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对,我不要听到半句传言,敢胡说八道的就让白戈处理乾净一点。」
真为叶秋做到这种地步也不好再说什麽,哪怕心里还有质疑阿二也不敢再问,应了声是便打住话题。
元墘的昏厥让元兆昜很快就接到家族会议通知,他不意外,甚至期待:「晚上找几个医生跟我回去。」
阿二原以为可怜的老板又要被批判了,想不到……
「二叔身体不好就不该管太多事,还有,记住谁才是当家,以後别再插手不属於自己份内的事。」
「元兆昜!」
这声怒喊来自四面八方,出自无数张嘴,有人蹬拐子,有人喘著大气,有人从椅子上跳起来,一隅却响起零落掌声,拍掌的是元一飞,他悠悠起身:「说的好,说到底就是二哥自己多事。」
「元一飞!?」
「如果是为了这种事招集会议,我不奉陪。」元一飞说走就走,经过元兆昜身旁又搁了一根雪茄在他桌面。
元兆昜万万想不到会得到他四叔的认同,更想不到元将生竟然没有把叶秋的事说出来,只是默默待在元墘身边。
眼看会议失去意义,元兆昜也不愿再谈:「先走了,以後别再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开家族会议。」
元兆昜朝不远处的元将生一望,才好奇他怎麽会只字未提,他这就跳起来发言:「昨天在品茶园你是认真的?」
21
这麽保守的问法叫元兆昜失望,乾脆自己摊开说:「别怀疑,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就从昨天开始,叶秋是我的……」
「欸。」元将生就像吃到发臭的水果,俊脸扭扭转转,一飞冲到他身边就把人拽离现场。
「干什麽。」被拖到邻近书房的元兆昜扯开他的手,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他的歪脑筋。
「你是想说给那些老人气死的是不是。」
「哪那麽容易死,早就准备好医生替他们急救。」
「呿,还以为你拿出魄力了,结果还是这麽幼稚。」
幼稚!?让只知道开PAR玩乐的堂弟这麽指责元兆昜立刻火冒好几丈,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浑小子,想打架是不是。」
元将生拍掉他的手,卷起两条袖子,摩拳擦掌:「来阿,早看你不爽了,就趁这个机会让你……」
元兆昜没他这麽罗唆,早在他废话的时候就对准他的高挺鼻梁送上一拳,仅有他们的空间立刻响起一声狼嚎。
「小人……」才擦热的拳头不是拿来扁人,而是按著可怜的红鼻子,眼框还挟著疼痛的泪光。
新仇旧恨加加减减这笔帐有的算了,元兆昜嘴上轻哼一声,扯掉领带:「打架还废话,今天就顺便教你,废话是赢家的权利。」
元将生牙一咬,手一捞,不管抓到什麽就往他方向砸,看到天外飞来一支花瓶,元兆昜赶紧跳开,才站稳,他的笨堂弟就用全身重量压上来,两人往地上一滚,毫无架式的扭打起来。
片刻过後,抓头发,勾鼻孔,捏肉,撕嘴全出现了,已经鼻青脸肿的元将生猛一扑就往他的耳朵大力咬下。
「他妈的,你是小学生是不是!」元兆昜痛到破口大骂,脏话狂飙,一抓上他的手就折他手指,元将生疼到松口,掉下二颗眼泪指著他:「你又好到哪去……居然折手指,幼稚……」
「你再说。」
元将生很听话的连说好几十声幼稚,把他堂哥气到头顶窜烟,口无遮拦的吼:「你成熟就是你当家,你的情人就不会三二下被我勾走。」
元将生张大嘴瞪他,久久才找回声音吼回去:「元兆昜,你真是猪,我怎麽会跟这麽猪的人当亲戚。」
「不高兴你可以滚出去,这样我还省的养你这只米虫。」
「你以为当家很了不起是不是,还不是挂名的赚钱工具,就你这只猪把它当成宝。」
每一句都中元兆昜的痛处,他咬牙切齿的说:「是不是很了不起去问你爸,他很稀罕,可惜他儿子是个废物。」
「废物比蠢蛋强。」
一来一往,两人的怒火再被点燃,就在元将生气到快咽气时,随手抓起邻近的大型家俱往他一抛。
笨重家俱当然砸不到元兆昜,却是无庸置疑的导火线,一扑,两人再次扭成一团,才开战没多久,分岔的尖叫声把元家上上下下成员引来。
「你们在干什麽!」
客厅上,元兆昜事先安排的医生总算派上用场了,不过却是忙著替他们上药。
「去看那个小混球,他伤的比较重。」他恶狠狠的瞪著他堂弟,支走在自己身上忙碌的医生。
「谁比较严重。」元将生呸了一口:「去看看他的耳朵是不是快掉了。」
可怜的年迈医生夹在中间来来回回,元将生突然哦了一声:「对了,记得看看他的脑子,他的脑子是坏的,还有,他的颜面神经也失调,就只会摆死人脸。」
元兆昜刚有动作,阿二快速地把他按回椅子上:「龙哥,冷静。」
不久前才下的当家魄力就这样瓦解叫他怎麽冷静,怎能不气,就算他极力忍气,他堂弟仍努力挑衅,甚至贴近说:「我告诉你,秋不会对你认真,他心里早就有人了,所以你才该离他远一点。」
他说的很小声,在元兆昜听来却彷佛轰隆巨响:「他的事已经跟你没关系,我的事更轮不到你管。」
见那张冷脸有了丝毫反应,元将生更加把劲刺激他:「也难怪你这麽紧张,秋在床上的样子很迷人,尤其是征服人的时候。」
「昨天我以为我想错了,今天你让我确定了。」元兆昜忽然缓了情绪,笃定的说:「你根本没跟他上过床,就算有,也只是被虐的那个。」
「我跟他只是朋友,当然没上过他的床!」激不到人反被激的元将生恼羞成怒大吼:「哪像有人被虐上瘾,抢他抢的跟什麽一样,要是那麽饥渴就说一声,我一定找几个男人好好伺候你。」
「小王八蛋,说话小心点!」阿二自动自发的加入战局,不过他老板却用了最有效的拳头,元将生一屁股跌进沙发,怒狠狠的站起:「他的床人人可以上,你只是其中一个,我就等著看你什麽下场。」
「现在是怎样,叫我回来看笑话?」被叫回来的元一飞出现的正是时候,犀利的目光扫上鼻青脸肿的两人:「什麽原因打成这样?」
「看他不爽。」
「他皮痒。」
两人很诚实的道出最初的动机,一旁的元墘却说:「为了那个叫叶秋的男人。」
「爸!」元将生瞠大眼看著已经口戴氧气罩的父亲,这下好了,那些重听的老头全都搞清楚状况了,须臾间评论惊呼四起,元墘还逮著机会说:「元氏当家跟男人搞在一起像什麽话,传出去能听吗。」
「玩也要挑对象,现在有谁不知道叶秋这个人的癖。」
「什麽对象问题,元家子孙哪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太爷说的没错,一飞,找几个人把那个人处理掉。」
「什麽处理掉,叶秋是我朋友。」元将生惊愕的同时,身旁忽然冒出好大的冷气团,他头一转,差点被元某人的杀气冻死:「呃,冷……冷静……」
「一个个都给我听好,叶秋是我的人,要是谁敢动他一根寒毛就试试看。」
他用词算客气了,语气也不激昂,不过有了冷气团加持自然魄力十足,一屋子瞬间沉寂下来。
「大家是为你好。」打破沉默的依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元墘。
出发点一转,众人又开始附和赞同,锋头全朝血脉跟婚姻方向进攻,元将生知道就要刮飓风下冰雹了,当小小步往安全地带移动时,他堂哥发难了:「行了,我的私事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在乎的不就是元家面子,放心,要是敢胡说八道的,我绝对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至於结婚,哼,我不结婚不是正合你们意,尤其顺了二叔的心,不过你要失望了,因为浑小子比不上我,所以你还是把希望寄放在你孙子身上比较实际。」
逃离天灾区的元将生瞠大眼,把他搅下水就算了,竟然连个影都没看到的未来儿子也被牵扯进来。
元兆昜的态度依旧平静,话一说完便带著阿二离开,座车内,阿二忍不住地再三确认:「龙哥,你跟叶医生到底是玩玩的,还是认真的?」
元兆昜这次答不出来了,是说都闹成这样,也没什麽好顾忌了,不过就算他跟元将生毫无关系,在他心里的确有个人在。
「还有,你今天的态度,我怕有人要趁机发难了。」
一想到被气到东倒西歪的整屋子老人,他头大,心更烦,抬眼看看驾驶座的阿二:「停车,你自己叫车回去。」
「欸?你还要去哪?」
「找白戈。」他摇下车窗,对著被赶下车的阿二说:「明天起别进公司了,我开始休假。」
22
今晚,他做了各梦,梦里的叶秋依然俊美诱人,梦里的叶秋热情的在他体内奔驰,梦里的他主动抬起双腿缠住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缱绻缠绵……
为什麽在梦里也要被他捅?!元兆昜惊吓的从床上弹起,身体布满粘腻的汗水,跨间有释放过的迹象,在梦里被贯穿的部位隐隐约约有著真实感。
挠挠凌乱的头发,环视陌生的环境,神游好一会儿才想起昨晚从白戈那里离开後就找了间海产店,接著就又喝挂了,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喝这麽醉没被打。
踩下床,全身肌肉都在作痛,脑袋更被宿醉惹的大疼,不过怎麽会没穿衣服,是跟谁上床了?他想不起来更没印象,再加上那场春梦,他更不确定,起身走没二步便发现搁在梳妆柜上的衣服跟纸条。
“你吐了一身,衣服让饭店人员拿去送洗了,桌上的衣服应该合你的尺寸。”
陌生的字迹,简短的字句,让他的猜疑一扫而光,却也证实了对叶秋的渴望有多强烈,踏出饭店,才知道把第一天休假醉去一半,在想不起把车丢哪的情况下只好伸手拦车。
一到家,钥匙一插,门板被里头的人大力拉开,看到叶秋脸上的惊吓,自知成了半颗猪头的元兆昜很有自知之明的转进房。
「怎麽全身伤。」
「我没叫你进来。」
叶秋很自动的将这句话消音,看他从柜子翻出行李箱,忙著整理衣服,好奇问:「要去哪?」
「渡假,下个月才回来,所以你不用留在这。」见他踩进来,一屁股坐在床边,元兆昜只是偷望几眼,不再驱离。
「不带我去?」
带他去?黄金海岸,美丽的人,诱惑的晚霞,脑子已经谱出美妙假期,只不过:「你病人不是很多,又不是只去一、二天。」
「要是你约我,再忙也陪你去,不过你都伤成这样还要出去。」
「只是皮外伤。」
叶秋笑了笑离开,很快就拿了医药箱回来,强势的打断他的收拾工作:「那你想去哪?」
「还没决定……」
「还没决定就急著出门?」
「去哪都好,就是不能浪费好不容易挪出来的时间。」说这话也不想想他一声令下,苦的可是貌美秘书,干他啥事,当沾满消毒酒精的棉片往破裂嘴角一压,嘴上发出好大嘶声,赶紧把他的手抓走:「轻一点行不行。」
「轻点?」叶秋眯起双眼,扬起的嘴角伸出一截舌片,往他的伤口一舔:「这样够轻吗?」
轰一声,那场春梦忽然历历在目,元兆昜知道自己又被他诱惑到了,才闪各神为自己的定性感到不耻就被扑倒在床:「昨晚去哪?」
「喝醉了。」
「然後跟人打架?」
元兆昜应了一声,像只虫似的闪避他,就怕一不小心又被他勾起要命的生理反应。
「跟女人打?」叶秋摸著被咬到血肉模糊的一小片耳垂。
「元将生那个浑小子咬的。」虽然吃痛却有更多的舒服,元兆昜恍惚的盯著他看,享受他的指腹厮磨,回过神才发现又情不自尽了。
「别躲。」见他把脸别开,叶秋用身体压制他,摸著他敏感的颈子,亲柔吻著他脸上的伤势:「我跟他只是朋友。」
「我知道。」
「那是不是可以说句我爱你来听听了。」
「你跟他没关系为什麽要我说我爱你。」
叶秋侧头一笑:「因为你爱我,现在误会解开了,当然要来各爱的告白。」
「你真的把我吃死。」看到如春风般的笑容,再被那双明亮眼眸锁定,元兆昜再有意见也臣服於他了,只不过:「之前我以为把你钓起来放身边会很好,现在我不这麽认为,我不想继续,你也别再迷惑我,既然你心里有人就不该一次又一次的色诱我,我定性差,抗拒不了诱惑,所以……」
「是谁说就算有对象也没关系。」
「那是之前。」
「有什麽差别。」叶秋脸上的笑容越发愉悦,他摸著他的唇,吻著他的眼,就连膝盖也不安分的厮磨他。
「死猫,你是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叶秋喵了一声,长长的发丝在他脸上扫阿扫,元兆昜心里有气却被他惹的血脉贲张,气愤跟欲望更让冷脸染上一层红。
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叶秋忽然敛起笑容,拉开他的手,撬开他的唇,饥渴的吸吮他的舌,他看他的眼神有炽热,有火花,有难以割舍的情感,一吻结束,叶秋正经的说:「我想爱你,我也一直在爱你,现在你又给我爱你的机会……可是兆昜,你知不知道我快没时间了。」
「没时间?」元兆昜想了想,脑筋一弯,慌张坐起抓住他:「别说你有什麽病。」
「是阿,是一种病。」叶秋看看他,神情黯然的说:「当你提交易的时候,我很失望,因为我是真的爱你,当你来找我的时候,我看到你爱我的证明,现在……」
他摸摸脚上的银环,浅浅一笑:「如果你真的没办法爱我,就在今天彻底结束,我会像上次一样不再找你,路上见到,也只会叫你一声元老板。」
光想,元兆昜就有千千万万个不愿意,猛地把人扯进怀里:「说成这样是干什麽,你到底得什麽病,要是国内医疗不行,我送你出国,不要给我乱想。」
叶秋眼框有些湿润,他摸著他的脸:「不用了,我要你下决定是万一我不在你才不会太难过。」
「呸,你不知道祸害遗千年吗。」语落,他更想起还有一句红颜薄命,心紧紧一揪,把人牢牢抱住:「我立刻替你找最好的医生。」
「最好的医生就是你了。」
事情太过突然,非旦没有真实感还有被耍的感觉,元兆昜拉开一段距离看他,左瞧右看,在他脸上就是找不到半点可疑迹象。
「你想清楚再跟我说。」
「不用想了,我爱你。」就算被耍也认了,只不过等了又等就是等不到预期中的狂笑或嘲弄,反而看到美丽眼眸里的深情跟泪光,诱人的嗓音还吐出真诚的:「我爱你。」
元兆昜轻轻搂著他,静静看著他,声音没了,脑袋空了,叶秋两片长长的眼帘眨了眨,揉揉他那挤成小山的浓眉:「你想去哪渡假?」
「不去了。」听到这麽霹雳的消息哪还有心情渡假,还快被这团悲伤氛围压死了:「我去定餐厅,晚上我们出去吃。」
「不是好不容易才挪出时间,我陪你去。」他想逃一下,叶秋却拦住他。
「那你说吧,你想去哪?」
「我都好,只要有你在,只要能制造一些属於我们的回忆都行。」
元兆昜的身体机能忽然停摆几秒,一有反应就是鼻子眼睛都酸了,赶紧压下头:「我去洗脸。」
叶秋手一扯,就把人拉回来,吻上他的眼帘:「真的不後悔?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就不能再爱你。」
都强迫中奖了,现在才来说这个,元兆昜有些气,却有更多的难过:「给我听好,不管你心里有谁,不管病有多难治,既然你是我的宠物,我就会把你照顾好。」
「宠物?」
「情人也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