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凤,假凤----love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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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凤,假凤
作者:lovender

文案
东国有四个王子。第一王子振翎,第二王子可筱,第三王子灸师,第四王子珈彦。现在的东国老国王已经七十二岁了,马上快要死了。在东国,确定王位的继承者有一个奇特的制度,就是要找出一个“凤”,由她来确定哪一个是王位的继承人。一般来说,“凤”是由上一届的“凤”来找的,可惜这次,上一届的凤死的比老国王还早,只留下一句遗言作为找“凤”的依据,那就是“天狼之尾,莲座之上。”如福尔老公公所说,宫仪府聚集了三十六名星算师算了整整七天七夜,最后得出了六个可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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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检讨,我不是故意要把人名起得这么欠抽的。。。看文的大,中间一段比较黑暗,请挺过去,或者直接跳到20章。(众:这个不负责任的作者!)

内容标签:异国奇缘

主角:沙茉儿/沙莫尔;彦珈

第 1 章

我爷爷和我奶奶说我是他们捡来的,但是对那些来朝拜我的人,他们说我是从一个巨大的熠熠发光的金鸡蛋里蹦出来的。不管怎样,我喜欢这个解释,因为我喜欢吃鸡蛋,喜欢极了。
我每天就坐在我爷爷我奶奶的帐篷里,等着别人来看我。来看我的人都是交了钱进来的,在地上三伏九叩之后才离开,他们不能看我的脸,只有极少数交了足够的钱的人才能看我的脸。这时候我奶奶就会在旁边给我一个信号,我就把衣袖里暗藏的火纸擦着火放在手上,当然这一切要做得很快,否则朝拜的人就不相信那是我身体里发出来的三味真火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功夫还没有练到家,不是擦不起来就是烧了自己的手。不过我奶奶说都无所谓了,那些朝拜的人都很满意地回去了。他们说,他们看到了“世所罕见”的容颜。
我奶奶和我爷爷靠这个赚了很多钱,多到我可以每天吃一个鸡蛋。我很满意,所以我继续做我的“活佛”,虽然每天坐在莲台上坐得我腰酸背痛,那粗制滥造的莲叶磕着我小尾巴骨儿。不过我奶奶我爷爷说,如果来的不是这样的穷人就好了,如果来的是达官贵人,我们就可以赚更多更多的钱,多到每天的鸡蛋都吃不完。
但是我们的国家里没有达官贵人,我周围的人都太穷了。我们东边有一个很大很富裕的国家,我们只是一个属国。有一天,我奶奶跟我说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官要来见我了,东边来的。
为了迎接这个达官贵人,我爷爷我奶奶很紧张,还特地给我彩排了一下,比如说等人进来之后,一般会先磕头,等他磕完了,我奶奶举举左手,我就说:“请起。”我奶奶举举右手,我就说:“大人远道而来,旅途劳顿,身体可曾无恙?”我奶奶摸一下鼻子,那人就会走上来,在我面前跪下,我就把手覆到他头顶,念一遍经过我爷爷奶奶改编的据说叫什么菠萝水果蜜经的。最后我奶奶挠挠头,我就说:祝大人洪福安康。
我不喜欢这些拗口的句子。听我爷爷我奶奶说,是专门从东国的书上抄来的,我不喜欢东国的人说的这些话,不过好在从小我的记性就被锻炼得特别好,所以不消几分钟我就把那些句子都背熟了。
那个大官终于来了。坐在莲座上的我都能感到地面在震动。我听到外面千百批马的咆哮声。我爷爷我奶奶几乎是从外面被推进来的。他们进来的时候神情慌张,全然没有了往日自得的神色。
进来的大官穿着黑黑的铁衣服,我知道铁是很贵的东西,所以我猜他一定很有钱。他进来只是直盯着我看,胡子拉楂的脸上一脸凶横刁蛮的表情。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看过我呢。可是令我更不安的是,他怎么不下跪阿。再不跪下我手上的火就要烧到我衣服了。
我奶奶也慌了,她愣了半天,举了举左手,又举了举右手。我于是说:“请起。大人远道而来,旅途劳顿,身体可曾无恙?”那个又黑又粗又壮的大官一句话也不说,还是愣神盯着我看。
突然他几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我看到他的鸡豆儿眼在又黑又粗的眉毛下面瞪着我,足像隔壁沁儿姐家那只老跟我过不去的公鸡。大官突然伸出手指,在我的额前眉心碾了碾,他手指上的皮擦得我生疼生疼的。
我知道我眉心有一颗朱砂痣,很小很淡,不算什么的,我奶奶特意用胭脂把它画得又圆又大,大得十米之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现在被这个黑公鸡一擦,擦得他满手都是红脂粉。他狐疑地看看手指,再看看我的脸,然后突然把我从莲花台上拉了下来。
“哎哟喂!”我大叫。我是真的好痛。我爷爷奶奶都扑上来,齐刷刷拉我:“大人,您不要这样,下民知错了,下民再也不敢再这儿摆摊子骗人了,您饶了这孩子吧!”
但是黑公鸡却把我扔给了他后面的人,说了一句:“带走。”我爷爷我奶奶一路叫到门口,市集上看热闹的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吼声:“东国的人来抢我们的活佛了!东国的这群混蛋!”
然后很多人冲了过来,手里拿着锅铲铁锹。
我看到了我这一生见过的最悲壮的场景,铁匠、裁缝、酒保、包括那个成天在巴扎克集市门口找人和他赌牌的瘦骨嶙峋的老高利贷,一个一个倒在了东国的铁甲骑士面前。东国的铁甲骑士足足有一百个人。然后更多的人冲了出来,包括老人和女人,他们一个一个地被砍倒在地上。
我忘了呼吸,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场屠杀。我知道每一个人的名字,因为他们全都交钱来看过我,不久之前他们还在我的帐篷前虔诚祈祷:活佛保佑我家平安发财,现在他们倒在不远处,鲜血逆流成河。从小我的记忆力就很好,所以我记住了每一个人被杀的时候的模样。直到我爷爷和我奶奶倒在我面前。我觉得额前被抹过的地方其痛无比,然后我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和东国的军队在回程的路上。和我关在一起的还有沁儿姐姐,她是我们那儿公认的最美丽的女人,那只黑公鸡看上了她,把她作为战利品带了回来。
东国的骑士团一路烧杀抢掠,所过之处化为一片焦土,黑漆漆的好像他们的铠甲,铠甲上白色的鹤羽仿佛一批阴魂,飘过寸草不生的土地。
沁儿姐姐哭着对我说,她认识的人都被杀了,我们那个镇子被整个烧毁。沁儿姐姐又说,那个黑公鸡蹂躏了他,他的名字叫做威而刚(嗯-_-我实在不擅给反面角色起名字)。威而刚,我做鬼也会记得你的名字。
行军了一个星期,我们到了东国的都城。我见到了很多很多的人,街上熙熙攘攘,每一个都穿得比威而刚还尊严,不管男女都俊丽秀美,华服锦簇,但是我憎恨他们。他们都是威而刚的同伙。
穿过了九重的宫墙,一道比一道堂皇,一道比一道森严,我见到了一个人,他坐在最高的龙座上,老得皱纹都压住了眼睛,连眼皮都睁不开了。他勾了勾手指,威而刚就把我连拉带拖地拽了上去。那台阶走得我眼都要花了,等我定睛回过神来,那个老态龙钟仿佛要睡过去的老家伙就坐在我面前。他从他耷拉着的眼皮底下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我也不客气地回瞪他。威而刚重重在我身后拍了一掌,拍得我一个趔趄跪在地上。威而刚说:“蛮夷之族,不懂规矩。”
老家伙又抬了抬手指,威而刚一把把我从地上拎起来,直拖到他跟前。老家伙伸出他节瘤横生的手摸了摸我额上的痣,然后开始顺着脸颊摸我的脸,摸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好啊。”他说,“这次的凤胎真是天人姿色。”
我听迷糊了,叫我吗?什么叫做凤胎?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我。
“福尔,”随着他一声叫唤,从龙椅后面走出一个精瘦精瘦的人,比老高利贷还要瘦上几倍,他精光闪闪的小眼睛打量了我几眼,转过头去向老家伙一拜:“福尔在此,陛下有何事吩咐。”
“福尔,这次的凤胎,交给你打点,可要照顾好了,我国的未来,可都在这小孩子身上。”
福尔的小眼睛转了几圈,突然再次跪下一拜:“陛下,前任凤胎死前留下昭示,说这任凤胎在‘天狼之尾,莲座之上’,天官星算们算了足足一周也未能有个准确结果。宫仪府不敢怠慢,派出六名将军查找凤胎下落。威而刚座下率先携凤胎归来当然是好事,但是这孩子是真凤胎假凤胎,还得等所有将军回来了才能定论。”
我看到威而刚浓黑的眉毛下射出一道恶毒的光刺着福尔的脊背。但是福尔不以为然:“为了吾国的昌盛,福尔定当倾心竭力,这个凤胎,福尔先接收了,等六名将军到齐,福尔接收了所有凤胎,必定可以鉴别出一个真假,再等陛下定夺。”
老家伙喝了一口水,喝水声响彻空殿上下。然后他抬起眉毛:“就照你说的做。先把这孩子带去洗洗,一身臭味实在是忍不了。”
我呸,敢嫌我,我还被你的老狐臊味熏晕了呢。
福尔拉着我的手走过后殿,他的手像个铁圈,卡得我的手腕生疼。然后他很不耐烦地把我扔给一个宫女,让她给我洗干净。
我是很不好意思让那个宫女给我洗澡啦,但是谁让人家那么殷勤地给我倒水,脱衣服。她是我来到东国之后见到的最温柔的人了,于是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乖乖地照着她说的话做。没想到我脱完衣服,她一看突然惊叫一声,跑了出去。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虽然我一星期没有洗澡,是臭了点,但是还不至于让人吓成这样吧。
一会儿工夫,福尔进来了,他盯着我两腿之间看了很久,看到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听说东国有些男人没有那个东西,他们在宫廷里服侍帝王,就不能做男人了。这是一个东国来的落魄的诗人说的。他说那些男人一般都长得尖嘴猴腮,是最让人讨厌的人。
我一想,福尔都符合这些条件,大概就是不是男人的人吧。可是就算你没有,也不能这样盯着人家的看啊,我的又不能给你,你还是找别人要吧。
福尔的惊愕转化为扭曲的笑容,他仰天发出了尖锐的笑声。
“威而刚阿威而刚,你真是个武夫,失策到这等地步,老夫都替你害羞!”然后他又转头盯着我,口中喃喃:“老夫就帮你接收了这个礼物,等到真相大白看你受辱的那一天吧!”
那天夜里,我吃到了这七天以来第一顿正常的饭。满桌珍馐,是我见也没见过的东西,我爷爷我奶奶一辈子也不可能吃过。
我爷爷我奶奶以前说,将来等你名头再大一点,我们就可以吃到猪肉羊肉牛肉,随便什么肉,想吃就吃。现在放在我面前的就是肉,我吃着吃着掉下眼泪来。我想念我奶奶做的摊鸡蛋。
接下来的五天里,陆陆续续得将军们都回来了。他们带回来四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孩,一个赛一个漂亮。每一个都和我一样,额上有粒朱砂痣。
我拉住其中一个问,他们是不是也杀了你家人?
她惊讶地抽手,哎哟你说话怎么这么吓人,我家人还活得好好的呢。
我说那他们就心甘情愿地把你送给这些黑铠甲?
她不以为然地嘟嘴: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妈亲自把我送到衙门。要是做上凤可是全家鸡犬升天的事。
然后她把我偷偷拉到一边,用她白嫩的手戳着她额上的那颗痣: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别跟别人说啊。这个啊,是我九岁那年被蚊子叮了一个包,挠破了留了个疤。但是我妈说了,不打紧,先进了宫门再说。进了宫门,再筹划,要是真的一个不留神做上了凤,这不就都值了么。
我听了特别感动,这么重要的事她都跟我说了,来了东国还是第一次受到别人这么信任,我一下对她有了好感。
金贵(这女孩的名字)看了看我额上的小红点,叹了口气:“唉,你这个悬,太浅了,看都看不清。”
然后她拉拉我的衣角,偷偷指向我们身后一直在喝茶的一个女孩,“我看啊,很有可能是她,据说她是在一个叫做‘莲座’的县城里,在天狼星升起的地方找到的。”
我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含薇,她额前的痣鲜红而美艳。福尔最喜欢她了,福尔绝对不会像呵斥我们一样呵斥她。在福尔的字里行间,俨然已经确定她就是真正的凤。
其实我也觉得她像,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投射出一种无法模仿的高雅,她似乎不屑与和我跟金贵混在一起,总是坐在远处悠然地赏景品茶。虽然我还是不知道凤是做什么的,但是一听到别人郑重其事地谈着“凤”的事,我就觉得必定也是要那样高雅的人,才能配得上这个称号的吧。
在宫仪府里呆了七天,我已经知道了东国有四个王子。第一王子振翎,第二王子可筱,第三王子灸师,第四王子珈彦。现在的东国老国王已经七十二岁了,马上快要死了。在东国,确定王位的继承者有一个奇特的制度,就是要找出一个“凤”,由她来确定哪一个是王位的继承人。一般来说,“凤”是由上一届的“凤”来找的,但是这次,可惜上一届的凤死的比老国王还早,只留下一句遗言作为找“凤”的依据,那就是“天狼之尾,莲座之上。”如福尔老公公(我现在已经确定他就是诗人所说的非男人了)所说,宫仪府聚集了三十六名星算师算了整整七天七夜,最后得出了六个可能的结果。根据这六个可能的结果以及额上的红痣这个标志,六个将军带领了六批人马去了东国的六个地方寻找“凤胎”。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带回了五个了。
我听说凤胎的责任,居然是帮这么大一个国家确定王位继承人,惊讶得不得了。
“那怎么知道哪个是凤胎呢?”我问金贵。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妈说,就是痣要红,要大,别的么当然就是要漂亮,凤胎是将来皇帝要娶了做老婆的,要是不漂亮谁要啊。再说了,听说历届的凤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赛一个漂亮。所以这里面啊,说说是天定的,其实就是看大家觉得哪个将来比较适合母仪天下。”
“要给皇帝做老婆?!”我瞪直了眼睛。
“哎呀你真是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金贵掩了嘴吃吃地笑,“都多大了,将来还不是要嫁人。能嫁给皇帝,多好啊。”
倒不是这个,我看看我穿着的裙子,突然明白那天福尔为什么要狂笑了。凤胎根本就应该是女孩子,威而刚这个猪猡搞错了!
“这个是女孩子的衣服?”我指指我身上的华服。
“当然啦,穿男孩子的衣服干吗?”
我很悲愤。威而刚杀了我们镇子那么多人,把我带到这里,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在犯错误,连累这么多人。我发誓我一定要把威而刚的猪脑袋剁碎了祭我爷爷奶奶的魂。
听宫仪府里的打杂当差的人说,等第六个将军把凤胎一带回来,宫仪府里就会举办一个大型的宴会,让所有的凤胎和王子们见个面。这其中道理我懂,就跟男女相亲似的,互相得挑一挑。不过我们几个福尔不待见的“凤胎”根本不知道,在宫仪府的这段时间里除了第一王子之外,第二第三王子都派人来打探过凤的底细,都被福尔把门缝堵得严严实实,连声狗叫都不让传出去。至于第一王子为什么不派人来,那是因为福尔是第一王子的亲信,第一王子不用来,福尔就已经把含薇送上门去好几次了。
不过即使福尔防得再严,也拦不住其他王子的奇思妙想,比如某一天我看到金贵满脸春色地在小楼上晒太阳。真的是满脸春色。连我观察她半天她都没有发现。
我好不容易把金贵摇醒,逼问一番之后才从她语无伦次的话里得知,她今天看到第二王子了。他居然乔装成卖菜的混进来。
“他真的好帅……”金贵神魂颠倒,“他说要我做他的凤。”
我很无奈。“你答应了?”
“嗯,”她点点头,“你说这样好不好,我要努力当上凤,然后让第二王子做皇帝,好不好?”她回过头来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虽然不觉得有什么好的,还是点点头同意了。反正我不能作凤,那我就成全金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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