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筒子困惑了,他还以为小皇帝是让他千万不要暴露呢!
“皇上,这是为什么啊?”
燕无忌把竹子扔小筒子怀里,“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明白。”
说完神秘地背着手,回床上躺着了,留下小筒子一脸懵逼地喂竹鼠。
其实,有些事,燕无忌也是最近才琢磨出来的。他是皇帝,跟臣子们,天生就有地位差。
如果臣子们有事情瞒着他,而他又不想通过正常流程处理,比较好的一种办法,是暗示他们“朕已经知道啦”,等着他们自己过来解释,不闹到台面上,双方都有台阶下。
大吼大闹地说出来,虽然可以发些脾气,但那是小孩子和莽夫才会有的举动,造成的严重后果,可能是无法挽回的。
燕无忌明白,这样不好。
但他等了好多天,司马曜都不来跟他解释什么,两人偶尔有碰面,但司马曜也都来去匆匆。
有时半夜,燕无忌睡得正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到有人给他掖被子,再接着就是额头落下一个吻,可等他终于克服困意睁开眼睛,司马曜却已经离开了,就剩床帘上有一丝丝香味证明他来过。
有时中午,司马曜突然过来检查燕无忌的饭食,试吃一下是否有毒,燕无忌把碗摆好,等着跟他一起分享这些天自己的经历。可司马曜例行检查完毕后,只是从后抱住他,跟他贴贴脸,然后就快步离开了,连饭都不跟他一起吃。
燕无忌用筷子戳饭,其实他并不是真的要得到一个解释。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忽视更让他难受……
他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表达自己的伤感,只能以一种不显山不漏水的方式,逐渐消沉了下来。
最明显的,就是他吃得越来越少了。
如果是平时,最先发现的肯定是司马曜,因为他的饮食都是司马曜经手的。
可军情一天七八份地送过来,司马曜跟沈康核算军费、粮草……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这可把司膳们急坏了,小皇帝还正在长身体,却每天只吃一口饭,生病了可怎么办呢?
果不其然,大暑过后天气转凉,燕无忌就着凉了。
司膳们的压力转移到了太医身上。
太医们开了药,却不见效用。
司马曜知道知道燕无忌发烧了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后的事情了。
那时已经是半夜了,他正在打磨燕无忌出征时贴身穿的内甲,为了这身内甲,他已经四五天没有合眼了,眼睛下面一片乌青。
沈康说燕无忌连前线都不去,就缩在大营里当吉祥物,穿这个有什么用,做了也是白做。
但司马曜不放心,燕无忌长这么大,还没离开他这么远呢。
做好内甲的每一片,都是厚薄适中、形状规整的精钢所制,又加了特殊的金属,重量更轻薄,穿在身上不会给肩膀造成负担。
司马曜把内甲收起来放进盒子里,小筒子哭着跑过来,“不好啦,皇上发烧晕过去啦!”
太医们在寝宫门口急得团团转,司马曜看了医案,药方都是最好的,每天的药都有按时喝。
沈康不多时也赶了过来,询问太医情况。
陈太医眉头紧皱,“病人的病要快快痊愈,喝药是一方面,元气是另一方面。如果每天只吃两三口饭,就是最珍贵的药材浓缩成精华喂下去,也一样是药石无灵的。”
司膳急了,御膳房每天都研究新菜式,可皇上总说吃不下、没胃口,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沈康看了下最近的菜谱,果真每天翻着花样推陈出新,感慨道:“这小子现在的手段变高级了,以前就是上房揭瓦,他揭一片,咱们补一片。现在好了,知道自虐了。”
小筒子在一边瑟瑟发抖,司马曜把他捉过来质问。
顿时真相大白。
“嗐!大人们那天在书房里说的话,皇上可都听到了。”
司马曜身子一僵。
沈康却满不在乎,怒道:“那又不是什么大事,都多大了,还为这种事生气呢?”
司马曜道:“沈先生先回去吧,我来照顾鸩奴。”
沈康道:“你也受了伤,别太操劳了。”
“我会的。”
两人相互行礼。
夜深了,司马曜屏退众人,只留了几个小太监在屋外守夜。
燕无忌的头很烫,刚从冰水里绞出来的帕子太冷,司马曜不敢给他直接敷,总是先静置一会儿再给他放额头上。
燕无忌有时会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要喝水,但水杯还没碰到嘴唇,就又睡了过去,司马曜便用嘴喂他喝水。
冰凉的水渡进嘴里,湿润了燕无忌干燥的喉咙,他本能地吮吸清水,却吸到一块软软的东西,极有弹性,下意识地咬了一下,朦胧间听到有人喊他“小坏蛋”。
但燕无忌顾不得那么多了。
生病是真的难受,如果再让燕无忌选一次,他一定不故意用冷水洗澡。
明明小时候生病,在被窝里睡一觉,病就好了。
可为什么成年人生病风险这么大呢?
他的鼻子塞了,只能用口呼吸,可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每吸一口气都钻心地疼。眼睛也睁不开,有幻影,看不清东西。
这些天他总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里徘徊。
他梦到过很多次司马曜过来找他的情景,司马曜让他不要生气,他不是故意瞒着他许多身份的事情,只是觉得他还小。
没到这里,燕无忌总是异常冷静地说道:“朕也有资格生气么?连性命都是司马大人施舍给朕的,司马大人的真身那么厉害,只要甩一尾巴,朕可不就死了么?朕该感激您,没有要求朕对您摇尾乞怜,像条狗一样摇尾巴,对吗?”
他当然知道什么样的话,最能伤害司马曜。
他的冷淡、恭敬和疏远都是最大的杀器。
如果他那么说,司马曜肯定会双眼通红地看着他,然后连手都开始颤抖,接着不知所措地放在膝盖上,哭着跟他说“对不起”。
可当燕无忌睁开眼,发现司马曜睡在他身边,正温柔地抱住他,轻轻摸他脑袋的时候,那些话卡在他的喉咙口,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司马曜察觉到怀里人的动静,温柔道:“醒了?要喝水吗?”
燕无忌没有回答,就傻乎乎地看着司马曜。
他明明知道什么话能伤害司马曜……
他明明知道的……
可他舍不得对曜哥哥说那些话。
司马曜亲了亲他的额头,“小傻瓜,怎么了?”
燕无忌绷不住了。
万千腹诽,临了了化为一句沙哑的——“你都不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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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曹子晋是个合格的三世祖,每天的任务就是花钱和混吃等死。
爷爷的去世改变了这一切。
高高在上的孙少爷变成了假少爷。
从天而降的真少爷收走了曹子晋拥有的一切。
他们全家都被赶出大别墅,住进了最破最小的回迁房。
母亲的病,妹妹的学费压垮了这个身娇肉贵的小少爷,迫于生计,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曹子晋不得不去扛水泥、送外卖,做最苦最累钱最少的活。
曾经的酒肉朋友扎堆来嘲笑他,他也浑然不在乎,能活下去就好。
这天,他正在路边吃盒饭,一辆玛莎拉蒂停在他的面前,真少爷摇下车窗,对他说:“想要回曾经拥有的东西吗?跟我打个赌吧,只要你赢了,我就把遗产都还给你。”
“神经!吃饱了没事做啊?要赌?好啊,我不要遗产,我要干你!你赌不赌啊?”
真少爷扶了下金丝眼镜框,俊美的容颜露出一丝笑意,“好啊,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
后来,曹子晋不但赢了赌局,拿回了遗产,还捉到了爱情。
吕淳是一家遗产咨询公司的首席顾问,当他看到年迈的老人向他哭诉子孙的不成器,希望通过破釜沉舟的方式逼子孙上进的时候,他原以为,这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笔交易。
他来当恶人,等雇主的后代中有人有能力接管公司之后,他便可以抽取遗产中5%的提成。
但当他被曹子晋抱在怀里强硬的标记,却只能哭着喊“慢点”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为了这5%的提成,竟把自己赔了进去。
精英美人禁欲O受VS小奶狗A攻(会咬人的那种)
第22章 失落
司马曜心里只剩怜爱,他抱着小家伙说道:“对不起,这些天太忙了,没顾得上你……”
人在生病的时候容易变得悲观、变得爱撒娇,听不进劝诫的话语。
燕无忌无一例外全中了,他抬起头,拖着病容说道:“抱抱……”
司马曜便抱着他睡了一夜。
之后的好几天,司马曜都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他想要吃虾,便每天都有新鲜的河虾送上饭桌。司马曜亲手替他剥好放在饭上。
这让的体贴当然有愧疚的意思在里头,司马曜瞒着燕无忌许多事,如今瞒不住了,燕无忌又生病了,自然什么都顺着他。
但燕无忌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他总想找个机会跟司马曜谈谈,关于他们的未来、关于他们的关系。可每每开口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底气。
他相信司马曜爱他更多一些,只要他想,司马曜会永远宠爱和包容他。
但这不是燕无忌想要的。
虽然他不记得自己从前多样的感情经历是什么,现如今也没有机会去接触别的感情。但直觉告诉他,真正的爱情绝不是这样的。
燕无忌越想越无力,司马曜就像一剖温水,温暖他,却永远不会沸腾。
越缺什么,就越想证明什么。
燕无忌烧退了以后,就换了行装,出了行宫,去了青楼。
他在等司马曜过去抓包,但就跟他等不来司马曜对天师的解释一样,他都成青楼的常客了,连老鸨都过意不去他只吃饭看表演却不过夜了。可司马曜却依然没来。
小皇帝不顾国体,恣意妄为。这让朝中大臣议论纷纷。
沈康觉得是时候给燕无忌立后了,问司马曜什么想法,司马曜正在裁纸,锋利的纸张边缘在他指尖划破了一道口子。
鲜血没什么知觉地流出来,司马曜把指尖含在嘴里,投了弃权,让沈康和太后全权处理这件事就好。
司马曜照顾了燕无忌两天,手上的事情堆了不少,当他试着和往常一样处理公文的时候,眼前却总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东西。
一晃神就到了黄昏,沈康不知去向,司马曜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他蹲在衣柜旁,打开了衣柜底下的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件件可爱的小衣服,司马曜把衣服抱在怀里,这些都是燕无忌小时候穿过的。
他温柔地抚过每一件小衣服,脑海中闪过燕无忌一点点长大的画面。
燕无忌小时候不受到先皇重视,养母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对他也不上心,奴婢们自然不会悉心照料。所以他的衣服总是脏脏的,很多衣服上的油渍甚至渗到了丝线里,怎么都洗不干净了。
这些事情燕无忌自然是不记得了,但司马曜却记得燕无忌顶着脏兮兮的小脸流鼻涕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燕无忌,因为身上长着鳞片,总会被哥哥们欺负,他们要拔掉他的鳞片,让他做“正常人”。
多亏司马曜护着,小家伙才活了下来。那个时候的司马曜总在想,如果没有他,这个没用的小东西可该怎么办?
但一转眼,燕无忌都长大了,会自己去青楼,要立后了。
司马曜抚摸自己的嘴唇,闭上眼。
这几个月的时光就像梦境一样,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吻过他的小家伙了,更多的东西,他也不敢奢求。
对于司马曜而言,这一切都足够了。
不知不觉,夜深了,半个月亮悬在天上。
浓郁的酒气和沉重的步伐从门外传来。
司马曜来不及把小衣服收起来,燕无忌就拎着酒瓶走了进来。
燕无忌像是喝醉了,又像是借着酒劲给自己打气,“朕……去青楼了!”
司马曜没有说话,燕无忌想走上前,却脚底一滑,整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鸩奴!”司马曜冲过去,把人扶起来,燕无忌喝了酒,脚下虚晃,被司马曜扶着上了床。
他躺在床上,看到床头的小衣服,以为司马曜在怀念他们不存在的孩子,哽咽道:“为什么不去找我?”
司马曜绞了帕子给他擦脸,然后把小衣服都收起来,让宫女准备热水。
燕无忌揉着眉心,不一会儿,小宫女拿来热水,司马曜替他把靴子脱了,给他洗脚。
温热的水,轻柔的动作,司马曜似乎一点也不因为他去了青楼而生气。
洗好脚,司马曜让小宫女退下,然后拿出睡袍,替燕无忌解开衣带。
却不料燕无忌一把抓住他,把他压在身下。
浓郁的酒气扑上司马曜的脸颊,他有些不适应,却也没有躲开。
燕无忌十分用力地抓着他的双手,按在两侧,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忽然间,燕无忌俯下身,霸道地稳住他的唇。燕无忌身上有脂粉的香味,司马曜觉得心口好像被扎了一下,他不想闻到这个味道,但他不敢反抗,更不敢推开燕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