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嗑错了我的CP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终海

作者:终海  录入:03-23

  可这曾经伫立在壮观巍峨的碧砚山山顶的血月窟,如今也变得破壁残瓦,杂草丛生了。
  裴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了任砚生的住处,推开了他的房门。
  里面?有?一个婆子,看到他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伸手亮出一把剪子,颤颤巍巍道:“你你你……你是?谁!你不是?血月窟的人,滚!否则别管我不客气!”
  裴昭歪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床上正在左看右看白白净净的小孩,问:“他是?任砚生的儿子?”
  那婆子立马警觉地抱紧了孩子,明明害怕得不行还是?不知死活地恫吓裴昭:“关你何?事?快、快滚!”
  裴昭向他们走了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试图理解竹河
  因为他不正常
  当一个人被狠狠伤害了之后,无外乎有两种结果。一是自己变得坚韧,不愿意去伤害别人;二是被这些伤害毁掉,既要自己强大,又看不得别人好。
  竹河就是第二种。


第158章
  裴昭朝那婆子伸出手:“把孩子给?我。”
  那婆子怎可?能给?, 这是任砚生唯一的?血脉了,她虽然心里害怕,但?仍强撑着怒目而视:“你做梦——”
  话还没说完,裴昭便变手为掌, 干脆利落地一个手刀砍在那婆子的?脖子上, 把她打晕了。
  婆子虚软无力地倒了下去?, 被她抱在怀里的?小孩子也因为没了支撑往下掉,裴昭赶紧伸手把他抱住了。
  裴昭这十九年来, 哪里抱过这么小的?孩子!
  那么软那么脆弱, 好像他微微一使劲就能把它捏坏,他颇有些局促,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任砚生的?儿子却没有哭, 只?是看着裴昭,软软地笑了起来,眼睛又黑又大,像两颗黑宝石。
  裴昭的?心一瞬间就有一块柔软地塌了下去?。
  他笨拙又轻柔地抱着任砚生唯一的?孩子, 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
  围剿血月窟之战经历了两年,终于在这一天?,武林盟得胜。
  但?却没有人脸上带着喜色,无他, 只?因为这一仗打得太艰难,死伤惨重,又何谈欢欣,只?是能把心中的?巨石和头上悬着的?剑放下了。
  华羽然住在碧砚山山脚下的?一所破败客栈里,在大战时, 这里是他们的?临时住所,房间不够, 他和裴昭住在一起。
  他心里有些担心久久没有回来的?裴昭,他看着外面正在下雨的?天?,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睡不着。
  这时门吱呀响了一声,华羽然忙朝门那边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埋怨:“你他娘的?还知道回来,我担心——”
  外面下着雨,还不小,把裴昭浑身都打湿了,黑发一络一络地贴在脸上,显得他的?脸色越发的?白?。
  华羽然吓一跳:“你怎么回事!”
  裴昭嘘了一声:“别说话。”
  说完他闪身进来,左手绕到背后把门关死,华羽然狐疑地看着他:“你到底……”他敏锐地注意到裴昭怀里鼓鼓囊囊的?,“你怀里是什么?”
  裴昭把宽松的?大氅敞开,华羽然眼睛瞪大:“你他娘的?从哪里搞来一个孩子?!”
  裴昭瞪他:“让你小点声!”
  华羽然震惊:“这他娘的?……谁的?孩子?你的?孩子?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裴昭道:“不是我的?。”
  华羽然:“那是谁的??”
  裴昭:“任砚生。”
  华羽然:“……”
  华羽然:“……”
  华羽然:“谁的??!”
  他声音都变调了。
  裴昭睨他一眼:“我的?。”
  “放狗屁!”
  华羽然怒吼:“你他娘的?方才明明说是任砚生的?!”
  裴昭:“你听到了还问。”
  华羽然烦得在他旁边转圈:“你把任砚生的?孩子带过来做什么?你疯了?”
  裴昭抱着还没满一岁的?孩子,坐到了桌边,轻声道:“我觉得事情?不对?。”
  华羽然愣了一下:“什么事不对??”
  裴昭答:“每一件事,都不对?。”
  他把任砚生临死之前的?话和华羽然说了一遍,华羽然皱了眉头,没有再骂他,而是扶着桌子缓缓坐了下来,沉声道:“你相信他?”
  裴昭顿了一下,才说:“我不知道。”
  华羽然看着他,他知道,裴昭能说出不知道,就说明他心里或多或少已经动摇了。
  华羽然的?声线微微颤抖:“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事?若任砚生说的?是真的?,他当真是被人栽赃嫁祸的?,那他的?命,整个血月窟三千人的?命,该找谁去?还?”
  “若真如此,他的?命,自?然要我来还。”
  裴昭垂下眼看着怀里正在咬手指的?孩子,无意识地笑了一下。
  华羽然看他这样,叹了口气:“……他叫什么名字?”
  他问的?是任砚生这个孩子。
  裴昭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华羽然:“这是藏在这孩子襁褓里的?。”
  华羽然接过信展开,往下一扫,越看神色越难看。
  裴昭伸出手放在孩子的?脸上,孩子侧过头来嗷一下把他的?手指含在嘴里,用还没怎么长牙的?嘴去?磨。
  “任砚生给?他起名字了,”裴昭淡淡道,“就叫任寒秦。”
  金子晚瞬间如遭雷击!
  任寒秦……寒秦?寒秦?!
  这不是寒江王的?名讳么?!
  难不成,寒江王竟是任砚生的?亲生儿子?!
  不对?!年岁对?不上,若寒江王真是任砚生的?亲生儿子,那岂不是他如今已经八十岁了?可?他看上去?分?明只?有三四十岁的?模样——
  这时,华羽然又问:“你打算把这孩子怎么办?”
  裴昭说:“自?然由我照顾。若是真相真如任砚生所言,那便是我欠了他任家的?命,他自?然是我的?责任;若是真相无差,稚子毕竟无辜,照顾他平安一生便也是了。”他轻轻地捏了捏任寒秦的?脸蛋,“他现在还太小,若是长得再大一些,我便教他武功,以后愿意行侠仗义也好,愿意行走天?涯也罢,都是好事。”
  由裴昭……来教他武功?
  金子晚醍醐灌顶!
  裴昭的?内功深不可?测,内功类型又十分?特殊,导致八十年后他明明年岁已近百岁看上去?却仍是个二?三十岁的?青年,他若是教导任寒秦武功……
  武功内力一脉相传,他可?以不老,任寒秦为什么不能?
  若是金子晚现在能掌控身体,想必他的?手都在颤抖。
  任砚生的?儿子,曾经被整个江湖围剿的?魔头的?儿子,居然做了大盛二?十多年的?异姓王!
  若是再往深了去?想一层,当年盛文帝和竹间楼关系如此紧密,这江湖的?一场血月腥风背后,又有没有朝廷的?手笔?
  若真的?有,那任寒秦知不知道?
  他若是知道,那他救了先?皇,又做了二?十多年的?异姓王,他是真的?别无他想么?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金子晚喉头干涩,他有一种?风雨欲来前夕的?飘摇感,总觉得一切都冥冥中打掉骨头连着筋,远没有那么简单。
  那厢华羽然却摇了摇头:“望舒,你可?要想好,一旦你养了他,不管任砚生究竟是不是被人栽赃,他都算是死于你手。等这孩子长大以后,知道了你是他杀父仇人,必定要与你拔剑相向的?,你这是在亲手埋下祸患。”
  裴昭不语,半晌才道:“任砚生死之前要我小心什么,但?我没有听清。明日我便动身去?查,务必把任砚生这四十多年都查的?明明白?白?。”
  华羽然一咬牙:“我随你一起去?!”
  裴昭却摇头:“你留下,若是我和你都走了,难免会有人起疑心。”
  华羽然摆了摆手:“这有什么,谁会起疑心——”
  话未说完,他似乎顿悟到了什么,神色凝重起来:“你……怀疑竹兄?”
  裴昭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道:“你留下罢,有重要的?事需要你做。”
  华羽然忙问:“什么事?”
  裴昭把任寒秦塞给?他,看着他瞪大眼睛手忙脚乱,忍不住浅浅笑了笑:“养孩子。”
  华羽然:“……”
  ————
  华神医:裴望舒,你做个人吧!


第159章
  次日一大早, 裴昭便走了,他打算把任砚生的生平都查个通透。
  留下华羽然和还是个不到一岁的任寒秦大眼瞪小眼,有人来问便只能信口胡说是从山脚下的河上由一个木桶盛着漂过?来的。
  金子晚在想一个关键的问题,这故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结束?
  这血月阵是由任砚生布下的, 那么一切在他死后发生的事?情, 都不可能存在于这个阵法中!
  且不论裴昭现在去查这件事, 就连裴昭把任寒秦救出来理应都不应该存在于阵法中!
  除非……
  金子晚心里思忖,这个所谓的血月阵, 并不完全是任砚生设下的。
  裴昭必定有参与设阵。
  既如此, 那何时才算完?
  金子晚咬牙,总不能他要看完裴昭这八十多年的一生才算完吧?
  还有……照鸿。
  金子晚想,照鸿进阵以后到了谁的身上?他有没有发现破阵点在哪里?
  ……
  尸山血海。
  满山遍野的绿树都被染成了红色, 比枫色还要令人心惊。
  眼前不断闪现的是尸僵在山脚下横冲直撞,把不明所以的城镇百姓撕咬殆尽,开膛破肚,这些死去的百姓又会在死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失去所?有的意识和人性,无视内脏都裸*露在外的样子,无情地撕扯吞噬下一个活人,覆灭下一个城镇。
  家家户户为了抵御这些尸僵将门窗都封死, 只过几日才会让男人拼死扛着斧子出门找粮食,可这一去,就没再回?来过。
  有一户家里三人,孩子才刚五六岁,家里实在是没有任何食物了, 女人怕男人自己去便一去不回?,便拎起锤子, 深夜和男人一同?出门去找食物。
  他们还算顺利地在一个已经没有人了的房子里找到了一布袋的米,欣喜若狂,这一布袋的米至少够他们再活半个月!男人把米袋系在了腰间,两人立刻往回?走。一路小心翼翼,总算是没有遇到尸僵,可就在他们松动临走时为了怕尸僵进去而钉上的门窗时,五个尸僵却突然出现在道路尽头!
  女人着急地想尽快把门松动开,可越着急越难松,眼见尸僵越来越近,她绝望地嚎哭。
  男人一咬牙,拿着斧子冲了上去,那五个尸僵却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饿狼,蜂拥而上,男人顾左不能顾右,很快斧子便掉到了地上,嘶吼惨叫着被五个尸僵开膛分食了!
  那半袋米掉在地上,米粒掉了一地,原本白净的米粒现在已经染成了鲜红色。
  女人见状嚎啕大哭,门本来已经被她松动了,她的孩子还在门的那一边怯生生地看着她,孩子什么都不懂,看她哭自己也跟着哭。
  那五个尸僵对断了气的男人失去了兴趣,有一个尸僵敏锐地发现了还有一个活人的气息,朝女人这边走了过?来!
  女人一咬牙,重新拿起锤子,把门上的钉子再一个一个的敲回去。
  孩子看着门的缝隙从小到大,现在又从大到小,女人的脸也越来越看不见,着急地喊:“娘、娘!”
  女人最后看了孩子一眼,刚举起锤子,就被尸僵拖住脚腕拉了过?去!她一边尖叫一边胡乱地挥舞着锤子,但没有用,很快她就感受到了一股温热的铁锈味溅到了她的脸上。
  那是她的血。
  她感受不到痛,挣扎地朝家门的方向爬过去,一边爬一边嘴里还在无声地念叨着:“最后两下……最后两下……”
  她终于爬到了门前,用全部的力气最后敲了两锤子,把门砸死了。
  她的孩子安全了。
  女人把手松开,彻底的断了气,她的肠子、内脏顺着她爬过来的轨迹流了一地。
  诸如此类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任砚生,也就是顾照鸿的眼前不停地闪过。
  众、生、惨、相!
  任砚生只是一想到这些惨剧都是因为他经寒山上的一念之差,便心如刀绞,站都站不稳。
  更要命的是,方才那个临死前还在为了孩子锤门的女人,已经和男人一样完全尸僵化了,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直直地凑到了任砚生面前!
  她的脸上满是血迹,脸色青白,有的地方已经塌陷下去开始腐烂,她那双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任砚生,不断重复:“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她的语气并不激烈,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波澜,但就是不停地重复着这五个字,甚至围过来的尸僵越来越多,都在此起彼伏用没有语调的声音不断地重复。
  “都是你的错。”
  “都是你的错。”
  不要说任砚生,就连顾照鸿,也是心头紧缩,觉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就是……裴昭设下的心阵么
  杀人诛心,不外?乎此。
  这些情景不停地在他们面前出现,不曾给过?一丝一毫喘息的空间,他们失去对于时间和空间的把控,任砚生跪倒在地,捂着耳朵闭着眼睛,可这是作用于心底,脑中,哪怕他闭上双眼堵住双耳,却又有什么用?!
  顾照鸿本以为任砚生在心阵的作用下便是如此了,反抗不得。可他却万万没想到,任砚生的心智竟能坚韧到如斯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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