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正式开始朝堂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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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伍. 龙血谋 §
第203章
顾照鸿垂眼看着圣旨上那两个扎眼的字, 脸上没什么表情,又把圣旨卷了起来。
金子?晚看着常公公,赶人的意思溢于言表:“圣旨送到了,你还有什?么事?”
言外之意, 你该滚了。
常公公面露难色:“禀金督主, 陛下的意思是让老奴搭着金督主的光一同回京。”
这?在宫里浸*淫了多年的老太监话里有话, 他说着是自己搭着金子?晚一同回,实际上是盛溪云让他确保金子?晚一定?回去。
金子?晚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他道:“你回去告诉他, 我不回去了。”
常公公大惊,失声道:“金督主!”
金子?晚拧眉:“你鬼叫什么?”
常公公脸上俨然满是焦急:“这?这?这?……金督主怎能不回啊!可得回啊!
金子?晚冷笑一声:“你在命令我?”
常公公差点在众人面前跪了下来:“金督主,这?可是皇上下的旨!”
“我抗旨不遵也不是第一次了, ”金子?晚淡淡道,“你回去便同他说,我不会再回去了。”说完,他示意风起巅众人回到宗门里便罢, “此事了了,常公公好走不送。”
常公公见他心意已决,在风起巅门口来回踱步了一会儿,这?才恨恨地一跺脚, 下山去了。
本来有些疑虑的顾青空见到金子?晚如此斩钉截铁的态度以后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于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叫了顾照鸿和顾胤到书房说些风起巅的事,金子?晚便拿着那封圣旨回到了他和顾照鸿的院子内。
现在的阳光很暖,金子?晚不想再窝在房间内, 于是在院子里的湖心亭坐下了,桌子?上摆着茶壶,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圣旨就摊在一边,他喝了一口茶,目光落在了圣旨上,他认出了那两个字的笔迹,是盛溪云亲笔所写?。
速回。
金子?晚摇了摇头,他不会再回到京城,也不会再回到皇宫里了。
他这?一生从出生开始就被困在那个四面高高的地方,无论是这具躯体还是一颗心。
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接近,警觉地回头,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奴仆打扮的下人,他低垂着头,叫了一声金督主。
金子?晚看了看他的衣服,并不是风起巅里的下人服,可能是来参加喜宴的其他门派的下人,他有些奇怪:“你是谁?有什?么事?”
那人缓缓抬起了头,微微一笑?:“金督主,你看我是谁?”
金子?晚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目光瞬间冷厉起来:“……是你。”
“——盛溪林。”
来人正是一身粗布麻衣下人打扮的前太子盛溪林,他才年过四十,可鬓角已经有了些许白发。盛溪林指了指金子?晚对面空着的位置:“金督主不请我坐下聊聊?”
金子?晚看见?他,那些他努力不愿去回忆的身世记忆就霎时间浮上了脑海。
他和眼前这?个人,居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如斯荒谬。
金子?晚眼底冰冷杀意一闪而过,他摸上了腰间,那是他放着梦焱的地方。
他的身世之谜,决不能让盛溪云知道,而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盛溪林自然也发?现了金子?晚的动作,他没有武功,但他却没有惊慌,只是拿过桌上的茶壶和空茶杯,给自己也倒了杯茶,道:“金督主不必恼怒,我不是来和你作对的。”
金子?晚道:“杀了一整个船的无辜女子,又派了霍骑过来搅浑水,现在还大言不惭地说你不是来和我作对的,那你是怎么,过来打算给我摁摁腿的?”
盛溪林看着他,忽而一笑?,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他:“金督主很有趣。”他喝了杯中茶,往前一凑,“金督主不妨猜猜,更有趣的是什么。”
金子?晚言简意赅:“更有趣的是你今天不会活着踏出我的院子。”
他把梦焱抽出来放在了桌子?上,肃杀之意溢于言表。
“你不会杀我的,金督主,”盛溪林笑?意未尽,“不如我们试试看。”
金子?晚道:“你能进来风起巅无非是因为霍骑带着你进来的,而现在霍骑并不在,我杀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你的依仗是什么?”
盛溪林反问:“金督主,你真的知道你娘是谁,你爹又是谁吗?”
金子?晚顿了一下,一瞬间心思百转。
他突然间想到,他之前想岔了,他的身世,目前来说知情人只有槐柯,而槐柯也是在被抓之后看到他的真面容后才确定的这?件事,那盛溪林根本不可能知道!
那盛溪林不可能知道的事,他为何还要拿来当筹码和金子?晚来谈?
不对,这?里面不对。
金子?晚是在夺嫡中胜出的人,他的权谋嗅觉无比灵敏,他立刻发现这?里面根本没有他一开始以为的那么简单!
于是他顺着演了下去,惊异地看了一眼盛溪林:“太子殿下就算想要活命,也不必信口胡扯到这个地步。”
盛溪林笑?笑?:“金督主背后有块水滴形的胎记,我说得可对?”
金子?晚神色一僵,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声音几乎有点变音:“你说什么?!”
盛溪林见?他如此反应,像是更加胜券在握一般,竖了食指在唇前:“我是真诚地向金督主提出合作的建议,金督主不如再好好想想。”
他把茶杯里的茶喝完了,起身道:“多谢金督主的茶,只是这茶太苦,不适合你。”
说完他便走了,金子?晚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幽深,当真没有动手杀他。
……
顾照鸿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金子?晚还在湖心亭里。
他看见?金子?晚的身影便觉得心喜,纵身点了两下水面便到了湖心亭内,在金子?晚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在想什么?”
金子?晚神色冷肃,顾照鸿一怔:“怎么了?”
金子?晚缓缓道:“方才盛溪林来了。”
顾照鸿神色一凛:“他怎么进来的?”
“应当是霍骑把他带进风起巅的,”金子?晚不在意,“这?个我倒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他过来跟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顾照鸿问。
金子?晚沉默了下,道:“他要与我合作,因为他知道我的身世之谜。”
顾照鸿:“……”
顾照鸿立刻抓住了里面的逻辑漏洞:“他知道你的身世之谜?可你不是……”他压低了声音,“你不是他的兄弟吗?若是硬要论的话,你们两个也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他用这个来和你谈条件要合作?”
这?也是方才金子?晚敏锐地察觉到不对的地方,于是他道:“他说我背上有一块水滴形状的胎记。”
背后有水滴形状的胎记?
顾照鸿昨夜把金子?晚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看了个变,也*摸*了个遍,他迟疑道:“你哪里来的胎记?”
全身都光滑白皙的像块毫无瑕疵上好的白玉。
金子?晚沉声道:“我没有,盛溪云有。”
*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硝烟的战场说的就是朝堂篇!
我要把节奏提得紧张刺激烧脑,快上车!
第204章
顾照鸿意味深长:“原来盛溪云才有这个胎记。”
金子晚怕他误会, 连忙解释:“我?和盛溪云从小长大,他小时候我?便见过他后背上的那块水滴形的胎记——”
顾照鸿自然不?会误会,但看金子晚急急解释的样子他也很享受,于是也没有澄清, 只是继续道:“盛溪林会知道这件事吗?”
“不?会。”
金子晚斩钉截铁:“盛溪云的生母珍妃在生下他不?久之后便去?世了, 他被养在别的妃子膝下, 但也不?是过得?什么好日?子,一直都是我?母亲易容在宫里做女官帮扶他。我?娘对他和我?都是千叮咛万嘱咐, 决不?能让旁人知道盛溪云背后有块水滴形胎记的事。”
顾照鸿蹙眉:“没有说原因?”
金子晚道:“从未。”
顾照鸿心思转了转, 道:“如此看来,怕是盛云帝的身世也没有那么简单。”
金子晚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他喉头滚动了一下, 方才道:“照鸿……我?怀疑,盛溪林把我?和盛溪云弄混了。”
顾照鸿方才也是想到了这一层。
金子晚慢慢道:“盛溪林的野心昭然若揭,他要这皇位,他要这天下, ”他秀丽的眉峰里聚拢了冷意,“但他不?会是一个好皇帝。”
顾照鸿问:“比之盛溪云?”
金子晚:“比之盛溪云。”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湖心亭的栏杆处,倚着栏杆没说话。
顾照鸿看着他瘦削的背影, 突然出声?道:“我?可以杀了盛溪林。”
金子晚反问:“我?难道不?能吗?”
盛溪林没有武功在身,不?要说顾照鸿,金子晚想杀他都容易得?很,但是他现在不?能死。
他盘根错节的势力还没有被全盘拔起,还不?能死。
顾照鸿走到他身后, 从后面环住了他,把自己的下巴嵌进了他的肩窝里:“你想帮盛溪云么?”
金子晚冷笑:“你觉得?我?想帮他吗?”
“不?想。”
顾照鸿缓缓道:“你若是想帮他, 早就该千方百计地说服我?缩拢江湖势力了。”
顾照鸿很聪明,非常聪明,他一眼就看破了朝堂和江湖的倾轧,和盛溪云放金子晚出来的打算。
金子晚低笑着摇了摇头:“果然你一早就知道。”
如今江湖势力越来越大,甚至能和朝廷分庭抗礼,如今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双方还能客客气气,但若是有朝一日?有了这个冲突呢?若是某一□□廷的某个政策威胁到了这些江湖人呢?这些不?受官府管制的随意而为的江湖人,会不?会怒而反之?
这是盛溪云一直在筹谋的事情。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金子晚一直闹着要离京,盛溪云一直不?同意,直到金子晚那日?与他吵得?不?可开交,他才松了口?。他说他放金子晚出来一年,若是一年内金子晚能将江湖势力收拢为他用,他便就此放金子晚自由。
盛溪云知道金子晚做不?到,没人能做到。
但金子晚不?在意,他当时想着他能不?能活过这一年都是两说,能自由几日?是几日?。当他在桃落府第一次遇见顾照鸿的时候,他还在想,怎么有这么巧的事,他离京后遇到的第一个江湖人,居然是炙手可热的武林盟主候选人。
可后来,他完全就把什么盛溪云,什么江湖势力,什么武林盟主候选人抛到了脑后,他把这一颗心都挖出来给了顾照鸿,自然不?可能做任何?会影响到顾照鸿的事,事实上,他简直就把盛溪云说的那些当成了一个屁,放完就忘了。
顾照鸿低笑:“从我?知道你身份的那刻起,我?便猜到了。可那又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一颗心都给了你,又怎么会不?信你。”
金子晚深吸了口?气,闭上眼遮住眼底的微湿。
顾照鸿道:“我?听说盛云帝在筹谋赋税改革和科举改革,可是真的?”
金子晚一怔:“你怎么知道?”
顾照鸿又道:“我?还听说他在和谢相?准备在南方水患多发的地方修建大坝,可是真的?”
金子晚默然。
他猜到了顾照鸿想说什么。
“无论我?有多厌恶他,但他仍然是个好皇帝。”顾照鸿的语气听不?出来喜怒,“若是这皇位换了人,这些功在千秋的事,未必会有人做下去?。”
“铲除盛溪林这件事,确实是为了盛溪云的皇位能坐得?安稳,但更因为只有他当这个皇帝,才是对天下百姓最好的事。”
顾照鸿侧过脸,吸*吮了一下金子晚白皙的侧颈,喃喃道:“我?和你一起去?,就当是做个了结。”
金子晚咬住了后槽牙,半晌才恨恨道:“就当是做个了结!”
……
月下柳梢头,顾照鸿在屋顶上找到了顾胤。
顾胤拎着一壶酒对他扬了扬:“喝点?”
顾照鸿飞身上了屋顶。
顾胤给他倒了一小杯酒,顾照鸿一饮而尽,冷不?丁说:“再过几日?,我?和晚晚就走了。”
“说过啦,”顾胤往后躺在了屋脊上,“你们?去?武林盟过逍遥日?子,我?在这儿继续憋着。”
顾照鸿道:“去?京城。”
顾胤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一下就直起了上半身,满脸不?可思议:“真就因为一封圣旨?”
“怎可能,”顾照鸿失笑,他抢过顾胤手里的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顾胤把酒壶抢了回来,没好气地嘟囔,“好不?容易抢回家了个嫂子,还要主动地往京城跑。你真不?知道嫂子和盛云帝那些看似荒谬的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吗?”
还是那句话,无风不?起浪,民?间的传言如此沸沸扬扬荒诞不?经,主角之一的金子晚不?堪其扰,而主角之二的盛溪云却不?但不?取缔,还动不?动地就赏这个赐那个给传闻添柴加火,究竟因为什么难道很难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