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厌雪回答:“你不是不喜欢无情道么,我干脆散功好了。”
祝兰衣:“???”
他飞身上前,扑到君厌雪身上,把他拦住,怒道:“你疯了!”
哪有人这么轻而易举地散功,君厌雪这一身修为来之不易,这么多年的积累哪能说不要就不要,再说君厌雪如此高的修为,强行散功,怕是整个风城都要被冻住。
祝兰衣恼怒地拍打他肩膀,无法理解他的脑袋里在想什么,说:“别做这种事来试探我。”
君厌雪迷惑:“我没有试探你,你不喜欢无情道我就不练了,我改练别的功法。”
祝兰衣没好气地问:“你要练什么?”
君厌雪拿出一个卷轴,交给祝兰衣看,祝兰衣一看,居然是一本媚修的邪功。
祝兰衣不可思议地瞪着君厌雪。
君厌雪解释道:“你不喜无情道,也许是因为无情道太无趣,于是我专门去找擅于双修的门派,找他们要了心法回来。”
君厌雪下午的时候在风城逛了一圈,风城地处要道,什么样的人都有,又靠近魔域,邪魔外道之人尤其多。
于是他很快找到一个正在跟人双修的媚修,他先是在暗处观摩许久,看那人的做法,看得似懂非懂,等人家正在兴头上时,他突然冒出来讨要心法。
那媚修差点被君厌雪吓得走火入魔,在君厌雪一番“诚恳”的威逼利诱下,把自家秘籍交了出去。
“道侣肯定要双修的,提前学习一下。”君厌雪认真地说,“我以前从未了解过这方面,如今才知如此博大精深。”
祝兰衣嘴角抽抽,手里的卷轴变得十分火热,烫得他恨不得把东西撕了。
69 # 69 再来一下
祝兰衣的脸色已经开始不对, 君厌雪没有察觉,还在继续说:“我已经安排好了,哪怕我功力尽失, 你也会很安全。”
祝兰衣怒气冲冲地问:“那你呢?你散功后不就什么都没了?”
君厌雪点点头, 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那是当然。”
祝兰衣冷笑一声, 说道:“你变得那么弱,我才不要弱者当我的道侣。”
君厌雪愣住,细细想了想,说:“不要紧,很快我就能练回来。”
在君厌雪心里,无情道与媚修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修炼法门,毫无高低贵贱之分。
祝兰衣问:“很快是多久?”
君厌雪又想了想, 说:“千年便够了。”
祝兰衣勾起唇角,笑得嘲讽:“确实很快。”
谁知君厌雪听不出祝兰衣的讽刺, 反而赞同地点点头。
他一身修为, 只花千年便能追回来,在他心里确实足够迅速了。
祝兰衣恨不得抱住君厌雪的脑袋拼命摇晃, 把他脑子里的水倒出来,什么无情道, 怕是傻子道吧。
不管怎么说,君厌雪也不会明白,祝兰衣收起笑容, 咬牙切齿:“那你想做就做吧, 但别赖在我身上, 我可不要你。”
君厌雪这才发觉不对劲, 观察祝兰衣的神色, 问:“你生气了,为何?”
祝兰衣转过身,背对着君厌雪坐下来,赌气不说话。
君厌雪走到他身边,说:“你不喜欢无情道,我便不练了,我想让你开心。”怎么反倒生气了呢。
祝兰衣气苦,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要如何告诉君厌雪,他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如今君厌雪主动散功,不得不说,让他的心防有所松动。
君厌雪端详着祝兰衣,突然把他抱住往怀里带。
祝兰衣吓了一跳,问:“你做什么?”
君厌雪抱着他,去解他的衣带,认真地说:“我观察那媚修与人双修,两人表情欢愉,应是十分高兴,不如我们也试试,让你开心开心。”
祝兰衣简直被他惊呆了,不知该生气还是做别的表情,只能涨红脸拍开他的手,怒斥:“双修是道侣之间做的事,我们什么都不是,你别碰我。”
君厌雪自有一套想法:“那我们做一半。”
祝兰衣:“……”
这种事可以做一半的吗!
而且这是做一半可以解决的吗!
祝兰衣不知不觉被君厌雪带进沟里,他想挣脱君厌雪的怀抱,君厌雪不让,一只手伸进他的衣襟里,一只手揽住他的窄腰。
凉意袭来,祝兰衣一阵惊恐,刚要动真格挣扎,君厌雪停住了。
君厌雪保持着姿势不动,祝兰衣怕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问:“怎么了?”
君厌雪回答:“我在回忆应该怎么做。”
祝兰衣:“……”
祝兰衣服了他了,一把推开他,说:“这种事两情相悦做起来才是真正的欢愉,逢场作戏或是强迫很没意思。”
君厌雪直勾勾地盯着他,问:“你怎么知道,你有做过吗?”
祝兰衣虚张声势地说:“我没做过也知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所爱之深,情难自禁,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哪有像你这样如此刻意的。”
刻意去观摩,刻意来安排,这种并不是情意。
因为君厌雪想要散功而产生的雀跃心情冷静下来,说起来君厌雪只是没经历过这些事,好奇而已。
祝兰衣心平气和地说道:“反着你不用散功,没有意义,无情道本身没有错,错的是……”
不爱而已。
祝兰衣话没有说完,君厌雪似乎在听,似乎又没听懂,只是仔细想着祝兰衣刚才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询问祝兰衣:“什么是情不自禁?”
祝兰衣无奈地说:“我怎么知道,你遇到真心喜欢的人就懂了。”
君厌雪又问:“那我现在想对你做那媚修所做之事,算是情不自禁吗?”
祝兰衣一时语塞,兜兜转转,话题又转回来了。
他干脆站起来,说:“反正你别说什么散功的话,也别再想什么媚修的事,都没用。”
说完,他就想走,却被君厌雪拉住,再次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
君厌雪抱着他,认真地说:“那媚修说大部分人的拒绝都是欲拒还迎。”
君厌雪捏住祝兰衣的下巴,两人目光对视,君厌雪的眉毛上挂着冰雪,看起来有点滑稽,眼神却很专注。
祝兰衣被他看得后背发毛,眼睫不停地颤动,想要躲闪却倔强地直视过去,眼眸里湿漉漉的,明明很要强,却有一种我见犹怜。
君厌雪说:“如果你不情愿就打我。”
他说着,低下头,再次覆盖住祝兰衣的嘴唇。
祝兰衣再次在心里骂狡猾的男人,却再次没有推开君厌雪。
这一回,君厌雪没有像上次那样毫无章法,而是慢慢试探着撬开祝兰衣的唇瓣。
看来到外面去学习了一次还有些用处。
祝兰衣心里一阵纠结,到最后还是阖上双眼。
平日倔强漂亮的青年如今温顺如水,让人心都化了,两个人在洞府里消磨了不少时光。
君厌雪到底信守承诺,没有进一步逼迫祝兰衣,祝兰衣两颊嫣红,薄唇轻启,眼里全是水雾,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君厌雪身上的寒冰都因为祝兰衣的温度褪去了。
两个人互相依偎着,祝兰衣有点纠结,他们这样到底是算什么。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他狠不下心拒绝君厌雪,却又有所顾虑,不敢完全放开。
他的两世经历对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让他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他承认君厌雪在他心里的地位与其他人不一样,可他依旧害怕踏出最后那一步。
祝兰衣望着君厌雪,君厌雪也盯着他看,过了一会,君厌雪突然说:“不要急,我不逼你了。”
祝兰衣喉咙滚动了一下,有些感动。
君厌雪在人情世故上天生缺根弦,现在居然看懂了祝兰衣的顾虑,能说出这种体谅的话实属不易。
祝兰衣又开始琢磨君厌雪的无情道,他感觉无情道对君厌雪的约束力没那么强,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反正祝兰衣让君厌雪打消了散功的念头,祝兰衣也退了一步,没有排斥君厌雪的亲近。
两人在洞府里住着,君厌雪动不动就嘴巴痒,把祝兰衣拉进怀里。
其他时间祝兰衣一边装作卖东西,一边做了一些补给。
他甚至真的买了一颗养颜丹。
祝兰衣做着这些事,想着以后的打算。
他很想跟君厌雪一起远走高飞,两人一路旅行,一路寻找机缘修炼,只是幻想一下那个情景就觉得很美好。
可是他做不到。
因为宠爱值束缚着他。
祝兰衣有一段时日没有获得宠爱值,明显感觉又开始虚弱。
以前出现这种情况,祝兰衣会开始着手寻找原书里的角色,亲近他们获取宠爱值。
可现在他开始厌倦了。
祝兰衣询问小玖:“你还没收到任务改变的通知么?”
系统曾经说过,原书剧情即将结局的时候,一般任务会发生变化,以便于宿主更好地配合剧情线。
可小玖到现在还没接到通知,也就是说祝兰衣要继续获取宠爱值。
祝兰衣识海里的鬼兰与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随着宠爱值的量生长或是衰弱。
祝兰衣对小玖说:“我不想再做那样的事了。”
从配角身上获得宠爱值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管是玄霜宗师兄弟还是宗寂,他都从他们身上受过苦。
小玖问:“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不干了?”
祝兰衣说:“只是觉得没意思。”
他没办法再做一个无情的任务者。
小玖说:“是不是因为你的师祖。”
祝兰衣没法否认,他不能一边跟君厌雪暧昧,一边去找别人要宠爱值,他做不到。
按照系统所说,必须等原书剧情走到尽头才有机会解脱。
祝兰衣之前看过原书,原书的最后是楚衿带着他的一帮簇拥者一起飞升到仙界,是个完美的结局。
而祝兰衣重生后的剧情显然有所偏斜,好几个配角已经陨落,就连宗寂的心思都不在楚衿身上了。
祝兰衣想到这里,心念一动,问:“剧情线偏移会有什么后果?”
小玖回答:“这种事与我们无关哦,我们的任务只是获得宠爱值,如何维持剧情,是主角份内的事呢。”
祝兰衣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改变了剧情的同时,主角一定希望剧情能回到正轨。
也就是说,楚衿有可能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与地位。
他问小玖:“楚衿有主角的自我意识么?”
小玖又回答:“这个无可奉告。”
祝兰衣陷入沉思。
不管怎样,祝兰衣明白过来,他不能再一味地追求宠爱值,想要终结这本书,还是要看主角怎么做。
这一次,祝兰衣决定不再追着配角跑,他要去楚衿身边。
祝兰衣打定主意,又添置了一些东西,刚准备打道回府,跟君厌雪商量启程的事,他便听见一旁有人在议论玄霜宗的事。
“玄霜宗最近是不是风水不好,流年不利啊。”
“何出此言?”
“据说玄霜宗又死了一个长老。”
祝兰衣听了心里一惊,沉住气,继续探听。
“嗐,那个不算说,那个邱长老本来就被当成叛徒,收押在监牢里。”
“那也是个长老啊,据说那邱长老跟祝兰衣有勾结,如今死掉了,怕是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玄霜宗对外说是病死的,我看怕是被谈之萍直接弄死的。”
“谈之萍也是够狠。”
祝兰衣听到这些不敢相信。
邱长老居然陨落了,难道真是因为他。
那邱成海呢?
70 # 70 重回玄霜宗
祝兰衣听到这些消息, 心里又惊又冷。
说起来邱成海落到眼下这副田地,全是因为帮助过他。
最开始的时候,邱师兄为他潜入万卷阁, 又帮他拿来阵法拓片, 这才被徐青羽伤到根基。
在黑森秘境的时候, 邱成海帮了他第二次,让他顺利拿到树心,可回去之后却因为自己的一瓶血,让邱成海暴露,顺便连累邱长老,两个人一起被谈之萍囚禁。
祝兰衣越是反抗玄霜宗, 谈之萍对待邱家父子就越差。
只是没想到谈之萍一点旧情都不顾,直接残害邱长老, 居然下得去手。
如此看来,邱成海恐怕同样凶多吉少。
祝兰衣压下内心的震惊, 凑上前去, 仔细打听。
可惜那些人说了一些后不说了,开始谈论别的话题, 祝兰衣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上前询问:“你们刚才说玄霜宗的事, 我知道邱长老有一个儿子,谈之萍既然对长老都如此心狠手辣,会放过他的儿子吗?”
那些人看向祝兰衣, 上下打量:“你问这些做什么?”
祝兰衣装作不经意地说:“你们说得那么大声, 我就听了一耳朵, 天下谁不关心玄霜宗啊, 说不定能知晓祝兰衣的下落, 听你们说了我便好奇问一下。”
这倒也是,满大街都是在议论玄霜宗的人,那些人以为祝兰衣只是一个普通的倒货贩子,于是随意地说:“确实听说邱长老还有个儿子,当时一起抓了,但没听说他儿子跟着一起死了的消息,应该还活着吧。”
祝兰衣的心放下一半,谁知听见那些人又说:“不过连老子都死了,儿子还会留着吗,谈之萍把邱长老搞死了,失去发泄对象,说不定下一个就是小邱了。”
那些人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谈论着别人的生死,就像讲笑话一样。
祝兰衣心里难受,脸面上不显,与那些人攀谈几句,了解大概情况,这才转身离去。
那些说闲话的人等祝兰衣一走,纷纷收起脸上的笑容,互相看了看,眼眸里流露出算计的神色。
*
祝兰衣急匆匆返回洞府,一进去就对君厌雪说:“我要回玄霜宗。”
君厌雪转过头,习惯性去拉祝兰衣的手,想把他拉进怀里,祝兰衣连忙躲开,凑到他面前,焦急地说:“我是认真的,有急事。”
他简要地向君厌雪说明情况:“再不去的话,邱师兄就要被谈之萍害死了。”
君厌雪望着祝兰衣的脸,这一次没有像平时那样祝兰衣说什么就是什么,立马跟着他一起走,而是说道:“你不喊师尊,却依旧叫他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