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给她用药?”
“那怎么行?孩子还那么小,还是金枝玉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皇上交代?” 于秋远的脸沉了下来,“哼!你光想着那个皇上。他要是有本事,让他自己去,反正那是 他的孩子。”
“师兄!”许承泽叫了他一声,“这话你可不要在外面说。”
于秋远不耐道:“我知道的。”
伊娜在旁边道:“公子,你确定那孩子在严府吗?”
许承泽被伊娜问的一怔,“应该在吧?”
他只知道严政把孩子换了,想当然的就是在他府上,可现在想想,他确实不能确定。 于秋远猛地站起来,“我这就去探查一番,看看孩子是不是在严府。”
许承泽也觉得该先去看看,他不放心的嘱咐,“师兄,即便你看到孩子,也不能动她。” “好,我明白。”
于秋远不愧是云门山高手,不用一个时辰,就走了个来回。推门而入的时候,脸不红气不
喘。
许承泽一向知道他功夫了得,但也是担心的,一直也不敢睡,就坐在椅子上等着。
见他进来,连忙站起来,“于师兄,情况如何?”
于秋远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先喝了口水,才道:“小泽,我去了严府,每个屋子都看 了一遍,但没看到屋里有小孩儿。”
“没有?”
许承泽慢慢坐了下来。
“怎么可能没有呢?”
他已经想出了对付皇后的办法,需要这个孩子,可是为什么会没有呢?
于秋远见许承泽脸色凝重,抹了把脸,“要不,我再去看看?或许是漏了哪里。”
许承泽摇头,“师兄,不用了,您辛苦了,先去歇息吧!”
于秋远有些愧疚,“小泽,或许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严府了呢!”
“不在严府?为什么呢?难道是……”许承泽连忙摇头,“不会的,不管怎么说她是皇后 的孩子,严政不会那么狠绝。”
他心里逃避那个残忍的结果,却又不得不多想。如果是真的,那该怎么办?
于秋远见许承泽眉头紧皱,一张脸瘦的只有巴掌大。
他不满道:“小泽,时辰不早了,你先歇息吧!那个皇帝就这么好,让你这么殚精竭力的 。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
许承泽听出于秋远语气中的情绪,摸了摸自己的脸。陪着笑道:“师兄,我一直是这样的 。您不用担心。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皇上,还是为了大梁的百姓啊!”
于秋远冷哼了一声,“你呀!总是有这么多道理,哪里有小时候可爱?”
许承泽笑起来,“师兄,我现在已经长大了。男子汉大丈夫,总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的 愿望,就是让天下百姓都安居乐业,让大梁国泰民安。”
见许承泽脸上一片宁静,眼中却异常坚定。
于秋远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一家忠贞,只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师兄,我知道的,谢谢你。”
于秋远一个江湖汉子,被许承泽的话闹了个红脸。
“小泽,你早点儿休息,我先回去了。”
“好。师兄也早点儿休息。”
于秋远走了,许承泽躺在床上,却好半天没睡着。
等他醒来的时候,却是天光大亮了。
上朝之前,他吩咐阿莲,“你去严府周围打听打听,前两个月,严家是不是生了个女儿, 现在那个孩子去了哪里。”
“曰 ,,
疋。
阿莲虽然是南疆人,但来了这边一年,大梁官话能说能听,虽然说话的时候带点儿口音, 跟人交流没有问题。
她虽然从小就入宫服侍公主,气质不俗,但她性子活泼,又爱说爱笑,很容易让人忽略了 她的气质,只觉得她长得好,性子好,愿意跟她结交,聊天。
她每天出门,总是会探听到很多八卦消息。她对自己的能力也很有信心,一点儿也没有心 理负担的出了门。
只是,她这一出门,直到傍晚还没有回来。
伊娜走进走出好多次,许承泽坐不住了,“伊娜,你去看看,阿莲怎么还不回来。” 伊娜早就担心的不行,听许承泽这么说,立即答应着去了。
她回来的很快,不过两刻钟,人就回来了。
一向沉稳的伊娜有些慌,“公子,奴婢把严家所在的两条街都找遍了,有人说看到过阿莲 ,但后来她去了哪里就没人知道了。”
“她能去了哪里呢?会不会被人掳了去?”
阿莲虽然不是那种绝顶的美丽,但气质好,又正值妙龄,备不住会有人对她不轨。
伊娜平静下来,摇了摇头,“光天化日之下,阿莲还有功夫,想要掳走她,不是那么容易 的事。”
“那……她初来乍到,也没有仇家,怎么会……”许承泽心头一凛,“会不会是被严府抓 了去?”
伊娜蓦地瞪大了眼睛,“不会吧?”
“很有可能。”许承泽却像是肯定了一般,“严成才和严府的管家,还有好几个仆人都见 过阿莲,他们想要找我的把柄,抓走阿莲,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呢!”
“我去找她!”
伊娜说着就忘门外冲,差点儿跟进门的于七撞到一起。
于七扶住伊娜,见一贯冷静沉稳的人眼中有泪,慌慌张张,不由差异问道:“怎么了?这 是出什么事儿了?”
伊娜一见于七,浑身的冷硬都软了下来,眼中的泪也忍不住往下滑落。
她紧紧揪着于七的袖子,道:“于大哥,阿莲、阿莲她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
于七也吃了一惊,抬头看向许承泽。
许承泽叹了口气,“于七,你扶伊娜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咱们从长计议。”
“曰 ,,
疋。
伊娜虽然急,但是也知道光急事没有用的。如果阿莲真的被严府抓去,不是那么好找的。 于七听完许承泽的话,也倾向于阿莲是被严府的人抓走了。
“他们抓阿莲作什么呢?他们明知道阿莲是您的侍女,难道严政他要对付的是大人您?” 于七猛地站起来,“许大人,卑职这就回宫去禀报皇上,让他想想办法。”
许承泽抬手示意他坐下,“此事先不要告诉皇上。毕竟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没有证据。” 确实是,没有真凭实据,贸然去严府,不说打草惊蛇,怕是阿莲的性命不保。
“许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您说吧!”
许承泽低头沉思,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心里又是焦躁又是懊恼,明知道严府好多人 见过阿莲,怎么还让她去打听消息呢?
他后悔,早知道,该听郭珩的话,多要几个人来伺候的。
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先把阿莲找回来再说吧!
他抬起头来,眼中已经多了几分清明。
“于七,去请你师叔来。”
于七知道他请于秋远过来,应该是要去严府打探消息。
“许大人,要不卑职让孙强他们过来?他们人多,而且功夫又好。”
许承泽摇头,“不,他们是大内侍卫,万一出了差错,难免被人人出来。于师兄是江湖人 士,他们不认识。而且于师兄功夫了得,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于秋远听说要去严府,自然是一口答应。
他之前去严府没有看到孩子,已经心有不甘,这次则发誓,一定要把阿莲找出来。
于秋远穿上夜行衣,一跃跳上墙头,瞬间就淹没在夜晚的黑色里了。
于七看着他消失的身影,难怪许大人不让我去,我跟师叔的功夫差远了。
许承泽转头看了眼恨不得跟着一起去的伊娜,吩咐于七,“于七,你把伊娜看好了,我怕 她冲动。”
“曰 ,,
疋。
于七巴不得守着伊娜,“伊娜姑娘,时候不早了,你先去睡吧!放心,师叔会有消息的。
”
于秋远走了,许承泽点着一盏灯等着他,他不那么确信,于秋远能找到阿莲。严府那么大 ,想要藏一个人太容易了。
只是等啊等啊,天快亮了,于秋远居然也没有回来。
许承泽这下子坐不住了,难道于师兄被发现了,也被抓起来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许承泽就摇头,应该不会。于师兄的功夫比于七和孙强他们不知道高了 多少,即便是严府里有侍卫,即便是发现了他,他也不会脱不了身。
难道是他发现了阿莲?这个倒是很有可能。既然找到了阿莲,为什么不救她出来呢?是很 棘手吗?
许承泽恨不得也追到严府去,可是,该怎么去呢?总要去的光明正大。
许承泽几乎一夜没睡,伊娜来伺候他洗漱的时候,也是顶着双大大的黑眼圈。
两人相视一眼,都明了彼此的担心是一样的。
许承泽再担心阿莲和于秋远,也是要去上朝的。告不告诉郭珩呢?他现在还没拿定主意。 给许承泽穿好朝服,伊娜噗通跪倒在许承泽面前,“公子,求求您,救救阿莲。”
许承泽连忙扶起她,“伊娜,我担心阿莲跟你是一样的。何况,现在于师兄也没没回来。 你放心,即便严府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一闯。”
伊娜瞪大了眼睛,“公子,您的意思是,您要亲自去严府?”
许承泽点头,“不错,我这个二品大员,总该去拜会一下太师,不然,太过目中无人了, 你说对吧?”
第163章 指证【一更】
在金銮殿外,许承泽看到了候着的严政,只见他身边围着他的几个拥趸,脸上淡淡,看不 出什么。
现在的严政跟许承泽虽然不是势同水火,也是那种相看两厌的那种,早就摒弃了装腔作势 的寒暄客套。
孔清平看到许承泽精神不好,关心了一句,许承泽含糊着混过去了。
郭珩在龙椅上坐下,目光往殿下一扫,就看到了许承泽明显的黑眼圈,不由的纳闷,出什 么事儿了吗?
最近严政一党十分低沉,朝堂之上没有什么大事,除了皇后之事,有什么事让小泽如此烦
恼?
他看了许承泽几眼,可许承泽一直低垂着眼睫,看都不看他,像是睡着了一般。
许承泽的这种态度让郭珩着恼,有什么是他他知道的?
“许爱卿!”
郭珩叫了一声,许承泽没有反应,他又提高了声音,叫道:“许若虚!”
许承泽一个机灵,脊背下意识的挺直,却依然低着头,“臣在!”
他心里懊恼,没想到自己在大殿之上走神了。他实在是太困了!虽然他的人还在站着,可 他的思绪已经涣散了。
如果是别人,郭珩定然会训斥几句,可是许承泽的这副样子,只让他心疼。
“许爱卿,退朝之后,跟朕到南书房来。”
“曰 ,,
疋。
当着满朝大臣,许承泽无法拒绝。
他知道郭珩肯定发现了他的异常,还没退朝,就考虑起说辞。
郭珩才要说退朝,就听严政道:“皇上,老臣有本。”
不光是郭珩,满朝文物都十分诧异,严太师韬光养晦了这么久,现在又有本要奏了?
严氏一党全都兴奋的看着太师,而孔庆书和孔清平都打起了精神,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
样。
郭珩道:“太师请讲。”
严政朗声道:“皇上,臣怀疑,许若虚大人是十年前的罪臣许宜修的儿子。”
他这话一出,殿中发出有一阵惊呼声。
殿中大多数臣子都是有了年纪的,自然知道十年前许宜修一案。而年轻的,像周代、孔清 平,也都出身世家,当然听说过。
郭珩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看向许承泽,只见许承泽静静站着,面色不变。
他心中赞叹,小泽真是有大将之风,不慌不忙。他却不知许承泽只是精神不济,虽然表现 出来的样子还有些呆呆愣愣,其实脑子已经急速的转了起来,严政居然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许承泽快速的回想着,有人知道自己当年死里逃生吗?随后他又肯定的回答自己,没有! 因此,他的神情更加坦然。
许承泽的表现让郭珩稳了心神,淡淡道:“太师此话可有证据?”
严政道:“臣找到了当年许元帅的手下王志,他曾经见过许宜修三子许承泽,臣请皇上宣 他上殿作证。”
“王志?王志是谁?”
郭珩的目光看似在堂下转了一圈,实际上是在询问许承泽。
你知道这个王志是谁吗?他会不会认出你来?
许承泽此时完全清醒了,心里冷笑,严政居然能猜到他的身份,也是不简单了。但是他有 完全的把握,没有人能认出他来。那个王志,自己连听说过都没有,说他是跟在父亲身边的人 ?怎么可能?
当初跟着父亲出生入死的那些人,他不能说全都认识,但相信父亲带出来的人,怎么可能 助纣为虐,为难自己呢?
他冲着郭珩眨眨眼,意思是你放心,让他上来就是。
郭珩放了心,又问道:“太师,这位王志是什么人?他的话可靠吗?”
严政道:“皇上,王志曾经啊许宜修的副官,后来许宜修回京,他人留在了边疆,这两年 才回来。他十年前是见过许宜修的儿子,如果许大人不是许宜修之子,让他见见又有何妨?”
严政这话说的,意思就是如果许承泽不见的话,就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