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说着一把抱住了他,在他肩窝上蹭了蹭,“你别讨厌我。”
覃皓之心间一颤简直哑口无言,前一刻还在冲他发脾气,下一瞬就撒起娇来,这还有没有点男儿样了,不像话!
“你滚开!”
赵恒不管不顾的抱着怀里不断挣扎的人,“我不滚,我承认我不该瞒着你,我错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赵恒!不要让我恨你。”覃皓之强迫自己冷着脸,冷声道,“你既然想改过自新就该离我远些,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不要害我。”
又是害他,覃皓之到底把他当什么人了,就算他低声下气也换不来一点谅解?
雷声阵阵,吹进来的冷风冻的人浑身僵硬,眼前的人就连眉角眼梢都是冷的,“你不要害我。”
“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覃皓之皱起眉不耐烦的道,“我是对你动心过,可我更爱我自己,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同你纠缠你知道吗?你这样只会自取其辱又害人害己。”
“什么更爱自己。”赵恒难受的抱紧他,“这不像你,你不该说这样的话。”
覃皓之是不该说这样伤人地话的,可心里落了坎,言语也能划为利刃,“我是断袖,但我也不想当断袖,我和你不一样,你喜欢错人了你知道吗?我不想同你在一起,你这样只会让我很为难。”
“赵恒你这样只会让我很为难。”覃皓之重复道。
赵恒听着狠狠的咬了覃皓之一口,左肩被咬的生疼,覃皓之气的瞪眉道,“你干什么啊!”
“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就算喜欢错了,我也要一直喜欢下去,你不喜欢我,我也要非逼着你跟我在一起,谁管你愿不愿意。”赵恒不肯认输,就算这人拒绝他了也罢,他不想认输,他不可能将到嘴的猎物拱手让人。
覃皓之捂着被咬疼的肩膀,瞧着赵恒目光灼灼的双眼,他分不清这人是不是认真的,心里却一阵发寒,这人真的是喜欢他吗?
赵恒怜惜的在他眉宇间落下一吻,宣誓一般道,“你只能是我的,不管你乐不乐意。”
“你疯了?”覃皓之颤声道。
赵恒笑了起来,笑的癫狂,“不管我再怎么放低姿态求你,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不是吗?那我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等你接受,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反正你也不喜欢我。”
雷声轰隆隆的响起,覃皓之因他说的话失了神,直到唇上传来的柔软的触感,眼前是赵恒黝黑的眼眸,沉着说不清的欲望,如暴风刮过般舔舐着窜进了他的嘴里,扫着他的牙,卷起他的舌,黏腻的水声响起,覃皓之脸瞬间涨红,挣扎着想往后退,却一直被赵恒往怀里拉,头被摁住,动弹不得,直到他喘不气来。赵恒才放开他的唇,覃皓之咬唇怒视,举全身之力推开赵恒,握紧拳头狠狠的朝赵恒脸上挥去。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覃皓之冷声说道,“这样任意玩弄我。”
赵恒脸被打的撇向一边,他却无知觉般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被磕破的嘴角,覃皓之这一拳许是用了全力,他的左脸被打的慢慢红肿起来。
他眯着眼,拂去嘴角的血,“我不是在玩弄你,我在认真的追求你。”
“不可理喻。”覃皓之指着大门道,“你给我出去。”
赵恒玩味的笑着,伸手拽住覃皓之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扯了过来,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不管你认不认,你都是我的。”
说完自顾自的替他理了理衣衫,笑得眉眼弯弯。
覃皓之气的浑身发抖,赵恒莫不是疯了,还听得懂人话吗?
赵恒说完这句话便走了,只是模样癫狂的很,不容许他说一个不字?覃皓之疲惫的坐到塌上,他从没想过二人会闹到这个地步,让他好好过日子不行吗?为何非逼着他当断袖。
覃皓之面上的血色慢慢褪去,良久才陷入困乏的黑暗里。
翌日上朝时,覃皓之的面色都是苍白的,精神恍惚不定,退朝后扫了赵恒一眼,许是知道有人能假扮他,覃皓之一眼就分辨出那人不是他,他心里忐忑得并没有回府,怕遇见赵恒,便去政事堂办公。
日落西山时回府,听下人禀告公主传信说公主府有事需要处理,许是几日都不回来了。
覃皓之微微一怔,松了口气,心里却有些苦涩。
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几日过后秋狩开始,一早辰时覃皓之便跟着大部队前往,浩浩荡荡的队伍人数以千计,覃皓之跟在龙辇后头,心不在焉。
覃皓之一身戎装在人群里着实惊艳了不少人,裁剪得体的青色收身于腰,手腕上缠着一圈黑色银边护腕,墨发束于脑后,丰神俊朗眉目清俊,让人不免感慨不知人靠衣装还是衣装靠人,覃大人穿啥样都觉得好看不显滑稽。
皇家专用的狩猎场离皇城还是有些距离的,到了狩猎场时已是未时,早有宫人驻扎好休息的帐篷,覃皓之身为重官大臣分得一个独立的帐篷,陪同的小厮打来一盆水来,清洗路上沾染的尘埃。
覃皓之休息片刻后,便听陛下开始传人。
覃皓之还是第一次来狩猎场,出了帐篷平地的草地不远处就是树木高大的丛林,在外围是用护栏围起,防止外人进入。
狩猎开始,陛下订了规则,按个头算,捕到猎物个数排名前三者可得到赏赐。
覃皓之身为一个文官,自然不会去跟武官们比试,只是骑马跟着皇帝一路。
赵恒也跟在皇帝身后不远处守护皇帝安危。
覃皓之不敢细看,只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慢慢骑着马跟着。
陛下背着箭囊,一身明黄色的戎装,愣是去了一身温润的气质,整个人瞧着威风凌凌,悠哉悠哉的骑着马,转身同周围的人说话。
“覃爱卿要紧跟着朕啊,你没来过狩猎场,莫迷路被野兽叼了去。”皇帝微笑的同他道。
覃皓之微怔,皇上这是和他打趣呢,还是提醒他摄政王想在狩猎场要他的命呢。
跟着陛下狩猎一下午,也没见着刺客,倒是陛下狩猎到了一头鹿还有几只野兔。
回到营地时已是酉时,陛下高兴的提议今日就开个篝火宴,将百官狩猎到的猎物交给宫人处理,清点了每人狩猎到的猎物。
秋季天黑得很快,伴随天际艳橙橙得火烧云,洒在狩猎场广阔的草原上,瞧着人心神都忍不住惬意起来,有人溜须拍马得赞叹托陛下洪福,这真是难得一见的美景啊。
皇帝听着笑了笑,目光忍不住落到摄政王身后站立的人,章长曦。
有多久没瞧见他了,听闻他回来已有一段日子了,今日却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有些官员自然也是瞧见摄政王特地带了位年轻后生,忍不住悄悄打探。
“那位公子是摄政王的嫡长子。”
“喔,瞧着同覃大人有些相似啊。”
“呵呵,你入朝为官才几年不懂也罢,那位章公子可是当过陛下伴读的,想来覃大人也是托了他的福,才升官如此快。”
“原来如此,你说覃大人同摄政王有没有其他关系?”
“谁知道呢,知道的越多脑袋越保不住。”
两位摸鱼的官员心照不宣的闭了嘴。
晚间火光闪耀,百官谈笑风生的饮着茶酒,吃着白日里狩来的猎物,看着舞姿曼妙的舞蹈,忘了今日一天的奔波劳累,好不快活。
覃皓之沉闷的饮着茶,偶尔接过别人抛来的话语,目光却一直不敢往旁边瞧,赵恒就落座在他身旁,想起前几日二人闹得不愉快,覃皓之就愈发难受起来,恨不能离了座位,却还得装无事一般跟人喝茶聊天。
好在这宴会也没开多久,陛下就乏了,陛下退下后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不少人。
覃皓之跟在后头离开了宴会,赵恒拿着酒杯的手一顿,面色不愉的饮尽。
一旁的李毅崇瞧在眼里,有些心疼,他从军师那里得知覃大人已经知道老大的身份了,这二人怎么还闹起别扭来都几日不见消停12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那些读书人就是事多,两个人在一起哪有那么弯弯道道的,喜欢就是喜欢了嘛,可怜了老大日日寡欢,李毅崇挤破脑袋也只是想着要不要帮忙下个药,再来场霸王硬上弓,对于怎么取得美人欢心他没什么经验,只能在一旁瞧着心里干着急。
老大这么好的人怎覃大人还拒绝呢?要他早扑上去了!李毅崇恨恨的想。
“谁人在那!”
夜里陛下睡不着便出帐篷走走,跟着的护卫很快发现大树底下有个人影在那坐着。
要知道夜里禁足,除了巡游的士兵,不许人随意走动,这莫不是刺客?
人影动了动,走到明处。
皇帝瞧见人微微一怔,装作不在意的笑道,“原来是章大公子啊。”
“陛下莫折煞我了,长曦哪里当的起陛下一声大公子。”
皇帝笑了笑不再言语,一旁的护卫长机灵的道,“章公子怎么会在这?”
章长曦道,“晚宴上吃的多了,在这处走动消食。”
“夜已深,还请章公子快些回去歇息吧。”
章长曦应了声,看了眼默不作声盯着远处瞧的陛下,他犹豫的开口道,“长曦这里有个小玩意,不知陛下是否乐意收下?”
说着掌心亮出一物。
一旁的护卫忍不住在心里嗤笑起来,还以为章大公子会掏出什么新奇玩意哄皇帝开心呢。
竟是用杂草编制成的蚂蚱。
这摄政王如此猖狂,连他儿子都不将皇帝放在眼里,什么低贱的东西啊,都敢往皇帝面前摆。
皇帝却是温润的笑着,伸手接过递过的草蚂蚱,道了声章公子真是有趣,朕在此谢过。
在护卫惊奇的目光中,章长曦告退离开。
皇帝却是在原地站立良久,神色平淡不知喜怒。
回帐篷后皇帝看着手中的草蚂蚱,神智渐渐模糊。
少年时,鲜衣怒马,奔驰于这广阔的天地,狩猎累了在树下歇息,吃着路边摘来的野果,章长曦会用杂草编织出各种稀奇的玩意,逗他一笑。
皇帝忍不住想起他们年幼的时光,身为太子伴读,章长曦人前装着稳重,人后却跳脱的不行,也亏他长了一张人畜无害乖巧的脸,最能唬人。
章长曦很聪慧,学东西很快,很多事一点就通,却爱装作笨拙的样子,直到有次他想不通一篇文章时章长曦嘚瑟的给他讲解,皇帝才知道他藏了拙。
他曾问过他为什么,他说若让人知道我聪明,一直让我回答解虑岂不太累?我娇生惯养的可受不得苦。
可皇帝知道,他虽是府中的嫡长子,可并非宁王妃亲生的,又怎可能安逸度日。
这个伴读真有趣,皇帝想。
他是皇子自然是不可随意出宫,有很多新奇玩意,都是章长曦从宫外偷偷摸摸带进来送他的。
他们成了朋友。
可在他十四岁时,父皇安排他接触政事,恰逢用人之际,这朋友却选择远离朝堂,离开他的身侧,说要去闯荡江湖。
宁王嫡子,太子伴读,这些头衔都能证明他将来仕途不浅。
可那白衣少年毫不在意的挥手告别。
我不想活在你的护翼下,我想拥有能够保护你力量,在你有不测时我能帮衬你,而不是跟你一起垮掉。
少年嬉笑道,你将来做皇帝,我做武林盟主如何?
皇帝有些惊讶,从小到大,亲自教导他的父皇无时无刻不在告诫他,身为君主就是要体恤百姓,不可懦弱,不可说累,将来要做天下人的依靠。
皇帝是孤家寡人。
皇帝应该是天下最大的屏障。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皇帝身后还能有人依靠的。
那么现在,章长曦还会是他的依靠吗?
他的依靠还在吗?
皇帝苦笑的将手中的草蚂蚱放下,岁月不饶人,谁还记得少不更事时许下的诺言。
况且在父皇死时,章长曦就用行动告知他了。
皇帝将草蚂蚱存放在了紫檀香盒里,那盒子里都是些小玩意,陀螺、弹珠、书签、铃铛、木质人偶等,可皇帝却很宝贝,把玩了一会这些少时珍藏,才将盒子收起来。
一旁的大公公看在眼里,幽幽的叹了口气,跟在皇帝身边这些年,时常看见陛下拿出这个紫檀盒子,去哪都会带着,任天下多少奇珍异宝摆在皇帝面前,好似都没有里面的小玩意珍贵。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覃皓之虽早早歇下了,睡得却并不踏实。
想起白日里同赵恒相处的那别扭劲,就觉得全身不自在,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受,说不理这人吧,可感受到赵恒目光落到自个身上又会紧张,无法泰然处之,实在太不争气。
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稀罕的。
覃皓之揉着眉间,不断提醒自个清醒点。
今日终究虚惊一场,狩猎三日,也不知摄政王打算挑何时行刺。
翌日清晨,皇帝召集人马说要往深林里探,百官同行。
覃皓之挺身骑上小厮牵来的马,就在这时马嘶的一声吼叫,疯狂的跳动,覃皓之一个不及被掀翻下地。
覃皓之还来不及反应,胸腔一阵剧痛,下意识便护住头目。
骏马疯狂扭动着,嘶吼跳动的让人不敢轻易靠近,马蹄上闪烁着寒光,仔细一看竟被人绑上刀刃,一旁的小厮也傻了,立马将覃皓之拉出马下,可覃皓之还是无可幸免的被马踩踏了好几脚,伤口慢慢的渗出血来,边缘又迅速变黑。
“不好!快救人!”
“覃大人!”
赵恒正骑着马盯着那处的骚动,手爆出青筋拽着缰绳,压制着要冲出去的冲动。
刚刚他眼睁睁的瞧见覃皓之被掀翻下地,心口似乎骤停,就在他要冲过去时,一旁的军师却伸手拽住他的缰绳,用两个人才听见的声音。
“将军,冷静。”
赵恒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军师轻声道,“你去不合适。”
皇家护卫将覃皓之抬进了帐篷里,安抚住暴动的马,立马盘查起事情的经过原委。
“你说我现在要是把摄政王杀了,会如何?”赵恒眯着眼,瞧着远处暗自得意的摄政王,目露杀意。
军师叹了口气,“没了一个摄政王,还有他背后的势力,还有太后,还有谢家,想结束这一切谈何容易。”
摄政王就算背地里坏事做尽,明面上却是先皇驾崩前下旨让其辅佐陛下,清正廉明又智勇双全的摄政王,于情于理都不能在这里杀了摄政王,不仅惹来坏名声,说不定太后还会借机夺去他们手中的军权。
赵恒垂下眉眼,拳头握的越发紧,苦笑一声。
老狐狸!说了是派人行刺,没想到主犯却是一匹马!
这个计划不管他答不答应,都不会对它的进行造成影响,摄政王说要他放宽防守,跟他们的人交手要留情,却并没有放人进来!他真正要试探的,不过是他会不会投诚于他。
若他说出摄政王派人行刺覃皓之,反而会让他假意投诚的事情败露。
他现在恨不能手刃了这賊子!
陛下闻讯赶来,瞧见覃皓之面色苍白唇色铁青,浑身几处带血的伤口,震怒的叫道,“怎么回事?”
排查出情况的护卫赶忙道,“有人在马鞍上装了暗器,覃大人上马的时候暗器刺伤了马,马受惊后将覃大人踩伤。”
“踩伤怎会是如此?”
“马蹄上装了淬毒的刀刃,那刀刃打造的贴合马蹄,形色上难以区分开来,故而着了道,已派人去捉拿犯人。”
“这是皇家的狩猎场,还能发生这样的事,你们让朕以后怎么安心来这狩猎!”
护卫赶忙跪下,低头不敢发声。
皇帝面色登时难看起来,狠声道,“传令下去狩猎场出现行刺,赵恒监管不严难辞其咎,罚其搁职禁足一个月。”
“皇上如此安排未免不妥,管理马厮的人也并非赵将军,况且赵将军才刚解禁没多久,陛下这么处置恐失了军心。”摄政王突然开口道。
皇帝撇了摄政王一眼,蹙眉像是仔细思考了一番,“那便罚禁足十日,马监主管丈责二十,罢免其职。”
皇帝说完瞧了御医们一眼,“覃大人如何了?”
带头的御医流着冷汗道,“回禀陛下,伤口不深,血已经止住了,覃大人的肋骨似乎被踩断了几根,如今已中毒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