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喜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弥檀

作者:弥檀  录入:02-11

  老管家很快拿来了伤药,又叮嘱沈颜欢披好衣服免受风寒。沈颜欢谢过后他慈祥的笑了笑,很快便又退了出去。
  红萧把衣袖系到肩上,上臂上深入骨骸中的断箭在光滑的胳膊上显得十分扎眼。
  他谢绝了别人的帮助,取过托盘上老管家同伤药一起拿来的匕首在烛火上一烤,狠狠地刺进皮肉生生将那断箭剥了出来把伤药细细撒上去,药沫沾上皮肤发出“兹兹”灼烧的声响,他看都不看一眼,径自扯过白布草草的包扎了一下。整个过程极快,他也仅是微微蹙了蹙眉而已。
  “你,刚刚就带着他接下了我数十招?”夜斩捻起那枚还带着他温热体温的箭尖,同样的六棱星箭。
  可惜根本没有人理他,红萧向沈颜欢道了谢,然后正色道:“我找到红铃了,她在宫里。”沈颜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祁墨,得到一个表示自己十分无辜的眼神。
  却原来,红萧自那日和他们分别后,先他们一步去了据说有红衣少女出现的河边,自然也发现了树上的银丝红锁的痕迹,这使他更加确定人们口中的红衣少女就是红铃,就在他准备继续在河边寻找其他线索的时候,附近的树林里却发出了细碎的声响,听上去像是有什么人在林中小心翼翼的移动,红萧没有迟疑,立刻追了上去。
  那人很快就发现了他,一路与他且战且退,将他往某个方向引去。
  等到红萧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在皇宫城墙上了,那人就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不远的屋檐上,身穿黑色夜行衣戴着面罩和斗笠,唯一露出的一双狭长的眼睛似乎在问,“你跟还是不跟?”
  当然要跟!
  虽然知道对方引他到这里来绝对不会按什么好心,但如果就这样让他跑了总感觉很亏!
  那人低笑了一声一声,似乎在嘲笑他不自量力自投罗网。
  两人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在皇宫内追逐起来,就像在逗他玩一样,红萧与那人之间永远隔着一段同样长的距离。
  “这不能吧,我大梁皇宫可是经过精密的建造,你们缠斗了这么久竟然没有触发一个机关?”祁墨奇道。
  这一点确实奇怪,沈颜欢感同身受,除非这个人对皇宫十分熟悉,熟悉到每一处机关都了如指掌的地步,否则就会像他一样差一点名垂青史。
  红萧道:“确实没有触发,但这个人很快就不见了。”
  “不见了?”
  确实是不见了,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二人行至一处偏殿,远远地传来宫中侍女和宫人说话的声音,那人身形一顿,竟是迎着那些人跑过去了,红萧没敢太上前,毕竟是擅闯皇城。
  一旦被捉住别说是救他妹妹了,估计自己也难全身而退。诚然,他手臂上的伤就是在离开皇宫时不慎触发了机关弄成这样的。
  那人也知道他不敢跟,回头跟他打了个招呼,大摇大摆的钻进人群里去,很快就不见了。
  “莫非,他装成了宫人或侍女的样子?”苏澜问道。
  红萧摇了摇头,“我知道他,他装成了红铃的样子,就跟在那些宫女身后,跟他们穿着同样的宫服,向着我笑,可那些人没有一个人发现有什么不对,甚至还有小宫女转过头来跟他聊天。”
  众人皆是悚然。
  “所以我想,不管他是不是红铃,红铃都一定在皇宫里呆了有一段时间了。”
  的确如此,听起来红铃应该是在宫里以宫女的身份活动有一段时间了。
  祁墨道:“这件事好办,其实说来也巧,五日后狄靖使团要在宫里搭台子唱戏,到时候四弟势必要到宫里去的,正好借机调查此事。”
  红萧道这样也好。该说的事都说完后,大家也就该散了。
  “恩?小阿颜你不去休息吗?”祁墨这次出宫本是被皇后娘娘委托来采买一些小玩意儿,顺便带着苏澜出来逛逛。
  但经他们这么一闹,东西是买不成了,只能另挑日子。不过这样也好,又多了一个带阿澜出来玩的借口。
  沈颜欢眼里露着寒光,面上却带着一抹甜甜的笑,他的手意有所指的按上右肩,“我啊,有笔账要跟祁渊算一算呢!”
  祁墨打了个冷战,在心里为自己的弟弟默哀,然后又指着夜斩问道:“他为什么还在这儿?”
  夜斩摊了摊手:“不好意思,重新介绍一下,在下青坞夜斩,授师命来这儿做点事儿,具体什么事儿那就不能讲了。”
  沈颜欢惊道:“什么?!你是我师兄?”
  夜斩惊道:“什么,你才知道我是你师兄?”


第10章 .云阳有客·(10)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要是不是老头让我跟了你三天两夜,一路引着你避开阵法陷阱,帮你提前驱赶丛林野兽,你以为这青坞山是你这个七岁的小娃娃自己就能爬上去的?
  还不提我上树下地给你找东西吃,你人不大吃的倒是挺多啊?老头还不让我露面,你现在到不认我了,真是好狠的心!”夜斩泫然欲泣状。
  沈颜欢: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天赋异禀,丛林猛兽都避着他走,饿了就有果子吃,渴了不远处就会遇见清泉,原来是暗中有人相助。
  不过老头是怎么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来青坞的?
  “那我怎么在青坞从没见过你?”沈颜欢问道。
  夜斩道:“那你问老头子去啊,他不让我在你十七岁之前见你,藏着掖着过了十年,十年啊!自从他把临烟给了你,我天天都想着跟你打一架,可是他藏得太好了,我一直没能找得到。”
  沈颜欢不禁汗颜,这还真是要感谢师父他老人家了。
  “然后好不容易熬到你十七岁了,就在我准备去找你的时候,你就跑这来了?”
  沈颜欢:那你还真是持之以恒啊。
  “来来来!”夜斩拿出那柄断剑用衣袖擦拭了一下,“正好有此机会,让我与“临烟”一较高下!”
  沈颜欢诡异的沉默了一会,突然猛的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要跟祁渊讲!先走一步!”说着他足下生风,不一会就跑没了影。
  “呵呵呵。”有幸在一旁听见了青坞秘闻的祁墨干笑着摸出一块蜜瓜塞进嘴里假装无辜群众,夜斩也没有理会他,沈颜欢跑了,比剑的愿望又落空了,他蔫蔫的绕出门去探望被他误伤的红萧。
  然后就被赶了出来,这是后话了。
  一屋子的人到最后就剩下了他们俩,苏澜笑笑,对祁墨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宫里去了。”
  他转身欲走,祁墨却突然从后面拉住他,“阿澜,今天开心吗?”
  手上传来炙热的温度,苏澜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瑟缩了一下,但却又像扑火的飞蛾固执地把那点温度握在手里,他的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但很快又扬起唇角“嗯,很开心。大家都是很有趣的人。”
  这回祁墨才稍稍松了口气,如释负重的冲他露出一个呲着牙的傻笑,“那太好了,因为阿澜总是不开心,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总是不开心吗……苏澜摸摸他的脑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祁墨这回倒是很会顺杆爬,就着他的手蹭过去把脸埋进他的肩膀,嗅着他身上轻轻浅浅的桂花香气。
  苏澜被他的头发蹭的脖子有点痒,正要推开他的时候,却听讲祁墨闷闷的声音伴着颤动从肩窝传来。
  祁墨说:“阿澜,好好的活下去好不好。”
  苏澜那双手终究是不忍心推开他,转了个弯放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道:“好,我都听你的。”
  那边沈颜欢跑是跑了,但从麟化斋出来后,他却有点茫然。
  大梁王城的繁华不必多言,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所以我到底为什么留在了这儿啊……”
  “哎,抱歉!”
  他正出神,一时没留意迎面撞上来的人。那女子也是走得急,这么一撞没能稳住脚步,沈颜欢赶忙伸手扶了她一把,这才没让她跌到地上。
  “是我该说抱歉,没有留意到你,没受伤吧?”他弯腰拾起女子掉落在地上的金步摇递过去。
  那女子穿一袭水粉色罗裙,盈盈细腰不堪一握,杏眸含春柳叶细眉,不施粉黛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媚态。她撑一把素色油纸伞,掩唇轻笑,“是奴家失礼了,多谢这位小公子。”
  她摊开手掌,沈颜欢将金步摇放入她手中时无意间触碰到了她的指尖,吓得他赶紧收回手,那女子笑得更加欢快了,又施一礼,翩然而去。
  沈颜欢动了动刚刚触碰到她的那根手指,奇怪。看她的形容仪态,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但她的手,却比男人家还要粗粝。奇怪……
  他也没多想一心只记挂着云阳县的案子,可没等他走出几步,眼前的景象就模糊起来,酥软无力感从脚下蔓延至全身。
  他暗道一声不好,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往一条暗巷里走,要是在大街上倒下去,岂不是正中了敌人的诡计?
  是谁给他下了毒,刚才的女子吗?不,这种感觉像是一种慢性发作的毒,难道是在麟化斋?还是说……自己吃下的芙蓉酥?
  他跌跌撞撞的走进人烟稀少的的巷子里,四散的杂物不时被他的脚步踢倒发出巨大的响声,几只脏兮兮的野猫被这声响惊动,炸起毛低吼着看他身后。
  沈颜欢尝试着友好的冲它们笑笑,然而这些警觉的小家伙们并不领情,“喵”的叫了一声就跑开了。
  沈颜欢叹了口气,这里够远了……恶心的眩晕感又覆上来,这次他没再撑着,放任自己的身子向后仰倒。
  果然不出意料的被什么人抓住了,一股熟悉的清香随着微凉的晚风散入他的脑海。
  “你倒是聪明,没人看见你突然倒在街上就不能拿这件事做文章了,还得另想办法,真是麻烦。”
  声音也很熟悉。沈颜欢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可那眼皮却有千斤重,任凭他再怎么努力也只是看见一双苍白瘦削骨骼分明的手。
  “苏……”
  药效终于战胜了神智,怀里的人安静了下来,黑衣人一把把他扛在肩上打了个呼哨,黑色的骏马从巷外疾驰而来,有行人好奇的向这边探头,但也只是看见黑影一闪,马儿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祁渊回到麟化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晌午了。他昨日与许卯一并带人去了车门镇,那场大火来得突然,想必那樵夫也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他得到的那些钱财肯定是来不及带走的。
  一行人在大火过后的废墟里蹲了半宿,终于把鬼鬼祟祟的摸进自己家里的樵夫抓了个正着。
  他们一出现在樵夫面前,那人就被吓的没了魂,他们还什么都没问就直说自己是受人指使,一边磕头一边倒豆子一样把自己藏着掖着的那些破事全都倒了出来,到弄的祁渊和许卯两相无言。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一个贪字。说白了是见不得别人好。
  红衣少女的故事,多半是真的,剩下的那部分当然是人们的臆想。
  一切的开始正是如樵夫所言,夜半归家偶遇少女,得到了钱财,后来的人听说了这件事,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樵夫的妻子见财起意,认为自己的邻居都是因为自己才得到了好处,这原本都应该是自己的东西,于是撺掇着樵夫上门讨要,结果当然是被拒之门外。
  这樵夫听信了他妻子的话,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企图将红衣少女据为己有。
  于是生了歹意,趁着邻居家中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叩响大门,他的妻子便在门口点燃迷香,等到屋里的人倒下,樵夫就拿起被子将他们捂死在家中,再拿出他特意从河边踩了泥土的鞋子给他们穿上,造成一副他们都是因为遇见了河边的什么东西才会变成这副样子的景象。久而久之,人们自然是不敢再去河边寻什么红衣少女。
  但樵夫从此以后同样也再也没见过她。
  那樵夫跪在地上把头磕的砰砰直响,大声哭喊道:“大人明鉴啊!小人都是听信了那妖妇的谗言一时鬼迷了心窍!大人饶命啊!”
  许卯气的一跺脚,什么鬼迷心窍!明明就是财迷了心窍!自古财字多害人,这么多条人命的罪孽怎么可能轻饶。
  祁渊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先等一下再发作,自己有话要问。
  祁渊道:“那你妻子……你口中的妖妇现在何处?”
  樵夫面露菜色,自从事情闹大了之后,那女人让他假装把她葬了然后去报案以掩人耳目,自那之后就再也没了踪影。
  祁渊也知道问不出那女人什么来了,摆了摆手让许卯把人带走审讯,自己先回了麟化斋,白日里听张婶儿所言应该是红萧得到了什么消息来寻自己了。
  老管家接过他手上的外袍,好奇的向他身后张望了一眼。
  “赵伯?怎么了?”身后有什么吗?祁渊也向后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发现。
  赵伯躬身道:“没什么……只是怎么没见小公子?”
  沈颜欢?祁渊难得皱起眉,他昨日不是先回到了麟化斋吗,“他不在?”难道偷偷跑了?
  还没等老管家回话,院子里就传来夜斩大声嚷嚷的声音。
  “师弟!快来跟我打一场!就打一场!”
  夜斩老早就支着耳朵听着声儿,就等沈颜欢一回来就抓住他看他再躲。结果走到门前却傻了眼。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我们的镇山之宝呢?”夜斩也向他身后望去,倒是和老管家迷之同步。
推书 20234-02-11 :松风楼遗事 完结+》:简介:(入库时间2022-02-11) 废文网2022.02.09完结收藏:592 评论:777❈ 很多时候他分不清是在做自己还是作践自己暗地里惦念一个人,像偷偷摸摸写一本永远演不到结局的戏文。有时候他分不清到底是在做自己,还是作践自己。一个独立自由的灵魂是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