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临天

作者:临天  录入:06-07

  “查!让锦衣卫给朕立刻去查,谢无端现在人到底在哪里!”
  “是,皇上。”龚磊恭敬地领了命,不敢再看皇帝,垂着头退出了御书房。
  梁铮亲自把人送了出去。
  到了御书房外头,梁铮站在檐下轻声提点龚磊道:“龚大人,皇上近日情绪不佳,您若是要禀什么事,还是尽量避着些。”
  “……”龚磊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他来面圣的时候,梁铮就说了皇帝心情不好,让他说话时小心些,可谢无端的事是瞒不住的,早说晚说而已,还能怎么小心呢?
  龚磊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往御书房里面望了一眼,眼神深邃。
  龚磊在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整整十年,是皇帝的亲信,与从前的御前大太监高安的关系还算融洽。
  对于这位新上位的梁公公,他多少还是持点观望的态度。
  此刻见梁铮明显在亲近自己,龚磊略一沉吟,确定四下无人,便轻声打探道:“梁公公,是不是因为皇后娘娘?”
  梁铮微微点头:“为着承恩公的事,皇后娘娘至今还在与皇上置气呢,这几天不吃不喝。”
  “皇上哄了又哄,劝了又劝……”说着,梁铮迟疑了一下,朝龚磊挪了半步,又特意压低了声音,“可皇后娘娘还是不领情,今天还摔碎了玉簪子……那是皇上与娘娘当年的定情信物。”
  “后来,皇上也恼了。”
  “……”龚磊眼角抽了抽,觉得自己还真是无妄之灾。
  梁铮朝凤仪宫的方向望去,沉声道:“前两天,皇后娘娘还把大皇子叫到了凤仪宫,让大皇子跪下在他外祖父的牌位前认错……为着这件事,皇上又与娘娘吵了一架。”
  在皇帝眼里,大皇子跪天跪地跪父母,却不能给柳家人下跪。
  “龚大人若是没什么太过要紧的事,还是缓缓再禀吧。”
  “多谢公公提点。”龚磊重重地叹了口气,对着梁铮郑重地拱了拱手,心里沉甸甸的:最近除了谢无端还有什么要紧事?
  偏偏锦衣卫现在连谢无端在哪儿都不知道。
  龚磊蹙眉捂住了头,额角刚被镇纸砸过的地方还在一抽抽的疼。
  他正要告辞,目光瞥见梁铮左耳下包着有一圈纱布,被霜白色的竖领掩了大半。
  似乎注意到了龚磊的视线,梁铮抬手摸了下左耳下方,苦涩地笑了笑,叹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咱们为人奴婢的只求尽心伺候主子。”
  龚磊按着额头的右手顿了一下,什么都懂了。
  这一刻,龚磊仿佛和梁铮也亲近了几分,低声问:“梁公公,可要金疮药?我们锦衣卫金疮药无色无味。”
  梁铮是御前服侍的大太监,身上是绝对不可以有药味的;而锦衣卫暗探做的大都是那些个见不得人的差事,身上同样不可以带气味。
  锦衣卫的金疮药不能说是最好的,却绝对是最稳妥的。
  梁铮从善如流地笑道:“那咱家先谢过龚大人。”
  “回头,我就让人给公公送来。”
  两人相谈甚欢地又寒暄了一两句,龚磊便步履匆匆地出了宫。
  出了宫后,龚磊先找了家医馆把自己的头包扎了一下,又下令京中所有的锦衣卫立刻去打探谢无端的下落,一旦有谢无端的踪迹,就速速来禀。
  一只只信鸽从京城的北镇抚司飞出,与此同时,又有一批批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骑着快马出了京,声势赫赫,所经之处,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可是这些锦衣卫出京后,就如石沉大海。
  几天过去了,龚磊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没有人发现谢无端的行踪。
  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龚磊接连收到各地卫所的禀报,说是那则关于谢无端的童谣几乎传遍了整个大景,不少百姓都自发地去被烧毁的谢家忠烈祠下跪磕头,追思忠烈。
  一开始,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件事。
  从北境六磐城出事到现在,也就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连澄清“谢家无罪”的公文至今都还没有发到各地呢。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皇帝是能拖则拖。

  但是现在,随着童谣流传开来,谢家蒙冤被诛的消息传遍天下,整个大景都知道谢无端不仅活着回来了,还单枪匹马收复了六磐城。
  谢无端如今势不可挡,皇帝怕是再也压不住民心了。
  很明显,这是有人蓄意在为谢无端造势,为了给谢家洗雪冤屈。
  龚磊不敢去禀皇帝,只能让人继续查谢无端的行踪。
  又过了两天,锦衣卫才终于探知了消息,谢无端出现在了京畿。
  龚磊不敢拖延,当天就火速进宫面圣,然而,梁铮在檐下拦住了他,表情凝重地对着他摇了摇头:“龚大人,皇上今日的心情极糟。”
  听他用了个“极”字,龚磊心中一凛,微微蹙起了剑眉。
  梁铮指了指里面,又补充了一句:“皇后娘娘还在里头哭呢。”
  龚磊顺着梁铮指的方向御书房里望去,隔着那道摇曳的湘妃竹帘,他既看不到皇帝,也看不到柳皇后。
  但涉及皇后,他想想也知道情况不妙。
  皇后这么一哭,皇帝的心情肯定差,自己再一禀谢无端的下落,等着自己也不知道是另一方镇纸,又或者是人头落地?
  龚磊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心头似压着块碾石,抬手又摸了摸至今还有些发青发肿的额角。
  都说伴君如伴虎,可伴在这喜怒无常的君主身边,还不如伴虎呢!
  梁铮微微一笑:“龚大人,不如由咱家代为转达吧。”
  “若是皇上想见,大人再进去见见。”
  “如此甚好。”龚磊的眼睛亮了亮,感激地看着梁铮,“那就劳烦公公了。”
  他理了理思绪道:“谢无端昨日出现在了平安县,距离京城不过百余里,身边只带了一个随从,昨晚他在平安县外受到了伏击,已经全身而退,目前正向京城来。”
  “锦衣卫已经暗中盯着谢无端了,并布下了足够的人手,随时可以把人拿下。”
  “龚大人还请在此稍候。”梁铮甩了下手里的拂尘,便进去了。
  那道湘妃竹帘挑起时,龚磊隐约听到里头传来一阵碎瓷声。
  接着,帘子垂落,又归于平静。
  龚磊在外头的檐下等着,这一等,就等了约一个时辰,心里越来越急。
  临近酉时,梁铮这才姗姗地从里面出来了,无奈地对着龚磊摇了摇头,意思是,皇上不愿见他。
  “梁公公……”龚磊皱了皱眉,本想请梁铮再帮着进去通传一次。
  却听梁铮开口道:“皇上说,不用管。”
  龚磊一愣。
  “不用管”是什么意思,是他所理解的意思吗?
  回想几天前皇帝听到谢无端还活着的消息时激动的样子,龚磊又在原地踌躇了片刻,终究是告退了。
  既然皇帝说了不用管谢无端,那龚磊便只让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从京畿的平安县到京城,也不过百余里路,只需要短短一天。
  日落月升。
  黎明时分,旭日在东边的天际刚冒出头,城门附近已经等了不少百姓准备出城,排成了长队。
  街道的两边,还有一些小贩开始陆陆续续地出摊。
  一个包着头巾的灰衣老妪一边看顾着自己的小推车,一边招呼着经过的路人:“馄饨三文钱一碗喽。”
  “三文钱就可以吃上一碗香喷喷、热乎乎的馄饨。”
  晨风习习,阵阵勾人的香味随风弥漫开来,附近越来越热闹。
  萧燕飞和顾非池牵着各自的马,等在城门边。
  一黑一红两匹马儿惬意地甩着长长的马尾,偶尔互相拍一拍,似在打招呼,又似在嬉戏。
  萧燕飞从荷包里摸出了两块麦芽糖,给两匹马分别喂了一块糖。
  红马看了眼顾非池,顾非池摸了下它的脖颈,它这才俯首去吃萧燕飞掌心的那块糖,尾巴摇摆的幅度稍稍变大了一些。
  “你家绝影的家教可真好!”萧燕飞由衷地叹道,不像她家的九夜就是个贪吃鬼,一块糖就能把它给哄走了。
  “姑娘,”那馄饨摊的老妪笑眯眯地与萧燕飞搭话,“你和这位公子这一大早是要出门啊?”
  老妪只瞟了顾非池一眼,就不敢多看,觉得这位公子一看就不好亲近,不像这位姑娘温柔又亲和,就跟那画上的仙女儿似的。
  “我们在等人呢。”萧燕飞说话的同时,黑马九夜撒娇地就来蹭她,恢恢地叫着。
  灰衣老妪笑容满面地又问:“你和这位公子用过早膳了没,我这里的馄饨都是我刚刚包的,里头包的鲜肉和荠菜,鲜着呢。”
  萧燕飞本想说吃过了,话到嘴边又改口道:“好呀。”
  “两碗馄饨。”
  “姑娘稍等,很快就好了。”老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乐呵呵地赶忙开始包荠菜馄饨,手脚利索极了。
  不过一眨眼功夫,二十个馄饨就包好了,锅里的水也恰在这时沸了起来,那些馄饨“扑通扑通”下了锅,热气腾腾,香气愈人浓了。
  “恢恢。”黑马不死心地拿头顶蹭着萧燕飞,试着讨糖吃。
  萧燕飞在它脖子上轻轻地拍了拍,嘀咕道:“九夜,我说过多少次了,一天就能吃一块糖。”
  “你再闹,小心我把你送到他那里学规矩去。”
  萧燕飞另一手指了指顾非池。
  顾非池:“……”
  黑马约莫是懂了,马尾一颤,赶紧往另一侧躲了躲,避之唯恐不及地躲到另一边去了。
  “隆隆……”
  城门的方向响起了沉重的开门声,高大的城门徐徐地开启了。
  旭日的光辉也从那道渐渐拉大的缝隙中射了进来。
  候在城门附近等着出城的百姓不约而同地朝城外的方向望去,一个个都蠢蠢欲动了。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城门很快完全打开了。
  下一瞬,周围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原本骚动的人流也静止了下来,无人动弹。
  似乎时间在这一瞬停止了流逝。
  但见城门的另一端,一道白色的身影骑着一匹白马朝城内的方向踱了过来,背光下,青年的面容显得晦暗不明。
  晨曦的光辉在他周身上下镀了一层流光四溢的金粉,白衣如雪,被风吹得鼓起,猎猎作响,有种飘然欲仙的感觉。
  “得得得……”
  轻微的马蹄声在此刻显得尤其清晰,仿佛无限放大般。
  来人不急不缓地策马穿过了城门,一手提着缰绳,另一手郑而重之地捧着一个两尺长短,四四方方的木匣子。
  随着他的走近,那张俊美温润的面庞也一点点地变得清晰了起来——
  是谢无端!
 
 
第126章 
  周围一片寂静。
  守城门的士兵、百姓乃至那些摆摊的小贩的目光纷纷投在了谢无端的身上。
  这白衣如雪的孝服。
  这英姿飒爽的白马。
  还有这丰神俊朗的英姿。
  “这……不会是谢少将军吧?”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脱口问了一句,打破了沉寂。
  “月光光,金鳞军,骑大马……”一道低低的女音哼起了那首广为流传的童谣,很快,也有其他人跟着一起哼唱。
  这几日,这首童谣传遍了京城,耳熟能详到百姓们几乎倒背如流。
  城门口的百姓们交头接耳,都忘了要出城的事。
  “一定是谢少将军!”
  人群渐渐地沸腾了起来,“谢少将军”这四个字此起彼伏地响起。
  众人全都目光灼灼地仰望着马背上的谢无端,却是无人敢上前与他说话。
  眼前这白衣如雪的青年令他们莫名地心生一种只可仰望的崇敬。
  他们也都注意到了谢无端手里捧的那个木匣子,隐隐猜出了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种悲壮的气氛在静默中蔓延开去。
  那些等着出城的百姓自发地往街道的两边退开,给谢无端让出了一条道,让他先行。
  “表哥。”顾非池带着萧燕飞一起迎了上去,红马绝影如影随形地跟在顾非池身边,发出“恢恢”的声音,似在与谢无端打招呼。
  “谢公子。”萧燕飞落落大方地对着谢无端拱了拱手,好奇地打量着几丈外这位鼎鼎大名的谢少将军。
  谢无端的眸子深黑如潭,幽邃无波,自高高的马背上扫视着这繁华热闹的京城,距离上次离开不过短短三个月,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出生在京城,年少时去了幽州卫,再后来,就随父长守北境,一年也就只能回来最多一个月。
  这个京城对他与父亲来说,更多的是陌生。
  如今连母亲不在了,在他心中,京城不过是个伤心地罢了。
  即便元帅府在这里,却没法给他任何归属感。
  很快,谢无端的目光落在了两丈外的顾非池身上。
  那淡漠的眼神瞬间就有了温度,表情也柔和了下来。
  他翻身下马,注视着顾非池的眼睛,轻声道:“阿池,我回来了。”
  这句话云淡风轻,而又语意深长。
  他的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自然也注意到了与顾非池并肩而行的萧燕飞。
  五月他离京的时候,只知道阿池对这位萧二姑娘动了心;而现在……
  谢无端从顾非池方才的那一声“表哥”中品出了什么,来回看着两人,眼尾弯出一个柔和的弧度。
  “萧姑娘。”谢无端对着萧燕飞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这一笑,令人只觉得如春风化雨,似雨后初霁。
  萧燕飞的脑海中浮现了八个字:皎皎君子,温润如玉。
  这位声名赫赫的谢少将军,不似她想象中的那般意气风发,反而更像是一个儒雅的读书人,与顾非池那种骄矜不羁的气质迥然不同。
  顾非池又上前了两步,含笑问道:“表哥,你是要先回元帅府,还是先进宫?”
  他在“进宫”两个字上落了点重音。
  “当然是……先进宫。”谢无端轻抚了下垂下白马脖颈旁的缰绳,白马打了个干脆的响鼻。
  那就进宫!
  两人都在笑,这一刻,他们的眼神异常明亮,释放出一种杀伐果断的锐气。
  “等等。”萧燕飞笑眯眯地举手打断了他们:“不如……先吃碗馄饨?”
  顾非池与谢无端都有一瞬间的错愕,目光被小姑娘的手牵引,齐齐地顺着她的手指望向了不远处的馄饨摊。
  “很香的。”萧燕飞脸上的笑容如夏花般灿烂。
  那卖馄饨的老妪正利索地从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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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捞着馄饨盛到青瓷大碗里,笑容满面地对着萧燕飞招手:“姑娘,您的两碗馄饨煮好了。”
  “谢公子,吃碗馄饨先垫垫胃吧。”萧燕飞边说,边斜眼冷睨了顾非池一眼。
  顾非池:“……”
  “有什么事这么着急的,”萧燕飞一点也不客气地说道,“人都虚脱成这样了,还要急匆匆地往宫里赶?”
  萧燕飞忍不住摇头,心道:呵,男人!
  这种在军营里待惯了的男人,就是那么糙。
  顾非池一时哑然,摸了摸鼻子。
  他似乎是被嫌弃了。
  当他再次端详谢无端时,就发现表哥又瘦了,眼窝更深,脖子上青筋凸显,衣袍更是空荡荡的,仿佛风一吹就要飞走似的。
  燕燕说得没错,他确实想得不够周全。
  谢无端在一旁看得有趣。
  他还从来没见他这个狂傲不羁的表弟这副样子过,便是年少时顾非池被卫国公训斥罚跪,那也永远是一副倔强的表情,只领罚不认错。
  有一次,他偶然间听卫国公对父亲感慨说,阿池锋芒太露,锋锐易摧。
  现在的阿池就很好。
  谢无端笑了笑,道:“萧姑娘说得是,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反正皇宫里的那位跑不了。
  谢无端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顾非池的肩膀,牵着马率先朝那路边的馄饨摊走去。
  萧燕飞又对着谢无端后面的风吟也招了招手:“还有你,也坐下吃碗馄饨吧。”
  老妪很快就把那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盛好了,风一吹,那香喷喷的气味扑面而来,勾得人食指大动。
  “咕噜噜……”
  风吟的肠胃诚实地发出了细微的蠕动声,臊得这娃娃脸的少年脸都红了。
  谢无端莞尔,笑着对娃娃脸少年道:“风吟,坐下吃点东西。”
  风吟对自家公子一向是唯命是从,便乖乖地垂着头坐下了。
  “您的馄饨……汤水烫,您小心点。”灰衣老妪赶忙将馄饨端了上来,一碗给谢无端,一碗给风吟,看着谢无端的眼神中掩不住的激动,满含泪光。
  谢无端微一颔首:“多谢婆婆。”
  果然是谢少将军啊!老妪不由心潮澎湃,眼眶都湿了。
  谢无端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用调羹吃着馄饨。
  这再寻常不过的动作由他做来,就有种难言的优雅与贵气,显得赏心悦目,与这街头的小摊格格不入。
  一碗热乎乎的馄饨汤下肚,热气上涌,谢无端原本苍白的面颊上渐渐地红润了些许,整个人也显得精神了不少。
  旁边还有很多百姓流连不去,一直望着谢无端,却是默契地无人上前打扰,都想让谢无端安安静静地吃上一碗馄饨。
  不仅吃完了馄饨,谢无端连汤水也全都喝了,青瓷大碗干干净净,点滴不留。
  风吟亦然。
  这是他们身为军人的习惯。
  放下空碗,谢无端又上了马,那个木匣子始终寸步不离地在他身边。
  顾非池在桌上留下了一个银锞子。

  一行人策马往皇宫的方向而去,后方的那些百姓这才朝那馄饨摊围了过去,不少人对那老妪喊道:“婆婆,给我一碗馄饨。”
  “就要刚才谢少将军吃的那种。”
  “我也要,也给我一碗……不,两碗。”
  “……”
  萧燕飞、顾非池和谢无端一行人策马离去,也将城门的喧嚣远远地抛在了后方。
  旭日越升越高。
  当他们来到承天门附近时,才刚到辰时。
  萧燕飞不进宫,就和风吟一起去了附近的一间茶馆里等他们,顾非池与谢无端则一路策马穿过承天门、端门,一直到午门才下了马。
  当守宫门的禁军将士看到顾非池与谢无端一起出现时,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顾非池与谢无端就在周遭一道道震惊的视线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走过金水桥,穿过太和门,一直来到了金銮殿前。
  金銮殿外守着两排禁军将士,两把长枪在前方交叉,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顾世子……”一名大胡子的禁军将领为难地看着顾非池。
  朝会已经开始了,顾非池这时候再进去,就是迟到了吧。
  “去禀报吧。”顾非池淡淡道。
  大胡子的禁军将领与其他同僚面面相看,犹豫了一瞬,道:“还请世子在此稍候。”
  他步履匆匆地踩上了一级级的汉白玉石阶,直迈入了金銮殿中,目不斜视地走到了站在大殿中央的一名异族男子身旁。
  “皇上,卫国公世子来了。”大胡子动作利落地抱拳,对着正前方宝座上的皇帝禀道。
  “卫国公世子”这几个字似带着一种奇特的力量,殿内众臣瞬间安静了下来,连他身边的异族男子都有一瞬间的动容,摸了摸下巴的络腮胡,藏在胡子里的嘴角扬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皇帝正揉着抽痛的太阳穴,听说顾非池来了,不由皱了皱眉。
  虽然皇帝如今根本看不清一丈外的人脸,但早朝上少了个顾非池,他又怎么可能没发现,心里早就不快,觉得顾非池的气焰是越来越嚣张了,连早朝也这般随心所欲,想不来就不来,想迟到就迟到。
  皇帝心头又烧起了一股怒火,想说让顾非池不必进来了,话还未出口,却被另一人抢先了一步:“大景皇帝陛下,贵国开出的条件恕我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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