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临天

作者:临天  录入:06-07

  跪在隆恩殿外的群臣看着皇帝单薄的背影,心头不由一阵唏嘘。
  英国公凝视了皇帝一会儿,就收回了视线,眼角见跪在他身边的卫国公轻轻皱眉,便低声问了一声:“老弟,怎么了?”
  他还以为卫国公是身子不适。
  “你看。”卫国公抬手指向了东北方,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这是不是火光?”
  英国公便顺着卫国公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眯了眯眼。
  遥远的东北方,隐隐可见一团火光,在有滚滚灰烟升腾而起,将那碧蓝如洗的天空染上了一丝污浊的颜色。
  就像是……烽火?
  英国公瞬间脸色大变。
  自古以来,烽火燃起就意味着有战事。
  那里是京城的方向,莫非……京城有变?!
  英国公的瞳孔一阵收缩,死死地盯着京城的方向。
  他一时间无法判断这到底是不是烽火,心乱如麻。
  不止是英国公和卫国公,跪在殿外的其他官员们也有不少注意到了京城方向的异变。
  越来越多的目光朝着京城的方向眺望过去。
  原本气氛凝重的皇陵中,渐渐地多了几分窸窸窣窣的骚动,一种森冷的寒意弥漫了开来。
  “这是京城走水了,还是烽火?”
  “肯定是走水!”
  “这太平盛事,京城怎么能燃起烽火呢……”
  “……”
  众臣纷纷地鼓噪了起来,多少有些神思恍惚,心底的深处翻起了一股可怕的寒意。
  每个人都在害怕,在怀疑,在不安。
  “拿下。”
  从隆恩殿内突然传来一声尖细的男声,不轻不重。
  话落的同时,外头銮仪卫的指挥使傅川第一个拔出了佩剑,长剑寒光闪闪。
  跪在地上的群臣立即注意到了傅川的异动,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守在的殿外的銮仪卫全都动了,一个个都拔出了佩刀。
  “傅川……”
  甚至连话都来不及说完,銮仪卫手里一把把锋利的长刀齐刷刷地对准了他们。
  群臣都被銮仪卫给包围了,连四周的那些禁军也同时被控制住了。
  那锋利的刀刃在冬日的阳光下散发着冷厉的光芒,令看者不寒而栗。
  气氛陡然之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明明今日阳光灿烂,在场众人却觉得这座皇陵似笼罩在一层看不见的阴云下。
  变故突生,周围的礼乐声也倏然而止。
  殿内殿外陷入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中,空气瞬间好似凝结住了,气氛阴暗而又压抑。
  隆恩殿内的皇帝依然背对着群臣,目光仰望着太祖皇帝的牌位。
  众臣下意识地屏息,面面相觑,一个个脸色难看至极,心陡然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都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那不是走水,是烽火!
  京城怕是真的有变故了!!
  每个人的心都似压着一块巨石,几乎透不过气来,都在担心远在京城的家人。
  他们的父母、妻儿、兄弟以及其他的亲人全都在京城呢!
  尤其女眷幼儿手无缚鸡之力,这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的话……
  英国公简直不敢想象,紧紧地捏着拳头,下意识地想起身,却被旁边的卫国公轻轻地拉了一把袖子。
  英国公没有理会抵着他脖颈的那把刀,灼灼的双目死死地望着京城的方向,望着远处那滚滚的浓烟……
  风起。
  两边两排郁郁葱葱的松柏随着冬月的寒风疯狂地摇曳着。
  狂风大作,火随风起,烽火越烧越旺,染红了天空。
  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看到了直冲云霄的烽火,也包括此刻身在承天门的唐越泽。
  他身有重孝,今天就没随驾去祭祀皇陵,留在了京城接驾。
  一袭皇子蟒袍的唐越泽愣愣地望着那赤红的烽火,蹙了蹙剑眉。
  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殿下。”后方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音。
  循声望去,一袭水色衣裙的萧鸾飞拎着裙裾匆匆地朝他跑过来。
  “殿下,”萧鸾飞跑得双颊绯红,像是涂抹了胭脂般,双眼异常的明亮,一手亲昵地挽住了唐越泽的右臂,“这是您的机会。”
  “顾非池矫诏,乃乱臣贼子,殿下才是正统,只要您趁现在控制住京城,殿下您便是太子!”
  唐越泽的眉心又蹙得紧了一些,语声有些僵硬:“你在说什么?”
  萧鸾飞只以为他是觉得办不到,嫣然一笑,急切地又道:“留吁元帅说过,他会帮您的。”
  “……”唐越泽直勾勾地看着萧鸾飞,半垂的双眸一眨不眨,瞳孔中无波无澜,看不出一点情绪,却看得萧鸾飞心中隐隐有点不安。
  萧鸾飞定了定神,正色道:“殿下,我一心都是为了您,只想帮您能拿回本该属于您的一切!”
  “为了我?”唐越泽轻声道,似自语,又好像在问她。
  她真的是为了他吗?!
  “那是当然!”萧鸾飞另一手也搀住了他的右臂,目光灼灼,柔柔道,“我心里只有殿下您一人。”
  她会帮助唐越泽登上那至尊之位。
  萧鸾飞微微踮着脚尖,把脸凑向了唐越泽,秋水双眸中深情款款,似要把人溺死在其中。
  樱唇凑近唐越泽的鬓角,一点点地……
  下一刻,她就猝不及防地被唐越泽一把推开。
  萧鸾飞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一脸迷茫地看着唐越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殿下!”萧鸾飞唤了一声,心里咯噔一下。
  “萧鸾飞,”唐越泽连名带姓地叫着她的名字,看着她的双眸中写满了心痛与失望,“从今往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他那么爱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可是她太令他失望了!
  她一次次地践踏他的真心。
  一次次地辜负他的信任。
  一次次地踩着他的底线。
  唐越泽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曾经的温情与爱恋淡去了,疏离的目光中再没有了一点温情,仿佛在看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他一转身,朝着皇城的方向跑去。
  萧鸾飞想叫住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整个人好似被雷劈似的,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的天地陡然间颠倒了过来,世界仿佛崩塌了。
  她不明白。
  她所做的全是为了他。
  现在可是大好的时机,他距离大景天子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了!
  唐越泽怎么就不明白她的心意呢!
 
 
第167章 
  火焰冲天,浓烟滚滚。
  留吁鹰自一家酒楼二楼的窗口遥遥地远望着烽火燃起的方向,厚唇自得地扬了扬。
  “元帅,成了!”一旁的阿屠也看着那团火光,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热血沸腾。
  留吁鹰轻轻地“嗯”了一声,一颗心放下了大半。
  哪怕一夜未眠,他身上依然不见丝毫疲态,反而神采奕奕。
  从十月下旬开始,他终于陆续地收到了几封来自长狄乌寰山的飞鸽传书。
  所有信鸽都是先飞到幽州岳道郡,再由长狄的探子快马加鞭地送到京城,亲手送到他的手里。
  三封来自中将钦志犇的军报上说,谢无端率兵围城,兵临城下,把他们困在了乌寰山,双方胶着。
  钦志犇的信验证了留吁鹰之前的推测,谢无端攻城是为了牵制乌寰山的南征大军。
  钦志犇在信中还说,因为谢无端这段日子围而不攻,他怀疑北境军兵力不足,据查后,确信北境的兵力应该只有三五万,并请示他,他们是否应当还击,尽快夺回兰峪关。
  从钦志犇的军报中,他窥见了一个机会。
  顾非池不在京城,也不在北境,那就表示,他果然正从勃托达山脉绕道后方王庭,而且还带走了北境的大部分兵力。
  他即刻亲笔手书了一封信给王上,请王上亲自率大军驰援乌寰山,留檀石部和段日部的兵力镇守王庭。
  留吁鹰扬起下巴,凝望着远处熊熊燃烧的烽火,目光灼灼。
  他如今被困京城,以致北境失守,这是大过。
  不仅九部亲王对此颇有微词,恐怕王上心中也是有点芥蒂的。
  他必须要设法挽回王上对他的信重,才能坐稳这元帅之位。
  想着,留吁鹰收回了远眺的目光,自袖中掏出一张满是折痕的麻纸,又看了看。这是他昨夜收到的飞鸽传书,来自王上。
  旁边的阿屠一直察言观色,隐隐猜出了留吁鹰的心思,好言宽慰道:“兰峪关失守是钦志犇与拓跋豹无用,想来王上不会怪罪元帅的。王上对元帅还是信重的。”
  “王上是个胸有丘壑之人。”留吁鹰微微点头,双眸熠熠。
  檀石部和段日部野心甚大,对王上并不完全服从,之前王上向九部亲王借兵,这两部也是用各种理由推托。
  对于王上而言,他们是威胁。
  让檀石部和段日部这两部留守王庭,就是为了把他们留给顾非池的大军。
  留吁鹰把手里的麻纸凑近旁边的烛火,火焰点燃纸张一角,急速地将麻纸连着上面的文字一并吞噬。
  王上在信里说,他已经率大军南下,即将抵达乌寰山。
  赤红的火焰倒映在留吁鹰的褐眸里,映得他的眼眸格外明亮。
  风一吹,那烧成灰烬的信纸便散了开来,变成无数细碎的灰烬与尘埃,飞向了窗外。
  留吁鹰透过半敞的窗口看着窗外。
  外面的西大街上,一辆辆马车来来去去,那些路人也看到了远处的烽火,大都面露不安之色。
  “这是哪里走水了吗?”
  “那个方向是城外了吧……”
  “好像是。”
  “……”
  大部分百姓甚至不知道那是烽火。
  阿屠也顺着留吁鹰的目光望向了酒楼外,眉头一皱,低语道:“他们还没行动吗?”
  阿屠总觉得街上好像过于平静了,就仿佛今天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日子。
  这些日子,长狄的探子们奉命装扮成行商和镖师,陆续抵达了京城,足足有两三千人。他们最近都奉命在京城各处暗中踩点,只等着今天时辰一到,就会群起而动,在京中的所有官宦勋贵的府邸、王府等等纵火,制造一场骚乱。
  “已经巳时了……”留吁鹰眯眼看了看天色。
  大景皇帝自诩仁君,觉得他自己是拨乱反正,所以是不会杀了那些朝臣的。
  而要真正让大景乱起来,就必须大开杀戒,死上“一些人”才行。
  那么,待皇帝从皇陵回京,群臣看到家眷惨死,难免人心动荡,君臣离心。
  大景越乱,越是无暇顾及北境,再由王上亲自带兵,一举攻下北境,甚至一鼓作气地继续南下,拿下中原。
  留吁鹰眼底掠过一道戾气,一股锐利如出鞘锋芒般的气息在举手投足之间释放出来。
  “阿屠,你令人去看看。”留吁鹰沉声吩咐道。
  “是,元帅。”阿屠匆匆地走出了雅座,又合上了门。
  只留下留吁鹰一人站在窗前,遥遥地盯着那熊熊燃烧的烽火,滚滚的青烟疯狂地往天空飞窜,张牙舞爪。
  留吁鹰一手紧紧地抓着窗槛,骨结粗大的手指几乎要陷进了木头里。
  心头莫名地有些不安。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军令不可违抗,除非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他们无法按照军令行事。
  留吁鹰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忍不住开始思索起可能会有的变故。
  雅座内,寂静如死,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
  时间在恍惚间静静地流逝。
  当留吁鹰回过神来时,忽然打了个激灵,意识到阿屠出去很久了。
  一炷香?
  或者更久?
  他再也没有回来。
  怎么回事?!
  留吁鹰转过了头,耳朵一动,听到雅座的外头有急促的脚步靠近。
  “踏、踏、踏!”
  留吁鹰皱了皱眉,心里咯噔一下。
  阿屠是他的亲信,他一听就知道外头的人不是阿屠。
  这脚步声浑厚有力,应该是战靴。
  一种战栗恐惧的危机感自脊背攀爬而上。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可多年在战场上练就的直觉告诉他——
  有危险。
  留吁鹰毫不犹豫地翻窗而出,在窗槛上踩了一脚,灵活地爬上了屋檐。
  几乎下一刻。
  “砰!”
  他听到了下方雅座的门被人从外面重重地撞了一下,连他脚下踩的瓦片似乎都随之一颤。
  “这里没人!”一个洪亮的男音紧接着自雅座内响起。
  留吁鹰的心凉了半截:果然,局势有变。
  他不再停留,踩着屋顶的瓦片继续往酒楼旁的那条巷子走去。
  他身躯高大魁梧,但是动作却很灵活轻盈,很快就借着巷子边的一棵大树,三两下地从屋顶爬了下去,双足再次落地。
  狭窄的巷子里有些阴暗,前后无人。
  留吁鹰又朝他来的那间酒楼望了望,隐隐听到了些许喧哗声,“人呢”、“跑了吗”等等的词随风断断续续地传来。
  难道说,计划败露了?
  又或者,皇帝那边出了什么差错?
  留吁鹰眸中阴晴不定,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对自己说,顾非池现在不在京中,大景朝的那些个文武百官、勋贵宗亲,所有有实权的人全都随着皇帝去了千秋山皇陵,也包括卫国公。
  他今天在酒楼亲眼目睹礼亲王、卫国公他们离开的。
  这一点肯定错不了。
  现在京城空虚,无人号令。
  就算京营有上十二卫的数万禁军,那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哪怕一时有什么变故,京城的局势也不会完全脱离他的掌控。
  留吁鹰当机立断地转了个方向,没有去外头的西大街,而是疾步往巷子深处走去,打算从巷子的另一头离开。
  他现在不能回四夷馆,阿屠又下落不明,他得设法和另一个亲信阿廆会和,或者留下暗号让阿廆来找他才行。
  留吁鹰的脚下加快了步伐,听到后方西大街那边传来了“踏踏”的战靴声,就跟刚刚在雅座里头听到的战靴声相似。
  不仅是巷子后头,连巷子前方的街道上同样有“踏踏”的军靴声,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多。
  留吁鹰一手按住腰刀,打算强势突围。
  可是,当他走到巷子口谨慎地往外面的大胜街一看,不禁怔了怔。
  街道上空荡荡的。
  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两边的店铺也全都关闭了,仿佛一座无人的空城。
  大胜街的东边,一支十几人的禁军停在路口的一家铺面前,为首的将领拔高嗓门喊道:“上头有令,今日城禁,百姓归家,所有店铺一律关门!”
  “所有百姓不得在街上游荡!”
  京城的百姓过惯了安逸的日子,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多禁军齐齐出动,心下都有些不安。
  秉着民不与官斗的想法,这些普通百姓甚至也不敢质问今日为何城禁,铺子的老板赶紧让伙计们关门,而临街的路人也都二话不说地立即调头,四散而去。
  “砰砰砰”的关门声四起。
  外头这空无一人的街道反而令留吁鹰愈发心惊,感觉似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将他的心脏捏在了掌心。
  从外头宽阔的街道到这条狭窄的巷子里,都是一片绷得紧紧的宁静。
  留吁鹰的脸色又沉了三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打算先等这队禁军离开。
  后方一个陌生的男音蓦地响起:“留吁元帅这是想去哪儿?”
  这个声音不轻不重,不冷不热,平板得没有一点起伏。
  可听在留吁鹰耳里,却感觉脚底升起了一股寒气,极速地蔓延至全身。
  他意识到,有什么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时间彻底失控了。
  他一手紧紧地握着刀柄,慢慢地转过了身躯。
  七八步外,一个皮肤黝黑、身形颀长的小将带着七八个禁军将士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里。
  上方稀疏的树冠打下一片斑驳的阴影,覆在他们的脸上,衬得那小将五官深刻的面庞冷漠异常。
  “太子妃说了,”黑皮肤的小将黎昊挎着佩剑,朝留吁鹰走近了一步,瞳深如夜,“留吁元帅哪儿都不许去。”
  他俊朗的脸上面无表情,就像是戴了一张面具似的。
  留吁鹰与黎昊四目对视了片刻,一颗心直坠而下,沉向了无底深渊。
  他猛地转过了身,一言不发地快步往巷子外的大胜街跑去……
  然而,几把长刀似鬼魅般横在了巷子口,那银色的刀刃像镜子般反射着阳光,直刺进留吁鹰的眼眸中。
  冰冷的刀芒交织成一张网,似在等着人自投罗网。
  留吁鹰的瞳孔不由一阵收缩,脑子里嗡嗡作响,一时无法冷静思考。
  他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失算了。
  “黎参将!”后方巷子的另一头,一个脚步声急促地跑来,伴着战甲摩擦的声响。
  来人气喘吁吁地禀道:“怡亲王府,礼亲王府,豫郡王府,还有永安伯府都被人泼了火油,人犯已经全都拿下。”
  什么?!背对着黎昊的留吁鹰也听到了,眸色阴鸷,握着刀柄的手背迸出根根青筋。
  “继续搜。”黎昊淡淡道,“太子妃有令,北狄蛮夷图谋不轨……”
  留吁鹰这时转身望了过来,与黎昊四目相对。
  目光交接之处,隐隐有火花闪现。
  顿了一下,黎昊接着道:“将京城内的北狄蛮夷尽数拿下。”
  当着留吁鹰的面,他毫不避讳地用了“蛮夷”这两个字,丝毫不给留吁鹰留一点情面。
  太子妃?留吁鹰深深拧眉,面色一变,想起了萧燕飞那张总是笑语盈盈的面庞。
  那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
  留吁鹰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你们大景待客之道吗?”
  他微转头,目光看向了巷子口那一把把指着他的长刀。
  “错了。”黎昊连眼角眉梢都没动一下,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大景是这样对待敌人的。”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在这寂静的巷子里,带着一股子森冷的杀伐之气。
  巷子外的那几把长刀似在响应黎昊一般,刀锋又朝留吁鹰逼近了一寸,其中一把刀的刀尖几乎碰上了他的脖颈,颇有一种一言不合就要让他血溅当场的架势。
  留吁鹰僵立当场,脸上阴沉如铁。
  这一刻,这狭窄的巷子里,时间似乎停止了。
  “得!得!得!”
  巷子前后的两条的街道上,各种马蹄声、战靴声、吆喝声交杂在一起,此起彼伏。
  时不时就能看到一队队禁军骑着马风驰电掣地驶过,有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不知何时,空中的太阳被厚厚的云层所遮蔽,沉甸甸的阴云压在京城的上空。
  短短的半个时辰内,这偌大的京城变得空空荡荡,酒楼店铺一家家地关了门,街道上也没几个百姓在外面走动了。
  整个京城很快就被禁军控制住了局势。
  街上的人越少,就衬得这个时候还流连在外头的路人格外显眼,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凡是看到可疑人等,禁军将士们纷纷上前搜查,盘问。
  “你们不是京城人士吧?”
  “有路引吗?”
  “不许走!他们是北狄人,拿下他们!”
  “……”
  在禁军将士们严厉的盘查下,有人一味逃跑,有人解释自己只是外地的行商,有人用别扭地口音叫嚣着官兵凭什么抓人……这些声响也传入街道两边的房屋中。
  渐渐地,京城的百姓也都看明白了,官兵这是在京中搜拿那些北狄人呢。
  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百姓们既是忐忑,又是紧张,纷纷锁紧了门户。
  一种风声鹤唳的气氛在京城中一点点地弥漫开来,从京城的大街小巷,一直到皇城的周围,越来越多的北狄人被禁军将士们拿下。

  刚跑到端门的萧鸾飞远远地看到禁军押走了几个身材魁梧的异族人,又惊又怕,眼神更是惊疑不定。
  整个京城并没有她所料想地混乱起来,禁军竟然雷厉风行地先行控制了局势,把隐藏在京城中的那些北狄人一一缉拿。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心里有很多疑问,但一时间也顾不上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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