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膑一看画上的人脸就绿了:“好一幅美人抚琴荷塘月下,常大人真是好雅兴啊!”
“本来是画的挺好的,都让殿下给毁了。”常新对沈膑那酸劲儿视而不见,从他手上拿过画端详一番,便满脸惋惜的递给明显也被吓了一跳的楚清漓:“虽然划了一笔给毁了,不过画得还行,你且看看再扔吧,回头画一幅好的给你。”
楚清漓一下就笑了:“大人画的自然是最好的,纵然划了那也是点睛一笔,清漓怎舍得扔掉,必然是要好好珍藏才是。”
楚清漓说着就要伸手接画,结果却被沈膑伸手给截了胡。
“这是臣画给清漓的,殿下抢这作甚?”常新笑眯眯的斜睨沈膑:“您若喜欢,回头我再画一幅送你便是。”
沈膑瞪了楚清漓一眼,二话不说,拽着常新转身就走。画……自然是没有还回去的。
常新看在眼里,笑的停不下来,忍不住调侃:“殿下这般宝贝清漓儿画像,莫非对人家有意?”
“哼。”沈膑冷笑:“我啊,拿回去把脸抠了,给常大人挂床头,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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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喜欢你臭不要脸
沈膑脱口而出的话,让常新笑了一路,直到双双上了马车,才勉强忍住。
“殿下自己有骑马,怎么还赖臣马车上了?”见沈膑坐得四平八稳,完全没有下去的意思,常新就又忍不住逗贫:“我这与皇宫可不同道。”
沈膑乜斜常新一眼:“没关系,今天不住宫里,回太子府,正好顺道。”
“哟,那可真顺,绕大好几条街呢。”一瞥沈膑手上被攥到变形的画轴,常新又忍不住想乐了:“就一幅画像,殿下至于么?要实在羡慕,回头臣画一幅送您便是,不过话说回来,臣的字画在民间哪怕是赝品都炒出天价,真迹更是有价无市,这画殿下收着,说不定有朝一日卖出去,还能发笔横财。”
沈膑看着常新久久沉默不语,就在常新以为他可能真气大发到失去语言能力时,他叹了口气。
“我常常想,我怎么就那么喜欢你呢?”沈膑歪头打量常新,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啧啧喟叹:“我今天终于想明白了,我可能吧,就喜欢你这臭不要脸的劲儿。”
“想我这般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殿下这般说话,可真教臣好生伤心呐!”说罢,常新便随意往车壁上一靠,便见俊眸风流慵懒恣意。
“可不是风流么?早朝一下就急忙跑南馆儿私会相好了。”沈膑很是意难平,可又舍不得对常新发脾气,良久才无奈软下语气来:“你是因为我选太子妃的事生气,所以才故意气我的吗?”
提起这事,常新笑容收了收:“当然不是,如此幼稚行径,非大丈夫所为。”
沈膑眉头就皱了起来。
常新瞥他一眼:“打从驿馆那次之后,殿下的人就对臣紧盯不舍,方才人就在房顶,想必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吧,殿下想知道,问您属下去。”
“你都知道?”沈膑先是惊讶,随即就是心虚:“我那是为你安全着想,绝无监视的意思,这次平洲回来,你身边总是有一些奇怪的人出现,你平时自己也要小心一点。”
常新捋耳发的动作一顿,打起帘子透过窗口朝不远的茶馆儿二楼某处望了一眼。
“怎么?”沈膑见状也跟着转头。
常新却把帘子给放了下来:“没什么。”
常新大概能猜到,都是谁的人在跟着自己。虽然一直明里暗里想要他命的人不少,但还真没像最近这般活跃过。
“皇上圣旨也去了有些时日,三皇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常新整整衣袖,忽然话锋一转。
“已过潼关城,这两天该到京了。”沈膑难得没有吃味儿,一下想到了关键:“你怀疑,那些人,是沈甄安排的?”
“他啊,表面无害,实则却是牙口锋利的恶狼。”如果说这世上谁最了解沈甄,非常新莫属。
沈膑看着常新忽然想起一事:“春猎那次,你是故意落马装失忆,之后又遣送族人请求致仕,便是在安全退路,意图全身而退吧?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沈甄到底做了什么,会让你做此决定?”
话音未落,马车便停了下来。
常新掀帘一看是常府到了,当即起身出去:“马车暂借殿下一用,臣先回了。”
沈膑下意识要跟出去,犹豫了下,还是打消了念头,心里的疑问却是愈发重了。
“送太子殿下回去。”常新下马车交代了车夫一句,便领着平安径自进了家门。
然而他刚进门,管家就拿着一封烫金帖子迎了出来。
“大人,这是国公府送来的帖子。”管家说着,将帖子递给常新:“三日后,是老国公八十大寿,奴才已经让人备好了贺礼。”随即又递出一张红单纸:“这是单子,请大人过目,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哦,是么?”常新瞥了帖子和清单一眼,没接:“你看着准备便是,不用给我过目了。”
管家躬身应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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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天作之合宜嫁娶
“大人,国公府到了。”
平安说罢打起帘子。
常新闻言起身出去,刚下马车,抬头就看到了从马车下来的沈甄。
四目相对的瞬间,常新泰然自若的拱手行礼,还没来得及问安,沈甄就一脸冷漠的转开了头,率先朝门庭若市的国公府大门走去。
“大人。”平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一头雾水:“您跟三皇子……”
话没说完,就见另一边骑马而来的沈膑翻身下马,朝这边走过来,平安话头一噎,果断闭了嘴,但心里的疑惑却一点不减。自打主子平洲回来,这太子就经常翻墙串门儿,关系也从以往的针锋相对变得亲近起来,反倒跟三皇子日渐疏远,平洲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反正这么些日子下来,平安依旧是不明不白。
平安心里腹诽之际,沈膑已然来到常新面前。
“常大人。”沈膑笑看着常新。
常新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底却噙着笑意,拱手揖礼:“太子殿下。”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便一起朝大门走去。
两人甫一走近,立即便引起了大家注意,在场官员无不争相见礼,负责迎宾的主家更是热情备至的将两人给请进门去,并由老国公嫡长孙赵韫礼亲自领去的主宴台。
“略备茶水点心,两位随意,今个儿事忙,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赵韫礼十八九岁年纪,却已然褪去浮躁,举手投足间优雅稳重,温和有礼,算是国公府最有出息的后辈之一。
沈膑颔首回礼:“赵公子有礼,我们随便看看,你且忙,不用招呼。”赵韫礼走后,沈膑转头就对上常新似笑非笑的目光,不禁纳闷儿:“怎么了?”
常新却摇摇头,转身朝一边走开了,留下沈膑一头雾水,正要跟过去,就被前来打招呼的大臣给拦了下来,只得停下来,一边心不在焉应付着一边目光焦急的目送常新和其他人相谈甚欢。
而另一边,沈甄却两人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边,见常新与各位大臣交谈后落单,略微犹豫,还是走了过去。
然而沈甄还没走近,就被沈膑抢了先,看着那两人并肩而站相处融洽,沈甄眸色沉了沉,攥紧手中折扇,转身走开了。
殊不知他的一系列反应,尽收沈膑眼底,眼看他转身离开,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抹得意浅笑来。
“你方才那表情何意?”刺激走沈甄,沈膑问常新。
“没什么。”常新笑看向亭外花团锦簇蝴蝶翩然:“只是忽然通透了。”
“嗯?”沈膑还是不明不白。
“我一直以为殿下宅心仁厚,深交后却发现并非如此,方才忽然顿悟,殿下的宅心仁厚不过对外罢了。”常新说完就准备离开,却被沈膑拉住胳膊。
沈膑压低声音:“那对内,又是如何?”
“霸道耍赖,臭不要脸。”常新暗搓搓的撩了沈膑一眼。
“彼此彼此。”沈膑笑露一口白牙:“在我心里,常大人不遑多让,两个臭不要脸凑一对,便是天作之合,宜嫁娶。”
常新失笑,正要回怼,转眼就看到迎面走来的俩人,便打住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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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忠言逆耳
沈膑还纳闷儿常新怎么突然不说话了,结果顺着他的视线就看到石峰跟沈家三郎沈墨卿。看到石峰没什么,见沈墨卿也在,沈膑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皱,脸上轻松快意的笑容随之一收。
国公府寿宴不可能宴请沈家这样的商贾人家,石峰却捎着沈墨卿来了,想也知道沈月娥定然也在,应该是随石家主母留在了女眷内院那边。
几乎条件反射的,沈膑立即扭头看常新的反应。
常新的反应……毫无破绽。
“太子殿下原来在这里,可真教人好找!”石峰像是才发现常新也在似的,抱拳招呼道:“常大人也在啊?”
常新回礼:“石小侯爷。”
这时,沈墨卿极有眼色的也拱手作礼:“草民见过太子殿下,常大人。”
沈膑表情冷淡的点点头,并未多做搭理。原本是顾忌常新,怕他多想,谁知那俩人却一见如故,没两句功夫就聊得投契起来。
眼看两人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沈膑脸色肉眼可见的冷沉下来。
“这沈墨卿小小年纪,倒是个可塑之才,在你这儿碰了冷钉子非但不气馁,反而跟常大人套起了近乎,这是看出您跟常大人关系匪浅了吧?”石峰转头就见沈膑臭着一张脸,想到之前的传闻,不觉眉心微蹙,但随即就换上一张玩笑促狭的脸:“难得殿下这次不反驳,莫非传言是真?”
沈膑:“表哥想说什么?”
“祖父希望您娶沈月娥,这也是皇后姑母的意思。”石峰拍拍沈膑的肩:“至于您跟常大人之间的事情,真也好假也罢,他们不会干预,只希望殿下毋因儿女情长误了大局。”
沈膑没有吭声,脸上沉静的表情高深莫测,让人看不出真实情绪。
石峰跟他从小混到大,却是再了解不过。沈膑对常新的执念他更是一直看在眼里,尽管对方从不承认。
“生而为人,总有这样那样的无可奈何,勋贵之家亦是如此,更遑论帝王家,我们肩负的东西由不得我们任性,殿下更是如此。”点到为止,石峰随即话锋一转:“这沈墨卿不过十七便是甲等解元,小小年纪就满腹经纶颇有才华,若无意外,来年春闱又要出个小状元了,沈家明显是要培养他走仕途的,而沈家大郎二郎虽然不是读书的料,却也继承父辈优良,经商有道,三兄弟一母同胞,感情深厚从无龃龉,将来官商扶持必能大有作为,于殿下,是个不小的助力。”
“常新高中状元,也就十六。”石峰说了那么多,沈膑就抓住了这么一个重点。
石峰:“……”
敢情那些话都白说了?
从而也反应出来,沈膑对于娶沈月娥的态度,那排斥真是不加掩饰。
“有些时候退一步,也是对在乎之人最好的保护。”石峰想了想,只好多嘴再劝了一句:“有时候太过坚持,只会把对方立于众矢之的,更何况那是常新,他一向亲近三皇子,怎么突然就接受您了?”
石峰习惯性曲肘往沈膑肩上一撑,不想却撑了个空差点摔倒,再一看,人沈膑已经朝常新走了过去。
石峰:“……”不禁摇头感叹:“忠言逆耳,古人诚不欺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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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打赌
好不容易才打发走沈墨卿,常新刚清净没一会儿,沈膑就过来了。
瞥了眼跟沈墨卿一起离开的石峰,常新挑了挑眉:“石小侯爷怎么也走了?”
“走了便走了。”沈膑朝不远处的方向抬抬下巴:“去那边坐吧,清净。”
“殿下今儿个怕是清净不了。”常新笑的内涵。
沈膑正纳闷儿呢,转头就见大腹便便的魏王一脸谄笑的走了过来,顿时脸就黑了。而更让他脸黑的是,常新居然撇下他一个人走了。
“这家伙,幸灾乐祸个什么劲儿?难道不应该吃醋吗?”沈膑瞪着常新潇洒而去的背影,有点肝疼。
除了魏王,穆郡王府也来人了,沈膑应付完这个应付那个,真是不堪其扰。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晋南侯府似乎对太子妃不感兴趣,见到他也只是象征性的上前行礼问安便作罢。
但一番应付下来,等沈膑终于得闲,已经开宴席了。
身为太子,沈膑并引为上宾,三皇子沈甄,二皇子沈煜,四皇子沈瀛亦是,几兄弟竟是就这么凑了一桌大团圆。
除了几位皇子,剩下的都是位高权重的一品大臣。
常新没有去凑热闹,谢绝主人家的好意,自己随便挑了桌位子。刚坐下,身边衣袍猎响,转头就见石峰坐了下来。
“常大人为何不坐那边?”石峰看着沈膑那桌方向,状似随意闲聊的口吻。
“石小侯爷不也没去。”常新整整袖口:“小侯爷盯了常某半天,可是有话要说?”
石峰给自己倒了杯酒:“平洲河堤塌方一案,对于大理寺审判结果,常大人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