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还夹杂了几声咳嗽。
郭蕤见他爹突然板起脸来,吓得红了眼眶,咬住了嘴唇,怯怯的看向许承泽。
许承泽不知道郭珩怎么就生气了,却又心疼他病还没好,就要为国事操劳。放下郭蕤,吩 咐道:“阿莲,带皇长子玩去。”
“曰 ,,
疋。
阿莲上前给郭蕤行了个礼,然后笑着说:“皇长子,奴婢带您去看看小兔子,好吗?”
阿莲说的小兔子已经长大了,当初淘气的离家出走,但过了几天,自己又跑了回来。伊娜 果断的让小成子做了个笼子,把它关了起来。
郭蕤不想走,他喜欢这个漂亮的贵妃姨姨,可看他爹阴沉着脸,样子特别吓人,只能恋恋 不舍的跟着阿莲离开了。
许承泽见郭蕤走远了,才道:“皇上,蕤儿还小,喜欢撒娇粘人是正常的,您该好好教导 ,不该总是斥责他。”
‘‘哼!,,
郭珩脸色不见缓和,却上前一步,动手给他解系起来的袖子,一边解还一边道:“以后不 许把袖子挽的这么高。”
许承泽不知他为何这么说,想着他刚刚病好,不想惹他不高兴,便点头说了声是。由着他 帮自己把袖子解开,把小臂盖住。
他小声道:“皇上,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吗?”
他知道的郭珩,不该是无端发火的人。
郭珩手里的动作顿住,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许承泽被深邃的眼睛瞪的发了毛,只得陪笑道:“皇上,外面有些热了,不如进屋去,喝 口水润润喉咙?”
郭珩确实觉得有些疲惫,毕竟他昨天还发过烧,今天虽然没有再热起来,但一直咳嗽,精 神很不好。
或许是因为休息的不够,又或许是精神不济,在朝上听着太师跟几个大臣的扯皮,他居然
有些昏昏欲睡。他没有冒然开口,也没有偏倚哪一个,他知道,在下面站着的这些官员可能有 忠于他郭珩的,但太师在朝中一手遮天,即便有一两个忠臣,也是势单力孤,没有能力跟太师 抗衡。听了一会儿,他感觉那几个人在太师的威压之下就要败下阵来,连忙开口。
“朕累了,此时不急在一时,等日后再议。”
他看到太师还有话要说,却道:“太师,朕身体不适,想要歇息了。不管什么事儿等朕身 体好了再议吧!”
说完,他给水云使了个眼色,不顾太师铁青的脸色,喊了 “退朝。”
一出奉天殿,郭珩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哼!他严正还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什么 事都要管,他知不知道,朕才是皇上?
他气冲冲的往回走,快要走到南书房的时候,又拐了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见一见宁 贵妃,仿佛看到她淡然的笑容,心情就会好起来一般。
快走到梅芳园的门口时,他看到了在路上踯躅不前的郭蕤。
郭蕤怯生生的行过礼,眼巴巴的看着他,“父皇,儿臣想要去见贵姨姨。”
郭珩反应过来郭蕤口中的“贵姨姨”是谁,冷硬的脸上现出一丝笑意。
“你为什么想去见宁贵妃?”
郭蕤见一向板着脸的父皇和颜悦色,胆子大了起来。
“因为贵姨姨说会教我读书写字。”
郭珩的眼睛蓦地眯了起来,他又想起了朝堂上太师的嘴脸。皇子的教育……哪怕再等两年 ,朕也不会让他们插手!
他朝着郭蕤伸出手去,“走,父皇带你去见宁贵妃。”
“真的吗?”郭蕤毕竟是小孩子,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朕是你父皇,怎么能是假的?”
“谢谢父皇。”
离梅芳园越来越近,郭珩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仿佛走进去,他就能忘了朝堂上的烦恼。 事实上,他站在院子里,看着几人说说笑笑,热火朝天的种地,那股郁结之气真的消散了很多
他对上许承泽温柔的目光,点头道:“好,上次喝过的冰糖雪梨就不错,朕还想喝。” 许承泽连忙让阿莲去盛冰糖雪梨羹,让伊娜去泡茶,这才陪着郭珩进了梅芳园正殿。
皇后不在,梅芳殿又恢复了以前的简单宁静。郭珩喝了口冰糖雪梨羹,一颗焦躁的心终于 平静了下来。
许承泽让伊娜等人退下,这才柔声问道:“皇上,发生什么事儿了?让您如此生气?” 郭珩放下瓷碗,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认自己掩藏的很好,为什么这个阿黛拉总是能戳中自 己的内心呢?
他淡淡一笑,“朝事烦恼,跟贵妃无关。”
许承泽略一迟疑,终是问出了口,“皇上,您有何烦恼可否将给臣妾听听?臣妾虽然愚钝 ,也想给皇上解忧?”
好一会儿,郭珩都没有说话,许承泽抬头,只见他面沉如水,直直看着自己的目光里全是
审视。
他连忙笑道:“皇上,臣妾说错话了吗?”
郭珩冷声道:“宁贵妃,你可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你刚才的话,已经犯了宫中大忌!” 许承泽心中一跳,果然,自己的身份错了啊!
他慌忙跪下,“皇上恕罪,臣妾只是担心皇上。”
“行了,起来吧! ”
郭珩听着他低沉懊恼的声音,不忍心责罚他。
“以后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曰 ,,
疋。
许承泽站起来,低声道:“皇上不能说,也不要把烦恼憋在心里,会积出病来的。”
郭珩看她的神情,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忍不住叹了口气,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顺 势把他拉到自己面前。
许承泽的手突然被郭珩握住,淬不及防的被拉进了郭珩的怀里。他差点儿跪在地上,连忙 站住了,后退了两步,忐忑的低头看着郭珩。
郭珩却站起来,往前一大步,站在了许承泽的面前,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公主,你是真的关心朕吗?”
浓郁的龙涎香熏得许承泽思绪一片混乱,几乎站不住,郭珩的问话也只是点了点头。
“朕对公主的心意,想来公主已经明白了。可是,朕看不清公主的心。”
郭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许承泽,许承泽的脸腾的红了,他能觉得自己脸上一阵阵发烧 ,腿更软了。
“皇上!”
许承泽只说了两个字,郭珩伸开手臂,把他抱在了怀里。
“皇上,您先放开我。”许承泽想要挣脱郭珩的桎梏。
“不! ”郭珩攥得他更紧,“公主,朕明明能感受到你对朕的关心,可为什么要一再拒绝
朕?”
“臣妾没有拒绝皇上。”
“是吗? ”郭珩的脸沉下来,“这可是你说的。”
他话音刚落,只觉得眼前一暗,一个凶巴巴的吻就落到了他的唇上。这个吻明显带着惩罚 的意味,重重的碾压,狠狠的吸吮,仿佛要把最近的憋屈愤懑都发泄出来。
许承泽不是第一次被郭珩吻,如果说前两次是意外和慌乱,是真真实实的拒绝,那么这一 次,他有些心软了。他看着郭珩樵悴的神色,能感受到他隐忍的愤怒,他是想要做一个好皇帝 吧?哪怕他不在朝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也知道郭珩定然是受了委屈。
他想要安慰他,却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只能把一腔柔情化在这个吻里。他放软了身子 ,第一次,闭上眼睛,没有拒绝。
郭珩自然感觉到了许承泽的变化,他心中一软,动作温柔起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吻许承泽,这一次却是最让他欲罢不能的。他贪婪地攫取着属于他的气息 ,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只想要的更多。
想到这里,他一下子把怀里的人抱了起来,起身就往寝室里走去。
第64章 吐血
许承泽身子蓦地腾空,神智一下子从旖旎的情欲里挣脱出来,惊叫道:“皇上不要!”
郭珩冷笑:“不要?却又为何招惹我?”
“臣妾没有。”
郭珩低头看着他晕红的双颊,嫣红润泽的嘴唇,微微颤抖的睫毛,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他低声道:“公主,你知不知道那些大臣们说什么?”
许承泽下意识的接口,“什么?”
“呵呵,他们说你迷惑朕,朕被美色误国。”说到这里,郭珩的目光更深,声音更低,“ 你说,朕是不是该坐实了这罪名?”
“皇上! ”许承泽的脸上霎那苍白,“现在还是白天!您,您怎么能……”
郭珩冷冷一笑,“他们不是说我是昏君吗?既然已经被美色误了国,又何必差白日宣淫这 —条?”
说着,他几步就来到了床边,把许承泽放到了床上。
郭珩身子还病着,刚才不过是一时激愤,一股气把许承泽抱上床,此时一股气卸了下来, 猛地咳嗽了起来。
许承泽见他咳的弯下了腰,连忙从床上爬下来,连声叫道:“皇上,您怎么样?”
郭珩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放开了捂着嘴的帕子,许承泽目光撇过雪白的帕子,不由得惊叫 了起来。
“皇上,您吐血了!”
郭珩低头,这才看到雪白的帕子上沾染了一块鲜红的痕迹,俨然是血。
他的脸色顿时煞白,自己才刚刚弱冠,居然就吐血了!以后可怎么好?只是,朕还有以后 吗?
许承泽吓得面无血色,急急道:“皇上,臣妾这就喊齐太医过来,让他、让他给您诊治, 您不要害怕,您肯定没事儿的!”
许承泽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他抬脚往外走,却被郭珩一把拉住了手。
“不要!”
他的嗓音沙哑,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许承泽的眼眶发热,心疼的厉害,只开口说了句,“皇上……”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水云高声道:“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许承泽只觉得郭珩攥着自己的手蓦然收紧,像钳子一样攥得他的手腕生疼。
郭珩喘着粗气,眼睛逼视着他,气促道:“朕不能让她们知道……”
郭珩不说,许承泽也知道原因是为什么,他只能看着他的目光,点点头。
“臣妾明白。”
她一把把手帕攥在手里,捂在了自己嘴上。
太后和皇上进门,就见皇帝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宁贵妃靠坐在床头,头发散乱,面色苍白 ,眼眶红着,用一块帕子捂着嘴,像是刚刚哭过。
郭珩见太后进门,起身给太后行礼。
“儿子给太后请安。”
“阿黛拉给太后请安。”
许承泽装着要起身的样子,却被郭珩给按住了。
郭珩道:“太后,宁妃她病体沉重,不能请安,还请太后见谅。”
太后冷眼看着床上的许承泽,见他确实是病体沉重的样子。冷冷道:“既然病体沉重,皇 上就不应该来。你是万金之躯,万一有什么闪失,哀家怎么跟群臣交代,怎么跟天下百姓交代 ?,,
郭珩躬身道:“太后教训的是,儿子记下了。”
严氏斜睨着眼睛看着许承泽,想着她昨天还没事儿,今天怎么就病的这么厉害了?
许承泽一副樵悴的病容,在她眼里俨然是想要勾引皇上的狐媚子样儿。
她轻笑一声,“贵妃妹妹身子可真是娇弱啊!这自从进了宫,就一直病着。皇上,依臣妾 看,该多找几个太医来看看才是,省的耽误了妹妹的病,也让皇上不能安心。臣妾听说太师请 了个民间名医,医术十分了得,皇上,是不是请人进宫来给贵妃妹妹看看?有病治病,没病的 话……”
她话音还没落,就被许承泽猛烈的咳嗽声给打断了。
许承泽猛地一阵咳嗽,身子佝偻着,双手捧着帕子,捂住了嘴。
伊娜上前,担忧的叫了声:“公主!”
阿莲早捧了冰糖雪梨进来。
“公主,您喝一口润润喉咙吧!”
好半天,许承泽才止住了咳嗽,把帕子拿开。
“公主!”
就听伊娜哀叫一声,太后和皇后抬眼看去,只见宁贵妃手里的帕子上一片猩红。两人对视 一眼,脸上神情不变,但眼中都带了几分惊喜,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并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许承泽气喘着道:“皇后的好意臣妾心领了。太后,臣妾自小身体康健,能骑马射箭,何 时如此柔弱过?不过是远离家乡,水土不服而已。假以时日,臣妾适应了大梁的生活,定会好 起来的。”
太后点头,“宁妃此话也有些道理,那你就好好养着吧!皇上,你是一国之君,肩负国家 安危,虽然宁妃只是水土不服,皇上还是小心些为好。”
太后的话,差不多就是赤裸裸的说,这里不干净,你还是少来的好。郭珩和许承泽哪里听 不出她话中深意?
郭珩不欲与她争辩,只是点头称是。
“太后所言甚是。朕定会请太医为宁妃好好调理。只是,梅芳园条件太差,不是养病之所 。宁妃犯了错被贬梅芳园,也算是得了教训。念她在这梅芳园里循规蹈矩,朕病了的时候照顾 朕无微不至,明儿个就让她回宁和宫去吧!”
严氏没想到自己跟太后来了一趟,居然让皇上免了宁妃的责罚。她哪里能甘心?
“皇上,这恐怕不妥。”
郭珩看向皇后,淡淡道:“哪里不妥?”
对上郭珩冷淡的目光,严氏心里不甘更甚,干脆道:“皇上,宁妃虽然已经得了惩戒,但 她身子如此虚弱,怕是不适合搬动。不如等她的身体完全养好了,再搬回宁和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