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辕门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一瓶气泡果汁

作者:一瓶气泡果汁  录入:04-21

  他话音未落,祝潜虚拍了他脑袋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呢,师父教你多少次,不好好跟漂亮姑娘说话,怎么找老婆啊,啊?”
  伽蓝寺住持听到这两个出家人光天化日下谈起了娶老婆的事儿,又念了句佛号,不忍直视地别过脸去。
  白峰观,伤风败俗,不配为出家人啊!
  结果这一下冷场了。高玉山的假笑还挂在脸上,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刚想报个名号之类的,就见到师徒两个人互相谩骂着扬长而去了。罗宝珠在他身后,讥笑道:“师兄,习了这么多年武,你却只会写息事宁人四个字。”
  高玉山恍惚间,一直悬吊着的一口气尽泄而出,肩膀重重垮下。他错了吗?他怕行走江湖遇上硬点子,怕自己的所在的二流门派护不住自己,怕身后的师妹受伤受苦……他怕的事情太多了。或许,他还是不太适合这个快意恩仇的江湖吧。
  祝潜虚跟祝清平两人走在街上,祝清平突然道:“师父啊,刚刚那群人里,有没有比我能打的?哦,我是说岁数差不多的。”
  他洋洋得意地补上一句,没想到祝潜虚还真的点了点头:“有一个。”
  祝清平目瞪口呆:“真的啊?我怎么没看到?”
  他这句话一落,头上突然被阴影笼罩。祝潜虚伸出手,轻描淡写地挡住了身后气势汹汹的一刀:“就是这个少年郎。”
  祝清平完全没有意识到居然有人接近,来人的气机实在隐藏得太好。他诧异地回过头去,看到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一闪而过。来人身穿麻衣,个头很高,一击没得手便快速后撤。
  祝潜虚朝着这名不速之客笑道:“拿我试刀,你还早了点。不如从天字榜第十的‘金花公子’开始吧。”
  鬼面人身形顿了顿,接着便迅速掠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祝清平看了看鬼面人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家师父脸上出现的一道小血痕,瞠目结舌道:“这大兄弟是谁啊,牛逼!居然划伤你的脸了!那个面具好帅啊,我要跟他做朋友!”
  祝潜虚重重翻了个白眼,气呼呼道:“兔崽子,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不想着给师父报仇就算了,还煽风点火啊?”
  祝清平摸摸后脑勺,嘿嘿一笑:“我是兔崽子,师父你就是兔子。”
  祝潜虚龇牙咧嘴,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下手真狠……再给他七八年,我的脑袋都被这一下砍下来了。”
  “所以他到底是谁啊?”
  祝潜虚砸吧砸吧嘴,做出一副高人风范:“这人嘛,名字我们都不知道。他也就比你强一点,不过他每次出手都是抱着必死决心来的,这就很骇人了。一般江湖人过招,谁真的拼命?他是真的拼命来的。贫道认为,总有一天你俩要交手的。”
  “哇!我可不想跟这种人打架。”祝清平怪叫道,“对了师父,你刚刚是不是祸水东引,让他去对付金花公子来着?”
  “胡说八道,这叫祸水东引吗?这叫指点后人!我说,能不能别揭我的短了,我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你总这样为师很难做人啊。”
  师徒两人吵吵闹闹,离开了这座突然冷清下来的黄门城。
  而在他们之前,一名黑衣青年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牵着一头瘦弱的老驴,继续向西北方向前进,背离了黄门城,向那座传说中的贪狼城而去。
  永朝边境的贪狼城终日黄沙漫天。自数十年前的陈违溪、谭柘两大才子开辟先河之后,世间读书人总喜欢有样学样地写上几首歌颂贪狼城外大漠风光的边塞诗。然而其中绝大部分人,一生也没有离开富饶和平的中原,淌过大凉河,来西北看看这座经年累月处于战火纷飞的城。
  当年的镇西将军沈琼、南中大将军顾退之两人带着三十万士兵在贪狼城天关外拼杀,却被十二道圣旨叫停,最终贪狼城还有其他两个额外的城池被割地求和,让给了大漠那边的北原羌人。然而羌人没想到的是,贪狼城的百姓誓死不从,自发组成了民兵对抗北原军队……最终永朝那边送上了白银五百万两,割地这件事就一直搁浅。
  这里出过丐帮三千义士血战西龙关的美谈,也出过弹尽粮绝时城主烹杀儿女的惨案。沈菡池站在城门外,抬起头注视着那块题了“贪狼”二字的暗色匾额,过了许久,被风沙迷了眼睛,才狼狈地低下头来。
  他想了许久,看过这么多歌颂贪狼的诗句,只记起来陈违溪的一句豪气十足的“醉卧黄沙万里,醒提羌头千颗”来。
  这名黑衣青年身上的藏蓝披风被西北大风扬起,他弯下腰向这座宁死不屈的城池深深一拜!
  守城士兵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不进城先拜城的人,对他先入为主产生了不少好感。沈菡池递了通关文牒过去,他随便看了两眼就让他进去了。
  沈菡池牵着驴,一步跨进贪狼城!
  没想到,踏进城门的刹那,迎接这位打南面华京城来的公子哥的竟然是扑头盖脸的一盆凉水。还好沈菡池反应灵敏,翻身躲过了暗器突袭。
  他站稳身体,向前望去,看到一个提着水盆的气势汹汹的妇人。那妇人看到他,一下子目瞪口呆:“糟了,认错人了!抱歉,我本来想泼我家那个死鬼……公子好俊的身手!”
  她语无伦次,一时似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沈菡池宽容地向她微笑,展示了一下自己依旧干爽的衣服,示意她不用道歉。他身边站着个壮汉,尴尬地摸着自己的光头:“臭婆娘,看你干的好事!”
  妇人一瞪眼,叉腰便骂道:“还不是你这个死鬼,天天就知道赌!赌!”她泼辣地吼完,又转头看向沈菡池,脸上立刻挂起如花笑容:“公子,抱歉抱歉,叫你见笑了。”
  沈菡池连连摆手:“大嫂,真没事。哦,对,我打听一下,这附近有没有物美价廉的客栈?”
  妇人一拍胸脯,胸前波澜壮阔,无限风光:“公子问对人啦,我家就开的客栈!公子今天来住,半价!”
  汉子酸溜溜地道:“臭婆娘,见到俊俏后生就卖弄风骚。”
  妇人斜眼瞪他:“好大的一缸醋哟。”
  不愧西北边城,民风彪悍。沈菡池方才在城外的伤春悲秋似乎减淡了不少。他忍俊不禁,笑逐颜开。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第5章
  沈菡池牵着驴同夫妇二人向客栈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打听了贪狼城这两年的现状。贼眉鼠眼的汉子叫黄奎,泼辣妇人没说名字,只让沈菡池叫她大嫂。
  贪狼城跟华京实在大有不同,街上大半女子不缠足不戴纱,而男子大多佩刀,魁梧粗壮。沈菡池一边走一边瞧,倍感亲切,小时候跟父母在这城里的记忆似乎复苏了一些。
  “还不是那样,羌人蠢蠢欲动,打不进来,就知道骚扰出城的老百姓。”黄奎愤怒道,“老城主死了以后,新城主镇不住底下的贪官污吏,结果这群人也可劲儿欺负老百姓。”
  沈菡池停住脚步,黄大嫂疑惑地回头看他,就见这俊秀公子表情愕然,满眼惊诧。他嘴唇翕动几下,才艰难地开口道:“张……老城主去世了?什么时候?”
  黄大嫂打量他几眼:“公子是南方人吧,不知道也正常。老城主自白狼关一战,杀了儿女妻妾给将士分食以后,终日郁郁寡欢,没两年就上吊了。”
  黄奎接话道:“唉,这事儿我说也不能怨老城主……不过要换我,可不会做这事儿。”
  黄大嫂笑道:“你这没出息的,真的打羌人,指不定是我领兵,杀了你给将士吃呢。”
  黄奎嘟囔着“狠毒妇人”,摇头晃脑地走到前面去了。沈菡池还愣在原地,黄大嫂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他没想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老城主张雄居然自缢了。但是仔细琢磨一下,似乎又在情理之中。换了他,不得不为了大义亲手杀死至亲,估计也难以再苟活于世。
  那年羌人逼关,朝廷为了让贪狼城屈服,硬生生切断了漕运。沈琼带着甘愿抗旨的五百精兵跟百姓自发组织的民兵死守城门,是张雄亲手杀死了自己六个儿女四位妻妾,只留下一名长子。他将家人尸身给将士分食,才撑到迫于朝堂上武将上书的压力而从采酒城姗姗来迟的三千援兵的到来。铁血铮铮的镇西将军沈琼当即痛哭失声。
  啊,那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
  他换上笑脸,示意黄大嫂自己没事,继续向前走去。
  华京城,问天司。
  云殊归捧着一本残局棋谱品读着,窗外一枝柳条迎风招摇,满池菡萏怒放。
  突然,窗楹前探出一个头来。问天司的一名五官灵台郎向他大声道:“云公子,我们后天要去城外踏青,骆昭容问你去不去呢。”
  远处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少女声音:“刘风,你想死啊?!”
  云殊归温和一笑:“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刘风摇头晃脑道:“我就说你肯定不去,丫头片子就是不死心。唉,我都说了,云公子从小到大,都没踏出过华京城,这次也肯定不例外。”
  “对了,云公子,你为什么不出城啊?”
  云殊归翻书页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顿,他摇摇头:“也没什么特别原因。”
  刘风嘻嘻笑道:“大家都说你是为了心上人才从不出城,是真的吗?”
  云殊归看到远处绿衣一闪而过。他沉吟片刻,点点头:“是。”
  “哇哦……”刘风张大了嘴巴,“没想到我们的翩翩公子真的有心上人!”
  云殊归注意到那袭绿衣匆匆跑走,这才好笑地摇了摇头:“这都是什么奇怪的称号啊。”
  “可多呢。”刘风开始掰手指,“如玉公子啊,无双公子,兰花郎君啊……哎呀,你都不知道华京城的女子有多喜欢你。哦对,还有男子。现在知道你有心上人,他们估计要芳心碎一地咯。”
  云殊归道:“哪儿有这么夸张。”
  刘风啧啧称奇:“云公子,你是不知道,你每次跨出问天司大门槛,都有一堆姑娘在后面偷偷看你呢。还有姑娘找我给你递信,不过都被骆昭容抢走撕了。我要是有你一半受欢迎就行了。”
  青年说话的语气带了股酸气,不过云殊归对这些事一向迟钝,没有察觉出来,一旁收拾房间的绿蛟已经听出了门道。她柳眉倒竖,叉腰呵斥道:“去去,不要拿这些东西污了我家公子的耳朵!”
  “好好好,绿蛟姑娘,我这就走。”刘风做了个鬼脸,匆匆跑走。
  云殊归这才得了清闲,继续读起了棋谱。绿蛟拿着鸡毛掸子,这里掸掸那里擦擦,总是静不下心来,像是有一万条毛毛虫在她心上爬。终于婢女还是踟蹰半天,索性把鸡毛掸子一丢,豁出去发问道:“公子,您真的有心上人呀?”
  云殊归听到鸡毛掸子掉在地上发出的脆响,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婢女道:“你怎么也要打听这些事?”
  “这,我就是好奇嘛。”绿蛟扭捏道,“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公子记挂在心里这么久?”
  “他呀……”云殊归轻轻垂下眼睑,睫毛扑闪。像是想起了什么好事情,他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笑意,“很好。”
  绿蛟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子笑得这么开心。窗外的阳光照在公子身上,像是给他镀金一般,叫他整个人看起来就要与日光融为一体。这一顷刻间,那全天下的温柔爱意都盛满在云殊归脸上浅浅的酒窝中了。
  她想,公子喜欢的人,一定很好很好。公子也一定,很喜欢很喜欢她。
  但很快,那抹发自真心的温柔笑意便从云殊归的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又换上了浅浅的微笑。绿蛟意识到现在的笑容有些勉强,不禁问道:“公子,你怎么从来不去见她?”
  云殊归轻声道:“非不愿,实不能。”
  他骨节分明的手翻过书页,一朵干枯的白色海棠花静静躺在里面,落在残局的天元之位。
  绿蛟听出了那一声里面饱含的诸多无奈挣扎,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嘴归根究底,引起公子的伤心事来。可怜她家公子,风度翩翩,才富五车,却对心上人求而不得。为了将功补过,绿蛟只好把手里鸡毛掸子挥舞生风,争取把公子的书房打扫得一尘不染。
  云殊归拈起那朵海棠花,眸色清浅。忽然只听得耳畔哐当一声,似有重物落水,他扬眉看去,那绿衫少女把一箱子东西全部砸进了他窗外的荷塘里,接着哭着跑走了。
  “杜十娘啊。”云殊归虽然恼恨自己伤了少女的心,但又被骆昭容赌气做出的荒诞举动逗笑,把失去水分的海棠花放回。他轻轻叹了口气,踱步到池塘前,静静地看着水里漂浮着的奇怪物件。有信,有女子贴身物品,有香囊手帕一类。
  “……要劳烦尹福收拾了啊。”他苦恼道。
  还没等他转身,突然那绿衫少女又跑回来,眼眶通红,恨恨地看着他:“云师兄,你不喜欢我,我还是倾慕你!”
  云殊归温声道:“你在问天司三年,我早就把你当亲妹子了。”
  本还不死心的骆昭容终于哇一声哭出来。云殊归伸出手要摸摸她的脑袋,又停在半空中,最终无奈地缩了回去。
  “行了,我知道了,嗝。”骆昭容少女心性,来得快去得也快,被他这个犹豫不定的举动逗得破涕为笑,“天下男人多的是,我才不在你这树上吊死!”
  “那就好。”云殊归仍旧眉眼温柔,“云某不值得,是个把女子惹哭的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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