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云歌猛的一惊,赶忙挣脱那被钳制住的手腕。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绕来绕去还是绕了回去。
帝云歌止不住的烦躁着,就连说话也变得不客气起来,“模样生得像妇人也就罢了,做事,思考也如同妇人一般胡搅蛮缠,你觉得是怎么,那便是怎样。”
沈昭雪望着他,眼里生了火,那掐人的手劲也越发的大了些。
一不留神,那捏着的手腕便发出了清脆的咯吱声。
沈昭雪听见声音这才想到什么,赶忙松开帝云歌的手。
可帝云歌早已被愤怒冲昏头脑,手刚放下他便扬了起来,一掌打在沈昭雪脸上将人直接从床上扇了下去。
“对,你说得对,朕喜新厌旧,玩腻你了,明知故问,没眼力见,不会自己滚吗?还眼巴巴的凑上来问朕。”
帝云歌用的力极大,以至于沈昭雪那被扇的脸马上就肿起了一大块。
可比起那落到脸上的巴掌,沈昭雪觉得心里的那道巴掌才更响亮,更疼。
“你滚吧,朕再也不想见着你。”帝云歌见他嘴唇被扇得红肿,就连合上也极为困难,便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
闻言,沈昭雪目眦欲裂,一个起身,便将那站在他眼前的帝云歌给扑倒在地。
被扑着撞在地上,帝云歌只觉自己的头快要被人炸裂了,他疼得闭上了眼,倒吸一口冷气,睫毛挂着小珠。
身上的衣裳被撕开,冷气钻入,帝云歌牙齿打颤,寻了许久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昭雪,朕疼……”
沈昭雪亲吻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他。
只见帝云歌眉头紧皱,墨发沾了什么东西,看起来黏糊糊的。
未等沈昭雪回过神,帝云歌便颤抖着手摸上了自己后脑,所摸之处,温热黏腻。
他迷茫的睁着眼,将手放在眼前,瞧见那红色,他薄唇微张,却一句话也没说。
瞧见他指缝淌下的血,沈昭雪呼吸一滞,赶忙起身,去抱帝云歌。
被他搂在怀里,帝云歌很想推开他,但奈何力气不够,于是只能嘲讽,“原来你想要的,不过是朕死。”
话语刚落,沈昭雪便瞪大了双眼,赶忙摇头辩解,“臣没有,臣……”
说着说着,那温热的液体便落到了帝云歌的眼皮上。
往日瞧见沈昭雪哭,他只觉得怜惜,如今一看,却只让他越发的厌恶。
“朕同你缘分已尽,你倘若想要朕的性命,便拔刀杀了朕……”
帝云歌话还没说完,沈昭雪便哭咽着打断了他,“臣爱陛下,臣比任何人都不希望陛下死……”
沈昭雪低头吻他的额头。
“爱朕?”帝云歌冷哼一声,后脑传来的痛意让帝云歌越发的难受,以至于说话时的声音越发的大了些,连同语气也变得不客气了起来,“朕不需要你的爱,你给朕滚!”
沈昭雪却仿佛没听见一般,死死的抱着他,红着眼,颤抖着嘴唇一边又一边重复,“陛下最喜欢臣了。”
第190章 以性命为挟
“喜欢?”帝云歌讥笑,“朕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你又算什么东西?”
“臣……”沈昭雪的泪水卡在眼眶里落不下,他嘴唇颤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大脑里一片混乱。
有太多话想说出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那个词。
突然生出的无力像株藤蔓一般死死的包裹住沈昭雪的心脏,以至于他每吸一口气,心便疼上一分,生了根刺一点一点刺入,直抵心脏。
“滚!”帝云歌咬紧唇瓣,伸手推了他一把。
沈昭雪一个没抱紧,便被他推倒在地,一身青衣沾了五指红。
帝云歌一手摸头,一手撑地颤颤巍巍的站起,刚走到门口喊了几声御医,沈昭雪便又扑着上来搂住了他。
“陛下……”沈昭雪摸着他的腰肢,声音细软妖媚。
帝云歌却只觉得烦。
“你还不滚。”帝云歌眉头紧锁,说话用了些力气,引得头痛非常,像有人拿着锤子在敲他的脑袋一般。
心也跟着一下一下的疼着,以至于他眼前发昏,看东西都带上了重影。
沈昭雪闻声丝毫不动。
头上传来的痛意惹得帝云歌想拿头撞地,以缓痛意。
被他弄得烦躁了,帝云歌的凤眼顿时就积满了暴虐,他双手一挥,衣袍翻转,直接就将沈昭雪甩了地上。
把人甩下后,帝云歌双眼浑浊,跌跌撞撞的就往下走,想去找太医,可一个没注意竟从石阶上跌了下去。
等沈昭雪回过神来,赶忙去追他时,却发现帝云歌倒在一片血泊中,墨发被血黏在泊中,摊得有些平。
帝云歌凤眼紧闭,只有胸前微微的起伏还证明他还活着。
沈昭雪不敢怠慢,只好将人背人回去,又唤了太医来给他瞧。
太医问诊,沈昭雪蹲下身站在一旁握着他的手,给他输灵力,杏眼里满是止不住的担忧。
稍晚,太医这才松了口气,看着一旁的沈昭雪一眼嘱咐了一些事后这才退去。
神力输入,帝云歌本来要三日后方能醒,却硬生生被沈昭雪弄得一日半后就醒来了。
他起来时,天地昏黄,亮堂的屋子里洒满了金辉,窗边的烛台和瓷器的影子被拉长至一旁。
昏睡了许久,帝云歌刚抬起头,便觉得那伤处还疼着,只是腹中传来的饥感让他不得不起身去寻问些吃食来。
只是他刚起身,那指上传来的感觉便让他皱了眉。
沈昭雪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刚刚眯了一会,便感受到手指被人牵动,顿时欣喜若狂的抬起头来看他。
却没想到沈昭雪刚刚起来,便对上了帝云歌厌恶的眼神。
那高高飞起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摔了个粉碎。
帝云歌见他杏眼红丝遍布,也只是瞧了一眼,没多大反应。
“你怎么还不走?”帝云歌扯开那被沈昭雪握紧的手,刚想起身便被沈昭雪按住。
“身体抱恙那便好好歇着。”沈昭雪强扯出一抹微笑,脸上净是疲惫之色,就连说话也有些低哑起来,“肚子饿了吧?臣一直在炖着小粥等陛下醒,一会臣命人……”
沈昭雪话还没说完,便被帝云歌冷声打断。
“你是狗皮膏药吗?朕让你滚你还不滚,死乞白赖的赖着朕,你以为朕会可怜你吗?”
帝云歌说着便推开身上的被褥一把扔在了沈昭雪的脸上。
闻言,沈昭雪愣了愣,拿下那盖在脸上的被褥,一下子无措了起来。
见帝云歌下床,沈昭雪赶忙拿了衣物便想给他盖上。
却没想到衣服没盖着,他胸口却挨了一剑。
“朕让你滚,你听不懂吗?”帝云歌拔出刺入他胸口的灵剑,狭长的凤眸里净是厌恶。
沈昭雪看着胸口的血窟窿,一时间苦笑了起来。
见他笑,帝云歌也不想去搭理,直接就出了门。
只是他还没踏出门,便听见了身后的脚步。
帝云歌被他弄得烦躁不已,只得又抽了剑去横在两人中间。
“你非要朕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吗?”帝云歌凤眼薄红,眼中满是出溢的恨意。
沈昭雪瞧着他,有些无助。
“臣错了。”沈昭雪杏眼湿润,那快要垂落的泪水带着了些粉。
“错了又如何?没错又如何?”帝云歌苦笑,“自你不信朕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便生了间隙,那间隙是跨越不过的横沟,如今你一句错了,便想打破这间隙,跨越横沟。”
帝云歌挑眉,眼中满是薄凉,“天底下没有这么美的事。缘分已散,你走吧。”
说罢,帝云歌便将剑负于身后,拂了拂衣袖,同沈昭雪背对着。
沈昭雪望着他消瘦的背影,眼中的不舍愈发的强烈。
他那么爱他,怎么可能离开他呢?
沈昭雪手指微抬,眯着一双杏眼,看着帝云歌的脚腕。
只见那脚腕处的银链越发的大了些,挣破里裤,显出他本来的面目。
察觉到脚上的变化,帝云歌瞳孔睁大,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来看沈昭雪,却见沈昭雪的手中拿着那脚镣的链子,眯着眼瞧他,像预备狩猎的狼。
“臣怎么能和陛下分开呢?”沈昭雪摸着手上的铁链,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下唇,仿佛在想从哪里下嘴比较好。
沈昭雪用力一扯,那带着镣铐的脚腕一下子就猛的朝沈昭雪那移去。
帝云歌拿着剑的手微微用力,直接抽剑砍向铁链。
这一下,帝云歌用了十成的力。
只是让他目瞪口呆的是,铁链丝毫不动,相反,他的灵剑在劈上的一瞬间,就断成了两节。
帝云歌还没来得及多看,下一秒他便吐了血,喷了一地。
灵剑以本体灵力为支撑,灵剑断则本体灵力受损。
这一下,可让原本未愈的他更加雪上加霜。
见他呕血,沈昭雪血眸瞪大,想也没想,便扔下了铁链,想去抱他,却见帝云歌拿着那段掉的灵剑,双目猩红的看着他。
“要朕死了,你才肯放过朕吗?”帝云歌将那柄断剑横在脖颈上,眼眶中浸满泪水。
声音沙哑却又伴着些许无可奈何。
沈昭雪看着他,刚想移上前一步,却见帝云歌拿着刀也逼近了自己脖颈一分。
第191章 你我,谁都别想好过
不过一瞬,血珠便从帝云歌白/皙的脖颈上淌了下来,那半透的灵剑上也沾满了血。
而那被划开的地方,则被溢出的血翻出了里面脆弱的红肉。
沈昭雪看得心惊,一双杏眼更是瞪得老大,他呼吸急促,不敢上前。
“陛下,您将剑放下。”沈昭雪将手伸前试图去夺帝云歌手中的灵剑。
但帝云歌早已看破他的意图,他凤眼半睁,看着沈昭雪的目光带着些许伤凄。
“你退后。”帝云歌说话的声音大了些,以至于喉结上鼓,碰上剑刃,又划了一道浅痕。
沈昭雪看得心惊,不敢再忤逆帝云歌的意思,只得赶忙垂手后退。
“滚出去!”帝云歌刻意绕远给沈昭雪留了个门。
见他如此,即使沈昭雪心中有太多不甘也不强留,只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离去。
却没曾想,此去一别,两人再次相见,竟是在帝云歌的册封大典上。
彼时帝云歌已经统一九境,可谓是得意非常。
然,一路走来的艰苦,却只有他和沈昭雪知道。
自上次被帝云歌逼着离开,沈昭雪一直不敢现身,生怕帝云歌寻死。
不能见他,沈昭雪只好坐在云庭上远远的瞧着帝云歌,看他意气风发领兵回朝,看他九死一生脱凤尾山……
几次见他身负重伤,沈昭雪都想下世帮他一把,但脑海总回想那日,于是沈昭雪只能咬牙作罢。
偶尔思念非常,沈昭雪便会蹂躏云庭上的云,将它们一团团搓成帝云歌的模样,在放入云河里,一只只流出,期盼着帝云歌能够了瞧见原谅他。
可他没等来原谅,相反,他等来了帝云歌的婚事。
当沈笙拿着月老卷宗来给他瞧时,沈昭雪只觉得双目昏暗,大脑一片空白,他拿着卷宗来回看了几遍,杏眼含泪,白唇呢喃,终是苦笑,心道好,好极了。
晚上,沈昭雪便寻了酒,拿着卷宗一遍一遍的读着。
最后沉沉的睡去,泪水顺着眼尾淌了下来。
白唇不停的呢喃,“凭什么,凭什么……”
他伴了帝云歌那么久,凭什么,他要沦落到被驱逐,而沈瑾瑜能被他明媒正娶?
沈昭雪不甘心。
那日登基大典,众臣朝拜,沈昭雪偷偷从云庭下来,站直一旁偷偷观望。
眼瞧着帝云歌拿了法器召了神风将沈瑾瑜带来。
见沈瑾瑜入他怀,帝云歌眼中满是止不住的笑意,沈昭雪站在一旁看得牙痒痒,手也跟着攥紧。
沈昭雪后随两人入了宫,看着满皇宫的红,沈昭雪只觉得眼眶酸涩,口中酸涩,大脑胀痛,心里更是疼痛得无法呼吸。
趁着夜,帝云歌还未回寝宫,沈瑾瑜又被束仙环束缚住,沈昭雪便偷偷潜了进去,将沈瑾瑜的穴位点住,脱了衣裳,自己换上了那红衣。
沈昭雪摸着那细绣的纹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想,这样也算嫁了吧。
不多等,沈昭雪便听见屋外有动静传来,沈昭雪看着一旁昏睡的沈瑾瑜眸光暗了暗,给人施了隐身术,便盖上了红盖头。
许是心中喜悦,帝云歌喝了不少酒,走进来时还跌跌撞撞的,甚至走到沈昭雪眼前了,还一头栽到地上,那拿着的酒壶也嘭的一声碎了。
帝云歌趴在地上,俊美的脸上满是红/潮。
沈昭雪正犹豫要不要起身去扶他,却听见帝云歌闭着眼口中呢喃着沈昭雪毕生都不会想到的两个词。
“昭雪……”帝云歌喝昏了,趴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后,这才翻了身,又喊了句,“朕的心好疼……”
帝云歌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
沈昭雪听得心口一颤,正想起身将人扶起,却突然听见一阵窸窣身,他心里一惊,可转瞬,盖头便被帝云歌扯下。
帝云歌凤眼通红,眼中满是狠厉,他单手捏住沈昭雪的下巴,一点也不留情面,直接想把他骨头捏碎。
“喜欢听这个?”帝云歌冷笑一声,松开了那捏着沈昭雪下巴的手,“朕演得像不像,朕猜你刚刚的心都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