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撩到你的宿敌[古代架空]——BY:结罗

作者:结罗  录入:04-24

  列古勒的治安其实很不错,牢房里只有三个土匪和看守的衙役,牢里黑灯瞎火,刚一脚踏进,叶骁就闻到一股浓重血味,他眉头一皱,飞快拿火折子一点——
  ——尽头的三间牢房,三个头颅端端正正地摆放在没了脑袋的土匪尸体前头。
  血沿着脖子断面的骨茬往外淌,尸体靠着墙根,满墙满地的血,把墙里头的稻草梗染成红津津的颜色。
  他只看了一眼,立刻飞身而出,迎面看到王班头朝这边过来,他厉喝一声,“昨晚谁当班!”
  “老钱啊……”王班头迷惑不解地看他。
  “他住哪儿!”
  “火神庙西头第三间青瓦房,院子里有葡萄架。”
  叶骁一听,足尖一点,飞掠而去,王班头看“杨衙内”如一支离弦急箭一般刹那消失,愣了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立刻往牢里跑,随即发出了一声惨叫——
  他连滚带爬地出来,飞奔去找沈令!
  老钱好吃酒,家境并不宽裕,进门堂屋里一个破旧黑漆条案断了条腿,拿砖头垫着,平日杂七杂八堆着些东西,现在上头叠宝塔一样,血淋淋摞着五颗人头。
  老钱夫妻、两个孩儿、一个老娘。
  叶骁看了人头片刻,向两边看去,看到厨下一张方桌,旁边倒着两具无头尸体,东边卧室,炕上一大两小三具无头尸。
  叶骁退回院内,他越过矮墙往隔壁人家张望,此时天色尚早,空气冰凉,两边人家窸窸窣窣,炊烟袅袅。
  就在此时,沈令飞掠而入,在他旁边站定。
  “果然被灭口了。”沈令低声道。
  叶骁眉头轻皱,他问道:“牢里那边呢?”
  “灿司马在验尸。”
  叶骁点点头,他蹙紧眉毛,似在有所犹豫。
  沈令用兵无敌于天下,审案一窍不通,他看了一会儿人头,又看向叶骁,慢声道:“……我十六岁出阵,到现在十三年,敢这么挑衅我的,还是第一遭。”
  他声音冰凉,毫无温度,竟似比这寒秋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他慢而沉地笑了一声,“……有意思。”
  “我也没被这么挑衅过啊。”叶骁唇角一弯,勾出一个冰冷弧度。
  门外传来脚步声,却是王班头到了。
  沈令也不看王班头,只冷声道,“你立刻带人围住这个院落,整条街的人都给我带回去,分别关押,我不到不许审。这里除了我和杨衙内,不许任何人出入。”
  王班头浑身一抖,沈令侧身瞥了他一眼,他只觉得浑身如堕冰窖,忙应声而出,屁滚尿流地去召集衙役府兵。
  沈令说话的时候,叶骁正从怀里摸出一副冰绡手套,听他说完,他想了想,把手套收起来,“再三天就开市了,速战速决吧。”
  他大步往里走,看着条案上的人头,皱着眉咕哝了一句,“希望能成……”说完,他伸出左手,按着人头,回头唤道:“阿令,你到我旁边来。”
  沈令依言到他身侧,“怎么?”
  “你扶着我点儿,我怕我一会儿栽下去。”
  说完,还不待沈令问,他左手上漆黑的镯子轻轻鸣响,开始缓慢旋转。
  镯子动的非常非常慢,完全不似之前那帮灵动,沈令心中不知怎的生出一股不豫,他刚要开口要他停下,却见叶骁眉心慢慢渗出了一滴血。
  没有任何伤口,就是一滴红得刺目的血,平白无故,从他眉心渗出来。
  血红一滴圆珠,从白皙肌肤间透出,然后滴落。
  落在那只似被什么抓住,转动得异常艰难的漆黑手镯上。
  沈令眼睁睁看着血落在镯子上,像是水滴进旱田里一般,刹那吸收,镯子铮一声轻响,内里朱色星芒流动,在他腕上飞快地转了起来。
  镯子越转越快,叶骁面色凝重,片刻之后,他忽然毫无预兆地往后一倒——
  倒入沈令怀中的刹那,鲜红的血从他七窍缓缓淌出来,叶骁刹那失去意识,沈令只觉得浑身发冷,忽然就想起了昔日栈道下,也是这样,叶骁浑身浴血,背着他躲避追杀,他在他背上昏昏沉沉,只觉得天地都在晃,鼻子里只有叶骁血的味道。
  而他现在,又看到叶骁的血了。
  而上次那些让叶骁流血的人,背后的主使,他都还不知道是谁。
  沈令一把抱起叶骁,疾步出门,外头王班头带着衙役府兵进来,沈令抱着叶骁,看都不看,从他身边走过——王班头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旁边人赶紧搀他起来,他兀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刚才和他擦身而过的哪是县令,分明是一头嗜血凶兽。
  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叶骁在某个地方徐徐醒来。
  那是个古怪的空间,似乎很小,但只要随意看去,就会随着视线无限延伸扩大,一撤眸就刹那又回到身侧方寸。
  叶骁对这里不陌生,他今年元月就来过这里一趟了。
  他干脆盘腿坐下,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跟人说话,“啊,我又差点死了嘛?”
  “可不,我也没想到,一年能看到我的小鸟儿两次啊。”
  远远传来女子娇柔声音,昏黄幽暗中伸出许多苍白的手,掌心俱托着一星苍色的火,渐次点亮。
  随着苍色的火光亮起,空间徐徐伸展,终于,苍火闪耀之间,现出被无数雪白手臂托负,四下垂着长发编成的帷幕,巨大的、寝床一般的白骨王座,娇媚的女子声音从帷幕后徐徐传出,“过来,让我看看。”
  叶骁应了一声,意随心转,他已到了骨座之前,苍火明灭,隐隐映照出发帐之后有什么庞然大物不停而细微的蠕动。
  片刻,发帐掀开一角,一只粗大而血迹斑斑,看不出来是什么动物的巨大前肢举着一只齐肘断掉,兀自滴血的女子右手,轻轻抚上了他的额头。
  纤细指尖触上他眉心的刹那,叶骁疼得缩了缩身子,那些举着灯火的苍白手臂安抚一样弯下来,轻柔扶住他的身体。
  叶骁委委屈屈唤了一声,“阿娘……”
  “没事儿,只是这块土地讨厌阿娘,你用阿娘的力量,被反噬了而已。”
  他嘟囔,“怪不得‘昆山碎’这么难用……”
  血淋淋的女子指尖轻轻碰了一下他左手上的四只镯子,安抚一样拍了拍他的手背,“没关系,小鸟儿现在还是小孩子,等小鸟儿长大了,这种劳什子就用不上了,天地之间,就什么都拦不住我的小鸟儿啦~”
  “然后,阿娘就会吃掉我,对吧?”他侧着脸,撒娇一样蹭了蹭手,然后那手怜爱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对啊。不然,我干嘛要让你生下来呢?”女子的声音依旧甜蜜而疼爱,叶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只是问,那,阿娘,我到底什么时候长大啊。
  “快了。”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鼻子,无数只苍白手臂从他的身体下方徐徐升起,托起他包裹他,他随性躺下,手臂立刻在他身下铺展成一张床。
  女子的声音似乎带了些微妙的感叹,她说,你第一次来这里,才丁点儿高,现在已经是这么俊的孩子了。
  手臂在他身躯上轻柔交叠,成了一张又密又轻又暖和的被子,“你睡吧,在这里睡一觉就好了。”声音似乎想了想,帐子里又伸出一只手,却是个骨节粗大男人的手,托着一点朱红色的火,“阿娘给你留了好东西。”
  叶骁一脸厌恶地把递到嘴边的手推开,“我不吃。”
  “傻孩子,吃了这个魂魄你就立刻好啦。”
  “阿娘,你不是人,我还是,我不吃人。”
  女子安静了一会儿,男人的手缩回去,帐子后头肉山一样的东西轻轻蠕动了一下,似是吞咽了什么美味。
  过了一会儿,她才道:“你说你,到底像谁呢?你既不像我,也不像你爹。”
  “我长得还是跟先帝很像的,虽然他没我这么好看。”他合着眼,躺的舒舒服服,大言不惭。
  “我说的是你亲爹。”
  “阿娘你也别说得先帝跟我野爹似的,他和先后,怎么说也是我生身父母啊。”
  “可你也不像他们。”
  “也没什么不好。”叶骁淡淡笑了一下,小小声地道,“阿娘,我困了……”
  “你睡吧,阿娘看着你。”
  他小小嗯了一声,血淋淋的手掩住了他的眼睛,一刹那,空间之内无数的苍火熄灭,他安静地睡在苍白骨座面前,被发帐之后非人的怪物温柔看护。
  无数的朱玉色气息悄然无声地渗进他的身体,叶骁慢慢睡着,而当他在这个空间里彻底沉睡的一刹那,他在列古勒,自己的房间里,睁开了眼睛。
  列古勒落下了这季第一片雪花。

  第三十一回 永夜幽(下)

  
  天空是一片壮阔的灰蓝,风啸卷而过,卷起兀自盛开的银莲花,抛向半空。
  远远的山丘上,两人一骑矗立其上,望着脚下小小的一个营盘,和稍远处一个大些的营盘。和被它们拱护在中间,棋盘似的列古勒。
  人和马是个小小的黑点,在枯黄青绿夹杂雪白的大地上移动,似是蚂蚁一般。
  高大健壮的男子站在黑马旁,面前燃着一小堆幽蓝色的火。他握着手杖,面上覆盖着一张无眼的木头面具,血红色的头发扎城细小的辫子拢在脑后。
  马上的骑士注视着脚下,风帽外只露出了一双碧绿的眼眸。
  两人一动不动,宛若雕像,良久,红发的男人低声道:“邪祟将醒。”
  骑士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又看了下面片刻,他忽然伸手,今年的第一片雪落在了他的指尖。
  ——火堆熄灭了。
  风忽然大了起来,一下卷掉了骑士头上风帽,刹那之间,月光一般华美的银色长发倾泻而出——
  在列古勒的县衙,叶骁睁开了眼。
  “邪祟已醒。”
  红发男人用一种古怪而神秘地语调低声说道,随即他抬起面具,那张没有眼睛的面具看向了银发骑士。
  “弥兰陀王,天命已至。”
  银发骑士碧绿色的美丽眸子只是凝视着脚下的列古勒城,一言不发。
  叶骁醒过来的时候,照顾他的是五娘。正在他旁边吹着一碗药。
  听说他醒了,沈令飞奔着进来看他,冲到他身前,问他哪里不舒服?
  叶骁浑身无力,他抽抽鼻子,道,“有血味……”
  “你早上七窍流血,怕是鼻子里还有没冲干净的。”沈令拿了盐水给他洗了鼻子,叶骁喊饿,五娘端了碗仙人脔和小天酥,他各吃了一口,嫌仙人脔奶味儿太重,鸡块不够嫩;又嫌小天酥里鹿肉柴、米不是去年的、乳酪腻得慌,娇气劲儿全上来。五娘哄着,好歹小天酥喝了半碗,给他又拿了盘容易消化的汉宫棋和清高面。
  这个汉宫棋和宫里的不大一样,里头是蛋清调酥酪蒸出来的,棋子大小一片儿,一口一个。清高面蒸得酥软蓬松,里头加了咸酥酪,吃起来鲜甜适口,叶骁倒是全吃完了。
  他是早上倒下去的,整整昏了四个时辰,这期间沈令已经把该审的都审完了。
  三个土匪身上刀口一致,都是被同一个人用同一种凶器从身前斩断头颅,一刀毙命,死亡时间几乎同时,现场没有挣扎痕迹。
  她的判断是,来人一刀一个,根本没有跟匪徒说过话——明显就是灭口而来。
  至于老钱一家……沈令看向叶骁,叶骁正把最后一块清高面拈起来,乳白蓬松的一块塞到沈令嘴里,他看沈令吃下去,才满意地道:“老钱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他说整件事情就是阿衮河匪徒的灭口加示威。
  老钱是土匪在城里的眼线之一。土匪从老钱这里得知三个羊头山的匪徒被抓住之后并未提审,跟他说进去嘱托一下三个人别乱说,便给了他酒肉让他先回家——这是老钱以前很经常干的事情,便不疑有他,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潜入进来灭口的匪徒共有三人,一个人下去灭口,另外两人尾随老钱回家,酒肉里早就下了迷药,老钱老娘和小孩吃得少,早早去睡觉,昏在床上,老钱夫妻边吃边喝,昏在桌边,就被尾随的两人悄然无声地砍下了头颅灭口示威。
  灿灿验过了尸,他也提审过了周围邻居,确实如叶骁所说一般,是中了药物昏迷之后被杀,并没有人听到老钱家有异动。
  沈令看他片刻,慢慢开口,“……但是……殿下……”
  “叔靖,或者,三郎。”他笑眯眯。
  沈令卡了一下,勉强叫了声叔靖,“……你怎么知道的?”
  “靠这个。”他举起左手,滑冷一声,四只镯子向下滑动,撞出脆响。他笑眯眯地看向沈令,柔声道,既然我们都这样了,那有些事情,就要告诉阿令啦。
  他问沈令,还记得他在北齐登殿那日,被他所杀的小太监么?
  沈令当然记得,他点头,叶骁手指划过那个漆黑的镯子,“‘昆山碎’的力量之一,就是能让我感知到死去、以及将死的意识。”
  这话说起来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但是叶骁身上本来就古怪甚多,沈令点点头继续听他说。
  “我其实到现在都不能控制‘昆山碎’。绝大部分时候,是我被危及生命,‘昆山碎’自己主动发挥作用,在北齐登殿那次,就是‘昆山碎’提前预警。我碰到小太监的一瞬间,就知道了怎么回事——他当时害怕至极又确实必死,我就感应到了。”
  “然后今早……你主动使用了‘昆山碎’去读了老钱的意识……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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