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临天

作者:临天  录入:06-07

  有种一脚踏进了鬼门关的战栗与恐惧。
  “皇上!”梁铮尖锐的惊呼声自皇帝耳边响起。
  梁铮一时给皇帝抚背,一时又拔高嗓音吩咐外头的内侍道:“快,皇上吐血了,赶紧传太医!”
  “小禾子,端水来。”
  “……”
  内侍们心急慌忙地进进出出,门帘被掀起,又落下,寝宫内乱作了一团,根本无人理会旁边的龚磊。
  梁铮一面给皇帝捋背,擦脸,一面忧心忡忡地说道:“哎呀,皇上,您觉得怎么样?”
  “明明前两天,您只是出点虚汗,有些乏力而已,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也说了您这是风寒,怎么就,就……咳血了呢。”
  梁铮将那方沾了血的帕子扔给了小内侍,又接过一方温热的巾帕,仔细地侍候皇帝净面,神情中难掩焦急之色,抱怨着:“这些太医也是没用,用药只求稳,连这么点小病都治不好。”
  皇帝两耳嗡嗡,根本没注意梁铮后面还说了些什么,“虚汗”、“乏力”、“风寒”以及“咳血”这几个词在心头翻来覆去地滚了又滚,鼻翼一阵急速地翕动。
  他的心更乱,也更慌了。
  周身像是浸泡在一潭冰水中,冰寒彻骨。
  皇帝近乎粗暴地一把从梁铮手里夺过那方温热的巾帕,擦了擦眼,失控的心跳非但没有平复,反而更急。
  他艰难地问道:“梁铮,朕是什么时候病倒的?”
  皇帝两眼睁大,一眨不眨地盯着梁铮,浑浊的眼白中血丝更密集了。
  梁铮为皇帝捋背的手顿了顿,想了想后,才道:“奴婢记得是那天皇后娘娘从午门刑场回来后,与皇上重归于好,皇上龙心大悦,去了凤仪宫陪娘娘歇下,许是那次吹了风,便染了风寒。”
  “先是风寒,再咳嗽,虚汗,乏力,吐……”梁铮说到一半,突然噤了声,脸色急速地转为苍白,不安地去看龙榻上残留的血迹。

  皇帝近乎无声地呢喃:“神……仙倒?”
  “咳咳。”
  “咳咳咳……”
  皇帝抬手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梁铮忙又去给他抚背,皇帝摊开手时,掌心沾着零星的三五点黑血。
  “皇后……”皇帝的声音沙哑似砂砾磨过般。
  梁铮干笑了两声,没什么底气地安抚皇帝道:“皇上,怎么会呢?”
  “那天皇上您还写了立储的诏书,奴婢瞅着皇后娘娘很是感动,定是放下了承恩公的事了。”
  “皇上是太劳累了,最近夜里凉,才会染了风寒。”
  “这些天,皇后娘娘不仅时常在皇上您身边侍疾,端茶喂药,还亲手为您洗手作羹汤,这日日都不曾落下。”
  “这些奴婢等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然而,梁铮越是这样说,皇帝的脸色就越是不好看,阴沉得几乎要滴出墨来。
  那天也是皇后抢过了梁铮手里的药膳,说药膳烫,后来亲手把药膳端给了他。
  当时皇后端着汤盅的手在发抖。
  她没有看他,只是以调羹舀起一勺药膳送到他的嘴边。
  他喝了。
  不仅是那天,这些天皇后给他端来的每一盅药膳,他也全都喝了!!
 
 
第137章 
  “呕——”
  这几天的画面极速地闪过,皇帝的肠胃里就像翻江倒海般,忍不住就去抠喉咙,想把这些日子吃下去的药膳全吐出来。
  “咳咳,咳咳……”
  他呛得直咳,前倾的身子抖如筛糠。
  可嘴里咳出来的都是近黑色的血。
  梁铮的脸色大变,慌忙又吩咐小内侍道:“快,去倒水,再拿方干净的巾帕过来。”
  “去看看太医来了没?”
  寝宫内,再次乱了,内侍们又开始进进出出。
  锦衣卫指挥使龚磊又往后缩了缩,但难免被碰撞到。
  梁铮看向了又退了半步的龚磊,道:“龚大人,若是没什么事要禀的话,还是先回去吧。”
  正在咳嗽的皇帝眉头动了动。
  龚磊给了梁铮一个感激的眼神,正欲告退,却被皇帝叫住了:“等等!”
  皇帝又轻咳了两声,用帕子胡乱地擦了擦嘴角,难掩龙钟老态,艰难无比地问道:“龚磊,锦衣卫拿下的那几个行商招了什么?”
  看着皇帝颤动的双唇以及发顶间夹着霜丝,龚磊不禁恍惚了一下:皇帝的脑子果然不好使了吗?
  明明他刚刚才禀过,皇帝就又忘了,那顿三十廷杖自己还真是挨得太冤了。
  皇帝早就不再是从前那个杀伐决断、思维清晰的天子了,他老了,病了,也糊涂了。
  想归想,但龚磊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刚刚禀过的那番话又一五一十地重复了一遍,一字不差。
  皇帝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着:“待大皇子继位……有中兴之象。”
  “呵,朕是昏君,大皇子是中兴之主?!”
  “她这是已经为大皇子铺好了路,等不及朕亲手把大景交到大皇子的手上了。”
  皇帝发黄的脸庞上露出一个无比艰涩的苦笑,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了。
  他对她一心一意,情有独钟,这么多年来,从来不曾变过。
  后宫三千佳丽,不乏比她漂亮的,柔顺的,娇美的,活泼的……可他最爱的人永远是她,把她捧在掌心宠爱,恨不得把这天下拱手送到他们母子手中。
  可她呢?
  她却为了一个区区的柳汌,就想要他的命!
  她怎么对得起他!!
  皇帝心如刀绞,觉得他的心脏似被一把看不见的刀子反复地捅进又拔出,痛彻心扉。
  感觉自己二十几年的宠爱简直都喂了狗。
  “咳咳咳,咳咳……”
  皇帝目眦欲裂,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越咳越激烈,咳得一口气几乎上不来了,两眼一翻,整个人昏迷了过去,瘫在榻上。
  “皇上……皇上晕过去了!”
  梁铮亲自扶着皇帝平躺在榻上,惊慌地又高喊了起来,“太医怎么还不来!再去催……”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有小内侍激动地喊着:“太医来了!”
  很快,门帘被人打起,四五个太医慌慌张张地鱼贯而入,一个个跑得是气喘吁吁。
  因着皇帝这段日子病着,太医们就轮班地在乾清宫值守,所以来得快。
  几个太医见皇帝昏迷,气息微弱,衣服上沾着星星点点的黑血,他们心里全都咯噔一下,暗觉不好,面面相觑。
  太医令当机立断地对一个发须花白的老太医道,“李太医,你先给皇上扎针。”
  太医院的几个太医中,以李太医最擅长针灸,当务之急,还是得给皇帝行针守气。
  李太医赶紧打开了药箱取出针包,烧针,取穴,下针,动作流畅自如。
  不过是五六针扎下去,皇帝的气息渐渐平复下来。
  榻上的皇帝紧闭着眼,脸色灰败惨淡,整个人透着一种死气沉沉的衰败感,就像是一个迟暮之年的老者。
  李太医定了定神,又一口气给皇帝加了三针。
  扎下第九针后,皇帝的呼吸就变得绵长而均匀,单薄的胸膛随着一呼一吸微微起伏。
  哪怕太医不说,周围的内侍宫女们也知道皇帝度过了一次危机,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李太医以袖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退了开去。
  太医令坐在龙榻边的椅子上,亲自给皇帝诊了脉,之后才把皇帝的手放入薄被下。
  太医令眉心紧锁,忧心忡忡地小声道:“让皇上睡一会儿,好好休息一下。”
  “梁公公,你要多劝劝皇帝,可不能再这么硬撑了。”
  其他几位太医也是连连点头,最怕皇帝生病的人大概就是他们太医了。
  “哎,我会好好劝皇上的。”梁铮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朝龙榻上的皇帝看了一眼,皇帝闭着眼,静静地平躺在榻上,下垂的睫毛轻轻地颤了两下。
  梁铮又道:“太医令,你们给皇上再开个方子吧。”
  “皇上刚才吐了不少血……”
  太医令应了,招呼其他几个太医围在了一起,交头接耳地商量起方子。
  梁铮整了整衣袖,对着不远处的龚磊道:“龚大人,还请借一步说话。”
  他对着几个太医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他们不要影响了太医。
  龚磊就放轻脚步朝梁铮走了过去,直走到了龙榻边。
  “龚大人,”梁铮低声道,“外头的事还请大人多盯着些。”
  经过方才的事,龚磊这会儿看着梁铮愈发觉得亲近,忙问道:“不知公公说的是哪件事?”
  梁铮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近日宫里也有一些传言,说是先帝当年病得不明不白,和昭明长公主殿下死前一模一样……哎!”
  “皇上现在病着,这件事咱家也不敢跟皇上说,怕皇上气坏了龙体。这两日,咱家私下里也抓了几个乱说话的宫人,审讯了一番后,他们说……”
  说着,梁铮揉了揉眉心的褶皱,转头朝窗外望去。
  此时,外头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夜色如墨,皇宫中燃着星星点点的灯火,与那天上的繁星交相辉映。
  梁铮遥遥地望着凤仪宫的方向,叹道:“说是从凤仪宫里传出来的。”
  龚磊明白梁铮的意思,以皇帝对皇后的情义,这话在没有真凭实据前,是不能禀给皇帝的。
  龚磊心里烦躁,但嘴上还是说:“公公放心,我会让锦衣卫留心的,必不会让人在京中乱传的。”
  梁铮又转过头,往旁边的龙榻瞥了一眼,注意到绣着金龙的薄被皱起了一角,再看皇帝的睡脸,他合拢的眼皮轻轻颤动。
  “……”皇帝很想睁开眼,可眼皮沉甸甸的。
  梁铮的唇角在龚磊看不到的角度翘了翘,随即又压下,以身体挡住了榻上的皇帝,一副推心置腹地对龚磊拱手道:“烦劳龚大人多盯着些,不然咱们可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抬手以掌刃作势在脖子上比了比,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龚磊:“……”
  龚磊面色微微一变,忍不住也看了看龙榻上的皇帝。
  梁铮这番话也算是交心了,龚磊对他又放下了一些戒心,道:“依我看,那几个行商很可能是北狄人,柳……家与北狄交好。”
  “皇后娘娘她……”
  耳边龚磊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皇帝想凝神去听,可身体不听使唤,整个人像是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很快,他就什么都听不清了。
  整个人就像是在黑暗中漫步,周围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似墨水般浓稠,如沼泽般阴冷。
  他一个人独自走了许久许久,前后似乎都没有尽头……突然间,前方一道白光照来,他眼前一亮。
  他看到了皇后柳听莲。
  那会儿,她才刚刚及笄,清丽得似枝头雪白的梨花,又似一缕照进他心头的白月光。
  她只是那么两眼雾蒙蒙地望着他,他就从此移不开眼了。
  “姑娘。”
  他听到自己开口唤她,向着她伸出手。
  少女柳听莲美目流转,略有迟疑,但还是缓缓地把手递给了他。
  他满怀柔情地握住了她的手,入手是属于少女的温软滑腻,她柔顺地朝他依偎了过来,身子柔弱无骨。
  可下一瞬,怀中的软玉温香陡然变得冰冷。
  他一怔,凝神去看她,却发现怀中抱的哪里是一个美人,而是一具白森森的枯骨。
  头骨的眼窝是两个黑幽幽的窟窿,两排白得瘆人的牙齿一动,扯出了一个狞笑,阴森森地看着他。
  “啊!”
  皇帝猛地睁开了眼,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一睁眼,入目的是坐在榻边着一袭月白衣裙的柳皇后,离他不过两尺之远。
  柳皇后侧着脸,红艳的唇紧抿,表情阴戾似笼着一层阴云。
  她似听到了动静,转头朝皇帝看来,两眼黑洞洞的。
  这一瞬,眼前的这一幕与皇帝梦中的那具白骨重叠在一起,眼前的皇后似乎成了一个长着骷髅头的妖物。
  皇帝两眼瞠大,几乎瞪到了极致。
  “皇上!”柳皇后瞬间就换了一张脸,变成了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太好了,您终于醒了。”柳皇后捏着帕子擦了擦含泪的眼角,“臣妾听说您咳血了,就立刻赶过来了。”
  “臣妾刚才一直守着皇上……皇上,您可把臣妾吓坏了。”
  柳皇后深情款款地看着皇帝,语气那么真挚。
  就仿佛刚刚那一瞬的阴戾,只是皇帝的错觉而已。
  “梆——梆梆!”
  远处传来了一慢两快的梆子声,三更天了。
  皇帝下意识地看向了外头,天已经彻底黑了。
  皇帝慢一拍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昏睡很久了……久到,他以为差点自己已经死了。
  “皇上,臣妾刚才真的好害怕……”柳皇后泪如雨下,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沿着面颊滑落。
  她亲自把皇帝从榻上扶了起来,梁铮往皇帝身后塞了一个大迎枕。
  柳皇后抽抽噎噎道:“皇上,太医说了,您是风寒,又过于劳累,才会咳嗽不止,您多休养几天就会好了。”
  她一手轻轻地抚着皇帝的胳膊一下又一下,动作缱绻而依恋。
  “皇上?”见皇帝一直不吭声,似有些心神不安,柳皇后担忧地把脸又往他那边凑了凑,“您可是觉得哪里不适,要不要臣妾再唤太医?”
  这一次,皇帝出声了:“不必。朕没事。”
  五个字很平静,也很生硬。
  “您没事就好。”柳皇后笑了,体贴地说道,“皇上,太医还说,您的龙体太虚,还是该吃着药膳慢慢温养,臣妾让太医开了新的药膳方子,是臣妾亲自看着人熬的,现在应该还温着呢。”
  “郑姑姑,你去拿过来。”
  郑姑姑恭声应诺,不一会儿,就捧着一个汤盅过来,打开盅盖后,就见汤盅袅袅地升起缕缕白气。
  柳皇后接过了那盅药膳,试了试温度,柔声道:“皇上,现在温度正好。”
  皇帝目光沉沉地看着皇后手里端的那盅药膳,没有动。
  柳皇后便拿起调羹舀了勺药膳,吹了吹,道:“皇上,臣妾喂你吧。”
  小小的调羹送向皇帝嘴边。
  皇帝突然抬手,一把捏住了皇后拿着调羹的右腕,双眼死死地盯着她,黑幽幽的瞳孔蓄起浓重的阴影。
  调羹里洒出了一些,溅在了皇后白玉般的手指上。
  帝后之间相距不过一尺。
  柳皇后感觉皇帝阴沉的眼神有些吓人,明显慌了一下,目光游移,但还是勉强露出温柔的笑容,轻唤道:“皇上?”
  旁边的梁铮拿着一方温热的白巾给皇帝拭了拭额角的汗珠,朝那盅药膳瞥了一眼,“奴婢方才瞧着这药膳里似乎有一味九叶草,气味独特,这是长狄那边的草药吧。”
  柳皇后淡淡道:“是吗?本宫也没注意方子。”
  皇帝抓着皇后手腕的那只手稍稍松开,想起了之前太医给他扎了针后,他曾稍微苏醒过一阵,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梁铮与龚磊说的那番话。
  龚磊说,那些散播谣言的行商是长狄人,说柳家与长狄人交好……梁铮似乎还提到了皇后宫里有一些谣言传出。

  皇帝的心急坠直下,沉至谷底。
  皇后肯定是用了柳汌留下的人脉,私底下交好了长狄人,也不知是达成了怎样的利益交易。
  自己如今病了,精神不济。
  一旦他现在与皇后闹得鱼死网破,得利的只会是顾非池。
  他不能给大皇子留下一个烂摊子。
  他的大皇子不能有一个弑君的生母。
  皇帝心念百转,权衡利害后,唇边又露出一抹笑:“朕是魇着了。”
  皇帝放开了柳皇后的手,接过了那调羹,放在唇边吹了吹。
  柳皇后暗暗地松了口气,以为他会喝,结果,调羹竟然伸到了她的嘴边。
  大皇子的生母,只能是病逝。
  “莲儿,”皇帝含笑看着她,笑得一如往日般深情,“朕病的这段日子,你也辛苦了,也吃一口吧。”
  柳皇后的瞳孔微微地收缩了一下,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双手没有颤抖,笑容有些勉强:“这是特意给皇上熬的。”
  她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皇帝看得清清楚楚,心下更凉,也更痛。
  哪怕此前他心里还抱着那一丝丝的希望,希望是他错了,现在那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莲儿,你也说这药膳是补身子的,你身子弱,正适合你。”皇帝嘶哑的声音更温柔了,似要滴出水来,“朕现在胃口不好,莲儿,还是你吃吧。”
  “皇……”柳皇后有些慌乱,避开了皇帝的目光,刚想找借口说她吃过了,却被皇帝含笑打断了:“莲儿,你是不想吃。”
  “还是不敢吃?”
  柳皇后的心跳刹那间漏了一拍,脸色微僵,总觉得皇帝是不是话里有话。
  “朕的东西,也是莲儿你的,一碗药膳又算得上什么。”皇帝宠溺地说道。
  看皇帝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柳皇后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皇帝枯瘦的手在柳皇后细腻的手腕上轻轻地摩挲着,“朕这段日子精力不济,御书房里积压了不少折子,朕今天已经下了口谕,让大皇子监国。”
  “朕会让内阁辅佐大皇子的,莲儿你可以放心。”
  皇帝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调羹又往她唇间凑了凑。
  真的?柳皇后面上一喜,这两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
  皇帝突地叹了口气:“太医说,朕这次病情加重,许是吃坏东西了。莲儿,你说呢?”
  柳皇后顿时心跳加速,心脏差点没从胸腔跳出。
  看着皇帝送到她嘴边的那勺药膳,她知道自己再不吃,皇帝肯定会怀疑的。
  那么,大皇子……
  左右也就一口而已,吃不死人的。
  柳皇后差点没咬碎了一口银牙,终究启唇,把调羹里的药膳吃了进去。
  经过方才这一番推搡,这一勺药膳已经凉了,但味道不错,香甜软糯,带着一股子并不呛人的药味,可柳皇后却觉得满口苦涩,似黄连般。
  皇帝从她手里接过了汤盅,用调羹漫不经意地搅了搅。
  柳皇后以为没事了,下一刻,又一勺药膳送到了她嘴边。
  “莲儿辛苦了,再吃一口。”皇帝温柔体贴地看着她,关怀备至。
  “……”柳皇后口中还残留着药膳的滋味,心里真想立刻冲出去,把刚才吃的东西全给吐出来。
  眼前这碗小小的药膳就像是什么妖魔鬼怪似的,柳皇后真恨不得一手掀翻了它。
  “莲儿,你怎么了?”皇帝的语气更加轻柔,“莫不是这药膳吃不得?”
  柳皇后干巴巴地笑,感动地叹道:“臣妾只是想着,这药膳是给皇上调理龙体的,可皇上一口没吃,全给臣妾吃了。”
  “皇上事事都想着臣妾,让臣妾实在是受宠若惊。”
  她说得很慢很慢,话说完后,也只能启唇,又吃下第二口药膳。
  她一双含情目似喜非喜,情意绵绵地凝视着皇帝。
  皇帝:“……”
  右手很稳地又舀了一勺药膳,他心里冷笑:他当然想着她,就跟她时时“想着”他一样。
  有了第一口,第二口,后头就有第三口,第四口……
  不过是一盏茶功夫,这一碗药膳全都进了皇后的肚子里。
  柳皇后脸色发白,哪怕她极力克制,身子还是免不了在抖。
  但她那张柔美的脸庞还是在笑,深情脉脉。
  “莲儿。”皇帝一片柔情地唤道,捏着帕子亲自给皇后拭了拭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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