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总感觉上面还香香的,是青蓝的味道,就确信无疑地肯定道:“你刚刚亲我了。”
青蓝梗着脖子,使劲憋着笑说:“怎么了,我这么好看,亲你你不乐意吗?”
宋辛这下乐开花了,连忙嘟起嘴巴朝青蓝凑过去:“乐意,乐意,再亲一个,你是不是答应我了啊青蓝,快点再亲一个,别跑,给男朋友亲一个!!!”
青蓝被他抱得死死,两个人亲了好久,亲到嘴唇都发肿,他快要受不了了,不得不眼泪汪汪地推他:“不要再亲了。”
宋辛放开他,又小动作地轻轻啄,时不时把他的嘴唇咬起来,拿舌尖舔一下,像在吃糖:“为什么?”
青蓝不好意思起来:“留,留着以后再亲嘛,不要一次就亲完了——”
宋辛太喜欢青蓝嘴里这些天真又可爱的情话,再次啵唧了一大口:“不会亲完的,只会越亲越多。想要就来拿,我这里留给你的亲亲你一辈子都用不完的。”
宋辛和青蓝谈恋爱了,全市的0都在震惊。
“我草,听说了吗,那个我们圈里最漂亮的0,你们知道吧,几乎所有的1都想搞的那个,和一个圈外的0在一起了!”
“也是0???”
“啊,还说要和我们断联,辛辛这是要退圈啊。”
“果然只有姐妹才是真爱。”
“我看过照片,好像挺会做饭的,不正好是辛辛的理想型吗?感觉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哪天我们去找辛辛的时候见见吧?”
宋辛和青蓝一起过了周末,周一就开着车送青蓝去上班:“异地恋好辛苦啊,雀儿。”
青蓝有些无奈:“只是隔着一个区呀,怎么变成异地了。”
“一个区都不行,我想天天和你一个被窝里起床,一辆车去工作,再一辆车回家,睡回一个被窝。”宋辛苦着脸。
青蓝凑进去亲了他一口:“我们不要每天相处这么久,你会很容易腻的。”
宋辛抓着他的手臂不放:“右边也要。”
青蓝无奈地只好又亲一口,接着往办公楼里去了,走到一半还回过头,看他还停在原地,就甜甜地笑起来,和他挥挥手。
宋辛摸了摸自己驾驶位旁边青蓝给自己带的便当和老汤,都是他早上起来自己做了给他带的,盛在盒子里,他到公司去打开的时候都还热乎。
——和你待在一起哪里会腻呢,你这么好,我只会觉得这辈子都太短,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和你在一块儿。
上辈子的我也该是这么许愿的吧?
第25章 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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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辛嫁来秦家不到一年,就被秦家老母休了,遣回家去。
“真是惨呢,说是生不出孩子,家里人嫌他丢脸,现在也不想同他住在一处,后来好容易给家里长辈的舅子带走了。”
“宋家现在家里的铺子也不景气。宋家老大真是个现世宝,什么都不会的,把家里的底子亏成这样。如今这头还被退了个媳妇儿,名声不好了,往后家里小辈的嫁娶,又是问题。”
“这一对也真是怨偶啊。秦家现在也不好,秦家老母挑三拣四的,总是不满意。好的媳妇儿前些年都给别家挑走了,秦家那小子也老大不小的。”
秦泷抱着君君逗,君君依然是板着脸不说话。
青蓝道:“君君今日还没吃饭,兴许是脾气来了。”
秦泷便叫侍从端饭上来,君君吃了,不多时就开始抗拒,甚而张口哇地一下,吐饭在秦泷身上。
“君君!”
青蓝把君君抱起来,打了打他的嘴巴:“怎么挑食。”一边把他给了侍女,去给秦泷擦衣袍:“君君不懂事。”
秦泷不是很在意,去里间换了衣服又出来:“无妨,是我平日少见他。”一边端起碗筷,“我们也吃吧。”
青蓝怔怔:“少爷要在此处用饭吗。”
“怎么,”秦泷道,“可是你这儿的饭食不好吃?我跟灶房说一声。”
“也不是。”
青蓝在末位坐下来。现如今,走了个主母,家里头的内眷又少了,他又得着头一份的好处,饭食住行等等伺候都是好的。只是桃李在时,他同主母算得上是同吃同住,自然是现在再如何优渥头一份,都比不得的精细。
那时候青蓝还会同桃李推拒:“大奶奶,这不合礼数的。”
桃李给他夹菜,看他不肯吃,就直接送到他嘴里去:“怎么,我偏要你同我一样,谁敢说不合礼数。再说,她们那些下人,哪有我晓得你的喜好?吃点这个。”
秦泷看他又走神,心里烦躁,点了点远处的盘虾:“帮我夹点。”
青蓝回过神来,拿着干净筷子给他择了,放到碟子里剥起壳。秦泷连忙道:“不必剥,我喜欢吃那壳子。你又忘了?”
是了,不爱吃壳子的是桃李,秦泷向来都是囫囵吞的,只去掉虾头。青蓝连忙把剥了壳的虾子肉放进自己碗里,又给他重新夹:“是太久未同少爷同桌,忘了少爷喜好了。”
秦泷古怪地看他,忽然笑起来:“怕不是给宋辛剥虾剥惯了。”
青蓝不敢言语。桃李也走了许久,听说宋家现在也没他,仍旧是乱成一团,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兴许是明天,兴许是明年,兴许永远不会再来。
桃李张扬漂亮惯了,到哪都有人疼的。青蓝不一样,青蓝给人关在这让人窒息的府上,受着虚假的疼爱,一辈子都出不去了,烂也烂在这间房子里。
“我同母亲说了,你若再生个儿子,就抬你做侧夫人。”秦泷突兀道,“宋辛那事,我也不是没同她们抗争过,奈何她们确实不喜宋辛——你也把心收回来罢,宋辛一时半会是不能再来见你了,不过兴许过几年,你得空还能去喝他的喜酒。他那样的人家和模样,就是嫁过一次,也不愁改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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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指了青蓝来秦泷房里的是二房。秦老太本就因为青蓝是二房来的,不太满意,后来二房又得寸进尺的,给秦泷塞进来个桃李。
那二房只仗着秦泷的亲爹去了,在秦泷的婚姻大事上动手动脚。后来秦泷又的确是爱娇这两个美人,反而对老太赐的人都不闻不问的,下人多嘴说上几句,更让老太不自在起来。
亲母子当然该是最亲的,可是他们小辈房里头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秦泷也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思。他当日是铁了心要同母亲作对的,可是上了年纪的老娘急了,流着眼泪说他不中用,说他过去的爹早死了,自小没个男人管着,心飘了。
“你爹临死前把你托给我,如今你倒是事事忤逆着来,是我力不从心了。”老太哭诉道,“你又忘记二房家了?他们在你爹死的时候,只想着分家产,丧事也不来。如今只是要你丢个二房来的双儿,你就这般不忍心。”
秦泷听她这样说就没辙了,眼睁睁看着桃李包好了和离书,把家里的东西都搬空了,坐着他舅子的马车出府去。
秦泷道:“往后一别两宽。”
桃李看他一眼,又有些觉得他可怜。好像他才是本该最潇洒的公子,来去花丛,看似真心付尽,实则毫发未伤,却偏偏总是遇着痴儿。他分明不懂痴儿,最好一辈子玩乐人间,却总要背负着那些痴儿痛予他的恨。
倘若没有青蓝,桃李这般没心,该是和秦泷最天造地设的一对。又或者没有他,青蓝依旧是低到土里去,总是仰望,总是等待,要的也不多,爱的却很深,慢慢下去,相对白头,也算是同秦泷厮守一辈子。
偏生没心的他和偏房里头的青蓝,一个望下去,一个恰巧瞧上来,在那么仓促的对视里头,察觉到某种隐秘的相惜。他浪浪荡荡地凑了过去,青蓝犹犹豫豫地应了过来,就成了一辈子,再不能回头了。
桃李从前还心存侥幸,毕竟青蓝是个贱惯了的,能忍着同秦泷那般过一辈子,大约也能这样苟且地同他密会厮守,他们三人便做那表面的恩爱夫妻,背地里又十指相扣,岂不是皆大欢喜,各取所需。
可是他日渐贪婪,总觉得青蓝越瞧越可爱,他想要青蓝,自然就觉得秦泷碍眼。甚而青蓝为秦泷怀孕了,他都不住地难受。
甚而生出额外的心思,想要光明正大地同青蓝在一处。
此时才终于惊觉。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原来不是假话。
桃李会做生意,宋家没了他又摊上个不中用的大哥,几乎倒了一半。于是回家去,把宋家从前合作的商贩,都拉到自个儿身边来,做起了过去水粉香料的活计。
桃李借着秦家媳妇儿的名头,应酬时查探了不少此地胭脂香料的行情,背地里又用宋家二子的身份做活儿。嫁出去的双儿,家里的产业便不再归他。他如今只挂着个宋家的名头,倘若日后要同秦泷做交易,还是要有自个儿的资本才好。
青蓝同他日夜相对厮磨,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动摇。桃李总以为他是个温顺的,不曾在意。秦泷查出了避子药,是桃李一时疏忽,当然也没有什么害怕的,他背靠着宋家,秦泷能耐他何?再不济就是休了他。便是那老太想要休他,只要他不肯,停了药往秦泷身上一坐,怀了,老太也是要掂量一二的。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能晓得,青蓝当然也晓得。
可青蓝还是扑到他前头去,替他顶了罪。既是替桃李圆了一时的谎,又是在自戕,要桃李看看自己的决心。
我能为你做到这种地步,大奶奶。
你往后要放手,这便是我的下场。
就像明知道掉出去就会要碎掉的玉石,还要冲他笑,像在质问他,我就要碎在地上了,你是接还是不接?
桃李被青蓝这般的模样所惊吓。
青蓝的爱大抵是无私的,总不想着自己要什么,只想着去给。
他惯常不沾尘世的爱欲。
可是桃李把这块常年干净,不沾爱欲的玉石玷污了,让他堕落,也让他醒来。
“我来了。”
大约是没能想到自己会在祠堂里遇着泼皮,青蓝纵使是鼓着勇气站出去认罪的,到最后也当真是怕了,往旁边那一撞,几乎是在寻死。桃李站在昏厥过去的青蓝床前,轻轻地抚摸他伤疤旁的皮肤,那块地方还渗着冷汗,可怜又可爱。
桃李道:“我接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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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背地里,同他妈那边的小舅道:“小舅,我想要一个人。”
小舅问他:“什么人?”
“秦家的偏房青蓝。”
他小舅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解道:“别家的妾室,该是不好要吧。”
桃李也猜到秦泷现在是把青蓝当作自己最后的玩意儿了,死活是不肯放手的,可是他的决心也未必会比秦泷的少:“是不好要。可我偏偏就要。”
小舅只好摇摇头:“你的事情我不管的。除非他有个什么长处,非得了不可,我才帮你。”
“有,”桃李道。他从袖子里取出点香粉来,递给舅子。
“青蓝鼻子好使,调味道有一手。从前在家里,没得贵重香料给他把玩,他便自个儿摘花摘茶摆鲜果子,家里总是香的,季节不同味道也不同。”
青蓝因着喜爱玩弄些香花芝草鲜果子的,身上也总有股香味,桃李最喜欢。
小舅闻了一口,面上有些讶异。
“当真是个天才。只可惜偏偏做了个偏房,埋没了。”
第26章 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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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季的时候,君君着了风寒,夜里咳嗽不止。青蓝急得不行,总给他药吃,也不见好。
老太也心疼这头一个孙子,又怕君君染给了别人,便请了些大师在家里,驱除那些脏污的东西。
那大师给君君喂了些香火,君君便不咳了。
老太礼佛,很信这些牛鬼蛇神,恭恭敬敬道:“多谢大师了。这孩子从来没病没灾的,只到现在还不开口,兴许是有什么脏东西魇住了。”
大师翻开君君的眼睛看了看,道:
“是了,这孩子投错了胎。他的生母命中主生育,是个事生育不事管教的,平日定也是个能生的主儿,却克子。”
老太听了,止不住地捶足顿胸:“是了,是了,个个都是不省心的。”
秦泷这回听出老太的不喜,又怕她想把青蓝也从他屋子里择了去,便是真的不乐意了,同他母亲吵了起来。
他道:“宋辛已经听您的,遣走了。如今便是青蓝也不能留给我了么?”
老太自打真的休了桃李之后,越发得寸进尺起来,从前对秦泷房中的事情还只是些许的干涉,现在则是完全听不得秦泷反对。
可是到底也觉得青蓝陪秦泷久了,还有个孩子,便只道:“是了,你留着就留着罢,只不能再放在屋里,晦气。我早说他一副苦相,瞧着不喜气,果然,是个克子的。君君也不能再放在他那边带。你另找个奶娘养着。”嶼汐團隊整理,敬請關注。
秦泷只好把青蓝送出偏房去。
青蓝住回了下人住的房子里,倒也没什么怨言,只是道:“君君呢?”
秦泷愧疚道:“他会好的。你只等些时日——我再把你接回去。”
他老母于他而言,自打亲爹去世后,是父也是母,他再如何有钱有势,在家里头也不能不听她的。
青蓝坐在凳子上,笑了笑,仍旧是往常那样又漂亮又失神的美人面,木木的,又干净又单薄:“好。”
秦泷很早就又娶了一房,是个女子,瑟瑟缩缩的,只会在秦家老太面前听训。老太对她很满意,同秦泷催着,要尽早抱儿子。秦泷不喜欢女子,又出门去喝酒,一来二去,碰见小荆多了,只觉得他单纯可爱一如过往的青蓝。只是青蓝如今脏了,心也不在他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