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顾照鸿的坏心。
他缓缓地坐在了床边,手?轻柔地来回抚摸着上?好缎子?织就的喜被,依然没有他已?经与顾照鸿拜过天地成了夫妻的实?感。
金子?晚算了算他进来以后过了多久,心里不禁想,顾照鸿这么久还进来,是被灌了多少酒?
他又?想到?了顾照鸿那个糟糕的酒量,开?始胡乱猜测难道他金子?晚这辈子?的唯一一个大婚之夜要以顾照鸿醉的昏睡过去结束么。
还未等他胡思乱想完,房门就被推开?了,金子?晚原本低着头在看喜被上?的龙凤出神,听见开?门的声音和熟悉的脚步声,他知道是顾照鸿,但他不知为何第?一次生出了类似于胆怯的心理,并不敢抬头。
他在这个时候脑子?里还在想些乱七八糟的,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今天束起头发来是不是真的不好看。
脚步声越来越近,金子?晚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快,他没有带盖头,一抬头就能看见顾照鸿,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抬。
脚步声停在金子?晚身前,他甚至用余光瞥到?了顾照鸿的靴子?。
一声轻轻的叹息传来,带着满足,带着爱,带着难以付诸言语的万千情意。
微凉的手?指搭在了金子?晚的下颌上?,轻轻把他的脸抬了起来。
金子?晚喉头滚动了一下,脸被抬高,他低垂着的眼?帘也慢慢抬起,穿着喜服双颊微醺的顾照鸿就这么映入了他的眼?帘。
顾照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在他面?前半跪了下来,动作缓缓地把金子?晚鼻梁上?的珠帘自?他耳后取了下来。
金子?晚的心跳的越来越快,他忍不住伸手?握住了顾照鸿的手?腕,顾照鸿却探身上?来,在他唇上?捕获了一个吻。
顾照鸿在他唇边呢喃:“你是我的了,晚晚,你是我的了。”
他那一个轻轻的吻好像吻在了金子?晚的心上?,让他呼吸急促双颊泛红,他能看到?顾照鸿眼?底的yu*望和疯狂,那里面?席卷了惊天的浪涛,金子?晚甚至害怕他会在这股浪涛之□□无完肤。
于是他用力地握住了顾照鸿的手?腕,罕见地结巴:“还、还有合卺酒。”
顾照鸿盯着他,半晌才笑起来:“对,我怎么忘了,还有合卺酒。”
他从地上?站起来,把手?里的面?帘随意地扔到?一边,走到?桌子?旁拿起桌子?上?的合卺酒壶倒了两杯,又?走了回来,把其中一杯递给了金子?晚,自?己坐到?了他的旁边,温柔道:“来,晚晚,我们?来喝交杯酒。”
金子?晚手?里拿着那小小的青玉瓷杯,朝顾照鸿那边探了过去,他们?两个的手?臂相互缠绕,互相看着对方,看着这个已?经与自?己拜了堂,一会儿也要洞房的人,万千爱恋都落在了杯中酒,他们?同时一饮而尽。
金子?晚喝的有点急,呛了一下,顾照鸿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空酒杯,连同自?己的一起放在了床边。
顾照鸿缓缓拉过金子?晚的手?,下一刻却倏地使力把他拉倒在了床*榻上?,自?己又?覆了上?去。他轻轻咬*咬金子?晚的耳垂,低声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金子?晚被他罩在身下,闻着他身上?令他无比眷恋的气息,他突然就不紧张了。他伸开?双臂环住了顾照鸿的脖颈,把他更?加地拉近了自?己,轻声道:“不必再等了。”
顾照鸿的呼吸cu重起来,他一手?撑床,一手?往下,去摸索不知道哪一条衣*带。
金子?晚忍不住笑:“让你千挑万选了这么一身繁杂的衣服——”
还未等他说完,顾照鸿似乎是找对了,轻轻一抽,那繁杂的喜服竟如同开?放的花苞一般层层地绽开?了。
金子?晚一怔,顾照鸿低笑,声音像是羽毛一样?拂着他的耳边:“我千挑万选的喜服,可不只是为了看起来好看的。”
他又?珍而重之地吻住金子?晚的唇:“我不会让你痛的。”
金子?晚笑了,胜过了这满屋的艳丽,他伸手?从顾照鸿的前*襟缓缓往下,挑*开?了他的领口,用气声轻声道:“我不怕痛。”
……
夜已?过半,红烛帐暖,一只素白的手?臂从纱帐中探了出来,似乎是难以忍受地攥紧了床单,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都绷紧了,与此同时纱帐内还传来了时有时无的泣音和时不时的求饶。
那两只放在床沿的青玉瓷杯先后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
作者有话要说:
开车上晋江,想都不要想
大家可以开始自行脑补了!!!
芜湖~终于洞房啦~
淦,还锁了一次!!!希望我顺利解锁!!
第202章
次日清晨, 先醒的人是顾照鸿。
他被从窗户的缝隙照进来的阳光弄醒了,微微睁开了眼,躲了躲刺眼的阳光,视线往右一偏, 就看到了正在他怀里安稳睡着的金子?晚。
金子?晚窝在他怀里, luo*着双肩, 顾照鸿的眼神贪婪又肆意地在他脖颈间密密麻麻的wen*痕上停留,脑海里不期然地就想到了昨夜洞房花烛的场景。
他本以为他的晚晚性子要强又倔, 想必在床*di间也会有些羞赧抗拒, 却不曾想他竟这般……放得开,他们一直到天色将亮时才罢休,金子?晚到后来早已经哭着求饶后退, 见他收手几乎是瞬间便陷入熟睡,诸事不醒。
顾照鸿餍足地笑起来,原来与心爱人做快乐事,竟是如此令人神魂颠倒。
金子?晚似乎也是有点要醒了, 不清醒地哼唧了一声,半睁开了眼睛。
顾照鸿凑过去啄了一口:“晚晚。”
金子?晚看着他,昨夜他那般放浪形骸的记忆涌入了脑海,他的脸和耳朵轰的一下就通红。
顾照鸿看他的样子喜欢的不得了, 凑过去亲了又亲:“晚晚…...”
金督主试图拿出自己的气势,一巴掌糊了过去:“你是武林盟主,不要这么黏人!”
顾照鸿一把捉住了他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我是你夫君。”
肉眼可见,金督主的脸更红了, 显然“夫君”这两个字唤醒了他昨天晚上的一些……记忆。
可能在床*上的金督主放的很开,但是在床下的金督主明显面子很薄, 恼羞成怒:“你闭嘴!”
顾照鸿大笑起来。
他怎么能这么可爱。
这时,洞房外传来了侍女的声音:“少主,该起身了,宗主夫人来催第三次了。”
金子?晚一惊:“什么时辰了?”
都来催三次了?
那侍女声音带笑:“将近午时了。”
金子?晚:“……”
大婚后第二日直到午时才起身,他这张脸到底还要不要了!
金督主破罐子?破摔,一把扯过被蒙在自己脸上:“你让伯母当?我死了吧。”
顾照鸿警告地拍了一下他:“少胡说,还有,怎么还叫伯母。”
天地高堂都拜了,洞房也入了,怎么还不改口。
顾照鸿把被子扯下来,露出了金子?晚那双恼羞不已还泛着湿漉漉水光的桃花眼,勾人魂魄得紧。
顾照鸿喉咙一紧,低声道:“你若是不想起身也好,我们——”
金督主立刻掀开被子。
……
又磨叽了一会儿,金子?晚这才和?顾照鸿一同前往正堂,金子?晚心里颇有些不安,他虽然是第一次成婚,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京城里那么多?高门大户,宅子?里的传言都沸沸扬扬,若是听说谁家新成婚的睡到第二天午时才起身,那是要被笑的。
更何况,顾青空和殷紫衣派人来催了三次。
金督主闭上了眼睛,一会儿都不太敢看他们的表情。
顾照鸿哪里能猜不到他想什么,失笑着拉着他的手踏进了正堂的门,给顾青空和殷紫衣行礼:“爹,娘。”
金子?晚也跟着叫了一声,算是真的改了口,他偷眼看了看顾青空和殷紫衣的表情,见他们还是眉眼带笑的,这才没那么臊得慌。
顾青空和殷紫衣是长辈,自然不会取笑他们,但旁边坐着的顾胤可是一肚子?坏心眼,金子?晚一眼扫过去,他便露出了那种“天哪洞房你们究竟胡*搞到什么时候才会第二天中午才起床啧啧啧”的表情,让金子?晚拳头都硬*了。
顾青空让他们落座,他面色想来严肃,今天也带了几分轻松在眉宇间,旁边的殷紫衣更是把开心两个字写在了脸上。寻常女子成婚,第二日是要给婆婆敬茶的,以示后院尊卑。可这里是风起巅不是京城那些高门大户,自然没有什么所谓的后院,金子?晚又是男子,敬茶这一步只会让人尴尬,于是干脆省了,如今只是真正地以一家人的身份来说说话罢了。
殷紫衣笑吟吟:“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
顾照鸿道:“武林盟那边还有些未完之事,我打算和?晚晚去那边住些时候,等竹间楼的一些后续事宜都安排好了,便和晚晚去游山玩水。”
顾青空睨他一眼:“风起巅你就不要了?”
顾照鸿笑:“给顾胤吧,他也老大不小了,不要一天就想着胡闹。”
旁边的顾胤:“……”
这是报复吗?这是报复吧?
顾胤敬谢不敏:“我也想去游山玩水,我还想去京城瞅瞅呢。”
顾青空冷哼一声:“你就游风起巅的山玩风起巅的水吧。”
顾胤哽住。
失策了,他不应该帮他哥当上武林盟主。
玩笑开过了,气氛更轻松了些,殷紫衣迫不及待地宣布好消息:“寒欢有孕了!”
顾照鸿和?金子?晚都是一惊:“当?真?”
殷紫衣美滋滋:“华宗师说虽然以前吃了点苦,但寒欢底子?还好,好好调养着没什么问题。”要有孙子?了她简直眉开眼笑:“我想要个姑娘!”
顾胤简直无语:“娘,那是人家三师兄的孩子,不是你的。”
金子?晚也挺高兴,寒欢算是他的义妹,这说明……他要当?舅舅了?
正当众人聊天之时,冷清突然踏进了门来,那张素来神色寡淡的脸上满是古怪:“师父,师娘。”
殷紫衣热情地招手:“方才还说到你和?寒欢呢,你来的正巧——”
殷紫衣话音刚落,冷清看了眼金子?晚,声音沉沉:“宗门来了外人。”
殷紫衣不当?回事:“你大师兄成婚,这几日来的人多得很,有什么——”
金子?晚被冷清的那一眼看得心里一颤,下一刻,冷清便道:“是朝廷的人。”
殷紫衣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金子?晚蹙眉:“朝廷的人?空青和?陆铎玉出宗门又回来了?”
冷清摇头:“不是他们,”他又看了眼顾照鸿,斟酌了半晌,才道:“是宫里的人。”
宫里的人,和?朝廷的人,还是有着十分的不同的。
朝廷的人可能会有其他的原因前来,而宫里的人前来只有一个原因。
——盛溪云。
顾照鸿收拢了脸上的笑意,淡淡道:“哦?那我不妨去见见。”
金子?晚拉住了他的手,喉头滚动了一下,道:“我去。”
顾照鸿看着他,金子?晚神色坚定,不容他拒绝:“我去。”
顾照鸿没说什么,退了一步:“一起。”
金子?晚没有再拒绝。
……
风起巅大门外,有一个穿着暗紫色衣衫的男子正揣着手等着,他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风起巅门楣,浩然大气,还有门口站着的佩剑佩刀的风起巅弟子?,都用警惕的眼光看着他,实在让他有点心里发颤。
不多?时,大门从内而外推开了,踏出来的中年男女他并不认得,但从衣着和?气度上也能推测一二,于是紫衣男子笑了笑:“想必这就是风起巅的宗主,顾宗主了。”
顾青空为人处世?还是让人挑不出错的,他拱了拱手:“那这位想必是宫里来人了,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紫衣男子呵呵一笑,一边打着哈哈一边似乎在用目光梭巡着什么。
金子?晚朝前踏出一步,冷笑道:“常公公找我呢?”
此言一出,即是点破了这紫衣男子的身份。
常公公看见金子?晚,态度变得低微了不少,方才若是金子?晚不说,旁人未必猜得到他是太监,可在金子?晚面前,他倒是颇有些卑躬屈膝:“奴才给金督主请安——”
金子?晚道:“少废话,做什么?”
常公公呵呵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了明黄色的卷轴:“金督主,老奴来替皇上传旨。”
金子?晚看见圣旨,眉间微皱。
盛溪云下什么圣旨?还直接下到风起巅来?
常公公展开了圣旨,清了清嗓子?刚要念,金子?晚直直伸出了手去:“不用念了,圣旨给我,你滚吧。”
常公公神色一僵,满脸为难:“金督主,这……这……这于理不合啊!”
金子?晚垂眼看他,神色阴郁:“滚。”
常公公自然不敢多说话,忙把圣旨递给了金子?晚。
金子?晚接过来,毫不客气地展开,一目十行地扫过去,半晌,嗤笑了一声。
顾照鸿看他的反应,眸色幽深:“怎么了?”
金子?晚把圣旨合了起来,直接伸手递给他,常公公在一边欲言又止,但又不敢反抗金子?晚,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大逆不道的举动。
顾照鸿缓缓展开这明黄色的锦缎,入眼只有两个大字。
速回。
——江湖令.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