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新婚第一夜就想丧偶[古代架空]——BY:风露沁酒

作者:风露沁酒  录入:01-14


  五岁的小孩哪懂什么争权夺势,当日太后告诉他,这样做是给明飞卿分忧,淮渊才傻傻地全部照做,如今他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他险些连累了整个西溱。

  淮渊如今才知何为黑白是非,自知自己辜负了明飞卿的教导与养育之恩,他如今只想认错弥补,始终记得明飞卿教他的那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小小的身体因为自责哭得一抖一抖,可怜至极。

  他不断地磕头,几乎要把额头上的血痂磕破。

  细春于心不忍,跪地求情:“陛下,君后说过,太子殿下也是被人误导。”

  “太子殿下?”淮瑾挑眉,眼含怒意地看着淮渊,“他非我亲生骨血,是飞卿见他可怜才收养在身边,倘若他懂事乖巧,朕也愿意待他好,可如今他做了什么事?小小年纪,竟学会算计自己的父亲,受人教唆?安知不是骨子里就是坏的?这样的资质,如何配当太子?”

  淮渊已经被凶得不敢哭了,他憋得小脸通红,听到父皇说:“储君之位,宁缺毋滥,不是非淮渊不可。”

  溱地统一的第一日,淮瑾下旨废掉了淮渊的太子之位。

  正文 清算

  短短一个月,淮渊这个储君被废了两次。

  太后得知此事,本就严重的病雪上加霜,人马上就不行了。

  寿康宫的太监急匆匆地跑去合阳殿时,被告知皇帝在新梧宫。

  中溱这场雨是劈死淮启的那道雷电带来的,数日不曾停过。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令深夜的溱宫又冷又冻,唯有一处宫殿暖如春日。

  新梧宫的地龙烧着最名贵的炭,时而有木炭烧裂的噼啪响声。

  床榻边守着数位候命的宫人与太医,他们却帮不上什么忙,只看着君上亲力亲为地照顾君后。

  明飞卿一日要喝三回药,人昏睡着,药汁总难以顺利吞咽,常常是喂三勺吐两勺半。

  淮瑾便把药含进口中再缓缓哺过去,待喂完一碗药,戴着玉扳指的大拇指轻轻揩过明飞卿的嘴角,将溢出来的药汁抹去。

  他照顾明飞卿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温柔,令人难以相信这双手也曾经弑父杀兄。

  细春双手接过空了的药碗。

  “今日总算退了热,可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淮瑾替明飞卿掖好被子,看向秦冉,“这都六日了,飞卿何时能脱险?”

  “倘若君后迟迟不能苏醒,恐怕...恐怕...”秦冉硬着头皮道,“恐怕会这样昏睡一辈子。”

  此言一落,殿内静得诡异,气氛陡地沉重下来。

  秦冉不敢抬头,他能感觉到皇帝的视线只在将他千刀万剐。

  这两日,连南宫的太医都被请了来,用尽了世间最名贵稀罕的药物,却救不回明飞卿的神识。

  君后不会死,但他的余生或许都会在昏睡中度过——这比死还痛苦。

  秦冉为治不好明飞卿而自责不已,认命地等着天子发怒诛他九族,却先等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小太监。

  “陛下,参见陛下。”那太监颤颤巍巍地跪在淮瑾面前,想是被淮瑾的神色吓到,声音也抖了起来,“太后...太后已入弥留,想求陛下,让太子...”太监顿了顿,改口说,“让小皇子去见最后一面。”

  淮瑾脸沉如水。

  太后间接把明飞卿害得命悬一线,也配死得瞑目吗?

  ·

  寿康宫一片萧条灰败。

  守在宫里的只有五六个懒散的宫人,院子里被雨水打落的枯叶都没人打扫。

  最开始,寿康宫的配置还维持着淮瑾在位时的简陋朴素,后来,宫里的人发现明后十分宽宥仁慈,对太后敬重有加,又因为淮瑾成了“先帝”,时移世易,这些人便见风使舵地讨好太后。

  一来二去,寿康宫的吃穿用度几乎和新梧宫是一样的水准,偶尔有什么稀奇的好东西进贡,太后竟也敢明示明飞卿要尽孝道,把好东西让给她。

  明飞卿对这些身外之物不甚在意,因此从没有拒绝过。

  这些好东西到太后手中转了转,立刻进了东宫的库房。

  这三年,太后给淮渊这个亲孙子攒了至少有一座小金山。

  从前有淮瑾压着,她收敛锋芒不敢造次,淮瑾一“死”,她难免暴露出野心。

  如今淮瑾活着回来了,宫里人人都知道君上厌恶太后,立刻把寿康宫的好东西撤了个一干二净,连花都是凋的,生怕惹皇帝不高兴。

  殿内唯一一个老太医看到陛下亲临,立刻跪地向他行礼。

  淮子玉看着病榻边垂死的太后,冷声说:“人都要死了,就不要麻烦太医了。”

  老太医听出话中之意,一溜烟跑了。

  太后一副垂死之相,浑浊的眼睛里透出的唯一一点欲望,便是淮渊。

  “你让我...看看淮渊...就当是祖母求你了...”

  淮瑾立在她的床边,冷声道:“淮渊已经被驱逐出宫,花州路远,就算现在让他赶回来,皇祖母想来也等不到了。”

  花州临近西边边境,离国都千里远。

  太后愤怒地支起上半身,有气无力地质问:“他才五岁!你怎能让他去那样偏远的地方!”

  淮子玉冷笑一声:“当年父皇把朕扔去荼州时,朕也不过是个孩子,皇祖母当年不曾怜悯朕,如今自然也不用惺惺作态地怜悯淮渊。”

  太后悲恸万分:“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真心待渊儿好!”

  “朕不是真心,那明飞卿呢?他待淮渊如何?这三年你都看在眼里,你是怎么报答他的?当年如果不是明飞卿,淮渊早死在宫外了,你不思回报也罢了,怎么敢为了皇位去算计他?皇祖母,他念着过去的恩情敬重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得寸进尺吗?!”

  太后:“......”她无言以对。

  “朕将淮渊收养在膝下,只是顾虑天有不测风云,倘若朕不在了,明飞卿会孤立无援,有个所谓‘太子’才可以镇得住西溱上下,保住飞卿的地位,让他名正言顺地监国,淮渊不过是一道用来保护明飞卿的盾而已。那道立太子的遗旨,纵然藏着许多功利目的,可皇祖母你忘了。”

  淮瑾低眸看她,“朕此生只会有明飞卿一个皇后,因此不可能有亲生骨血,淮渊就算资质平平,但他能得飞卿喜欢,只要不犯大错,他的储君之位原本无人能争抢动摇,是你的自以为是和贪得无厌毁了淮渊的一切。”

  太后睁大双眸,如梦初醒。

  “淮渊再长大些就会明白过来,原来他安稳富足的一生,是被皇祖母亲手毁掉的。”淮瑾凑近太后苍老的面孔,杀人诛心:“他一定会恨死你的。”

  太后脸色煞白下来,仿佛已经看到那个厌恶他的淮渊,浑浊的眼睛溢出泪水,却没有眨眼的机会。

  她死不瞑目,淮子玉冷眼观赏着——他当年掐死父皇时,也是这样冷漠淡定。

  东宫内。

  淮渊哭肿的眼睛还未消肿,他正在收拾行李,准备搬去宫外的王府。

  虽然被废了储君之位,但还是个有封号的王爷。东宫不能再住,淮瑾赐给他一座王府,就在溱宫脚下。

  他埋头整理着明飞卿赠他的书,要一本不落地带在身边。

  起先他以为自己会被变相流放到偏远之地,可父皇并没有下旨逐他出京。

  这时身边的侍卫忽然提醒他:“君上来了。”

  淮渊转过身,看到父皇朝自己走来,淮渊不敢哭,乖巧地行了君臣之礼。

  他自知有错,行礼都会以头碰地。

  一只手伸到他眼前,淮渊一愣,抬眸看去,父皇正微微弯腰,伸手扶他。

  淮渊受宠若惊,把小手放进父皇的掌心之中,站了起来。

  淮瑾问他:“朕逐你出宫,你心中可有怨怼?”

  淮渊用力摇摇头,真诚道:“有错就该罚,儿臣不怨。”

  “你的错有人替你担着了。”淮瑾揉了揉他的头,把他的头发都揉乱了:“飞卿将你视为亲生骨肉,朕如果重罚你,他不会开心的。给你一次改过的机会,在京中好好修身养性,谦逊求学,不可再受人教唆摆布,十八岁之前,你若能做出些成绩,这东宫就还是你的。”

  淮渊如蒙大赦,鼻子又是一酸,但他真是不敢在父皇面前哭,于是声音哽咽,奶声奶气地承诺:“儿臣明白,儿臣要把北游打下来,给父后做生辰礼物。”

  稚气未脱的小孩严肃认真地说出这等雄心壮志,淮瑾被逗笑了:“好,朕等着这一天。”

  这还是父皇第一次对他笑,淮渊大着胆子,走过去抱住淮瑾:“父皇...等父后病好了,儿臣可以常常进宫来看父后吗?”

  淮子玉道:“可以,你父后的病一定会好的。”

  淮渊红着眼眶笑了出来,比起当太子,有人爱他才是最值得开心的事。

  他继续收拾着父后给他的每一样物品,有启蒙的书籍,还有小时候的玩具,他都保管得很好。

  天白不解地问:“君上刚刚不是说,要将小殿下送去花州吗?”

  淮子玉反问:“这么小的孩子,送去边城,能活几天?”

  倘若没有明飞卿,淮瑾早就死在边城的官道上。

  小小年纪被父亲抛弃流放到边城的滋味,淮子玉这辈子都忘不了,因为知道这其中的苦楚,他也不想施加到别人身上。

  他看着淮渊欢快的身影,幽幽道:“刚刚那些话,不过是用来气太后的,有时候杀人,根本不需要用刀。”

  正文 听天命

  一个月后,北边传来捷报,闻安率军将趁乱入侵的北游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北游各部落的联盟军溃散四逃,不仅退回了边境线外,还损失了两个大将并一个部落首领,此战大伤北游元气,此后数十年,北游一蹶不兴。

  北边的胜战令中溱人心大振,两国合并后的少数矛盾在这场胜战的影响下被迎刃而解。

  中溱一片安宁祥和,欣欣向荣。

  一切都很好,只除了明飞卿不太好。

  “太医院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君王暴怒的声音从内殿砸出来,吓得新梧宫上下大气不敢喘。

  地上跪了一大片太医,其中不乏原本在南宫的岐黄圣手,他们实在是束手无策。

  为首的秦冉颤声道:“陛下,这一月来臣等已用尽一切手段,君后的外伤明明已经愈合,却不知为何醒不过来。”

  身旁的太医点头附和,秦冉冒死说了实话:“臣等医术拙劣,恐怕人力无法再施为,要看...看天命了。”

  淮瑾手心陡地冰凉下来,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上冲。

  他连惩罚太医无能都忘了,脑中只回荡着一个令他两世都恐惧不安的预想——他要失去明飞卿了。

  他得到了一切,甚至比前世更为成功。

  他仅用三年统一溱地,完成祖父辈的宏愿与执念,成为中溱的开国君主。如今四海归一,万民臣服,他将千古留名,成为继往开来的帝王。

  上天馈赠他这一切荣光,唯一要他付出的代价只是明飞卿这个人。

  太医看到皇帝踉跄地回到床榻边,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君后抱起来,搂在怀里。

  倘若明飞卿醒着,他会听到淮子玉在他耳边哽咽哭泣的声音。

  明后垂危的消息不胫而走,朝野上下都做足了心理准备。

  有人惋惜明后的才德,他苦守西溱三年,如今溱地统一,中溱一片盛景,他却不能亲眼看见。

  有人感叹明后命薄,皇帝对他钟情至此,他但凡能活着,就能享尽这世间最大的福气,那可是旁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

  有人只担心紫微星夭折会影响中溱的国运,倘若国运衰败,每一个人都会受到影响。

  秦兆好不容易看到统一的大好局面,绝不能容忍任何人破坏它。

  南地巫术盛行,秦兆在奏折里举荐了一位巫师,告诉皇帝,只要让这位巫师做法,便可让明飞卿永久沉睡,他纵然没有意识,却一直是活着的状态,只要他活着,紫微星就不算夭折,中溱的国运就会长盛不衰。

  这巫术一旦成行,明飞卿就只能维持沉睡的状态,再无醒转的可能——他实际是死了,却又为中溱而活着。

  但这有什么要紧呢?他本就生机渺茫了,用这条命去续中溱的国运,本就是他的福分啊。

  秦兆知道淮瑾对明飞卿爱得深沉,不过这点情爱哪配跟国运相提并论?哪配跟他的皇位作取舍衡量?

  淮子玉是个有野心的帝王,他更是冷血薄情之人,太后死了都不曾给她应有的体面。

  秦兆笃定,纵然明飞卿是皇帝的心头至爱,他也一定会忍痛割舍的。

  这封奏折递上去的第二日,淮瑾就请他入宫详谈。

  这还是个天刚蒙蒙亮的早晨,淮瑾连早朝都暂推了,特意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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