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辕门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一瓶气泡果汁

作者:一瓶气泡果汁  录入:04-21

  沈菡池眸色一暗,随口敷衍道:“嗯。”
  他叮嘱完这一句,往房外走,关上门的刹那又探头回来:“我是指那种人命,你懂。”
  沈菡池什么怒火什么杀意都让他搅和没了,顿时啼笑皆非。
  经过一番手段,沈菡池从这两个刺客口中听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名字,掌印太监刘思礼。他一直心知肚明,天下最尊贵的那位并不想要他的命,更想让他带着作为心腹大患的沈家铁骑兵跟羌人同归于尽,再做一回卸磨杀驴的勾当。
  在羌族举兵前杀他,皇上也没有脑子这么拎不清。估计真心要他死的,还是那位要替儿子扫清一切隐患的皇后娘娘。
  再多的消息,两个刺客也说不出。反正弃子回去也是被梅厂处死,沈菡池干脆大方地放了他们。
  楼下,祝清平牵着驴,大声地喊沈菡池去吃把子肉。年轻道士面如冠玉,眉眼弯弯。
  沈菡池心想,一个快意恩仇的武林中人,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第8章
  户部侍郎洛祖辉调任至旬阳赴任巡抚,举家搬迁。长子洛盛华已自立门户,长女次女也皆已出嫁,还剩一名尚未及冠的次子洛盛阳。
  洛祖辉老年得子,洛盛阳又出落得模样美艳动人,他便直接把这儿子当掌上明珠一样疼着,溺爱到要太阳不敢给月亮的程度。哪怕他追求男人,老侍郎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次出行前,他已经知道儿子被问天司的云殊归彻底拒绝,完全不敢去戳儿子伤口,一路上拼命陪着笑脸,但华京红衣牡丹依旧一路冷着脸,叫老侍郎如坐针毡。
  车行至旬阳百里外,突然官道上有一群蒙面人拦住了车队去路。车夫惴惴不安地撩开车帘,请示自家老爷:“大人,这前面有绿林好汉拦路,如何是好啊?”
  洛祖辉本想给点银子息事宁人,刚要开口讲话,便瞥见前方寒光湛湛!这群蒙面人完全没有打招呼,竟是直接扑来,拔刀便杀人。措手不及之下,最前方的马夫已然血溅当场。
  电光火石之间,久在官场厮混的洛祖辉已然明白了其中关窍。
  洛盛阳正咳着瓜子,躺在马车里看一本无趣话本。忽然去,他听到一阵惨叫声后,自家父亲一声高亢而凄厉的“保护少爷”,手中的话本直接掉在了地上。
  马车被人闯入,洛家的护院冲进来,抓了他的胳膊:“少爷,快跑,有贼人!”
  “我爹呢?!”
  护院没回答,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之分,拖着跌跌撞撞的洛盛阳向南跑去。洛盛阳回过头,便见到前方车队一阵骚乱,他拼命挣扎,但护院抓他的手如铁钳一般死紧,养尊处优的牡丹花并不是武人的对手。
  护院一边抓着他跑,一边怒喝道:“少爷,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他正说着,洛盛阳还在混乱之中,转眼便见到护院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洛盛阳满身。
  “啊……啊……”
  洛盛阳看到护院的眼睛还睁着,嘴巴一张一合。他惊恐之下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的身前站了一个蒙面人,一脚踢开了护院的脑袋。洛盛阳呆愣地看着他,对方眼睛里有他再熟悉不过的**之色。
  “一个都跑不了。”蒙面人嘿嘿一笑,“可惜啊可惜,长了这么一张脸,怎么就不是个娘们?”
  洛盛阳艰难站起身,要逃走,却在抬起脚的刹那被蒙面人抓住了头发,动弹不得。蒙面人的脸凑近了他的身体,他能感觉到那张面罩下隐藏着的滔天恶意要翻涌而出。那股恶心的感觉直接驱使洛盛阳重拾勇气,拔出了袖中匕首,朝身后刺去!
  可惜他毕竟还是那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者,这应尽全身力量的一击直接被蒙面人挡下,匕首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蒙面人眼中迸射凶光,恶狠狠给了洛盛阳一记响亮的耳光:“臭**!”
  洛盛阳被打得跌倒在地。他嘴角流出鲜血,脸颊红肿,满身血污。他扬起脸,憎恨地看向蒙面人,那双桃花眼里像是有怒火在燃烧,让他美得更加惊人。蒙面人骂骂咧咧地走上前,抓着他的头发,提起他的头来:“有骨气,不愧是沈大人的种。看你一会儿在我身下**的时候,还能不能——”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洛盛阳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蒙面人勃然大怒,正要再扇他耳光,却突然意识到了不对。为什么他眼前一阵恍惚?
  接下来,从胸口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他低下头,看到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捅穿了自己的胸膛,那只手里还捏着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
  他感觉到全身力气在飞快流逝,使出最后的力量,僵硬地偏过头去。一张铜铸的青面獠牙的鬼面,宛如地府的勾魂使者,明晃晃地出现在他肩侧。
  蒙面人扑通一声倒下去。
  戴着恶鬼面具的不速之客丢开手里的心脏,看也不看洛盛阳一眼,抬脚便走。结果洛盛阳在回过神来后,当机立断地抱紧了鬼面人的腿:“帮我!”结果对方毫无怜香惜玉的念头,直接把他甩开,这名高傲又矜贵的红衣牡丹再次手脚并用地爬过来,用全身力量抱住他的腿:“求你帮我!你要什么都可以!”
  鬼面人脸上这张面具实在太过可怖,洛盛阳平时是决计不会接近这种人的。但此刻他眼里盛满彻骨仇恨。他雪白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嘴唇鲜血淋漓,嘴角渗出血丝,脏污不堪。
  鬼面人这次没有踢开他,洛盛阳吼道:“救救我爹,杀了那些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都给你!”
  洛盛阳死死盯着他,试图从这张遮盖了全脸的面具下看出几分情绪,但鬼面人只是静静矗立着,并没有任何动静。
  他刚刚掏了那人的心的那只手上还在向下淌血,点点溅在地上。
  洛盛阳快要死心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今天起,你的命是我的了。”
  麻衣鬼面人飞掠而去,闯入前方战圈!
  洛盛阳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见他手提了一把无柄钢刀,整个人身形如鬼魅一般飘忽。所到之处,均有人头落地,简直就像是那传说中幽都而来的勾魂使者。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呆坐了多久。鬼面人轻功踏空而归,粗暴地抓了他的手臂,把他带到了最前面的马车。洛盛阳的脑子一片混乱,竟然还能冒出来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这就是轻功,我也体验过了。
  洛盛阳看到他的父亲歪倒在车辕上,身上衣衫已被鲜血沁透,奄奄一息。
  几日前,他还高高兴兴地说自己要升官了。到了钱塘,一定要为当地百姓谋求福祉,做个地方父母官。哪怕自己赶路也很辛苦,这位老人一路知道他不开心,依旧变了法地哄他,讲了无数老掉牙的笑话。
  洛盛阳跪倒在地,眼中雾气朦胧,凝结成滂沱大雨。他在父亲渐渐冰冷下去的身体前嚎啕大哭,泣不成声,哭喊着“爹”。
  等洛盛阳再也哭不出眼泪,嗓子彻底沙哑下去后,踉跄着捡了把兵器,寻了个合适的地方,一深一浅地挖起了坑。鬼面人也不提帮忙,坐在了马车顶上,抱着那柄刀盘着腿,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面上的那张面具遮住了一切喜悲。
  “喂,你叫什么名字?”
  洛盛阳突然开口道。他手下动作不停,背影对着鬼面人。
  鬼面人没有回应他。洛盛阳回过头,一双眼睛红肿,提高了声音:“我叫洛盛阳,你叫什么?”
  鬼面人依旧沉默不语。
  洛盛阳嗤笑一声,把头扭回去,狠狠把手里刀插进土里又高高扬起:“你喜欢我叫你什么?主人?”
  “虞聆。”
  鬼面人言简意赅地回答道。他声音虽然低沉,却十分悦耳,宛如空谷落雨,回响渺渺。
  洛盛阳小声嘀咕道:“巧了,我家狗叫小灵。”
  他说完,呆呆望着眼前深坑,本已干涩的眼睛里又涌出泪。
  他确实让他爹宠得不谙世事,但也想明白了这些杀手是哪里来的。他爹这是阻了朝堂上谁的路了……他心里当然想报仇,但是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他把手里的刀拼命往土里插,手上渗出鲜血来。
  虞聆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他刚刚说的话,只是依旧坐在马车顶上,如一尊死气沉沉的泥像。洛盛阳挖累了,休息时偷偷拿眼角余光看他,总觉得这安安静静像一潭死水般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刚刚那个杀神。
  他纹丝不动,甚至有一只小鸟落在他的肩头,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着那张狰狞鬼面。
  作者有话要说:
  副cp


第9章
  沈菡池跟祝清平两个人蹲在路边小摊吃了两碗把子肉,理所当然又是沈菡池付钱。身无分文的白峰观天骄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了让沈菡池请客这件事,到付账的时候便装出一副左顾右盼,偷看路边女子的模样来。
  沈菡池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跟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自己在脸皮厚度上还是要略输这妖道一筹。
  酒足饭饱之后,沈菡池道:“祝兄啊,我要去城主府一趟,你爱去哪儿去哪儿玩吧。”
  祝清平大大方方伸出手来,正气凛然:“池弟啊,给点钱吧。”
  沈菡池讥讽他:“你不是穿着道袍么,路边随便找个地方蹲下给人算命就是了。凭祝兄这张脸,骗骗小娘子,日进斗金不是梦啊。”
  祝清平瞪大眼睛看他,似乎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物一般,嘴里啧啧称奇:“池弟,我就觉得你好像不是个平头百姓,看来果然是不食人间烟火啊。你可知道这路边摆摊是有摊位费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地头蛇来收摊位费,祝兄你割下三斤脸皮抵账就是了。”
  “那不成,还得靠脸吃饭呢。”
  两人一边打嘴仗一边往城主府走,祝清平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等到了府门前,他却自己识趣地提出来:“池弟,你过去办事吧。我替你在外面看驴,有危险喊一声,我进去救你啊。”
  沈菡池一怔。
  祝清平看他脸色木然,嬉笑着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咋了,没听到?”
  沈菡池眼神里满是纠结,一双剑眉几乎要拧在一起:“为什么要讨好我?”
  “讨好?”祝清平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没有啊。”
  他绞尽脑汁地思索了一下,才明白沈菡池指的是什么。祝清平大大方方伸出手,重重拍了拍沈菡池的肩膀,开怀大笑道:“我们是好兄弟嘛。你昨天遇到刺杀,我当然放心不下。”
  “……好兄弟啊。”沈菡池轻声念了一遍,目光怅然,“好兄弟就算了,我连朋友都没有。”
  “胡说八道,一起打过架,一起吃过把子肉,一起调戏过女刺客,当然是朋友了。”祝清平气急败坏反驳他,完了又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来,“哇,池弟,你不是想说我俩不是好兄弟,是我一厢情愿吧?”
  作妖道士捏起兰花指,拉长了声音道:“负~心~汉~!奴家可不依!”
  沈菡池鸡皮疙瘩都叫他这一声念出来了。本来他还有点感动,现在快把刚刚的一碗把子肉吐在大街上了。心头阴云皆去,他大笑着踢了祝清平一脚:“滚你的蛋!”
  祝清平坏笑着闪过他的突袭。沈菡池向他摆摆手,转身便向城主府方向走去。
  “喂。”
  祝清平在他身后喊了他一声,沈菡池回头看去,祝清平向他咧嘴一笑,露出一颗虎牙:“沈菡池,我觉得咱俩以后能成好兄弟。”
  沈菡池心情复杂地被迎进城主府,祝清平说的话还在他脑子里回响。
  家丁领着他走进议事堂,一个面容瘦削的中年人匆匆跑过来迎接他。见到黑衣青年,他倒头便拜,还好被眼疾手快的沈菡池拦住了。
  “卑职张逊,拜见小将军!”
  沈菡池苦笑,连连摆手:“别,张大人折煞我了。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将军,就是一介白身,该我拜见你才是。”
  这名叫张逊的城主便是张雄唯一留下的孩子。他脸色枯槁,眼神木然。沈菡池还记得以前见过他,是个羞涩却眼睛有神的青年,站在意气风发的张雄身旁,向他们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来。
  两人寒暄一番,默契地绕开了所有跟羌人、朝廷、贪狼城有关的话题。寒暄过后,张逊开门见山道:“我已经知道小将军的来意,家父去世前曾经把沈大将军的密信转交给我……但是家父说,要小将军答了他的一个问题,才能把信给你。”
  沈菡池挑起一边眉毛:“此话怎讲?”
  张逊沉吟片刻,才问道:“天关若破,死者有谁?”
  “……”沈菡池怔忡。半晌后,他缓慢摇了摇头,才回答道:“我不知道。因为天关破时,我早就死了。”
  张逊定定望着青年的脸庞,看到他一双眼眸如漆,里面有着坚毅神采。他呼出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一封火漆封好的信,递给了沈菡池:“请!”
  沈菡池拿了信,向张逊深深作揖。接着,他便转身,跨出一步——
  张逊在他身后,沉声道:“我们都相信沈家在,贪狼城永不破。家父不悔,我亦不悔。”沈菡池愕然转回身。这名死里逃生的瘦削中年城主,脸上落下两行泪来。
  祝清平在城主府外,毫无形象地坐在门口石狮子前,拿了根草屑去逗老驴玩。老驴无精打采地摇晃着尾巴,理也不理祝清平。
  祝清平一边挥舞手里草屑,一边喃喃自语道:“我相面之术实在不精,总看池弟是个英年早逝的面相。但仔细一看,又觉得是峰回路转,大难不死的相。奇怪,他明明红鸾星动了,贵人已近,怎么还是个注定孤苦一生的命格?奇也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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