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将军后朕有喜了[古代架空]——BY:江色暮

作者:江色暮  录入:12-02

  眼下清楚的是什么?首先,六个世子进长安的时候都被耽搁了。再有,魏海实实在在带着军队出现在长安之外。
  ……怎么看,燕家都有问题。可哪怕有千分之一可能,安王真是一只黄雀。他今日放过对方,到明日,安王再闹出什么,他上官杰就是罪人了。
  ——得从余下五个王爷那边入手。
  到最后,上官杰勉强得出一个结论。可想到明日要如何朝天子回禀,他依然头疼。
  这么头疼了一晚,第二日还是来了。
  上官杰叹着气,上朝。
  依然是宣政殿里,天子听刑部尚书说,他要私下朝自己禀告燕党状况。
  陆明煜眼睛轻轻眯起,注视上官杰半晌。他看出上官杰并不轻松,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其他文武的面说?
  陆明煜道:“上官杰,你可想清楚了?”
  上官杰舌尖抵着上颚,心中已有悔意。
  古人都说今朝有酒今朝醉,自己如何总想着明日如何?然而他任刑部尚书,面对案中疑点,又着实不能不顾。
  所以上官杰硬着头皮回答:“陛下,还是待下朝之后……”
  他声音越来越轻。也是不惑之年的人了,背后却已经被冷汗浸透。
  到最后,终于听到天子道:“那便下朝吧。”
  嗓音依然是冷的。
  上官杰松一口气。他感受到无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真正如芒在背。他暗想,其中不知是否有一道视线来自安王。
  不久之后,上官杰被带进福宁殿。
  天子神色冷淡,情绪显然不妙。
  这是自然。陆明煜终于知道了燕家的不臣之心、知道了他们在宁王身上如何弄虚作假。加上安王一番话、赭城始终查不出的私盐一案,所有的线索都在指向燕家谋反,这按说根本没什么好查。可三日过去,上官杰竟然还是这样吞吞吐吐的态度,陆明煜如何能温和起来?
  他开门见山,问上官杰:“燕云戈是与你说了什么,让你连这点差事都办不好?”
  这话几乎诛心了。上官杰抖了一下,跪在地上,说:“微臣昨日思来想去,总觉得燕云戈伤重得古怪,于是让人查看一番。这一查便发觉,燕云戈背上是鞭伤,至少是在半月前受的。”
  陆明煜一愣。
  在他原本的预想里,这会儿上官杰会说的,无非是晋王世子、魏海早前讲的那一套。但他们能解释安王老仆的证词,却解释不了姜娘子对燕家的指证。所以,燕家还是反臣。
  但上官杰的话,让陆明煜的思绪被打断了。
  和昨日的上官杰一样,他立刻意识到:有谁能拿鞭子打燕云戈?……只有一个,燕正源。而他受伤的时候,算起来,正是——
  只是想到这里,陆明煜腹部又有隐隐绞痛。
  上官杰还在,陆明煜并未和昨日一样捂住小腹。但他的面色微微苍白,像是又回到了在醉花阴的那一天。他失去了孩儿,近乎丧命。而在他走在生死线上的半个月里,燕云戈竟然也……
  不。
  陆明煜说:“这与燕家谋反之事有何干系?”
  上官杰却听出来,天子的语气开始不同了。
  他知道,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上官杰心神微定,提醒天子:“按照安王那老仆所言,十天前,燕云戈与魏海一同在晋地。可如今来看,燕云戈当时身有重伤。”
  也就是说,安王那老仆的话,其实是有问题的。
  陆明煜有了更长沉默。他记起自己的一个梦。
  那一定是梦。梦里,燕云戈柔情万千,说他只对陆明煜一人心动,说他自己不知感念,说他也想与陆明煜好好过。
  天子的牙关微微打颤。
  这怎么会、怎么可能不是梦?……可上官杰说,那个时候,燕云戈身有重伤。而陆明煜始终没有弄清楚,自己手腕上的血从何处来。倒是梦里自己抱住燕云戈时,后者曾有一声闷哼。
  假若、假若真是这样——
  天子心中巨大的仇恨一时变得轻飘,不知往何处安放。
  但陆明煜瞬息又反应过来,面色沉沉,望着身前臣子。
  “禁军是在长安外捉住燕云戈的,”他说,“此前数日,他的确在外。”
  上官杰沉默片刻,说:“这只是其中一个疑点。”
  陆明煜心中烦躁,斥道:“还有什么?是姜太妃不理燕党在北疆的帮扶之恩,一意构陷燕家?她能有什么好处?还是宁王新长出来的头发不是黑的,他确有什么怪病?燕家明明白白是有异心!上官杰,你究竟是怎么当上这个刑部尚书的,莫非真要让旁人接手?!”
  这已经是三日之内,天子第二次提起类似的话。上官杰听在耳中,知晓皇帝的不满已经达到顶峰。
  他心中懊恼。
  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依照现在情况来看,丢官都是小事!如果被陛下怀疑他与燕党勾结,就是轻则流放,重则与燕党一同斩首!
  上官杰浑身发僵。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燕党与安王孰真孰假,还要看其他五王世子!”
  天子听着,安静看他。
  上官杰闭了闭眼睛。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自己后退了。要么,安王真有祸心,燕家清白,自己是正直良臣。要么,安王无辜,燕党野心,自己留在史书上的也是骂名。
  所以他干脆说了下去:“臣昨日去了一趟礼部。”
  陆明煜冷冷看他。
  上官杰不敢停下。他说了自己在礼部听到的、看到的,也提到那个曾经去过晋地、看过老晋王的人,道:“假若晋王真与燕党勾结,那人如何还能回来?可按照那人说法,晋王听了世子未至长安的消息,只有忧虑!再有,晋王还说,世子出了太原之后,很快没了音讯!他担心日久。”
  说到最后,上官杰也来不及问天子愿不愿意见礼部那人了。他将头扣在地上,说:“望陛下再给臣一些时间!此事有异,万不可轻下结论!”说着,上官杰一狠心,“倘若燕党谋反是真,微臣愿提着脑袋来见陛下!”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陆明煜眼皮一跳。
  他久久未语。燕家、安王……属于“陆明煜”的情绪像是潮水一样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身为天子的疑心。
  他疑燕家不假,但对安王,同样不可能全盘相信。
  之前认为安王老仆的证词是真,一方面,是因为那人说话的确滴水不漏。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姜太妃话里的佐证。
  谁都能构陷燕家,唯有姜太妃不同。这女人能有今天的地位,说是母凭子贵。但要是没有燕家,她又有何“贵”?这样一个人,会想要害死燕家吗?
  陆明煜不信。
  还有,宁王新长出来的发茬,他也亲眼见过了。
  一切都在证明,燕家有问题。
  但是,安王。
  陆明煜想到自己第一次察觉很多事没有表面上那样简单、安王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时的心情。
  起先是觉得自己想错,到后面,凉意从脊椎骨漫了上去。
  这么一个弟弟,如何能让人放松?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陆明煜也不能将他放过。
  “那就去查,”天子嗓音森冷,“给你十日时间。若再和今日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自己把乌纱帽摘了吧。”
  虽然皇帝说的是“乌纱帽”,但上官杰听在耳中,莫名觉得脖颈凉飕飕。
  他应下了,从福宁殿中退出,脑海里都是往后要如何。最后苦笑,想,自己怎么就把好好的棋走成这样。
  在他身后,福宁殿里,天子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
  陆明煜轻声说:“阿父总要给你报仇的。孩儿莫急,如今只是让他们再喘息半刻。”


第53章 劫狱 “放着坦荡富贵你不要,你要去寻……
  十日说长不长, 说短不短。
  对朝中大多臣子来说,上官杰与天子密谈一次之后,燕党谋反一事就被暂且搁置了。
  不是不谈, 只是上官杰那边显然有了新的方向。每日都忙忙碌碌,不知在查些什么。口风倒是紧,在宣政殿上朝时,只提起一些燕党新交代出的零星供词。真正重要的,全部留在福宁殿中说。
  有明智的, 看出事情可能要有变化,开始刻意不去关注这件事。总归后面有了结果,总要拿到朝上来说。万一自己凑太前了, 被疑心与其中“变化”有关,不是平白惹事?
  这种情形中,孙青嘴巴上冒出的燎泡就分外显眼了。
  上官杰尽量目不斜视,却还是能听到身后的谈话声。
  陈修这些日子与孙青一同办差, 办到最后几乎结仇,这会儿不阴不阳,说:“孙大人这是上火了?”
  孙青回道:“近来天热, 是有些燥气。”嗓子竟然都有点哑。
  陈修笑道:“原是因为天热, 我还当孙大人是心有燥气。”
  孙青不说话了, 但陈修还不放过他,继续阴阳怪气, 说:“也不知上官大人如今查到什么了,哈哈,这等大事,倒是不见孙大人挂心。”
  上官杰听到了隐隐的磨牙声。他暗暗叹气,不想接下来, 陈修语气微变,又道:“你这幅样子,是什么意思?”
  上官杰:“……”什么样子?
  他身后,孙青收回目光,冷冷地“嗤”了声,说:“不过是看陈大人一眼,陈大人如何这样大反应?”
  陈修面颊微微抽搐,心想,那哪里是“看一眼”?
  刚刚一瞬间,孙青脸上是明明白白的怨毒神色。只是一瞬,很快被他收敛。如果不是那股脊椎发凉的感觉还在,陈修近乎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
  他还没想清楚,就听到宫门开启的动静。诸臣往前走去,要往宣政殿里。孙青先一步走了,陈修的眼皮止不住跳动。一直到回家之后,才缓缓松下心神。
  大约还是想多了。他想。
  孙青是什么德性,两人一同办差的这几个月,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一味拖后腿、添乱,到现在,便是之前能找到的线索,恐怕都被抹了去。
  对陈修来说,这是神经紧张之后有所平复的一天。对上官杰来说,这是继续等待外出寻找诸王世子的人回复消息的一天。而对燕云戈来说,则是时隔一旬,终于又能清净养伤的一天。
  上官杰找来的大夫来去匆匆,到了牢里,也只检查伤口、为燕云戈换药。从此以外,不听、不看,更不说。
  燕云戈觉得这样也不错。他惦念着上官杰是否查出什么,可除了上官杰本人之外,再不会有人与他说起这些。那么再有旁人来,自是越安静越好。
  大约是出于“燕家也许蒙受冤屈,以后还要起复”的考虑,这几天里,牢中布置也有变化。有狱卒每日来收拾,把边边角角都清理干净,甚至给燕云戈搬来一张小榻,供他趴着养伤。
  燕云戈看在眼里,偶尔心想,不知父亲那边如何。大多时候,还是在想陆明煜。
  转眼到了第八天,眼看天子给出的时间将要用完。
  这一晚,上官杰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
  他心中暗叹:虽然陈修和孙青是打嘴仗,但有一句话是没说错的。如今这天,是一天比一天要热……
  实在睡不着了,他干脆起身,点起灯,继续看案卷。
  窗外有蝉声。嘈嘈杂杂,遮住了夜间行人的脚步。
  刑部大牢前悄然多出几个影子。他们分工明确,趁狱卒不备,把一捧沾了蒙汗药的帕子捂到狱卒面上。不多时,狱卒身体软下,没了力气。
  来人便将狱卒扔在地上,摸了钥匙,往牢中去。
  燕云戈原先已经睡着了,却忽而听到一阵响动。
  征战生涯保留下来的敏锐让他瞬间睁开眼睛。瞳仁适应了黑暗,分辨出牢外晃动的身影。
  这个时间、没有拿火把、明显在偷摸做事——
  燕云戈悄然从榻上坐起。他背部仍有疼痛,但至少已经开始愈合,不会动一下就撕裂伤口。此刻动作大些,一样无碍。
  他从榻上落在地面,谨慎地往牢房边缘摸去。原先想着趁来人不备,反客为主。这时候,却听到轻轻一声:“云戈?”
  燕云戈瞳仁猛地收缩!
  “郑易?”他不可思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有钥匙?”
  话音尚未落下,燕云戈忽而意识到什么。
  “你疯了?!”他问,“你要劫狱?”
  随着这句话,郑易陷入片刻沉默。之后,他嗓音冷下,说:“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惦念着皇帝吗?燕云戈,你疯了?!”
  燕云戈不言,郑易往前一步,在黑暗中准确找到燕云戈的方向,说:“我只问你,你走不走?!”
  燕云戈冷静道:“郭牧去了哪里?你们有多少人?”
  郑易却全然没有回答的意思。他冷笑,说:“哈,我还当皇帝将你家上下、我家上下都捉进牢中,总算能让你回心转意!可现在看,你还是执迷不悟!也对,皇帝之前要杀你,你不照样对他死心塌地?是我的错,竟然还想着救你!”
  说到最后,他嗓音抬高许多,说得痛快了,便要转身走人。
  不过没有走成。
  燕云戈一把拉住郑易肩膀。郑易原先就不是强于体术之人,这会儿虽有防备,却还是被燕云戈制住。他“砰”一声跌在地上,听燕云戈嗓音森冷,问:“你们来了多少人?”
  郑易惊怒交加,骂道:“郭信说的没错,皇帝正是给你灌了迷魂汤!怎么,我不告诉你,你还要杀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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