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下午准备干什么?”冉老爷子转头又问向了一旁的冉以初。
“练琴吧。”冉以初想了想,下午没什么事,可以练练琴。
“嗯”冉老爷子赞同地点了点头,拄着拐杖往车那边走去。
“等下我送以初回去吧。”司九祖顺手扶了冉老爷子一把,帮他上了车的后座。
“我记得你公司离以初那边不远,也好,我也乏了,得回去补个午觉。”
“您慢走。”司九祖替他关上了车门。
“麻烦你了。”送走了冉老爷子,冉以初和司九祖并肩朝不远处的一辆大奔走去。
“上次我提出的合作你考虑好了吗?”上了车后,司九祖单手扶在方向盘上侧过身看向了冉以初,问。
“我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冉以初反问他。
“让他痛不欲生。”司九祖露出了电视中反派才会有的笑容,可惜,这个“反派”长得太好看了,导致最后呈现出的效果则像个邪恶的嗜血美人。
“你是不是太高看我在他心中的分量了?”冉以初斜着眼睛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司九祖大概是猜出对方会这样说,收起了暗沉的眸子一笑:“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发狂。”
“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激怒于他,让他对我死心?亦或,穷追不舍?”冉以初对这个交易并没有多大兴趣。
“你不恨他?”司九祖问。
“若是过去,的确会恨吧,重新活过来之后,已经谈不上恨了,顶多是讨厌。”这个“过去”指的是那个死去的“冉以初”。
司九祖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以他对冉以初的调查,不应该是现在的这个反应,只会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才对。
到了地下停车场后,冉以初下了车对司九祖说:“谢谢你送我回来,你提的这个交易我并没有多大兴趣。”
“了解。”司九祖狐狸般地笑了笑,似乎不太在意的样子。
“衬衫等你在学校的时候,我给你送过去吧。”冉以初顿了顿说。
司九祖欣然点头。
“再见。”不愿再过多交流,冉以初道完别直接转身走了。
车内的司九祖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缓缓升上了车窗驾车离去。
复赛的时间在冉以初疯狂练琴中到来了。
地点不变,还在齐大音乐学院的剧院里。
虽然上次的比赛人员被涮下一半多,但这次依旧分了两天进行。
大概是预选赛的时候因为冉以初的表现过于优异,导致今天来参加比赛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不用想,三个名额里,他占了一个,而我们这些剩下的一百多号人里要竞争剩下的两个名额。”
“真羡慕他啊,出生在音乐世家,起跑线就赢过我们大部分人了。”
“你们还有空闲聊,我都慌的一批了。”
如今,冉以初成为了众人之中的一颗闪耀的星星,就连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能问问你平时都怎么练琴的么?”一个男生坐在了冉以初身边,好奇地问。
“怎么练琴?”冉以初有些困惑地看了那个男生一眼,“每天至少练八个小时吧。”
“我也和你一样基本每天都泡在钢琴上,却并没有多大的效果。”男生说。
“音乐这个东西,要看个人天赋,你可以找找自己为什么每天花了那么久的时间练琴却没有收获。”
“也对。”男生笑了笑,然后起身就走开了。
“三十六号,冉以初!”工作人员在门口大声点了声名。
听到喊自己,冉以初喝了口自带的水,跟着就出去了。
还是和预选赛一样,在后台等待。
台上弹琴的是个女生,表现很出色,细节也处理的很好,一看就是个音乐天赋很高的人。
正当冉以初投入地听着钢琴旋律时,突然脸色一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为什么好端端的,肚子会痛,想去厕所的节奏?
冉以初转过头看了眼身旁的工作人员,声音带着一丝无力地问:“老师……我能去趟厕所么?”
工作人员表情严肃地看了他一眼,回道:“马上就轮到你上场了,能忍就忍吧。”
冉以初直摇头:“好像不行,肚子痛的厉害。”
听他这么一说,工作人员的表情也很难堪,犹豫了一秒说:“那你快点去,我和评委老师打个招呼。”
“谢谢老师。”冉以初感激地道了声谢后,捂着肚子就飞奔去了厕所。
当他刚一进隔间,就听到了外面有几个脚步声。
“快点。”一个男声急促地催了句。
“应该没问题吧?”另一个男声焦虑地问。
“怕什么,反正这边又没有摄像头,拍不到外面。”
“好。”
感觉到隔间的门有异常的冉以初顾不上裤子穿没穿,急忙伸手推了推门,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给固定住了。
联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肚子疼以及被关在厕所隔间的一系列反常,冉以初知道自己是被人盯上了。
他先是给冉老爷子发了个自己被困在厕所的消息,然后抬头看了看隔间的两边隔板,爬是爬不出去了,只能等人来救。
按理说,今天没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吃稀饭,拉肚子这个可能性并不大。至于喝水,一直以来的习惯都不会接别人递来的水,因为他们这个行业暗地里被人往水里下#药的例子太多了,一般大家都自备茶水。
想着想着,冉以初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细节。
之前在候考室的时候,有个男生跟他搭讪,而他感觉到自己放在旁边的包被人动了一下,只是当时并没有太在意,现在觉得那个男生太可疑了。
“三十六号冉以初,你在不在?”外面响起了工作人员的声音。
“老师!我在这!”听到外面有人,冉以初立马大声回应。
“靠!什么人这么恶毒!”工作人员见到冉以初被困的那处隔间的门被人用拖把的木棍从外面顶住,顿时生气地一脚踹掉。
“谢谢老师!”得救的冉以初很快就推开门走了出来。
“是冉老师让我来找你的。”工作人员见他除了脸色有点苍白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不禁松了口气。
“我的比赛是不是过了?”冉以初关心地问。
“没有,中间休息十分钟,快走吧。”工作人员也没再多逗留,转身就出去了。
冉以初却没走两步,肚子又痛了。
他不得不打电话给冉老爷子。
“你怎么回事?”冉老爷子直接开口质问道。
“我的水被人做了手脚。”冉以初说。
“这种常识你都不知道吗?不能乱喝别人给的水,自己带的水不能脱离视线!”冉老爷子生气地批评了他一顿。
“我的比赛能不能往后推”冉以初问。
“我和别的评委老师商量一下。”冉老爷子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等冉以初从厕所出来后,那边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冉老师让你到台下去找他。”工作人员小声地对他说了句。
“好。”
冉以初领会地绕过舞台走到了评委席的后排站在了冉老爷子的身后喊了声:“爷爷。”
“怎么样?”冉老爷子转过头打量了他一眼,关心地问。
“还是不太舒服。”冉以初皱着眉头说。
“我给你安排到今天上午的最后一场了,你让外面司机送你去医务室一趟吧。”冉老爷子说。
“会不会赶不过来?”冉以初担忧地问。
“不用担心,这是给你的特例,快去快回。”
“好。”
冉以初也不敢多浪费时间,马不停蹄地让冉老爷子的司机送他去了医务室。
“医生,这药性见效吗?”冉以初拿着医生给他开的止泻药问道。
“一般来说,24小时就可以止住了。”医生说。
“我还有一个小时就要上台比赛了,还有没有更见效一点的药?”
“你比赛时间多久?”医生看着他问道。
“二十分钟。”冉以初说。
“二十分钟啊,”医生仔细想了想,“你上台前去趟厕所吧,二十分钟应该可以忍耐一下。”
“不会出什么意外吗?”冉以初有些担心。
“意外的话,不敢保证,你要试试才知道。”医生也无奈。
“那谢谢医生了。”冉以初有些失望地离开了医务室,找了个便利店买了瓶水按照医生的嘱咐吃了止泻药。
等他再次回到比赛现场时,发现后台里来了几名警察。
“冉以初,你过来一下。”有个面熟的警察朝他招了招手。
是上次周生生自杀时,抱着他上救护车的那位警察。
“你的那瓶水还在吗?”警察问。
“在。”冉以初很快就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水杯。
“这个我就先带走了,至于陷害你的那两名男生也已经被我们抓到了,等你考完试下午去趟我们分局做个笔录。”警察接过了他的水杯,又转身忙别的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是想让冉冉独自美丽的
emmmm,大家对渣男的底线是什么?
一脸迷茫地望着各位宝宝。
第32章
后台的嘈杂声随着警察的离去而终止,负责管理秩序的几名工作人员像牧羊人一般把躁动不安的参赛人员赶回了各自该去的地方。
冉以初看了看候考室里仅剩的几名参赛人员,坐在了角落一脸苍白地想着心事。
前路漫漫,或许往后还会发生比这更险境的事。
他本应该可以小心翼翼地避开这种低级错误才对,可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次是侥幸而已,没有取消他的比赛资格,那后面的几场正式的比赛呢?
吃了止泻药还是起了点效果的,他不再频频地想着去上厕所,一直到快轮到他的时候,这才听了医生的话起身去了趟厕所。
“虽然说冉以初挺惨的,被人这么陷害,但评委团却为他开了后门,感觉有点不公平。”
“我并不觉得不公平,冉以初如果能代表我们国人去参加这次比赛,不应该值得骄傲么?历年来,真正站在世界舞台的中国人有几个?倘若冉以初仅仅因为这次的意外而失去了机会,我会觉得很惋惜。反正,我挺看好他的。”
“也是,冉以初的确很优秀,希望他今天的比赛能顺利吧。”
“我等下准备去台下看他弹琴,你要不要一起?”
“可以啊。”
两个男生随着离去的脚步声,交流的声音也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冉以初出了厕所站在盥洗池洗了把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加油!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一旁的工作人员关心地看着他,担心地问。
“好了很多。”冉以初说完朝对方微微笑了下。
“加油!”
“谢谢。”
等台上的选手鞠完躬下来后,冉以初深呼了一口气,迈着均匀的步伐上了台。
他望着台下的评委老师以及坐在最后面观看的其他选手,深深鞠了个躬。
大家都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能给大家带来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冉以初也并没有让他们失望,丰富的舞台经验,超脱众人的自信,以及炸裂的演奏,都在向大家表达着自己是个天生的王者。
“这……我怎么感觉他比沈砚乔还厉害呢?”
“可恶,是幻觉吗?”
“我感觉他已经超越了沈砚乔。”
“太厉害了吧。”
冉以初这次参赛的作品有两个,一个是李斯特的练习曲《鬼火》,一个是李斯特的钢琴独奏《梅菲斯特圆舞曲》。
这两个作品堪称魔鬼之作,需要水平超高的演奏级别,弹的人对曲子中的每个炫技技巧的掌握度也要把控好。
在冉以初沉迷在音乐中享受着弹琴的快乐时,台下众人已是一脸呆滞。
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选手能弹奏出来的东西了,能把曲子弹成这样,那么他的背后是花了多少心血在上面啊。
“这个冉以初,不简单啊。”其中一个评委老师感叹道。
“恐怕,水平已经超越我们在座的各位了。”另一个评委老师不得不承认冉以初的优秀。
“真想见见他的老师是哪位神仙。”
“冉老师啊,以初琴技这么高,以前怎么没想过带他去参加比赛呢?不然现在的他,早就名声大噪了。”冉老爷子旁边的评委老师不解地低声问。
“以前我嫌他爱玩,就随他去了。”冉老爷子微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地沉迷在冉以初的琴声中,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
“这孩子,需要好好培养,没准会是第二个李斯特。”
“想达到李斯特那样的境界,他还差得远呢。”
台上的冉以初挥洒着汗水,双手像幻影般重叠地触摸着琴键。
今日的他,穿着白衬衫,齐耳的短发一股脑梳在了脑后用发蜡固定着,脸上,是往日里见不到的自信。
他天生就属于舞台,举止投足优雅且大气。
闭着眼睛,垂下的睫毛像羽毛般倾翘。
汗水,从一根耷拉在额头上的头发发梢落在了精巧的鼻尖上。
这就是他喜爱的舞台,这种淋漓尽致地释放着自己情感的地方。
他,终于找回了前世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