什麽罗米会跟那个没啥路用的小子跑了，我现在只能每天吃你做的东西，想想以前罗米在的时候我每天都可以吃到的美味，再看看现在我只能吃你做的杂粮，啊啊～～我命好苦呐～」
恩亚快速的把手边的工作做完，然後起身绕到克雷尔身後就是狠狠一踹：「你当我爱。」
捂住被偷袭成功的屁股，克雷尔一脸狰狞的看向恩亚：「你出脚不用这麽猲吧！」
恩亚将耳塞往一边扔去：「我已经听了你的抱怨一个礼拜又三个小时，我还没算上利息。」
「你分明是迁怒。」克雷尔说完立刻跳离恩亚双手双脚可以碰到的地方。
「我不否认。」恩亚扯出一个讽剌的笑容。
「喂，带走罗米的人可不是我。」克雷尔大著胆子对恩亚喊道。
「但是这个礼拜一直在我耳边唠唠叨叨的人是你。」恩亚动作缓慢的收拾他刚才才做好的文件。
克雷尔双眼紧盯著恩亚的动作，深怕一个不小心又被扁：「因为我无聊啊！」
恩亚白了克雷尔一眼：「罗米在的时候，你也在喊无聊。」
说到这个克雷尔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像瘫坐在一边：「因为罗米在的时候，只要他有空就会做小点心给我吃啊，现在他不在就没人做给我吃啦！」
「你是猪吗？」恩亚又赏了克雷尔一个白眼。
「当然不是。」克雷尔瞪了回去。
「那不然怎麽只知道吃而已。」恩亚凉凉一笑。
克雷尔把头撇一边去：「我在这里又没事可以做。」
恩亚上下打量著克雷尔，然後伸出手把克雷尔拖到後门，把斧头放到他手上：「现在你有事做了。」
「啥？」克雷尔傻傻的看著手上突然冒出来的斧头。
「劈柴啊，不然你以为东西是怎麽做出来的。」恩亚笑笑的倚在门边。
「那不是你的事吗？」克雷尔不知死活的问。
恩亚嘿嘿笑著：「之前我可是没做过劈柴这件事，家事都是罗米一手包办，我只负责办完实习长他交代下来的事。」
「啊，那不代表你也是家事白痴一个。」克雷尔因为过於震惊，手指指著倚在门边笑著的恩亚。
「大致上来说，我不算是，因为我做出来的东西还没毒死人过。」恩亚意指那次野餐的惨痛经验。
「我…我也没有啊！」克雷尔脸红的反搏。
「没有是没有，但前提是你曾经拿你做的东西给别人吃过没？」恩亚双眼盯著脸色涨红的克雷尔。
克雷尔认真的想了又想，圣战那次他曾经自告奋勇的煮了一锅大杂烩，而路西华他们好像、应该看了一眼就停下抢夺勺子的动作，还直问他把大厨怎麽了。
看到克雷尔迟疑的样子，恩亚拍拍他的肩：「快把那边的柴劈完吧，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