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官子的科举青云路——三六九龄

作者:三六九龄  录入:05-31

  这个似乎需要一点点算学天赋,还有人精明活络些才行,真就不适合纯纯的书呆子。
  但某些地方,比如翰林院亦或是御史台,就很需要百分百纯的书呆子,没那股迂腐劲儿,还真干不来编书或者御史。
  ……
  考生们听完后笑了一笑,你一言我一句,其乐融融一直聊到晚饭时分才意犹未尽的三三两两结伴寻吃食去了。
  卫景平本来是要回家的,饼圈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楼上的包间走去:“卫四给个面子,我十七八年没见我哥了。”
  这声“哥”叫得好亲,叫卫景平愣了一愣。
  “我和我哥分开的时候是三岁多,”顾思炎说道:“我那会儿已经多少记事了。”
  他们还有妹妹叫谢莹,分开的时候她将将一周岁大。
  那时候谢映有五岁多了,他也记得。
  他也记得小叔父顾世安。
  十几年后重逢,他们很快就亲厚起来。
  卫景平落座后打量着这哥俩儿,谢映话很少,大抵跟他双亲亡故,少有人贴心照料的缘故,而饼圈则是被顾世安从小亲手带大,惯得很有个性,偶尔跟地主家的傻儿子有得一拼。
  “卫大人,”快吃完饭的时候,谢映才开口问了卫景平一句:“在下听闻大人在‘发商生息’上花费许多心思,既然大人的中心在钱庄上,那榷酒曲令?”
  比起记里马车和钱庄,榷酒曲令在民间名声有些不太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与民争利了,既是当初用来缓解燃眉之急的权宜之举,为何一直不见废除呢。
  像他们应天府,时不时会有人抱怨这榷酒曲令了。
  卫景平默了片刻说道:“偏离了我当初的预想。”他当初只是想在京城试点,没想到云骁帝尝到甜头后强令推行到各府、州、县去,收割酒坊是有些狠了,确实让人诟病。
  不是长久之计,然而卫景平想了很多办法试图叫停榷酒曲令,云骁帝都置之不理。
  谢映不说话了。
  “谢兄有好主意吗?”卫景平问他。
  谢映老实地道:“在下做文章尚可,对于官场可就不通了。”他大概就是外人眼里不折不扣的迂腐书生吧:“要是此次殿试得着机会,在下愿意在策问中向陛下提一提此事。”
  卫景平想了想说道:“谢兄若是断了这条路子,可得另选一条路子给银子往府库里跑啊。”
  不然云骁帝还是不会听之的。
  谢映成竹在胸:“那在下可得好好想想了。”
  从应天府会馆出来后,傅宁先告辞后,顾思炎拉着卫景平说悄悄话:“老傅这人还行吧?”
  卫景平:“老傅……当然行啊,咱们知根知底十多年了……”
  他惊讶于饼圈因何要问这样的傻话。
  顾饼圈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才得知,我妹子谢莹至今还未许配人家。”
  他那个混蛋祖父谢仁慈在扬州府是出了名的不是个东西,谁敢上他家门上给谢莹提亲,因而姑娘家的亲事蹉跎至今还没有着落。
  要不是谢映此次上京赶考说出来兄妹二人至今都没有成家,他和顾世安都还蒙在鼓里呢。
  卫景平:“……”
  绕了半天,是想让他给傅宁和谢莹做媒吗?
  “那得谢姑娘……”他磕巴了下:“得让老傅见一见谢姑娘吧?”
  他想说这二人总得见个面看对眼了再说保媒的事情吧。
  “我哥这次殿试后回乡省亲,”顾饼圈说道:“回来上任的时候会把莹妹子带到京城来。”
  卫景平笑道:“饼圈别急,到时候人来了我会见机行事的,你和老傅好好准备殿试吧。”
  顾思炎:“……”
  也是,他太心急了。
  他二人又在路上溜达了会儿,告辞回家去了。
  ……
  三月底,镇江府知府詹益书一案结案,数罪并罚判了个秋后问斩,大快人心。
  一日晏升来信,说镇江府的正通钱庄的库存银子已经过十万两,放贷累计二十余万两,这样看,扣除钱庄本身的消耗外,到下个月就收支平衡,或许还能小额盈利。
  而新昌府那边的正通钱庄,库存银子不少,但是放贷出去的不多,比镇江府开的还早,目前还仅仅只是持平,略没有盈余。
  陆谵说道:“镇江府有了,下一座钱庄,开到杭州府如何?”他觉得应该多在东南富裕的省份开办几座钱庄,让异地汇兑业务更多地做起来。
  “陆先生,在下也正有此意,”卫景平说道:“东南沿海商贾聚集之地要尽快开办起来,一来方便异地汇兑,二来,能放贷出去盈利。”像新昌府那样的地方,用来吸储银子倒是不错。
  陆谵跟卫景平一样,都是行动派,次日一早就带着书童和包袱南下,到杭州府去了。
  作者有话说:
  饼圈是自幼认在外祖家中,不会认祖归宗的那种了哈~
 
 
第225章 和亲
  ◎让他去劝云骁帝把谢回召回来……滑天下之大稽,想都别想。◎
  陆谵离京之后, 到了四月初,正通钱庄的汇兑业务呼啦一下子涌进来了, 那个忙啊, 不得不四处找掌柜请师爷,一番打听下来,没有一位人选是卫景平中意的。
  这时候,姚溪的外祖周寂然老爷子站出来说道:“我给老家写封信, 请族中推荐两位来。”
  周家是以师爷起家的, 想来从族中找出两位能人来把握较大。
  在人没到任之前, 卫景平只好每日放衙到钱庄巡视、监工, 几名年轻的伙计非常好学, 每每见了他都问这问那的,好像他跟陆谵一样, 无所不知似的。
  其实卫景平连算盘都不熟练,近来他每天回去看书之余, 还要勤练打算盘, 但练来练去的, 还是手跟不上脑子, 没有拿笔演算的快,一日姚溪听他打得蹩脚, 笑道:“跟自己较这个劲干嘛?”
  她还羡慕卫景平的心算呢。
  卫景平停下练得酸胀的手指:“怕去了钱庄在伙计们跟前丢人。”教小伙计打理钱庄的事情,哪有不用算盘能说得清楚的。
  “手指这样放算盘上,”姚溪拉着他的手在算盘上摆好姿势,无奈地教他:“别用眼睛盯着算盘珠,靠手感去打……”
  习惯了闭着眼睛都能算出数来。
  卫景平乖乖地照着她教的去做, 盲打。练了一阵子, 总算能打出流畅不磕绊的噼里啪啦声了。
  “孺子可教。”那天卫景平休沐, 没丫鬟在屋子里的时候,姚溪笑话他道:“你还想学什么,我这会儿有空一并教会你吧……”
  卫景平往手上呵了口气去挠她胳肢窝,姚溪受不住痒,咯咯地笑起来,笑声细细的,落在春日里格外清甜。
  孟氏带着卫容与来卫景平家里给他送东西,卫五月飞一般跑进来打招呼,到里屋门口忽地刹住脚步:“……”屋里传来的笑声让他愣神,公子在生娃娃?旋即,他脸红的跟灯笼一般,又掉转头往外跑。
  “夫人,”卫五月跑到门口,对门外站着的孟氏说道:“公子,公子和夫人在……屋里睡觉……”
  孟氏抬头看了看天,暖阳晒得她眯起眼睛,是白天,她确认自己没有老花眼:“在做什么?”
  即便是睡懒觉,这会子马上该吃午饭了,也该起来了呀。
  卫五月:“……公子和夫人很恩爱……”
  孟氏动了动唇:“……那让他睡醒了来见我吧。”说完拉着卫容与就走。
  祖孙二人没走两步,巷子口拐进来一辆装饰靡丽的马车,冲卫家驶来。到了门口,一双玉手挑开门帘,身着华冠丽服的福州公主秦绮从车厢里往外头看了一眼:“这儿就是卫大人的住处?”
  呵,瞧着很寒酸。
  福州公主秦绮。
  孟氏和卫容与站在路边皆是一愣:她来找卫景平做什么?
  卫五月看见她来,又撒丫子跑进去通报,这回他顾不得什么了:“公子,福州公主来了。
  卫景平本来正和姚溪在逗大鹅红袖玩儿,听见秦绮来了,二人对视一眼,赶忙换了身衣裳:“走,迎贵客去吧。”
  心中同时打鼓:福州公主来他们家做什么?
  秦绮看见他们二人迎出来,睨了姚溪一眼:“春日大好的时光,卫夫人不出门逛吗?”
  姚溪道:“公主殿下,今日妾留在家中才有幸恭迎殿下大驾光临寒舍。”
  秦绮轻笑了声道:“好个伶俐的卫夫人。”
  几名侍女前呼后拥地伺候着她进了卫家,在客厅的上首落了座,她看着卫景平微微笑道:“本宫来求卫大人一件事。”
  卫景平的右眼皮跳了跳:“殿下请说。”
  好像没有好事啊。
  秦绮半眯着美目,声调幽幽地问他:“卫大人,谢开阳被贬官多久了?”

  哦,她是为谢回而来的。
  “回公主殿下,”卫景平心中咯了个噔,说道:“两年十个月。”
  秦绮:“卫四,他是为皇帝背的锅对不对?快三年了,该回来了吧?”她都快三年没看见谢郎了。
  纵公主府内不缺裙下臣,可一想到谢回,她终究有些意难平。
  不过她这次屈尊亲自来找卫景平,倒不全是为了谢回,多半是因为……
  卫景平眸色微澜:“臣愚钝,不懂公主殿下何意?还请殿下明说。
  秦绮粉面微怒:“卫大人,你少给本宫装蒜,你当本宫不知吗?当初纪东风的手稿是怎么流传出去的……”
  其实那件事她早知道是卫景平干的,但是这小子做事太老练,没留下任何破绽,她费尽心思就是抓不到他一点儿证据,所以只能拿话来诈一诈他。
  卫景平听了又气又好笑:“承蒙公主殿下高看,臣不敢。”
  那件事他做得滴水不漏,不相信秦绮能抓住他的把柄,何况她要是真的手上有证据,早跑到云骁帝面前哭诉,替谢回鸣冤去了,还会来找他吗?
  秦绮观他面色平静如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冷哼一声道:“本宫不管你敢不敢,本宫要谢开阳回京,卫大人还是想想怎么劝陛下吧。”
  其实她知道,坐龙椅的她侄子云骁帝想召谢回回京官复原职,只是众公卿没有人带头提这个茬儿,皇帝开不了口。
  宫里头的姜太后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巴不得侄女、侄女婿一家立刻马上就进京,碍于上次龙城一战死了纪、裴两家的人,这两家恨谢回入骨,姜太后母子想要他回来继续当风光的相爷,不得不忌惮这两大家族,没个趁手的梯子,只能束手无策。
  秦绮于是给他们找了把“梯子”卫景平。
  无他,平定郑王秦似的叛乱之后,卫家如今风头无两,由卫景平出面来提出召谢回回京的事最为妥帖。
  卫景平:“……臣人微言轻……”
  让他去劝云骁帝把谢回召回来……滑天下之大稽,想都别想。
  “听说谢开阳的侄子谢映考中了会试的头名,”秦绮说累了,瞥了一眼她身边的婢女,那婢女伶牙俐齿地说道:“要是谢开阳再回京复当上右相,对谢家来说,难道不是锦上添花的事?”
  “是不是锦上添花,”卫景平道:“这个臣不知道,得问谢家。”
  呵,谢回对谢家来说只能是佛头着粪,坑不死他们。谢仁慈除外。
  秦绮终于没了耐心,起身拂袖要滚蛋:“卫大人,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锅里炒石头油盐不进,她是拿卫景平没辙了,只能抬出姜太后来唬人。
  奈何卫景平依旧面不改色:“臣恭送公主殿下。”
  秦绮气呼呼地走了。
  她一走,卫景平深锁眉头,低声对姚溪说道:“龙城府又不太平了啊。”
  姚溪被他没来由的话说得一愣:“……这是为何?”
  卫景平:“福州公主来找我,或许只有一半是为了谢回,另一半……”
  秦绮的公主府里左一个男宠,又一个花样美男,快活逍遥一点儿都没委屈自己,她对谢回,似乎真不至于痴情到巴巴地跑到他家里来捞人的地步。
  “难道……”姚溪眨巴了下眼睛说道:“是为了她妹子锦玉公主?”
  先帝睿元帝的幼女,与秦绮一母同胞的锦玉公主秦芸。
  算起来,秦芸比秦绮小十来岁,差不多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难道,北夷,或者盘踞西北的胡人部落又不安分了?
  云骁帝想效仿本朝开国之时,遣公主去北地和亲?以暂且杜绝西北边境每年开春都要来上个数十次的大小侵扰。
  别管打得过打不过,就是要打。生命不息,打仗不止,当朝的北夷等胡人就这德性。
  虽说龙城府有关琦和卫景明镇守,不惧胡人来犯,但每次一开战就得关闭城门,终止边关的马市、商贸,让当地的百姓惶惶,官吏不安……每每传到朝廷,皇帝和众公卿都烦不胜烦,却除了勉励边关的将士含辛茹苦地戍守之外,没有别的好办法。
  虽然今年还未收到来自龙城府等边关诸府的奏报,但万一朝廷想防范于未然呢。
  这个真不好说。
  “福州公主此次,”卫景平将声音压得更低:“多半是为了锦玉公主而来,或许,宫里头不愿意白养着先帝留下的公主们了。”
  姚溪伸出四根手指头比了比:“未嫁的还有三位,除了福州公主的胞妹锦玉公主之外,还有……其中福凤公主是太后亲生的……”
  秦绮的胞妹锦玉公主和福安公主秦芩则不是姜太后所出,是嫔妃之女。
  听说这几位公主们平日里生活奢华,开支巨大,老子爹驾崩后仍不收敛,照旧挥金如土索要无度,皇帝和太后可不能想个办法打发她们?
  和亲,将不是自己亲生的公主送出去,既能换来边关暂时的宁静,又从中省下一大笔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换成谁是太后,也得打送她们去和亲的主意。
  卫景平点了下头:“福州公主多半担忧她妹子锦玉公主被送去和亲,才想法子拿谢回的事来讨好太后的。”
  “那你该怎么办?”姚溪忐忑地道。
  能把秦绮的话当耳旁风吗?
  卫景平边沉思边说道:“她这么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该去龙城府那边开钱庄了。”
  是的,他怎么把龙城府给忘了。
  姚溪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相公?”
  说送公主和亲的事呢,他的脑子怎么又跳跃到钱庄了,别是魔怔了吧。
  作者有话说:
  这章没谢三什么事,他就一工具人。
 
 
第226章 防御工事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卫景平完全把秦绮的事情忘了, 他兴致勃勃地拉着姚溪的手往书房走去:“说起来,龙城府还有一件大事要办。”
  姚溪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忽闪着圆眸看着卫景平从书架上抽出一张羊皮地图来, 铺开:“溪儿,你看这里。”
  他的手指点在与龙城府相隔不远的武威府上:“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前朝的皇帝是不是在这里修筑了长城?”
  在那一道道连绵的山脉上,修筑了几百公里的长城, 上面应该还有烽火台什么的, 他没见过, 但凭着上辈子见过的经验来说, 是这样的。
  姚溪:“这里好像是有一段长城。”
  听说先帝睿元帝早年的时候还加固过。
  卫景平又指着龙城府外的地方说道:“一片平坦的半荒漠之地, 没有任何的屏障阻隔,那些胡人小族什么时候想来就是一马鞭的事儿, ”他摇了摇头:“得修筑防御工事。”
  姚溪:“相公的意思让龙城府也学着武威府修筑长城?”
  那可是个劳民伤财的苦差事啊。
  卫景平轻轻摇头:“龙城府外地势平坦开阔,并不适宜修筑长城, 要是能修筑防御工事, 譬如射击工事会更好些。”
  在龙城府外修筑防御工事, 比如射击工事, 内设弓箭自动射击触发机关,一旦遇到忽然来犯, 无论白天黑夜,都能自动先抵挡一波;炮台,可以远程发射土炮的……可以作为龙城府阻挡胡人侵扰的第一道屏障。
  他听说工部的皇陵监造司内有能人能制“奇器”比如机关弓弩,炮台……说白了就是军备武器,要是能用到防御工事上, 定能起到一夫当关, 万夫莫开的作用。
  然而修筑防御工事需要花银子啊, 所以要尽快在龙城府把钱庄开起来,让府衙充盈,有了银子,才好搞“军备”啊。
  光指望向朝廷要钱是不太现实的。
  姚溪仔细看了一遍地图:“怪不得我每次看这张地图,都觉得龙城府缺了点儿什么。”
  原来其他北地的边境重镇都有长城阻隔外地,只有龙城府一地城门外光秃秃的,一马平川,还真是胡人挥一鞭子就能过来的。
  “可这也不是说修起来就修起来的,”她拉回现实说道:“一时半会儿的,天家还不是挑公主送过去和亲?”
  要是姜太后真的挑中锦玉公主,卫景平岂不是跟福州公主秦绮结下了梁子。
  卫景平想了片刻说道:“我倒不怕得罪她。”
  福州公主秦绮行为张扬,被皇帝母子嫌弃而不自知,虽顶着公主的头衔,但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他要是连她的脸色都要看,这官做的就太憋屈了,不做也罢。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①”,或许是这句流传到后世对于古代和亲公主无比宿命无比伤感的话,让他对公主们心存几分怜悯,卫景平一笑说道:“溪儿,我若是有法子,不叫她们去和亲就是了。”
  与秦绮无关。
  他只是想起那句“遣妾一身”的话给有些伤感,生了恻隐之心而已。
  或许,除了加强龙城府的边防,他也生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只能是尽人事罢了。
  能不能成的,就看这些在宫中被多嫌的公主们的命了。
  “相公,你该不会又要去龙城府吧?”姚溪微愕。
  卫景平是个一旦有想法就要行动的人,他问她:“我还真想去那儿,只是溪儿,我时常不在家你会不会觉得受了冷落?”
  他怕出门太多她心里头会难受。
  “一开始会,”姚溪浅浅笑道:“后来……忙起来了一心想着钱庄的事,顾不上了。”
  卫景平:“也不知道外祖父那边的师爷什么时候能来,要是他们来了,我带你去龙城看看好不好?”
  “嗯。”姚溪应道:“好。”
  卫景平十五岁那年放弃进国子监读书,决然远赴边关,亲手建设起来的龙城府……她一直想去看看是什么样子的。
  “龙城府钱庄的选址我闭上眼睛都能想出来,”他铺开信笺:“我得给江大人写封信,”卫景平提笔说道:“请他先给圈个地方。”
  钱庄开起来,防御工事修筑起来,他不信治不了几个胡人部落。
  姚溪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
  等了十来天,到了四月初,周寂然老爷子说请到了族中的师爷和掌柜,他们已经动身往北京来了。
  此事一定,卫景平便着手给云骁帝上奏折他在一封奏折中盘点了目前户部下辖的京城、新昌府、镇江府、平遥县以及刚刚开办起来的杭州府内的五家正通钱庄喜人的盈利状况,不到一年的时间,五家钱庄盈利将近四十万两,库存银子加起来能有上百万两,比朝廷府库的库存还要多,令人惊喜。
  另一封奏折卫景平是打算提出在龙城府修筑防御工事的,因为先前没有这方面的认知和经验,他走访了工部致仕的老大人们,又在翰林院的藏书馆翻找了一些资料,亲手绘制了足足七八页的防御工事图,可以说几乎用上了他两辈子积攒的技能……之后,他言辞恳切地写了一封奏疏,又一字一字修了四五遍,这才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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