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临天

作者:临天  录入:06-07

  王氏的眼睛瞪到了极致,连殷涵也是目瞪口呆,那眼神像是在说,你怎么知道的?!
  夫妇俩下意识地看向了轮椅上的殷焕,想说他怎么连这些都告诉了佘氏。
  他没说啊!殷焕只能死命摇头,可是他连摇头的力气也没有,头一动,便耷拉了下去,口水又自歪斜的嘴角流淌下来,狼狈不堪。
  佘氏看出了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心里暗自冷笑。
  殷焕确实一个字也没提他的亲爸亲妈,可有些事,又怎么瞒得过她这个枕边人。
  “族长,在老家时,殷涵与王招娣时常背着人偷偷来找殷焕。”
  “我也亲眼见过,殷焕给了他们银票,不止一次,每一次都至少是好几万两。”
  佘氏一口气把话说完了,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喘息不已。
  有些话,她上次并没有说,心里还是害怕,生怕说了以后,她和一双儿女再也不能待在这个家里。
  可是,现在……
  佘氏垂下眼眸,看着戴着左腕上的黄花梨佛珠串,这是祝嬷嬷给她的佛珠串,说是专门请皇觉寺的大师开过光的。
  这些日子,她常常一边捻佛珠,一边翻祝嬷嬷给的那本《佛说善恶因果经》,已是倒背如流了,她知道,她曾经帮着殷焕助纣为虐,造了孽,若是不能赎罪,死后指不定要坠入阿鼻大地狱的。
  佘氏不由去看萧燕飞,见她摇着团扇对着自己微微地笑,眉目柔和似观音菩萨般。
  仿佛有了主心骨,佘氏心中大定。
  真好,外甥女是知道的,自己和殷焕那等狼心狗肺的人不一样。
  这就够了。
  祝嬷嬷说得对,外甥女待她这样好,就算是亲闺女也不过如此了,她不能让外甥女伤心失望。
  “就是他们一家子想要谋公公婆婆的家产!”佘氏的声音更加坚定,嗓门也更大了,团团地指着殷涵、王氏以及殷焕三人。
  “殷焕还说了,等到公公中风死了,就把婆婆也弄死,那样他就能当家做主了。”
  “再把他亲爹亲娘都接到京城来。”
  “他们一家子就能一起享这荣华富贵。”
  “噗……”殷焕想说不,拼命摇头。
  不是的!
  就算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也想好了让嗣母在老爷子的灵前“心悸”而亡,当作是殉情,谁也不会起疑。
  可这些要紧的话,他怎么也不会跟佘氏说啊。
  殷焕一会儿“噗噗”,一会儿“啊啊”地叫着,想让族长别被佘氏这贱人给骗了。
  族长深深地拧起了花白的眉头,脸色铁青。
  夫为妻纲,佘氏一切都该以夫为优先,事事向着夫君,除非夫君有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也唯有孝道大于夫纲。
  族长心里发寒,有了结论。
  “阿焕,”如今再看这个自己曾经看好的子侄,族长那浑浊的老眼中露出明显的失望,“你糊涂啊,你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既然“过继”了,就意味着嗣子过继出去后,与原本亲生父母就再也没有关系了,在族里,也不过是一房亲戚罢了。
  可是,殷焕身为嗣子不但偷拿了嗣父的银子去孝敬他的亲生父母,还听了亲生父母的怂恿,去谋害嗣父,这简直就是天理不容!
  人可以犯错,却绝不可践踏人伦,这是为人的底线。
  这种事哪怕稍微露出一点风声,殷氏一族便会声名俱毁,会被人戳脊梁骨的,以后殷氏子女怕是连婚嫁都难。
  族长越想越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心口似是压着一座沉甸甸的小山,脸也板了下来。
  厅内的气氛又冷了三分,气氛也随之变得压抑凝重。
  眼看着族长竟然信了佘氏的话,殷涵更慌了,赶紧澄清道:“族长,佘氏是信口胡说,肯定是湛堂哥让她这么说的。”
  “没错,定是堂伯哥给了她什么好处,收买了她……”王氏的脸色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两眼惶惶,慌忙道,“堂伯哥就是一心想把我们阿焕踢出家门呢。”
  殷涵夫妇俩不管不顾地说了一通,那副语无伦次的样子简直就是坐实了他们心里有鬼。
  族长哪里还看不出这对夫妻此刻的心虚。
  妻以夫为贵,殷焕好,佘氏才能好,殷湛给多少银子收买得了佘氏?!
  真是可笑!
  “够了。”族长冷笑连连,抬手打断了还欲再言的殷涵与王氏,声音骤然拔高了三分,“我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呢!”
  此时,族长简直身心俱疲,眉宇间难掩失望与心寒。
  他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这一路从江南到京城,千里迢迢,足足花了一个月,又是水路又是马车,把他折腾得不轻。
  本来他只是想着,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别闹得这般不愉快。
  而殷湛夫妇也年纪大了,再过继一个嗣子也不合适,就将就着吧。
  以后有人扶灵送终就成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殷焕的心思竟然这般狠毒,他与他的生父生母图的不止是财,还是人命啊。
  思绪间,族长又看向了正前方坐于轮椅上的殷湛,心里也是唏嘘,抬手揉了揉发涨的眉心。
  “湛堂弟……”
  殷湛从江南启程来京城时,还是精神矍铄,能走能动的,可现在却是不良于行,被嗣子磋磨成了这副样子。
  族长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愧疚,都怪他识人不清啊。
  当初是他亲自从族里挑了殷焕,也是他为殷焕在殷湛跟前美言,觉得这是于两房、于族里有利的好事。
  是他看走了眼。
  痛惜之余,族长又觉得有一丝丝的庆幸。
  幸好他来了这么一趟。
  “族兄。”殷老爷子对上了族长那对难掩愧疚的眼眸,眼底掠过洞悉的光芒,可面上却示弱地露出疲惫之色,无奈地摊了摊手,“你也看到了,像这样的嗣子,我哪里要得起?”
  “我今年也六十有四了,说得难听点,是一只脚已踏进棺材的年纪了,如今我又中了风,也不知道能再活几年。”
  “等我驾鹤西去,你弟妹也必是会被这等狼心狗肺的玩意儿给害了的。”
  说话间,殷老爷子抬手指向了殷焕,又缓缓地指向了殷涵夫妇的身上,那只手微微颤抖着,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堪。
  族长越发内疚了,不过是短短一刻钟功夫,他看着就像是苍老了几分。
  而殷涵、王氏夫妇的脸色则更加难看了,脸上阵青阵白,满额都是豆大的冷汗。
  “空口胡说。”王氏抵死不认,咬着牙狡辩道,“这无凭无据的,全都是佘氏一张嘴在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呢!”
  “没错,无凭无据!”殷涵厉声道,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眼睛一亮。
  的确是无凭无据。殷老爷子抓了抓椅子的扶手。
  他中风是在来京的路上,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就连太医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吃坏了东西。若非如此,殷湛早就把殷焕送去官府了,哪里还有闲心与他们费这番唇舌。
  心里这么想着,殷老爷子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只道:“族兄,这嗣子,我肯定是要不起了。”
  “我本就是想着,也不要闹上官府了,不说别的,这‘弑父’乃十恶不赦的大罪,是会牵连族中的。”
  “咱们族里,还有不少小辈天姿颇佳,我们殷家不能永远都是商户,唯有科举入仕才能出人头地,才能光耀门楣。”
  殷湛这么一说,族长立马频频点头,连声附和道:“说的是。”
  除了总可惜殷湛在子嗣的问题上糊涂了点外,族长对这位堂弟还是十分信服,甚至是敬服的,毕竟殷家可是在他手里才在短短二十年间成为了江南首富,从此“殷”也成了江南大姓。
  殷湛的这番话,在他听来,真是处处为族里考虑。
  读书科举才是正道。
  萧燕飞一眼就看出了族长的动容,默默地端起茶盅,掩饰着她翘起的唇角。
  一个宗族要出头,唯有科举入仕。
  所以,哪怕老爷子费尽人力物力,千里迢迢地从江南找到了证据,族里也是绝对不会答应把殷焕送去官府的。
  这会损害了整个宗族的利益和子孙的前程。
  在古代,宗族的力量是庞大的,很多时候,甚至超越律法,家族内的一些阴私往往闹不到官府,就会被宗族私下处决。
  除非老爷子与宗族彻底决裂,自逐出族。
  可那样便意味着,生时不能祭父母,死后不能入祖坟。
  这是比死亡更严厉的惩罚。
  外祖父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他纵横商界几十年,能有如今的成就,可不仅仅是善于经商,更擅长御人之道,还懂得如何做才能利益最大化。
  瞧瞧,他老人家不过三言两语间,就四两拨千金地把矛盾的关键点转嫁到了族长和宗族的身上。
  族长必是会怕的。
  萧燕飞漫不经心地以茶盖拨去漂在茶汤上的浮叶,垂眸看着清澈透亮的茶汤中那些沉沉浮浮的茶叶。
  果然——
  “啪!”
  族长一掌重重地拍在了茶几上,眼底最后一丝犹豫烟消云散。
  殷老爷子微微地笑,干枯的手指整了整袖子上的褶皱,露出笃定的笑容。
  “过继过继,子认父,父认子。”族长义正言辞地道,“现在,子弑父,当然不能再让父将其再视为子。”

  “别说只是嗣子了,就算是亲子,有这等弑父的,那也是不能要的。”
  听族长这么说,殷焕如遭雷击,“啊啊”地又叫了起来,身子像烂泥般瘫了下去。
  “族长,阿焕病成这样,口不能言。”王氏脸色煞白地为儿子叫屈,“您不能听信佘氏一人之言啊!”
  “我意已决,不必再说。”族长冷冷对王氏道,一脸嫌恶。
  面对殷湛时,族长的表情又客气了很多,语气坚定地安抚殷湛道:“湛堂弟,你放心,这件事我应下了。”
  “等我回了江南后,会亲自去改了族谱。”
  “以后,你与殷焕就恩断义绝,再无任何关系。”
  宗族的事自是由族长做主,他既然应下,等于是一锤定音,把这件事情彻底解决了。
  “啊……”殷焕嘶声又叫了一声,脸色更差了,惨白如纸,浑身上下都在不住地发着抖。
  他是要被赶走了吗?
  他现在病着,每天吃的药都要几两银子,要是被赶回去的话,以后谁来养活他?
  殷焕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像得了羊癫疯似的。
  他不由想到了他的亲祖父。
  祖父也是因为中风,常年在榻上躺着,口舌不能言,四肢不能动,吃喝拉撒都要靠人伺候。
  当年家里穷,养不起仆妇,父母兄长就使唤他去照顾祖父,祖父因为长期卧床背上都是褥疮,四肢骨瘦如柴,身上总是臭烘烘的……
  那会儿,他就知道了什么是生不如死!
  殷焕有些慌,更有些怕,“咦咦呀呀”地向着生母王氏招手。
  他想说,他之所以会中风是佘氏害他的。
  那天晚上,是佘氏亲手端了一碗药膳给他,还好言跟他说:“大爷,我知道你怨我,可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会指证你的。”
  “哎,是来给公公看病的王太医发现了不对。你知道公公的脾气,一旦认定了,我们说再多也没用……我是为了他们一家不被赶走。”
  “大爷,你先忍耐忍耐,来日方长,等到大姑姐回了侯府,咱们再动手也不迟。”
  “大爷,夫妻一体,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呢?”
  当时佘氏说得言辞恳切,他也想着他们十几年夫妻,膝下还有一双儿女,佘氏坑谁也不能坑他。他要是完了,佘氏也好不了。
  所以他信了佘氏,还喝了她端来求和的那碗药膳。
  不想,当天夜里,他打算宽衣上榻时,突然间两眼一抹黑,只觉手麻脚麻,接着人就失去了意识。
  等半夜再醒来时,他就发现自己的手脚不听使唤。
  他中风了。
  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是佘氏害了他,是佘氏在药膳里做了手脚。
  他悔不当初。
  他错了,那张方子真不该给佘氏看的,那样,佘氏就不能拿那种药来害他了。
  殷焕越想心里越是悔恨,额角根根青筋暴起,更想不明白佘氏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佘氏是他的妻子,容貌、才学、家世什么也没有,简直一无是处。
  可他没有嫌弃过她,也没想休了她。
  佘氏为什么要这么待自己?!
  任殷焕嘶喊不已,王氏却没看这个儿子,扯了下自家老爷的袖子。
  “蛇……蛇……”殷焕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控制着不听话的舌头,可说出来的字眼依然含糊不清,口涎浸湿了领口与前襟。
  王氏越听越烦。
  他们这么远的路过来,可不是为了把殷焕带回去的啊。
  再说了,带回去这么个残废有什么用,总不能还要自己这个当娘的伺候他后半生吧?
 
 
第123章 
  殷老爷子抬手吩咐丫鬟道:“来人,笔墨伺候。”
  两个丫鬟很快就搬来了一张红木雕花书案,又备好了文房四宝,铺纸磨墨。
  殷老爷子让人把轮椅推到书案前,亲自写下了切结文书,又在落款处画押盖章,便交给了族长。
  王氏在旁边看得眼睛都要红了,心火蹭蹭地直冒,却又不敢去夺。
  族长细细地看了看文书,把这份文书收进了一个小匣子里,叹道:“那就让阿焕跟涵堂弟他们一起回江南吧。”
  殷老爷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又令人下去准备一块方便抬人的木板。
  “不行!”王氏忍了又忍,终于不死心地又喊了出来,“堂伯哥,我好好的一个儿子过继给了你们,现在你们把人弄成了这样!”
  “就是要还,那也得还我们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
  “当时怎么过继给你的,你就怎么还我们,那我们二话不说就走人。”
  王氏的声音高亢而又尖锐。
  族长不快地皱起了花白的眉头,神色一肃,呵斥道:“王氏,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这族里的事,哪容得你一个妇道人家啰嗦的!”
  说着,族长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殷涵,用警告的口吻厉声道:“殷涵,管好你媳妇。”
  王氏连忙扯了下殷涵的袖子,给他使着眼色,示意他赶紧说几句。
  “……”殷涵是个色厉内荏的,听族长这么一斥,根本就不敢说什么,垂下了眼睑,目光游移不定。
  真是个没出息的!王氏气得直跺脚,狠狠地隔着衣袖拧了殷涵的胳膊一把,直拧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族长,可是……”殷涵支支吾吾了半天,为难地指了指轮椅上口眼歪斜的殷焕,好声好气道,“可是您看,阿焕都这样了,以后还要看病吃药呢。”
  “我们也不是真想赖着不走讨人嫌。可治病要银子,当年家里头就是因为先父中风,为了给他看病吃药,这才散尽了家财。”
  “还有,阿焕膝下还有一双子女,年纪尚小……”
  殷涵越说越愁,这药费和养孩子最烧银子了,简直就是无底洞。
  他本是抱怨,指望着殷湛要是能给殷焕一笔安家银子就再好不过了,可王氏听着却是眼睛一亮。
  对了,还有皓哥儿呢!
  “堂伯哥,”王氏突然喊了一声,压过了自家男人的声音,捏着帕子又抹起了眼泪,“就算你们不要阿焕了,但皓哥儿叫了你们这么多年的祖父祖母,也可以立他为嗣孙的。”
  嗣孙?族长眉头一动,略有几分意动。
  他本来想着,回去江南后再从族中子弟中挑一个,但族里的孩子对老爷子也是陌生,总比不上皓哥儿是他打小看着长大的。
  族长越想越可行,含笑看向了殷湛:“湛堂弟,你看……”
  有谱了!王氏心底又燃起了希望,一手假装用帕子抹泪掩住嘴角的笑,眼角瞟向殷湛。
  这一家子就是没儿子的绝户,自己愿意把孙子给他,有了男丁承继香火,老头子也该感恩戴德了。
  等老头子死后,这份偌大的家业还不是自家的。
  “劳族兄为我费心了。”殷湛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我遭了这一难……”
  说着,他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瘦弱的双腿,装模作样地幽幽叹了口气。
  窗口刮来一阵微风,吹散了这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平添几分落寂的气息。
  殷老爷子从来是一个心胸开阔又豁达的人,遭了这一灾,他也没有怨天尤人,该吃药就吃药,该针灸就针灸,日子照常过。
  可要说他心里没有半点怨和恨,那是不可能的。
  谁也不是圣人。
  停顿了一下,殷老爷子慢慢拈须,形容间露出一种看透世事的疲惫,接着道:“我遭了这一难,往鬼门关里走了一回,如今也看开了。命里无时莫强求,既然注定我没有‘儿子’的福,那我也不强求了。”
  “从此以后,莫要再提立嗣之事。”
  在老爷子的心里,他的阿婉丝毫不比儿子差,他从来没有后悔过此生没有儿子送终。
  一个莫须有的儿子哪有他的阿婉重要。
  但是,对着外人,场面话还是得这么说的。
  族长闻言皱了皱眉。
  殷湛的意思竟然是嗣子、嗣孙全都不要了。
  “这怎么行!?”族长立刻反对道,脸色沉了三分。
  对上殷湛疲惫不堪的眼眸,族长心一软,语调放柔了几分,语重心长地谆谆相劝道:“湛堂弟,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不要一时冲动。”
  “家中总要有个男丁才能支撑门楣,将来为你和弟妹扶灵送终。”
  殷湛是有女儿,但女儿嫁了人后那就是外姓人,连外孙、外孙女也是姓萧的。
  若是不立个嗣子,将来老两口连个扶灵摔盆、祭祀的人都没有,这等到了地下,岂不是冷冷清清,又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再立一个嗣子?”殷湛挑了下花白的眉梢,唇畔噙着一抹浅笑,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对对对。”族长连连点头。
  殷湛淡淡地嗤笑了一声:“等到几年后,孩子长大了,我再受一次罪吗?”
  “这再来一次,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运气,再活下来。”
  “这不是亲生的,再养也亲不了。”
  族长揉了揉满是皱纹的眉心,好声好气道:“皓哥儿是你看着长大的,这禀性自然是好的。”
  殷湛却是回了一个冷笑:“我记得当年族兄也跟我说,殷焕是你看着长大的,禀性自然是好的。”
  “是纯孝之人。”
  殷湛的语气从头到尾很平静,却是难掩讽刺之意。
  这些话的确是当年族长亲口说的,一字不差。
  族长的老脸上不免有些尴尬,一时有些接不下去了,心里悔不当初:当时族里这么多合适的孩子,他怎么就因着可怜殷焕,挑了这么个黑心肝的小子呢。
  族长也没那么容易放弃,干巴巴地又劝殷湛别冲动,香火为重云云。
  王氏一直死死地盯着殷湛与族长,一颗心悬在半空,见老爷子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下着急。
  她一会儿看看丈夫殷涵,一会儿又去看殷焕,见这对父子是完全指望不上了,只能咬咬牙,对着几步外的佘氏狂使着眼色。
  在王氏看来,肯定是老爷子拿着家产哄了佘氏,才会哄得这个蠢女人把自己的次子给卖了。
  现在老爷子当众拒绝了让皓哥儿继承家业,这会儿佘氏必然发现自己被骗了。
  就算佘氏再不喜他们,她总要为自己的儿子考虑吧,他们终归是一家人,利益是一致的。
  结果,王氏一转头,就看到佘氏正看着萧燕飞,笑得那般温驯,仿佛对这笔偌大的财产如何归属是半点不在意。
  这个蠢婆娘是魔障了吗?王氏越看佘氏越不顺眼,偏生此时只能生生压下心头的不喜,压着嗓子喊了声:“佘氏,过……”
  “舅母,你站得累了吧?”萧燕飞恰如其分地压过了王氏的声音,又对着一个鹅蛋脸的小丫鬟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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