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攻与渣受陛下[古代架空]——BY:晓月千重

作者:晓月千重  录入:09-03

  阿鸾刚要把手中白子丢回去棋盒里,忽然听见到这话,便立刻偏过头看向桑成林,问他道:“你说什么?”
  桑成林耿耿然道:“我说,这局棋……”
  师隐截住桑成林的话:“是我输了。”
  桑成林还要再言语,却看见望过来师隐的目光,张了张嘴,到底没再往下说。
  阿鸾咬咬牙,直接伸手去捡盘上的棋子,说:“再来!”
  师隐皱眉:“阿鸾……”
  阿鸾抬起头,看着师隐,眼光很坚定,甚至是不容拒绝的,他说:“再来。”
  师隐便不再说了,只跟着阿鸾一起拾起棋子。
  很快,棋盘上清了空。
  这一回仍是由阿鸾执白先手,再次落子天元。
  师隐随之落下黑子。
  桑成林立在旁边,看见他们这下棋的路数,倒是吃了一惊,但并不出声,仍只旁观着。
  雨声不歇,交战未止。
  桑成林在边上站了好半天,刚觉得累了要动一下,那边棋盘上就霎时分了胜负。
  师隐收回手,淡淡道:“我输了。”
  阿鸾指间还拈着白子,另一手托着下巴,斜眼去看桑成林,叫道:“书生,你再看看,谁让谁了?”
  桑成林看过棋局,却不好说:“这……”
  阿鸾见状,气闷地把棋子扔进棋盒里,直接站起身往外去,说:“我走了。”
  师隐也站了起来。
  阿鸾在门口处站定,瞟了一眼还在那看棋的桑成林,问道:“你还不走吗?”
  桑成林刚忙也出了茶室:“走,这便走了。”
  三人都站在檐下。
  桑成林取了自己的伞,对着师隐行了一礼,道:“大师,今日多有叨扰,改日再来拜会,告辞。”
  师隐淡声应了他:“好。”
  桑成林就撑着伞往外面走去了,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看向阿鸾,问道:“小公子,你不走吗?若是顺道,在下可送一送你的。”
  “不顺道!”阿鸾揉了下手,没好气道:“你走你的,管我做什么?”
  桑成林倒也不生气,只点点头,说:“好,那在下便先走一步了。”
  阿鸾看都没有看他。
  等到桑成林出了精舍,再不见人影了,阿鸾又往外走了一步,伸出手,露在雨里。
  雨水从不知多高的天上落下来,冰冰凉的,把阿鸾的整只手都淋湿了。
  师隐就站在阿鸾的身边。
  “阿鸾。”
  阿鸾侧过头:“嗯?”
  师隐不作声,只是去将阿鸾的那只手拉了回来,然后虚握住他的手腕,用手帕将手上淋的雨水一点一点的擦干。
  最后停在手背上。
  师隐看着阿鸾手背上已然青了的那处,手指不自觉的要去碰,但只到边缘就停下了,指腹抵着白皙肌肤,问:“你……疼吗?”
  这是上午时,他没收住力道握的那一下。
  阿鸾也低下头,去看自己手上的那团青,须臾,笑着摇头,说:“不疼。”
  师隐便松开了手,他不能再握。
  阿鸾却把手抬起来,放到眼前,看着手背上的那青,唇角翘着,眼尾弯弯的,似乎很高兴一样。
  师隐不能明白,但也并不打算问。
  他将手帕叠起来,递给阿鸾:“你的。”
  阿鸾自然认得出自己的东西,只是却不收,又推回给师隐,说:“都湿啦,你把它弄干了再给我吧。”
  “明天来找你拿,我先走啦。”
  说着话,阿鸾就要踏出去,但还未等悬空的那一步落地,人就先被师隐拉住了。
  阿鸾往后退一步,去看师隐,问:“怎么了?”
  师隐松放开手,将自己的伞递过去,说:“打着伞,不要淋雨了。”
  阿鸾接了,笑着说:“好。”
  撑开伞,阿鸾就走了,师隐仍站在廊下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动。
  但阿鸾却停住了。
  阿鸾握着伞柄,转过来,站在雨里,声音都蒙上了一层水气:“师隐,你下回不许给那书生开门了。”
  “我不喜欢他。”
  撂下这么句话,阿鸾就自顾自地走掉了。
  师隐还站在那里,许久之后,才缓缓地将掌中那方湿了的手帕收紧。
  雨下了一夜都没停。
  直到第二日上午时才渐渐收住。
  归云和归雨快步走回来,一进到精舍里,立刻就变成了跑着的,一边跑还一边叫着道:“师隐师兄!师隐师兄!”
  师隐听见,就从屋里出来了,看见跑的气喘的两个小和尚,问道:“出了何事?你们怎么回来了?”
  归云和归雨都是清早就要去念佛堂的,一直等到天晌时才能出堂里。
  归云歇了一下,就立刻跟师隐说:“师隐师兄,有人在前面吵架啦!吵得好凶!”
  师隐问:“怎么回事?”
  归雨跟上道:“有两个人争着要大法师解签,谁也不让谁,就吵起来了!听说他们昨天就已在前面吵了一架呢!”
  师隐立时便想到了桑成林。
  但还没等师隐再去多想,谜底就自己送上了门。
  归云和归雨听见有人在外敲门,就跑去开了门,门一开,看见门外的人,两个小和尚就一齐惊叫道:“啊!就是你呀!”
  桑成林还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名人了。
  一脸的莫名其妙,桑成林指指自己,问:“我?我什么?怎么了吗?”
  归云和归雨把着门,都很戒备的看着他。
  桑成林见状,就只好自己往外退了几步,左右仔细看过,嘀咕道:“没找错啊……”桑成林又向前,向归云和归雨行了一礼,询问道:“两位小师父……请问,师……师隐大师……可是在此处的吗?”
  归云和归雨一听见师隐的名字,就松了些防范,问道:“你认识师隐师兄啊?”
  桑成林点了点头,说:“是,认识的。”
  归云和归雨立刻就说:“那你快点进来吧,师隐师兄是不出去的。”
  桑成林还没听懂什么叫“不出去”,就被两个小和尚拽着进了精舍里去。
  师隐看见了人,问:“当真是你?”
  桑成林听见这话,又是懵然,很费解地问道:“大师,何谓当真是我啊?”
  “是我做了什么事情,叫众人皆知了吗?”
  归云和归雨抢着说道:“我们整个大兴寺都知道你啦!”
  桑成林还是不明白:“什么?”
  归云和归雨就把事情都给桑成林说了一遍,说的比他这个当事的人还要详尽。
  师隐只听着,并不没出声。
  等归云归雨讲完,桑成林一脸恼怒道:“颠倒黑白!谁欺负她了?!分明是她胡搅蛮缠!”
  归云和归雨两人好奇:“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桑成林就把事情本原说了个清楚。
  师隐听着,倒是想起来了——他去年刚到大兴寺的时候,就曾听归云和归雨说过有一位愁嫁的小姐,常到寺里来求法师替她推算姻缘的。
  桑成林昨日碰上的便是这位小姐。
  事情由头讲清了,桑成林就继续道:“我今日无意碰见了她,她还非要堵着我,不让我走,说什么要与我理论。”
  “理论什么?她至今嫁不出去,难道还要怪在我身上吗?好不讲理!”
  “她还放言,说明日再来,若是再遇到我必定还要跟我理论。”
  师隐听也就听了,握着持珠一颗一颗拨过去,并不起情绪,只问:“那你明日还来吗?”
  桑成林握着拳头,说:“来!难道怕她不成吗?!我必要与她分辨清楚!”
  师隐便不说话了。
  他不懂这些,也不知如何劝解,更何况,他看桑成林如此,似乎是并不需劝解的。
  桑成林又坐了一会儿,还是气闷,就也没再多待,只跟师隐说了一声,便自己走了。
  归云和归雨送了他出去,也顺道是自己回去念佛堂。
  他们是偷跑出来的。
  到了晚上,天又阴了下来,只是没有落雨。
  归云和归雨回来吃过了饭,洗漱过后,就早早地睡下了。
  他们又被罚了明早念经百遍。
  师隐还没有歇息,他在等阿鸾来。
  阿鸾今晚来的也很快。
  师隐听见门被推动的声音,便抬头去看,就见阿鸾自己进了来,刚要叫他,阿鸾却先一步出了声。
  阿鸾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许给那个桑成林开门吗?你为何还要放他进来?”
  师隐皱眉,问:“你知道了?”
  阿鸾说:“半个京城的人都要知道了,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师隐没想到这事竟会传的这样快。
  阿鸾看出来了,笑了一下,说:“师隐,你以为京城是什么地方?在这里,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人知道的。”
  师隐抿了下唇角,问:“何意?”
  阿鸾就说:“他再来,你迟早会……”
  话只说了一半,阿鸾却突然止住了。
  师隐那双浅色的眼瞳中映着烛光,却怎么看都是冷的,他问:“我迟早会如何?”
  阿鸾咬了下嘴唇,不说了,只是很强硬道:“……反正,你不许再让他来了!”
  师隐也不多缠问,淡声道:“他明日还要来的。”
  阿鸾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说:“你要是让他进来,我就再不见你了!”
  师隐闻言,不再说话,只看着阿鸾。
  阿鸾很烦躁地说:“你只跟我一起,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再带上别人?!”
  “我不喜欢别人!”
  师隐却很冷静,就连声音都是冰冷的:“我只是在这里。谁要来,要跟我说什么,做什么,难道都不行吗?”
  阿鸾眼里似乎有泪:“不行!!除了我,谁都不行!”
  师隐闭了下眼睛,过了许久,他问:“阿鸾,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师隐: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阿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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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开始洒狗血了,嗯抖一下大纲,很好,很狗血
  另,别烦小桑,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第19章 今来花如雪
  门开着,屋外天很黑,今晚没有月亮。
  阿鸾就站在离门口很近的地方。
  他微微张着嘴巴,像是不能明白这个问题,又或者是不能相信师隐问了他这个问题。
  一抹通红爬上去眼尾,看起来委屈又可怜,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师隐……”阿鸾的声音微微颤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你是师隐啊,你当然……是师隐啊……”
  师隐看着阿鸾,反问道:“我是吗?”
  他的语气淡淡的,也没有说很重的话,可却尤其冷。
  阿鸾就把嘴唇咬的更重了一点,他仰起头看着师隐,眼尾的那抹红变得更艳了。
  他仍不能明白师隐的意思,只是被这个问题逼的没有办法了,声音都变的有些尖锐,他叫着问道:“那你要我怎么说?!”
  师隐看着阿鸾那双含泪的眼睛,不知为何,他忽地想起了清泉寺的小沙弥。
  但师隐心里清楚,阿鸾和小沙弥是绝然不同的。
  阿鸾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那泪珠滚圆的,一颗一颗的,阿鸾抽咽着说:“师隐,师隐……对不起……可是你要告诉我啊……”
  “你告诉我,我说给你听就是了啊……”
  师隐看着那些眼泪,心里微微叹了一声,抿了下唇角,将那方原本就该还给阿鸾的手帕拿了出来,递给阿鸾。
  但阿鸾不接,只是看着师隐,眼泪还在流着,很惶然地叫他:“师隐……”
  师隐便抬起手,用手帕给阿鸾擦掉眼泪,但是阿鸾还在哭着,所以有泪水不可避免地砸到了他的手背上。
  这泪还带着灼人的温度。
  师隐的手颤了下,阿鸾又因为他哭了。
  师隐将又湿了的帕子收回来,转而用食指指腹轻抵着阿鸾的眼尾的红,拇指从眼眶下刮过去,给他揩掉还在冒出来的泪,说:“阿鸾,别哭了,不要哭了……”
  阿鸾听见,便很乖地止了哭,只是仍停不住般地抽泣着,仰着脸看向师隐,哭声问道:“师隐……你,你生气了吗?”
  “你是不是,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啊?”
  师隐抿着唇,说:“不是。”
  他没有生阿鸾的气,而那个问题,其实也并不是问阿鸾的。
  有人苦心孤诣地要将他藏起来,把他变成一个不可见于人前的秘密——这是师隐。
  那么阿鸾呢?
  阿鸾今天说出来的话,也只不过是想把他变成另一个师隐罢了。
  但阿鸾,阿鸾也没什么错。
  毕竟,阿鸾的年纪还很小,可偏偏身份又是那样贵重,想来自幼时起他就该什么都是独一份的。
  就像阿鸾带自己去赏梅那次一样。
  他要来看了,别人就都不能在。
  所以他不是在问阿鸾,他也并不生阿鸾的气。
  只是话突然就到这里了。
  只是,他突然透过阿鸾,透过那几句话,忽的像看到了那个把他藏起来的人了。
  但这一切与阿鸾无关,他不该牵连。是他没有克制住,甚至弄哭了阿鸾。
  师隐收回手,说:“阿鸾,今天……你先回去吧。”
  阿鸾闻言,就更睁大了一些眼睛,像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师隐……你是要赶我走吗?”
  “不是,”师隐垂眸,看着自己指尖上沾着的水痕,说:“不是……天晚了,你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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